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猴大将军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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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冽的薄荷味就那么环绕住了蔫哒哒的栀子花。 “接个孩子这么久？”梁勋晨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来，“怎么笨成这样。” “你……”汪沐颜抿住了嘴，拼命忍住自己嗓子里丢脸的哭腔，“……你怎么来了啊。” “来接傻子，接个人还能接到天黑，你也真的够可以的。”梁勋晨有些不自在，他不过是在家里等了太久，才心血来潮出来看看的，并不是担心任何人。他沉默着从汪沐颜手里抱过睡香香的团团，熟练的背到了后背上，向前走了几步，又僵硬的顿住，向后头踉踉跄跄跟着的omega伸出了一只手。 “拉着。” 夜盲就不要天黑出门了啊，就知道给别人添麻烦，梁勋晨牵着汪沐颜往回走的时候想到。这个omega果然还是那么令人讨厌，从来没变过的。只是名为讨厌的糖纸里包裹的甜蜜喜欢，有人忘了说。却还没忘了爱。第19章 “你胳膊还有伤，把团团给我抱吧。”汪沐颜这么说着，担心的往梁勋晨还打着石膏的胳膊上看过去。 “没事，一个小崽子能有多重。” 汪沐颜便不再说话了，他安静的被牵着手，安静的跟着梁勋晨往家走。刚刚还长的可怕的路，这下子又变得太短了，汪沐颜还来不及多握一会儿对方的手就走到了家门口。楼道里的灯光亮起来，亮到汪沐颜的眼眶都泛起了刺痛，他却舍不得眨眼，可是即便他再如何眷恋，牵着他的人还是慢慢收回了手，像一把刀割裂了他的心。 —————— “大爸爸！”团团小朋友睡了一觉，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日夜期待的人正把自己背在背上，小孩子激动得唰的大喊出声，搂着梁勋晨的脖子不愿意放开。 “团团好想你呀！” 小朋友的爱意直白得没有半点掩饰，快快乐乐的成了一块爸爸的小膏药，亲亲热热的缠着梁勋晨撒娇。他最近背了一首古诗，学会了吃东西之前乖乖洗手，还可以自己穿小袜子了。幼儿园的老师教他们数数，他是最厉害的小朋友，可以一口气数到一百。 “大爸爸，团团有……有礼物给你哦。”团团的小脸激动得通红，拉着梁勋晨的衣领咬耳朵，脸上的期待都快要装不下了。 “团团……” 汪沐颜想要制止小朋友无忧无虑的快乐，他无法向孩子解释他的大爸爸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疼他的alpha了，现在的这个人并不会怜惜他的宝贝团团，他害怕孩子的希望落空，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可是梁勋晨的心早就软了，他只用看着这个小家伙就觉得可爱，只用背着这个小朋友就满腔都是瞒不住的宠爱，他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记忆仍旧一片模糊。但是喜欢就是喜欢，哪里需要什么证据。 “宝宝要给我什么礼物啊？”梁勋晨学着孩子童真的语调说话，让小膏药指路，走到了团团的玩具房。团团从后背上跳下来，哒哒哒的从自己的小书柜里抱出来一个铁皮的饼干盒子，他黑白分明的圆圆眼睛里闪着光，慷慨的递给了许久未见的父亲。 “就是这个！”团团期盼着梁勋晨打开它，抿着嘴角还有些羞涩。梁勋晨笑笑打开这个宝贝盒子，里头都是一些零碎的小点心。曲奇饼干，红糖蛋糕，玫瑰酥饼…… 好多都不成型了，点心渣落了一盒。