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要什么东西我给你带过来。” “我回去看看团团。”汪沐颜对着大哥笑了一下,看着理智而平静,“来的时候太着急了,都没顾得上那个小崽子,一会儿他醒了找不到我可就要闹了。” “你也是心太大了!”汪大哥听到宝贝团的事情,简直不知道对这个弟弟说什么好,“孩子这么小,怎么能放他一个人在家里头,万一他……行了行了,快点滚回去,你这个傻男人我暂时替你看着。” “谢谢大哥,我就知道大哥最心疼我了。”汪沐颜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了一场,才溜进了车里。 他坐进驾驶室里,看着大哥进了医院大门,又摸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李姐……” “团团还睡着呢,先生不用担心,我已经看着他了。”那头温和的女声让汪沐颜松了口气,“家里我帮您看着呢,听说梁先生醒了?” 汪沐颜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用力到指尖都开始发白。 “……对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好人有好报。”李姐听着这个好消息松了口气,连声保证着,“先生好好照顾梁先生吧,团团我照顾着呢,您都放心。” “是啊,李姐办事我最放心了。”汪沐颜在电话这头甚至还能笑出声,才平和的挂断了通话。 梁勋晨那头有大哥看着,团团也有李姐照顾了,汪沐颜闭上眼想到。 他向后仰去,重重的撞上了椅背,才一下子垮下了肩头。 汪沐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用力的把自己缩进驾驶室里,他紧闭着双眼,直到眼前泛起了白亮的光圈也不愿意睁开眼。 他的胸口好像被压上了巨大的石头,他只能拼尽全力才能呼吸到一点稀薄的氧气。 “呼——” 梁勋晨醒了,他终于醒了,多好啊。 他甚至记得他心爱的alpha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勋晨说—— 他还说—— 对了,他的alpha还告诉他—— “哈哈哈哈……” 汪沐颜闷笑出声,他捏紧了自己的领口,想要让自己笑得更畅快些。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现在会这么难过。 被关在车内的笑声一点一点的弱下去,终于被细细的呜咽所替代,呜咽声越来越大,像是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几乎折断了栀子花的枝干。 滚烫的雨滴落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袖,咸味的雨水被带着血痂的手背一下又一下的拭去,细嫩的皮肉经不起狂风暴雨,又徒劳的绽开,细密的痛从皮肤末梢涌进心底,差点要了栀子花的命。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骗你的……” 嚎啕的哭声压不住破碎的声音,那位骄傲的,理智的,明事理的汪先生,丢掉了所有的防御,他一直哭泣,一直落泪,直到哭不出声音,直到流不出泪滴。 最后的最后,他却又哭着笑了起来。 醒了就好。 只要他醒了,要自己赔命也行啊。 第8章 梁勋晨的眼前全是黑暗,他被沉闷的漆黑压得胸口剧烈的起伏,他咬着牙努力得在虚空的世界里走了很久很久,久得仿佛耗尽了这一生。 无边无际的寂静快要把他逼疯。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他为什么要这么一直走下去,在似乎永远没有边际里挣扎前行,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梁勋晨握紧了拳头,发泄一般的朝着虚无挥出了拳头。 叮—— 他闻声顿住,松开紧握的拳头,才发现这声音是戒指和无形边界的撞击声。 “戒指?” 梁勋晨顿住了,他为什么会有戒指这种东西? 他小心的将手上的素圈褪下来,摩挲到里头被精心刻上去的纹路。 那是一轮太阳。 他的太阳。 —————— “起床了,我的小先生。” 梁勋晨似乎看见了另一个自己,那个人正在哄人起床。 被哄着的人把自己埋在软乎乎的被子里,只看得见几丝头发露在外面,说的话任性又娇纵。 “不要叫我,我不想起。” 那声音梁勋晨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只能看着自己伸手去被子里搂人。 “这是哪里来的赖床精啊,比我们团团小朋友还要懒。” 