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够了。不要做多余的事。” 葵儿不死心:“不用胭脂,好歹扑些粉……旁的姑娘们都用粉呢,就你不用。” 殷莳贴近铜镜仔细看了看。她才十七而已,脸上满满都是胶原蛋白,好看极了。 女孩子们天生爱美,到了一定的年纪很自然地就想用脂粉胭脂,小姑娘们在这个时候就是这样的,很正常。 而且十二岁之后,府里给的日常份例里甚至也包括了胭脂水粉。谁让这个时代成亲早呢,连大人们都觉得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是该学着用胭脂水粉的年纪了。这样等再大些,正经该说亲谈婚事的时候,化妆技巧上就能练出来了。 但殷莳是成年人灵魂,她从镜子里看着十七岁少女的脸简直是一种无暇的状态。完全没必要。 “这是我亲姑姑,我是去见长辈,又不是去相看。”她说,“你可别忘了,沈家表弟可跟我同岁。及笄了的姐妹里就我一个还没说亲,我涂脂抹粉花枝招展地过去,姑姑误会我对表弟有想法可怎么办?沈家表弟可是新科探花郎,多少人眼里的东床快婿,便是公主郡主都娶得。姑姑肯定会防着些。我再引了姑姑误会,你想要的……哼哼……” 果然就把葵儿吓唬住了。 葵儿蔫了,叹口气,把胭脂膏子放下了,解开了殷莳的头发,拿起了梳子:“咱们哪有那种心思,不过是想让四姑太太多看你一眼罢了。唉,算了,到时候你又往人后面出溜。不涂了,我给你梳个头总行吧。” 殷莳忍住笑:“好,梳个简单的就行。自家人,简单点才亲近,隆重了就见外了。” 这话有道理,葵儿听话,果然给殷莳梳了个清爽利落的头。 殷莳的裙摆上沾了土了,这样见客不太礼貌,葵儿听话给她找了身半新不旧的衫裙换上。 虽然听话,可是给殷莳换完了,她上下看看,还是忍不住嘟了嘴吧,显然不是很开心。 殷莳捏她嘴唇:“能挂油瓶了。” 葵儿躲闪:“旁的姑娘肯定都穿新衣。赌不赌?我要说错了,我给姑娘沤一个月的花肥。” “不赌,没意思。”殷莳直接拒绝。 果然没一刻,老太太那里边有人来知会:“请各房姑娘们去见亲。” 殷莳手脸都干干净净,头发也重新梳得整齐,捋捋裙子便站起来:“这就去。” 那丫头跑了好几个院子了,三房的四姑娘是最从容的,心道:大家都说三房四姑娘是个慢性子,原来是真的。 殷莳带着葵儿往老太太那里去,路上遇到了其他的妹妹。是的,都是妹妹。殷莳都十七岁了,比她大的都已经嫁人当娘了,还在府里的都是比她小的了。除了妹妹,还有侄女们。 葵儿仿佛清了下嗓子,拿眼瞟殷莳。 殷莳知道她什么意思,果然如葵儿说的,妹妹、侄女们都穿着簇新簇新的新衫裙。 殷莳不在意。 她也有还没上过身的新衣。但她如今是姐妹里年纪最大的,也是个子最高的,她要是穿得一身新杵在那里,像个发光的油蜡似的,会把妹妹们的风头都抢了。 但因为她是最年长的,所以也没法往后躲,必须走在前面。否则的话让妹妹走在了前面进去,显得妹妹们不懂事,倒陷妹妹们于不义了。 到了老太太院子,丫头打起纱帘。年纪小的女孩子们都让了一下,殷莳率先微微低头踏了进去。 “姑娘们来了。” 随着婢女的禀报声响起,厅里的年长女性们都朝着屏风处看去。 一个略高些的女孩子带着几个稍矮的女孩子,影子投在了纱屏上。 沈夫人帕子沾沾额角,凝目看去。 走在最前面的影子窈窕而挺拔,几步之后绕了过来,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那女孩子比后面的妹妹们身量高些,看得出来年纪略长,身体已经有了玲珑姿态。穿着半新不旧的衫裙,干干净净,颜色花纹也都得体。 只是后面的妹妹、侄女们穿得过于簇新华丽,显得她的穿着便寻常了。 随着女孩子们鱼贯而入,排排给沈夫人见礼,沈夫人笑着虚扶:“快别多礼,都坐,都坐。” 脸上笑着,目光扫过侄女、侄孙女们,最后定在了 忆樺 殷莳的身上:“这是哪个?” 第 19 章 表弟 第19章 沈夫人的亲嫂子三夫人道:“是咱们这一房的小四。” 沈夫人微感讶异:“四娘吗?” 多年前的记忆回笼,那是个和她排行一样的小庶女,也和她一样在小小年纪没了姨娘。 她分明记得三哥这一房的四娘是和沈缇同岁的。这个年纪,怎还在家没有出阁? 回忆起当年那时候沈缇就不满三舅母提到四表姐死了亲娘时脸上带笑,沈夫人都忍不住看了三夫人一眼。 三夫人其实不太想给沈夫人多介绍殷莳。殷莳十七了还待字闺中且身上并无婚约,说出去不好听,显得她这个嫡母不称职似的。 真冤。 