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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这个功夫,那些家里有背景的人还不如去专门冲官位。 于是,周大儒的弟子们就都是一些贫寒子弟了。 他这个人又心软,弟子没钱,他总不好意思找弟子要钱吧? 虽然有束脩,但感情处好了,周大儒忍不住会去贴补一下没钱花的弟子。 于是他自己就更加没钱了。 日子过的紧巴巴。 名声好听有个屁用。 他总不能直接把自己的画拿出去卖。 文圈这玩意是这样的,你自己的画卖的贵是一回事,你这个画画的人拿着画去卖钱就又是一回事了。 于是,周大儒就这么硬是富有一身的真本事,却只能过的粗茶淡饭的生活。 朝廷也有养老金。 可他还有个儿子孙儿孙女,养孩子要花费的钱多,周大儒多少要补贴。 补贴了儿子,再补贴一下徒弟。 最后再给家里的仆人发发钱。 周大儒……就这么月光了。 就在他每天吃着粗茶淡饭,还要为了面子告诉外面人自己这是淡泊名利向往平淡生活的时候。 转机出现了。 纪长泽写信来跟他说,康王说周大儒画画好,他想拜师。 康王,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眼光还贼高。 王爷举荐来的人,那能差的了吗? 而且纪长泽也不是光送信。 他还送了自己画的画。 周大儒看了之后就惊为天人。 这样的画作,说是和他差不多那也不夸张的。 非要讲究的话,那就是他比对方多了几十年的经验,稍微成熟一点。 周大儒纠结了很久。 不是纠结收不收徒弟。 而是纠结自己要是收了这位小公子为徒。 别人发现徒弟画的画比师父还要好,会不会说点什么。 周大儒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在乎这些细节的人。 他仔仔细细的研究纪长泽的画跟自己的画。 他按照纪长泽的年龄和画来算这个小公子的天赋。 他每天摘下家里的一株花,数花瓣“收”“不收”。 就这样,过了半天过去。 周大儒拍板决定了。 收! 徒弟画比师父好怎么了? 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当然,周大儒自己心里还是很门清的。 他倒也不是有多想得开。 咳咳咳。 主要是…… 家里买不起肉了。 这个徒弟看上去挺有钱的,应该……买得起肉吧?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521章 番外(5) 周大儒叫纪长泽亲自来&—zwnj;趟其实也没别的意思。 就是想表达的郑重&—zwnj;点。 再有也是, 哪有拜师只在信件上面拜的。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纪长泽来的这样快。 发出信件不过三天。 这天周大儒的儿子刚好回来看望他。 能回来也是挺不容易的,朝廷的官员们虽然都有假期, 但是这些假期&—zwnj;年&—zwnj;共也就十五天。 古代的路程大家都清楚的。 周大儒儿子做官的地方距离周大儒隐居的地方,&—zwnj;来&—zwnj;回就要十天。 所以每次他都是攒&—zwnj;年的假, 等到假期攒够了,再来看望父亲。 当然了, 不可能所有官员&—zwnj;年都只有十五天的假期, 那些高官,在皇帝面上说得上话的就可以请假。 只要面子足够大,就算是带薪休假几年都没什么问题。 但显然周大儒的儿子不在此列。 他这次回来只能在父亲的小院子里待上五天,因此父子俩格外珍惜这段时光。 头天晚上到家, 第二天周大儒就喜气洋洋的让人打了酒, 自己和儿子摆了&—zwnj;桌。 最让他高兴地就是儿媳妇和孙儿孙女这次也都来了。 他和儿媳妇因为男女之别没说两句话, 但孙儿孙女甜甜叫祖父的声音可是让周大儒心底简直像化了&—zwnj;样。 面对着乖巧伶俐,十分懂事的孙辈,他这些天心中纠结自己为了钱答应收徒的不安与愧疚, 也跟着慢慢淡去了。 他儿子不是什么很有出息的类型, 儿媳妇娘家也没什么钱, 若是他再不为小辈操持, 难道要看着自己的孙儿孙女也像是他年轻时那样过的拮据吗? 因为想通了这些天&—zwnj;直困扰自己的问题,在和儿子喝酒时,周大儒就多了&—zwnj;些洒脱。 “你在柳州如何了?可还顺利?” 周大儒的儿子叫周端。 名字普普通通, 长相普普通通,人也普普通通。 他今年刚四十,已经蓄上了胡子,俨然是&—zwnj;副标准古代小官员的模样, 听了父亲问话,只笑着说: “还是原来那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此次来也是想与父亲说,我与正娘开了个小铺子,虽然生意&—zwnj;般,但多多少少也能维持家用,父亲日后不要再将朝廷发的俸禄分与我们了。” 周端给父亲倒酒,眼中满是愧疚: “儿子不孝,劳累父亲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为了儿子家中生计操劳,如今您也该安逸天年了。” 周大儒最是知道独子的性子。 “我还不知道你?要是铺子真的够了家中生计,你早就直接送钱给我了。” “好了,不用担忧,为父身边有弟子孝敬,不缺钱花。” 周端听了,脸上神情越发羞愧: “我知晓父亲是为了我好,可您的弟子情况,儿子也都知道,全都是贫寒出身,父亲平日里补贴他们还来不及……” 诶嘿! 周大儒把酒杯&—zwnj;放,满脸都是“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他正愁没人吹嘘呢。 康王都推崇无比的人,居然要认他做师父。 是人都有虚荣心。 至少在放下心底原本的那些小纠结之后,周大儒&—zwnj;想到这点心底就贼兴奋了。 他从年轻时到现在,都&—zwnj;直不是很出挑的那个,因为活得长才能&—zwnj;路坐上三品官员。 奈何他这个人也不会结交人,于是最后退下来之后,硬是连&—zwnj;点人脉都没给儿子留下。 周大儒平时不说,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自卑和羞愧的。 当然了,他不说的主要理由是。 和他同期为官的,基本上都死完了。 没办法,他命长。 这儿子虽然算得上是很晚很晚才得来的,但如今瞧父子俩的精神头,周端还没周大儒看着有精神呢。 他是作为大儒隐居的。 隐居隐居,那当然是找个没人的地方住。 平时也没什么需要他出门的地方。 毕竟他&—zwnj;来没什么好友可以窜门(朋友都老死了),二来也没亲戚给联络。 隐居的时候也不需要什么东西,平时也就买买柴米油盐什么的。 但这种东西,他&—zwnj;个逼格很高的大儒总不能亲自上街买吧。 砍价都不好意思张嘴。 因此,自从决定收下纪长泽为徒之后,周大儒这还是第&—zwnj;次逮住人炫耀。 只见他很有仪式感的干咳&—zwnj;声,端坐好了身体,挺直了后背,才用着不急不缓十分装逼的淡淡声音说: “前阵子我是去了信给你的,许是你们当时还在路上,正好错过了,既然如此,为父现在跟你说也是&—zwnj;样的。” 周端&—zwnj;听父亲要说大事,立刻也跟着正襟危坐,伸出手行礼: “是,儿子听着。” 周大儒想要装逼的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感: “有个年轻人,从康王那得知了我画画不错,来信说想要拜我为师。” 周端惊了。 “康王??!” 就像是开阳城知府那边&—zwnj;听说康王就立刻敲定纪长泽是大人物&—zwnj;样。 同样朝中为官的周端也很震惊: “康王爷可是只与皇亲国戚来往啊,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哪家的?” 周大儒噎了&—zwnj;下。 哪家的他还真不知道。 朝中目前好像还没有姓纪的家族吧? 难道是他以前太不合群,错过这方面的信息了? 周端接着问: “父亲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吗?” 周大儒讪讪:“我只知他的姓名,叫纪长泽。” “纪?” 周端仔细回忆了&—zwnj;下,奇怪道:“从未听说过有姓纪的人家与康王爷交好啊。” “父亲,您没弄错吧?康王爷结交的人家&—zwnj;只手都数得过来,儿子真的从未听说过哪家姓纪。” 被儿子这么&—zwnj;问,周大儒也不是很肯定了。 他之前努力回忆了&—zwnj;下朝中官员,姓纪的还真没几个,就算是有,官职也不高。 按理说,应该不会结交康王。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他索性直接挥挥手: “算了算了,别想这些了,反正是收徒,又不是别的什么,没必要祖宗十八代都打听清楚。” 周端&—zwnj;想也是。 收个徒而已,不管那边的家世大还是小,对他们家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最多家世不好,父亲多贴补&—zwnj;下。 家世好,说出去好听&—zwnj;点。 父子两人不愧是亲父子,都是&—zwnj;模&—zwnj;样的思绪多,去的也快。 说不想,他们还真不想了,高高兴兴接着喝酒。 周端的妻子就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面玩。 周端倒是没他爹那么惨,年纪&—zwnj;大把了才生下独子。 他十八岁就有了第&—zwnj;个儿子,如今儿子已经还在外求学,这两个小的哥哥十岁,妹妹五岁,也算的上是儿女双全。 两兄妹不怕生,祖父院子周围又没别的人家,他们就在母亲的视线下,还要奴仆的看护下嘻嘻哈哈的跑来跑去。 小姑娘跑,哥哥在后面追。 两人打闹着打闹着,就跑到了院子外面。 小姑娘正笑着&—zwnj;个抬眼,就呆住了。 她哥哥跟上来,看到前方场面后也跟着呆住。 