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台,视线扫过盛灵渊,见那人伏在棺材上,气息微弱,水草似的长发与枯藤缠绕,湿漉漉的……就像个刚夺完舍,还没来得及习惯自己身体的艳鬼。 宣玑被艳鬼晃花了眼,一时溜号,不小心对着上级说了句胡话:“这个坟有点特殊,里面有口棺材……” 多新鲜哪,坟里不放棺材,难道要放口蒸锅? 肖征本来就上火,听了这番鬼话,顿时七窍生烟:“那你他妈就在里面躺好了,别再出来了!” “不是,你听我说,事儿有点复杂,”肖主任一嗓子差点吼破手机扩音器,总算唤回了宣玑的魂儿,他强行把自己的视线从盛灵渊身上撕下来,“这坟里有一个军区的镜花水月蝶,刚才追杀了我八条街……我现在没事,棺材附近不知道有什么驱虫装置,反正蝴蝶都不敢过来——这口青铜棺摆在一个石祭台上,周围很多法阵,法阵看不懂。但棺材周围的法阵么……反正你懂的,不是拘魂就是封印,肯定不是安魂曲。这棺材最近被人打开过,现在里面是空的,周围的法阵被人蘸着颜料写了一圈阴沉祭文,原有的法阵已经给祭文破坏了,盗墓的嫌疑人现在可能就在我手里,你稍等。” 宣玑举着电话,谨慎地走到大魔头和山羊胡之间,用自己隔开他俩,他侧对盛灵渊,确保魔头发难的时候,自己能第一时间反应,然后打开免提,一脚踩上了山羊胡的关键部位:“我看你敢再给我装晕!” 山羊胡白眼翻了一半,又给卡回来了,直面了宣玑这高大的鸟人形象,吓得“嘤”地一声抽噎了起来。 “哭什么哭,你姥爷我长得有尸体那么青面獠牙吗?”宣玑没好气道,“你们这帮倒霉玩意儿坟都敢挖,还挖到万人坑里了,我真他妈服了。” 山羊胡的声音哆嗦得跟波浪线一样:“我、我我我不是,我从来不干这种挖坟掘墓的缺德事,是、是是是老浪,是老浪跟他们那伙人非得逼着我……” 宣玑:“老浪是谁?” “老浪就、就是季、季清晨!老浪真名叫季清晨!”山羊胡在地上扭着屁股,试图摆脱宣玑的脚,“都是他!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仙饶命,大仙……” 山羊胡话说到一半,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破音,屁股蹭在地面上,玩命地往后缩,宣玑瞥见棺材里的盛灵渊撑着坐了起来,寒星似的目光直射山羊胡。 肖征听了这变调的惨叫,莫名其妙地问宣玑:“你怎么他了?要打一会再打,先把话问明白了。” “不是我,是……”宣玑一顿,有那么片刻光景,他心里忽然涌起强烈的抗拒,径直封住了他的喉咙,不让他跟别人透露盛灵渊的存在。 宣玑轻轻咬了一下舌头,心说:肯定又是那魔头的精神攻击。 魔头的精神攻击简直无孔不入,稍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影响,毕春生那点语言特能跟他比起来完全就是幼儿园水平,难怪传说里恶魔都是吃人灵魂的。 宣玑迅速收敛思绪,集中注意力,挡住盛灵渊的视线,问山羊胡:“你和季清晨,你们上次来这里干什么?” “找……找找小黑罐……” 肖征通过电话听见,立刻追问:“‘小黑罐’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魔头给他下了什么暗示,即使宣玑挡在中间,山羊胡还是极度惊恐,瞥见盛灵渊一缕搭在青铜棺上的长发,竟直接吓尿了,语无伦次地问什么答什么。 “小、小小黑罐是他们的宝贝,里面都是‘好东西’,地里、地里挖出来的……他们说一罐是‘咒’,一罐是‘解咒’,先给冤大头下咒,让他们中邪,然后把解咒往人印堂一拍,包、包包好!要多少钱给多少钱。老浪说、说说……这、这样来钱快,我劝过他啊,我说这也太缺德了,可他不听我的……” 他虽然说得颠三倒四,但肖征和宣玑都听明白了——跟飞机上罗翠翠猜的差不多,季清晨手里有一种道具,能让人产生类似“中邪”的症状,还有对应的“解药”,药到“病”除。 他们自己给受害人下药,再自己解,骗得受害人团团转。 宣玑:“那东西——所谓‘小黑罐’是哪来的?只有季清晨用吗?” “以前是黑、黑市买的,他们都用……” 肖征轻轻一眯眼:“‘他们’是谁?” “大师们……大师们都用!要不没有那么多客户啊……连真大师,月德大师他们门下都用!” 即使有隔音符,肖征还是压低了声音:“你说谁?再说一遍!” 山羊胡恐惧到一定程度,整个人已经疯疯癫癫的了,一边哆嗦,一边发泄什么似的扯着嗓子喊道:“月德大师他们都干这种事啊,我知道!月德大师八百个弟子,每年谁有什么功绩都得上报师父那,报不出来的师父说你修行不勤,要、要要开除的呀!” 宣玑听得肝疼:“什么?他们都干这一行了,居然还躲不过‘KPI’?” 肖征:“你闭嘴!” 山羊胡上下牙剧烈地打着颤。 肖征放缓了语速,近乎一字一顿地说:“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贵地风调雨顺,各路妖魔鬼怪相安无事,月德公的门徒们每年完不成师父的‘斩妖除魔指标’,就自己‘创、造’一些妖魔鬼怪来平?” 怪不得那老僵尸拼命地上蹿下跳,他肯定知道小胡子季清晨跟自己那帮徒子徒孙脱不开关系,这是想拿异控局的篓子遮掩自己没擦干净的屁股! 这时,棺材里的盛灵渊低低地冷笑了起来。 肖征以为是宣玑,喷道:“笑什么笑,你少在旁边阴阳怪气的,一会再跟你算账!” 宣玑:“……” 好一口大锅。 “老浪……老浪之前鬼迷心窍,不知道从哪搭上的关系,搞到了一个小黑罐,说是血赚……钞票是他赚,我……我就是帮他点小忙,拿点零头……真的!没我的事!” “少废话,”宣玑给了他一脚,“那这盗洞是怎么回事?” 山羊胡眼珠乱转,这人的生命力活像蟑螂,方才还吓得三魂七魄乱飞,一会的工夫,居然好像有点适应了,又开始准备编瞎话,也是个人才。 就在这时,盛灵渊缓过了一口气,撑着青铜棺沿起身,迈步走了出来。 山羊胡一对上他的目光,几乎立刻就被巨大的恐惧淹没了,当场就想往宣玑脚底下盘:“我说!我交……交、交交代!别!别过来!” “他一开始拿到的小黑罐里的咒用完了,尝到甜头,又想找人弄,后来摸到了一个门路,好、好像是……那个月德大师的关门弟子。老浪光请人吃饭花了好几万,求爷爷告奶奶,连、连他妈皮条都拉,就是要不来东西,老浪急得抓耳挠腮。后、后来……有个陪人睡觉的小丫头,说那老头喝醉说漏嘴,说他们的‘东西’是从地底下挖的,现在已经没有了,他们自己人都抢得很厉害……老浪鬼迷心窍啊,就让她去套在哪挖的……” 山羊胡一长串话说得活像贯口,难为宣玑居然听懂了:“然后你们就胆大包天,跑到她套出来的地址盗墓,想从这挖那个什么‘小黑罐’,结果挖到了个万人坑?” 山羊胡:“我们……我们就是……我们不知道……” 肖征:“什么万人坑?” “等会再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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