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松开再拉一次。” 知春不由得屏住呼吸,松开了他的手,脱离的瞬间,燕秋山的手指下意识地蜷了一下,像是挽留什么。 随即,知春又将那只布满伤疤和老茧的手握住。 燕秋山小心翼翼地收拢手指,感觉到自己握住了一团冰冷的……金属质地的手。 五年前,宣玑把那瓶珍贵的鲛人血给了他,所有人跟着欣喜若狂。但随即问题又来了——有了鲛人血,怎么用? 古法练刀是怎么个练法? 众人又一筹莫展,只好跟着一起没头苍蝇似的查那点清平司留下来的古籍。 最后是盛灵渊醒来以后,叫来燕秋山和知春,查看了燕秋山体内的锻金术,给他俩出了个主意。 以人为炉。 燕秋山当年意外遭遇锻金术,差点被分尸,是知春融了自己糊住伤口,又恰好暗合了锻金术的精髓,才让燕总活下来得到传承。 盛灵渊无意中一次任性差点要人小命,算是欠了因果,等他有点精神了,就决定把这半截师徒缘还了。当年锻金术是个半成品,陛下给燕秋山补齐了,领他正式入了修行之道。然后教他将鲛人血打入百骸,用锻金术慢慢炼化知春残片入自己体内,靠他自己的修为滋养断刀身。 残片要一片一片的炼化,不能急,陛下说修行最忌急躁,欲速则不达。 陛下还说,他就是出个主意,理论上能行,实际行不行,谁也没干过,谁也不知道。 五年,燕秋山几乎昼夜不息,炼化了大概四分之一的残片。 什么都没有发生。 燕秋山没有放弃,但已经习惯了和木偶在一起的日子。 不放弃也只是为了自己心安,他其实已经说服了自己,万一以后就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只是……偶尔有那么几次,半夜醒了睡不着,会想念枕边平静的呼吸。 这是他第一次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希望。 有那么一瞬间,知春觉得自己在他眼睛里看见了泪光。 “走!”燕秋山一把拉住看不见的爱人,在深沉的夜色里,神经病似的跑了起来,“回家,快点!” “你跑什么,慢……老燕!稳重点!” 可是他太着急了,稳重不了,恨不能缩地成寸。一刻也不要耽搁,一口气冲过十年、百年。 今天是一只模模糊糊的手,明天会不会能摸出手指的形状,随后是手臂、身体、腿、脸…… 陛下说修行者的生命清苦漫长,逆天挣命,以后能走多远,看自己悟性。 燕秋山不奢求活成千年人瑞,但假如余生都在这样的期盼与惊喜中度过,他觉得自己能走到永远。 岂非莫大欢喜。 ☆、番外七 宣玑坐没坐相,永远不肯按照说明书使用椅子。只要椅面够大,他就必须把脚丫子搁在上面,有时候戳着,有时候盘着,生怕需要抠脚的时候够不着似的。 其实他以前还愿意把脚往桌子上搭,这就很不像话了。 盛灵渊和风细雨地说过两次,某人不痛不痒,都当了耳边风。于是第三次,陛下就直接把他捆了,捉起来施以十大酷刑之番外——挠脚心。挠得宣玑鬼哭狼嚎,丧权辱国地叫了八声哥哥才算完。 从那以后,宣玑就改掉了这个坏习惯,盛灵渊也在总局内刊上有了个花名:“被绳之以法的犯罪分子盛某”。 “啧。”盘着腿的宣玑调出橡皮擦,把他刚在平板上画的半个咒抹了。 宣玑伸了个张牙舞爪的大懒腰,把自己铺在了书桌上,立起两根手指,“走”到长桌另一角的盛灵渊面前,扒拉他的东西求关注:“巫人咒怎么这么多讲究啊,好烦啊!” 盛灵渊正在摆弄一台新相机,攥住宣玑的手指,解救了被他按在桌上摩擦的说明书:“放那吧,禁咒部分我来。” 宣玑诈尸似的往前一扑,把竹简和平板一起扒拉到胳膊底下:“不行,我来!” 宣玑不想让盛灵渊再碰《东川巫人书》,于是自告奋勇来代笔,让陛下在旁口述。 这一代,他才发现自己在东川那几年可能除了跟阿洛津隔空拌嘴、就是馋嘴了,没干什么正事。有关巫人族的一切,他都只知道个大概,咒术学得囫囵吞枣,看似熟悉,往下挖两三个问题就得露怯,于是顺便补起课来。 到了系统论述巫人咒的一部分,前面宣玑还凑合,禁咒部分问题大了。他见多识广,也能触类旁通,每个咒的原理听一遍就懂。 就是脑子说它明白了,手老不同意。 他没赶上丹离老师手把手教学的时候,有了身体后没人能指导他,全靠自己摸索,于是学的都是野路子手段,小毛病非常多。三千岁的大妖不是初学咒术的小孩了,纠正起根深蒂固的习惯异常困难。 宣玑本想从他最熟的“溯洄”画起,被陛下打回来好几十遍了。 “当时审那个瞎子通缉犯的时候,我随便画的‘溯洄’不也能用吗?” “你能用,换个人未必。绘者画的巫人咒越简陋,对使用者要求就越高,以你的修为,只要知道手里拿的是什么咒,随便抹两笔也能凑合用。但如果是拿去给一个纯粹的凡……普通人用,就得一笔不错才行。” 盛灵渊顺手给他做了个示范,在空气里随便画了条圆弧:“简单的巫人咒都不用画出轮廓。” 说着,盛灵渊一弹指,沿着他画的那条弧线就“长出”了一串金灿灿的小花,飞到宣玑头顶炸开。只见金色的碎屑雪花似的落下,星星点点地沾到宣玑身上,像给他镀了层碎金。 盛灵渊在碎金消失前眼疾手快地抓拍了下来。 这是个入门的巫人咒,巫人们节庆时添彩用的,比烟花效果好,还不污染环境——山神的孩子们不愧是环保先驱。 “溯洄有三层,每层千变万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看你这一章还是先从最简单的禁咒开始吧。” 宣玑“哦”了一声,开了个新的空白页:“最简单的是哪个?” 盛灵渊丢开相机,站起来绕到他身后,握住他拿笔的手。 垂落的长发落进了宣玑领口,他肩膀下意识地一紧,盛灵渊空出来的一只手按住他胸口:“别乱动,挡我视线了。” 宣玑:“……” 摸哪呢!耍流氓! 没等他心猿意马,陛下就按着他的手,行云流水地在平板上画了个异常眼熟的巫人咒。 宣玑一愣:“惊魂?” “惊魂是巫人禁咒里,唯一一个简单结构的,一笔可成。”盛灵渊说,“我年少时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惊魂’是禁咒。” 单一张“惊魂”,其实就是让人做一场噩梦而已,普通人不小心中招,效果就跟睡前看了鬼片差不多。按理说,不论是危险性还是复杂程度,它都不太够“禁咒”的格。 盛灵渊曾经去请教过巫人族的老族长和大圣,俩人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老族长支支吾吾地说了些“小孩子受不得惊,易受邪气侵体”之类的废话,暴露了自己其实也不明白。大圣因为水平比较高,人也比较坦诚,直白地告诉他“将惊魂归入禁术,疑似祖先笔误”。这么多年一直这么误下来了,大家尊重传统,也就这样了。 盛灵渊半懂不懂地接受了大圣的说法,直到他后来滥用惊魂,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之处。 天魔躯赤渊火烧不尽,雷劈、斩首、断肢、甚至四分五裂——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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