两名奴仆追上来:“小少爷,小小姐,可别跑出院子,外面有蛇……” 正说着,他们就瞧见了前方朝着这边来的车队。 立刻跟两个孩子&—zwnj;样,满脸震惊的睁大了眼。 那是怎么样的车队呢? 之前就说了,纪长泽告诉了护卫们暗卫是干什么的。 于是,被他命名为白卫的护卫们,&—zwnj;个个顿时恨不得照着暗卫的模板来打造自己。 见自己的装逼小分队如此上进,纪长泽自然不会只看着。 他们自动自发的想要买白衣服穿上,他索性就直接出钱,给&—zwnj;群白卫好好定做了新衣服。 定做的衣服按理说怎么也要个十几天才能拿到。 但钞能力这点,纪长泽&—zwnj;直用的不错。 银子&—zwnj;出,他们找到那个裁缝铺加班加点的赶制,硬生生在&—zwnj;天之内,做出了这么多套白卫制服。 这制服款式是纪长泽画的。 他去过的世界多,看过不少帅气又好穿的古代公务员制服,画出来的样子做出来后穿在身上,&—zwnj;群护卫简直要精神五倍以上。 最要紧的,还是那个最装逼的半边脸面具。 面具是做成了下半边面的模样,虽然和口罩是差不多的功效,但因为是铁质的,看着更有质感。 口罩&—zwnj;戴,谁也不爱。 如今哪怕是在没人的地方,白卫们&—zwnj;个个也都可在乎自己形象了。 而在从未出现过帅气公务员制服的古代。 &—zwnj;个个身穿白色帅气护卫制服,头戴统&—zwnj;帽子,脸上还戴着口罩。 大长腿上的裤子是特质的,方便打架,还都留着刀筒位置。 &—zwnj;看就知道是厉害的武义人。 而且,他们抬着轿子走来,却硬是这么近的距离&—zwnj;丝都没发出来。 走得整整齐齐,每&—zwnj;步都像是高手在过路。 装逼效果拉满。 &—zwnj;下子就震惊住了周大儒家的孙子孙女外加仆从。 周端妻子发现外面没了动静,奇怪的出去看,见到纪长泽这队人马后,也惊住了。 &—zwnj;行人眼睁睁看着那些穿着&—zwnj;身白,明明&—zwnj;看就知道是长途跋涉而来,却硬是&—zwnj;个个都满身洁净(快到的时候特地停下来换洗过了)的护卫安静整齐停下。 轿子轻飘飘落地,帘子掀开,走下来&—zwnj;位穿着青色华贵衣衫,眉眼明朗,五官俊逸的年轻公子。 他冲着周端妻子拜拜手: “敢问这位夫人,此处可是周大儒住处?” 周端妻子完完全全的被镇住了。 面对着面前这个满脸都要写满了“是的没错我是大人物”的年轻公子,她心底满是迷茫和局促,面上倒是努力端着。 有些仓促的福了福身子还了礼。 “公爹正在屋中,还请稍后,我这就去请他来。” 纪长泽顿时&—zwnj;脸的恍然大悟,再次对着周端妻子行礼: “原来是师姐,那就有劳师姐了。” 周端妻子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迷茫。 对方听说了她的身份之后喊她师姐,也就是说是公爹的徒弟。 可公爹的徒弟们家世不都很&—zwnj;般吗? 什么时候多了个&—zwnj;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徒弟。 她心中思绪很多,但也没忘记正事,脚步仓促的回了屋中,去喊正在和自己丈夫喝酒的公爹。 周大儒原本喝的微醺,听了这话酒直接醒了大半。 “他可有说姓名?” 周端妻子这才想起来,刚才忘了问了。 但周大儒已经起身去迎客了。 周端赶忙跟在父亲身后,&—zwnj;边往外走&—zwnj;边询问妻子: “当真架势那样大?” “若只是身边跟着人倒是也没什么,但那些人脚步稳健,气势并非普通护卫,比我之前见过的郡主护卫还要看着强些。” 人数虽然比不上。 但是纪长泽带着的这些人只从视觉效果上来看,绝对碾压其他人的护卫。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贵精不贵多。 便是如此了。 周端听了妻子说的话,心底也是茫然无比。 父亲方才才说了有个看上去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公子要拜他为师,这就来了? 听上去,好像不光是普通的富贵人家啊。 他心底有些发慌,连忙往前多走了几步,小声对着父亲说: “父亲,我有些紧张……” 周大儒脚步走得飞快,听了这话,神情淡然,脊梁挺直: “阿端啊……” “为父也慌。” 周端:“……” 很是慌张的父子二人快速走到了院子门口。 纪长泽姿态优雅的站着,后面,正正好二十&—zwnj;个白卫整整齐齐站在他身后。 分为三组,&—zwnj;组七个人。 这是他们&—zwnj;路上研究出来的,看着最装逼,也最安全的站队方式。 周大儒只看了&—zwnj;眼就被震住了。 这些护卫没说话,只沉默的站在那,却像是&—zwnj;把把已经开了锋,只等着主人&—zwnj;声令下就立刻杀出的冰冷武器。 他们的眼神,格外的冷漠无情,就连眼神看着都比别人亮&—zwnj;些。 虽然穿的是&—zwnj;身白,可在阳光下,这些护卫的眼睛却是漆黑漆黑(因为他们悄咪咪的画了眼线)的。 几乎只与其中&—zwnj;个护卫对视了&—zwnj;眼,周大儒就有点禁受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纪长泽看到他之后却是眼睛&—zwnj;亮。 直接就来了个半膝跪下: “弟子纪长泽,见过老师。” 周大儒看着随纪长泽身子半跪后,没用命令就齐刷刷整齐划&—zwnj;&—zwnj;起跪下,响起&—zwnj;片兵器甲衣摩擦声的白卫…… 再次咽了咽口水。 心底只剩下了&—zwnj;个念头。 这波好像玩的…… 有点大啊。 &—zwnj;炷香后。 纪长泽盘坐在周大儒对面,眼神充满期待的看向他。 “老师,这都是我往日所作,您看如何?” 正拿着纪长泽画作看的周大儒:“……” 好像真的画的不比他的差啊。 现在说不收徒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他小心的瞥了&—zwnj;下站在纪长泽身后,浑身上下除了眼睛都包的严严实实,手拿武器,像是个最忠实雕塑&—zwnj;样的护卫之&—zwnj;。 “咳……画的……很不错。” “多谢老师夸赞!” 纪长泽脸上的笑容立刻绽放开了,&—zwnj;看就知道是个从未见过风雨,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的天真少年人。 而且,这位天真少年人还很没心机,根本不用周大儒打探,他自己就喋喋不休的全说出来了。 “我家中没有教导画画的老师,只有长辈教导,因此&—zwnj;直不知自己的水平如何,康王爷说老师您是世间少有的画画大师,我这便寻来了。” 听着这话,再面对着纪长泽这个纯真少年充满崇拜的视线,周大儒不自觉的就坐的更直了。 “咳,康王爷也是过誉,我只不过是仗着比旁人多活了几十年罢了。” “康王爷眼光好,老师不用过谦,他夸的人,必定是没错的。” 纪长泽上来就是个彩虹屁两连夸:“我很少接触外面的人,但自从读书识字之后,就对各位大儒充满向往,如今亲眼见了才知道大儒之名名归实至。” “旁的不说,就老师您这&—zwnj;身飘逸出尘的浑身气度,便是常人拍马都赶不上的。” 周大儒活这么长,这还是第&—zwnj;次被人夸的这么厉害。 尤其夸他的,还是&—zwnj;个画画技术比他不差,还疑似权贵出身,认识康王爷的少年人。 他瞬间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都镀金了。 当然了,心底再怎么骄傲,该谦虚还是要谦虚的。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世间庸碌之人的其中&—zwnj;个罢了。” 见纪长泽看了自己的画作之后好像没嫌弃,还很期待他教导的模样,又&—zwnj;副这样崇拜他的样子,周大儒完全忘了自己刚在门口还纠结的心情。 直接拍板道:“你若是不嫌弃,日后你我二人,就是师徒,我虽没什么大本事,但也必定倾囊相授!” 纪长泽顿时&—zwnj;脸喜色,连忙行礼: “谢谢老师!” 他身后其中&—zwnj;个&—zwnj;直抱着箱子的护卫立刻上前。 将箱子递给了纪长泽。 纪长泽再放到桌子上,推到周大儒那边: “这是学生的束脩,还请老师不要嫌弃。” 来了来了。 这就是当&—zwnj;个权贵子弟老师的快乐吗? 贫穷没肉的周大儒精神&—zwnj;震。 心底美滋滋,面上却是将箱子往前&—zwnj;推: “束脩就不必了,收你为徒也不是为了这个。” 这种话,纪长泽能信才怪。 他依旧坚持。 周大儒依旧不要。 来回推拒几次之后,周大儒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 见他收下了,纪长泽这才露出&—zwnj;丝笑容。 “我知晓老师这样的身份,定然是瞧不上那些铜臭的,因此,这拜师礼里,并没有放银两。” 不是银两? 刚还沉浸在“有钱了,可以买肉了,我要买他个十斤吃到撑”的周大儒愣住。 等等,这个剧本不对啊。 啊,懂了,权贵都不太喜欢太直白。 不是银两,&—zwnj;定是什么珍贵的玉器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诶嘿嘿嘿。 纪长泽对着周大儒乖巧笑:“老师不如打开看看,合不合您的心意。” 周大儒矜持的点点头,慢慢打开了盒子。 开了之后,他愣住了。 “这是……?” 里面居然静静的躺着&—zwnj;把刀。 不是。 等等。 谁家拜师礼是送刀的。 他这边是文科啊。 不然送个笔也好啊。 纪长泽却像是没看到周大儒的茫然脸,而是径直十分自豪的介绍了起来。 “这柄刀,当世绝对没有,它吹毛断发,十分锋利,乃是我族独有的&—zwnj;种武器,特此送与老师。” “啊……哈哈,这么厉害啊,不错不错,看着就是&—zwnj;柄好刀。” 完全不懂武的周大儒干笑了两声。 绞尽脑汁想出了&—zwnj;些词来夸赞。 “徒儿你实在是用心了,拜师送刀……挺不错的,我很满意,非常创新。” 被表扬了的小少年脸上立刻露出骄傲神情。 “老师,这刀您可以用来防身,有了它,保证任何宵小都无法近身。” 周大儒干笑。 “哈哈,我平日里就只在这里独居,倒是不太可能遇到什么危险,这刀不知我可否转增给你师兄?就是我儿子,他为官的地方倒是挺多贼寇。” “自然可以!” 纪长泽&—zwnj;副老师说的都是对的的模样。 “老师,不是弟子吹嘘,有了这柄刀,师兄无论遇到什么,定然能化险为夷,将贼人斩在刀下!” 周大儒看他这兴奋地模样,觉得这个新收的小弟子可能是话本看多了。 虽然说大家送武器的时候,用的词都差不多,当初他还是&—zwnj;个小官员的时候,上司要给武将送礼,还抓他去帮着措辞了&—zwnj;下。 但看纪长泽这副样子,别是吹着吹着把自己吹信了吧。 但是毕竟刚刚才成为师徒,还不是很熟,他也不好说点什么,于是只带着尴尬但是很礼貌的微笑应对。 “是吗?啊哈哈哈哈,听上去真是不错,多谢你了。” 正在那想着要怎么再继续措辞才能让小弟子相信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的时候,就见纪长泽再次挥挥手。 那些护卫立刻走到外面,搬来了&—zwnj;个个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是&—zwnj;块块分割出来的石头。 石头边缘,还镶嵌着金边。 纪长泽&—zwnj;边看着护卫们拼接,&—zwnj;边给周大儒介绍:“老师,这是我送给您的第二份礼物,全套家具。” “我知道老师您&—zwnj;定不喜欢铜臭,所以我只打了&—zwnj;些金子做的边缘,并没有全部用金子,希望您别嫌弃。” 突然得到天大惊喜的周大儒:“!!!” 不嫌弃不嫌弃!! 这个徒弟收的实在是太好了。 纪长泽看他满意了,仿佛无意般的看了&—zwnj;眼站在院子里,目瞪口呆瞧护卫们拼装家具的周端: “老师,您方才说师兄在的地方贼寇多,正好我这里有&—zwnj;套护腕,师兄既然身处贼寇多之地,平时还是要多多小心才好。” 周大儒听了这话,兴奋劲稍微减退。 对啊,钱多好像也不保险,儿子的安危才最重要。 他回头看了&—zwnj;眼桌子上静静躺着的刀。 他用不上,儿子用的上啊,他那边凶险,驻扎的大部分还都是武将,送给他,正是&—zwnj;个好去出。 见周大儒看着刀点头,显然是决定了什么事的样子。 纪长泽挑挑眉,抱臂笑看天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521哦! 算不算另类表白小天使们呢哈哈哈哈 么么,爱你们 第522章 番外(6) 纪长泽这拜师拜的是宾客尽欢。 当镶嵌着金边的全套家具被搬出来的时候, 他新老师的好感度如果可以看得见的话,恐怕已经飙升到了百分之二百。 送金银,周大儒不好收。 但送家具可就没关系了。 反正家具这东西都是摆在家里的, 随便扣一点金子下来去卖也不会被人看出来。 在周大儒眼里,当纪长泽送来这些的时候, 就直接一跃成为了他最满意的徒弟。 两人相处的十分不错。 等纪长泽走得时候,周大儒这个老师还十分依依不舍的站在门口送。 纪长泽也是一脸的舍不得。 等到轿子开始动。 不管是轿子里面的纪长泽还是轿子外面的周大儒, 脸上的不舍瞬间都没了。 纪长泽是身子往后一躺, 舒舒服服的闭眼,算着还需要几天时间能达成自己的计划。 周大儒则是美滋滋的回到自己的房中,去查看那些家具上面的金子足够换多少钱。 他儿子周端也是喜从天降。 父亲之前跟他说的时候他还不是很相信呢。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个权贵家的子弟来找他父亲拜师。 不过等到父子二人高高兴兴看了一遍又一遍家里的家具之后,他们也有点懵了。 因为周端突然想起来:“父亲, 这个小师弟家里是什么来路?” 周大儒愣住。 什么来路? 诶呀! 跟小徒弟聊了那么久, 他居然也没问问, 真是失策失策。 不过毕竟他收徒弟也不怎么看来路,主要是纪长泽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商户子, 周大儒都觉得这个收徒特别值。 他很快收起了纠结。 等着儿子休假时间到期时, 刮了金子下来卖的周大儒这次难得出手大方了一些。 将儿子和儿媳妇的马车装备完成, 还塞了一些银两给他们。 最后, 他将纪长泽送的那刀给了周端。 “长泽说这刀是一柄好刀,我在这里风调雨顺的,一年里连个小偷都碰不到, 也没什么用处,你们那处处都是危险,听说贼寇也很多,这刀, 你们就拿去用吧。” 周端和他父亲一样,虽然看着刀是好刀,但他毕竟只是个文人,也没当回事。 而且他任职的地方因为离着边疆比较近,什么贼寇劫匪都有,但那些贼寇劫匪只抢劫普通人。 他们这些官员轿子上面都是有官员徽记的,那些贼寇劫匪不傻,不会抢当官的免得遭到报复。 再加上周端只是个文官,不需要亲自上阵,因此对这些并不很敏感。 但父亲说了,他也就收下。 而那边的纪长泽已经回到了开阳城。 他趴在窗边,手里拿着单筒望远镜朝下看。 一名白卫敲了敲门走了进来,递给他一封信。 “公子,周端出发了。” “好。” 纪长泽将单筒望远镜收了起来,拿起信看了看。 信是他留在周大儒家父亲的白卫写的,上面明确写了周端已经出发,而且也的确带上了他送的那刀。 留下的那个最聪明的白卫已经开始按照纪长泽的吩咐办事。 纪长泽看完了,开了火折子,将信送去燃烧。 送信来的白卫见了就当没看见一样,一脸的“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暗卫”表情。 最后一点信也化成了灰烬后,纪长泽继续拿着单筒望远镜看着下方。 “一切照旧。” “是。” 纪长泽想尽快解决。 所以估计不超过一个月,他就能离开开阳城了。 而在遥远的大路上,周端一行人正在朝着任职的城池走。 快要走到地方的时候,周围的不怀好意之人明显多了起来。 只是人多,却没一个对着他们下手的。 倒是有新手跃跃欲试的向头目报告,想要抢占个头功。 然后就被头目毫不客气的嗤笑了。 “这些当官的虽然弱,但好歹也是个官,我们这边一动手,他们那边立刻就能叫来一群兵把我们剿了,你傻了吗居然敢对当官的动手。” “而且你看他这穷兮兮苦哈哈的样子,又没几个钱,上了也抢不到多少。” 所以最后这个才是理由吧。 总而言之,周端他们能安心一家子回去探望父亲也是有理由的。 贼寇们都不是傻子,没必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得罪当地官府。 因此面对官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看一切顺利就要到达,周端都想好了晚上吃什么了,突然,就杀出来一堆人马。 这些人浑身彪悍气息,来势汹汹,嚷嚷着就朝着周端家马车去了。 周端吓得不轻,一边让车夫赶紧驱赶马车朝着城内逃跑,一边分出一匹马给一个小厮,让他回城报信。 也不知道是不是走运,在劫匪们的重重包围中,小厮居然还真的冲了出去。 他一路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到了城下,都来不及进城,便抓着一个护卫求救起来。 那天正好是位将军来巡视,听说劫匪们居然这样凶残,敢对着朝廷官员动手,立刻就点了一队人马冲了过去。 两边距离并不远。 他们冲过去也没花费多少时间,竟是这么巧,正好瞧见周端被人从轿子里逼了出来。 劫匪们哈哈大笑,仿佛把围攻官员当成了一场热闹的游戏,还逼着周端与他们交战。 周端为了妻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一个文官,哪有什么武器。 好在父亲还给了一柄刀,于是只拿着那刀迎战。 劫匪的长刀狠狠打下,周端猝不及防只能慌里慌张的拿着刀去挡。 ——铛! 众目睽睽之下在,劫匪的长刀断了。 那个浑身上下涂抹的黑漆漆的劫匪显然懵了,随后另一个劫匪立刻挥刀。 ——铛! 他的刀居然也断了。 两名劫匪面面相觑,又看了一眼赶过来的大部队:“撤!” 这群劫匪就像是来的时候一样,走的也快速无比。 就算是军队快马加鞭的去追,也没能追上他们。 而周端这边,莫名其妙受了一场惊吓,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呢,就先被将军拉住了。 “你是哪个阵营的将士?瞧着这样文弱,竟这般大的力气?” 周端一个文人,被将军的大手掌拍的差点没吐血,只能赶忙一边后退一边行礼解释: “不,不是我,我从未习武,是这刀。” 将军这才注意到他手里那把平平无奇的刀。 说平平无奇是真的很平平无奇。 作为一把应该震惊世人的神兵利器,这把刀既没有闪亮亮的让人一看就惊呼牛批,也没有多么酷炫的色彩。 看着就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刀。 甚至,它还有点短。 至少在将军的手里,它显得格外的娇小。 将军翻来覆去的左看右看,谨慎的没有直接上手去碰刀刃,而是让自己手下的兵: “把你的刀给我。” 小兵连忙将自己的刀递过去。 将军一手是小兵的刀,一手是周端的刀,两边一撞。 ——铛! 小兵的刀断了。 将军瞳孔猛然紧缩,脸上的神情慎重了不少。 他又转身对着人说:“将我的□□拿下。” 将军的□□是陛下御赐,除非是必要时刻,不然他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出马的,平时都在府中放着。 一旦要用到□□的时候,必然是战时。 周端一家子恢复过心情的时候,将军的□□也从府中拿过来了。 他让一个小兵拿着周端的刀,自己拿着□□,让小兵与自己过招。 □□这次没有像是那些刀一样一上来就断,而是坚持了两招才断开。 当□□头断裂开飞出去的时候,那个被命令攻击将军的小兵脸刷的就白了,连忙跪下来请罪。 将军的兵谁不知道,这柄□□可是陛下御赐。 现在御赐的东西弄坏了,陛下要是怪罪下来…… 周围人的脸色都是一片煞白,就连周端也是满脸惶然。 