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里。” “不用,我昨天带着长盈掏鸟蛋了,我把鸟蛋给五爷就好,这是长泽自己想去城里玩,可不能花家里的东西。” 乖孙孙这么懂事,王老太看他的眼神更加疼爱了。 怎么能这么听话,怎么懂事呢。 她正沉浸在“我乖孙孙好乖好乖”中,在屋里闷了一上午的纪柱子出来了,一到了院子里就是一句:“奶,城里路远,那么多东西拎着回来太累了,要不你给我个鸡蛋,我去雇个板车吧。” 王老太望向纪柱子的视线顿时嫌弃起来。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拎点东西都拎不动?要是不行你就别去了,让你三叔去。” 纪柱子:“……” 哪怕重生回来好几年,他也还是不习惯这个并没有像是上辈子那样要啥给啥的奶奶。 城里肯定是要去的。 他只能忍了这口气,咬着后槽牙,面色有些僵硬狰狞的回了屋。 本来要是光回屋,那也不管纪长泽的事。 但谁让纪柱子进屋之前,还顺道瞪了他一眼呢。 纪长泽可受不得这个气。 他心底冷哼一声,更加抱紧了奶奶的脖子。 特别小声的说:“奶奶,哥哥也是觉得累才想要板车的,哥哥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干过活,受不了苦很正常,你要不就给哥哥一个鸡蛋吧,我看哥哥好像都生奶奶气了。” 王老太精准提炼了关键词。 。 个小兔崽子。 老娘辛辛苦苦把你带大,同龄人都下地干活去了你还是成天在家里享福,日子过得这么舒坦,居然还有脸生气? “不用管他,惯的他。” 小孩声音软软的:“不能不管哥哥,哥哥生气的话,要气上好久的,奶奶得哄哄才行,哥哥吃了好吃的才会不生气。” 王老太:“……” 好像是这样。 纪柱子总是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气,每次都要人去哄,还是要拿着吃的东西去哄。 现在想想,她寻思着不对啊。 这臭小子,不会是故意装出生气样子骗吃骗喝吧。 纪长泽继续:“哥哥肯定是生气了,不然怎么以前伯伯和爹爹去城里买东西的时候他不说找个板车呢,他说不定是在生气昨天挨打的事,要不我去给哥哥道个歉吧,我道歉了,哥哥说不定就原谅奶奶了。” 王老太:“……” 原谅……她? 小兔崽子凭什么她? 个没良心的,觉得城里远,觉得东西重,之前家里其他人去买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轮到自己了就要板车。 白眼狼。 王老太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 她本来在家里就属于食物链顶端,这下哪里还能忍,立刻手下轻柔的将本来抱在怀里的小孙孙放在地上。 纪长泽一脸乖巧:“奶奶,你是要去和哥哥道歉了吗?哥哥好凶,长泽心疼奶奶,要不让长泽替奶奶去吧。” “乖长泽,奶奶不是去道歉的,你放心。” 说完,王老太满脸温柔的摸了摸孙子的头,一转身,顿时变了脸色,四下看了看,抄起烧火棍,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觉得很顺手,虎着脸往屋里去了。 没几秒,屋内就传来了纪柱子的惨叫声。 “奶!!!你打我干什么!!我又没招惹你!!” “啊!!!疼!!你干什么!是不是纪长泽告我状说我瞪他了?!!” 然后就是王老太虎虎生威的声音;“你还?!还瞪你弟弟了?!我让你瞪!让你瞪!!让你要鸡蛋!让你成天阴阳怪气!!” 纪长泽乖乖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欣赏着堂兄悦耳的惨叫声。 哼。 让他瞪自己。 讨厌鬼。 不过,这个讨厌鬼一向是懒得多走一步的,他怎么会突然想去城里呢?他在城里又不认识别人,去城里干什么? 纪长泽心底留了个底,提醒自己记住这点不对了,就进了他的小屋,翻翻找找找出了他防身用的弹弓,还有他存着的鸟蛋,小果子,全都放进随身背着的包包里面了,才小跑着出去。 一路跑到村尾山下的那棵大树底下,纪长泽把包包里的一块红色长带子系在了树上。 这个带子还是他拿着鸟蛋跟人换的,听说好像是隔壁村的新娘子嫁衣上面弄下来的,据说是她定亲的男人上了战场,约好了回来成亲,结果那边带回来的是死讯,新娘子受不了打击,那天几乎是疯了一样的把珍惜的嫁衣全都剪成了一片一片。 破破烂烂的嫁衣被扔进河里,然后被隔壁村的小孩捡到,换给了纪长泽。 他们村的地形是一个坡,村头最高,村尾最矮,这颗树又高又大,所以无论是站在村子里的哪个位置,都可以看到这棵树。 红带子绑上没多久,两个小孩就跑来了。 “老大!老大!我们来了!” 纪长泽坐在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小跟班,脸上露出了满意神色:“嗯,很好,你们两个是来的最快的,那就算个并列第一吧,一人奖励一个鸟蛋。” 俩小孩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神情,赶紧站直对着纪长泽说:“谢谢老大,我们下次会更快的!” 过了几分钟,又跑过来一个小孩。 因为是第三名,他只有半颗鸟蛋,但他也很高兴了,捧着半颗煮熟的鸟蛋珍惜的小口小口吃。 后面再来的小孩们发现前三已经都有了,脸上不免露出失望神色,但也都纷纷站好。 等到最后一个小孩来了,纪长泽才从树上滑下来,背着手,一本正经的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 这群小孩最大的八九岁,最小的也有七岁,个个都乖乖站在那任由纪长泽打量。 见他们都一言不发只等着自己说话,纪长泽这才满意的将自己叫他们来的目的说了: “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两件事要说。” “第一,是我今天要去城里,你们有什么要带的东西,或者口信什么的,就一会跟我说。” “第二,我要告诉你们,你们已经通过了考验。” 孩子们脸上露出迷茫来。 年纪最大,也是个子最大的孩子问:“老大,什么考验啊?” “当然是成为我最看重人的考验。” 纪长泽抬起下巴,满脸都写着“这是你们的荣耀你们应该为此庆祝”。 “以前,我还不能很好的信任你们,也不能确认你们会不会听我的话,所以只带着你们做挖陷阱抓鱼摸鸟蛋做草鞋卖钱这些小事情。” “但是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察,我发现你们每一个人任务都完成的不错,而且嘴巴也很严实没告诉过大人,这样很好,很不错,所以,我宣布,以后,我会带着你们做更加重要的事。” “哇!” “什么更加重要的事呀?” “会有肉吃吗?” “老大老大,很重要的事是什么啊?” 纪长泽一摆手,刚刚还各种提问的小孩子们立刻闭嘴,但好奇心又挡不住,就只能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他。 “强国,知道吗?” 小孩子们都茫然的摇摇头。 纪长泽站在大石头上,这是他特地为自己选的“宝座”,特地让自己的跟班们一起把它从河边抬到了这儿,就是为了能说话的时候站在上面展现自己的老大地位。 “强国!就是强大我们的国家!你们知道我们是华国人对吧!但是,我们的国家现在有一点点的弱小,所以,我们的新任务就是,强大她!壮大她!让咱们华国变的比洋人的国家还厉害,然后到时候,我们国家的人就没人敢欺负了。” “听懂了吗?” 一堆站的笔直笔直的小孩满脸懵的摇头。 纪长泽噎了一下。 他小小的脑袋瓜有点遗憾。 他这么聪明的脑子,怎么就有这么一群笨蛋下属。 不过想想,他年纪太小,除了这群同样是小孩的下属们,也没人愿意认他做老大了。 “算了,听不懂不要紧,你们只要按照我说的来做就好。” 还是年纪最大的孩子举手,等纪长泽点头了,才站出来问:“那老大,我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都帮你们想好了,一个国家要想要强大起来,就不能缺少人才,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成为人才。” 小下属们还是一脸听不懂的表情。 纪长泽简单粗暴的把人才分为了三类。 “觉得自己能打的站这里,觉得自己不能打的要靠脑子的站那里,以及觉得自己能打的站中间。” 小下属们赶紧按照他的吩咐纷纷站好。 他们站完了,纪长泽看向最后面那个没动弹的小豆丁:“王八,你怎么不懂。” 王八满脸怂,努力站直了回答:“报告老大,我不能打,也没脑子。” 纪长泽:“……”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虽然今年已经八岁但比六岁小孩还矮的下属。 五爷只告诉了他能打的人叫武将,不能打的人叫文官,没告诉他不能打也不用脑子的叫什么啊。 “那行吧,那你说你会什么。” 王八还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老大,我会演戏,我演戏演的可真了。” 立刻有小孩出来作证:“对老大,他会演戏,他经常哭给我们看。” 演戏啊,他也会啊! 纪长泽看王八的眼神顿时顺眼了不少,对着他招招手:“来,你过来。” “那你就是诱饵了。” 王八知道诱饵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也可以当做诱饵。 纪长泽告诉他:“就是你装作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知道怎么装吗?” 王八眼泪刷的就落下来了,满脸小可怜样的看着纪长泽啜泣:“老、老大,你看我这个样子好不好欺负,我装的、装的,像不像?” “很好!