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亲耳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姜穗言只觉得心口被剜了一刀,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惨白着脸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祁云峥答应娶她的画面。 那时候他说,他觉得他们很合适。 而现在他说,她不是对的人。 如果在他眼里这段婚姻是错误的,那她付出的三年时光和爱意,又算什么呢? 她无从得知答案。 而答案,对她而言也并不重要了。 第七章 一个人在花园坐到日暮天黑,姜穗言才终于平复了心情。 她起身走进别墅,就看见祁云峥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而他的几个兄弟已经离开了。 他醉得厉害,在梦里还在一遍遍叫着沈清漪的名字。 姜穗言静静听着,拿出那份积分表,又扣掉五分。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照顾他,而是开始收拾行李。 祁云峥送她的礼物、她珍藏的他的照片、买的情侣水杯、拖鞋…… 凡是和他有关的东西,她全部整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整理了一夜,第二天祁云峥醒来就看到空了一半的客厅。 “你什么时候出院的?怎么家里少了这么多东西?” “昨晚,夜里睡不着,就扔了一些用不上杂物。” 听到她的回答,祁云峥环顾一圈,总觉得不对劲,“用不上?这么多东西,怎么就用不上了?” 姜穗言正要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 “云峥,你今天有时间陪我去复诊吗?” 祁云峥嗯了一声,立即起身洗漱了一番,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推门而去的身影,姜穗言轻声回答了他。 “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所以这些东西都用不上了。” 之后几天,祁云峥依然杳无音讯。 可通过沈清漪发来的消息,姜穗言知道他们在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 她并不在意,一心忙着打包着行李,把自己的东西都寄去南城。 姜父忌日那天,她换上一身黑衣,订好花束正要出门,被正好回来的祁云峥叫住了。 “今天是老师的忌日,我陪你一起去墓园。” 这几年里一直是两个人一起去祭奠,姜穗言也没有拒绝,坐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车厢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等到了墓园,两个人对着墓碑先后致哀。 看着黑白相片上父亲的笑脸,姜穗言用力磕了几个头。 “爸,我决定和祁云峥离婚,去南城追求我的梦想了,你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为我开心的吧?你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才会委托祁云峥照顾我,可现在的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所以我决定要重新开始我的人生,不再依附于任何人。” 将心里话一一告诉给父亲后,天上也飘起了雨。 两个人没有再逗留,一起下了山。 返程路上,许是见到她格外安静,祁云峥开口劝了两句。 “我知道你很思念老师,但斯人已逝,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要是心里难过,可以和我聊聊。” 姜穗言确实很想和他聊一聊。 但不是关于去世的父亲,而是离婚。 她长舒了一口气,还在措辞,祁云峥的电话就响了。 “祁总,不好了!沈小姐发生了意外,现在在医院急救!”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祁云峥猛踩刹车,扭头看向姜穗言。 “穗言,你自己打车回去。” 听到他这急切慌乱的语调,姜穗言垂下眼,默默拉开了车门。 她撑着伞站在雨幕里,看着疾驰而去的跑车,打开手机准备叫车。 风势渐大,吹得她的伞四下翻卷,让她几乎握不住伞柄。 她低下头想避开迎头打来的雨,却没有注意到前方慢速驶来的一辆轿车。 砰地一声,车直直将她整个人撞倒在地。 雨水哗啦啦淋湿她的脸,鲜血泉涌般渗出来。 她捂着阵痛不止的腹部,脸色苍白如纸,意识越来越模糊…… 第八章 痛楚如潮水般袭来,将姜穗言从迷茫中唤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被送到了医院,护士正在做着急救。 “患者怀孕两个月,腹部被撞击大出血,需要立即输血抢救!但医院所有库存全部被医院股东调过去了,医生,怎么办?” 医生当机立断,立即让人联系那位股东,将情况一一说明。 “祁总,听说您调取了医院的血库,我们这儿有一位遭遇车祸急需用血的孕妇,您能不能调一半血过来,救救她孩子的命。” 恍然间听到医护人员的对话,姜穗言下意识捂着还在抽痛的小腹。 她居然怀孕了?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盘旋回响着,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扬声器里传来了祁云峥的声音。 “不行。” “可是这位患者情况危急,从别的地方调来不及了……” “你们不要忘记这是谁的医院,你们又是谁的人,清漪也很紧急,容不得半点差池,我必须确保她平安!” 冷冰冰地撂下这句话后,祁云峥径直挂断了电话。 医生还想再打过去,却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了。 而亲耳听到这一切的姜穗言,只觉得浑身都被冷意浸透了。 她望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冷汗一滴滴从脸上滑下来,远远看去,像是泪珠一般。 但姜穗言已经虚弱到流不出眼泪,只能绝望地闭上眼,任由自己被黑暗吞噬。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穗言昏昏沉沉醒来,就看到了站在病床前的护士。 “姜小姐,很抱歉……”她欲言又止,"孩子没保住。” 姜穗言下意识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这个孩子,是它的父亲,亲自放弃了它。 “你还年轻,孩子很快会再有的。”护士安慰道。 她摇了摇头。 不会再有了。 永远不会了。 “那位……”她轻声问,“你们医院股东的朋友,救回来了吗?” 护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救回来了。真的很抱歉,那位是祁总很在乎的人,所以……” “我明白。”她笑了笑,“很重要的人。” 比他的妻子重要。比他的孩子重要。 等护士离开后,姜穗言从包里拿出那张泛黄的积分表,在最后一行写下: 为了沈清漪,放弃我们的孩子,扣五分。 至此为止,一百分,彻底扣完。 笔尖划破纸张的瞬间,她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啪”地断了。 回到别墅时,天色已晚。 姜穗言径直走向书房,从最底层的抽屉里取出那份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她签名的笔迹很稳,比她想象中平静得多。 最后,她将离婚协议和那张扣完一百分的积分表,放在了他的书桌上。 收拾行李时,她在玄关处顿了顿,回头望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餐桌上还摆着他昨晚喝剩的半杯水,沙发上扔着他常穿的那件黑色毛衣,连空气里都还残留着他惯用的那款冷杉香水味。 她轻轻带上门,没有回头。 第九章 姜穗言带着行李赶往机场。 飞机穿破云层的那一刻,她整人宛若新生。 落地南城后,姜穗言不再是祁云峥身后名不见经传的贤内助,而是初创设计公司的合伙人。 时间倒回三小时前,北城医院里守在沈清漪病床前的祁云峥,突然捂住心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眉头紧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血淋淋地剥离肉体。 “穗言。” 祁云峥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心里是止不住的慌乱。 他的声音不大,但这细微的声响还是被沈清漪捕捉到,她顿时红了眼圈,哽咽着开口:“云峥,穗言要紧,你还是走吧,反正我死了也不会有人心疼。” 听到她说这话,祁云峥连忙紧张地将人抱在怀里安慰:“别胡说,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那你今晚留下来陪我。” 沈清漪的声音娇娇软软,水蛇似的手掀起男人的衣角四处游走,三两下便将祁云峥撩拨得心猿意马,但心里莫名的焦急感却时刻催促着他离开。 就在他犹豫之际,沈清漪突然侧身在他耳边落下密密麻麻的热吻,心底的防线彻底给攻破,两人很快从床上滚到地下。 这一夜祁云峥睡得很不安稳,半夜反反复复被噩梦惊醒,天不亮便准备离开。 