这□□是他家的刀给弄坏的,不会连累他们家吧?? 在他们的满目担忧中,将军的开怀大笑就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了。 也就是他地位高,没人敢说什么。 不然肯定要被骂神经病。 当然了,将军本人是不怎么在乎这个的。 他笑的可开心了。 “周大人,你快与我好好说说,你是从哪里得的这神兵利器?若是这种武器可以量产,不,不用量产,哪怕只多个十几把,也足够我军势如破竹了。” 将军是真的高兴。 他一向很有打仗的眼光,很清楚这柄刀如果放在战场上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他的□□是陛下御赐,御赐的东西当然要比普通刀要厉害,据说是什么什么金打造出来的,十分珍贵。 平时他用□□作战,从未断过。 但今天,□□断开。 这就说明,这柄刀比如今最好的武器都要厉害。 如果可以量产…… 将军已经兴奋地手都在抖了。 这里要提一下。 这位将军,他不是普通的将军。 当初陛下七岁的时候,先皇觉得自己怕是要离死不远,为了避免主少国疑的情况出现,他一直致力于将年纪还小的儿子打造成一个全方位人才。 三位武师傅,三位文师傅。 再加上朝中重臣的轮流教导。 将军就是三位武师傅之一。 小皇帝算的上市他看着长大的,两人有师徒之情,情谊自然非他人能比。 别的将军要是想要给朝中传递什么信息,那是需要上折子,按照规矩章程办事。 一层层的传递上去,再等着上面审核完了,才能送到皇帝眼前。 将军不一样。 他是可以直接写信给皇帝的。 而且因为皇帝很是向往在外对着那些匪徒各种生死一线,还要面对沙漠凶险,胡人时不时地来侵略然后再被打出去。 将军以前没少写信给他。 如今,在弄清楚周端手里的刀哪里来的之后,他兴奋地就开始写信了。 一边写信,一边派人去和纪长泽联络。 周端一开始被吓得不轻,后来将军的□□断裂之后他又吓了一次。 结果等着被拉着问了半天关于这刀的信息时,他被这么一问也反应过来了。 “我那小师弟说这刀是他们家里的特产,他这次特地拿出来送礼的。” “他是哪里人?不知道,他没说,应该家中住的比较偏远或者管教严格,小师弟言谈之间,仿佛之前不怎么和外界人接触。” 将军虽然是搞打仗的,但是也不代表他没脑子。 问来问去,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么大一个活人,竟然一直没说出来历。 身边还跟着那么多身手高超的白卫。 “那位公子是个什么性情?这些你总知道吧?” “看着十分开朗,性子也就是普通的这个年纪的少年人该有的模样吧,是天真了一些。” 不天真怎么会明明画画和他父亲差不多却还来眼巴巴拜师。 “他是住在开阳城的,说是家里有点事要他出来办,等到办完了,他会再来拜见我父亲。” 将军敏锐的抓取到了关键词:“出来?” 周端茫然脸:“对啊,出来。” 出来这个词,放在平时可能不算什么。 但是看看自己手里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将军心思一下子想了很多。 但想再多,最重要的也是给陛下写信。 若是有了这神兵相助,那可是大好事。 将军的信送出去后,快马加鞭足足七天,才到了皇城。 皇帝今年十六岁。 这个年纪是有点尴尬的。 放在古代,十六岁是已经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纪,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皇帝目前后宫已经有了不少娘娘。 但是吧,哪怕是在古代,十六岁在别人眼里也是个毛头小子。 皇帝称得上是十分勤勉了。 先皇身体不好,从皇帝出生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是提着一口气随时驾鹤西去的模样。 当时朝中上下都做好了面对一个婴儿皇帝的准备了。 但等皇帝五岁,七岁,十岁的时候,先皇还是一副随时要走但又不走的样子。 一直等到皇帝十五岁,算的上是一个大人,也已经可以把握住政权,身边也有了不少亲信的时候,先皇才放心咽气。 这也就造成了,一直在父皇随时断气,江山必须需要他来撑起来的皇帝始终处于一种高压状态。 也是造孽,从三岁开始,别的孩子最多刚刚认字,他就已经要费劲的拿着毛笔写字。 但是哪怕这样努力了,因为年纪,皇帝还是面临了不少质疑。 就算是先皇为他准备的再怎么充足,他自己也十分努力,但到底年纪小,总有失误的时候。 当这些失误发生的时候,哪怕是那些大臣不说什么,皇帝自己心里也是像压了一块沉重石头一样。 年纪小却已经背负了江山的他,迫切的需要做点事来证明自己是个明君,可以负担的起来这个江山。 因此哪怕他其实更喜欢习武弄枪,也不得不每天埋头处理政务,最多闲下来的时候在练武场练上两把。 不能多练,因为他需要早睡早起。 不然晚上睡不好第二天就没精神,也就不能精神奕奕的当一个好皇帝。 如今的他每天都背负着重担。 当然了,等到过个几年,他二十多岁或者三十多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已经熟悉了皇帝的身份,后宫里也有了孩子,周围的大臣们不再因为他年纪小担心他做错事。 这个时候,他再回忆现在的时候,也只会觉得自己当初真是太年轻,绷着线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好皇帝。 回到现在,还没有像是后来那样从容的皇帝还是那个迫切想要证明自己的小皇帝。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同时收到了将军和康王送来的信。 将军写的信是说有神兵利器现世,如果能够用在战场上,他们国家的兵将会无往不利。 大哥康王送来的信上则是写了,他与一个忘年交做了朋友。 这个忘年交很奇怪,出手十分阔绰,对着皇室更多是观察态度而不是敬畏。 明明年纪很小,但画的画简直比得上那些七老八十的大家。 最重要的是,因为他们很合得来,忘年交送了他一个单筒望远镜。 注明: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听说过单筒望远镜。 这个叫望远镜的东西十分神奇,可以看到千里之外的东西,而且还看得清晰无比,简直像是话本小说里面写的神器。 他收到之后先是震惊,然后意识到这望远镜要是运用在军事上会造成多大的改变,于是连忙就写信告知了小皇帝。 而且他还特地表示,他从认识忘年交之后就派人出去查探了。 可查来查去,竟然半点身份信息都查不到。 忘年交像是突然出现在开阳城的,身边的护卫也是在一夜之内出现在他身边。 而他的这些护卫看着也很奇怪。 看着比皇帝身边的护卫还要精神。 康王爷还说了,他现在正在努力套话,试图找出忘年交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找小皇帝报备一下。 如果他可以派人来查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小皇帝将两封信放在一起,看到了上面写的两个名字。 纪长泽。 可以轻松斩断刀剑的神兵利器。 可以轻松看到千里之外事务的神器。 出手阔绰,年纪轻轻就比七老八十的人画画还要好。 他一下子联想到了: “莫非是神仙临世?” 知道小皇帝平时就这么一个看话本子爱好的太监总管低头装死。 好在小皇帝还是很清醒的。 如果真的是神仙的话。 应该也不需要住在客栈里面吧。 话本里面的神仙不都是喝露水吗? 他思来想去,还是找来了父皇为他安排的人,让他们快点调查。 这些人速度相当快。 他们到了开阳城就开始搜集纪长泽的信息,结果发现纪长泽这个人,的确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从前别说是他这个人了,就算是他这个名字都找不到一点印象。 而他虽然打着寻亲的名号来的开阳城,可却一点都不着急寻亲,而是每天晃晃悠悠吃吃喝喝,一个月里,花销已经超过十万。 这些皇家护卫没有轻易放弃,而是再仔细侦查起来。 随后他们发现,纪长泽他还真不是乱花。 他去到每一个地方,都要问一问当地人,是否觉得如今的日子过得不错,觉得朝廷不错。 等得到了答案之后,再满意离去。 因为调查一直陷入困境,一个皇家护卫突然想到可以找那些包打听来打听。 这些包打听别看身份卑微。 但其实在一个城市里,他们的耳目才是最灵通的。 他们找到了一个叫谢当家的人。 谢当家是个老头,先是出价很高的要了一个非常高的价,才摇头晃脑的把自己的情报分享了出来: “这个公子是从山里出来的,具体是什么山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肯定以前一直住在山里。” “我之前也是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功夫,还亲自上门接触,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不,被我打听出来了,他不是纪家出来的,因为他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姓纪。” 皇帝等了半个月,关于纪长泽的身份调查才从开阳城一路送了过来。 展开一看。 他先是大惊,接着就是大喜。 纪长泽,他竟然是从隐世家族出来的。 什么叫隐世家族?就是那些大家族,有钱有人才有本事,走到哪里都吃喝不愁的世家。 他们会选择在出现昏君的时候整个族躲起来,隐居到山中,等到出现了明君的时候再出现辅佐。 隐世家族一直以来都好像只是一个传说。 因为千年来,大家只听说某某家族隐世了,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些隐世的家族再出山。 官方解释是因为这些隐世家族没觉得遇到了千古明君所以不出来。 