这天气太热，不少吃食上都生了绿色的霉斑。梁勋晨却忍不住笑，他看着那个已经长毛的小蛋糕，上头缺了一个小小的角。那是被馋嘴的小朋友偷偷咬过的痕迹。 “团团每天都有很乖，爸爸说大爸爸生病了，不乖没有甜甜吃了……”小孩子说话有些颠三倒四，词不达意的可爱，“团团都有把甜甜留给大爸爸的，大爸爸有没有开心？” “有啊。”梁勋晨蹲下身抱住了小宝贝团，揉了揉孩子可爱的鬓角，“超开心的，谢谢团团宝贝。” 汪沐颜静静看着一大一小的甜蜜和谐，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是他多虑了，父子天性，梁勋晨还是那个好爸爸。团团和梁勋晨是血脉相通的亲人，是拆不散的一家人。不像他，一个趁虚而入的大恶人，谁都不会在意。最是该遭报应。第20章 “小熊在花丛里摘了一串最嫩的小桂花，小心翼翼的放在口袋里，要拿回家带给他的宝贝……” 小朋友在甜甜的故事里做起了蜂蜜味道的梦，梁勋晨慢慢停下了声音，阖上了画本，为团团捏了捏绣满了云朵的蓝色软被。 “做个好梦。”梁勋晨用气声给了宝贝团一个美好的祝愿，才悄无声息的小心起身，踮着脚踩着彩虹色的地毯，偷偷出了小孩子的卧室。他一出门就碰到正抱着被套枕巾的汪沐颜，他看到梁勋晨手上的画本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才压着嗓子问道。 “团团睡了？” “……睡了。” 梁勋晨说不出来他看到眼前的汪沐颜是什么感觉。平日里汪沐颜总是一丝不苟的，除了他醒来那次，梁勋晨没再看到过对方狼狈的样子。即使是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汪沐颜也保持着最大限度的体面。他如同一块美玉被放置在无法触及的玻璃展柜中，冰冷而遥不可及。但是现在，坚固的展柜被打开了锁，梁勋晨眼前的omega柔软得不可思议。他应该是刚刚梳洗过，只穿着浅蓝色的棉布家居服，整个人都泛着水汽，脸上还有热水浸透过尚未褪去的红润，梁勋晨突然发现团团的眼睛很像这个omega，黑亮而水润，一眼望进去，就让人想给他一切的甜蜜。 “辛苦了。”汪沐颜看着梁勋晨只是愣神，满心以为梁勋晨不愿与他交流，径直小声向他致谢后，便仅仅是从怀里翻出一套整洁干净的睡衣递给一言不发的alpha，简单道，“去洗漱休息吧。” “嗯……谢谢。”梁勋晨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汪沐颜就抱着怀里的床品错身过去，往卧室走去了。梁勋晨怀里的睡衣还带着被体温熨热后的暖，他才发现本以为寒冷的玉石，也是可以捂热的。就像某人一样。 —————— 一通澡在胡思乱想里头过去，梁勋晨时而想着汪沐颜的坏脾气，以往那些做作的表现，时而又想着这段日子以来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乱七八糟的事端，最多的还是刚刚映在他眼中的那个样子。甜得他心里发慌。他不应该喜欢汪沐颜的，这个脾气暴躁，自大傲慢盛气凌人的omega，绝不会是……不应该是他爱的人。梁勋晨脑子里一团浆糊被热水洗得更热，直到出了浴室还是不清醒。他晕晕乎乎的走进了卧室，突然发现汪沐颜这个单薄的omega竟然裹着薄被蜷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梁勋晨的不清醒一下子散尽了，他甚至有些气恼，“有床不睡躺地上。” “没事的……”汪沐颜还动了动身子裹得更紧了些，“天气正热呢。” “天气是热，可是湿气也大啊。”梁勋晨并不想和omega多争执，直接上前把人扛回了铺好的被窝里。 “啊！” 汪沐颜吓了一跳，又很快平静下来，等梁勋晨松开他，便坐起来，满脸严肃的看着对方。 “怎么？” 汪沐颜抿了抿唇，显得有些难堪：“我不能睡床，你不会想和我躺在一个床上。” 梁勋晨愣了一下，才说。 “就没有客房吗？非要睡地上。” 盘腿坐着的汪沐颜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他侧过脸不想再对着这个alpha，烦躁的捋了捋头发，才慢慢说。 “本来有……后头没了。” “为什么？”梁勋晨看到了汪沐颜闪烁的目光还想追问。而汪沐颜留给他的只有沉默。 —————— “梁勋晨，老实交代为什么把客房拆了？” 那个肆意妄为的omega扑进爱人的怀里勾着对方的后颈，凶巴巴的质问他。 “因为，我们宝贝团团要一百天了，我准备给他做一间玩具房当礼物啊。” 这个alpha脸上带着轻松的笑，低头亲在爱人的鼻尖，“而且……” 他压低了声音，悄悄说话。 “没了客房，我家的法官大人就不能判我睡客房徒刑了。” “不要脸！” “……宝贝饶命，哈哈哈哈。” —————— 汪沐颜还记得自己骂对方的话，还记得那时气急败坏又难为情的感受，可是他现在看向一无所知的梁勋晨，心里好像被冰霜包裹的山楂果，又冷又硬又酸涩。爱着自己的那个人，和面前的这个人。是否，终究不是一个他？第21章 “病人的情况很危急！请家属签字！我们必须马上手术！” 汪沐颜又开始做这个梦了。可是他又忘记自己陷入的只是梦境。他颤抖得厉害，连名字都写不顺，只能勉强落下了一个零零落落的名字。让他签字的医生很快返回了手术室，顶上的灯亮起来，红得和汪沐颜脸上还没擦干的血一样刺眼。他浑身发软手脚无力，瘫坐在等候区冷冰冰的椅子上。他脑子里全是出事之后梁勋晨的样子。他的alpha被卡在变形的驾驶座里头，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在那些短暂的清醒刹那，梁勋晨还会扯出难看的笑企图安抚他。 “不要哭……哭起来就不好看了，我死不了。” “结婚纪念日，纪念日……颜颜宝贝想穿什么……” “我不能走的，我的颜颜宝贝这么凶，换别的alpha肯定照顾不好你……对不对？” 可是梁勋晨却连他的颜颜宝贝的回话都没听见，就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漫长的昏迷。 “勋晨！勋晨你别睡啊！你看看我！” —————— “颜颜……醒醒宝贝。” 汪沐颜被叫醒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梁勋晨紧张的看着他，眼里的温柔让他忘光了害怕。 “做噩梦了？”alpha侧身打开了床头的灯，又回过身抱住还在噩梦里回不过神的小先生。 “别怕，我在这呢。” “勋晨你没事了？”汪沐颜把自己缩进alpha的怀里，心有余悸的抱住了对方的胳膊，“你流了那么多血，我好害怕……”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梁勋晨环抱着他，语气还是依旧的温柔，温柔到汪沐颜的心里充满了恐慌。他突然意识到，这场梦还没有醒。梁勋晨出了车祸，好不容易出了院，还记不得自己，又怎么会对他体贴。汪沐颜看向梁勋晨抱着自己的左手，一点受伤的影子都没有，汪沐颜的心跟着巨大的铅块沉入了海底。果然是梦而已。 “颜颜？” 汪沐颜把自己埋进了alpha的怀里，在梦里清醒。 “勋晨你知道吗？我快要醒了。” 抱着他的人沉默下来。 “你昏迷的时候，我赌咒发誓，只要你能醒过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是我的真心话。” 即使现在也没有后悔过，即使你忘记我怨恨我也没有后悔。抱着他的人模糊起来，甜蜜的梦境碎裂得像绚丽的万花筒。