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脚。 甚至连脑袋也没看见在哪。 是不是被困在蛇皮里了？ 风翎耐心等着，直到生物的身体彻底从蛇皮里挣脱，露出全貌，风翎才终于看清它的形象。 它确实没有爪子和脚，外形介于蝙蝠与蛇怪之间，像一条匍匐在地上的巨型魔鬼鱼，皮肤漆黑，和白龙没有一毛钱关系。 风翎正这么想着，便发现这只生物的黑色表皮上正长出雪白的细鳞，因为刚长出来不久，触碰的手感非常柔软细腻。 但还是不像白龙。 ——风翎孵化出的生物，其外形应该接近卡牌形象，比如猫蛛，因为筑巢使用的卡牌是蜘蛛，所以猫蛛就是蜘蛛的模样，而“猫”的基因只是点缀而已。 所以，风翎孵化出的这只生物，应该长得像龙，“蛇”基因作为点缀。 现在却是一种古怪的糅杂体。 眼前的怪东西睁开两条细细的眼睛，亲昵的想要靠近风翎，但它没手没脚，只能趴在原地大口呼吸，而随着呼吸，它的身体竟缓缓飘浮起来。 飘浮的高度不算高，约莫两米，风翎一抬手就能碰到它。 远处的李青和叶峥纷纷上前。 叶峥很惊喜，说道：“它是不是能飞？” 风翎点了点头，“孵化的是白龙，应该会飞，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模样长成这样，一点儿也不像龙。” 李青解释道：“准确的讲，你孵化的不是白龙，而是暴君扎哈克，白龙只是他的多种形态之一。” 叶峥问：“扎哈克有些什么技能？” 风翎将手放在巨大的浮空生物上，迟疑地回道：“它会飞，对毒素有一定抗性，然后……继承了我的精神威压。” 她顿了顿，喃喃自语：“奇怪，为什么不会喷火？我杀那头白龙的时候，白龙是会喷火的。” 浮空生物觉察到风翎的疑惑，像是为了表现自己，突然张开大嘴—— 在它没张嘴之前，风翎完全没看出它的嘴竟比一张双人床还要大！ 呼的一声，淡蓝色的火焰从生物的嘴中喷出！ 喷火的范围不如白龙远，但也有好几米。 可就当风翎和叶峥为它能喷火感到高兴时，浮空生物的身体缓缓落下，沉重无力的趴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叶峥很不解。 风翎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孵化出的生物，只要伸手触碰，她就能清楚对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在它的胃部旁边有一个特殊囊袋，能够制造可燃气体，胃部消化食物后，一部分能量为身体的日常消耗提供保证，一部分能量进入囊袋转化为可燃气体，它刚出生没多久，囊袋空空，用完这点气体就没了。” 风翎想了想，拿出自己从白龙体内刨出来的晶石，然后掰开浮空生物的大嘴，将晶石塞进去。 李青见状道：“这是增益道具，能给火系技能增益35%。” “嗯。”风翎猜到了。 浮空生物吞下晶石，精神一振，再次呼哧呼哧的飘浮起来，并且越飘越高。 当高度上升至五十米左右时，它开始小幅度地扇动翅膀，本能的利用气流让自己飞得更高！ 风翎仰头望着，庞然大物在视野中越来越小，她不禁笑了笑，说：“这只就叫风筝好了。” 叶峥也笑，睨她一眼，“不叫牛刀了？” 风翎微微怔然，沉默几秒后说：“要不然，不起名字了吧？” 叶峥愣了下，问她：“为什么？” 风翎侧过头，望向不远处的猫鹰，“起了名字，如果以后死掉，心里肯定会不舒服吧。” “不，就叫风筝。”叶峥很坚持，“如果有一天它真的为你而死，活了这一场，难道不值得拥有一个名字吗？” 风翎沉默着。 叶峥见她神情怅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要被卡牌影响，不要受卡牌控制！你以前不会这样！” “我也觉得自己好像变了……”风翎若有所思，伸手轻轻捂住心口，“我的身体里，好像涌出了许多许多爱，我想爱每一个生灵，不愿看到任何一个孩子死掉，我这是……被母巢影响了吗？” 第479章 母性 其实风翎早就有所察觉。 她原本是个冷情的人，最近却时不时因身边人的生死而受到触动。 猫鹰的死，带来的冲击更为明显。 她不知道这种转变是好还是坏，心中难免会迷惘，自我越是强大，便越是觉得围绕身边的这些生命无比脆弱，仿佛自己稍不留神，她、他或者它就会死去。 生命是一场旅途，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终点，风翎自己也一样。 她从不畏惧死亡，生死一线的处境只会让她的肾上腺素和多巴胺飙升，但是现在，她开始厌恶死亡了。 