就是这样,但是你不要光装语气,身子抖一抖,眼神里再表现出害怕来,对,对,就是这样,好,你再装作腿软,想跑又没力气跑,不对不对,这个腿你不能动,你都腿软了,动不了了,要用手撑着往后退,诶!对!!就是这样!” 纪长泽带头鼓掌,一堆小下属们立刻跟着也鼓掌。 他从自己的袋子里掏出一个鸟蛋,递给了王八。 “你们要向王八学习啊,看他学东西多快,很好,这就是人才!优秀的人才!来,奖励你一个鸟蛋。” 一直都混在下属里混吃混喝却没点贡献的王八捧着鸟蛋,破涕为笑乐开了花。 “谢谢老大,我以后也会好好练习的。” 纪长泽也很高兴,高兴过后,他就开始对王八这个名字不满意了。 “我纪长泽的人,怎么能叫王八呢,你爹娘有没有给你取大名?以后我们就按照大名来叫你。” 王八麻溜的从地上站起来,摇摇头:“老大,我大名就叫王八,小名是屎蛋子。” 纪长泽:“……” 这个王八他可是要重点培养的,怎么能叫屎蛋子呢。 “那这样,我给你取名字,你不是叫王八吗?到底是你爹娘给你取的名字,我也不好改,你以后就叫王七一。” “王七一,七一加起来就是八,也不算是改了你的名。” 王八,不对,是王七一,他也听出来这个名字比自己之前那个好了,而且还是从他原来的名字里面拆出来的,顿时高兴地冒出来一个鼻涕泡。 一个劲的点头:“谢谢老大,那我以后就叫王七一。” 纪长泽见他满意这个名字,也很高兴。 他对王七一有印象,这个下属个子矮什么也不会,每天好像木木呆呆的,按照纪长泽的收人标准,他是看不上王七一的。 但王七一家庭情况有点特殊。 当初打仗的时候村里去了一批男人,他爹就是其中一个,然后死在了战场上,王七一他娘就带着儿子一个人过,结果这家人太倒霉,他娘从山上掉下来腿瘸了,本来就干不来多少农活,现在还断了腿,母子俩一个残,一个小,过得十分辛苦。 要不然王七一也不会都八岁了还长的这么瘦瘦小小比六岁小孩都要矮小,当初招兵买马的时候,王七一眼巴巴的凑过来,说他虽然力气小但是能干活,他可以干一天的活。 纪长泽一心软,就把人给招进来了。 当然了,王七一能留这么久,还是因为他是真的听话又愿意干活,虽然力气小人也小,但是他是真的愿意干一整天的活,除非纪长泽给他规定了休息时间,不然他连休息都不休息。 而现在,他又多了会演戏这么一个优点,纪长泽看王七一就更加顺眼了。 “好了,我还要去城里面一趟,今天大致就是这样子,来,把你们今天要干的活说一下。” 唯一认字的老大蹲在地上,拿起了自己的御用木棍子,在地上写写画画。 “今天我要拾柴火。” “我今天要割猪草。” “今天我要看着点我妹妹,我家里今天都不在家。” “我要洗衣服,一大盆。” 村里的小孩都不像是纪长泽这样可以一整天不干活都没人说什么的,大人为了生活各种奔忙,家里的小孩子就也要跟着一起为家里分担。 像是小一点的小孩也就是看看弟弟妹妹做做饭。 大一点的要做的就多了,什么割猪草拾柴火洗衣服,各式各样什么样子的都有。 “行,都算清楚了。” 纪长泽对着自己在地上记载的,很快分配了任务。 “你们两个去割猪草,要猪草的自己把背筐放在那。” “你们仨,去小楼子家,把所有要洗的衣服全都带上,再把那群小孩都带过去,在那一边洗衣服一边看他们弟弟妹妹。” “你们去拾柴火,记住了,按照一条路线走,一捆一捆的弄好放在原地,回来的时候照着原路走,然后把柴火放好等着要柴火的人回来接就好了。” 安排完了干活的人,他又开始安排“打猎”的。 “你们几个,去把我们之前弄得陷阱打开看看,要是有猎物的话就送到林子里放好,你们俩,去河边看看我们之前下的网。” 没错,纪长泽的队伍之所以会成为村里小孩子们都想要加入的对象,就是因为作为老大的纪长泽会各种安排让本来会忙碌一整天的孩子们只用一个上午甚至不用一个上午都能搞定所有。 而且,还可以有肉吃。 他们一直都很崇拜纪长泽这一点,所以年龄到了的小孩子们都各种想办法,想要加入进来。 纪长泽本人倒是觉得这实在是太简单了。 村里孩子要干的活做来做去都是那么些,反正都差不多,与其那么多人一起去分散着干活,还不如把任务分配一下,只让一部分人在一个地点重复做事,最后大家互相领走自己的“任务”。 不光能够完成家里交代下来的任务,而且还完成的很出色,多出来的时间自然就能做别的了。 打猎这个也很简单,他们村里没有猎人,但纪长泽只在山上研究了一段时间,就摸清楚怎么捕捉兔子和野鸡了。 他一次次的实验着做出了陷阱,然后把制作方法教给了“下属们”,让他们到处放陷阱,最后抓到的猎物不吃,拿去卖钱。 纪长泽的小舅妈家里就是去镇上卖肉的,他就带着这些猎物过去,说是他们村里有人给了他糖吃,让他拿来换钱。 对方当然不会觉得这些猎物是小孩子抓的了,痛痛快快给了钱之后,纪长泽再拿着这些钱回去。 一部分钱是铁打不动的队伍基金,这笔钱所有人都不能碰。 剩下的钱,他自己拿一半,然后剩下的平分。 队伍基金是用来奖励的。 一些人做出什么突出贡献的时候,纪长泽就会从这个队伍基金里面拿出钱来交给对方,划重点;是当着所有下属的面交给对方。 这些钱虽然经历了层层剥削,但不得不说,对于孩子,尤其是贫穷的孩子们来说,还是十分多的。 跟着纪长泽,认他做老大,不光每天干的活少了,还有肉吃,而且还能有钱拿,自然大家都想要跟着他了。 至于纪长泽自己分一半这个也没人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要不是老大教给他们这些,他们能知道怎么才能抓到猎物,能分出时间来抓猎物吗? 自然是不能的。 而且,虽然说现在大家都会做陷阱了,但像是纪长泽那样,把什么事都安排的好好的,让他们干什么都能游刃有余的,他们自己还是做不到。 当然了,纪长泽不会承认这些下属们“翅膀硬了也没有想着自己单飞而是更加崇拜他”是因为他一直不停地给小下属们灌输各种“老大最棒”“老大最厉害”“跟着老大有肉吃,没了老大惨兮兮”的理念。 七岁的小豆丁是不亏心的。 他又没有骗人,他的确是做到了自己承诺的那样,让下属们有钱拿也有肉吃啊。 至于为什么要“招兵买马”,其实之前就连纪长泽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就好像是本能一样,潜意识告诉他,他必须要有自己的人。 而且这些人必须对他忠心耿耿。 要说是为了挣钱的话,他自己也可以挣啊,还不用多分出一层出去。 现在纪长泽清楚了。 他“招兵买马”,那是为了强国啊!! 不愧是我呢! 小豆丁纪长泽美滋滋的在心底称赞自己。 原来我早早的就知道要强国了呀,难怪五爷说我是个天才,诶嘿嘿,我就是个天才嘛。 把人都安排好了,纪长泽问两个他指定的看管照顾他们猎物的小下属:“我们的财产怎么样了?” 没错,他每次说起这些猎物,都特地加上了“我们”,这样的话会让下属们对猎物有了维护感,让他们能够更加精心的照顾猎物,而且还能增加他们对这个队伍的归属感。 纪长泽这么跟薛五爷分析的时候,薛五爷还用着古怪的眼神看了他半天,然后嚷嚷了一句妖孽什么的来着。 “报告老大!” 两个小下属站的笔直,很认真的回答:“我们照顾的特别好,每天都去找最新鲜的野草和虫子给它们吃,上次抓的一个兔子还下了小兔子,好多呢。” “嗯,很好,我去看看。” 纪长泽像模像样的表扬了自己的两个小下属,带着他们朝着林子里面走去。 林子里有个大大的木屋。 如果你以为那个木屋是他们用来放猎物的地方,那就错了。 木屋底下有个暗道。 不是很长的暗道。 过了暗道,是个地下室。 如果以为那是用来放猎物的地方,那还是错了。 地下室里,把里面的一张桌子移开,底下还有个暗道,进了暗道之后,在里面走上差不多十分钟,出去的地方,就是一个山洞了。 山洞门前全都是石头,那可都是纪长泽带着小下属们一点一点去给搬过去的,保证让人进不来,石头外面还长满了藤蔓。 那些藤蔓也都是纪长泽特地挖过来种下的,就是为了挡住这里有个洞口。 每一次,他们只会进入小木屋,从暗道的暗道里面来到这个山洞。 虽然说都是村子自己的人,但是纪长泽觉得他还是应该这么干,他的东西,必须藏好。 虽然挖暗道很费工夫,而且很耽误事,但自从他买到铁锹之后就没有这个苦恼了,反正他的小下属们挖就行了,他只用指挥。 通过暗道的暗道一路走到了山洞里。 偌大的山洞里,养着三两只野鸡,五只兔子,和一窝小兔子。 纪长泽望着它们,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 没错!这就是朕的江山啊。 第238章 架空的类似民国(4) 挨个看了看这些野鸡兔子的精神状态, 最后纪长泽拎出来一只翅膀受了伤的野鸡:“它看着太蔫了,别养着了,估计越养越瘦, 今天我回来之后就杀了它吃肉。” 纪长泽的下属都很认真做事, 这两个小下属就因为养这只野鸡养出了感情, 不舍得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很不舍得的提议着:“老大, 咱们炖鸡汤吧。” “好主意。” “我们采的蘑菇什么的正好晒好了, 小鸡炖蘑菇,那些蘑菇都是我们好好选出来留着咱们自己人吃的,保证好吃。” 纪长泽理解的点头, 知道他们一定是想要这只野鸡在最后的鸡生中走的奢华一点,看,没见蘑菇都早就准备好了吗? 没办法, 他的下属和他一样, 长情。 “行, 那这只鸡就交给你们来做了,拿那个大锅做,等到煮熟了好分。” 小下属们也不是每一个都像是纪长泽这样在家里被当成宝贝蛋的,有的是自己本身不受宠,有的是家里条件不行,每次分肉吃的时候, 纪长泽都能发现一部分下属会把属于自己的那份鸡汤留着带回家给家人。 他也不说破, 只是攒着队伍基金,等到攒的差不多了,买了个大锅回来。 虽然每次吃肉就吃那么一点,但锅大, 水多,再多放一些其他的东西,什么蘑菇木耳之类的,每个人分到手里的可就多了。 自己能吃到,也能带给家里人。 这些小孩的家长大多都知道这群小屁孩们“偶尔”会运气好抓到什么小猎物,然后分了带回家,但因为这样的情况不多(大部分猎物卖了换钱了),而且猎物就这么小,再一分,每个人手里就只那么一点,哪怕他们全省着带回家,家长们也不会贪图孩子这一口肉。 以前他们当孩子的时候,不还是照样抓那种只有手指头长的小鱼,放在大石头上晒一下午再吃吗? 