自作自受的小骗子睁开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卧室，拉起被角擦了擦脸上落不尽的泪。只是，还有点难过。第22章为什么会有人噩梦做完还哭个不停？梁勋晨开始后悔叫醒他了。他发誓他只是觉得对方一边说梦话一边落泪的样子有点可怜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为了避免尴尬，汪沐颜一动弹他就躺倒装睡了，可是谁又能告诉他，噩梦惊醒的人为什么不能收拾心情重新入眠，而是要坐起来窝在被子里一个人偷偷哭。是他的眼泪不值钱，还是这个骗人精还想再诓自己一次，用眼泪博同情？梁勋晨不懂，可是他绝不要上当。汪沐颜的哭泣几乎没有声音，只有极其偶尔的吸气声，又弱又小全为了压制住无法忍耐的抽泣。梁勋晨很难听见omega微弱的动静，只能从床垫细微的震动知道这个人还没有停止哭泣。哭得这么小声，他怎么能被吵醒呢。梁勋晨不太高兴。 —————— 汪沐颜已经尽力安静了，可是他一时半会还没能调节好心情。他其实并不是为了梁勋晨记不得他而难过的，真正让他害怕的是梦境的前半段——他看着受伤的梁勋晨渐渐衰弱，而自己却束手无措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失去意识的那个部分。这种感觉太过痛苦，每梦到一次，他的心就在灼热的火上烤一次，一遍又一遍，还没接上痂，伤口又被狠狠撕破。实在是太痛，太酸涩了。幸好，幸好他的alpha还在他身边没离开过。汪沐颜甚至不想要计较对方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爱着自己。只要，他还在就好了。满心疲惫的omega小心翼翼的往身侧看去，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一点点光努力辨认着被子鼓起来的模糊轮廓。他知道，这是好端端躺在自己身边的梁勋晨，而在这个令人脆弱的晚上，他突然好想看一看对方。汪沐颜害怕被梁勋晨发现自己的蠢蠢欲动，连小小的床头灯都不敢开，屏住呼吸壮着胆子一点一点挪过去，梁勋晨一动就吓得不敢再动弹。 “勋晨？” 小骗子拖着气声悄悄的喊了一声，嗓子里还有尚未散尽的哭音。没有人回应，他才松了那根紧张的神经，又往那边挪动了五厘米。他总算是靠得近了，才害怕兮兮的从被子底下伸出了一只手，偷偷摸摸的拉住了梁勋晨放在被子外头的指尖。另一个人的温热的体温接触到他冰冷却汗湿的手，汪沐颜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滚烫的眼泪又落到了梁勋晨的手背上，让他的心尖都跟着颤了一下。他不懂，梦也醒了，手也拉了，为什么这个omega还是哭个不停。栀子花的香气开始弥漫在卧室里头，一股股娇气的清香让梁勋晨心中一紧。 —————— 要知道，虽然omega在如今社会的社会地位和保护力度都相当高。可是，除了人口比例的稀少和生育功能的强大，让社会大众不得不保护omega的关键还在于——omega敏感的生理期。从出生起，omega的激素水平就和alpha以及beta有很大的差异。这种差异日益增大，在青春期达到巅峰，一个生理成熟的omega，会有特殊的生理期，普遍为三到五个月一次，一次七到十四天。在生理期会有高到离谱的受孕几率，这种体质让omega的繁殖能力极强，但与此同时，这种体质让omega极为矜贵。一旦受到生理心理或者物理化学的影响，可能会引发假性生理期急性发作综合征。发作的omega会有突发高热，寒战，惊厥，畏寒等多种表现，非常需要外界的安抚。对于一个未受到最终标记的omega来说，可以通过药物控制。而对于已经有标记对象的omega而言,药物很难控制发作，需要伴侣的信息素安抚。