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却明白事情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到底如何做才能在短时间内训练出这样的士兵,令其作战能力才能不次于蹋然铁骑? 他们在关外无法无边了十几年,又岂非草莽之辈? “绾绾,你总该要看清他的真面目。”眉骨深邃的黑衣男子立在一丈远处,心疼地看着榻上缩成一团面无血色的女子。 自打他将绾绾救回来已过去了三个月,这期间绾绾却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辛宜越是如此,宋峥看在眼里,便越发憎恶季桓。当初送绾绾出嫁,他便觉得,那人并非良善之辈,又怎么可能好好对待他珍之爱之的绾绾。 “他派给父亲的两万郡兵,本就不是正常的士兵,而是混计着劣迹斑斑的兵油子和新招募的士兵。” “这群人上了战场,要么就伺机出逃,要么就畏惧惨死。” “何况,当初胡人为何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冀州?若没有他的授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将冀州世家真正的兵力分散在冀州境内,为的就是能将胡人一网打尽。” “原本我和父亲都以为他手下不过五万郡兵,不曾想却有十五万……”宋峥说着,忽地苦笑出声,高挺的鼻梁在逆光中显出一片阴影。 当初若季桓真得肯出手相助,父亲十多年的基业怎么可能毁于一旦,而他自己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宋峥说了这么多,见榻上的女子仍是保持麻木,一动不动,就愣愣地坐着,目光呆滞,忽地心疼地叹了一口气。 和幽州的那场战,他死里逃生,本想回去寻找绾绾。不曾想季桓那混账竟然狠心抛下了她,等他再见到绾绾时,竟发现绾绾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好在他阿娘是西域人,他的体貌特征和胡人相差并不大。趁着黑夜,他伪装成胡人士兵,给绾绾喂了鬼手草,这才令绾绾假死逃过一劫。 鬼手草原产西域,本是他们用作外敷的麻药,但误食后会导致人中毒昏迷,形如死去,只要在三日之内服用解药,便还能救回来。 之所以敢兵行险招,在于他行军多年,知晓蹋然人的特点。他们虽然生性好战,但却敬畏鬼神。 当初绾绾“死后”第二天,胡人便想将之丢弃到乱葬岗,但陶雎从中作梗,直到绾绾被挂城墙的第三天,陶雎也担心尸体腐臭影响不好,这才抵不住胡人的压力放过绾绾。 宋峥默默看向辛宜,压抑着箭袖下的咯吱作响的指节声,温声道: “绾绾,今日我还打探到了辛先生的消息。” 辛宜仍是没有反应,只是眼角忍不住落下一颗颗泪珠来。 她呆愣愣地抱膝而坐,想起父亲,泪珠如同决堤洪水,迅涌而下。 至今她仍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时,父亲告诫她的话,只那时她仍信誓旦旦地和父亲保证,说季桓对她极好,季桓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如今想来,倒真是可笑至极! 直到死的那一刻,她仍不肯相信季桓弃她而去。就算季桓先走了,那也定是有他的缘由的,他宵衣旰食,为了冀州的百姓不得不如此…… 可时间终究回答了这一切,阿兄说得不错,季桓迅速平定冀州,义父的惨死,甚是她死后邺城那处至今再无一分动静,季桓甚至都不曾给她收尸…… 原来她在季桓的心里,竟然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认清这个现实,辛宜忽地明白过来。原来每次同房之后季桓让她喝避子羹,分明是因为季桓不愿让她生下他的孩子。 他早就预料会有这么一天。 他早就知道他会死。 