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来的人沉默不说话。 纪长泽是看出来了,因此也更加敬佩这些作者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毕竟文章这个东西是直接发在报纸上给大众看的,要是被发现了,那绝对百分百是靶子。 他掏出自己的马甲备用录,在里面挑了一个马甲,打算以后要是发类似的文章就用这个马甲。 投稿的时候专门找那种背后有人的报社,只要让他给混进去,就算出了事也牵连不到报社,要是真出了事,马甲一丢,谁知道他是谁。 等到他赚够了钱,稳住了家里局势,到时候就能放心的大干一场了。 越想越美,纪长泽收起了自己的一百来个马甲,继续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他比较懒,打算一口气写完一个月的稿子,然后这一个月就干点别的。 刘庆如完全想不到自家师弟是个触手怪,就算此刻正兴奋地听着人说柔安日报要卖疯了,许多人都等不及报童自己跑来报社要买报纸,也半点都没想着催纪长泽的更。 底下有人说:“好多人都来我们报社了,问《修仙回忆录》能不能多放一些进去,就那么一点不够看,还说要是我们愿意多放,他们肯定每天都买我们柔安日报。” 刘庆如很稳得住:“他们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就算我们不多放,他们肯定也还是会买我们报纸的。” “但是我看他们催的很急,还说愿意加钱买,底下都被堵住了。” “催的急也不行,若是现在一口气将他们喂饱了,以后他们还买报纸吗?”刘庆如老神在在,接着说:“再说了,慎泽家中有事,哪里腾的出手写稿子,还是老样子,一点点的放。” “那要是这些人找上楼怎么办?他们听说慎泽是直接投稿到您这儿的,可一直闹着要找您。” 刘庆如悠哉悠哉的往后一躺,喝了口茶:“说我不在不就行了,若是他们还催,就说我去慎泽家催稿去了。” 这话一放出去,虽然大家伙都半信半疑,但好歹是比方才平静了一点。 说起来也是惭愧,他们怎么说也不是孩童了,如今居然为了一小说而这样闹,但这小说看起来也真是奇怪,不就是一小说吗?怎么看着看着,还让他们热血沸腾起来了。 有人出了报社碰见了熟人,熟人是个不看小说的,很为他们这样闹腾感到不解,如今瞧见有认识的人,不解中就又有了几分嘲笑。 “你们这是闹腾什么,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像是孩子一样,也不怕别人看见了笑。” 那人:“……” 他手拿报纸,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嘿嘿笑着凑过去将手里的报纸递过去给了熟人:“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看看?我看什么?” 熟人不以为意,但到底不好让拂了对方面子,还是接了过来,一边看嘴上一边说着:“我向来是不爱看这些东西,你给我看,我也看不出个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那人一边怂恿,一边心疼的看着熟人抓报纸的手,肉痛道;“你拿报纸的时候小心着点,我可还要拿回去好好收藏呢。” “不过一份报纸,瞧你这样子,弄坏了我赔你一份就是了。” 熟人嘲笑完他,低头继续看向报纸,看着看着,脸上那不以为意的态度便渐渐没了,逐渐沉入了进去。 看完之后,爽的他浑身都感觉精神的很,恨不得再看上一遍。 旁边等着的人见他站了半天也不吱声,问:“你还没看完?” “我再看一遍。” 这人立刻就不依了,抢过报纸护好:“你想看自己买去,我自己还没看好呢。” 那人一想也是,前面就是报社,想买份报纸还不简单? 他挤了进去,好不容易挤到前面说想买报纸,人家来了一句;“对不起先生,今日的报纸已经卖完了。” 卖完了?!! 怎么说卖就卖完了?!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以前就算是黄昏来买报纸,那也绝对是多多的分量啊。 有这样疑惑的人可不光是这个人。 如今看小说还不被长辈所接受,除了那些有名的作者,其他的小说都被长辈认为不如好好念书。 因此发生这种长辈训斥小辈又在看这种东西浪费时间,小辈不服气将报纸拿给长辈,或者读给长辈的事便十分多了。 而若是他们读的时候是在室外,那听见的人可就多了。 再加上口口相传,你安利我我安利你的,报社直接就被挤了个通透。 有人在听到报社说卖完后失望离去,还不等到报社的人松口气,另一批想买报纸的人也到了,他们简直要成了复读机。 “抱歉先生,报纸已经卖完了。” “真是对不住。” “对不起先生,没有报纸了。” 接待他们的人累得要死,全报社却都高兴地要上天。 谁都知道,这些今天买不到报纸的人,明天将会成为购买主力,现在他们已经在增加了明天报纸的数量,可以想见报社会多赚多少钱。 大家都佩服的看着刘庆如:“这个慎泽你是从哪挖出来的?我们报社可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刘庆如比他们还高兴,但也没忘记趁机给自己师弟谋福利:“我从哪里挖出来你们就别管了,如今慎泽一个人就让我们的报纸卖到供不应求,给他的稿费是不是也要比以前多了?若是和其他人的一样就不合适了。” 柔安日报的老板是个朝钱看的,他这家报社办起来全是依仗的身后有些势力的父亲,也正是因为父亲过于优秀,老板就总想着要好好办好报社,让父亲刮目相看,让别人知道虎父无犬子。 之前报社一直不温不火,说不上不赚钱但也算不上多火爆,他心里是不满的,如今一个慎泽就让他们家的报纸供不应求起来,他心里高兴,也对着刘庆如放话:“条件你和慎泽好好谈,大方一些。” 刘庆如了解他们这个老板,他说大方,那就是真的大方。 他一喜,写稿子有多赚钱,再没有比他知道更清楚的了,老板又是个大方的,恐怕老师家再不怕缺钱了。 等到这本小说好好的写完了,再去印成一整本书开卖,恐怕赚的要更多一些。 他欢欢喜喜的准备着去老师家一趟,告诉他们这个喜讯,结果从窗户那往下一看,底下还是密密麻麻堵满了人,没法子,只能等到天黑人们散了再去了。 刘庆如在坐等去找纪长泽的时候,城中关于《修仙回忆录》的讨论还在继续。 一学校中,有学生买了报纸,他看完后也很大方的让众人传阅,此刻老师还没来,大家也就聊得火热。 “你们说,这会不会就是慎泽先生的真实回忆?” “不会吧,第一行不就写了,内容纯属杜撰,让我们别当真吗?” “可这也写的太真实了,你看,这上面写他小时候曾经遇到过一场火灾,烧的天边都是红的,但当地报纸一点报道都没有,就好像这件事不存在一样,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他说的这个地区我二叔当时在那做生意,我记得他跟我说过那边是发生过一场大火,但很多人都不知道,除非慎泽就是当地人,否则怎么能知道这件事。” 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这个原县冰雹,慎泽不是也写的很清楚吗?” 有人突然提出:“会不会……这真的是一本修仙回忆录,这些事也都是慎泽经历过的,他真的是个修仙者,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们看,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后面还有很多,若不是自己就是个修仙的,这些难道还能是慎泽自己编造出来的吗?” 也得亏纪长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了他能笑出声来。 他可不就是特意朝着“虽然我说这是假的但你们看着看着就会觉得这是真的”方向来写的吗? 无论是什么年代,对长生不老,大部分人都是渴望的。 就算纪长泽只写出了八分好看,等他们自己脑补出“这就是一个修仙者写的回忆录”之后,这八分也就变成十分了。 一传十十传百。 这小说不火才怪。 万一有人直接找到了纪长泽这里来,他也可以摆出无辜脸说:“诶呀你当真啦?怎么会呢,我不是刚开始就写了这是虚构是假的别信吗?” 相当完美! 天黑的时候,刘庆如来敲门了。 还是纪长泽来开的门,刘庆如现在看纪长泽的眼神已经跟看一个金蛋差不多了。 还没说话,脸上亲热的笑就已经挂起来了。 “长泽,你今天出门没?你是不知道,你的小说,火了!” 纪长泽很淡定的点了点头,没去高兴自己的小说火了,而是先感谢刘庆如:“还要谢谢师兄,如果不是师兄,我就算是写出来也很难发出去。” 见他这一副“早就料到一切尽在我掌握中”的模样,刘庆如有些感叹。 以前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个师弟啊,想想也是,他们这些被老师教导出来的学生不说每一个都是人中龙凤吧,好歹也都事业有成,老师的儿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因为纪长泽的淡定,刘庆如也不想让师弟觉得自己咋咋呼呼,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笑道:“我们报社的大老板知道了这件事,特地让我来跟你谈一谈价钱,他的意思,是想要让你一直在我们报社。” 说着,刘庆如拍了拍自己的包,左右看了看见外面没人,才神秘兮兮的道:“真金白银都让我带来了。” “放心,我是你师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与我说,我再去找大老板,师兄跟你说,只要要求不是很过分,大老板肯定答应。” 纪长泽笑了:“我往日里只顾着玩闹的,哪里懂这些啊,我投稿,那也是因为心里知道师兄照顾着我们家,我将师兄当做兄长,知道你不会让我吃了亏才敢如此,若是和报社这边沟通的话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要不师兄还是和我爹说吧?” 