那时候他们都没舍得放盐,这群小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居然还能弄到盐。 他们村虽然穷,但也算得上是安宁,家长们不至于图孩子们这一点口粮,于是,这群小孩们怎么闹腾他们是不管的。 纪长泽也知道村里大人其实都没把他们这个所谓的队伍当回事,这也不能怪大人们,毕竟他们只是一群七八岁的小屁孩,谁能相信他们真的能干什么大事呢。 他自己不怎么在意大人们是个什么眼光,其他小孩们却很在意这点。 这两个负责养殖的下属就一边磨刀准备杀鸡,一边跟纪长泽抱怨:“上次吃兔子肉,我好不容易省出来一块肉带回去给我娘吃,她一边笑我,一边让我自己吃,那不是她自己馋肉吗?梦里做梦都是在吃肉,结果我真的带肉回去了,她又一副觉得我带回来的肉少的样子。” “我爹也是,我带回去的肉他从来不吃,只有带汤回去的时候他们才喝。” 纪长泽倒是门清:“他们不是觉得少,是觉得你们吃的少,你们每次带汤回去都有一小锅,他们肯定愿意喝。” “等着吧,迟早我让你们带一锅肉回去,让他们刮目相看。” 两个小下属听到一锅肉先是高兴了一下,再听到后面就对脸懵逼了:“什么是刮目相看?” “眼睛要刮下来吗?听上去好疼啊。” 纪长泽:“……” 他开始嘀嘀咕咕。 小下属们更加好奇了:“老大,虾兵蟹将什么意思啊?” “你们就是虾兵蟹将,算了,都是一起长大的,我也不能嫌弃你们,等着吧,你们就算是个小虾米,我也要把你们培养成大泥鳅。” 纪长泽怀揣着“诶,下属没一个能干的我可要忙死了”的悲壮心情原路返回,从小木屋里出来之后,他回头看了看这个很显眼的木屋,觉得还是不行。 国家还没太平呢,鬼知道什么时候要再打仗,万一他这边势力还没培养起来就打仗了怎么办? 不行,狡兔三窟,他得再买一些铁锹回来,再挖几个据点。 纪长泽当然不是脑袋一拍就要怎么怎么干了,他让人挖暗道的时候可是先测量了这边的土,确定合适用来挖暗道才下令的。 也就是小孩子们了,半大的小孩,力气勉强算是有了,大多不用下地干活,每天只要忙完家里安排下来的事就能有大把时间,这么多小孩凑在一起,哪怕干活没大人利索,也能很快挖出纪长泽想要的暗道。 去城里的路还远,纪长泽索性一边走路一边在脑海里面盘算起了这一次要挖个什么样的地下室。 地下室,当然是越隐秘越好了。 蝎子草那片地界就不错,村里人都不喜欢蝎子草,常走的路发现了蝎子草是一定要拔掉的,但是不常走的路就没人管了,然后,一些蝎子草就长成了一片,渐渐地,村里人就不喜欢走那边了。 挖在那里,保证隐秘。 还有,要大,越大越好,大了能放的东西才多。 还有什么呢。 要弄一些木头撑在中间啊,暗道可以只撑几根,地下室可不行,要是不出意料,那将会是他们以后停留时间多的地方,要确保安全才行。 还好薛五爷那关于建筑方面的书籍他都看了,到时候应该没问题。 透气性,还有隔音也都要弄好,还要有通风口,不然冬天光烧柴取暖不通风,那还不被烟熏死。 纪长泽一边走一边想,一点点的给自己心中的地下室模型添加上各种色彩,他倒是不觉得这样辛苦,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 不得不说,虽然总是觉得自己那么多下属很多事却还要他来亲自吩咐,但这种光动脑只用吩咐别人做事的感觉真爽。 他就这么一路想着事往城里方向走,这边的草木很高,哪怕现在天气冷了,也还是足以把一个小孩淹没在其中,这么冷的天也不怕有蛇,纪长泽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往前走。 正走着,他突然听见一声“砰”!。 只一秒时间,纪长泽想了很多。 不年不节的没人会放烟花更何况前段时间城里的烟花厂好像还炸了一波,这种情况下有人买烟花在荒草里放的可能性太低了。 那这个声音,难道是传说中木仓声? 纪长泽快速趴在地上,安静的听着动静。 又是几声枪响,还有了人声。 “别跑!” “你跑也没用,你都受伤了,再跑还能跑到哪里去!” ——砰! 然后,是一声惨叫。 纪长泽嗅了嗅。 他的鼻子一向很灵,此刻就闻到了血腥味。 他趴在地上,快速从自己背着的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大方巾,系在脑后蒙住脸了,才侧着身子看远处草丛里跑过去的几双鞋,其中一个是趴在地上的,附近还有一把木仓,看上去应该是受伤倒地的时候木仓掉在了地上。 那个人没注意到自己的木仓掉了,挣扎着爬起来,就继续朝着纪长泽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纪长泽仗着自己对地形熟悉,快速转了个方向,结果对方好像也是这么想的,俩人正好来了个碰头。 熟人啊。 纪长泽看见这人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城里卖猪肉的那家人女婿吗?之前一直在猪肉铺帮忙的。 他不是很喜欢这个人来着,因为每次对方卖肉的时候,对待买肉的人态度都不怎么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纪长泽总觉得他看不起他们。 这人给他的感觉,和他最讨厌的二哥一样一样的。 那人也不知道认出来纪长泽没,看见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能正好让他在被追杀的时候撞到个小孩,眼睛一下子亮了。 纪长泽发现他眼中露出狂喜神色,开始从腰间挂着的刀带里面抽出一把杀猪刀的时候,就猜到这家伙想干什么了。 拿他做人质? 纪长泽仿佛吓傻了一样,呆呆的趴在原地,看着对方露出捕捉到猎物的兴奋神情,朝着他缓缓靠近。 因为腿上有伤,又要躲避人,他是和纪长泽一样趴着过来的。 眼见对面的小孩傻傻呆呆的望着自己不动弹,捕猎者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几分钟后,确认这人已经晕了,纪长泽这才松开狠狠按住他穴道的手,快速在对方身上搜刮一番。 又过了一会,那些追捕这人的卫兵们过来了。 “头儿,找到了。” “人已经晕过去了。” 纪长泽躲在远处,看着那些卫兵粗暴的把人抬起来搬运走。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装扮。 挺正常的打扮,一般村里的小孩都这么穿,他刚刚还蒙了个方巾,光露出一双眼,那人应该是没认出来他。 小孩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半个多小时,确定这儿的确没人了,才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爬了过去,捡起了那把自从掉在地上后就被他盯住的木仓。 这就是木仓啊。 纪长泽兴奋的抱着它上上下下的看,想了想,又从大背包里掏出刚刚在那个人身上找到的东西。 一把锋利的杀猪刀,这个可以用来杀他们抓到的猎物,之前买的那把刀便宜是便宜,还是太小了。 一把银元,纪长泽数了数,有十一个,听薛五爷说,现在一个银元可以还一千铜钱,这十一个银元恐怕比他们家全家的家当还要多。 他很稳得住,只把银元小心的放回了口袋里,继续看剩下的东西。 一个打火机,外表看着普普通通,但纪长泽刚刚搜的时候可是在对方衣裳夹层的夹层里面找到的,要不是个宝贝东西,他藏这么严实干什么。 而且他可没搜出香烟来。 纪长泽摸索了好几下都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都要疑心是自己想多了,但仔细回忆了一下。 没错,他上次跟着奶奶去买猪肉那的时候,清楚看见灶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火柴,打火机一般都是穿着有钱的人才用的,这家伙是猪肉铺的女婿,不缺肉吃,但肯定没那么有钱,而且还不抽烟…… 绝对有猫腻。 他不死心的打火,果然打不着,这下纪长泽确定这玩意绝对藏着东西了,干脆直接朝着一块石头砸过去。 砸开之后,里面露出来一张纸。 什么玩意? 纪长泽打开那张纸,一向稳重的他都忍不住惊讶的睁大眼。 这居然是一个武器的安装图。 他运气怎么这么好? 刚想着学做武器,这么一个东西就找上门来了。 纪长泽依稀看得出来这个武器好像是一把木仓,长长的,看着很笨重的样子,但既然被那家伙这么珍重的藏起来,肯定是好东西。 他赶紧也珍惜的放进自己的大口袋里。 别的就再没有什么好东西了,一块手表,几封信,纪长泽拆开看了,发现上面写的很隐晦。 看上去好像就是一封普通的家书,告诉他母亲生病快些回家。 但这家伙都能随身带着武器图纸了,这几封信纪长泽才不相信没猫腻。 估计是暗号之类的吧。 这些东西不像是银元,银元长的都一样,在哪里都能花的出去,手表可就不行了,这东西贵重的很,他前脚去当铺当,后脚想找到这块手表的人就能顺着脚印找到他。 纪长泽想了想,按照刚刚那个人跑过来的路线,把手表随便丢在地上。 信封则是在地上挖了个坑埋进去,虽然埋的严严实实,但他特地没有把那一块土上弄草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刚刚被挖过。 搞定! 纪长泽拍拍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继续朝着城里去。 他现在还没进城,去城里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本来要打道回府的,但既然答应了给小下属们带口信,还是得必须去一趟。 到了城里,熟门熟路的找到要带口信过去的人家,把要说的话转告给他们,纪长泽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包。 现在它不是一个普通的包了,它是一个放着十一块银元的包。 这些钱别说是他这个小孩了,就算是放到王老太面前,也足够让她失态的。 农家人,往往一辈子也没有一个银元。 