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灵渊居然没太听懂,只能勉强分辨出里面似乎有个“真神”之类的字眼,还有几个数字。 她话音刚落,那隔间的木门“嘎吱”一声从里面开了,盛灵渊无声地笑了起来——被菜市场掩盖的巫人咒气息瞬间明显起来,这隔间里不止一个人碰过人面蝶。 原来藏在这,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小隔间的门上叠着几层隔音避光的符咒,门板上有一行血字,写道:不请自来者必死。 隔间里正对着门口处有张供桌,桌上供着个古怪的兽像——龙头、鸟翼、蛇身、虎尾,张口欲嗜人。 开门的是个贼眉鼠眼的老头,探头看了一眼这两人,就说:“跪下,进来。” 母狐狸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痛痛快快地给那供桌上的“四不像”磕了几个响头,几乎以五体投地的姿势爬进了门。隔间里透出的微光照亮了门口,只见那门框上有两排小蜘蛛,都不过半寸大,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乍一看像两排装饰雕花,门口布满了蛛丝,闪烁着不祥的蓝光,应该是见血封喉的毒物。 只在最底下留了个狗洞大的空间,供人穿行。 从此门进出者,须得卑躬屈膝、匍匐而入。 年先生却微妙地顿了顿,直到开门的人已经朝他看过来,他才脱下外套,叠好放在门口,又将脖子上的金属片摘了下来,塞进衬衫胸前的口袋,这才俯身跪进门——不知道他是怎么跪的,即使伏地,脊背竟依然是直的,丝毫不狼狈,也丝毫感觉不到他对那供桌上的“神”的敬畏。 开门的老头对他这姿态挺不满意,冷哼一声,他才刚进去,就重重地带上了门。 盛灵渊饶有兴致地溜达过去,见门板上刻满了险恶的纹路。 “哦,是毒疽。” 所谓“毒疽”,其实是一种非常古老的防盗墓法阵,一旦法阵成型,这门就只能从里面打开,否则必遭毒疽侵蚀。 看来此地从建成那天开始,里面就一直有人轮流看守。 盛灵渊却一笑,随后他嚣张地无视了毒疽,直接将门推开了一条小缝,侧身跟了进去,才一碰到门,他颈上蓦地多了一道刀口,刹那间竟头颈分离! 盛灵渊不知道疼似的,面不改色,下一刻,黑雾从他骨头缝里冒出来,堵回了没来得及喷出来的血,严丝合缝地将伤口重新粘合,至于那门口致命的蛛丝,居然不如他身上的黑雾毒性大,蜘蛛网一碰到黑雾就被腐蚀殆尽,两排蜘蛛吓呆了似的,木在了门框上,一动也不敢动。 被斩首又把头重新黏上,不过电光石火间,盛灵渊身上的障眼法竟丝毫不起波澜,在屋里的人看来,仿佛只是门没关严,被风吹开了一条缝。 屋里除了母狐狸和年先生之外,还有三四个人,深秋地气阴冷潮湿,这几位身上都裹着破斗篷,没有桌椅板凳,“斗篷”们就围着供桌跪在地上,和那母狐狸一样,他们也都是人,但身上都带着呛人的妖气。 盛灵渊抬手抹掉颈间残血,看清了供桌上的“神”,忽然面露古怪。 这位“四不像”,居然还是他生前的老熟人——九州大混战时的宿敌,妖王九驯。 一群人,生硬地模仿妖族官话,拜祭三千年前就已经作古的老妖王……什么毛病? 盛灵渊漫不经心地舔去手指上的血,目光扫过供桌旁的几个人——如果是三千年前,这几位可是要被车裂于市、诛灭九族的。 母狐狸站起来掩上自己弹开的门,后背无端蹿起凉意,她东张西望片刻,没看出异常,忍不住抱怨了一声:“几位,准备几个暖宝宝也好啊,屋里这么冷,怎么招待贵客?” 方才给他们开门的老头哑声说:“反正你也快要离开东川了,凑合吧。” “失算了嘛,”母狐狸也在供桌旁跪了下来,“我本来想着,人魔一出,东川还不落到我们手里?谁知道异控局那帮走狗从哪翻出来的外援,阴沉祭召唤出来的人魔居然浪花都没翻出一个就被他们烧了——我说,阴沉祭不会出错了吧?这么菜,真的是人魔吗?” 供桌边的一个斗篷回答:“每场阴沉祭的祭品和操作方式都大相径庭,这东西毕竟已经失传几千年了。虽然我们得到‘神谕’,复原了阴沉祭文稿,但理解和操作难免都有偏差。再说这次的人魔,相传是古代一个叫‘巫人族’的族长,因灭族而成魔,这人生前没什么建树,冤死堕魔的时候好像还未成年,可能本身战斗力就不行,而且献祭人和召唤的魔本来应该是同源,巫人族已经族灭,咱们也只能用一个被‘蝴蝶咒’打上标记的假冒伪劣产品代替,可能祭得不太成功。权当是积累经验吧,下次肯定没问题……是不是啊,年先生?” 年先生不跪,也没有和屋里人寒暄的意思,硬邦邦地靠在墙角戳着,听到这,他不答话,直接一伸手:“闲话就免了,我是来拿货的,东西带来了?” 斗篷们用各种饱含打量与恶意的目光看着他,其中一个斗篷尖声说:“哎哟,您可真是个上等人!不稀得跟我们这些老鼠为伍呢——那您干吗捏着鼻子进下水道啊?” 年先生黑沉沉的目光落到那挑衅的斗篷身上,气氛越发不友好。 那斗篷就站了起来,凑到他面前,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劳驾,上等人,你脑子清楚点,现在是你求我们,摆架子给谁……啊!” 这话没说完,他腰间别的两把匕首忽然跳了起来,刀身变了形,两条舌头似的拉长,缠在了斗篷自己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抵在他的颈动脉上,斗篷一口气没吸完,刀刃已经割破了皮肤,忙惊恐地屏住了呼吸。 年先生眉目不惊,放缓了语速,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东西,带来了?” 屋里瞬间鸦雀无声,其中一个斗篷飞快地从身上摸出一个小陶盒,隔着两米远推到年先生脚下。 这年先生伸脚踩住,俯身捡了起来,掀开看了一眼,他不客气地一点头:“多谢。” 母狐狸连忙堆起个笑容:“年先生,都是自己人,自家兄弟说错了话,你这……” 年先生的目光刮过她,刀锋似的,生生把母狐狸脸上的微笑冻住了。随后他一言不发,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几个斗篷这才慌慌张张地跳起来,小心地捏住刀刃,给那位被“刀蛇”缠颈的倒霉蛋松绑,其中一个斗篷唯恐年先生没走远似的,只敢小声嘟囔:“这丧家狗!要不是阴沉祭的献祭人跟魔头得是同源,还得用他,他今天别想竖着走出去……花狐,你还看什么呢?就那么没见过男人,稍微长个人模狗样的挪不开眼吗!” “不……”母狐狸——花狐愣愣地说,“他刚刚……刚刚是不是站着走出去的?” 说着,她小心地拉开门,朝门口看去:“蛛网呢?” 在房间一角冷眼旁观的盛灵渊嘴角扬了起来,正好,他身上的障眼法过了时效,身形缓缓地在黑暗里露出来。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从黑影里走出来,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微微一顿,抬头朝地面看去。 下一刻,这菜市场下面的地下秘窟里突然响起了声嘶力竭的警报声—— 根据月德公那些不法徒子徒孙们交代的地址,数十个便衣的风神特种兵突袭菜市场,将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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