李青和叶峥互相看了眼对方。 沉默片刻，李青缓缓开口：“人会变……很正常吧？如果说受到卡牌的影响，我想，我应该也算变了？我本来就对各种文化感兴趣，持有卦师卡牌后，我对古代传说和神秘学的兴趣更浓厚了。” 叶峥想了想，点头道：“那我应该也变了，我喜欢秩序，喜欢一切有计划有安排井然有序，讨厌临时变卦或者所谓的惊喜，持有炽天使之后，我眼里更加容不下沙子，一旦计划出现变动我就会忍不住烦躁。” 风翎回神，笑着说：“那照你们的意思，我原本就是一个具有母性的人，卡牌只是强化了这一点，并没有改变我？” “当然，至少我见过的监察员里，没有任何人被卡牌重塑人格。”叶峥语气果断地说道，“影响或多或少会存在，但是活成一个怎样的人，永远取决于你自己的意志。” “自己的意志……”风翎思索着。 这种过于深沉的问题，她从来没想过。 叶峥暗暗冲李青使眼色，仿佛在说：你也讲两句。 “呃……”李青努力的搜肠刮肚。 他大约能理解叶峥的紧张，风翎的能力太强，所以思想观念上有任何不对劲的苗头，都要及时调整、修正，避免风翎钻进牛角尖。 李青揣着袖子说：“母性……母性，从东方哲学角度来看，老子认为母性是宇宙本源之道，‘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母性是先天地生的永恒存在，滋养万物，超越了生理属性和性别局限，此外，道家通过‘贵雌守弱’的理念消解父权社会的刚强崇拜，《道德经》批判‘强梁者不得其死’，老子提出‘知其雄，守其雌’，这正是一种看似退守实则蕴含以柔克刚的生存智慧。” 叶峥：“…………” 风翎：“…………” 李青继续说：“值得思考的是，西方哲学完全与之相反，父权哲思贯穿了整个西方思想史，亚里士多德提出男性天生优越论，认为女性是未完成的男性，奥古斯丁认为‘女性是迅速生长的杂草’，康德在《判断力批判》中否定女性具有理性能力，黑格尔将家庭领域定义为女性自然归宿……西方父权哲学具有强烈的排他性与暴力性，东方则强调阴阳动态平衡，所以我以为，在不远的未来，东方道家的母本主义思想将会越来越受到重视。” 风翎想打断他，“这些和我……” 没什么关系吧？ “你不用有太多顾虑，虽然从作战角度来看，母性似乎是一种不必要的品质，但是母性宛如大地的包容与坚韧，悲悯弱小、承载万物的特性，都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李青说完，用充满真诚的眼神，深深看着风翎。 叶峥在一旁默然扶额。 风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默然片刻，她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救援队还在峡谷外面等我们。” “走吧。”叶峥点头。 一行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神殿，走之前需要处理猫鹰的尸体。 风翎让新孵化出的风筝飘下来，喷出蓝焰将尸体火化。 她没有留下猫鹰身上的任何物件做纪念，牙齿、羽毛，全都烧了个干净。 一阵风吹过，骨灰被吹散，没了痕迹。 李青怕风翎伤感，几步走到她身边说：“除了东西方哲学对母性的不同观点，荣格学派的大母神原型也很值得我们思考……” “好了，”风翎打断他，实在不想听他叨叨那些繁杂的理论，“我虽然没读过那么多著作，也不懂哲学，但是我知道母亲河。” “啊？”李青愣了愣。 风翎无奈的瞥他一眼，“你不知道吗？能被称作母亲河的河流，不仅会滋养万物，也会收割无数生灵，所以母性不止有你说的包容、坚韧、悲悯，母性是生死两面。” 李青闻言怔然。 风翎没在意，转身就走，并与身边的叶峥吐槽：“道长一聊起这些就滔滔不绝，拦都拦不住……” 叶峥深有同感，“原来他每天捧着手机搜资料，是研究这些东西。” 李青：“…………” 他默默消化内心的波涛汹涌，十几秒后才迈开步伐，跟上前面两个女人。 他震惊的原因是，自己刚才提出的大母神原型，说的恰恰是母性兼具生与死的双重力量。 他阅读了许多，思考了许多，学习了许多，可是风翎不用学，她天生就懂。 这不禁让他想起大母神原型理论中的一句名言： “成为自己的母亲，是心理完整的终极考验。” 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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