梁勋晨疑惑的看着自己,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耐心的时候。 他自认为自己一向是一个守时克己的人,也从来接受不了别人磨磨蹭蹭。可是眼下,他不仅接受良好,还宽和耐心。 仿佛眼前的人是他的心尖宝贝,无论做什么都能够得到他的溺爱。 真是荒唐。 “我早上想吃汤煎包。”懒虫精爬到了他的后背上,整个人就这么没骨头的挂在了他的身上,张口就是要求,像是吃定了他。 “好,小少爷要吃汤煎包。” 偏偏他竟然真的如此没有原则,任由对方揉圆戳扁。 梁勋晨看见自己转过脸,对着肉嘟嘟的耳垂咬了一口,又被凶巴巴的人一掌拍在背上。 “不许闹我!”那个人还是凶悍样子,只是力气实在太小,落在身上不痛不痒,埋怨着他,“你好烦啊,我腰还酸呢,就非要我起床。你这个alpha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对自己的omega都这么坏的……” 自己的omega? 梁勋晨的眉头打了个死结,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个骄横的人作为自己的伴侣,更不懂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为什么满脸的心甘情愿,看着还高兴的不行。 这不像他。 可是即便如此,梁勋晨的目光却像是生了根一样的钉在那位并不可爱的omega身上。 他看着那个omega和另一个他腻腻歪歪的洗漱收拾,一起吃早餐,又像连体婴一样的出门。 梁勋晨跟着出去了,他木着脸坐在后排座上,看着两个厚颜无耻的人有伤风化的坐在前排亲来亲去。 他结婚之后会变成这种样子吗?他不敢想。 好不容易上了路,前排的两位都安分下来,梁勋晨才松了口气。 “时间过得真快,咱们结婚一转眼就快五年了。” 副驾驶的人哼了一声,一副对alpha的多愁善感兴趣缺缺的样子。 梁勋晨惊讶得听见自己说出浪漫主义的话。 “咱们以后每隔五年都摆一次酒席怎么样?” 副驾驶那位omega讥讽他:“你这是想收多少份子钱回来?以后别人看到我们就跑?” 坐在后排的梁勋晨目光闪动。 他懂这个人的意思,这个人只是想炫耀罢了,驾驶座上的他已经栽在了旁边凶悍的omega手里,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爱着自己的omega,愿意无限度的宠着对方,也想要告诉周围的所有人,这是他的心尖宝。 这可能是alpha古怪的占有欲,梁勋晨却也是第一次发现,他居然也会有同样疯狂的时候。 “哈哈哈哈,关份子钱什么事。”果不其然,驾驶座上的那个他得意洋洋,“我就是想看着你嫁给我无数遍,得意得意。” 他的omega还是冷淡又凶巴巴:“不要脸。” 他为什么会爱上这种人,梁勋晨几乎糊涂了。 梁勋晨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应该是温和体贴善解人意的类型,他喜欢被依赖,不喜欢被人趾高气昂的呼来唤去,可是他又怎么会对这么傲慢的omega动心。 他坐不住了,向往前看清这位omega的庐山真面目。 可是车辆的突然急转和尖利的刹车声响让梁勋晨措手不及。 他一下子融进了另一个自己,心跳得仿佛要碎裂炸开,面前突然转弯的货车无法躲避,他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让他的宝贝活下去! 这种力量打败了他的求生欲,控制住了他握住方向盘的双手,让他疯狂的向右打弯,在生死一瞬的关头给他的爱人留下了喘息的机会。 失控的大车猛地撞上了驾驶室前头的引擎盖,疯狂的撞击让破裂的玻璃碎片和安全气囊一起嘭得打在了他的脸上,一下子就让梁勋晨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勋晨!!” 梁勋晨的眼前渐渐模糊,慢慢没有光彩,也看不见他的omega了。他模糊听见了颜颜呼喊他的名字,这让他感到安慰。 他亲爱的小先生只是受到了惊吓,应该不会受到太严重的伤,健健康康,活蹦乱跳,这真是太好了。 可是,梁勋晨还是贪心的想再抱一抱他。 哪怕只有一下也好啊。 —————— “勋晨?勋晨你怎么啦,能听见我说话吗?” 病床上的alpha缓缓恢复了意识,睁开了眼。 他的脸上落下了一行泪,可是之前的那些影像已经如同潮水一样退去,被深深的压在了岩石的最深处去了。 梁勋晨木然的看着眼前这位温和而关切的omega,心里却空落落的厉害。 他想见他的宝贝,可是他的宝贝是谁呢? 他真的有宝贝吗? 他记不得了。 第9章 “勋晨?你还好吗。” “阿源?”梁勋晨眨了眨干涩的眼,他的脑袋里还是懵懵的疼痛,这让他的反应有些迟钝,“你怎么在这儿……” “听说你醒了,我就过来看看。”