极欲天桥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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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他和商贩砍了半天价，最终用2块2拿下了，随后冲凌思思温柔说道：“等会给你煲汤，咱们想吃就吃，不要不舍得。” 买完菜，两人便挽着手离开了我站在原地，怔怔注视着他们的背影。这一幕多么熟悉，我以前和萧季青也是这样子，经常手挽手逛菜市场。要知道萧季青从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哪里会砍价，哪里会煲汤呢？还不是我一点点教，才慢慢引导他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如今，我用眼泪调教出来的男人拿着我教的东西去爱另一个人了。我站了许久，久到脚几乎麻木。以前无论萧季青说再多的恶言恶语，都无法击溃我的心房。但眼前这样寻常的一幕，却让我心中的大山轰然倒塌，将我砸的血肉模糊。原来，心死真的只需要一瞬间。第4章当晚，萧季青罕见地回来了。他一如既往的冷着脸，我却看也没看他，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找茬挑事，只专心盯着爱儿做作业。萧季青大概也觉得奇怪，站在那儿皱着眉盯了我几秒，才进了房间。再度出来脸却冷了，朝我喝道：“我的衣服怎么没了？” 我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就清空了。” 大概人心死了之后，没了爱也没了恨。再度看到萧季青，我就跟看到陌生人一般，不想骂了也不想再说话了。萧季青语气带着质问：“我衣服里面有件很重要的东西，你给我找回来。” 我反应平淡。只回了一句：“我扔小隔间了，你自己去找吧。” 也许我的反应太过反常，让萧季青有些不适应地拧眉，最终还是转身进了隔间。萧爱从作业里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我，又看了一眼萧季青消失的方向。低声道：“妈妈，你和爸爸是不是真的要离婚了？” 我沉默一瞬，别看孩子小，其实她心里很清楚父母的事。我觉得也没必要隐瞒。便耐心解释：“我和他虽然离婚了，但依旧是你的爸爸妈妈，只是不在一起生活了。” 闻言，爱儿沉默了许久，小小的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隔间门打开，萧季青大步走了出来。我就看到他上衣口袋鼓了一块，应该是找到东西了。我以为他会走。谁知道他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正对面。见萧季青一直看着萧爱，我眉头一皱，便起身把女儿带进了房间。门关上。我回身坐下，警惕的问他：“你有什么事？” 萧季青立即吐出一句话：“离婚后，爱儿跟我。” “不可能。”我当即回绝。萧季青烦躁地揉了揉了眉头，随即，忍下情绪劝说：“如果你担心思思对孩子不好，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思思人很好，她会把爱儿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 句句都在说凌思思的好，他怕是忘了，凌思思是怎么在萧爱学校胡说八道的，到现在，学校还在议论纷纷。我打断道：“我还没死呢，用不着她来养我的孩子。” 萧季青还想说什么，但我不想再听，起身打开大门，冷冷道：“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见萧季青不动，我上前扯着他要往外走。萧季青不耐地一把甩开我的手。他动作幅度大，“啪”地一声，一个东西掉了下来。是一块怀表。碰撞下，怀表打开了，入目竟是凌思思的照片。我瞬间僵住了。看着这个怀表，我的回忆骤然涌上心头。这个怀表，其实是我爸送我的新婚礼物。我爸是个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农民，一辈子都没出过村子的那种人。我办结婚酒宴那一天，他提着两袋子苞米，从乡下坐着半个月驴车来到了北京城。向来滴酒不沾的他在那一天喝醉了，无人的时候，才偷偷把这个怀表塞给了我。他嘿嘿地笑着说：“姑娘，这可是你祖爷爷传下来的，你爹没什么本事，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养大了你，你拿着，给你压箱底用。记得，可不要告诉萧季青。” 当时我没放心上，婚后几天，就把怀表给了萧季青。萧季青很开心，他将我的照片放进去，并保证道：“我会把怀表和你的照片一直戴着，一辈子都放在心口上。” 然后没过两年，我爸就走了。这个怀表就成了他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看着萧季青捡起怀表，小心擦拭着凌思思的相片。我骤然红了眼，哑声问道：“你还记得这个怀表怎么来的吗？” 闻言，萧季青想到什么，表情僵住了。看来他想起来了。我这一刻突然想哭，不是为萧季青的负心难过，而是后悔辜负了我爸对我的拳拳爱女之心。我一把夺过怀表：“你不配用这个东西。” 萧季青眉头霎时皱起：“那你把照片给我。” 说着，他再度夺过怀表，我反应不及被扯走。我看着萧季青将照片取下，正要接过怀表，就见他随手一扔便走了。