沈清漪睡得迷迷糊糊,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穿衣声,她睁开双眼,便看到快要离开的祁云峥,撒娇挽留:“云峥,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的腿好疼,你帮我揉揉。” 她说着,便整个人挂在祁云峥身上。 然而这一次任由她再怎么挽留,祁云峥还是推开了沈清漪的手,搪塞道:“清漪,这里还有护工陪你,公司有急事,我必须要回去一趟,乖。” 话音刚落,他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医院,将身后沈清漪的呼喊抛之脑后。 从医院回到家,祁云峥下意识地在别墅四处巡视,然而无论他怎么搜寻,却没有找到那个相见的身影。 橱柜里的衣服不见了,书桌上的设计图纸也消失不见,就连她一贯摆在床头的小熊玩偶也不翼而飞。 一个不可能的念头逐渐升腾起来。 姜穗言离开了? 他决不相信。 结婚三年,姜穗言不止一次说过要离开,起初是因为要去实现设计师的梦想,最后是因为沈清漪的出现,大大小小的争吵不断,但她又都会因为祁云峥勾勾小指头便会回来。 所以这一次一定会是一定。 祁云峥试图一遍一遍说服自己,但还是隐隐不安。 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他叫来家里的阿姨,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刘姨,我的袖扣掉了一只,你联系穗言让她帮我重新买一只。” 侍立在一旁的阿姨踌躇着开口:“先生,太太她昨天就已经......” 她的话还没说完,祁云峥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哭泣声、破碎声自听筒传来,急促的男生和哭泣的女声交杂,通过简单的只言片语,阿姨便理清了这通电话的真实意图。 沈清漪说姜穗言带着几个保镖打闹医院,搅得整个病房鸡飞狗跳。 她的谎言过于拙劣,先不说姜穗言一向待人温和,不可能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更何况她昨天就已经离开北城,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沈清漪的病房? 祁云峥也并不是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然而一想起沈清漪病态苍白的小脸,最后还是心疼占了上风。 挂断电话,他只留下几句话便匆匆离开。 “清漪有危险,我先走了。” “告诉姜穗言,等她回来,让她立马去医院给清漪道歉。” 因为害怕沈清漪的情绪会再次崩溃,病情加重,祁云峥让司机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绿灯,由于速度过快,还险些出了车祸。 司机心有余悸地减速,却被祁云峥制止: “没事的,王叔,出了事算我的。” 心理医生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荡,祁云峥的心也随着飞速倒退的风景砰砰乱跳,离家越来越远他不可抑制地想起姜穗言。 心跳如擂鼓,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这颗心脏到底是为了沈清漪失控,还是因为一整晚出现在他梦中的姜穗言。 十分钟后,格外眨眼的豪车平稳地停在医院前。 祁云峥顾不得整理着装,便脚步匆忙地直奔VIP病房,推开门,却看到沈清漪被一群兄弟围在中间,笑靥如花。 第十章 “不是说清漪有危险吗?” 意识到自己被捉弄,祁云峥的脸色有些不好。 离他最近的兄弟笑嘻嘻地揽过他的肩,推着他往里走: “你可是日理万机的祁总,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就只有我们清漪叫的来你。” “我就说嘛,姜穗言和清漪之间,祁哥肯定选清漪,你看,祁哥的拳头还握的邦邦硬呢。” 顺着他的话,众人视线转移到祁云峥垂落在身侧的手臂上,凸起的青筋爬满手背,流星锤般大的拳头蓄势待发。 “还好姜穗言不在,不然可要遭老罪喽—” 众人的哄笑声中,祁云峥骤然松开拳头,感受到凝滞的血液再次流通,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战栗。 如果姜穗言在这里的话,他会做出些什么呢? 他可真是不敢想。 被兄弟拥簇到沙发上的祁云峥闭了闭眼,心底无端庆幸,还好她不在。 一整天,祁云峥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兄弟们察觉出他的低气压,也都讪讪地离开,病房里很快便只剩下祁云峥和沈清漪两个人。 “云峥,你理理我嘛。” 沈清漪一边说着一边掀开祁云峥的大衣,往他怀里钻,温香软玉在怀,男人很快起了生理反应。 但不知为何,下身早已肿胀坚挺,祁云峥却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清漪,我今天有些累,下次可以吗?” 