这话说的刘庆如心里热乎乎的。 虽说他帮老师一家没想着要什么报酬,但亲耳听到师弟的肯定,以及侧面的感激,他高兴啊! 做好事是凭着自愿和对老师的关心,但这也不代表他不想听到人家夸他孝敬老师,照顾师弟,默默无闻做好事他乐意,知道自己做的事人家看着了,心底也觉得他好,那就更乐意了。 刘庆如感觉自己飘了,乐颠颠的说:“那行,我去找老师说说。” 老师可是老江湖了,总不能让长泽吃亏。 他还没忘记之前纪长泽那淡淡然的样子,可以想见,老师这种见多了世面的定然也会如此,而他作为老师的学生,怎么能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于是等到进去时,刘庆如特地控制了一下脸上神情,让自己也显得淡淡然起来,确保老师不会觉得他浮躁一点点小事就飘之后才走了进去。 纪父还是坐在床上,只不过这一次是看书,见到学生来了还惊讶了一下。 不是才来过吗?怎么又来了? 看脸上的表情倒是很平常,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的样子,对了,他定然是借着大儿子写稿子这件事,想来给他们送钱。 纪父估摸着就是这样了,他一边欣慰学生孝顺,一边又想着一会要拒绝还好,别人不知道长泽,他还不知道吗? 何况家中情况也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他的病麻烦了一点,他又不是七老八十了,等到他好起来,照样可以大干一场。 纪父安静的坐着,就等着学生说完之后拒绝。 刘庆如坐到了床头,果然开口道:“老师,长泽的稿子我发出去了,很受欢迎呢。” 诶,编瞎话都不会,长泽那个水平,怎么可能受欢迎。 刘庆如:“我们大老板特地让我留下长泽,这不,他给了我许多钱,就是为了让我笼络住长泽,只让他在我们报社发稿子。” 看看,看看,他说的吧,带钱来了,还编个大老板出来,这孩子,真以为他病糊涂了不成。 刘庆如虽然早就知道老师性子沉稳,对什么事都有所预料,却没想到他一连说出这么两个大好消息老师都不为所动,甚至眼神间还有一点“我就知道”的意思。 他顿时肃然起敬。 老师不愧是老师。 他这个学生可不能表现的太过浮躁,让老师以为他半点都不稳重。 想着,刘庆如干咳一声,从包里开始倒银元,银元哗啦啦的倒在床上,差点没亮瞎了纪父的眼。 纪父之前就想过学生肯定会自掏腰包贴补他们,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庆如居然弄了这么多银元。 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纪父可不是那种吸学生血的人,当即皱着眉直起腰摆手:“不行,我不要。” 刘庆如立刻给了纪父一个“我懂得”的眼神:“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长泽的本事用这些银元买的确是太少了,您放心,我们大老板有钱的很,这些银元只是买那些稿子的,我跟他说过了,等到长泽下本书若是写的还是这样好,就按照分成来算,到时候钱就更多了。” 纪父:“???” 怎么听这意思,这钱真不是刘庆如给的?? 长泽挣的??不能吧,那小子有这个本事? 刘庆如继续:“老师,您是不知道啊,今天我们报社里堵了一堆人,闹着想看长泽小说后面的内容,我之前还说呢,长泽不爱看书,就喜欢四处玩,您怎么也不管管,原来您是早知道他有这个本事啊,不过想想也是,之前长泽到底年纪轻,不用担着家业,您自然不愿意拘束他,如今您病了,长泽可不就一下子立起来了吗?” 纪父:……是这样吗?? 他顿了好一会,才说:“你把长泽的稿子给我看看。” “老师您怎么知道我带了报纸,诶呀您可真是,我觉得我学一辈子也学不成您这样了。” 纪父:“……” 他是让刘庆如把纪长泽手写的稿子拿过来…… 刘庆如从怀里掏出本来打算回家好好回味几遍的报纸递给纪父,纪父看了学生一眼,接过报纸看下去。 这一看,了不得了。 之前知道长泽在写稿子,他从心底就不觉得这个儿子能写出什么好稿子来,但长泽能有上进的心他还是很高兴的,因此也没说什么。 结果一看稿子他就懵了。 这是我儿子写出来的?? 我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啥事不管,干啥啥不行,啃老第一名的大儿子?? 他从前可从来不写文章的,结果一写,就写的这样好看?? 纪父懵了足足几秒,才反应过来。 我儿子是个天才啊!! 也得亏了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没崩了稳重老师这个人设,旁边的刘庆如又是一顿真情实感的彩虹屁:“我说老师您为什么不着急的还玩砖头呢,原来是知道长泽的本事,知道就算您病着,也有长泽在。” 纪父:“……” 不,他玩砖头就是因为着急想锻炼身体,早点起来支撑起这个家。 而且那也不是玩砖头,长泽看的国外书上写着,那样能快速恢复体力他才这么干的。 刘庆如继续一顿好吹。 说当时我夸长泽的时候本来以为老师您会很高兴,没想到您居然能做到那么淡淡然,当时我就猜到了,知子莫若父,您肯定是早有打算。 恐怕就连这稿子出去后造成的轰动,和众人的狂热喜欢老师您也料到了,不然也不能我说的时候您还是那么淡定。 大老板的看重您也料到了,没错,我还记得刚才您听我说的时候脸上的平静神情呢。 刚刚认定了这是学生在骗自己好帮自己家的纪父:“……” 他扭头一看,学生眼底的崇拜佩服敬仰简直要冲出来了。 再低头看看手上的报纸。 怎么感觉这么像是做梦呢。 纪父教过学生,自然看的出来纪长泽写的稿子虽然辞藻并不华丽,甚至还有点大白话的意思,放在文章里肯定是缺点,但放在小说里那绝对是优点。 难道真的是他以前太小看大儿子了? 难道长泽以前真的只是因为家里有他这个当爹的在,所以才能放心四处玩,如今家里出事,人立刻就立起来了? 难道真的是长泽的天赋点在了写小说上?以前不写是因为家里不缺钱,现在一到了他发光发热的时候,他的天赋技能就冒出来了? 好像很扯淡,但仔细一想,很合理啊。 旁边的刘庆如还在各种吹老师不愧是老师,纪父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之前是想岔了,干咳一声,将报纸还了回去。 正襟危坐,面容淡然,语气里透着一股隐士风范: “知道就好,你啊,还是要多跟我学着点。” 第129章 民国写文(7) 刘庆如走了, 留下了一包的银元,等他一走,纪父立刻装不下去了, 喊着纪长泽进了屋,询问他写小说的事。 纪长泽还是那样,问起来就说自己之前就喜欢看小说(纪父回忆起曾经在大儿子那收缴到的带颜色小说们)以前不写是因为他不写也照样可以自由快活(纪父想起了大儿子曾经的快乐啃老时光)如今写自然是发觉要扛起养家的责任(纪父想起了曾经自己试图让儿子努力起来的方式是各种督促)。 那时候无论怎么努力,长泽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完全不将老父亲的话放在心里, 有时候还会跟他闹脾气, 搞得纪父一度觉得这孩子废了。 结果,合着是他没教对方向。 亏他还一直觉得自己很会教学生, 竟是连儿子都没教导好。 纪父心底尴尬,但面上肯定不能说“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以前教导你的方式岂不是出了错”,于是他端起脸上神情, 又冲着纪长泽淡淡一笑:“我早就知晓,长泽你是个有天赋的。” “之前你喜欢玩乐我没说你什么,如今既然你也认真起来了,以后便好好的,赚的这些钱放在你那, 但不可再像是以前一样出去跟那些狐朋狗友玩乐, 要想想环姐儿,这些时日, 环姐儿毫无怨言的照顾我和你娘,你该念她的好。” 纪长泽点头应下:“爹放心,咱们家出了事之后,我那些好友都不与我来往了, 见了我不是躲着我走还不是嗤笑我,我哪里还会去寻他们玩。” 本来就只是大家凑在一起玩乐的,也没什么真感情,再加上原主脾气也不太好,为人也不怎么大气,以前那些“好友”大多都是面和心不和的,如今纪家出了这个事,他们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像是以前那样对着纪长泽嘻嘻哈哈。 纪长泽心底清楚,也不意外,但他这番话落在纪父耳中立刻就变了个意思,脑补了一通自家大儿子被昔日朋友嘲笑奚落的可怜模样,心疼起来。 虽说从前他嫌弃长泽咋咋呼呼,但实际上少年人嘛,哪个不是呼朋唤友的,他倒是骂过几次,但那时候长泽虽说功课功课不行,文章文章不行,外表上却是呼朋唤友好不风光的。 现在家道中落,虽说他懂事了让纪父心里安慰不少,但哪个孩子不想要一直天真下去,不想要永远在父母庇护下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 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当爹的没护住孩子。 心疼了一波,纪父的父爱又让他的精神头好了一些。 第二天时,他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 而纪长泽的小说也开始了漫长的连载期,依旧保持着一章三个爽点,三章一个大爽点的快乐,再夹杂着许多现在人民不知道的事,还有主人公对局势的判断,慢慢越来越火爆起来。 纪长泽闷头写了一段时间,硬是直接将这本小说写到完结,将剩下的稿子交给知道他居然一口气写完后就满脸空白的刘庆如,开始写他的第二本小说。 第一个马甲的定位就是用来赚钱,如今钱赚到了,纪父也正精神奕奕的准备着东山再起,第二个马甲就不用冲着挣钱去了。 他这次不搞修仙这种大爽文,而是搞了个灵异文,一个在前线打仗牺牲的士兵自述,写之前,他走了刘庆如的路子,得到了一堆前线的资料,当然,那种机密的肯定没有,但往日时光的吃吃喝喝还是有的。 纪长泽本来就很会编,差不多就是那种人家给他个地基他能直接盖起万丈高楼的水平,得了资料简直如虎添翼,又是闭关几天,再出来,就递给了刘庆如一摞稿子。 