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识是白训了。” “等等,您先别……我真的没有认错过器灵,”宣玑抬手拦住黑雾,“知春是微云孤注一掷的遗作,既然他能有多柄器身,也许还有别的特殊的地方,这个通心草很可能是微云当年替他留下的……” 盛灵渊懒得听他“也许”:“不可能,闪开。” 王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听谁的,踟蹰片刻,到底是感情击败了其他:“呃……那个……要么咱们再问问,宣主任说……卧槽!” 王泽一句话没说完,就见那“剑灵”手里的黑雾突然冒出一条尖刺,招呼也不打地直接捅了宣玑拦着他的手,幸好宣玑这段时间被他摧残出了条件反射,飞快地缩了手,只有浅灰色的毛衣袖口被黑雾腐蚀出了个糊边。 宣玑额角青筋暴跳:“盛潇!” 他不知道这位陛下究竟凭什么认定只要器身崩溃,器灵就一定会死——当年天魔剑灵只有一个器身,剑灵不是照样活到启正六年吗?这种曾经位高权重的老男人固执起来简直不可理喻! 盛灵渊才懒得“慢慢问”,通心草咒脱胎自巫人咒,至今能流传下来让这些废物用,还是陛下当年亲手改良的。之前玉婆婆那木偶是他被微煜王牵制,一时没顾上才让她自焚,这只既然敢在他面前招摇过市,那也就别怪他把人偶操控者的识海囫囵个的剥出来了。娃娃一落到他手里,天魔气立刻从娃身七窍中钻了进去。 宣玑预感不好,顾不上暴跳如雷:“手下留情!” 眼看黑雾就要撕裂木娃身体,那木头娃娃脖子上忽然有金光一闪,盛灵渊好像被蛰了一下,捆着娃娃的黑雾顷刻间被金光划破了一角,木娃娃趁机无声地念了句什么,倏地挣脱黑雾,被金光一卷,不见了踪影。 它身上掉下来一块木牌被盛灵渊一把抓住,看清了那木牌,陛下的表情忽然凝固了。 “金乌羽木……” 金乌羽木是当年高山人进贡的一种神木,通体乌黑,放在日光下,乌黑的木头上能看见成片的金丝,细如鸟羽,因此得名。这种木头硬度极高、水火不侵,天生性灵,能认主,因此能承受凡木凡铁无法承受的符咒。 相传,这种木头长在深海,要鲛人用歌精心浇灌,几千年才看心情长一小截,鲛人灭族后,世上就再没有这种至宝了,最后一截金乌羽木在微煜王投诚的时候献给了人族。盛灵渊用了一截做天魔剑鞘,剑鞘后来同剑身一起毁了。剩下点边角料,他做成了免死令,上有极强的防护符咒,是盛灵渊亲手刻的,能挡住他自己盛怒时的全力一击。 这种免死令,他一共给过两块,太子一块,剩下一块赏给了微云。 金乌羽木千年不腐不烂,正面是个“赦”字,背面是符咒,锋利的笔迹三千年没褪色,只是方才被他自己烧焦了一角,已经失效——正是他给微云的那一块免死令。 金乌羽木虽然能万年如新,但陛下向来寡恩吝啬,他的符咒可没那么绵长的泽被,免死令赐给谁,就只有谁能用,别人拿了也是块普通木头。除非原主未及而立就英年早逝,免死令可以保他一个后人,必须是原主亲生的儿女,甥侄过继都不算,二代的孙子女也一概不管,而且只能用一次,只保一个人。 可是微云刚成年就被高山人送到他身边做人质,后来又早早殉了炉,哪来得及成家生子? 就算他有私生子女,又怎么可能活过三千年? 方才那通心草的操纵者到底是谁? 宣玑见他表情不对,正要问,忽然后颈发冷,没等他反应过来,盛灵渊手里黑雾已经化作利爪,杀机凛冽地向他抓过来。 王泽已经被一连串的变故惊呆了:“宣主任!” 宣玑瞳孔微微一缩,却不知为什么没躲,下一刻,他耳边“噗嗤”一声,几滴温热的血落在他身上——盛灵渊从他身边的树洞里捏出了一只麻雀。 麻雀几乎被他攥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小黑豆似的眼睛里却闪过幽幽的光。