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登天_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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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起初，小时知序身为鲛人降生时，他时不时会冒出海面吐着泡泡，同时又警惕着不被人类发现。后来，等小时知序稍微长大，他开始疑惑，为什么没有与他相像的族人，为什么只有他一条鲛人，又为什么这个世界都是双脚行走的人类。再后来，时知序遇见了沈清霜。沈清霜在海边陪伴他化身成/人的那一段时间，是他最幸福快乐的时光。这份喜悦的情绪也惹得双眼通红的女人勾起了嘴角。时间过得很快，一晃来到了十年后，也就是一周前。时知序开始出现负面情绪，他开始沮丧、难受、悲痛、苦恼。所有的负能量如同潮水把他淹没，直到他被沉入海底的那一刻全数爆发。时知序被把他带离海边并且许诺一生的女人亲手伤害，他又变成了鲛人，丧失了为人的资格。沈清霜亲眼看着半空时知序的面庞满是绝望和凄凉。他的内心在落泪，在悔恨，在后悔。 “沈清霜，你的爱全是假的。” “你辜负了我的爱。”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宁愿不被任何人类遇见。” 说罢，时知序的脸消失了。沈清霜手中的珊瑚残骸也被风一吹，落入尘土里。连带着她后一抹希望，彻底挥散。 “咳——”巨大的心痛下，沈清霜吐出一口黑红色的血。她疯了般想要去捡回珊瑚，可珊瑚已经和泥土混在一起。剧痛席卷着沈清霜，时知序的一声声一句句萦绕耳边。她用力捂住心口的位置，眼前蓦地一阵一阵发黑。在昏过去的前一秒，她发誓般呢喃： “时知序，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两年后，沈清霜一声不吭坐在包厢里往喉咙里灌酒，浑身颓废气息。周围的发小们也没有劝说，因为这是两年来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沈清霜从来没有放弃寻找时知序。可海底世界太大了，有很多尚未被开人类开发的地方，无异于海底捞针，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这时，有位喝醉的公子哥大着嗓门开口：“你们听说了吗，苏氏小姐苏沐雨最近身边有个新宠。听别人说，好像还跟清霜姐的前男友有点像。” 时知序可谓是一个不能踩的雷区，别人都疯狂给公子哥使眼神示意他闭嘴。奈何他醉得厉害，继续嚷嚷着：“我还听说苏沐雨是在海边把她男朋友捞回来的。” 公子哥没有察觉到沈清霜放下酒瓶朝他这边走来。 “你还听说了什么？”两年来离不开烟酒的嗓子早就毁了。沈清霜没有先前的明亮，而是染上了沙哑。公子哥这回才意识到害怕，醒了酒连连道歉：“抱歉姐，我不是故意要说您的，就是喝大了......” 沈清霜隐隐烦躁，加大音量：“我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公子哥小心翼翼咽着口水：“就知道她的男朋友出现两年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苏沐雨哪里是我这个阶层能触碰到的人。” 苏氏是真正的名门顶流，和他们这群花天酒地的根本不是同个世界的人。苏沐雨的事情他们也只能从别人口中听说，并没有亲眼所见。闻言，沈清霜动作顿了顿。两年，多么巧合的时间点，可这些年来沈清霜已经经历过太多次希望后又绝望。更何况，沈清霜坚信时知序不可能放下他们的感情和别的女人苟且。因此她只是扯了扯嘴角，拍了拍公子哥的肩头，淡淡说了声谢。女人重新开了一瓶威士忌，但又觉得没意思极了，一言不发走出门外。点燃一根烟，在烟雾环绕中，沈清霜无意间抬头往前，突然僵在了原地。就连烟灰掉落灼烧她的指腹都没有察觉。是一道与时知序及其相似的背影，只是短发变得更短，肩膀更加宽阔。根本没有犹豫，在那道身影走进隔壁包厢时，她追了上去，着急地喊： “时知序！” 沈清霜推开陌生的包厢门，呼唤的声音很快被吵闹的音乐压过。包厢门口坐着一个女人，皱眉问她找谁。包厢很大，人也很多，沈清霜在昏暗的光线中疯狂扫视，寻找在梦里徘徊千万次的背影，回答：“我找时知序。” “找知序？”女人眼神骤变，狐疑看她：“你和知序什么关系？” 不曾想，她的反问给了沈清霜偌大的勇气。沈清霜一把攥紧女人的肩膀，如梦初醒般大声质问：“时知序真的在这里吗？你没有骗我？” 这诡异的态度让女人更怀疑了，挡住沈清霜往里迈的步伐：“你该不会是知序的追求者吧？我告诉你，知序已经名草有主了，别乱来。” 一声声“知序”在耳边响起，告诉沈清霜她这两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时知序还在等她她终于找到了人！沈清霜眼睛迅速漫起雾气：“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跟他说。” 女人还在犹豫，这时听见声后传来一道情绪复杂的男声：“沈清霜，进来吧。” 包厢的角落被人自觉分割出了一处静谧。瞧着时知序就静静站在自己面前，沈清霜突然抬起手就对自己扇了一巴掌，把自己扇的左脸通红，她不怒反笑：“会痛，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时知序，知序，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每一天我都会梦见你。” 可相比于沈清霜异常的情绪波动，时知序就显得平静多了。他打断了女人的喋喋不休：“你找我干什么？” 曾经深/入骨髓的爱人，时知序在余光瞥见沈清霜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一幕。他其实也曾想过不见她。可两年前的事情到底要说清楚，他不可能像老鼠一样躲着，更不愿意再被她苦苦纠缠。 “知序。”狂喜中的沈清霜没有发现时知序的冷漠，而是一把握住了男人的手：“两年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 “把你沉海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你会离开我。是蒋书亦派人下的手，他把看守的人迷晕了，才让你在海里待了那么久。” “当时的你肯定很害怕吧？是我糊涂，是我蠢笨，我不该那么做的。知序，你原谅我吧，看在我苦苦找了你两年的份上！” “你愿意见我是不是代表着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沈清霜眼睛很亮。可时知序说不可能。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时知序眉头紧蹙：“这两年我不想见你，你还不明白我的态度吗？” 沈清霜愣住了：“......你不想见我，当然是因为还生我的气。” 时知序眉头皱得更紧：“不，是因为我和你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现在有新的生活。” “你说什么气话？” 时知序冷冰冰的态度就像冰锥将她刺穿，沈清霜猛地拔高语调：“知序，你可以讨厌我，可以暂时恨我，但你不要说这些话，我听不得，我的心会痛的。” 时知序第一次觉得沈清霜并没有传闻中聪明，他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