倒不是赚不到这么多,而是赚到了又要花出去,尤其是孩子多的人家,一穷二白的生孩子,再一穷二白的把孩子拉扯大。 钱换成银元也没用,反正迟早要花出去。 纪家也正是这样,虽然家里养着鸡鸭,有的年份还要养猪,但这些肉都吃不到家里人嘴里,都是要拿去卖钱的。 他家里的经济情况,应该是有两千左右的铜钱。 感受着银元的重量,纪长泽心底盘算着这个钱要怎么用。 他正走走看看打着小算盘的时候,突然在前面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二哥? 他不是来买东西的吗?在巷子口探头探脑的干什么? 纪长泽眯了眯眼,直觉有鬼,想了想,看了看附近地形,顺着另一条路走了过去。 五分钟后,纪长泽在另一头,顺着墙洞偷瞄纪柱子在干嘛。 纪柱子正在巷子里翻找着,仔仔细细,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看的纪长泽感叹他要是干活的时候也能这样就好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被发现了,纪柱子还在找。 他清楚记得,上辈子的这一天,有个卖馒头的人在这里歇脚,结果捡到了一袋子钱,里面满满当当装着三百铜钱。 那可是三百铜钱,哪怕上辈子的纪柱子成了有钱人家的下人,一个月也才两百铜钱。 卖馒头的人捡了钱,高兴了好几天,把这件事当成自己运气好的事例说给了附近街坊听。 后来,听说那笔钱是一个某国军官掉的。 虽然说当初打华国的人某国是主力,但这个国家和别的国家不一样,别的国家打仗是为了抢一把,某国却是盯上了华国地大物博。 他们对着上层各种手段,对着下面的老百姓们却很怀柔,一个个的有礼貌不说,还非常好说话。 一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见惯了烧杀抢夺的强盗们,突然碰见一个说话礼貌对他们貌似也很尊重的强盗,顿时就觉得对方好了。 卖馒头的人不见了,大家都说他是发财了,好像是他把钱还给了军官,那个军官就提携了他一把,说是给他找了个好差事。 他挣了钱,妻儿都不要了,自己快活再也没回来。 他的妻儿成天以泪洗面,无数次当街骂自己男人没良心,丢下她跟孩子一个人去逍遥快活,一边骂一边哭。 因此,这个日期纪柱子记得一直很清楚。 无数次喝醉酒的时候,他都在想着,要是当初捡到钱还给某国军官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早就可以摆脱这穷困的生活了。 而且等到国家被轰炸的时候,他跟在军官身边,就不会有危险了,虽然正是某国轰炸的他们国家,但,这又有什么要紧呢,他保住自己的命就够了。 纪柱子找啊找。 终于,他在一个木板下找到了那袋子钱。 他握着这袋子钱,像是握住了自己未来的美好命运,脸上也露出了满是野心的笑。 纪柱子带着钱出去了,声音大到墙壁另一头的纪长泽都能听到的地步。 “我捡到了一袋子钱!!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纪长泽:“???” 他简直满脸问号了。 首先,先不说为什么纪柱子知道这里面会有一袋子钱,只说他捡到钱这么大声的宣扬。 他才十几岁诶,他是一个人来城里的诶,他就不怕人家看他是个半大青年,还捡到了钱抢他的吗? 而且,他从缝隙里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巷子里曾经有人打斗过了,满地狼藉,地上全都是摔碎的酒瓶子碎片,墙壁上还有血迹。 满地的狼藉很明显就是为了遮盖这些血迹。 而且,谁丢钱袋子是丢在木板子下面压的那么厉害的?? 那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人发现特地藏起来啊。 钱袋子上面肯定是没有血的,不然纪柱子也不会毫不在意的拿在手上。 既然没有血迹,那为什么要藏起来? 那肯定不是藏起来的那个人的,不然干嘛要自己藏起自己的钱袋子。 那就是血迹的主人了? 刚才纪长泽看过去,这个钱袋子上面绣花了。 虽然绣庄也有卖绣花的钱袋子,但如果是满大街都是的话,那个人就不会藏起来了。 所以,这个钱袋子一定很特殊。 他不光藏起了袋子,钱也留下了,一说明他不缺钱,二说明他认识钱袋子的主人,知道这个钱袋只有对方有。 而且纪长泽猜这个人也是在慌乱的情况下才顺手藏在板子底下的,不然如果思维清晰,直接拿着火烧掉不就行了? 一个不缺钱的人在一个有着血迹和打斗痕迹的巷子里会因为什么情况慌慌张张? 小孩很快模拟出来。 那个人杀了人,死者还是他认识的人,他是意外把人杀死的,慌乱之下带走了尸体,把钱袋子留下藏在这里,是为了让发现尸体的人以为这个人是被抢劫而死。 自己不带走钱袋子,一是太慌乱了想不到好的处理方式,二也可能是这么多的钱带在身上很容易惹人注意,他可能没有自己的钱袋子,但用对方的,那简直就是明晃晃自爆。 所以,他选择把钱袋子藏在这里。 这哪里是有人丢了钱袋子,分明就是一个杀人藏证据的现场。 凶手是一个不怎么缺钱,穿的可能比较好(不然就不会不带钱袋子),会喝酒,晚上能出现在街头(白天这里的人还算得上是很多的,就算是没人在巷子里,外面也有做生意的坐在那,什么情况一眼就看的清楚)。 认识死者,着急了就不是那么有脑子的人。 这边晚上会有宵禁,普通老百姓是不允许晚上在城里面瞎晃的,而对方当时应该是喝了酒,能晚上跑出来的,肯定是大兵或者是政府里的人了,而跑出来还能喝酒,地位应该不低,怎么也是个小军官。 奶奶好像是说过,这边驻扎了一个某国军营,里面的一些大兵一般都关在军营里,偶尔出来的都是军官,那些军官会去参加舞会之类的,对着人很和善很有礼貌。 她说完了,还补充一句“再有礼貌有屁用,之前轰炸都城,杀了我们那么多人,现在脸一抹,想装好人?啊呸!他们说的什么礼貌啊,什么对百姓特别特别好啊,老娘一个字都不信”。 所以,把钱袋子藏起来的人,是一个某国军官? 那他杀的应该也是某国人了,这个国家的人虽然外表一派和善,但薛五爷给纪长泽讲过当初某过人坑杀上万普通老百姓的事,他对这个国家一直很警惕。 如果这个人杀的是华国人,他根本不用这么躲躲藏藏,虽然这样说有点扎心,但也的确是如此,华国人地位低,对这些外国人来说,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好遮掩的,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混过去。 只有地位和他们差不多的人,才会得到这样郑重的杀人抛尸掩盖证据的待遇。 纪长泽又盘了一遍,确定逻辑通顺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所以,纪柱子得罪了一个某国军官。 他这么大声的宣扬着他在这个巷子里面捡到了一个钱袋子,是生怕藏钱袋子的人不盯上他吗? 但人已经在外面喊了,他现在去阻止,适得其反不说,纪柱子也未必会听。 那家伙蠢笨不说,还总是自觉脑子很聪明,肯定不会听他的话。 当初二伯和二婶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生出了纪柱子这样的人出来做他堂兄。 纪长泽很发愁。 倒不是发愁纪柱子死不死,而是担心起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家里人。 不过纪柱子虽然蠢的自己把事情爆了出去,也算得上是歪打正着,那人就算是想要干掉纪柱子,也不会用简单粗暴的方式。 纪柱子不会被直接弄死。 应该会被迂回一点的弄死。 至少是死成其他人都不会觉得他是被弄死那样。 现在捡到钱袋子被纪柱子传的到处都是,如果纪家人突然全家出事,老百姓也不傻,肯定发现的了。 确定家里人大概率不会被连累了,纪长泽这才放下心。 不行。 他得赶紧研究武器,早点把自己的班底培养起来。 现在这种随便一个小虾米就能捏死他们的情况,他再也不想看见了。 纪长泽瞪了一眼干啥啥不行扯后腿惹祸第一名的纪柱子,气哼哼的转身离开。 倒霉催的。 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堂哥。 还有,刚刚所有逻辑他都盘了一遍,每一个点都能对上,但纪柱子为什么知道巷子里有钱这件事纪长泽却怎么都想不通。 他要是看见凶手藏钱了,不该这么大摇大摆的张扬出去才对啊。 他要是没看见,可刚才纪长泽瞧见的,纪柱子摆明了就是知道里面有钱正在找啊。 无论哪一种情况,哪一个逻辑,纪长泽都算不清楚这一点。 如果是他杀的人,那也不太可能。 纪柱子要是杀了人,要么背后有底气耀武扬威,要么害怕人发现躲得远远的,绝对不可能这么正大光明的回来。 纪长泽直觉纪柱子有事。 他在心底留了个底,耳边还能听见纪柱子那恨不得宣告天下的声音,再想到这家伙特么的靠智商惹了个军官的注意…… 不行,越想越气,不坑纪柱子一把,他咽不下这口气。 纪长泽回家的时候,正好看见王老太在厨房里烧火,看样子是打算做晚饭。 他停下脚步,快速调整了脸上的神情,满脸兴奋的哒哒哒朝着厨房跑去。 “奶奶奶奶!!!” “诶唷,这是从城里回来啦?去城里玩这么高兴啊?那下次奶奶再带着你去。” 王老太接住扑到自己怀里的小孙孙,满脸疼爱的温柔跟他说着话。 “奶奶!给你!” 纪长泽献宝一样的把三枚银元递给王老太。 王老太刚开始还没看清楚这是什么,等到看清了这是银元后,顿时一惊,连忙拿过来仔仔细细的看。 的确是银元没错。 这、这么贵重的大洋,长泽怎么会有的? “哪来的?!” “我捡的。” 纪长泽说着早就准备好的话:“城边不是有条河吗?我想去那洗洗手,就发现泥沙里面这个,我挖了半天,挖出来三个,奶奶,这个是大洋对吧,都给奶奶。” “诶唷,诶唷,诶唷我的乖乖。” 王老太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小心翼翼的捧着三枚银元,手都在哆嗦。 