他一把按住沈清漪持续下移的手,无端想起姜穗言。 在房事上,不同于沈清漪的游刃有余,姜穗言生涩的像是一张白纸,但正是这样一尘不染的白纸,却总能轻易地调动祁云峥最原始的生理冲动。 他想亲她,想抱她,想和她做尽一切爱做的事。 情动时,姜穗言也会情不自禁地喊他老公,吴侬软语,让他尾椎骨都泛着战栗。 想到这里,祁云峥阴沉的脸色突然明朗起来,上扬的嘴角还挂着一丝幸福美满的味道。 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沈清漪的眼底闪过一丝怨毒,手上的动作却毫不收敛,攻势愈发强烈: “云峥,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给你盖章吗,”沈清漪说着,换了个姿势跨坐在祁云峥的大腿上,仰着头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她的动作激烈,由于重心不稳,好几次险些跌落在地。 为了保护沈清漪不摔伤,祁云峥只能一次又一次在她快要下滑的时候将人捞起,反反复复几次后,索性掐住她的腰,头也配合着她的动作拉近距离,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 “不行,清漪,你的伤还没好,不能这么频繁的剧烈运动......” 祁云峥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下一秒,他开合的嘴巴便被沈清漪强硬地堵住,唇齿纠缠,水乳交融。 几场翻云覆雨后,沈清漪娇弱地趴在祁云峥的胸口气喘吁吁,看着脸上写着餍足的男人,她佯装生气地扯了扯他俊俏的脸泄愤: “无论哥哥的嘴又多硬,我沈清漪都有决心撬开。” 听到这话,身下的男人喉结滚动,眸色渐暗:“是吗?我还有很硬的地方,你试试能不能撬开。” 眼看着气氛再度火热,突兀的电话再次搅扰了男人的兴致。 看清来电显示是家里。 不顾沈清漪的反对,祁云峥眼疾手快地接通电话,一开口便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是姜穗言回来了吗?” 看到沈清漪的脸色骤变,祁云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激动,敛起情绪,再次开口: “既然她回来了,就让她赶紧做饭,今天清漪出院,是该要好好庆祝庆祝。” 祁云峥名下的别墅,上上下下几十号佣人,哪里还用得上姜穗言亲自下厨。 听到他这么说,正背对着他生闷气的沈清漪重新换上笑颜,幽深的眸子里写满挑衅,像是为了宣示主权,她含住祁云峥的手指故意制造出一些暧昧的声音。 心惊肉跳的水渍声情色的令人心悸,即使人不在现场,也不难猜出对面的两人正在上演着怎样的活色生香。 祁云峥知道沈清漪这么做的目的,也知道姜穗言听到这些会抓狂,会崩溃,会声嘶力竭,然而他还是这么做了。 一是为了安抚沈清漪的情绪,二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他无比迫切地想听到姜穗言的声音。 恼怒的,欢快的,平静的......无论哪种都行,只要不是这般音信全无。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祁云峥想了很多种可能,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阿姨近乎冷漠的语气: “祁先生,你还是回来一趟吧,夫人给你准备了东西。” 姜穗言给自己准备了礼物? 祁云峥心头一喜,紧随而来的是无止尽的恐慌。 他竟然忘了今天是他和姜穗言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第十一章 因为愧疚,祁云峥最后还是没能把沈清漪带回别墅。 这也是他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那是他和姜穗言的家,他们两人的世界,是绝对容不下第三个人的。 就算那个人是沈清漪也不行。 把沈清漪送回清水湾后,祁云峥开车去了一趟远郊,偏远破旧的巷子里藏着一家少有人知的老字号,姜穗言最喜欢吃他家的姜糖糍粑。 以前他每次惹姜穗言生气,她都会一个人打车来到这家糍粑店,软糯的白团子裹着一层糖粉,甜滋滋的,等祁云峥忙完工作赶来时,看到的就是好吃到原地转圈的姜穗言。 甚是满足的声音落到他耳中,配上她笑得好看的星星眼,祁云峥只觉得可爱极了。 他的穗言果然是天底下最好哄的小女孩。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穗言,好像很久都没有笑了。 买完姜糖糍粑,祁云峥又去了一趟花店,娇嫩的粉色玫瑰,跟几天前他在餐厅送给沈清漪的是同一款。 