阿源的声音很温和,像是你最亲密的朋友,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样子,“我听沐颜说,你这脑子又出故障了?这几年的事都忘光了,没想到你还挺给面子,还知道我是谁。” 梁勋晨对于这样的调侃不置可否,他认识面前的这个omega二十多……算上被他忘记的这些日子,可能是快三十年了吧。 他和阿源可以说是竹马青梅也不为过,甚至连当初对方出生的时候,八岁的梁勋晨还亲手抱过这个小小软软的omega。 他们两家关系好,住的又近,来往自然频繁。他眼见着这个omega从连爬都不会的奶娃一天一天的成长,最终出落成一位令人心动的omega。 他谦和而温润,像一股清泉,涓涓的滋养着身边的人。 周围的人大多以为,他们有朝一日会成为一对眷侣,却没想到…… 世事难料。 —————— “我跟你都认识了多少年了,还不至于连你都忘了。”梁勋晨往后靠了靠,半坐半躺的倚在病床上。 他略微笑笑,勉强忍住了心里的疲惫。梁勋晨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病房门外露出的的那抹衣角,微闭的眼睑颤了颤,“你和汪沐颜现在关系还挺好的?” “沐颜可是我弟弟,我为什么和他关系不好。”阿源无奈的笑说,“你啊,一口一个汪沐颜,居然当真把他给忘了。” 梁勋晨皱了皱眉,断层的记忆让他心力憔悴,刚刚那场被他遗忘的梦境仿佛在他的心上挖空了一块,疼得厉害,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对了,说起来……”梁勋晨努力的回忆他如今脑子里以后的记忆停留在什么地方,终于问道,“你结婚有多久了?” “多久了?快七年了吧……” 梁勋晨叹出了一口气 ——原来他忘了整整七年啊。 —————— 梁勋晨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场婚礼上。 “梁勋晨?梁勋晨你醒醒,婚宴已经结束了,你醒醒!” “谁……”梁勋晨带着一身酒气,迷糊的睁开了眼,“汪……汪沐颜?” 汪沐颜推了推他的肩膀,想让他站起来:“别睡在这里,快起来。” “别碰我!”梁勋晨一下子蹿起来,吓了人一跳。 “你吼什么?”汪沐颜瞪大了眼睛,面前这个暴躁的alpha看着和平日里完全不同,“婚宴已经结束了,你……” “你现在得意了?”梁勋晨挥开了对方的手,哐当一声反身将对方困在了桌旁。 “你干嘛?!”汪沐颜的后腰一下子撞上了桌沿,疼得他额头上浸出了冷汗,“梁勋晨你醉了,你清醒一点!” “你现在开心了对吧。”梁勋晨身体前倾,让汪沐颜不得不向后倒去,他的嗓音嘶哑而深沉,质问着面前的人,“给无辜的omega下药,毁他的终身幸福,让他不得不嫁给你那位好大哥……汪沐颜,你真是舍得,为了把阿源推给别人,连亲哥哥都豁的出去。” “你……你胡言乱语什么?”汪沐颜的脸色刷的苍白下来,竟是连一丝血色都褪尽了,“这是在外面,你说这种话给谁听,而且……而且阿源现在有了宝宝,他的情绪不能受刺激,你……” “汪沐颜!你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酒精麻醉了梁勋晨的神经,他一把捏住了面前人的肩头,已经控制不住过重的力度,“我还一直以为你只是性子骄纵了些,现在才明白你居然这么令人作呕,我真是看错你了……” “梁勋晨!你放开我!” “我不……” “你放手!放手!!” 梁勋晨听不见汪沐颜的挣扎,磅礴的信息素猛地释放出来,让面前的omega只能沦为徒劳的羔羊。 “别!你别过来!”omega在盛怒的alpha面前毫无胜算,在那个时候,汪沐颜甚至觉得自己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他害怕极了,他害怕面试这个陌生的梁勋晨会要了他的命,他的手在桌面上胡乱的摸索,还未开封的红酒瓶成了omega的救命稻草。 嘭—— —————— 病床上的梁勋晨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在这里慢慢的停顿了下来。 “我现在,只记得这些。” 他望着门缝的那一点点衣角颤颤巍巍的缓缓落到了地上。 就像是有人心灰意冷的蹲坐在地一般。 第10章 梁勋晨看着门外头的衣角滑下去再看不见,心里烦躁得厉害。 外头的那个人不愿意见他,本来应该是正合了他的心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梁勋晨就是觉得胸口又闷又涨,就快要喘不过气。 梁勋晨的沉默让一直没说话的汪沐轩忍不住开了口。 他一向偏心,帮亲不帮理,无论对错只向着宝贝弟弟,完全不管谁是谁非。 “我说你就是活该被敲脑壳,用alpha的信息素去压迫一个单身的omega,你还很有道理?” 汪家大哥凶狠的咒骂道:“怎么当初没把你敲死……” “沐轩你闭嘴。” 