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就叫了我,叫奴才把这个给二爷,还叫奴才问二爷什么时候去找道士?” 那宣纸上赫然写着他和她的名字。 “妈的。” 刘钰恨声骂着,他虽时常抱怨这女人在他府里不受教不长进,可他不得不承认,若芯已然浸染其中,早已不动声色的学会了怎么勾引他。 他没看宣纸,转身去了书房内室,倒下就睡,赌气发狠就是不肯回去。 若芯确实想勾着刘钰再回去,她一冷静下来,就开始后悔,怎么又那般毫无顾忌任性妄为起来,细想了想方才的事,她真真是一句好话也没同他说,她倒不惧刘钰恼她,只怕这人又同她使气,没事找事的算计她,这两年里,一桩桩一件件,她是真被这位爷摆弄怕了,那勾引他的伎俩不是学起来的,倒是被他生逼出来的。 若芯在钟毓馆门口转了半天,也没见刘钰再回来,不觉有些失望,没理清她是因没能勾引到他而失望,还是因着他没回来而失望,此刻,心里头空落落的有些发堵,可好些个事儿,不都是在潜移默化不知不觉中慢慢变着的么。 —— 次日,若芯一早去了林湘园,进门见秦穆菲和谭松玲也在,正坐在内室炕上陪着王墨染说笑,她将那孕妇十忌拿给墨染,墨染高兴的接过,看的嘴角上扬,脸上的喜色止也止不住。 “若芯姐姐,老太太叫了小齐太医给我看诊,虽说外头都道他医术高超,可我只怕他不通妇人之症,你娘家不是同他家相识么,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 “不用打听,不瞒二奶奶,我在清河怀阿元时,齐太医帮我看过胎,你大可放心的将胎交给他,他不会教你失望的。” 她同墨染说话时,神情笃定,眼神清明,倒叫屋里三个正经奶奶一愣,她这话回的极利索,原也是实话实说,可见她们都愣住了,这才察觉不妥,一是她好好的竟提了她在清河生产的事,二是怎么说的像她很了解齐太医似的。 若芯微微红了脸,找补道:“头胎于母体最是艰难,二奶奶若得了好大夫看顾,也能少受些罪,顺顺当当的养到生。” 穆菲:“这话不错,头胎最磨人了,我听说有那好大夫,于妇人生产时对着妇人肚子施针,一针下去真能少受好几个时辰的罪呢。” 王墨染看着若芯面色发窘,眼圈竟是红了,她素来厌恶妾室鄙夷庶出,可眼前这个她不屑相交的姐姐,竟下意识里揭开五年前的伤口,同她交心,府里传言不假,她确是个极厚道良善之人,难怪能养出阿元那样好的孩子,不觉心内有愧,低了头。 松玲却是问:“可小齐太医这样年轻,怕经验不够吧。” 若芯这回没敢脱口而答,斟酌着说道:“在家时,我听叔伯兄弟们说起过,他天赋异禀,小时读医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这个在我们几个医家里都盛传过的,后来他云游四方,博闻强识,经验虽不多,可寻常妇人生产还是没问题的。” 王墨染这才彻底放心,又缠着若芯撒娇。 “那姐姐得看顾着我些,你若没事就多来我这儿坐,多跟我说说你养胎时候的事,还有嫂子们,没事了就来,见了你们我可高兴了。” 三人含笑应着她。 正说着,屋里又来了一位客人,众人不觉脸色一变,原来是那位才刚进府的吕姨娘来了。 若芯上下打量着她,果然见她娇俏可人,婀娜妩媚,她穿白绫织金的裙子,戴金累丝穿珠头面,通身的气派竟是盖过了秦穆菲和王墨染。 若芯于穿着打扮上原是不通,在这府里待久了,才慢慢学了些,也知避着刘钰,在这些奶奶们面前低调着穿,方显得合规矩。 吕姨娘笑语嫣嫣的同众人寒暄后,对墨染道:“我来瞧瞧二奶奶,给二奶奶带了些东西,这是我娘家安胎用的补品,二奶奶别嫌弃。” 