他还记得姜穗言看到花束时受宠若惊的模样,自然也捕捉到她在得知真相后一闪而过的失落,这些曾被祁云峥可以忽视的细节,此刻都化作一根根生锈的针,狠狠扎在心头。 今晚的天气有些阴沉,老天像是在跟他赌气似的,堵车加上红灯,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生生延长一倍。 花了两个小时,祁云峥才回到家。 还来不及换鞋,他便直奔姜穗言卧室的方向,急促的语气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歉意:“穗言,今天公司有事耽搁,所以回来了晚点,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给你买了你最爱 吃的......” 话还没说完,祁云峥便察觉出不对劲。 卧室里根本没有姜穗言的身影,扑面而来的冷寂空气让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落地窗边的两株兰花因为无人照料泛黄枯萎,床头原本挂着结婚照的地方也只剩下一片空白。 空荡荡的房间让祁云峥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他故作镇定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眼角一瞥,便看到那张泛着寒意的诊断书。 病人那一栏填着姜穗言三个字,诊断结果是车祸、孕早期流产。 看清上面的字,祁云峥的大脑出现短暂空白,紧接着呼吸急促,眼圈也红了。 结婚三年,姜穗言一直都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这么怕苦怕疼的一个人,为了调理好身体,一碗一碗汤药下肚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视线恍惚间,祁云峥忽然想起姜穗言生日那天,那时他身边已经有了沈清漪,但迫于父母压力,他还是抽出一天时间陪她去禅山寺烧香拜佛。 姜穗言不信神佛,但为了能和祁云峥有个孩子,九千级的台阶,一步一叩首,登顶时膝盖和额头都血流不止。 跪拜在佛像前,姜穗言双手合十,突然发问: “云峥,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们不够相爱,所以宝宝才不愿意来?” 面对姜穗言的发问,祁云峥突然卡了壳,有一瞬间他还以为她发现了沈清漪的存在,但转身看过去,姜穗言已经起身,神色如常地对着他笑: “这么严肃干嘛,我开玩笑的。” 她的语调轻松,可祁云峥还是看到她眼角隐隐泛起的泪花。 心疼地将人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轻哄安慰: “穗言,我们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的。” 为了迎接孩子的到来,祁云峥还亲手布置了婴儿房,粉嫩迷你的小袜子,可爱童趣的玩具,无一不让他坚硬的心变得柔软。 祁云峥也是期待他和姜穗言的孩子的。 最好是个女孩,长得和姜穗言一样乖乖巧巧,他会把她宠成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公主。 然而,所有的幻想顷刻间全部覆灭。 祁云峥的心口涌起延绵不绝的顿疼,他自己都尚且如此,更难以想象姜穗言会承受着怎么样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紧紧攥着那份诊断书,失神地跌坐在椅子上,然而很快,他又发现了一个更令人绝望的事情。 诊断时间是五天前,也就是沈清漪跟人飙车出车祸需要输血那天。 同一家医院,相同稀缺的血型,祁云峥还记得那通从医院打来的电话,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医生口中那个需要紧急输血的孕妇竟然会是姜穗言。 因为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祁云峥做出这个决定时连眼皮都没眨。 阴差阳错间,他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第十二章 穗言知道这件事吗? 她知道是他杀了这个历经磨难换来的孩子了吗? 她知道了还会不会原谅自己? 心间的烦躁无处宣泄,祁云峥一拳砸在玻璃展柜上,血流不止。 温热的鲜血染红诊断书上的字眼,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踉跄地跑向婴儿房。
相关推荐:
他是斯文糙汉
迷踪(年下1v1)
浪剑集(H)
地狱边境(H)
在爱里的人
成人爱情故事集|魁首风月谭
靴奴天堂
对不起师兄:我撬了我的“嫂子”
仙尊的道侣是小作精
一梦三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