阿源想把自家alpha的嘴给堵上,明明事情已经够乱了,就别再雪上加霜了,他努力的调停劝说着:“当初的事情,你和沐颜之间有很大的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梁勋晨打断了和事佬的话,自己慢慢开了口。 “好,那即使说当初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固执,我偏执,全部错的都是我,汪沐颜一点毛病都没有,他拿酒瓶子摔我脑袋也是正当自卫……” 梁勋晨看到门外的那一点点衣角扑簌簌的抖动了几下,他狠狠换了几口气,一心想要让逃避着他的人进来,他故意加重了语气,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出口的话半真半假。 “那现在呢……我和他结婚是我觍着脸求他的?我一觉醒来发现莫名其妙一切都变了也是我活该?搞了半天我才是罪魁祸首,是不是。” “你不是。” 藏在门口的小衣角终于被他逼了进来,汪沐颜逆着光站在了门口,这让他整个人都带着毛刺刺的边,和他的话一样扎人。 “我才是!” 汪沐颜一步一步的踏进病房,走到梁勋晨的面前,他的喉头滚动了几下,显然是很努力的平缓着极速的心跳,他其实不太愿意看到梁勋晨的脸。 梁勋晨如今的眼神就像一面镜子,里头映满了他极力想藏起来的龌蹉和肮脏,他每多看一眼,心头就多插上一箭,疼得他无法喘息。 可是他又多想多看梁勋晨一眼,豁出命去保护他的alpha平安无事了,能说能吃,外伤也日益恢复,这让他千疮百孔的破烂心脏被庆幸的冰泉浸泡着,获得片刻的安宁。 看他是痛,却痛得汪沐颜好甘心。 —————— “我才是罪魁祸首,当初你被我用红酒瓶敲了头之后,脑子里受了刺激,就不记得原来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梁勋晨把所有的一切都忘光了,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什么人都忘了,眼中只看得见清醒后第一眼见到的自己。 “我那个时候鬼迷了心窍,就骗你我……我就骗你,让你以为我们是恋人……” 汪沐颜说不出口了,他越是自白越是觉得趁虚而入的自己错的离谱。他怏怏的靠坐在病床边上,无法再言语。 梁勋晨讨厌他是理所应当的,他不可能得到对方的宽恕。 要是易地处之,有谁在他失忆的时候哄骗他,装作是他的爱人,骗着他结了婚,甚至有了孩子。等到时隔七年突然让他发现一切都是荒唐的谎言,他根本不爱对方,甚至做戏骗他的人是他当初所厌恶的那一个。 汪沐颜没法避重就轻的说自己无辜,因为如果真当他是梁勋晨,别说出口嘲讽两句,他怕是提刀就砍过去了。 “我知道你没办法原谅我做错的事……”汪沐颜之前才流干的眼泪又要涌出来了,他强忍着酸涩,看向梁勋晨的脸,“你无论要怎么处置我,我都没有意见。你骂我,打我也可以;你想要中止婚姻关系也可以;你想让我赔偿损失也可以……什么都可以,只是,一切能不能放到你出院之后再说,现在心平气和的养身体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冰凉的指腹落在汪沐颜发烫的脸颊上,梁勋晨拧着眉头擦了擦他通红的眼眶,神情不耐的人手上却很温和。 “真是会卖惨。” 还知道坐在地上哭,怪惹人心疼。 狡猾的小骗子。 第11章 汪沐颜这几天继续在医院里陪床。 他受了伤的alpha默认了他之前的提议,安安心心的养病,别的都没再谈起,这让汪沐颜松了一大口气。 他像是被判了缓刑的嫌疑人,在难得的缝隙里喘息。 汪沐颜垂着头坐在陪护床边上,心里空荡荡的发呆,然后听到梁勋晨的声音响起。 “那个……”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湿漉漉,让梁勋晨想起自己曾经养过的那只猫咪。 又调皮捣蛋又总不听话,可一做错事就会露出可怜兮兮的无辜样子,让人无可奈何,狠不下心。 汪沐颜急急的站起来,关切的靠近他。 “怎么了啊?” 梁勋晨听见声音回了神,他用没怎么受伤的右手举了举小桌上的空着的水杯。 “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可以吗?” “好,好的。” 汪沐颜连连答应,避开梁勋晨握着杯子的手,托着杯底接了过去,默默的去接水。 现在梁勋晨对待他客气得厉害,每一句话里头不是“请”就是“麻烦”,还附带三句兑换一个“谢谢”,汪沐颜听着难受,可是也没有办法,他也就只能把自己当成聘来的护工,恪尽职守的照顾病人。 他也不知道目前短暂的和平共处能维持多久,隐忍不发的背后是愤怒的岩浆还是冷漠的冰川。 汪沐颜一边将暖水瓶里的水倒进杯里,一边又忍不住叹气,现在也只有叹气才能让自己好受那么一点了。 —————— 梁勋晨还下不了床,只能看着面前的omega一点不耽搁的忙来忙去。 “给。” 他接过大半杯暖水,抿了一口。汪沐颜看他喝了,又殷切道:“有胃口的话,再吃点水果吧?医生说你应该多补充点维生素,最近的柚子不错的,我给你剥……行吗?” omega弯下腰,期待的看着他,梁勋晨那种奇奇怪怪的联想又冒了出来—— 好像猫咪。 汪沐颜听不见回答,有些失望,连带着眼里的光彩都暗了下来,他果然还是做不好。 他当不了一个温柔体贴的omega,做不到二十八岁的梁勋晨喜欢的那样。 —————— 家里向来宠着他,汪沐颜当了这么多年的小少爷,从来就没有对着谁温言细语过。 汪沐颜无论是家境、样貌、才学样样出挑,身边的人前扑后拥的奉承他,从来没有需要他伏低做小的时候。 汪沐颜这个人就和他的信息素一样,大大的栀子花开得又香又烈,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收敛,什么叫克制。 他就是太过狂妄了,所以梁勋晨才一直讨厌他。 汪沐颜嗓子里发干,他想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做到。 —————— “柚子在哪儿?” 梁勋晨见着总是趾高气昂的汪小少爷,低着腰望着他,眼里的期许一点点的被无奈尴尬填满,他的心口一下子折成了湿漉漉的毛巾,猛的拧得生疼。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受,只清楚他不想看到汪沐颜这么战战兢兢的样子。 “要吃吗?”汪沐颜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像倒映出了星光,“我去弄,马上就好。” 梁勋晨觉得自己看不懂对方了。 一点小事就这么开心,为了什么呢。 可他的心却越跳越快,那是被他遗忘了的爱意做出的回响。 毕竟,那是他用一切爱着的栀子花。 第12章 一盘剥得大大小小的柚子果肉放到了梁勋晨病床的小桌板上。 “给。” 汪沐颜擦了擦手,又接着说。 “你先吃着,我去护士站领今天的药,有什么就按铃,我很快就回来……” 梁勋晨看看他,又看看卖相凄惨的柚子块,终究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的。” 梁勋晨靠在枕头上,目送汪沐颜离开,像是目捉住小麻雀给主人赔罪,然后又溜走的坏猫咪。 小少爷剥出来的柚子块零零碎碎,有些只剩下果粒,一看就是没怎么做过这些事的人。 梁勋晨叉了一块嚼嚼,被没剥干净的果皮涩得眯起了眼。 小少爷果然还是不会伺候人。 —————— 梁勋晨等了好一会儿,没见着坏猫咪回来,却等来了探病的汪沐轩一家。 “今天好些了吗?” 阿源笑着问他,身后跟着的汪沐轩一手提着口袋,一手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西瓜头。 “你们怎么……”来了。 小西瓜头没等他说完,就从爸爸怀里呲溜钻下来,扑到了床边去。 “姑爹有没有好一点啊!” 梁勋晨被惊了一下,然后就被小西瓜头亲亲热热的扯住了袖子。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西瓜头的软毛,像是重复了无数遍那样,温和的回了话。 “有好一点啊,谢谢关心。”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因为他的一句话凝固住了。 梁勋晨也跟着顿住了,他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 “你们一个个怎么这样看我,有什么不对?” “不是,你……”阿源表情奇怪,“你记起什么了?” 他哪里记起来什么,梁勋晨有些奇怪。 他只不过觉得这个小朋友可爱,好像他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小心肝,一笑起来整个世界的灯都亮起来了。 他的小心肝应该还要小一些,一把就可以抱起来举高高,然后兴奋得咯吱咯吱的笑。 梁勋晨的脑子里蒙了一层雾,他似乎在雾里举着他的小家伙。 “宝贝开不开心啊!” “哈哈哈!哈哈!”小朋友开心的不得了,肉嘟嘟的小脸蛋笑得直打颤。 “飞哟!”他手上一颤,小朋友腾空颠了颠,又被牢牢接住,“喜不喜欢爸爸,嗯?” 小家伙圆溜溜的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开心的快打颤。 “喜欢!” “真的呀?”梁勋晨故意停了下来,把小宝贝抱到了面前,凑过去半张脸,故意道,“那亲爸爸一口。” “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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