刘庆如最近震惊的次数大为增加,每次还都是因为这个小师弟,作为主编,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能有人写稿子这么快,写的快不说质量还高,前面那本刚以那样短的时间写完,第二本就出来了。 见师弟示意他看稿,刘庆如来不及多深思“我的师弟是不是八爪鱼”这个问题,低头仔细看了起来。 依旧是沉入其中,依旧是看的入神,只不过与看《修仙回忆录》不同的是,刘庆如再抬起脸时,眼尾是泛红的。 他复杂的看向面前的师弟,只觉得崇拜之情已经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纪长泽却依旧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掏出他的一页备用马甲让刘庆如帮自己选这一次该用什么马甲。 刘庆如表情复杂的在马甲中选了一个:“就东柳先生吧。” 纪长泽点点头,笑着对刘庆如说:“这份稿子还是要麻烦师兄了,就用东柳先生的名号。” 刘庆如应下,离去之时,特地去看了老师,对着正试图俯卧撑的纪父一脸感叹道:“老师,您到底是怎么教长泽的,他写出来的文章用词虽不华丽,但着实能让人沉浸其中,也容易共情,连我都抵不住,这已经不只是有天赋了。” 满脸懵逼的纪父:“???” 啥玩意啊上来就是一顿夸。 虽然内心满是“你说啥??”,但碍着自己是做长辈的,不好在小辈面前下了面子,纪父还是咳嗽一声,不动声色的从地上站起来:“你做师兄的,不要总是夸他,这孩子还年轻,夸的多了心就傲就不好了。” 主要还是他总是接不上话很尴尬啊。 刘庆如get不到纪父心底在想什么,恍然大悟:“老师说的是,长泽是还年轻,我以后不当着他的面夸了。” 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成就,不愧是老师教出来的。 他一脸“啊,我今天对老师和师弟的看法又被刷新了一点”的表情离去,一等到学生走了,好奇得不行的纪父才忍着心底的抓心挠肺,出去问了一句纪长泽,方才他和师兄都说了什么。 听到说是给了新稿子刘庆如,纪父就算是再怎么好奇,也只能忍到第二天,让纪长泽出去帮自己买了一份《柔安日报》。 《柔安日报》比较鸡贼,他们是又想要赚报纸的钱,又想要赚卖书的钱,于是在纪长泽给出全文后想了这么一个办法,书照样卖,价格定得比较高,但那可是慎泽先生写的东西,自然是值得的。 若是不想买书又想看小说,你买报纸啊。 我们家报纸便宜的很!只要不是那种吃不起饭的人家都买得起。 当然了,虽然便宜,但总不能让人家买了书的人和你们买报纸看“免费”小说的享受一样的待遇吧,所以以后报纸上面关于《修仙回忆录》的内容将会少掉一半,另一半则会放新的小说。 报社这么干没毛病,许多人也理解,毕竟若是报社还像是以前一样每天放出一段故事,那买了书的人花钱买特权的感觉也会比较弱一些,毕竟在书出来之前,大家都是这么追连载的,要是改成连载期间只放以前的一半,那可就不一样了。 当然,理解的人都是买得起书也打算买书的。 买书的人差不多就相当于是从vip用户升级成了vvip,掏钱都痛快了不少。 而那些没钱或者舍不得花钱买书的人可就不爽了,本来好故事就看不够,现在还要砍掉一半,谁乐意,可人家报社也没说逼着你买,只是说现在只卖一半了,爱买不买。 还能怎么样?一边骂一边买呗。 买都买了,自然不能浪费,追完了更新,视线就落到隔壁的小说版块去了。 在看之前,几乎八成的人都对这本占了他们喜欢小说位置的新小说相当不满和迁怒,等到扫一眼作者,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叫什么东柳先生的之后,那份不满就更加升了级。 就是这么个不出名的新人作者抢走了慎泽先生的c位吗? 呸!写的还没慎泽先生一半好,凭什么抢我们慎泽先生的位置,垃圾,呸呸呸! 《大牛的故事》?这什么破名字,大牛也太土气了吧,出门街上随便一喊,就能有十个人出来答应。 一部分人从心底为被占了位置的慎泽先生感到委屈,另一部分人唾骂了一阵,到底还是觉得都花了钱不能浪费,抱着挑剔的心情继续看了下去。 同样是第一人称,只不过写下这篇文章的人却不是主角。 看到这里,一些人已经开始心底嗤笑了,装神弄鬼,看慎泽先生的修仙回忆录活了,就来蹭这些鬼神的热度吗? 结果再看下去,画风一转: 看到这里,许多人眼眶已经湿了。 是啊,这是我们的国家,凭什么别的国家来充老大。 凭什么在我们的国家我们不能挺胸抬头。 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都知道的道理啊。 这个时候,许多之前还排斥这本新小说的人已经对它改观了,而他们接着看下去,就不只是改观,而是直接黑转粉了。 “刚去的时候我还是很快活的,住在一起的一个哥哥会唱山歌,他教我们唱,有时候我就躲起来偷偷唱,一想到也许等到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后,我的儿子,女儿,他们能大大方方的在地里干活唱山歌,我就更高兴了。” “晚上我看月亮,亮亮的大大的,和我小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我就在想,是不是月亮一直都会是这样,一直什么都看得见呢?那它是不是有一天能看到那些人被我们赶出华国,想着想着,我就开心的睡着了。” “受伤是真的很疼,我其实不小了,我们营里比我小的多的是,有一次一个十六岁的兵受伤了,一直在哭,晚上我听到他在小声喊娘,第二天才发现尸体都凉了,他说过他爹娘都被小鬼子杀了,也许昨晚上是他娘来接他了吧,也挺好的,他一直可想他爹娘了。” 小小的篇幅,却看得人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尤其是想到,这样一个活泼,乐观,喜欢憧憬美好未来,用着轻快语调说着这些话的十八岁少年已经死了,冰冷冷的死在了战场上,就更加让人想哭了。 即使东流先生一开始就标明了纯属虚构,可这个十八岁少年描写的实在是太真了。 好像真的有这样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不忍父母得知噩耗叫做大牛的年轻人,为了护住这个国家而上战场,又最后孤零零的死在了那儿。 看完之后,一些人开始为自己之前鄙视排斥东柳先生而感到羞愧。 “东柳先生写的不比慎泽先生差,慎泽先生的看了就让人高兴,东柳先生的却更加触动人心。” “大牛也太可怜了,不知他家乡在何处,若是可以,我想替他奉养父母,让他不用去世了都要挂念家人。” 也有买了《修仙回忆录》全本书,早早的看完了的,他自己是看爽了,追完了新书就开口感叹:“若是能全版面都是《大牛的故事》就好了,真想多看一些,东柳先生别的不说,文笔方面可比慎泽先生厉害多了。” 这话立刻引来了慎泽粉的不满。 “你这是什么意思?慎泽先生写的那样好看,区区一个新人,怎么就能压过他了。” 有路过的刚看完《大牛的故事》的人恰好听到这话,插了一嘴:“话可不能这么说,慎泽先生在写《修仙回忆录》之前不也是新人吗?照我看,同是新人,东流先生更强一筹。” “胡言乱语,慎泽先生明明写的更好。” “你不觉得东柳先生写的更加能让人沉浸其中吗?” “分明是慎泽先生写的更深入人心一些。” “东柳先生将战场写的那样详细,身临其境。” “慎泽先生就不是了吗?就连大西北那边的事慎泽先生都知道,东柳先生一辈子都待在一个小院子里,他能写吗?” “写文章的是东柳先生,待在小院子里的可未必是他,你没看见先生说那是虚构吗?” “慎泽先生不照样写了虚构,可他写出来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真的!” 大街上开了这么个话题,想在关可就关不住了。 慎泽粉和东柳粉开始还能平心气和的你一句我一句,后来说的激烈,就变成吵作一团了。 也得亏都要面子,没当街打起来,但即使是这样,也足够他们闹腾了。 刘庆如路过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扶额。 这些读者真是可怜又可爱啊。 完全不知道,他们粉的和黑的,压根就是一个人。 第130章 民国写文(8) 刘庆如走了一路, 至少碰见了三波因为“小说版面到底要给慎泽先生还是东柳先生”这个话题跑去告诉了纪长泽,试图让这个小师弟能够良心一痛,重新做人。 结果纪长泽一把掏出了他的马甲备用纸。 “既然如此, 是时候让他们见见西墙先生了。” 刘庆如:“……” 他眯着眼看了两秒,满脸的一言难尽:“……你那上面什么时候添了一个南通先生??你是打算凑成东南西??” 纪长泽笑着将马甲纸递给他: “是东南西北。” “看,北城先生。” 刘庆如:“……” 他算是看清楚了,这小师弟是想凑一副麻将牌啊。 《柔安日报》最近可是大出风头, 一位慎泽先生, 一位东柳先生, 就两个人,直接撑起了整个报社, 原本报社虽然不说过得多苦逼吧,城内报社多的是,他们想竞争上去难得很。 如今可不一样了,不管是喜欢慎泽先生的, 还是喜欢东柳先生的,那不都要买他们《柔安日报》的报纸吗?就算不买报纸直接买书,书的利润不也有他们报社的份吗? 也正是因为这书在城内的销量火爆,让城里的大老板信心大增。 他琢磨着,城内就算大家都买他们家的报纸和慎泽先生的书, 人也只有这么多, 市场就这么大,想赚的更多就不能只在一个地方, 于是想出了一个往外卖的法子。 当然了,他们之前谈合作的时候和纪长泽说好的是在城内卖,要是再往外面,这个分成就得再协商一下了, 毕竟在本地卖他们只需要把书印出来然后找书商合作就行。 但若是去外地,首先运输费用总要有的,再加上人生地不熟,到了地方想做生意总要打点一下地头蛇,人家外地的书商未必知晓《修仙回忆录》的厉害,谈合作也要耗费精力,自己卖也要租铺子,总之一大堆的麻烦事。 这不,刘庆如上门就是为了谈这个事。 自家师弟,他自然是向着的,说出来的话也都是掏心掏肺真心实意:“你别看着着分到手的钱比以前少,咱们这儿虽说繁荣,但也到底只是一座城,国家这么大,认字爱看书的人可多了去了,只要将书推出去,日后的钱只有多的。” 