王墨染不咸不淡的应她:“有心了。” 虽穿的僭越,可这姨娘姿态尚可,该是个识大体的。 若芯心里这样想着,就又去瞧她。 吕姨娘察觉有人看她,也去看若芯,就见一个柔弱女孩同王墨染坐在一处,乍一看去没多好看,穿戴也一般。 第78章 平儿忙起身过去, 殷勤扶上她的胳膊,满脸堆笑道:“奶奶快坐,仔细你的身子,大爷知道奶奶这般站着可要心疼死了, 谭大奶奶你见过的, 这位是若芯姑娘, 钰二爷房里的,若芯, 这是我们姨奶奶, 我们爷心尖上的人呢。” 一面说一面捏起帕子掩嘴笑,众人听了她的俏皮话,也都跟着笑了笑。 若芯起身福了福,叫了声:“姨奶奶。” 吕姨娘似是被平儿的话趣儿着了, 脸上升起一丝红晕,娇羞的低了低头。见那被平儿唤做姑娘的女孩同她这般客气,真就以为, 若芯是同平儿一样的通房姑娘。 她也起身对着若芯微微一福, 却没说什么, 这叫若芯略觉尴尬, 品出一丝这姨娘身上的傲态来, 倒也没多想,许是这位姨奶奶仗着有身子就托大了些吧。 吕姨娘眼尖,一眼瞥见了放在案子上的宣纸,那孕妇十忌四个字太过醒目诱人, 她竟是没顾忌的走到墨染身边, 一把拿起案子上的纸, 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 她见那字工整, 又是极漂亮的簪花小楷,像是医馆里常见的字体,就以为是王墨染新得的上好的养胎方子,笑着问她:“二奶奶这是哪里得的好东西啊。” 墨染见她没个规矩的从她身边拿东西,心里闪过一丝不悦,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平儿抢道:“是若芯写给二奶奶的,奶奶你不知道,别看若芯年轻,已经养了一个五岁的小哥儿了。” 谭松玲在旁,静静的看着平儿对吕姨娘一通捧,那平儿话里话外,竟连个“姨”字也不带了,直接招呼那外室为奶奶。 松玲微微摇头,心里明镜似的,这主仆二人吃人不吐骨头,将这姨娘捧的高高的,指不定哪天就一尸两命的摔了下来。 吕姨娘听了平儿说的,才是正经打量若芯,撇开这女孩寡淡的面不看,那身段真真不错,生完孩子的妇人哪有像她这般纤瘦的,想来是保养的好。 不由叹道:“哎哟,姑娘真是厉害,看姑娘保养的这样好,这写的必然都是好东西呢,姑娘也给我写一篇看吧。” 说着又去看那一大篇字,脸上笑开了花。 墨染听了吕姨娘的话,脸上瞬间挂了相,她叫若芯写便罢了,这新来的竟也吩咐到若芯头上。她本就不喜妾室,这大伯兄的姨娘偏同她一起有了身子,二太太柳氏心疼大儿子,每每赏东西下来,都是一般无二的两份,恼的她就想去她婆婆跟前分辨一二,你们刘家好规矩,正室同妾室竟是一般待遇。 见若芯竟一脸尴尬的应了她,更是不忿,明明若芯才该是刘府里最体面的姨娘,倒叫这新来的压上一头,她到底小孩心性,又怀着身子,恨铁不成钢的撇了若芯一眼,冷冷道:“一口一个姑娘,姨奶奶来府里这么些日子了,也不知同人打听打听,这满府里,可有一人敢将若芯姐姐当成个姑娘。” 丫头们喊姑娘是尊称,她一个正经奶奶尚且喊若芯叫姐姐,你才多大,却唤她姑娘。 吕姨娘被墨染说的愣怔,她的当家奶奶还没说她一句,这位二奶奶倒端着奶奶的款儿来训斥她,也冷脸恼了。 “我不过叫这位姐姐帮我写一篇字罢了,姑娘还没说什么,二奶奶怎就这样不忿了,若芯姑娘若嫌我劳动了她,也不会应我,既应了也是一片好心的念着我有身子,想是二奶奶不愿我叨扰若芯姑娘,是我唐突了。” 说着拿眼去看若芯,指望若芯说几句话来缓和缓和。 谭松玲偷笑了笑,这妾室脑子里缺根弦,竟没抓住墨染话里的意思,真真是作死。 