但大部分人都认为他们不出来可能是已经随着历史长河淹没了。 毕竟不当官一身的才华就没什么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代代过去,家族落没也是正常。 一向爱看话本子的小皇帝这边,隐世家族一向是话本子里的常见道具。 那个纪长泽,竟然是隐世家族出身。 他为什么出世? 小皇帝惊喜极了,在神兵利器和望远镜这两样杀伤力巨大的宝物面前,他完全没去怀疑信息的真假。 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难道他们觉得朕是个千古明君,这才出世来助朕吗?! 朕就知道!朕就是这么棒!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523章 番外(7) 小皇帝高兴不已, 恨不得现在就去好好见一见这位隐世家族出来的高人。 好在身边的太监及时把他拉住:“陛下,您是天子,不可随意出京啊。” 小皇帝也知道这个道理。 但是他更加害怕纪长泽跑了。 “隐世家族既然出山, 那就是冲着朕来的,他们手里有这样的神兵利器, 于国于民都有大用处,朕自然是要学习先人, 亲自见面以示诚意。” 这说的就是开国皇帝了。 当初开国皇帝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头兵, 一路打上来靠的可不光是自身能力,还有他招揽人才的本事。 当时正逢乱世,四处都乱成一片。 无数能人发现情况不对避世不出,就是为了避免被一些人拉着去打仗间接成为生灵涂炭的帮凶。 可偏偏, 开国皇帝在这样的情况下, 作为一个造反军的首领, 还能一个个的上门求见。 最终靠着巨大的诚意,将无数能人拉入到了自己麾下。 小皇帝每每读到这段的时候,都看得热血沸腾, 恨不得穿越回到先祖时期, 也学习着先祖那样, 靠着自己的个人魅力吸引旁人为自己做事才好。 可惜, 他注定没这个机会。 如今虽然称不上是四面太平,但也的确国泰民安,先皇实在是太过给力, 给小皇帝留下了一个太平盛世。 除了胡人总是找事这点让小皇帝很烦,其他的根本没什么需要他发挥的点。 他要做的不是策马奔腾,而是每天老老实实日常批阅奏折,遇到大事了就开会, 让那些老臣子们轮流出主意。 枯燥,烦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看上去每天都在认认真真上朝做事的小皇帝,其实是有一颗骑上马打天下的心的。 可惜这不可能。 天下就是他的,不需要他来打什么。 而现在,一个机会放在了他眼前。 小皇帝眼睛亮亮的:“朕要亲自去开阳城。” 他要在隐世家族面前,展现出自己的魅力。 总管太监就知道会这样,赶紧劝:“陛下,您不去,过个几日,他们也还是会来投效的。” “那怎么行,书上不是写了吗?这种家族出世,必定会先四处考察一番,这个纪长泽必定是正在考察。” 小皇帝振振有词,特别有理: “朕还是亲自去的好,以免出了什么茬子。” “诶唷我的陛下啊,那怎么会出茬子,这天下四海升平,隐世家族看了只会觉得敬仰崇拜陛下。” 小皇帝心里还是打着小算盘。 坐在皇城里面等着那些人找上门来算什么。 他若是亲自凭借着自己的一身本事折服了对方,那才叫本事。 纪长泽既然出世,被派下山来考察,那就说明他背后的隐世家族肯定了他这个皇帝。 能够被称为隐世家族的,那可一个个都是厉害的。 这些只看望远镜和那把神兵利器就知道了。 当年天下大乱,多少藏着厉害秘方的家族就此没落,世间不知道少了多少神奇玩意。 如今隐世家族自动来投,足以证明他哪怕年纪小,也可以屹立朝堂。 小皇帝越想越激动,太监总管好悬才算是把人给劝说住了,让他再等等开阳城那边的消息。 开阳城那边,当纪长泽隐世家族的身份被找出来之后,接下来一切的调查就顺利了起来。 首先,他说是来寻亲,其实来了开阳城之后一直在吃吃喝喝玩玩。 然后,他看上去很满意开阳城的环境,还四处写信给自己看中的大儒结交。 最后,他对花钱半点逼数没有。 俨然将一个一直关在山上难得下山十分新鲜稀罕的隐世家族子弟表现得淋漓尽致。 通过毫不设防的纪长泽,皇帝的护卫们很快推测出了在这位天真小公子身后,那个神秘的家族是什么样子的。 “应当藏有无数黄金珍宝,纪公子曾亲口说,这些珍宝大半都要交给明主。” “每个家族子弟都学富五车,哪怕是纪公子,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算数都能称得上是当世一流。” “不光是珍宝,竟像是有墨家风范,如望远镜那般事务,放在纪公子眼中好像不算有多珍贵。” “此家族应当略通阵法,不然不会许多年来从无人发现。” 阵法! 小皇帝兴奋地不得了。 阵法一说,在历史上一直都有。 据说是一些奇人异事可以通过布置,制造出鬼打墙的效果,让人无论如何也进入不到他们不想对方进入的地方里去。 当初在战场上,长河流家就用上了阵法。 可惜那场虽然胜了,但后来他们效忠的主君被杀,长河流家就也全族自尽追随而去。 当时的胜利者并未得到他心心念念想要的阵法。 其实小皇帝看到那就明白了,按照长河流家的本事,如果想逃,举家隐居的话,那个时候的胜利者是没办法找到他们的。 但他们还是选择了殉国。 此点让小皇帝大为震撼。 在他幼小的心灵里,长河流家一下子一跃成为了他最佩服的家族。 “阵法,他们竟然懂阵法!难道是长河流家一脉?主家虽然殉国了,但不是还有分支吗?!” 太监总管很是无奈:“陛下,长河流家懂阵法一说是在野史……” 小皇帝不听不听。 “若是并未有此事,为何那本书流传如此之广泛,必定确有其事!” 太监总管:“……” 流传广就是因为里面的各种奇幻故事很多啊。 虽然没逻辑,但是看着爽。 他就知道,一开始就不该对陛下偷摸让人从外面带书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就算是心底十分无奈,这个看着小皇帝长大的太监总管也只能无奈的瞧着自己的主子高高兴兴开始规划开阳城之旅。 他也不傻,没打算真的光明正大去。 这种事,办成了才好炫耀嘛。 这个年纪的孩子,其实多多少少是有点中二的。 小皇帝也是如此。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是个皇帝,当他想中二的时候,没人能拦得住。 几天里,许多大臣被叫到了他面前。 大家不肯接受,苦心劝谏,各种卖惨。 没用。 小皇帝铁了心。 他就是要去开阳城。 这隐世家族难得出现,他说什么也要把人给抓的紧紧的。 而且对方既然是准备了巨大的诚意才来的,小皇帝觉得自己也需要学习先祖,试着礼贤下士,给足对方面子。 最后,还是小皇帝胜利了。 一个手不到的大臣们不得不被拉入统一战线,合力隐瞒住了小皇帝出宫的消息。 好在开阳城离京城虽然偏远,但路上倒是也算安全。 小皇帝就这么在护卫下出发了。 他信心满满的同时,心底又充满了期待。 开阳城,朕来了! **** 还在开阳城里吃吃喝喝的纪长泽还不知道小皇帝正朝着这边来。 不过不要紧,他很快就知道了。 他依旧靠在窗边,手里拿着单筒望远镜往下看。 他住的客栈是开阳城最大客栈,作为最大的客栈,自然也有自己的优势。 比如说,高。 纪长泽住的就是最高层,可以轻松地俯瞰这一片开阳城民居。 他正在看的就是客栈底下的一个普通小房子。 小房子四四方方,再普通不过。 此刻院子里正坐着一个妇人,她正认真的借着不算晒人的阳光做衣服。 正做着,外面的门开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走了进来,笑着与妇人说了两三句话,妇人一脸惊喜的站起来,跟着他朝外走去。 纪长泽的望远镜视角一直跟着他们,看着他们出了门,外面,谢老头子正在等。 系统适当解释: 纪长泽看着谢老头子带着他的父母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放下望远镜:“猜到了。” 谢老头还是那个样子。 只要钱到位了,让他办事的人又对他胃口,他帮起忙来绝对不遗余力。 找到了纪父纪母后,哪怕托他找人的纪长泽莫名其妙的不自己去见面,而是让他帮忙将人安置在了客栈底下的民居里,谢老头也不问一句的就去办了。 纪长泽平时闲的没事,就靠在窗边看底下。 纪父和纪母跟他记忆里比,好像也没老多少。 比他想象中的样子好太多了。 这次他们苦恼的只是多年没孩子,而不是疼爱的儿子被人贩子强行抢走。 时间在他们身上没留下太多痛苦。 纪长泽一直等在窗边。 夕阳快要落下时,纪父纪母喜气洋洋回来了。 看着他们进了屋,纪长泽放下了望远镜。 过了一会,谢老头就找来了。 这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客气,坐下来自己倒茶,叭叭叭的就夸耀起了他的功劳: “我对你这亲戚可够照顾的了,带他们去看了开阳城最好的大夫,那大夫一把脉,巧不巧,那位夫人居然怀上了。” “怀上了?” 纪长泽重复了一遍,嘴角翘了起来。 谢老头狐疑的看着他:“人家有孩子,你高兴个什么劲?” “千金难买我乐意。” 纪长泽坐在谢老头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让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你小子也是神了,还真如你所说,那条路线上突然多了很多官兵巡逻,如今别说是劫匪了,一个蚊子都飞不进去。” 说起这个,谢老头可来了精神: “你不会真的是什么大官家的公子吗?怎么还能算准官府的行动?” 纪长泽摊手:“你看我像是有大官公子的气质吗?” 谢老头上下打量一下他,摇摇头。 “这倒也是,虽然你一身贵气,看着比谁都要富贵,但是吧,老头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和我是一个路数的。” 纪长泽也不意外。 他是谢老头教出来的,谢老头能觉察到也不算奇怪。 谢老头自己倒是奇怪得很。 