一个死人,又怎么能生下他季氏的孩子。 就连同房,也皆是因为他中了药,而不得不如此。怪不得他每隔七日与她行事一次,每次行事时候却都要覆上她的双目。甚至在她有伤在身,季桓都不曾顾虑。 他分明,从未将她当成妻子,当作家人。 眼睛里不断涌出泪来,如同一碗又碗苦水,灌进心里。 他之前的那些言辞,也无非是为了利用她而获取父亲和义父的信任好达成他的计划罢了。 至于当初义父和父亲被困时,她苦苦哀求季桓,却被他的“无能为力”拒绝,如今想来,季桓定然觉得那时的她无比蠢笨。 究其因果,自始至终,季桓都从未将她当成他的妻看待罢了,或许还会认为她是义父和父亲派来监视他的棋子。 串联起过往的种种,辛宜忽地掩面痛哭。她缩成一团,哭声牵连着单薄的肩膀,也隐隐发颤。 宋峥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他多想上前抱住绾绾,可伸出的手臂却戛然停在了半空中。 当初是父亲,亲手将绾绾推进了火坑。 那时他在冀州北部戍边,得知消息后连夜赶回邺城,最后只落得送绾绾出嫁的局面。 若非父亲横叉一脚,他与绾绾或许早就结成夫妻。 宋峥沉沉叹息,他忽地俯身,轻轻靠近辛宜道: “绾绾,现在外界再无辛宜此人,往后你只须改名换姓,跟着辛先生在扬州重新生活。” “再也别来冀州。” 辛宜这才稍稍有了反应,微微侧眸泪流满面的看向宋峥。 “绾绾,我暂且将你送到辛先生那处静养,今后阿兄不能陪你了,我还要做别的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还有绾绾的仇,我都要一并向他讨来!” …… 十月,并州刺史王邯因次子大婚,为巴结季桓,当即给正在晋阳巡查的季桓送了一封请帖。 刚上任不过数月,此时确实是需要树立威信的时候,季桓当即决定赴宴。 大婚当日,王邯当即邀请季桓坐于上宾,并吩咐其次子拜父母时连同三州别驾大人一并拜了。 对于手下人的这种巴结,季桓看在眼里,倒也并不制止。王邯曾是并州太原王氏的旁支,若无他的提拔,也不可能一越成为并州刺史。 酒过三巡,堂下宾客喝得面红耳赤,一开始纷纷畏惧季桓的威严,到后来竟然也放开了,趁着季桓更衣之际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也不知这刺史大人怎么想的,别驾大人刚刚新丧了夫人,算不得全人。邀请别驾大人来参加次子新婚宴多少有些晦气吧,这不是盼着次子次媳婚姻不顺?” “这可不能乱说,别驾大人哪能是一般人请得动的,如今肯赏脸大驾光临,王刺史巴不得有多开心呢。” 他们越说越激动,倒没注意一旁倒酒侍女看着远处来人微微变了脸色。 “话说,那别驾夫人也确实是个红颜薄命的。” “胡人攻破邺城时,活捉了别驾夫人!当初那么多百姓都走了,怎么别驾夫人就没走呢?” “是啊,那么娇滴滴一美人,竟然被胡人狠心吊在邺城城墙上示众。” “我记得,直到第三天,别驾夫人好像就没气了,胡人怕尸身腐烂,当即将人扔进了乱葬岗。” “唉,算算日子,如今估计尸身估计早已腐烂入土。” “啧,真是命薄啊!” 听到这儿,不远处劲瘦挺拔的黑衣男子心口忽地剧烈地漏了一瞬。季桓脸色微变,险些喘不过气来。 “大人,可是不舒服?” 旁边的侍女问道。 “无事。” 只异样了一瞬,季桓旋即恢复正常,面容冷淡。 辛氏死了? 她这般精明的女子,不是早该逃命去了? 第22章 第22章 他不明白,他到底还有何不舒…… 当初他未处置辛氏,对之放任不管,便是对她最大的宽容。 邺城岌岌可危,就连普通百姓也都知道拖家带口逃离邺城,辛氏怎么可能会蠢到等着胡人去送死? 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季桓 春鈤 凝视着手中的酒盏,依旧觉得此等言论荒唐至极。 不知怎地,婚礼后半场,他忽地觉得周遭的大红过于碍眼。 此情此景,莫名使他想起三年前,清河季府那令人厌恶的红绸。 以及辛氏身上穿得,头上盖的,唇上点的,全都诸如今日王府这般刺目的碍眼。 