这三枚银元也许对于城里人来说只是一个月的工资或者两个月的,但对于他们这种辛苦过活的农家人来说,省着点用,都足够一家人一年的花销了。 王老太这几天本来正发愁地里的粮食势头看着不太好,以后家里都要饥一顿饱一顿了,如今多了这三枚银元,可算的上是救命钱了。 而且,让她最欣慰的是,长泽明明知道这是大洋,是钱,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把这银元交给她了。 要知道,小孩子也不是不贪钱的,就像是那个纪柱子,十几岁的人了,还偷他娘的钱,今儿正好被他娘发现,现在就正盘算着等到他回来揍人呢。 再看看长泽,这可是大洋啊,足足三枚,居然就这么给她了。 纪长泽还在一脸邀功:“奶,我看你这几天总是唉声叹气的,还说粮食不够吃,你不要不高兴了,大洋可值钱了,你拿去买粮食,长泽要奶奶每天都吃的饱饱的,高高兴兴的。” 本来就很欣慰的王老太听了这话,心差点都没给软化了。 “奶的长泽,真乖,奶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 搂着小孙子乖乖乖乖的喊了半天,她珍惜的收好这三枚银元,对纪长泽说:“今儿咱们长泽立功了,想吃什么?奶给你做。” “鸡蛋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咱们不煮着吃,奶多放点油,给你做个炒鸡蛋。” 长的精雕细琢菩萨身边童子一般的小孩摇头。 “我不吃,我想给奶吃,奶奶你这几天都吃的特别少,长泽知道你是想省口粮,奶奶最辛苦了,这个鸡蛋应该给奶奶吃。” 诶唷。 这孩子怎么能这么乖。 王老太眼眶都感动的红了,抱着小孙孙不撒手。 纪柱子还总说她偏心长泽,这臭小子也不看看,他成天就知道跟自己要这要那,从来没心疼过她半点。 长泽呢,从小就知道帮着她做事,她每次一有个腰酸背痛,都很担心的用小拳头给她捶背捏肩,她为了节省粮食少吃了一点,长泽都能发现,想方设法的从山上采草药抓猎物来补贴家用。 纪柱子呢? 偷懒,偷钱,脾气大,成天一副全家人欠了他的样子。 她不疼长泽疼谁。 “乖乖,奶奶不吃,鸡蛋可是好东西,你吃,吃了长个子,奶奶这么大了,吃了不长个。” “不,我要奶奶吃。” 纪长泽指指王老太放银元的地方:“这个大洋不是值很多钱吗?都这么多钱了,咱们就下两个鸡蛋吧,我一个,奶奶一个,鸡蛋好吃,长泽想要奶奶吃。” “诶,好,你一个,我一个,奶的乖孙孙哦,奶最疼你了。” “长泽也最喜欢奶奶了,等到我长大了,我要强国,强大咱们华国,变成大将军,奶奶你就是大将军的奶奶,每天坐着享清福。” “诶唷,咱们长泽还知道强国,真是好孩子。” 祖孙俩正亲热着呢,纪柱子回来了。 正好听到这番对话的他不屑冷笑一声。 还强国呢。 过去几年,就要被轰炸机轰炸了,强什么国。 纪长泽平时看上去精明,现在看来也一般般,局势都看不清楚。 他都想好了,等到他巴上那位军官,他就跟着某国做事,挣大钱,玩漂亮的女人,争取地位再混的高一些,到时候可比当有钱人家的下人好多了。 感受到有人正在用着阴冷的视线看着自己,纪长泽不用抬头就知道是纪柱子。 他懒得搭理对方,起身说:“那奶奶,我去玩了。” 王老太笑的和蔼极了:“去吧去吧,乖。” 纪长泽从纪柱子身边跑过,视线在他拎着的钱袋子上面转了一圈。 啧。 要是有办法让纪柱子主动和纪家脱离关系就好了。 不过这太难了,正常人都不会脱离的,十几岁的半大小伙,吃的多睡得多,干活也不行,除了自家人,谁愿意养着他。 而且现在到处都乱,他要是离开纪家,可能出个门就能被人抢了,纪柱子虽然蠢,但纪长泽不认为他蠢到那种地步。 结果他出去给下属们布置了任务再回来的时候,就见家里闹开了。 纪柱子脸红脖子粗的站在院子中间,一副恨不得鼻孔朝天的样子:“分家就分家!爷奶你们要把我们家分出去,我们也不多要,一千铜钱,给一千我们就分家出去自己过,以后不要你们一分钱!” 纪二和他媳妇都是懵着的,想要劝说却被纪柱子一把推回去:“我是长子,家里我做主!凭什么我捡的钱要我上交,这个家必须分!你们不愿意,我就自己分出去!我自己过!” 他是知道家里有多少钱的,一千铜钱算的上是分走家里一大半的家产了,当然了,鸡鸭这些就没要了。 但纪柱子不在乎这些。 他捡到了军官的钱,他会代替那个卖馒头的前途无量。 既然这样,这些鸡鸭什么的他不要也没关系,重点是赶紧脱离这个家,他可不想到时候跟这群穷破户分享自己的富贵。 王老太脸色铁青。 “好,分,老二,你说吧,你跟你儿子,还是留在家里。” 纪二左右看看:“我,我留在家吧。” 纪柱子冷笑一声:“好,爹,这可是你说的,那以后我富贵了,可不会孝顺你。” 家还是分了。 签完了字,王老太拿出三枚银元,放在桌子上:“你不是问为什么要你上交吗?因为长泽今天也捡钱了,他捡了三个大洋,全都交给了我,现在你明白了吧,滚出去!” 纪柱子:“……” 三个大洋??? 他要早知道,他就要大洋了,要什么铜钱。 可现在字也签了,再想想自己前程远大的未来,他还是强忍着吐血,冷笑:“你们都会后悔的!” 见证了这一幕的纪长泽简直目瞪口呆。 他收回之前的话。 纪柱子他,还真是有那么蠢。 第239章 架空的类似民国(5) 纪长泽简直不敢相信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 他这边正想不出怎么让纪柱子离开纪家的好办法呢, 那边纪柱子自己就要求分家了。 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砸晕了头,纪长泽坐在自己的专属小板凳上,问他奶;“奶奶, 二哥真的以后就不和咱们一块住了吗?” 纪家刚刚经历了分家, 气氛很是低迷, 但王老太显然没受影响, 依旧是好端端的烧火做饭, 看样子好像大孙子决定离开家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心理阴影。 听了小孙子的话, 她语气还是不咸不淡的:“对,他说要进城住,让他去吧。” 纪长泽很奇怪他奶奶的态度这么冷淡。 要知道虽然王老太很看不上纪柱子那一身的毛病, 但到底是长孙,她还是很疼纪柱子的,怎么可能半点反应都没有? “奶, 你不担心二哥吗?” “担心什么, 那么大的人了, 既然他翅膀硬了要自己飞,那就让他飞去,反正他这么大的人也丢不了,等到钱花完了,有他小子来求老娘的。” 哦豁。 纪长泽恍然大悟。 怨不得奶奶压根不着急呢,她是算准了纪柱子这干啥啥不行的废柴出去了绝对快活不了几天。 就按照纪柱子这个尿性, 别看他现在好像牛皮哄哄嚣张跋扈的不得了, 只看二伯都不乐意跟他一块分家出去就知道,全家人都明白,他这个样,出去也就是个坐吃山空的。 钱花完了肯定灰头土脸回来。 到时候王老太可就没有现在的好性子了, 她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受过谁的气,老了老了还要被大孙子指着鼻子说分家,那不能够。 纪长泽依旧很高兴,做人嘛,知足常乐。 讨厌鬼能远离他一天是一天。 当然了,该上的眼药还是要上的。 “奶奶别难过,二哥不懂事,长泽懂事,以后长泽捡钱了就再分给二哥一些,二哥肯定就不会想离开家了。” 王老太抱着小孙孙,眼神温柔,语气也很慈祥,说出来的话却仿佛带上了阴风阵阵。 “小乖乖,你捡到钱交给家里已经够乖了,你二哥你你放心,到时候奶奶把他腿打断,他自然就乖了。” 纪柱子就这么离开了家。 他走的时候,也就他亲娘掉了几滴眼泪。 他爹本来就是个只顾着自己的性子,见儿子要一个人出去吃苦受罪,也就念叨了几句这孩子是个傻的,其他的,家里大伯死的早,大房这边也就一个早早嫁出去的姑娘,大伯娘改嫁了,纪长泽他爹娘也不太喜欢这个侄子。 除了因为纪柱子摆明了瞧不起他们之外,还因为纪柱子总在“欺负”他们儿子。 这是夫妻俩唯一的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俩人疼的跟什么似的,哪怕再怎么疼侄子,见他欺负自家孩子,心底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好感。 纪老头就更别说了,这位大家长一向沉默寡言,只叮嘱了纪柱子几句一个人在外面过不下来了就回家来。 纪柱子把这句话当成了嘲讽。 他冷笑一声,觉得家里这些人全都有眼无珠。 但这样也正好,他早就不想要这些拖累了。 而且他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家也有他的考量。 上辈子的这段时间,再过一段日子,四处就要乱起来了,到处都乱糟糟的,他们村因为偏僻,人也少,被抢了好几波。 纪柱子清楚的记得,上辈子家里本来就吃不饱了,一打仗,洋人的兵又来抢粮食抢姑娘,村里倒是不敢反抗,除了好几个漂亮的大姑娘被抢走了,粮食也被抢了个干净,性命倒是还在。 上辈子活的那叫一个艰辛啊。 全家都饿肚子,虽然每次口粮都紧着纪柱子,但他还是饿的不行。 后来奶说去大姐夫家借粮食,到了他们家才发现,大姐夫和大姐夫被打死了,只剩下四岁的侄儿活着。 打听了才知道,是有个洋人看上了大姐,想要强行把人抢走,大姐夫试图把大姐救出来,被一枪打死。 大姐挣扎的时候投了井,唯有四岁的小侄儿,因为被藏在了水缸里逃过一劫。 洋人走了之后,躲起来的邻居才敢出来,四处翻找没找到小侄儿的尸体,这才把人找了出来。 于是,奶不光没借到粮食,还多带了一张嘴回来。 这件事一直让纪柱子非常不爽,还好那个小鬼没过两天就得病死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爷爷死了。 全家好不容易熬了下来,纪柱子后来才知道,听说那群洋人杀人都是随便杀的。 像是他们村子里,运气好没被杀。 有的村子直接就被杀了个干净,别说保住粮食了,命都没保住。 纪柱子后来才知道这可能和当时洋人的兵不一样有关,有的兵凶狠一些,只把杀人当做玩闹,有的是正常的,抢了东西就走。 他重生回来之后就没打算像是上辈子一样在家里熬着。 