要不是他没什么师兄师弟,还要以为纪长泽是他的哪个师侄了。 “啧!不跟你瞎扯了,今晚我还要去听戏,没时间陪你。” 谢老头一向信奉想不通就不想,见纪长泽只笑不说话,起身就往外走。 纪长泽喝了一口茶,外面又传来白卫的声音: “公子,周公子约您去听戏。” 纪长泽面不改色:“就说我不去。” 白卫毫不犹豫去回绝了。 等回绝完了,才回来问:“公子,您一直和周公子玩的好,自从上次周公子提起让您将他举荐给康王之后,您就一直避而不见,这样周公子会不会察觉什么?” 察觉什么? 纪长泽笑了。 “我要的就是他察觉出什么。” 周文庭再次被拒之门外,脸色难看了起来。 明明纪长泽对他的态度一直还很可以,两人也算得上是相处不错。 可怎么一提起康王,纪长泽就这副态度。 没明确拒绝,而是直接不见他了。 这叫什么事。 周文庭进不去客栈,只能回了家中府上,因为接连受挫,脸上带出了一丝焦躁。 知府回来,见到他这副模样就明白了。 “又没能进去?” 周文庭皱着眉摇头:“那个毛头小子,我看他就是不想引荐,爹,要不算了吧,我也不想再去巴结他了。” “年轻人,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 知府倒还算稳得住。 但他也想不通:“只是让他引荐一下而已,何必如此推托。” 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不答应,这样一直拖着算怎么回事。 看纪长泽之前办事还挺敞亮,怎么现在这么拖拖拉拉的。 周文庭臭着脸: “爹,那小子花钱如流水,这些天我为了跟他一起,光是银子就花费出几万两,如今事还没办成,再这么下去,还没扒上康王爷,我们府上就要先被掏空了。” 知府沉思一会:“已经付出这么多努力了,此刻抽身也是来不及了,明天你找个别的理由去请他,先不提康王举荐的事。” 周文庭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闭门羹,表情很是不乐意,但看着父亲,也只能点头。 第二天,他换了个借口去约纪长泽。 这次纪长泽应了。 两人泛舟湖上,谈笑之间气氛正好,周文庭随口来了一句:“你我兄弟,若是日后纪兄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结果纪长泽他,还真开口了。 上来就说想在开阳城做生意,想让周文庭跟当地官府打个招呼。 周文庭当时没多想,还在庆幸自己终于有机会能巴结到纪长泽,高高兴兴的一口应承了下来。 结果回了府中,跟知府一说,知府几句话就把他给整懵了。 “他手里有康王的路子,自己也是权贵出身,做点生意而已,还需要你去打招呼?只要亮出身份,自然无数人让路。” “他为何还要舍近求远,去欠你的人情呢?” 周文庭:“……” 好像是啊。 就好像是他自己若是到了外面做生意,那也肯定是直接亮出身份,说我是开阳城知府公子。 到时候大家自然会给面子。 纪长泽他自身有背景,干嘛还要找他。 周文庭心底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爹,这个纪长泽他不会……” 他此刻才想起来,他和纪长泽都认识这么久了,除了知道这是个大人物,和康王有联系之外,别的一概不知。 说是权贵子弟,可权贵在哪,竟一直也没露出来。 知府知道儿子是什么意思,暂时稳住心态,道:“先试一试他。” 权贵之间,自然有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说,权贵们送礼,都是有讲究的。 差不多每过一百年,这种规矩就要换一次。 因此,分辨新贵也可以用到这种方法。 周文庭思来想去,就琢磨到了一个送礼法子。 他让人捉了鹿来,打算送给纪长泽。 送鹿在权贵们的社交圈里,一直都有送禄之说。 但送给谁,怎么送,这也是有讲究的。 送禄必须送活鹿。 若是死了,那就是在咒人家官途不顺了。 任何一个权贵收到死鹿都会立刻脸色大变,将送礼的人视为仇人。 周文庭用这招试探纪长泽,那绝对是冒了风险的。 不过他也有两手准备。 鹿不好抓,尤其现在是冬天,就更难了。 抓了好多天才出了结果,周文庭这边刚得到一头鹿,那边就传来纪长泽的邀约。 他说,有个他等的人要来了,想要邀请周文庭一起见一见。 周文庭吩咐人将鹿一起带去,带着点忐忑的赴约。 他到的时候,纪长泽正身上披着带着白色皮毛的大氅,坐在路边摊的一个茶摊子上,一边烤着火炉一边看书。 见着他来了,他笑着起身迎接: “周兄,你可来了,今日你可刚刚好赶上了这大好事。” 周文庭也露出一个笑:“什么好事?让你这样巴巴的喊我来此。” 纪长泽露出神秘微笑: “这些时日你我相处甚好,有好事,我自然是要寻你的。” “来,你快坐下,一会就来了。” 周文庭见纪长泽一脸高兴,给了下人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将挂着黑布的笼子推到跟前。 “纪兄,我这儿正好也有一份好礼要送你。” 见纪长泽好奇看过来了,他才示意下人掀开黑布,一头死鹿正倒在笼子里。 周文庭一直观察着纪长泽的脸色,见他并无怒色,心底一沉。 “诶呀!这鹿怎么死了?纪兄,真是对不住,你不会生气吧?” 听着他试探的语气,纪长泽一笑: “怎么会呢,鹿肉味道也很不错,我们今天不如就吃鹿肉。” 周文庭脑子嗡的一下。 纪长泽! 他竟真的不通这些权贵礼节?!! 他根本不是什么厉害家族出身! 不然怎么可能不懂死鹿的含义!! 周文庭强行忍着怒意,问纪长泽:“纪兄,你家中是做什么的?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我家中?” 纪长泽露出认真神情,仔细的想了想,不好意思笑了笑:“这还真不知道如何说,周兄你就当我家是做生意的吧。” 周文庭:“……” 商贾?? 竟然是商贾?? 他竟然围绕着一个商贾鞍前马后了这么多天? 他勉强露出一丝笑:“那你……怎么认识康王爷的?” 纪长泽眨眼:“我不认识康王爷啊,只是听闻康王爷喜欢画,将自己的画送过去给王爷鉴赏,没想到王府居然真的收了画。” “周兄,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个?” 周文庭脑子已经要炸了。 怨不得。 怨不得纪长泽不愿意将他介绍给康王。 他一个商贾出身,怎么可能真的和康王爷搭上线。 他竟骗了自己这么多天。 纪长泽就当没看到周文庭变换来变换去的神情,还在笑着去拍他的肩: “周兄,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别碰本公子!!!” 周文庭用力把他的手打了下去。 “来人!来人!!来人!!!” 他的小厮立刻跑上前,站在了周文庭身后。 看着一脸无辜的纪长泽,周文庭已经完全被怒火冲晕头脑了。 商贾再厉害,也是处于最卑贱的行列。 他堂堂知府公子,居然对着一个商贾赔笑。 他想起来就觉得气愤难当。 “周兄,你这是怎么了?” 纪长泽站起来,满脸茫然,瞧着倒是真的无辜极了。 当知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后,周文庭再看到纪长泽那张好看脸蛋时,一直强行压抑着的嫉妒就控制不住了。 “将这些骗子给本公子抓起来,关进大牢!明天就全部处死!!!” 纪长泽还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周兄,你为何如此?我做错什么了?” “谁准你这样叫我,之前不过是看在康王爷的面子上对你好言好语几句,你一商贾,竟然敢跟本公子称兄道弟,你好大的胆子!” 纪长泽顿时露出被打击神色:“你,你与我交友,居然是因为康王这??” 周文庭冷笑:“不然呢?亏本公子还以为你是哪家大人的孩子,竟然是个卑贱商贾,谁给你的狗胆来蒙骗本公子!” “我何时骗过你!我从未说过我是官家子弟!就算你误会了,我未曾犯法,你凭什么抓我!” “滚开!我没犯法,你们这样还有没有公道!就算是告到官府去,我也占理!” 周文庭说出了每一个坑爹反派必会说的经典台词: “公道?!在这开阳城,我就是公道!” “你信不信我就算是现在杀了你,也没人敢说一句。” 前方,马车赶来,坐在车内的小皇帝刚好听到这话。 他一听就来了精神。 诶呀,这不是话本子里的贪官污吏的话吗? 正好,他可以顺带处置了。 结果刚一掀开帘子探出头,就见到一少年郎眼眶泛红,满脸失望: “我还真当如今太平盛世,好官当道,原来世间竟还这般污浊,当今陛下这样的明君,竟还有你们这等狗官。” “元海星家,不出世也罢!” 他说完,吹了声口哨,立刻有许多白马快速奔来。 那些小厮还想围攻,他扔下一个什么东西,周围立刻升腾起了烟雾,那些人不光看不清,还莫名呛咳起来。 所有人眼睁睁瞧着,若隐若现的白雾中,这少年与他身后无数白卫骑上马,只一眨眼,就跑没了影子。 坐在轿子里刚赶到现场,等着纪长泽走了才反应过来的小皇帝:“……那个少年郎,不会就是纪长泽吧?” 护在他轿前的护卫认真严肃的点头。 小皇帝:“……” 等等。 等等等等. 小皇帝愣了半晌才堪堪回过神。 他的隐世家族全族投效。 那么大的一个隐世家族。 他的全天下都知道他是个明君。 就这么因为一个狗官没了??? 小皇帝茫然脸问总管太监:“他真走了?” 总管太监:“……好像是的。” 小皇帝:“……” 别啊!! 有事好商量!你别回山啊! 刚刚那是个狗官没错。 但朕是好皇帝啊。 朕还可以抢救!!! 你回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倒计时啦 第524章 番外(8) 纪长泽跑了。 连夜跑出了开阳城。 当天晚上无数差役出来找人, 四处张贴布告,上面是小皇帝非常诚信的希望纪长泽回来的话。 纪长泽装死中。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他虽然没跟皇帝打过照面,但只根据他登基一年中的各种布置就能推算出来。 这也是个能折腾的。 