秦穆菲平儿主仆互对了一眼,她们就是要这女人作死,看着她得罪府里一众女眷,好借刀杀人。 王墨染说的清楚,若芯在这府里不是一般的体面,算是给她提了醒,间接帮了她,可她竟认为,是这二奶奶同若芯交好,才那样帮她说话。她被秦穆菲捧的飘飘然,又被刘铎院子里的通房姑娘们一通巴结,就觉得,那些个通房自是见大爷宠爱她,都来同她交好,既是通房,也就比寻常丫头体面一点,都是没要紧的人,竟也这样想到若芯身上,轻视之心尽显,还话里话外要若芯说些从旁周旋的话。 若芯性子寡淡,倒没生气,对上她瞧过来的眼睛,淡淡道:“这不过是我瞎写出来的,姨奶奶身子要紧,正经的,还是请医正来开方调理身子,若是不嫌弃想参考参考,叫人腾一份也就是了。” 也没狠心将这姨奶奶孤立出去,又道:“什么唐突不唐突的,不过是一篇字,说不到叨扰上头去,姨奶奶坐下歇会吧,站了这半天,身子该吃不消了。” 又回头看墨染:“说了这半天该渴了,你吃些暖胃的茶水。” 若芯没同墨染一般发作起来,秦穆菲脸上就显出不悦,只一瞬间又藏了起来,给平儿使眼色。 平儿忙又笑着去搀吕姨娘:“奶奶快坐吧,也吃些茶水。” 谭松玲却起身要走:“这大半天了,我得走了,你们说话吧。” 若芯赶紧跟着起身:“我同大奶奶一道。” 谭松玲有意看了吕姨娘一眼,心道,方才若芯已然给她留足了面子,没叫她当众难堪,这原是若芯为人良善,不想与她为难。可她也看出来了,这姨娘已被穆菲捧的不分好坏,不见得会知若芯的情儿,她竟是莫名心软,生出了日行一善的心,想给这姨娘提个醒。 “好,娴儿姐前儿还同我说呢,说好久没见你了,怪想的,我就问那丫头,可是想叫你小婶婶教你写字了?你们猜那丫头怎么说,她说她想吃桂顺斋的水果了,小婶婶在府里时,二叔叔日日叫人送进来,婶婶一天不在,就苦了娴儿的嘴儿,什么都吃不到,你去我那儿坐一坐,那丫头见了你,指不定多高兴呢。” 屋里人听了松玲的话,俱都一惊,王墨染单纯,只吃味刘钰待若芯好,嫌着刘钏不体贴,秦穆菲平儿又是互看一眼,这谭氏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脸又开始难看起来,最最吃惊的是吕姨娘,她依着话里的意思,先惊叹于若芯体面,转而一脸认真的低头想事,为什么这些人说的她一个也不知道。 松玲话说到了,也就没再多说,同若芯一起出了林湘园,她原该坐视不理的,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些,不由叹口气,对若芯莞尔一笑:“也不知她能不能听懂。” 若芯:“大奶奶宅心仁厚,将来必有福报。” “你这丫头,好好的恭维起我来了,我可没钱赏你。” “奶奶,这秦大奶奶到底要做什么?” 她忍不住问。 “具体做什么,怎么做,只有她们主仆自个儿知道,瞧这架势是要捧杀了她,不过话说回来,这铎大爷也是欺人太甚,穆菲还在孝期里,他便纳妾,换了谁,谁也忍不了。” “秦大奶奶被大爷这般逼迫,也是可怜,可我瞧着那姨奶奶虽有些拎不清,也可怜。” 松玲又是一声叹:“这世道,终究是男人享齐人之福,倒叫女人来为难女人!” 女人间争风吃醋,是宅门里最常见的事,这事若芯体会不深,刘钰却深谙其道,他念着若芯是那没争抢的性子,才叫秋桐告诫月影,没事在屋里待着,别出来晃。 刘铎自来也懂这里头的道道儿,苦口婆心的告诫过吕姨娘好多次,叫她自己待着好生养胎,没事别去穆菲跟前晃,惹大奶奶厌烦,可他管不住他的女人,大的小的一个都管不住。 