纪长泽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了,实际上《柔安日报》给出的条件还是很可观的,大老板他虽然爱钱,但他不缺钱啊,人家老爹才是真正的大大老板,他只想搞大报社,对快速收割利益倒是没太大野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将这位慎泽先生(他还不知道慎泽和东柳是一个人)定为报社的摇钱树后,大老板大方极了。 钱!给你! 只要你以后也能写出好作品,在我们报社好好待下去,这些铜臭就都是你的! 当然了,刘庆如没这么说自家老板,但不妨碍纪长泽理解出这个意思。 他立刻快速的同意下来。 而刘庆如也照例告诉了纪父这件事。 纪父一听说大儿子思考都没多久就同意了,不免充满父爱的在心底叹息一声,诶,长泽啊,虽说现在看着好像是挖掘出了写东西天赋,但这孩子没经历过什么风风雨雨,想事情还是太简单,居然也不好好想一下就答应下来。 也还好有他这个当爹的看着。 这样想着,纪父打起精神,让刘庆如将大老板给的条件跟自己说一遍。 等到听完了,才略有感叹的发现,大老板居然还真的是诚意满满,完全没有让他提意见的余地啊。 看来长泽果然运气好,碰上的合作者都这么有诚意。 在纪家父子都同意下来后,刘庆如第二天就告诉了大老板这个消息,大老板乐呵呵的开始到处找人牵线,印书,打算实打实的大干一场。 他背后站着的亲爹对儿子这种事业有成的状态也十分满足。 可以想见,大老板都不缺钱了,身为大老板的大靠山,亲爹自然也不差钱,如今谁手上有兵谁就是老大,想要钱还不简单,《柔安日报》最近风头这么盛都没人敢起什么歪心思,可不就是背后有这位大佬吗? 大佬也想为儿子的事业添砖加瓦,对着底下吩咐了几句,于是,报社出城的一路上就有了人护送,到了地,护送的人还带着大佬的信去了当地大佬那。 人家拜托你帮着照顾一下儿子生意,能不照顾吗? 于是乎,别的做生意的想外拓,那一路上得战战兢兢,到了地方要求爷爷告奶奶,柔安日报的人就不用,路上有人护着,到了地地头蛇也对他们以礼相待,接下来就是卖书找书铺子了。 不过一路顺风顺水的也不太可能,在谈合作的时候,不少书商都对这本听都没听过的书表示了质疑。 毕竟如今消息不发达,纪长泽写的书就算火遍了全城,也不可能这么短短时间内其他城的人都知道。 报社的人是嘴皮子都磨破了,开书店的人大多也都是谨慎的打算再考虑考虑。 今儿一家书店的老板回家吃饭时,就在饭桌上说出了这个消息,家里的大儿子一听书名,眼睛立刻就亮了,赶忙问道:“爹,真的是修仙回忆录吗?是慎泽先生写的吗?” 老板想了想:“好像是慎泽写的,怎么,你知道这本书?” 大儿子脸上的神情更加兴奋了一层:“我的同学父亲给他带回来过一本,就是慎泽先生写的《修仙回忆录》,我也借来看过,当真是好看极了,听闻在我同学父亲家乡卖的供不应求呢,父亲,若是您要进《修仙回忆录》,可一定要多进一些,这本书好看的很,定然能卖的火爆。” 老板听得半信半疑。 但自家儿子从小在书店里长大,看过无数本书,也不太可能被一本普通书糊弄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老板到了地方先拿了一本《修仙回忆录》看,越看越兴奋,最后一咬牙,定下了原本想好数量的三倍之多,有认识的同行用着诧异的视线看他,那眼神仿佛是觉得他疯魔了,居然买了这么多毫无名气(在他们这里)的书回去,若是卖不完岂不是要砸在手里。 好歹也是当地老大牵线,虽然大部分人都不太感兴趣,但还是多多少少带了一些书回去。 本来都做好压箱底的准备了,没想到第二日一大早,各大书店门口就有人敲门,见着门开了,就有人急吼吼的问着:“慎泽先生的《修仙回忆录》可有卖的?” “对啊,有卖的吗?” “我也是要买,你们这里有吗?” 老板被弄得一愣愣的,但生意送上门了怎么可能不做,拉开门就卖起了书,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一波走了,另一波又来了。 路人瞧见书店门口这么热闹,好奇的凑过来打听这是什么个情况,当即有热心肠的来买书的人好好的科普了一下《修仙回忆录》。 “听闻是一位修行人写的,里面写的是他都去往了哪里。” “我表哥有一本,我借来看过,好看极了,你看看。” 还有人站在了街边,大声的朗诵给同行人听,路人原本只是无意听到,结果听着听着就入了神。 再加上这么多抢购的人都在各种吹捧,抢到了的欢天喜地,没抢到的唉声叹气,惹得手里头不差钱的人也想着买来一本瞧瞧到底写的是什么。 东西是什么样的不重要,人家都有了,自己没有可不行。 只一天,形势逆转,各大书店卖到脱销,而被外派出来的刘庆如则是手拿着钱,挨个分给那些扮演抢购者的群演们。 这套路是挺老的,但是招不在老,管用就行。 书是好书,他只开个头,后面的台子就绝对垮不了。 刘庆如预测的不错,一天之内,《修仙回忆录》和慎泽先生的名字传遍了全城,买到书的称赞不已,没买到的眼馋心底发痒,他们不差钱,想买,可没用,书店没进那么多货。 于是,本来的五分想要,在买不到后,立刻提升到了八分。 他们抓心挠肺的难受,书店老板们又何尝不是,之前还对这书不屑一顾的老板们只能肉疼的望着一批批顾客来询问,得到卖完了的答案后再失望离去。 唯有那位听了家里大儿子话的老板赚的盆满钵,一直到卖完最后一本,数数今天卖的钱,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此时此刻,不管是赚到钱的还是没赚到钱的,所有的书店老板们都在想一件事。 这位慎泽先生到底是何人,竟有这么大的影响。 第131章 民国写文(9) 慎泽先生的书卖疯了。 刚开始卖还需要一点套路, 等到书卖火了,不用刘庆如上套路,刚到了附近的城落脚, 书商们就已经迫不及待满脸期待的找上门来了。 当初走的时候,报社的人连带着护送的人是一大长串,回来的时候居然变成了两大长串。 纪长泽最近在陪着纪父四处走走逛逛,正好撞见了这个回归现场, 刘庆如一眼就瞧见精神奕奕的老师和站在风中飘逸俊俏的小师弟, 身体的疲惫立刻被打散。 老师刚刚病好, 小师弟每天那样繁忙,居然还能特地来迎接他。 感动, 好感动。 刘庆如赶忙拍了拍身上,确定没灰了之后才巴巴上前,开始阐述自己对两人特意来迎接的行为有多么的感动。 只是出来溜达溜达的纪父:“……” 眼见着儿子张嘴要说话,他快速的截过了话题, 拉住学生的手,含蓄笑道:“也没什么,你我师生,我来迎你也是理所应当。” 刘庆如更加感动了。 自古只有学生迎接老师,哪有老师迎接学生的。 果然, 老师是将他放在了心里的。 刘庆如是这次出差小分队的头儿, 见他迟迟不回来,后面开始叫人, 他不得不回身做安排,跟两人打了招呼后离去。 纪父笑眯眯的见着学生走了,才转身望向儿子,笑道:“长泽啊, 你师兄辛苦一趟回来见着我们高兴,就让他继续高兴着吧。” 不说出真相,一来师生情更浓厚,二来也能让刘庆如高兴许久,划算。 本来就想说“是的没错师兄我们就是在等你”的纪长泽点头:“还是爹想的周到”。 见此,纪父满意笑笑,心底还挺得意。 那可不,要不怎么他是爹长泽是儿子呢。 等着刘庆如安排好车队进城了,才又回来,一直等到安顿好了,去了纪家,才告诉了他们为什么比走的时候人多了一圈。 “长泽的书卖的太好了,换回来的银元有许多,太多了,我怕路上不安全,这才又雇了一批人,老师您不知道,这一路上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做梦都是有人抢了这笔钱,这么一大笔钱啊,之前我就知晓卖书挣钱,可也没想到居然这么挣。” 纪父抿了一口茶,扫了一眼学生,轻描淡写道:“年纪轻就是沉不住气,钱多一些便把你吓着了,还是要多历练。” 刘庆如连忙恭敬应下:“是,老师说的对。” 他转身掏出账本:“老师,您看看,这是账本,正好我在这儿,我们能提前算一下这一次长泽会分到多少。” 纪父还是不以为意。 他如今已经习惯了儿子写书挣钱了,但那笔钱也许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很多,对于曾经也算得上是有家业的他来说,到底还是没那么夸张。 但学生一番好意,也不好表现出什么,便笑着道:“那便辛苦你了。” 说完,他一边抬起茶杯要喝一口,视线一边往账本上放。 旁边坐着的纪长泽一个利落伸手将纪父都快递到嘴边的茶杯拿了下来,面不改色道:“茶凉了,我帮爹倒杯新的。” 纪父没当回事,伸手翻开账本。 然后他就喷了。 哦不对,他没有喝茶水,嘴里没东西,喷不了。 他只是,略有些呆滞罢了。 这么多钱???? 这是卖书去了还是抢金库去了??? 这笔钱就算是以前的他看见了,也要掂量着办的,结果这些居然是卖长泽书的钱??? 他脑子里下意识的就开始转动起了儿子能分到的钱。 就算是去掉报社拿到的部分,剩下的数字也足够惊人了。 纪父惊呆了。 纪长泽也瞥了一眼账本,和纪父不同,他算的是这么多钱大概有多少人买了书。 果然和他预料的差不多,看来慎泽这个马甲可以多用用,毕竟观众基础都培养起来了。 钱肯定是不能缺了,那就有空闲去给大伯挖坑,啊不是,是帮助大伯忏悔人生,领悟人生真谛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了。 他都想好了,纪父还是久久没动静(懵住了),于是纪长泽赞叹一声:“爹不愧是爹,看到这么多钱都面不改色毫不动容,我和师兄果然还是要多学学。” 刘庆如一听这话,也跟着吹彩虹屁:“就是,我还是要多学学老师的眼界啊。” 实际上是看呆了的纪父:“……咳,嗯,是,你们啊,还是要多学学,哪怕有我一半沉得住气呢,别见着点什么就大惊小怪。” 呼。 还好长泽这孩子好哄,阴差阳错给了他个台阶下。 看来儿子被养的太天真好骗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第132章 民国写文(10) 有时候名声这个东西, 他是可以双向来加持的。 比如说这一次,之前慎泽先生的书在他们城里买的好,报社的人就拿出去宣传, 现在在外面卖得好了,报社里的人又开始拿出来宣传。 