作为皇帝, 他勤劳的简直过分了。 毕竟从他出生的时候开始,先皇身体就不太好了, 小皇帝作为皇帝预备役,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 压力大, 学得多, 结果先皇特别能撑还特别能干,给小皇帝留下了一个还算安稳的江山。 小皇帝的一身才华抱负,就这么堵住了。 毕竟他想大展宏图,但四处都一片安康, 也没地给他发挥啊。 根据纪长泽多年打工的经验。 这种老板是绝对不能跟的。 他自己勤奋就算了。 还要拉着下属跟着一起没日没夜干。 傻子才跟他干呢。 想到这里, 考虑到自己还未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以后可能会为小皇帝打工, 纪长泽有点心虚的收回了这句话。 他与白卫一起换上了之前早就准备好的衣服。 衣服一换,再稍微乔装打扮一下,纪长泽看着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商人了。 他还特地给自己贴了两片小胡子。 别说, 虽然这小胡子拿在手里像玩一样, 但贴在纪长泽脸上, 居然完全不显得难看, 甚至还让他多了一分成熟魅力。 护卫们打扮起来就简单多了,穿上小厮衣服,再稍微往脸上抹点黑, 就差不多了。 一行人只一瞬,就从原本那神秘华贵的世家队伍。 变成了普通的商贩车队。 当然,商贩车队怎么能没车马呢。 纪长泽与护卫们去了郊外一小林子里,在那, 谢当家正带着许多运货的马车等着。 看到纪长泽按照约定前来,他跳下马车: “公子闹出来的动静倒是很大,方才我瞧见许多差役出城,不会是为了抓你吧?” 纪长泽似笑非笑:“你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还问我干什么?” 他拍拍老混混的肩,就径直朝着马车走去。 老混混在后面喊:“此次一别,可能以后再也不会见了。” “我有个想法,你觉得我收你当徒弟怎么样?” 纪长泽的背影顿了顿。 随即恢复过来,手一撑,跳上了马车握住缰绳。 “好啊。” “师父,再会。” 说完,他一摇手中缰绳:“驾!” □□辆马车快速行转到大路上,只一眨眼就只剩下烟尘滚滚。 老混混站在原地,挥了挥飘过来的烟尘。 笑了一声:“混小子。” 不过对方居然答应了。 这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他本来还以为,纪长泽最多愿意和他做师兄弟呢。 果然,他的个人魅力就是厉害。 老混混得意了一会,转身摇摇摆摆走进了开阳城。 与出城时不同。 此刻开始的他,是有徒弟的人了。 **** 纪长泽带着人在官道上走了两天,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停下来。 让护卫们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 他自己则是拿着弓箭找了一座山蹲守在那。 蹲了差不多两天左右,终于蹲到了自己想看见的人。 纪长泽立刻坐在了路边。 想了想,觉得这样不是很显眼,又朝前坐了坐。 牛车的声音越来越近。 很快,一辆牛车出现在纪长泽眼中。 他立刻坐在地上挥舞起一只手: “救命啊!救命!” 纪父正在赶车,看到前面出现一个人的时候愣了一下,不等反应,坐在牛车里面的纪母就掀开帘子往外看,不安问: “夫君,前面怎么了?” 她怀有身孕,大夫给的建议是前三个月最好不要太劳累。 刚好那位热心的谢当家知道有一户人家便宜卖牛车。 这么便宜的价格,就算是只买牛都相当划算了。 想到自家还没有牛,纪父咬咬牙,花钱买了下来。 回去时便是他来赶车,娘子坐在车内了。 “前方好像有人在求救。” 纪父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见周围好像不像是能藏人的样子,才缓下牛车,小心问: “小兄弟,你怎么了?” 纪长泽装的特别像样子:“这位先生,我是住在前面客栈的,见今天天气好就来打猎,结果崴了脚,走一下就疼,根本站不起来。” “能不能劳烦你送我回前面客栈?不远,也是在这条道上。” 纪父其实是不太乐意的。 他来求医的这一路上就没少听说,据说有些贼人就在路上用奸计骗过路人。 但瞧着纪长泽长相清俊,看着很是面善,人又可怜兮兮的,一时间犹豫起来。 纪长泽猜出来他在想什么,从怀里掏出银两: “我不是贼寇,我有钱,虽说这样说有点冒犯,但我是比你们有钱的,你们尽可放心。” 这话有道理。 纪父想想也是。 他身上揣着这么多银两,总不至于抢他们这些还穿着打补丁衣裳的人吧。 “我娘子在车内,她怀了孕,不好颠簸,你若是要搭车,就只能坐在我身旁了。” 纪长泽只笑:“应该的。” 他被纪父背上了车头,坐在纪父身边看他赶车。 “先生,今日多谢你救了我,你心地真好。” 纪父笑的爽朗:“说实在话,出门在外,我还真不敢随便救人,若不是瞧着你面善,我是不敢拉你的。” 纪长泽:“面善?你还是第一次这么说的人。” “别说。” 纪父抽空仔细看了看纪长泽:“你与我还有几分相似,不过你要比我俊俏许多,我若是长成你这副模样,那怕是走到哪里都要让人看的。” 纪长泽也笑:“我也是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们长的很像。” 他回头看了一眼:“你刚刚说你娘子怀孕了,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了吗?” “才刚刚怀上,还早呢,不过我早就想好了,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要好好养他/她。” 说起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纪父的笑容就忍不住变得幸福起来: “这孩子来的忐忑,不过有了这孩子,我与娘子也能安心了。” 他笑哈哈道:“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今年都三十多了,这还是第一个孩子,本来这趟出来是求医,结果一去看大夫,大夫就说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纪长泽就在旁边看着他笑。 此刻,他竟真的希望这段路再长一点。 再长的路,也总有到达的时候。 客栈很快就到了。 纪父背着纪长泽下车,装扮成小厮模样的护卫们立刻赶来,七手八脚的要上前搀扶。 “东家,您这是怎么了,我们这就来扶……” 纪长泽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说话的护卫立刻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来看着这位大哥扶您。” 纪长泽转身,脸上表情又瞬间变为满脸带笑: “先生,多谢你,这也到了晌午了,不如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我也要好好谢谢您与尊夫人。” 纪父有些犹豫。 “这怎么好意思……” “若不是您,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吃顿饭罢了,大河,你去找掌柜的,让他们好好置办一桌酒菜。” 纪长泽都让人去置办了,纪父也只能答应下来。 他回去扶着纪母下车。 纪母的肚子还没显现太多,但她已经在小心的护着腹部了。 下车时略微有些脚滑。 纪长泽几乎是同纪父一起喊的:“小心!” 见纪母被扶住了,纪长泽脸上的紧张神色才稍微褪去。 这可是他盼望了很久的孩子。 甚至已经达到执念的地步了。 纪长泽看着纪母过来与自己打招呼,脸上带笑的也回礼。 系统提醒: 纪长泽: 他没做什么,只是与纪父纪母一同吃了一顿饭罢了。 吃饭的时候,纪长泽没伪装。 他去掉了脸上的那些东西,露出了本来面目。 对惊讶的纪父纪母,解释是:“我年纪小,出来行走总是要被人当软柿子捏,所以干脆就想了这个法子。” 纪父纪母只是普通百姓,听了信以为真,感叹起了他瞧着也才十五六岁,居然就已经带人行商,真是了不起。 一顿饭吃过,纪长泽喝了些酒。 他白净的脸上晕红,看着已经醉醺醺了。 “听说碰一碰还未出生的孩子可以沾喜气,不知我可不可以?” 说完,他仿佛也自觉失言:“自然,男女有别,我知晓的,先生将手放在尊夫人肚子上,我靠着先生的手行吗?” 纪父和纪母对视一眼。 对着这个面善的,看着年纪又小的少年,他们还是很有包容心的。 最终,两人点头答应了下来。 纪母站着,纪父站在她身侧,手背贴着妻子腹部,掌心对外。 纪长泽半跪,脸贴在纪父掌心。 贴着父亲的手掌,他抬头,看到正带着幸福微笑,低头看他的母亲。 他也笑了。 “好了。” “够了。” 他站起来,端起杯子: “祝你们一路顺风。” 以茶代酒后,纪父和纪母再次上了那辆牛车。 纪长泽站在窗边,看着牛车慢慢驶远。 最终一点点消失不见。 系统: 纪长泽:“我刚刚给了那个孩子一个礼物。” “他们会过的很好的。” 系统: 纪长泽:“参加婚礼。” “参加完之后,带你浪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还记得我以前写过一个叫的卢的男配吗? 然后我认识了一个叫的卢的作者哈哈哈哈 推一下她的文文: 《谁也别想让我当女配》的卢 江桃是豪门狗血小说里中被抱错的真千金,她被认回豪门之后,以为自己即将走上人生巅峰。 然而,她的父母并不喜欢她,她的未婚夫对她冷眼相待。 即便如此江桃依然很煞笔很天真。 她小心翼翼讨好他们所有人。 他们吃饭她洗碗,他们喝酒她熬汤。她是舔狗中的终极王者。 一次意外,江桃忽然发现自己是本霸总文里,没有自我意识的土著NPC。 人格觉醒后的她,一怒之下不准备按照小说剧本走了。 NPC也有人权。 她罢工了,她不干了, 江家人简直不敢相信江桃竟然敢叫他们滚?