而现在汪沐颜的情况越发不好，连拉着梁勋晨的两根指尖都滚烫了起来，这让一直装睡的alpha没有办法再装作一无所觉了。他有义务更有责任在这个时候保护他自己的omega，给对方足够的关怀。凛冽的薄荷香气猛地散发出来，包裹着带着高热的花香，梁勋晨终于坐起身来，无奈又坚定地将已经开始迷糊的omega揽进了怀抱里。汪沐颜已经头脑不清了，乖巧的蜷缩在让他安心的胸膛里，迷迷糊糊的呢喃。 “我又做梦了吗？” “嗯。” 失了忆的alpha拼命搬出了公事公办的冷淡样子，却任由omega像一只矜贵的猫一般缠住了脖颈。 “睡吧。”梁勋晨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温柔的轻拍着说谎精单薄的后背，用最冰冷的语气说出温暖的安慰，“我在这儿。” 他并不爱这个omega，只是义务帮忙而已。失忆的梁先生这么想着，就这么冷漠的静静坐了一夜。他一动都不敢动，因为担心他怀里的害人精又被吓醒之后哭个不停，连整条胳膊都麻得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都忍着咬牙。至于汪沐颜，他是不喜欢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梁勋晨自己是信了。他是个好A，仅此而已。第23章出事以来，这是汪沐颜睡得最安心的一觉。他甚至恍惚闻到了来自他的alpha身上沉静的薄荷清香。汪沐颜睁开眼的时候，窗外的日头已经升起来从遮挡的缝隙里泄进卧室里，还有那么零星半点落在他们身上，祥和而宁静。汪沐颜被梁勋晨整个抱进了怀里，这个alpha靠坐在床头，一副累坏了的样子，睡着了也紧皱着眉头。汪沐颜离他很近，还能看到梁勋晨脸上新长出来的胡茬。这个梦太真实了，汪沐颜都舍不得醒，他使劲闭上眼，往alpha的怀里钻了钻，想让这种美梦长一些。他一动弹梁勋晨就跟着动了。梁勋晨像重复千百遍那样把乱动的omega塞进了肩窝，还用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后背哄他。 “勋晨？”汪沐颜难以置信的捏住了爱人的睡衣领口，想要分辨到底是真实还是幻境。 “嗯……”梁勋晨闻声睁开眼，下意识的摸了摸汪沐颜的额头。他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烫了。汪沐颜手足无措起来，连一句话都组织不通。 “我是……你为什么……” “昨晚上你发烧了。”梁勋晨捏了捏鼻梁，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退了就好。” “这样啊……”汪沐颜觉得自己尴尬得要命，“谢谢你照顾我。” “哦。” 梁勋晨回了一声，汪沐颜的脸颊又滚烫起来，理智告诉他应该起身，情感却又想厚颜无耻的继续赖在对方怀里。汪沐颜伸手擦了擦烫烫的脸，又惊讶发现他身上的睡衣竟然不是睡前的那一身。 “你给我换了衣服？” “这个……你退烧的时候一身都是汗，我也是没办法才……”梁勋晨又皱起眉头，甚至扭过头不愿意看怀里懵懵懂懂的omega，“我可没想占你便宜，你不要胡思乱想。” 其实他们多年伴侣，孩子都打酱油了，换个衣服又算得了什么，之前梁勋晨住院不方便的时候，擦擦洗洗也都算汪沐颜在忙前忙后，可是看到如今梁勋晨这个别扭样子，汪沐颜也苦中作乐的有点想笑。 “你还害羞呢？脸皮这么薄啊。”汪沐颜逗他，黑夜里的那些慌张惶恐怕失去都在梁勋晨红透的耳根里一点点淡去，“我都无所谓的。” “你这个omega怎么……” 梁勋晨回过头想要质问，却被汪家哭包难得的笑意消了音。想要这个人笑，想要他在自己身边永远开心。