他只能又去找刘钰,刘钰也是一心替他堂兄着急,他先叫紫嫣寻个机会,背地里给那妾室讲些道理,又叫过府里的管事一通吓唬:不管大奶奶怎么说,都不准掺和大爷大奶奶斗法的事,只当不知道。最后跟他母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母亲,这女人同东府里有干系,娘家也有人,撇开她怀了刘府子嗣不说,若这会子死在府里头,她娘家来闹事咱们不怕,只怕会被有心人利用,参父亲和祖父个治家不严,母亲劝劝穆姐姐吧,为了刘家忍一忍,这当口外头局势不好,若姐姐忍了这口气,咱们府上都记着穆姐姐的好。” 二太太柳氏没心计,在府里万事不管,故而,秦穆菲只听康氏一人的话,刘钰也清楚,只有康氏劝他表姐,他表姐才会听上一二,他这才去她母亲面前几番陈情,晓以利害,所幸康氏听进去了,怕穆菲下药害死那女人,叫她过来说了半日。 秦穆菲一脸委屈的从长春馆出来,脸上带着泪。 她没回梅香谢,从后园子里打了个弯,去了钟毓馆,若芯殷勤招呼她,同她说笑了半天也不见她要走,天色已然晚了,穆菲仍旧没话找话的同她说着,若芯明白,不等到刘钰回来,她是不会走的。 “就爱吃你们院里的茶,喜欢你们小厨房的点心,再给我端些过来。” 若芯不错眼的瞧着她,她明明生气了,却强撑着说笑,许是哭过,眼尾晕了红,面上更添凌厉。 秦穆菲咬牙暗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刘钰别想不回来就能躲过了她。 第79章 刘钰确实躲着她, 人都到钟毓馆门口了,又去外头转了半日,不得已,还是回来了。 他知道他表姐在花房, 故意没去花房, 去了内室炕上坐着吃茶, 不多时,若芯同穆菲二人前后脚的进来了。 刘钰看了她二人一眼, 没起身, 叹口气道:“横竖我做不了人了,姐姐说吧,我都听着。” 他从来如此,不愿浪费一句在旁枝末节上, 直愣愣的就去切那要害。 若芯却是个软弱的:“大奶奶,有什么事坐下说,二爷他吃酒吃多了, 你别同他计较。” 秦穆菲听刘钰直接甩过话儿来, 也就不同他客气了:“二爷跟你大哥狼狈为奸, 竟还好意思叫我说出来, 若芯在这儿呢, 你们爷们干的那起子糟心事,也不怕臊的慌,没白恶心了她的耳朵。” 若芯又劝:“大奶奶,你消消气。” 她不知道刘钰干了什么叫他表姐这样骂他。 秦穆菲绝不是好惹的:“是, 我是表的, 比不得你们堂兄弟都姓刘来的亲, 可二爷到底顾着些脸面才是, 你替那外室在太太跟前说项,你们兄弟情深我挡不住,也没拦着你说,可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害她了。” 刘钰又叹气:“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到底怀了大哥的孩子。” 秦穆菲听罢,抬手指向刘钰,却对若芯说:“若芯你听听,你二爷必是觉着我容不下她,要背地里使那阴毒手段害死了她,这才巴巴去帮他大哥,叫太太来训斥我。” 刘钰:“她不过是妾,姐姐同她计较岂不失了身份。” 这话是说来劝他表姐的,他其实并不认同,什么身份不身份的,自己痛快要紧。 秦穆菲似是看透了他,冷哼一声,道:“这话极对,她不过是个妾,我也没打算同她计较,今儿我就同二爷说清楚,我没害她,我信因果,怕报应,现在不害她,将来也不会害,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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