这下子两边的人都觉得慎泽先生的书在哪里都很受欢迎了,自然卖的比之前还要更好。 纪长泽现在倒是不怎么在乎自己的书卖的怎么样了,现在这笔钱已经够他们全家人不工作也能好好生活一百年了, 当然, 如果一百年后这些钱还能用的话。 现在他每天的日子就是写书, 然后看看自己的小弟,最后再去那边听纪父的复兴大业。 是的, 现在手里头有了本钱,纪父打算重整旗鼓了。 他一直都不瞒着纪长泽,什么话都告诉这个大儿子,纪父的计划实在是完美无缺, 就算是纪长泽也找不出什么漏洞来,知道了纪父不是猪队友而是神队友,他放心的不再关注这些书,有的时候在纪父跟他的那些商业伙伴开会的时候,他就在一边写写画画。 纪父不知道纪长泽是因为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不感兴趣, 还以为自己的大儿子对商业不感兴趣, 他有些遗憾,但因为纪长泽写小说的天赋, 这些遗憾就淡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大儿子的确是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惊喜。 当初纪家倒下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就是没有想到最后拯救纪家的人竟然是他的大儿子。 之前还有人觉得他傻, 替自己的大哥养孩子,结果现在,长泽的表现简直可以在他们脸上完美的扇一巴掌。 也就是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慎泽先生是谁,要是知道了,哼哼,他们一定能大吃一惊。 经历了这一场大病之后,纪父还是保持着表面上的沉稳,只是心底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孩子心性,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之前家里病重某些人落井下石让他不爽,非常迫切的想要看到这些人知道他纪家重新崛起。 纪父干的这些事没有瞒着人,很快,城里人就知道了他已经准备着重新整理家业。 和纪父关系好的人高兴,和他关系差的人不爽。 最不爽的,自然就是当初跟别人一起下套,弄倒了亲弟弟的纪大老爷。 之前他春风得意,结果还没高兴一段时间,就因为纪长泽的举动名声受损,不管他怎么解释自己以为纪长泽是想要回来认亲,都会被认为是他在故意狡辩。 就算是有人相信了他的话,也开始觉得他太过冷血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和亲弟弟,如今他们遭难,纪大老爷竟然是连伸手都不愿意。 而且最让人不齿的是,他自己干出这样的事情也就算了,居然还狠心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他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上,让这个只有十八岁的青年去替他承担骂名。 心狠啊! 纪大老爷是想要抢救的,要不然直接也不会派人去送钱,只是在知道纪长泽不光严词拒绝还倒打一耙后,他决定不抢救了。 反正他名声都这个样子了,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当时那个情况,纪大老爷还是可以抢救的,说送钱的话会让他们被盯上,那派人去看着不就行了,但他不想这么干。 明明他是送钱,是去给这个好弟弟解除烦恼的,结果现在搞得好像是他在求着他们一样,他可吃不住这个委屈。 好啊,不是清高吗?不是不要钱吗? 那就不要好了,他就不去送钱,就要让他们感受一下肚子都吃不饱,生病了没钱看病是怎么样的苦楚,到时候再回忆起曾经他这位仁善的纪大老爷送钱过来却被他们亲手推掉,那感觉,一定酸爽。 纪大老爷怀揣着这样的心情等啊等,等啊等。 结果等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等到那边穷困潦倒,反而等来了弟弟东山再起的消息。 开玩笑的吧。 东山再起?? 他哪里来的本钱。 要是没钱的话,谁愿意和他合作。 他的那些学生不都在外地吗?唯一留在本地的刘庆如还是个没什么钱的,纪家哪来的钱?? 纪大老爷又气又恼,派人出去查探却查探不出个什么,只知道纪父的确是用钱打动了往日曾经合作过的老板,最近已经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纪大老爷气愤却做不了什么,之前那个机会可不是每天都能有的,现在纪家两兄弟不和,纪大老爷甚至污蔑自己的亲儿子,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风雨雨的,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他要是这个时候出手,十有八九会翻车。 不过气恼了一阵之后,他又不着急了。 纪父沉寂这么长时间,做的又是面向大众的生意,就算是生意开起来了,谁会买? 之前他生意做的起来那都是积攒的老客户,现在倒闭这么长时间,谁还知道他。 这么一想,纪大老爷又开始沉稳下来,抽着旱烟哼着歌,安排下属注意着,等到纪父开了门,一定要把当时是个什么情况,生意有多么萧条告诉他。 等了一段时间,下属期期艾艾的来了。 纪大老爷抽着旱烟;“进来了就说,愣着不说话,你还想要本老爷给你个座是吧?” “不不不,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那下属赶忙请罪,小心的抬眼看了一眼纪老爷,才小心翼翼的道:“二老爷那边的确是开业了,就在今天早晨,小的一大早就去了。” 纪大老爷催促;“是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他们脸绿了吧?” 下属战战兢兢:“去时,许多百姓都在,瞧着……热闹得很。” 说到了最后,他连头都不敢抬了。 纪大老爷僵住。 “怎么可能??他这么长时间没露面,那些人还能记住他??” “何止是以前的人,如今半个城的人都知道二老爷开业了,排着队的去买东西,小的差点没挤进去……” 纪大老爷看了好几下底下跪着的小厮,确定了他说的是真话之后,这下子轮到他的脸绿了。 “他干什么??他们干什么了?!!!” 小厮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份报纸,小心翼翼递了上去。 纪大老爷一把抢过来,发现这是柔安日报。 “干什么?你给我这个东西干什么?我他娘的是让你告诉我,他们做了什么,居然这么多人去捧场!!” 其实纪长泽也没做什么。 他就是用着慎泽的马甲又开了一本小说,叫《商人》。 主要讲述的还是商人的故事。 商人逐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商人也是人,既然有好人和坏人,自然也就有好商人和坏商人。 纪长泽主要写的是好商人,比如说某个商人辛苦做生意,等到打仗的时候,他将所有的钱都换成了粮食送到了前线。 又比如说某个商人在当初敌人进城的时候,用自己的地道藏起了数百名百姓,敌人拿着枪指着他的头问他到底把人藏在了哪里,他都咬牙不肯说,最后到牺牲都没吐露出一个字。 这期间,敌人也不是没有拿着金银诱惑的,这些钱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早就让答应什么就答应什么了,但是如今,他却死死咬牙,临死都在说,我是华国人。 纪长泽塑造形象的时候,把这个商人塑造的很抠门,精打细算,爱财,明明家大业大,却还要跟百姓计较那一点蝇头小惠,明明家里有钱,却在别人开玩笑说让他叫两声狗叫就给他一百大洋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叫出了声。 就是这样一个被同行看不起,被百姓鄙夷议论,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爱财如命的商人,却在生命的最后拒绝了金银,抗住了酷刑,硬是护住了一百多人。 他不是抠门的吗?他是的,他不是爱财的吗?他也是的。 但是他没有忘记,自己首先是个华国人。 他就是再怎么爱财,再怎么想要钱,也不会拿这些侵略华国国土,杀老人小孩侵犯女人的畜生一分钱。 纪长泽一向是擅长煽情的,三言两语,就让看报纸的人红了眼。 再加上他在这里面写了一些商界的事,潜规则,还有一些行商诀窍,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干货,这个时候可不像是后世那种信息满天飞的时代,人们要是想要行商,要么自己一步步的走上来总结,要么找个师父或者是家传有人带。 可没有像是纪长泽这样,直接大咧咧的写下来,而且写得还都很对。 百姓们第一次看到这种新鲜题材,再加上里面写着的各种爱国情怀,自然是放不下,而那些想要行商的人看的就是里面的知识了,一边看一边做笔记,看到最后简直恨不得冲到报社去问出这位慎泽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行商的事这样了解。 商人们也喜欢看。 毕竟商人的名声其实一直都不太好的,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唯利是图,为了钱什么都干,而且半点没有道义,互相直接坑害捅刀子那是常有的事,还有什么黑心货物之类的。 虽说这些事是发生过,而且发生的还不少,但是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他们可都是清清白白的。 当然了,是他们自己觉得自己清清白白,至于是不是真的清白,那也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这些商人在看到这个故事后惊喜了,骄傲了,仿佛他们就是那个为了国家大义,为了护住百姓而牺牲的商人,当然了,他们没有这位商人这么抠门。 