这辈子改变的事太多了。 看纪长泽,他上辈子不就生下来就是个死胎吗? 这辈子还不是活蹦乱跳的膈应他。 万一这辈子来他们村里的兵喜欢杀人呢,他重新活一辈子可不是为了比上辈子更加早死的。 纪柱子早就想好了离开家,反正上辈子城里虽然过得艰难了点但一直没被攻破,命肯定是还在的。 再说了,现在捡了钱袋子的人可是他了。 那位某国军官要感激的人也应该是他。 到时候他跟着某国军官做事,都是自己人了,自然就不怕他们杀人了。 纪柱子盘算的很好,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家。 至于身后养了他十几年的家人,他是全然没想过的。 什么想办法让他们也离开村子里,什么稍微给他们一点告诫,纪柱子统统没想到。 他就这么走了,带着先知者的骄傲和对未来的憧憬,像是丢下什么垃圾一样丢下了自己的父母爷奶,一个人去了城里。 快转弯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 见纪长泽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正看着他。 纪柱子冷笑。 这一天开始,我们就是不同世界了。 哦,不,说不定这辈子来村里的兵是要杀人的,纪长泽再怎么能装可怜,照样还是要死在那些兵手底下的。 这样想想,他十分大度的原谅了这个堂弟以前的种种冒犯举动。 纪长泽神情微妙的瞧着纪柱子脸上那得意的表情。 现在被扫地出门的不是纪柱子吗? 他得意个毛线啊。 纪柱子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算了,不搭理他。 纪长泽忙着呢。 自从上次“捡”了那只木仓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在研究这只木仓的构造,还有那张武器图纸。 纪长泽已经把那只木仓拆了好几遍又装了好几遍了,他现在可以十分自信的说如果给他足够的工具,他绝对能自己打造出一把木仓。 但问题是,没有工具。 现在正是打仗的时候,四处都在混战,大郑朝的时候民间也许还能找到一两个工坊,现在但凡是一个好用点的工坊都被军阀给圈了起来。 就他们城的那个,薛五爷倒是知道位置,之前还跟纪长泽说过,但问题是,那可是大帅的地盘,目前的纪长泽还是不敢碰的。 空有技术,就是没工具。 纪长泽一咬牙,宣布:“我们自己找原料!” 吭哧吭哧挖着地下室的小下属们都茫然的抬头看向突然说话的老大;“什么原料?老大你在说什么?” 纪长泽看着自己这小猫两三只的下属,还有他们那标准的五短身材,沉默了。 “没什么,你们继续挖,晚上咱们吃兔子肉,好好犒劳一下你们。” 他利落的爬上树,又开始发愁了。 就算是他真的找到了铁矿,那也要有人挖啊,总不能真的靠这批最高年纪都没十岁的小孩去挖吧。 但是他上哪里去找人。 人啊,缺人啊。 没铁,也没别的,纪长泽只能把视线放到一颗颗树木上面。 这边靠着山,山嘛,别的不多,树多。 既然做不了铁制的武器,那就用木头做吧。 之前的朝代不也没有热武器吗?不照样打仗打的飞起。 连铁锹都拿不动的王七一负责给大家送水,就是拿着竹筒去山泉水那里接水回来,然后再递给正在干活的大家,来来回回跑的非常勤快。 纪长泽看他跟个忙碌的马蜂一样一会跑过来再一会跑过去的,往他身上扔了个小石子。 王七一茫然地抬头;“老大?” “你是不是傻的,跑来跑去的不累啊?你就不能直接接一盆水拿过来,谁喝水你再用竹筒去里面拿水。” 王七一恍然大悟:“是哦,还可以这么办,老大就是老大,好聪明。” 纪长泽很嫌弃的看了一眼下属,长长叹气。 “你说说你们,一个个傻兮兮的,我怎么放心把事情交给你们,现在我想找个根据点,都没人帮我出出主意。” 王七一被说傻了也不生气,憨憨笑笑:“老大,什么是根据点啊?” “就是我们的大本营。” “那在村里就好了嘛,我看我们村里挺不错的,老大你之前不是说以后找大本营要找个易守难、难什么来着的地方,我们村是个上坡,过来的路不好走,后面靠着山也没路,我看我们村就挺不错的。” “对哦,你说的很有道理。” 怎么以前没想过就在本村呢? 易守难攻不说,还都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地盘,连摸索新地盘都不用了,后面的山里面,大人们除了捡柴火基本不上去,但他们这群小孩可是早就把后面给摸清楚了,里面是个什么样子一清二楚。 还有比村子更合适建立大本营的地方吗?! 纪长泽瞬间精神,脑海里冒出来了一系列的计划,但视线一落到自己那几个虾兵蟹将身上,瞬间又:“……” 这么点人,够干啥啊。 看来又是时候继续招兵买马了。 村里的大人们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基本一整天都在做事,单纯为了生存而活。 但他们也很知足,唯一的乐趣就是做事的时候聊聊天什么的。 今天的聊天内容就是村里的那群小屁孩们。 “听说了吗?纪家的小孙子,叫长泽的那个,正在四处招小孩加入他的什么什么队伍呢,还说到时候大家有肉一起吃有汤一起喝。” 说这话的人是笑着说的,显然只把这件事当做了一个用来玩笑的谈资。 “还用听说吗?我家那臭小子就去了,诶唷,被选上了可高兴了,说以前他就想进,长泽不乐意,说嫌弃他太瘦了,他还说以后要多吃多跑动,让自己快点长胖,好在队伍里能成为被看重的那个。” “哈哈哈哈现在的小孩,还玩出花头来了。” “可不是,我问他,说你们队伍每天都要干什么,这家伙嘴巴闭的可严实了,说队伍的第一条规定就是不能告诉除了队伍之外的人他们的行动计划,听听,还行动计划。” 这个汉子说完了,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 对于成天苦哈哈干活的他们来说,聊一聊家里小孩,能让他们轻松不少。 “哈哈哈哈哈,反正家里让他们干的活好好干完就行,我看纪家的这孩子挺聪明的,这么大点的年纪,十几岁的孩子都愿意认他做老大。” “是个懂事的,早就听王老太说过好多回了,说是一直在帮家里做事,还这么小呢,他家的柱子就不行。” “诶,对了,他家柱子去城里了啊,听说租了个房子,每天满街转悠,跟人家说他捡了钱的事,纪家怎么愿意让他一个人去城里?” “你问我我还真知道一点,我跟你说,这个纪柱子啊……” 大人们的态度就和这几个汉子一样了。 拿出来说着玩玩,但没一个人真的把“队伍”当真。 一个七岁小孩组建的队伍,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一看就是小孩子们想的玩闹法子。 让他们玩吧,等到十四五岁的时候,可就没时间这么玩了。 至于小孩子们突然一下子都消失不见,再一下子都突然出现,也没引起大人的主意。 小孩本来就能到处乱窜,更别提他们现在还喜欢一起乱窜,说不定是跑到哪个废弃的屋子里面玩去了。 在大人们不当一回事的时候,纪长泽正带着这群小孩从地道里来到山洞。 “今天要教你们写字,谁也不准偷懒,谁要是偷懒,就是叛徒!” 叛徒啊! 小孩子们都很认真的点头。 对他们来说,叛徒可是很严重很严重的罪名了,在这里认字不光有好吃的,活干的也比以前少了,他们才不愿意当叛徒呢。 一群小孩认认真真在地上写着一二三的时候,纪长泽拿着纸笔,开始给他想象中的木制武器画图。 买纸笔的钱自然不是用银元了,而是用的队伍基金,纪长泽还特地记账,提醒自己把这笔钱还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有天赋。 虽然是第一次画图,但下笔就是很顺利里,脑子里面也十分快速的冒出来了他想制作武器的模型。 他们这边是在上坡,如果真的有敌人攻上来的话,石头那样的工具可以丢下去。 那么,他可以制作一个投石器。 首先是大致外表,投石器需要有个放湿透的位置,然后还需要一个支点,这个支点可以把很重的石头都给弄起来,那么就要买一些零件了,当然了自己制作也不是不行,就是费工夫了一些。 纪长泽自然不可能有耐心教导这些天资不一样的小孩们认字了,他选择拎出来几个聪明的,先把他们教会了,再吩咐他们去教导其他人。 他自己一下午就画了八张图出来。 全部都是按照之前“捡”到的那张武器图的步骤来画的。 全体解散之后,纪长泽就宝贝一般的带着自己的图纸找去了薛五爷那。 “你画的?” 薛五爷颇为震惊的拿着图纸仔仔细细看,越看,眼底的惊异就越重。 “这都是你想出来的还是你从书中看的?” “当然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了,书店里怎么可能会卖教做武器的书。” 薛五爷更加震惊了。 他问面前的小孩:“这么说,这些武器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你怎么、怎么有这么大本事,这些可是有人看书都画不出来的。” 纪长泽很骄傲的拍拍小胸脯;“五爷你想,书都是人写的,那些各种武器一开始不也没有吗?还不都是人一点点研究制作出来的,既然大家同样是人,未必他们做的出来我却做不出来,何况五爷你不是说我是个天才吗?我既是个天才,自然要比寻常人强一些。” 这哪怕是其他天才,也做不到如今这般吧。 薛五爷是真的被这个学生给惊到了。 他问纪长泽:“你画这些要做什么?” “强国需要武器,我自然是要做出来当武器的。” 说起正事,纪长泽也正经起来了:“五爷,我上次去城里,瞧见城中的巡逻兵多了好一些,恐怕是又要打仗了,我想着,咱们还是早做防范,早早地做出一些防身武器,等到真的打起来了,我们村子也有自保之力。” 薛五爷:“……你竟已想到这了?” 他想着,也许天才这个称赞还是不够用在长泽身上。 这孩子,实在是太让人惊奇了。 “图画的是不错,我之前曾在一本古书上见过许多武器,与你这些一般无二,但,这些你要找谁做?这种事可是不好找外人的。” “我还能找谁,自然是带着我那群下属们自己摸索着做了。” 纪长泽耸耸肩,脸上的神情倒是很平静。 “自己做?