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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小船,盛满了随手抹上的胭红, 柔软到楚楚可怜,再硬的石头都会化成一滩水。 可傅泊淮没动,歇斯底里后只剩下沉默, 幽深的眸子直直地望进她心底,她不知道他想从她眼底找到什么,无措和心慌开始蔓延。 这次,他是真的在生气。 气氛陷入僵持。 黑色毛衫的衣袖很长,几乎罩住了阮惜?h的整只手背,香薰蜡烛还在燃烧,捏着它的泛白指尖微微发烫。 阮惜?h吸了吸鼻子,将蜡烛换到了另一只手上,用带着温度的手指去勾傅泊淮的手。 他的指尖冰凉僵硬,触碰到的瞬间,冷热相抵立刻唤醒了肌肉记忆,仅是一个小动作,傅泊淮就忍不住要缴械投降了。 阮惜?h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她将他细长的食指攒在柔软的掌心,力道慢慢收紧,又小幅度地晃了两下,声如蚊讷:“没有不告而别,我留了纸条的。” 万全的打算自然包括他不来的可能性。 唇瓣开合,她的声音轻而软,示弱和撒娇轮番上阵,那是她惯用的杀手锏,可是这次好像失效了。 冰山变火山。 面前的人还是很生气,或许还有惊慌和难过,但被他掩饰得很好,爆发完后的静默宛如凌迟,每一秒都让阮惜?h感到不安。 看不见的昏暗里,傅泊淮另一只手握起拳,任凭指尖嵌进肉里。 你看,他总是拿她没办法。 这会儿甚至还在反复回想刚才有没有口不择言,纠结和苦涩同时抵达,再次助长了刚才的焦躁,也彻底打碎了管束的外壳。 傅泊淮猛地抬手按住她细嫩的后脖颈,往上提,动作突然,香薰蜡烛被撞掉,滚落在地板上。 苦橙花味四散。 脆弱的烛火扑烁了两下便灭了。 公寓彻底暗下来,听觉被无限放大,窗外的雨穿透隔墙敲打在耳膜上。 阮惜?h被迫踮起脚,下颌到锁骨的线条崩直,后脑的碎发穿插在傅泊淮的指缝里,有几根被拽得生疼。 愠怒和苦涩成了火山爆发的燃料。 鼻尖的距离不过厘米,灼热的气息极具压迫感,傅泊淮的嗓音沙哑低沉,每个字都像被荒原震起的沙砾滚过。 “你是不是以为我每次都会对你心软?” 距离太近,眼前漆黑,阮惜?h却还是捕捉到了他眸底的燥戾和猩红。 那是让人忍不住畏惧的狠厉。 是他从未舍得向她展示过的暗面。 阮惜?h很想回答是。 傅泊淮每次都会对她心软,就算是在缠绵悱恻之际,也会因为她迷蒙中的呢喃喊疼,将动作放得好轻柔。 再有本事一点,她可以直接高傲地反问他“难道不是吗?别说笑了,你对我哪儿来的脾气。” 可是,没等阮惜?h回答,男人便发疯似的亲上来,胸腔里的困兽出逃,粗暴的,凶狠的,不受控制的,跟以往每次的和风细雨都不一样。 阮惜?h大脑缺氧,下巴发酸,唇瓣被啃.噬得红肿不堪,甜腥气在口腔里蔓延,残留的酒精被掠夺干净,生理性泪水从眼尾溢出,几乎要被吞噬和融化。 她拉着傅泊淮的那只手欲要收回,却又被他死死扣住,反手按在后腰上,高大的身影释放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窗外忽然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声,阮惜?h整个心都跟着颤了颤。 爱丁堡不仅不欢迎她回来,还要惩罚她的自私和将人逼疯的恶行。 漆黑的环境温度逐渐攀升,不断有障碍物被踢到一旁,力量悬殊,阮惜?h被迫脚尖离地,轻而易举地被掌控着后退。 行李箱嚣张地霸占着通往卧室的路线,她被黑色毛衫的主人掠夺了原本就属于他的私有物。 傅泊淮低头狠狠地咬在她的耳骨,语气很冲:“我的衣服就这么好穿?要不要我身上这件也脱给你?嗯?” 感官开始模糊,阮惜?h羽睫轻颤,双腿发软,神经末梢来不及抽空思索,又被封住了呼吸。 除去身上唯一的遮挡,绵软的羔羊任人宰割。 障碍物伸出脚,绊倒了意识沉沦的恋人,天旋地转,沙发上的防尘布荡起细小的尘埃,将两颗交融的心严丝密合地包裹在一起。 狂热停在了最后一步。 氧气冲进鼻腔和微张的莹润,傅泊淮低头埋在阮惜?h脖颈间喘.息,呼出的热气带着灼人的温度,尽数喷洒在绯红的耳畔。 没有安全措施,不能保证意外的发生,始终为她保留理智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不可以拿她来冒险。 他们看不见彼此,任由想念猖狂地融入骨髓。 雨声又近了些,阮惜?h眼底湿润,蒙上了一层水雾,空白的大脑还在游离,被迫折在身下的胳膊率先发出警告,疼得她直皱眉。 “嘶……” 她吃痛地发声,傅泊淮立马松开钳制着她的手,撑起上半身,凌乱的湿发再次垂下来,已经不再滴水了。 四目相对,眸光灼灼,分别的情愫迅速冒出头。 阮惜?h艰难地抬起那只胳膊,指尖描摹过傅泊淮锋利的眉骨,像是在试图安抚暴虐的雄狮。 最终停在被咬破的薄唇上。 她的长睫缓慢地煽动,视线不舍得离开一秒,高冷理智的人半失控令人着迷,她没有因被粗暴对待而恼怒,带着哽咽的低喃微不可闻。 “谢谢你来。” 她所期盼的,渴望的,无休止的贪念,在此刻终于被填满,她不是圣洁无暇的月亮,他却是私心满盛的神明。 她要将满地玫瑰都给他,只给他。 傅泊淮接收到了信号,喉结微动,怒气消散了大半,他还是会对她心软。 雨夜冷寂,惹起的火却没那么轻易熄灭。 “我帮你。” 阮惜?h凝视着身上的人,抚在他脸侧的手下移,即将抵达炽热岛屿时,被傅泊淮轻巧地扣住。 他默不作声地从沙发上翻下身来,将阮惜?h打横抱起,绕过挡路的行李箱,塞回到那张小床上,转身去了浴室。 房间里依旧黑漆漆,连那唯一的橙黄烛光都被丢弃在纷乱中,电闪雷鸣下雨势渐大,跟浴室的水流声趁夜合奏。 阮惜?h未着寸缕,缩在乱糟糟的被子里,肌肤触碰的实感还在,焦躁的心被一点一点地熨帖,困意和酒劲后知后觉地袭来。 从此刻起,才真的开始认真倒时差。 傅泊淮真的来了。 她赌赢了。 水声停,阮惜?h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半梦半醒间,床边的高大身影不知站了多久。 床太小了,盛不下将近一米九的男人,但她还是下意识往里缩了缩,后背抵上了冰凉的墙壁。 邀请远道而来的造梦者入眠。 傅泊淮在黑暗里垂眸看了一会儿,良久后才轻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在她旁边躺下,半个身子几乎落空,稍一挪动就有滚下床的危险。 他从来没住过这么狭窄逼仄的地方,阴冷潮湿,整个空间加起来还比不过汇云湾的书房,在浴室摸黑撞到了好几次,连释放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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