总之,他们有了很好地代入感。 没错啊! 我们就是这样的人! 做生意的哪有不爱钱的,但是爱钱不代表我们没良心。 关键时刻,我们还是很靠谱的,那些坏良心的都是老鼠屎,我们都是汤啊。 于是,这批觉得这报纸很如实的写出了真正他们的商人嗨皮的买了一堆报纸发给了亲朋好友们,让他们好好了解一下里面的英雄商人(他们自己——)。 报纸的销量再次突破了。 全报社的人都高兴的不行,大老板说了,要给他们加钱的。 果然这个慎泽先生就是个宝贝,自从慎泽先生来了,他们报社简直转了运有没有。 而让纪家生意顺顺利利的原因,还是纪长泽。 他在自己写的这个名叫商人的小说里,打了个广告。 这里面的一个商人做生意因为太善良反而被人骗,他手里的钱太少了,又必须要补货去卖,里面的一个路人就好心的告诉他:你去纪家铺子买,那卖的东西又便宜又好,而且因为刚刚开业,还买多少多少就送多少多少,划算的很,你买的多,还能算你批发价。 报纸底下还特地写了纪家的地址,和这个消息确实跟小说里写的一样属实的话,要不是篇幅实在是不够用,纪长泽还打算拍一张照片放上去。 慎泽先生的死忠粉可不少,再加上这次的小说的确也没让人失望,而现在这种买多少多少还要送多少和批发价的销售模式很让人新鲜,自然引去了大批量的人群。 人嘛,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发现这边新开的店铺排了这么多的人,大部分的人都会好奇的上前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等到知道这家店居然卖的这么便宜后,自然也会加入排队的行列中。 于是这就导致排队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火爆无比的情况。 纪长泽干这件事的时候没有跟纪父说,纪父不知道,开业的时候他还心态很好地想着重新起步艰难一些是很正常的,也还好现在还有长泽在,就算是刚开始不挣钱也不用着急等等等等。 结果一开门,挤进来的客人差点没把门都给挤坏。 他是在嘈杂的人群中问了半天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在哪里看到的消息,度过了忙碌心里却十分高兴地一天后,纪父才终于能腾出脑子来思考这件事。 长泽居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这孩子果然还是聪明的,而且还孝顺。 要不是孝顺,他至于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帮助家里生意吗? 回去的路上,纪父去报社要了一张报纸,为什么说要而不是买呢,因为报纸再一次销售一空了,即使报社最近很有经验的比往日里多印出了不少,也还是没有抵挡的住慎泽粉的热情。 也还好刘庆如还在报社没下班,见老师要买报纸买不到,果断把自己的这一份送给了他。 纪父就一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看报纸,越看越心惊。 大部分人看的是故事,他看得却是里面的商业模式和各种行商手段。 这些东西连他都写不出来,长泽却能写出来。 他的儿子果然是天才么。 纪父乐颠颠的回了家,问起这件事时,纪长泽表现的非常无辜茫然:“这些不是爹你跟伯伯们说的吗?” 纪父:“?有吗?” “有啊,爹你忘了吗?你每次和伯伯们说话的时候,我都坐在旁边记下你们的话,这本小说就是根据你们的那些话写的啊,你看这句话,这就是你原话。” 都过去这么多天了,纪父哪里还记得清楚,但是被纪长泽这么一指,他也怎么看这句话眼熟了,好像他还真的说过一样。 纪长泽见他点头承认了,又找了一句话:“爹你看,这也是你的原话,你说的时候我记下来了,我还问你可不可以写进我的小说里,你说可以的。” 这一次纪父倒是认的很快。 记忆也稍微回来了一点,没错,长泽好像是问过他,他当时觉得写小说需要素材就随口答应了。 难道这些真的都是他说的?他有这么厉害吗? 纪父抱着报纸看了半天,总觉得这些话好像的确是很眼熟的样子,但是大部分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说过又是怎么说的。 纪长泽表示这很正常:“我为了融入剧情,有些话是在不改爹你原话意思的情况下进行了修改的,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爹你想,要不是我听见你说出了这些话,我一个人,能写出来这些东西吗?” 纪父望向面前站着的满眼无辜的儿子。 好像是不可以。 儿子从小就没这么厉害过啊。 他再低头看看报纸上的这些字,这一次看着就很熟悉了(都看了这么多遍了不熟悉才怪),于是心底便肯定了这些话都是自己说的,只不过长泽为了写小说进行了某些艺术加工,这才让他只看着眼熟。 想清楚了,纪父恍然大悟。 我儿子不是天才,我才是天才啊!! 成功的忽悠过去纪父后,纪长泽回到房间,拿着报纸仔细看了一遍,嘴角微微翘起。 纪大老爷这个时候肯定知道了这件事,就是不知道他会采用什么样的措施。 要是用的是纪长泽预料的那个法子那就好玩了,他还是挺想看见纪大老爷想坑别人但却给自己挖了个坑的场面的。 纪大老爷的确是打算出手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一定是弟弟学生,那个叫刘庆如的搞的鬼。 刘庆如是主编,想要往里面加一句广告还不简单吗?他还是纪父的学生,就更加有作案动机了。 一个小小主编,还想救他想弄死的人? 纪大老爷冷笑一声,向报社施压,让开除刘庆如。 大老板不太想,但为了刘庆如得罪一个官也不是他作风,只能给了刘庆如一笔钱让他走。 结果第二天,他的大金腿子慎泽先生就表示了,既然刘庆如走了,他也要走。 这下换成大老板懵逼了。 啥情况啊?不就是走一个主编吗?怎么金大腿你也要走,走什么走,留下来继续发光发热为我赚钱啊!!! 慎泽先生却只表示,刘庆如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这下好了,大老板直接把纪大老爷记恨上了。 第133章 民国写文(11) 刘庆如家最近有点热闹。 一开始是他稀里糊涂的被辞退, 回了家跟家里人一说这个消息,全家人都傻眼了。 虽然说刘庆如以前赚的钱也不是很多,可好歹他也是个主编, 比起普通百姓来说他一个月挣的钱足够人家一年的花销了。 以前刘家小日子过得还是很舒服的,两个老人就好好养老,刘庆如请了个人来照顾他们。 二老别的方面什么都不缺,身边不光有人照顾, 刘庆如不在家的时候是儿媳妇陪着他们, 日子过得美滋滋, 唯一的遗憾就是儿子和儿媳妇到现在还没有要孩子。 这段时间刘庆如因为慎泽先生和东柳先生在报社里风光得意,收到的钱也比往日里多了不少, 全家都高兴,结果还没高兴多久,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辞退了。 这下子全家人都愤怒了。 他母亲说:“哪有这样的,当初派人到外地去, 哪一次不是你去,后来你们报社能起来,不也是靠着你辛苦的去跟作者沟通吗?现在他们报社倒是起来了,用不着你了再扔掉,呸!” 他父亲说:“看来这是卸磨杀驴了, 我这两天在看慎泽先生写的小说, 本以为商人不都是那样,瞧着你们老板就是那样阴险只为了利益的商人。” 他们都很为儿子不平, 毕竟当初报社生意不好的时候儿子不离不弃,始终没有离开,反而拉来了两个重量级作者,一手将报社给撑了起来, 结果现在报社好了,那边辞退他们儿子了? 过河拆桥也没有拆的这么快的吧? 刘庆如的妻子倒是一直没说话,而是充满担忧的看着脸上满是颓废的丈夫,小声安慰:“没事,你有这一身本事,到哪里去不一样?不要你,是他们报社没眼光。” 听到她的话,刘庆如苦笑着摇了摇头。 若是年轻时,他也能这么信心满满的说上一句,可如今他已经不年轻了,年纪大不说,还拖家带口,家里的资金一断货,就该担心会不会委屈到家里人了。 何况他以前是做主编的,而各大报社都有主编,人家老老实实做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他一去就空降抢位置,但要是只做普通的员工,从前习惯了当主编,再去要讨好上司听从上次安排,刘庆如也不知道自己做不做的到。 再退一步来说,他的丰富经验和年龄在现代也许是个好处,可在这个时期,主编们都害怕他来抢自己的宝座,绝对会千方百计拦着他不让他入职。 最好的结局就是有个新报社出现招揽,但如今的新报社都背后有人,背景大的很,人家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来找他。 刘庆如越想越灰头丧气,他妻子看出来了,柔声道:“你莫要多想,老师那边的生意不是起来了吗?若是找工作不顺利,老师一定会帮忙的。” 这话虽然是安慰,刘庆如却更加难受了。 他帮老师,他肯定是义不容辞的,毕竟老师对他有教导之恩,若不是当初老师教导,怎么会有如今的他。 但要老师帮他,刘庆如实在是张不开嘴,他都一大把年纪,成家立业的人了,竟还要老师来帮忙,这实在是,实在是…… 看出他不愿意,妻子赶忙不再继续说下去,只轻声哄着丈夫先去吃饭,又告诉他家里因为之前他的努力有许多积蓄,找工作的事根本不着急,慢慢来就好。 一家人都照顾着刘庆如的感受,坐在庭院里吃着饭,刘庆如食不知味,叹口气放下筷子正要说不想吃了,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妻子奇怪道:“都这个时候了,谁会来?” 她站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纪长泽拎着一壶酒站在外面,见到她了脸上立刻笑开:“这位就是师嫂了吧,我是长泽,师兄的师弟。” 两人是没打过照面的,但刘庆如妻子听着丈夫说过许多次,知道这位师弟是他老师的大儿子,很孝顺也很有本事,一听到纪长泽自报身份,脸上也赶紧露出了笑。 