你们会吗?” “嗨,不会就好好钻研呗,谁生下来还能什么都会了不成,反正山里别的不多,木头多的是,足够我们实验的。” 薛五爷此刻是真的佩服起纪长泽来了。 他是聪明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同时,他最让人敬佩的点不是他的聪明,而是他那种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能快速想出解决问题,也愿意吃苦去实行的性子。 这样的稳重,可是需要大人都做不到的。 “五爷,我是这么想的,你看我们村里的地形也挺不错的,易守难攻,而且还非常好挖地道,不如四处都挖上地道,我们挖它一个十条八条的,各个地道有的走得通有的走不通,然后再在底下建立地下室,那些好拿的武器就放在地下室,不好拿的就藏在山上。” “还有啊,你看这个地形图,是我画出来的,你看看对不对,要是不对的话还要劳烦你帮我改改,你看,咱们村子是在这个位置,要进村要从这个位置走,若是有敌人上来了,我们就用这个投石器,这样……” 纪长泽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的各种计划,倒不是他话痨,实在是他身边的人除了薛五爷没人听得懂这些。 薛五爷是听懂了。 他看着浑身都好像在发光的小孩,突然觉得自己很无用。 一个七岁孩子都知道要强国之后做这么多的事,他这么大了,却做着告诉自己爱国,手里头却什么都没做的事。 只以为自己是个文人,便打消了上战场的心,躲在这个小山村里面度日。 他还不如一个孩子。 “你看这里五爷,我觉得在这里可以挖个陷阱,我最喜欢挖陷阱了,我想了好多往陷阱里面的放的东西,我们可以往里面放那种木头尖,或者放蝎子草……” “我来做吧。” 正在嘚啵嘚啵说着的纪长泽突然被打断,懵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什么?” “那个武器,就让我来做吧。” 薛五爷笑着挽起袖子,给纪长泽看他手心里的茧:“我一直喜欢做一些木工活,不过大多是做个小玩意什么的,但也比你们有经验,做武器这个事,就让我来吧,我一点点摸索,总能做出来的。” 纪长泽惊喜的看着他:“五爷,你要加入我们了吗?” “嗯,是啊,给你这个小滑头当下属。” 薛五爷温和笑着伸手揉了揉纪长泽的头:“强国还是我教你的,总不能你在那里各种忙碌,我却在旁边瞧着。” “我们一起干,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一年,两年,十年,哪怕是一辈子都是白干,我们的子孙,子子孙孙也会继承我们的意志,只要华国人还剩下一个,我们华国就还活着。” 纪长泽给薛五爷抓错:“五爷,我们这么努力,怎么会到子孙那一代还没能强国呢。” “而且我也不会有子孙的,我才不要娶媳妇生孩子,我二伯喝醉了总嚷嚷着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就被绑住了,说他年轻的时候没娶媳妇的时候多么多么潇洒呢。” 薛五爷笑了。 “你现在这么说,等到长大了就不是这样了。” 纪长泽撇撇嘴。 才不会,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的思维了。 薛五爷就这么加入到了纪长泽的护国小分队里。 他是个成年人的好处就是,他完全不用像是纪长泽他们那样躲躲藏藏,想买什么工具直接就去买了,对于纪长泽给他的几个银元,表示这是研究武器资金,薛五爷也没问过这几个银元是哪里来的。 他只顺着暗道,在纪长泽的引路下来到了那个很大的山洞,伴随着鸡和兔子,敲敲打打,努力研究,原料什么的倒不用他去弄,这群小大人一般的小孩自己就砍树运到了山洞里。 薛五爷之前就知道纪长泽集结了村里一批孩子,但他只以为学生只带着他们四处抓鱼抓野鸡兔子之类的,倒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弄出来了这么大的摊子。 哪怕是成年人,恐怕都没办法做的如现在这般面面俱到。 好像什么地方纪长泽都想到了,他来之前还想着要帮纪长泽他们这个“根据地”再完善完善,哪想到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完美的根本不需要完善。 而打造下此处的纪长泽,却还觉得这里不够完美。 村里有孩子的大人们发现,自家孩子忙碌起来了。 每天早上天刚亮吃了饭就跑出去,中午也不在家里吃,晚上的时候回来的更是晚,问起来就说是在外面吃了。 这群小孩哪来的粮食? 大人们疑问,但等到发现这群孩子居然凑齐成了一个小队,每天带着木头做的长木仓轮流巡逻,还一起下陷阱抓猎物,卖了钱就拿去买粮食后,他们还真挺惊喜的。 毕竟大家都穷,能剩一口粮食当然最好了,小孩们能自给自足不说,偶尔还能往家里带一些汤汤水水。 一些人自然也起了占便宜的心,想让家里的孩子带着弟弟妹妹去蹭吃蹭喝,却被严词拒绝,说要是这么干他们就不被允许在队伍里面了。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想要占便宜是真的,没那么厚脸皮也是真的,被拒绝后,大人们也就不再提了。 对于家里小孩越来越忙,成天不着家,确定他们都是在一起,十分安全还饿不着后,大人们也就不管了。 反正只要家里的事不耽误就行。 村里几乎九成的小孩,只要是能干活的,全都成了纪长泽的下属。 薛五爷一开始还怕这么多孩子心思也多最后他们正在做的事传出去,但他发现他还是太小看纪长泽了。 队伍里的日常是这样的: 早上,大家一起认字,认字完了后再一起加餐美滋滋的吃一顿,吃饭的时候,纪长泽抓紧时间给他们洗脑。 什么只要我们继续像是这样努力,以后也一定能天天吃上肉。 什么村里很多人都不能像是我们这样一天吃好几顿,而且还有肉。 什么你们好好听话,明儿咱们吃什么什么。 不得不说,虽然这一招略简单粗暴了一些,但的确管用。 对于以前肚子都填不饱的小孩们来说,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好日子,他们比谁都珍惜,再加上纪长泽这个洗脑小天才在,很顺利的,这群小孩嘴巴都很严实,哪怕家里父母问,也没透露出一句。 当然了,这也有当初选人的时候纪长泽把那些不靠谱大嘴巴的小孩剔除的原因。 人多了,抓的猎物也就多了,再加上现在也有了本金(那些银元),纪长泽带着王七一往城里去了一趟,买了一堆的粮食回来好生生放在了地下室。 对这些以前肚子都填不饱的小孩来说,这些粮食足够吃上很久了。 薛五爷却还是不明白。 坐吃山空可不像是纪长泽能干出来的事。 他憋了好几天才没忍住去问了纪长泽。 纪长泽笑了。 “当然不可能坐吃山空了,但是要赚钱也要有资本呀,我们现在还什么都不会呢,怎么挣钱?” 什么都不会,什么意思 薛五爷很快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纪长泽在把他的那些小下属们都教的差不多后,在一个晴朗的天气里,领着他们出门了。 没带薛五爷。 身体孱弱,每天除了做武器只能坐在躺椅上晒太阳的五爷被纪长泽归类到了文职人员,和王七一一起被留了下来。 薛五爷就晒着太阳眯了一会,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就剩下一个王七一。 小家伙完全没有被留下来的难过,憨憨的对着薛五爷笑:“五爷,我又新学了一个表演腿瘸的,你帮我看看呗。” 薛五爷:“……” 长泽还真是一天比一天能上天。 他本来以为纪长泽这是又看上哪里打算做陷阱了,结果直到天黑的时候,一群小孩才回来。 小孩们情绪两极分化。 一部分兴奋的不得了,尾巴都恨不得翘上天。 一部分则是面色发白满脸虚软,有气无力的好像被惊吓到一般。 薛五爷:“?” 干嘛去了这是? 纪长泽见他站在那瞧着这边,努力抑制住兴奋,克制住想要骄傲抬下巴的冲动,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大人跟前。 “五爷,我带着他们把帽儿山的土匪给灭了。” 猫儿山的土匪…… 给灭了…… 还是……带着他们…… 薛五爷:“……” “那群土匪每个月的这一天都会凑在一起喝酒,我知道我们现在还不合适露脸,所以发现他们在哪里买酒之后让王七一打扮成乞丐去那家酒馆门口乞讨,然后摸到了酒缸放在哪里,往里面下了药,别说,那药还真的挺贵的。” 薛五爷:“……” “那些土匪一倒下,我们也没立刻上,就截杀在他们下山的那条路上,有没倒下的土匪想要下山找救兵,全都被我们咔嚓了,你看这几个吓得,我都跟他们说好几遍了,这些土匪无恶不作,不知道杀了多少行商了,之前还抢了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村好几个大姑娘,他还是怕。” 薛五爷:“……”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舌头,勉强开口:“怕……好像才是正常的吧……” “五爷你也怕鬼吗?别怕,咱们只要干的是好事,诸邪不侵!” 薛五爷:“……” 谁怕鬼了。 他说的是杀人啊。 你才七岁啊。 七岁就带着一堆小豆丁杀了一群穷凶极恶的土匪。 不怕才不正常吧? 纪长泽还真不怕。 那些土匪杀死行商抢劫财物的时候都不怕,他为什么要怕,杀了好人才该怕才对。 他还非常头痛的去给自己的小下属们做心理建设去了。 薛五爷眼睁睁看着小孩跟催眠一样的,对着那些害怕的下属说:“你们要是害怕的话,就想想被那些土匪杀的人,咱们这要是太平盛世,我也就不说你们什么了,但现在到处都乱糟糟的,这个你们也知道对吧。 很可能我们现在正好好的说着话,一会就蹦出来几个洋鬼子要屠村,到那时候,你再害怕有用吗?来,告诉我,有用吗?” 