一时间,心口发闷,呼吸为窒,男人再也忍受不住,赫然怒道: “来人!” 冷肃威严的声音破空而来,惊得周围的宾客瞬间都停了动作。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到,别驾大人此刻的心情根本算不上好。 “大……大人,您有何吩咐?”并州刺史猛地从席位上弹起,赶忙过来等待吩咐。 见到王邯,季桓下颌微抬,脸色愈发阴沉,冷声道:“将红绸撤了!” “什……什么?”王邯简直怀疑自己老迈昏聩,耳朵出了问题。 老天爷啊,他的儿子正在大婚,大婚啊!别驾大人竟然让把府上的红绸撤了?这……这简直太过荒谬! 可眼看着别驾大人面色不虞,目露寒光,也不像跟他闹着玩的,莫非他何时惹得别驾大人不满? 王邯虽心下抑郁,可到底也不敢违背季桓的命令,当即派人将府中所有的红布红绸红灯笼,包括他儿子媳妇身上穿的喜服都换了下来。 做好这一切后,王邯当即眼巴巴的前去季桓身边复命。 “老爷,别驾大人刚刚走了。”见王邯急匆匆的找人,管家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眼下,王邯无奈地叹了口气,即使季桓走了,他也不敢再将红绸重新挂回去啊。 …… 从王府离开后,季桓心中的烦闷非但没有疏解,反而愈发沉重。 他不明白,他到底还有何不舒坦的? 如今他坐拥冀、幽、并三州,大权在握,一手遮天,整个河北三州没有不敬畏他的。 冀州世家的产业势力迅速蔓延幽州和并州,虽因战乱受到一定的损失,但如今却比之前更加繁盛。 冀州世家在他季桓的带领下,呈现出欣欣向荣之势。如今这一切,正是他之前所期望的。 而辛氏是死是活,与他再无半分关系。当初娶她也并非他所愿。 始于算计的婚事,凭何能落得善终? “主上,我们的人在洛水一带发现了陶雎的下落。”钟栎过来禀报道,“如今已将陶雎押入大牢,等候审讯。” 当初胡人得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攻破邺城,陶雎这个叛徒可谓是出了大力。 但坏就坏在,他怂恿胡人对冀州城内烧杀抢掠,毁坏冀州的良田工矿,以及将别驾夫人吊在城墙上曝尸示众。 钟栎未敢提及后者,此事关乎到主上的颜面,若辛氏果真受辱,那主上无意于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 而今,冀州世家的家主们清算损失时,他们埋怨不到胡人,只能将所有恼恨都算到陶雎身上。 “斩草除根吧。”季桓轻轻落下这么一句话。 当初陶应死了,宋雍心慈手软放了陶雎一马,而陶雎见势不对趁机逃往关外,才导致了如今这种种祸乱。 钟栎明白,如今主上斩草除根,是指将陶雎妻妾幼儿通通除掉。 “喏!” “慢着,带我过去,我有话审他。”季桓冷不丁道。 钟栎顿时拧着眉头看向他,心下当即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 地牢内。 季桓一身玄黑锦袍,负手而立于牢门外的空地处,居高临下的看着披头散发不成人样的陶雎。 “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若是愿意将陶应留下的北夷地形图交出来,本官或许会考虑放你一马。” “以及你那不满一岁的幼子,想必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陶家绝后。” 这话说得甚是威胁,语气里满是上位者的傲慢无礼。 陶雎忽地目眦欲裂地隔着牢门逼近季桓道: “季桓,你这个卑鄙小人!枉我
相关推荐:
取向狙击
鉴昭行
醉情计(第二、三卷)
一本正经的羞羞小脑洞
圈圈圈圈酱短篇合集二
洛神赋(网游 多攻)下
女扮男装死后,她开始演柔弱绿茶
小师弟可太不是人了
学霸和学霸的日常
烈驹[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