怀表擦着我的指尖落下。 “咔”地一声。怀表落在地上，一个角磕碎了，针尖也不走了。我呆呆注视着地上的怀表，这一刻，感觉浑身失去了知觉。良久，我才弯腰缓缓捡起怀表。指针依旧一动不动。意识到怀表彻底坏了，我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一滴滴泪从眼眶砸下。怀表上，时针和分针停留在‘8点34分’。也是我彻底放弃这段婚姻的时间。第5章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我想要放声大哭，却又怕被女儿发现。我只能先仓皇地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用流水声掩盖掉哭声。哭了好久。忽的，门被推开。我浑身猛地一颤，转过身，就见萧爱出现在门口。我慌忙想抹去眼泪，安慰女儿自己没事。萧爱却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坐在地上的我，在我耳边轻声安慰道：“妈妈，别难过，爸爸要走了，但爱儿不会走，爱儿只要你一个妈妈。” 闻言，我身子一顿。颤抖着回抱着女儿小小的身子，我埋在她的脖间，哭的更加大声了。次日。我顶着通红的眼睛出摊，但招呼客人却更热情了：“吃好了啊，下次再来。” “咔嚓”一声。何笑的镜头如实记录着这一幕。忽的，一道娇柔的女声传来：“两碗馄饨。” 我一抬头，入目便是手挽着手的萧季青和凌思思。萧季青望了我一眼便移开视线，凌思思则是一脸挑衅地看着我。我知道，凌思思是故意带着萧季青来恶心自己，这是凌思思惯用的手段，目的就是为了挑衅我。之前我总是上当，没两句就指着凌思思破口大骂，而萧季青便会对我更加厌恶。可现在，我忽然觉得很无聊。凌思思的行为很无聊，自己为了萧季青和凌思思争得头破血流更无聊。我视线扫过两人，好似在看寻常的食客一般，嘴里平淡说着：“两碗5角钱。” 萧季青递钱，我接钱。很平静。这平静大概让萧季青觉得不可思议。我居然没有出言讽刺，也没有大吵大闹喊他们滚。所以他用无比奇怪的眼神注视着我。我无视他的眼神，利落的下馄饨、包馄饨…… 只是忽然想起，我嫁给他之前是不会做饭的。但为了有一门手艺养家，我硬是和隔壁阿婆学了一个月，时常掌心都是泡的回家。第一次出摊，还是他和我一起，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惹得食客发笑。两碗馄饨很快端上了桌。我也没空理他们。我做的馄饨味道鲜美，物美价廉，很多食客闻名而来。等我将馄饨端到萧季青旁边一桌，一转身，就见萧季青举着勺子喂凌思思。凌思思一边咽下，一边朝萧季青笑眯眯说道：“季青，你对我太好了，要是以后你不爱我了，对我不好了怎么办呀？” “怎么会呢？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 我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曾经，我也问过萧季青这个问题。还记得那一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极为崩溃倒霉的一天。早上被食客挑刺，忙了一天很累，到晚上回来还摔了一跤，锅碗瓢盆撒了一地，我身上摔得又痛又脏。我忍着泪回了家。谁知推开门，就见萧季青站在客厅中央，举着蛋糕朝我欢呼：“禾妹，生日快乐！” 忍耐了一路的坏情绪，在这一刻都化作眼泪顷刻而出。见我落泪，萧季青有些无措，又看到我满身泥泞，心疼不已地冲过来抱着我：“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错，我该去接你的。” 抽泣着。我吃了蛋糕，收了鲜花，还吃了萧季青做的一大桌饭菜。突然觉得这天也不是那么糟糕了。那一天，我抱着他的腰，依偎在他的怀里问出了这个问题：“你以后会不会不爱我了？” 而萧季青的回答——和现在一模一样。我只停了一瞬，便继续开始忙碌。的确，我和萧季青曾经很相爱。所以得知他出轨，我才难以接受，我愤怒、绝望和痛苦，像一头困兽一样四处乱撞。我很迷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不想失去他，却又无法忍受他的背叛。就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里，让我控制不住地用最恶劣的话语去刺伤萧季青。可其实…… 他们的争吵，都是我在吵自己的不甘愿罢了。但现在，我终于释怀了。人生路上，总有一些人会成为过客。我要向前看，而不是烂在过去和回忆里。 “老板，一碗馄饨。” 食客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我仰起头，笑容满面：“好嘞，马上给您做。” 第6章夕阳下。何笑帮我一起收拾摊子。我很感激她，若不是她一直帮忙，自己怕是累的不轻。作为回报，我也愿意多给这个小姑娘提供一些素材。便邀请她来家里做客：“来我家坐坐吧，我要清理一些东西，你可以过来拍照记录。” 何笑欣喜不已地点头：“好好好” 我们回到家。我把摊子收好，便着手将关于萧季青的一切事物都清理出来，何笑则一直在“咔咔”拍照。清理到一半时，一封封家信忽的从书籍中掉了出来。我目光骤然凝住。良久，才拾起打开。入目便是萧季青刚劲有力的字迹，一封封信里，有表达思念的、也有唠家常的。每一封的开头都是一样。禾妹，我想你了。禾妹，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