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好在沈夫人十分有分寸,也没有当面发问。她只说了声“是呢”就想对付过去,赶紧转移话题。 哪知道老太太不咸不淡地说:“这丫头命不好,要在家里沾够了咱家的福气才能嫁人。” 厅里喜气洋洋的气氛顿时滞了一息。 如今殷家虽然富足,但当年老太爷娶老太太的时候还只是成日在外跑商的小商人。老太太出身不高,杂货铺掌柜的女儿。她甚至不识字。 三夫人内心里其实颇瞧不上老太太,只可恨她是儿媳,老太太是婆婆,身份摆在那里她没办法。 老太太这刻薄话一出,殷莳只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她嫡母在这儿呢,轮不到她开口。 果然三夫人必须得说话了—— “咱家当然是有福之家,庇佑子孙的。”她硬挤出笑,给沈夫人解释,“本来她及笄的时候已经都给她相看好了一门亲事,哪知道她忽然病了一场。这孩子昔年给她姨娘守孝,寄居在东林寺,首座大师父说她有慧根,收作了个记名弟子。她这一病,她师父给掐指一算,道是她命中有道坎,得好好地在家里再养三年,才能平安迈过去。” “这可不是什么野路子道士神婆讹人钱财的,这可是东林寺的首座大和尚。咱们哪个敢不信,自然要照做。” “如今已经足足两年,待到明年春夏,她这道坎就平安过去了。有老太爷、老太太这这么大的福气护着呢,到时候定给她找门好亲事。” 沈夫人知道三夫人这一番话里肯定有很多虚头巴脑、不尽不实的东西,但她不能在老太太跟前给她亲嫂子塌台。 沈夫人一遮嘴角,含笑道:“原来如此,得家中长辈庇佑,这是有福气的孩子。” 她又道:“四娘,你过来。” 殷莳起身上前,福身行礼:“姑姑。” 沈夫人见殷莳被祖母刻薄几句,面上竟毫不见情绪,眉间云淡风轻,嘴角甚至带着温柔和气的微笑。 回忆泛起涟漪,上一次省亲回程时从旁的夫人那里听到的零星关于这孩子在孝期如何虔诚沉静的称赞都想起来了。 她心中暗暗点头,解下腰间玉佩:“姑姑得你祖父、祖母庇护,也沾了长辈们许多福气。你在家有祖母、母亲悉心看顾,姑姑帮不上什么,这块玉佩是我昔年的嫁妆,带着姑姑从娘家沾来的福气,现在给你。你要好好地,也做一个有福之人。” 殷莳恭敬接过,笑着行礼道谢:“侄女投胎投得好,生在有福之家,有这么多亲长爱护,定像姑姑和母亲一样是个有福之人。” 这孩子关键时刻不掉架子,接得住话茬,三夫人心头舒爽了很多,只笑吟吟地看着沈夫人和殷莳姑慈侄孝,假装看不见老太太不痛快的脸色。 老太太觉得刺眼,还想说点什么,她身边的妈妈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 老太爷跟她几十年老夫老妻岂能不了解她,早早就警告过她“四娘一辈子能回来几次,你别给她找不痛快”。她刚才一时没憋住,此时被身边人扯了几下,醒过来了,见场面已经被这几个扎眼的人给圆过去了,只得悻悻作罢。 沈夫人打量殷莳的目光却有些不一样。 三夫人以为她还介意刚才的事,继续打圆场:“我们四娘啊,不是我自夸,真真是个好孩子。作妹妹有妹妹样,作姐姐有姐姐样,从来跟姐妹们都没有拌过嘴、红过脸,从来没有!又淑静又稳妥,顶顶敦厚的一个好孩子。这不是我吹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沈夫人从来是娇客,如今她儿子高中探花,这是殷家的亲外孙,殷老太爷极是看重,殷家益发看重她。老太太放不下当年的心结,但殷家各位夫人也都想跟这个姑子打好关系,纷纷都给捧场:“可不是,我家几个,都喜欢与莳娘一起玩。” “她们跟莳娘一起,我们是最放心的。” “待过了这个坎,莳娘定也是个有福气的。” 有大家的帮衬,场面又喜庆吉祥了起来。 大家一团和气,只有老太太在上首忍耐着看沈夫人花团锦簇,看三夫人面上生光,看殷莳温柔淑静。 想到她苦命的三娘还在夫家熬着,这辈子没个头,不由悲从中来。忍了一阵子,到底不想再看庶女沈夫人得意,只扶额道:“我头风犯了,你们玩吧,我歇一歇。” 老太太这个头风怎么回事,媳妇们都心知肚明。 三夫人很“捧场”:“娘快回去歇着,这里有我们呢。” 老太太臭着脸起身了,沈夫人也起身,恭送嫡母,不叫人挑出错来。 大夫人是嫡长媳,实在没办法,跟过去搀扶老太太:“我照顾娘。” 老太太岁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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