他的念头来得猝不及防，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他慢慢靠近omega红润的脸，柔软的唇，连汪沐颜都跟着屏住了呼吸。 “爸爸！起床了吗爸爸！！” 梁勋晨一惊，连带着怀里的omega也变了脸色。 “我去开门！” 梁勋晨像狗撵一样蹿下了床，开门放进了小坏蛋团。团团小朋友已经穿好了小衬衫带上了小帽子，小西裤挂在膝盖上踢踢踏踏的闯进了梁勋晨怀里。 “大爸爸早安！” “……早安。”梁勋晨抱起团团回身，他抱了一夜的害人精却不看他，只对着宝贝伸出手。 “团团过来抱。” 宝贝团嘻嘻哈哈的被两位爸爸夹在中间乖乖巧巧的开口。 “早上好呀！今天的团团有自己穿好衣服！” 汪沐颜看着宝贝的得意样子，忍不住去揉团团的肉脸，夸奖道。 “真棒！团团最乖了！” 小宝贝激动得红脸脸：“那……团团是乖小孩吗？” 梁勋晨很捧场：“是啊。” “那乖小孩可不可以有奖励？” 梁勋晨愣住了，反倒是汪沐颜笑出了声。 “可以啊，团团小乖乖想做什么？” 团团眼睛闪闪亮，笑起来甜甜弯弯，他左边拉着梁勋晨右边搂着汪沐颜，开开心心说愿望。 “团团想去动物园，可以吗？” 汪沐颜戳了戳小团团的酒窝，把昨晚所有的事情都彻底放下，也跟着奶声奶气的学团团说话。 “那……团团宝贝要问大爸爸去不去才行咯。” 小朋友可怜又可爱，哄得梁勋晨晕头转向。 “大爸爸可以答应团团吗？” 梁勋晨一瞬间点头。 “好好好，去哪儿都行。” 反正是被家里两个宝贝吃的死死的。毕竟爱啊，最藏不住。第24章动物园是小朋友的快乐地。团团在骑在大爸爸的肩头上，开心的要飞起来。 “大象！鼻子长长！”团团开心得直拍手，“要看象象！” 梁勋晨跟着孩子一起疯：“好好好！看象象！” “小心点，你们……”汪沐颜身上只挂了一个孩子的狮子水壶，却还是没有这两个疯子体力好，只能勉强坠在后头。来动物园大多都是带着小朋友的家长，现在天气好，热热闹闹的到处是人。没有团团之前，汪沐颜几乎从不来动物园这种喧嚣拥挤的地方，谁知道现在反倒成了常客。没办法，团团小朋友最是喜欢动物，在家里头天天抱着动物世界不撒手，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去动物园，平时都乖乖巧巧的小朋友，一到了这里就成了皮猴子。不过孩子就是该活泼，宝贝团开心，汪沐颜就跟着高兴了。 “团团要去坐恐龙小火车……”梁勋晨回过身，找到身后的汪沐颜说着，“你去吗？” 为了宝贝团从天上下凡的汪家小少爷，看了看那个绿油油脏兮兮一点点大的小火车又忍不住矜持起来。 “我就不去了……”汪沐颜擦了擦汗，“你们去玩就行，东西给我吧，我拿着。” “行吧……那你就在出口这边吧，我们出来就给你电话。” “好。” 汪沐颜目送两父子嘻嘻哈哈去坐小破车，慢慢悠悠的叹了口气。梁勋晨可以这么轻松的接受团团，接受自己有这么一个孩子，却还是不能够接受有他这么一个配偶。汪沐颜心里又开始发酸，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是不是一直一直都不该强求这份不属于他的爱情。 —————— “哎，小兄弟。” 汪沐颜被旁边的游客喊了一声，才突然回神，他回头看向喊他的人。 “什么事？” “能麻烦你给我和我媳妇儿拍个照吗？”说话的人相当高大，是一个壮实的alpha，看上去比汪沐颜大一些，模样不算多英俊却周正，看着就是踏实正派的人。 “可以的。”汪沐颜接过对方手里的相机，看着这位alpha转身向自己的爱人走去。 “我找到好心人帮我们拍照了，来来来，媳妇儿来站我这边儿……” 高壮alpha的爱人意料之外的好看，不像汪沐颜这样带着刺的艳丽，而是像是枝头矜贵的花，娇美又傲气。 omega身高只到alpha的胸膛，格外的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