他们现在正在愁丈夫的工作呢,这种时候一向不登门的老师儿子突然上门,很容易就让妻子想到了他是听说了这件事。 无论是来安慰的还是来帮忙的,丈夫肯定会高兴。 “你就是长泽啊,快进来快进来,庆如,你来看看是谁来了。” 刘庆如一抬头,看见了纪长泽,也有些诧异,赶忙站起身:“长泽,你怎么这个天色过来?” 纪长泽先给刘父刘母见了礼,才道: “我听说了师兄被辞退的事,有事想和师兄商量。” 纪长泽提起自己手里的酒给他看,眉宇间满是轻松:“要不我们师兄弟喝两盅?” 刘家人都听出来他这是来解决刘庆如工作的了,顿时都面带喜色,要站起来为他们腾地方。 纪长泽赶忙制住:“伯父伯母不用这么客气,我也不是什么外人,我跟师兄去屋里喝。” 进了屋,他和刘庆如一起盘腿坐在炕上,刘庆如妻子紧急炒了几个菜,全都是努力给了最好的来招待,两人就着就着菜喝酒。 在家人面前刘庆如还能强撑着,如今喝了两杯,又到了什么都知道的师弟跟前,他心底的沮丧一下子就忍不住了,闷头开始喝。 纪长泽看他这样是打算喝死自己,赶忙伸手拦住;“师兄,你可别颓,你想想,你被辞退不少人都知道,若是你就此一蹶不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你笑话呢。” 仇家这玩意,谁都有几个,就连一向与人为善的纪父都有,刘庆如自然也有,听了这话,他苦笑一声;“我倒是也想要重振旗鼓,可我如今根本没地方可去。” 就算老师帮忙,肯定也不能把他塞到报社里,老师可能会帮他找到一份高薪工作,但他却更加喜欢在报社里工作,他喜欢这份工作。 纪长泽看出来刘庆如现在不光是颓,还丧,也跟着喝了一杯,然后说:“听说师兄你被辞退,我写信去了报社,跟他们说你走我也走,现在我也不在柔安日报了。” 刘庆如自从被辞退后就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晃悠了好几圈,后来就是回了家,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一听就惊了。 “你别赌气,柔安日报虽说对我绝情了一些,但对你一直都是很不错的,那个分成,许多作者做梦都拿不到,大老板的确是很看重你。” 见他为自己着急,纪长泽嘿嘿一笑:“是,报社是对我不错,但是大老板也要赚钱,总是要分走我的一些钱的。” 刘庆如叹气,为师弟居然如此孩子气而无奈:“都是这样的,若是他不分走你的钱,凭什么要他去为你卖小说,为你做宣传呢?就算不是柔安,其他报社也都是这样。” 他替师弟难受了一会,又想到现在老师已经杀了回来,这份难受才稍微少了点:“也还好如今老师已经重新开业,就算你不在柔安赚钱也没什么,师弟,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但真不至于,谁会跟钱过不去。” 纪长泽拍拍他师兄的肩膀,认真点头:“是啊师兄,谁会跟钱过不去,我们自己开个报社自己分钱他不香吗?干什么还要去跟个外人分钱,还是个过河拆桥辞退你的外人。” 刘庆如愣了。 对哦,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开报社。 钱,纪长泽之前赚的那些够够的了,更别提现在还有纪父。 日后的销量,有纪长泽在,他们还愁什么销量,这就是个金字招牌啊。 而且自己当老板,得到的钱肯定比以前多多了。 刘庆如激动了一会又突然冷静下来。 “可我们虽有钱,却没多少背景,这年头开报社若是没背景可混不下去。” 这个背景,至少也要跟政界或者军方挂钩,不然人家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封了你的报社。 比如说以前就发生过一件事,某个报社刊登了一位大佬的花边新闻,销量大增,另一个报社也跟着有样学样,结果惨淡被封,报社老板不服气四处打听,才知道刊登花边新闻的那家报社身后站的是另一个超级巨佬,人家大佬就算是生气也不敢拿巨佬怎么办,一瞧见他家报社也这么写,还没什么背景,火气可不就是冲着他家来了吗? 相当令人警醒的一个事实。 纪长泽却没觉得这个事难办,只说:“师兄放心,我这么说当然是有了万全的把握,你且等着,一会,我们的靠山就要来了。” 刘庆如:“?” 他还在懵着,他的妻子突然进来,说:“庆如,有个人来寻你,说是柔安日报的大老板,还说是特地来请你回去的。” 她脸上带着喜色,一看就是高兴地不得了。 刘庆如转头看向纪长泽,纪长泽冲着他挑起嘴角,满脸的早就料到:“师嫂,请他进来吧。” 大老板很快就进来了,一来看到一个生面孔正一愣,纪长泽就主动站起来,对他伸出手: “你好,我是纪长泽,是我师兄老师的儿子,他叫我师弟的,同时,慎泽先生和东柳先生也是我。” 大老板感觉被雷劈了一下,脑袋都嗡嗡的。 师弟…… 关系居然这么亲厚的吗? 怪不得他的大金腿子要跑。 那个老王八蛋居然让他亲手逼走了慎泽先生的师兄。 纪老贼,老子跟你没完!!! 第134章 民国写文(12) 大老板心底恨不得将纪大老爷扒皮抽筋, 面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咬牙切齿好在很快他就想起来现在自己眼前站着的不是纪大老爷而是大金腿子,脸上的深情这才又和善亲人起来。 他珍惜的握住了纪长泽的手,要不是理智还在都恨不得不撒手, 但为了不让人家以为自己是神经病,最后也只能满是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再看向刘庆如时,脸上的神情已经要多么亲近有多么亲近了,十分亲热的喊了一声:“庆如啊, 我这次来, 可是特地来向你请罪的。” 说着, 又小心看了旁边的纪长泽一眼,补充了一句:“另外就是想要再请你回去, 之前那事是我不好,我跟你赔不是,还希望你别和我计较,我在这里跟你保证, 只要你回去,待遇肯定只会比以前好,绝不会差的。” 你可赶紧回来吧。 然后再把你的师弟也弄回来。 之前来这边大老板心底虽然也想了提高给刘庆如的报酬,但是也没想着要这样低三下四的请求他回去,毕竟他怎么说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刘庆如再重要, 也不值得他去多说点什么。 但是现在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慎泽先生可是刘庆如的亲师弟, 大老板虽然平时不说多么跋扈, 但是对着他们这些手底下人可很少像是这样平易近人,刘庆如有些受宠若惊,张张嘴下意识就要答应下,好在他还没答应下来就想起来方才师弟与他说他们要自己开一家报社, 这才努力的将脸上欣喜按住。 纪长泽在旁边替他回复道:“多谢张老板,只是我师兄他恐怕不能再回您的报社了。” 大老板一下子就急了。 这话要是刘庆如自己说的他还没这么着急,慎泽先生这么说他当然要急了:“之前是我做得不对,但你们不清楚内情,我也是受人威胁。” 大老板也不傻,没说自己是不想得罪纪大老爷所以才放弃刘庆如这个主编,而是换了一套说辞。 在他的说辞里,他是一个努力想要保护报社和刘庆如的老板,只不过有一些小人就是见不得他们好,当然,这个小人肯定会是纪大老爷。 这个邪恶的家伙,运用了手里的权利,逼着他在报社的生死与刘庆如之间选择一个,大老板犹豫万分,痛心疾首,到了最后,才十分为难而又痛苦的不得不选择了刘庆如离开。 而现在他过来想把刘庆如找回去,就是因为局势发生了变化,他收到消息,纪大老爷他要倒霉了,这个老骨头威胁不到报社了,这不,大老板就欢天喜地的过来了。 听完了大老板这一番相当真情实感的话后,纪长泽与刘庆如都沉默了。 纪长泽在心底深深地感叹的,要不怎么是人家开报社呢,虽然平时从来不写文章,但是编故事的能力倒是不弱嘛,明明就是一个权衡利弊后发现不值当为刘庆如得罪纪大老爷,结果赶走人之后又发现纪大老爷身后还站着慎泽先生的事,硬是让他说的波荡起伏,几番波折。 当然了,纪长泽是很善良的。 虽然他一个字都没信,但这不妨碍他配合的在脸上露出了被感动的神情,甚至主动握住了大老板的手,感叹道:“没想到张老板对我师兄这么好,这年头像是您这样的老板已经很罕见了,您今天可算是让我看了眼。” 大老板丝毫不觉得羞愧,也跟着重重握手:“过奖过奖,其实我和庆如一向是互相欣赏,他虽然是为我工作,但在我心里,他却一直都是我的友人,正是因为将庆如当做了自己人,这件事一结束,我这才赶忙的想来挽回庆如。” 刘庆如:“……” 友人……吗? 他回忆了一下曾经老板丝毫没有人性的压榨自己四处出差,深夜了都还要加班,出差回来累得半死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要被拉着去写一路见闻的种种往事,深刻的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无商不奸。 看这脸皮厚的,真是让人不能不说一个服字。 纪长泽:“张老板果然有义气,但师兄是真的不能再回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师兄回去,大伯再要对报社下手可怎么办?” 大老板噎住了。 什么下手,纪大老爷虽然看上去有点权势,但要是真的干起来,他背后可站着大佬爹呢。 他心里对纪大老爷不屑一顾,却因为方才的话不能说出实情,只能尴尬的笑:“我收到消息,他身上有了事,再不能做出什么幺蛾子,你们安心就是,要是有什么事我扛着。” 虽然那货现在还没事,但是不要紧,等着他走出刘家的大门,跑去亲爹那哭嚎几句,哭诉自己被人欺负威胁(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他给了锅那糟老头子就必须接着),爹一向疼爱他,肯定不会不管的。 到时候,纪大老爷可不就身上有事了吗? 面对着大老板的保证,纪长泽却是一脸的不信,握着大老板的手,相当感激的说着:“我知道您和我师兄有情义,为了师兄不惜得罪大伯,但师兄为人一向不肯给人带去麻烦,您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但去报社不行。” 