紧接着,一条肉眼几乎难以辨认的影子从麻雀的尸身上飘了起来,疾风一般往天空冲去。 一股凉意爬上来,宣玑额头上族徽乍现:“傀儡术?” 傀儡术不是只有丹离的不传之秘吗?至今除了丹离,不是只有陛下一个人会的…… 盛灵渊袖子里的黑雾像利剑一样,向那影子刺了过去。眼看要将那虚影打个对穿,虚影却从中间冒出一线火焰色,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小鸟,叫道:“灵渊哥哥!” 盛灵渊瞳孔倏地一缩,黑雾瞬间打偏。那“小鸟”眼看要跑,打偏的黑雾剑却不可思议地回转,铁石心肠地将那“小鸟”劈成了两半。 “小鸟”发出一声极凄厉的哭喊后,被黑雾吞噬了。 宣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是天魔剑灵幼年时的声音! 那声哭喊像最恶毒的诅咒,笔直地扎进了盛灵渊的耳朵,扎得他一时识海翻覆,脑浆如沸,黑雾怒龙似的缠在他身边,宣玑一时觉得他连人都虚化了。 盛灵渊惨白的手指抵住太阳穴,指尖一道黑雾变成了根一尺来长的长针,从太阳穴上刺了进去,不知道是要以毒攻毒还是怎样,竟用那根“长针”在太阳穴里搅。 “别!”宣玑头皮一炸,仿佛那长针搅得是他自己的脑浆,情急之下,他扑过去一把攥住盛灵渊的手腕,翅膀一展把人卷在里面,挡住了光,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掐了个陌生的手诀,一根羽毛从翅膀上脱落下来,在他手心融化成碎光,被他一把按进盛灵渊眉心后,用手盖住了陛下的眼睛。 盛灵渊踉跄了一下,眼前一暗,五官像被清泉洗过,一时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周遭时空错乱,恍惚中,他依稀像是回到了巫人族的桃源故居,耳畔风鸣鸟啼,梨花融月,识海里有个熟悉的声音在笨拙地学着巫人族的童谣…… 然后他被人一把接在怀里,那人紧紧地禁锢住他自残的手,柔软的羊绒围巾蹭过他后颈,体温烘出了围巾上洗涤剂和樟木混在一起的香,洁净的气息瞬间缓解了他来势汹汹的头疼。 盛灵渊是符咒法阵的大家,头疼稍缓,立刻就看懂了宣玑打进他眉心的符咒,不由得一愣。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符咒,因为这是个消耗巨大、且毫无用处的符咒,既不能疗愈,也没有任何攻击性——它只能短暂地封堵住自己的五官六感,将施术者的一部分生命力度过来,用最笨拙、最浪费的办法滋养他的识海,帮他把绷紧作乱的心绪松弛下来。 倒好像是……专门针对他这头痛症的。 宣玑不记得自己从哪学到的这个符咒,但搂住盛灵渊的刹那,他自然而然地就使了出来,像是想这样做很久了。 盛灵渊略微一挣,那小妖立刻紧张地扣住他的手,十指纠缠处,他觉得宣玑总像个小火炉似的手心都凉了不少,脉搏从手腕处一直传到手掌,剧烈得仿佛不由自主的战栗。 有什么东西在老魔头心上轻轻拂过,像一阵风,吹掉了棺材上一点陈年的灰,然而下一刻,盛灵渊就毫不领情地掀开了宣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是告诉过你,少学些没用的旁门左道吗?” 宣玑:“……” 他回过神来,火冒三丈,然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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