小下属们白着脸摇头:“没用。” “对了,没用,对上那些人,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活,如果真的因为害怕不敢去弄死他们,那死的就是你,你爹娘,你爷奶!” “……老大,我奶奶去年就死了……” “那你想你奶奶被人从坟地里挖出来鞭尸吗?” “不想……” “那不就得了,你想想,你这不是杀人,你这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爹娘,保护你爷爷,你做的是好事啊,对不对,那些被土匪杀死的行商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感谢你为他们报仇了,有没有道理?” “好像是诶。” “是吧,你再这么想,土匪就在附近对吧?他以前抢过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村对吧?那他说不定就会来抢咱们村,你姐姐长得挺漂亮的,他们来了肯定抢,你想你姐姐被抢走吗?” 小下属设想了一下这个场景,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了:“不想!” “对呀,所以你现在杀了土匪,他们就不能抢你姐姐了,来,告诉我,咱们刚刚干什么去了?” 小下属一下子挺直脊梁,脸也不白了,腿也不软了,眼睛都有光了。 特别特别骄傲的大声说:“保护我姐姐去了!” “对!就是这样!咱们不是杀土匪,是去保护咱们家里人去了,好了,去做饭,今天好好吃一顿。” 小下属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 薛五爷:“……” 原来长泽想的那么深远吗?这么一想,好像那些土匪的确必须剿灭。 纪长泽一扭头看见他脸上那一言难尽的神情,好奇问:“五爷,怎么了?” “也不是……就是,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吗?” “当然不是了,我是见土匪有钱,黑吃黑去了。” 薛五爷:“……” “那你刚刚跟他说的那些??” “哦,那个啊,看他害怕,怕他过不起心底这个坎,我给他找个借口而已,不过也只能用在他们身上了,都是小孩好骗,像是五爷你们这些大人,我就不会用这招,你看五爷你不也没信吗?” 其实相信了的薛五爷:“……啊,是啊,你说的对。” 他心中已经彻底确信了。 妖孽啊。 这就是个妖孽。 第240章 架空的类似民国(6) 不管薛五爷如何三观震碎, 纪长泽这边还是十分心满意足的。 这一天只是把那群土匪们杀了一遍,谨慎如他,自然不可能刚刚杀完人就去搬东西。 土匪山上还有一些被抢夺回去玩弄的女人, 纪长泽没直接带人去救, 而是隐在暗处, 把看守这些女人的土匪们引出来宰杀之后, 往那里面扔了一些吃的喝的就撤退了。 带着一部分下属回来之后, 他回来就又做了个值班计划。 小下属们轮流在隔壁土匪山小心蹲守了三天左右, 确定的确再没有土匪出来,亦或者是没有山下的人上山之后,纪长泽才放心的带着人把土匪们抢夺的财物们搬回来。 如今是乱世, 别看这些土匪只是占据了一个山头,但他们在这里的年限长,再加上这边算得上是安宁, 许多行商都会路过, 土匪们杀人夺财做的很顺手, 这么长时间下来也很是积攒了一批钱财。 自然,如今都被纪长泽黑吃黑了。 他从土匪的宝库里面找出来迷烟,迷晕了那些被关着的女人们,等到确定她们都晕了过去后才带着人去给她们松绑,然后再抬着到了山下。 一人赛了一些钱,躲在暗处, 一直等到了天亮, 那些女人纷纷醒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逃出了土匪窝,先是又惊喜又后怕的哭了一场,拿着钱呆了好久, 才纷纷四散离开。 这些女人大多都是附近村落的姑娘,还有小部分是行商的女眷,如今突然获救,一部分想要回家,一部分则是自觉失了身子,拿着钱财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纪长泽分出几个小队,一路暗中护送着她们。 那些回到自己村子的姑娘们一路都很安全,跟着行商路过此地,丈夫家人被杀的女眷们则是神情恍惚,结伴一同离开。 好歹也是他们救下来的人,纪长泽不可能真的不管了,派人一路上跟着,暗中解决了好几个见对方孤身一人就想要上前占便宜的家伙,眼看这些姑娘都要走出他的地界(他认为的)了。 跟吧,太远了。 不跟吧,总觉得她们的状态看上去分分钟投河自尽。 听了小弟汇报,纪长泽看向了正在不停练习喜怒哀乐的王七一。 算了。 谁让他人好呢。 而且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他试一下自己这些小弟被训练的行不行,还有没有改进的空间。 *** 纪长泽的地盘边界是一条河,叫沭河。 这些姑娘们身上衣服还有些破烂,神情也十分憔悴,脚下的布鞋都磨破了,还在满脸恍惚的往前走着,走到沭河跟前时,突然听到前面有小孩子的哭声。 几个姑娘听到哭声,原本脸上有些恍惚的神情略有些动容,寻着哭声找到了河边,果然见到那正有个孩子,只是这个孩子不是在岸边的,而是下半身泡在水里面,上半身抱着木头桩子,看着仿佛马上就要被河流冲走的样子。 这孩子瘦瘦小小的,满脸害怕,正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见到几个姑娘走过来,他冲着她们露出求救的视线:“姐姐,姐姐救我。” 这几个结伴一起走的姑娘有五人,原本满脸麻木的她们见到这场景,连忙大步走了过来,试图蹲下身去救人。 然而木头离得太远,她们怎么够都够不着河里的孩子。 其中一个裙子破破烂烂的姑娘四下看了看,快步走到不远处,捡起来一根长棍子递给河里的孩子:“你快拉住这个棍子,我们拉你上来。” 小孩哭着啜泣,伸手拉住棍子,几人合力,一起把他拉了上来。 上了岸之后,小孩抹了把眼泪,哽咽着问她们:“姐姐,我迷路了,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几人一愣,脸上露出了难过神色来。 年纪最小的那个眼泪立刻就出来了,努力忍着不哭,说:“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小孩又问:“姐姐们也迷路了吗?你们知道自己家的地址吗?不然我们一起找到城里去,写信给你们家人,让他们来接你们吧。”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哭了三个姑娘。 年纪最大,但看着也只有十七八岁的姑娘红着眼圈,温柔弯下腰,对小孩说:“我们、我们没有家人了,你知道你家里住在哪里吗?是在附近吗?” “没有家人了?” 王七一倒是不意外这个回答,老大之前就说了,这几个姑娘不像是其他几个外地姑娘一样目标明确的找地方写信,明显就是没人可以收信。 再加上行商大多不会带女眷,带着女眷的更多是举家搬迁,若是遇见土匪,那简直一死死一窝,留下来的女眷自然也没了家。 只是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懵懵懂懂模样:“姐姐们若是没有家人,那你们住在哪里呢?” 这下,最后两个没哭的姑娘也忍不住了。 她们哪里还有地方可以住? 家人没了,家自然也就没了,虽说身上还带着那救他们出来的无名人士给的钱财,但弱女子孤身一人在这乱世,哪里还有活路呢。 几人结伴一起走,可走了几天,却谁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方才,甚至有两个姑娘看着河流想要跳下去。 在如今的时代,没了家人庇护,从前又都是被养在家中的年轻姑娘们,哪里能知道她们能做什么。 五人这几天本来就一直憋着,如今被王七一几句话引出了全部的害怕惶恐绝望等情绪,一下子哭成了一团。 还打算再问几句的王七一:“……” 他刚刚酝酿出第二波眼泪,正打算接着问呢,结果人家先哭了,那他现在是哭还是不哭啊? “那、那这个,额……” 完球,忘词了。 年纪最大的姑娘哭了一会缓过来了,摸了摸面前小孩的头,温柔说:“你别怕,我们会帮你找到家人的,只是这边荒郊野岭,一个人都没有,你是怎么迷路到这里来的?” 王七一:“……” 之前没想到这个问题啊。 他得怎么回? 王七一正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瞎编的时候,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冷不丁冒了出来:“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要随机应变,随机应变你懂不懂,随便说个瞎话不就行了,你怎么这么笨。” 一起哭泣的姑娘们都吓了一跳,带着满脸的眼泪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树上,正哧溜滑下来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孩。 他戴着一顶帽子,长的粉雕玉琢,身上穿的是寻常衣物,身上垮着个大大的包,因为两只手要腾出来抱住书,弹弓一头叼在嘴里,小眉头死死皱着。 下来之后,就气势汹汹的朝着这个掉进河里的小孩走来,手拿下嘴里的弹弓,脸上满是嫌弃神色:“告你多少遍了,你年纪看着小,随便编瞎话,她们肯定信,就是千万别犹豫,一犹豫就露馅。” 刚刚那个还因为掉在河里嚎啕大哭满脸惶恐的小孩眼泪一抹,利索从地上起来,冲着对方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 “对不起老大,我多练练,下次不会了。” 姑娘们:“……” 她们此刻也反应过来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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