大老板张张嘴要继续挽留,就被纪长泽情绪很激动的握着手堵了回去:“我们不能害了您啊!!!” 别啊!!! 之前那些话都是他编的啊。 只是一个表面风光的老头子而已,怎么可能动的了他。 看着面前纪长泽那一脸的坚定不移,大老板心里又是后悔又是懊恼那个复杂。 早知道慎泽先生会因为他编的瞎话拒绝去报社,他刚才肯定不这么编,他肯定换一个编法。 大老板自然是不知道无论他编出个什么理由来纪长泽都会照旧给他挡回去,他心底后悔的不行,思来想去,觉得脸皮哪里有大金腿子重要。 算了!要腿不要脸了,说实话! 纪长泽看出大老板神情有变化,立刻抢话:“您不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之前师兄就没少跟我夸过您,说您为人诚信,对人友善,明明是商人却从来不骗人,这样优秀的您,可是不少人心中仰慕的对象,今日看了,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您比师兄对我说的还要优秀啊。” 曾经跟纪长泽吐槽过大老板只向钱看的刘庆如:“……” 他努力维持住脸上神情看向不知道为什么一脸僵硬的大老板,努力点头:“是的。” 神情僵硬的大老板丝毫没有感受到被夸的快乐:“……” 玩球了。 人家现在夸他诚信,他转头就说“对不起刚刚我骗了你”,那么现在还一副对他很欣赏的慎泽先生是扭头就走呢还是转身就走呢。 大老板现在是骑虎难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越是这样,他心底就越是恨极了纪大老爷。 若不是这家伙突然冒出来要他赶走刘庆如,现在他的主编和大金腿子可还好好的待在他报社。 呸,给老子等着,等老子解决完这件事,弄不死你! 心底骂骂咧咧,面上却还是尴尬的僵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挽留吧,连个理由都拿不出来,想澄清吧,又怕纪长泽直接翻脸。 他只能委婉的道:“但若是庆如不回报社,日后要在哪里高就?啊,还有慎泽先生,您如今也不在报社了,再想要发表文章的话,是要重新找报社吗?” 对,就是这样,仿佛只是顺便一问的轻松随意,不能让慎泽先生觉得他是为了钱才特地跑来挽留。 纪长泽也没隐瞒,直接说了出来:“我与师兄打算一起开一家报社,这样的话也不怕连累他人。” 开报社…… 那不就是自家的金娃娃跑出去自己开店吗? 这怎么可以,这样不行啊! 大老板心痛到脸扭曲,纪长泽就当没看见,还在唉声叹气:“之前家父出事,大伯拒绝施以援手,本以为这没什么,毕竟虽说家父与大伯是亲兄弟,但也分了家,大伯不愿意引火烧身也很正常,可如今既然您说了大伯以报社相威逼,逼着您辞退师兄,可见是因为之前的城中流言心中有些记恨,我知晓张老板是好人,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更加不能连累了您。” 大老板:“……” 他简直恨不得张嘴一顿大吼。 你们怕的那个人在我爹面前连一盘子菜都算不上啊!!! 我不怕他的!!! 你们尽管来啊!来快乐啊!来赚钱啊!! 可他不能。 他是一个“诚信”的人,他怎么能告诉慎泽先生他之前是在说瞎话骗他们呢。 他只能憋着心底的一口气,干咳一声:“但我想帮你们,虽说庆如有经验,但到底没当过家,就这么轻率的开了报社,我怕结局不好,如今城内报社竞争可是不小,你们两个新人进去,恐怕要被吞的渣都不剩下。” 纪长泽果然脸上显出了几分犹豫出来。 他“迟疑”的看向大老板,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问:“果真这样骇人?” 大老板半点不心虚的重重点头:“就是这样骇人。” 是的是的,没错没错,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们还是投入到我的怀抱中和我一起挣钱快乐吧哈哈哈哈哈。 他嘴角已经在一点点上扬了。 纪长泽:“既如此,我记得父亲的同窗在城内也开了一家报社,不如我去寻他庇护我们报社,挣钱时,再分出一分利来当做感谢。” 大老板神情僵住。 这怎么搞得? 怎么说着说着,没把人说回自己这,还把人推到别人家报社了。 他还想在弥补一下,结果纪长泽已经满脸的“原来如此”,高高兴兴冲着他做了个谢礼:“多谢张老板提点,我这便去寻那位伯父去。” “不……等等……” 眼见着纪长泽果真就要出去,大老板急了,赶忙叫住纪长泽:“这种事,我也可以做啊!” 背对着他的纪长泽狡猾一笑,再转身时,又是一脸的茫然无辜:“您的意思是?” 大老板一咬牙:“你们与其找别人,不如找我,报社我帮你们护持着,我再投钱进去,按照比例分成如何?” 反正不能在自家报社分钱,去纪长泽他们报社分也是一个样。 钱可能少了一点,但是两家报社既然关系亲近,那么一些资源一起卖总不是什么稀罕事吧? 到时候他既可以赚着纪长泽他们那边的钱,也可以把自己这边的钱一起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既然是大家的报社,纪长泽写小说的频率能不高吗?毕竟这一次赚名声可是为了自己的报社,报社起来了,他这个股东只会有更多的钱,还能带动自己之前的报社。 本来只是情急之下的话,结果说出来之后,脑子里的想法竟然越想越顺,想到了最后,已经完全把前路想清楚了。 这完全就是双赢的局面啊。 坚定立场后,大老板之前劝说两人都留在自家报社的坚定心态立刻转变为了我要入股你们报社的坚定心态。 虽然很想一口气答应,但做戏做全套,纪长泽还是好好的推脱了一阵。 “这怎么好意思,您都帮了我师兄那么多了。” “大伯本就在针对您,若是再因为您帮我们这件事让他更加记恨,那可就是我与师兄的不是了。” “真不用投那么多钱,我们的钱是足够的。” 最后,在大老板的强烈要求下,纪长泽才万般无奈的答应了自家报社利益分他一成半,两家报社可以尽量搞联动。 而作为交换,大老板将会帮助他们的新报社立起来不被人欺凌,分享自己的各种渠道,还投资了一大笔钱。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纪长泽笑容更加真挚。 大老板也得到了慎泽先生的友谊和日后报社的供应,笑容也相当和煦。 两人相谈甚欢,以闪电速度快速谈好了一系列事宜之后,互相微笑着握手,在他们后面,是满脸懵逼完全跟不上节奏的刘庆如。 刘庆如是真的跟不上节奏。 他完全没搞明白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变成大老板给他们报社投资撑腰拉资源了。 这三件事按理说应该是最难做的事才对,可长泽就说了几句话,大老板居然就这么一副急吼吼再不赶紧定下来就要被别人抢走的样子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大老板走了,屋里再次只剩下了哥俩。 纪长泽坐回去喝了一口酒,对着还处在满脸懵逼状态的刘庆如挑眉:“师兄你看,这不就有靠山了吗?” 刘庆如:“……” 他恍恍惚惚满脸空白的也坐下,顿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问纪长泽:“长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老师不一直说长泽为人还是太过单纯,被教养的太过不擅心计了吗? 纪长泽面不改色吃了口菜:“师兄你说什么呢,我不一直都是这般吗?父亲从小就是这么教导的,他没有教你吗?” 刘庆如:“……” 他回忆了一下,发现老师还真的教过一些不太好拿出来说的厚黑学给他,只不过他没有那根筋,就算是将老师说的话都背下来,也还是不能融会贯通应用于生活中。 但是长泽不一直都是个四处玩乐的大少爷吗?? 他什么时候会这个了?? 眼见着纪长泽喝的开心,再加上之前刚刚才谈下了一笔好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刘庆如只能按下心底的困惑,继续跟师弟喝了起来。 喝多了出去解手,一到了院子里就瞧见妻子正冲着他们这边翘首以盼,见到他出来满脸喜色的就迎了上来,拉着他问方才大老板来,他们谈的怎么样了,看着对方走的时候步履轻快,好像还很高兴一样。 被长泽套路了还这么高兴吗,不愧是大老板,心态就是好。 刘庆如酒量不错,也没喝醉,为了让家里人安心,揉了把脸就将定下来的事告诉了妻子。 妻子听得一愣一愣,但还是很快捕捉到了重点:“可一起办报社,咱们家哪来的钱投进去。” 开一家报社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就算是一起合伙,那笔钱刘家估计也是拿不下来的。 刘庆如笑了,安抚道:“师弟说不用我们家出钱,只要我坐稳位置就好,等着报社开始盈利,便分我两成利益,相当于是我一分钱不出便能拿钱。” 他一开始自然也是不答应的,只是师弟坚持,还说他无心管理,若没有刘庆如,还不是要花高价请人去管理,请到的人还不能像是刘庆如这个师兄一样让他安心,这笔钱若是他不好意思拿,就把这钱当做工资便好。 妻子果真反应很大,惊讶的捂住嘴,小声道;“这,这是不是占了人家便宜,这怎么好意思。” 刘庆如也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喝醉了吧,心底突然就涌上了无限豪情,甚至都已经开始挺胸抬头了:“师弟与我说,当初老师落难,我不计报酬不辞辛苦的去帮他们,这些老师,师弟,他们心里可是都记得清楚,他还说,既然当初我能什么都不要的去帮扶他们家,如今我没了工作,他们自然也能拉扯我一把。” 他是该骄傲的,虽说他帮助老师一家是没想着要报酬的,但当老师和师弟肯定和承认了他的付出,并且还给予会回报后,这就好像是一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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