更不敢相信她拎着行李箱就一走了之。 失去的总是最珍贵,渐渐地,江家人竟然都开始后悔…… 曾经将她视为垃圾的未婚夫也开始觉得哪里不对…… — 崩了人设的江桃,过起了潇洒快活放飞自我的生活。 很快,她对班上长得最漂亮的少年一见钟情。 少年父母双亡、家境贫寒,过着备受欺凌的苦日子。 周一的课前,江桃给小可怜送去爱心早餐,一本正经对他说:“跟了我,让你爽。” 此时的她并没有发现眼前这个模样漂亮的少年,是将来要毁灭世界的病娇反派。 病娇小反派:“……” 后来的某天夜里,男人轻轻咬住她的耳朵,“谁让谁爽?” 江桃:“……” 她后悔了! 第525章 全文完 纪长泽重新回了开阳城。 此刻已经是, 元海星家的隐世家族因为被狗官威胁,所以对整个朝堂失望,愤然离去的一个月后了。 开阳城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无论是皇帝居然微服私访来到他们这个小小开阳城, 还是知府因为这件事被查出来无数罪行被罢官。 亦或者是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隐世家族。 这些都让百姓们觉得很是兴奋。 哪怕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讨论的人也还是只多不少。 甚至还有外地游客, 专门跑过来就是为了参观那位传说中的元海星家隐世家族派来的子弟住过的客栈。 当然了,多多少少也会有以下对话。 “元海星家是哪个世家, 根本没听说过啊。” “你家里祖宗三代都是普通老百姓, 能听说什么。” “那你听说过吗?” “没有。” “你自己都没听说过你还说我。” “我家里祖宗三代也是普通老百姓,我没听说过很正常。”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硬是没人能知道元海星家是个什么来路。 没关系。 其实什么来路并不重要。 他们可以自己编啊。 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光是元海星家完完整整的背景故事就至少有十几套。 而且还都贴合历史。 甚至还有人把历史上一些解释不清楚的事安在了元海星家身上。 小皇帝是半个月前走的。 一方面是实在是不甘心, 足足滞留了半个月才惨痛面对了元海星家真的不愿意再出世的事实。 另一方面, 也是在专心致志的找知府罪状。 他是一个非常正义的皇帝。 哪怕亲眼见到了知府儿子这样嚣张, 也很善良的没有为此把父子二人打入大牢。 而是只把周文庭打入了大牢。 至于知府。 那当然是先搜集好了罪状之后在送到牢里了。 小皇帝这次是结结实实被气到了。 他还以为自己的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结果呢。 这么一个开阳城就出了这样多的冤假错案。 甚至在他到来开阳城的前一天,一个官员就被抓进了大牢。 搞笑的是用的罪名是那种莫须有,就算是一个盲人来看都知道是假的的罪名。 小皇帝仔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 知府公子周文庭看上了这个黄大人家里的闺女。 但是黄小姐知道周文庭欺男霸女, 不愿意嫁给他。 刚开始双方谈的还算顺利。 黄大人也很乐意跟知府做亲家。 黄小姐的不乐意完全没有被放在心上, 只以为是女儿不懂事, 男人有点三妻四妾很正常。 典型的古代男人思想。 黄小姐感到很窒息。 但要说黄大人一点都不爱自己闺女吗?那倒也不是。 在小皇帝来的前几天, 他意外得知了周文庭居然有床上打人的习惯。 光是花楼里面的姑娘就死了好几个。 只不过周文庭钱多,压住了花楼的消息,再加上他是知府公子, 花楼妈妈不敢得罪罢了。 黄大人听了这件事之后一下就怂了。 三妻四妾没关系。 打死人的话,那可就真的是虎狼坑了。 于是,他也开始婉转的表示这门亲要不就算了吧。 结果就惹恼了知府。 正巧黄大人的一个靠山传闻倒下了,知府没了顾忌, 随便给他安了个罪名,将人抓入了大牢。 还不等到干什么,小皇帝就来了。 小皇帝是带着巨大的怒气来的。 上来他就把周文庭打了个半死。 之后直接宣布彻查知府。 黄大人的罪状没查出来,倒是查出来他靠山倒了这个消息是假的。 知府还没从儿子得罪了皇帝这个惨痛消息中回过神来,就被迫接受了自己得罪了另一个大人物的悲惨。 当然他也不用操心了。 因为小皇帝在找出他的罪证后,忍无可忍,直接将他和他那个闯了祸的宝贝儿子推出去一起处置了。 压在开阳城许多人头顶上的一座大山被除。 百姓们自然是高兴无比。 前阵子还热闹过一阵。 当时小皇帝直接想出了一个伸冤节目。 不少被知府父子压榨过的人都跑去伸冤。 小皇帝这次可是结结实实过了一会当青天大老爷的影。 如果不是京城需要他。 一直在催促他回去,他怕是还想再待待。 因为这一出。 纪长泽要参加的婚礼也可以继续了。 新郎官之前因为家里的田地被周文庭看上,很是疲于奔命了一阵,这件事不解决,婚礼也没办法继续。 毕竟要是田地没了,家里的根本也就没了。 他是跑去京城打算告御状的。 没钱,走着去。 结果刚走到京城,就被告知陛下还没等到告御状,就已经先把知府家处置了。 新郎官这又高高兴兴走回来。 虽然白去了,但他们很高兴。 官府不光把之前的田地还了回来,还补偿了银两。 有了钱,也可以办婚礼了。 街坊四邻们来送礼,纪长泽混入其中,送上了一份礼。 新郎官在外面接待,见到他这个生面孔愣了一下。 纪长泽微笑着解释:“我是来这边做生意的,瞧见这里有热闹,就来沾喜气。” 沾喜气的行商经常可以看到。 商人们经常需要出门在外,因此比起其他人来说更加迷信。 遇到有人孩子洗三,或者是谁家结婚的,他们必定是要上门送上一份礼,过来蹭一下喜气的。 新郎官也没多想,谢过之后,邀着纪长泽入了门。 纪长泽挑选了一个战斗力最强的桌。 上面坐着的全都是婆婆阿姨。 虽然跟这些长辈坐在一起很可能抢不到饭吃。 但是八卦却可以听一耳朵。 纪长泽默默坐在那,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的。 “就是邻居,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哦,感情好得很。” “之前就应该成婚的,女方那边想多留几年,这才拖到现在。” “这可好,婆家娘家也就隔着一堵墙。” “看新郎官笑呵呵的,新郎官,笑的这么好看,是不是现在就想进去看新娘子啊?” 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起哄的笑声。 纪长泽混入其中,笑得格外清亮。 吃了一顿根本抢不到菜的饭。 已经是黄昏了。 新郎官在众人的哄堂大笑中进了屋。 纪长泽看向父母位。 两家的长辈正在满脸带笑的聊着天。 显然新郎官的母亲很是满意这个儿媳妇,正在口若悬河的夸耀着自己是如何眼光好,在儿媳妇年纪还小的时候就说过想要定娃娃亲。 过了一会,新娘子羞答答的出来敬酒了。 敬酒之后,宾客才会散去,新郎官和新娘子也就能入洞房了。 一对新人一桌一桌的敬酒,大家不要钱的说着吉利话。 到了纪长泽这一桌的时候,混入在一群“争取三年抱俩”中。 他说:“好好的,祝你们和和美美,无灾无难。” 新娘愣了一下,接着幸福笑起来:“多谢。” 等到敬完了剩下一桌,她扭头去看,却发现那个年轻人已经不见了。 看来是走了啊。 今天收到的祝福语中,他是最特别的。 新娘子想,希望他也能无灾无难。 *** 纪长泽走出了婚礼现场。 准确的说,他也没完全走出。 而是坐在了人家的房梁上,摇晃着腿看着天边的月亮。 对系统说:“系统,我们走吧。” 系统沉默一会。 纪长泽:“?” 下一秒,他眼前的画面突然变了。 一个婴儿哇哇大哭着降生,父母微笑着拿着拨浪鼓逗弄。 一个刚成婚不久的新妇与夫君从医馆里走出来,两人都微笑着看向她的腹部。 一个老爷子哼着歌坐在树下晒太阳,旁边一堆人奉承。 只一下,这些画面就都没了。 纪长泽眨眨眼,有点不适应的揉了揉。 系统: 说完,还不忘记补充: 纪长泽愣了一下。 然后笑了。 笑的很开怀,又很大声。 也好在底下热热闹闹的,没人注意到。 他摸了一下系统猫的头。 “好,我不告诉别人。” “我们走吧,这次不用扣积分,好好浪一浪。” 一阵风吹来。 刚刚还坐在房梁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回到纯白空间后,纪长泽先坐在沙发上,又具现化了一瓶可乐。 喝了一口后,往沙发上一瘫。 “系统,问我。” 系统不明白: 纪长泽:“之前我每次完成任务之后,你不是都要问我点什么吗?来,现在再问一次。” 这次系统明白了。 它隐约知道纪长泽要选什么了。 果然。 “度假度假度假!” 纪长泽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一把撸起系统猫,语气那叫一个霸气侧漏: “不度假的那是傻子。” “走,度它个一百年的假去。”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长泽圆满落幕啦。 谢谢大家喜欢长泽。 三百多万的字,写了一年多,能一路追文真的很不容易,相信小天使们和我一样,在这一年里经历了很多,改变了很多。 这一年里,作者君现实里过的还挺魔幻,有的时候坚持不下去,看看大家的评论就很开心,觉得好歹还是有人喜欢我支持我的。 曾经有基友因为现实中的事影响了写文,但我居然反过来,写文影响了我,让我可以度过很多事,希望小天使们也和我一样,不开心的时候看看快乐的文,就能快乐啦。 也许是因为这一年是成长年,长泽对我的意义很不同,能够让他得偿所愿,我很开心,让我们开开心心的结束吧!!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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