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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不必，我自己来。”陈钦州沉声回答。特助小刘走的时候，贴心地替陈钦州打开了抽油烟机。陈钦州关掉灶火，先处理起了买回来的食材。冰箱门上还贴着林馨宜写的便利签：他的指尖抚摸过有些淡了的字迹，不知不觉露出微笑。两大袋食材里几乎一大半都是陈钦州爱吃的。 “钦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挑食呢？” 陈钦州记得那是一个难得空闲的午后，他陪着林馨宜一起整理冰箱。真的只是陪着，因为林馨宜完全不需要他帮忙，还会嫌弃他碍手碍脚。是什么时候起娇生惯养的林馨宜变成了“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陈太太？陈钦州也记不清了。他低头看着把鲜活海鲜丢进冰箱冷水里的林馨宜。他记得，林馨宜曾经是很害怕这些光滑黏腻的东西的。 “我感觉摸起来有些像蛇。”她吐了吐舌头，如实相告。是她对他的爱让她变强大。 “不吃豆子南瓜，不吃带皮羊肉和梭子蟹，葱姜蒜要看不出来吃不出来……” 她细数着他的挑食行为。 “你以前都是什么都吃的！我不吃的你都吃！” 收纳好食材的林馨宜越想越气，伸出手就要揪他耳朵。而当时的陈钦州，自然而然地低下头任由她动作。不轻不重。原本揪耳朵的动作变成指尖很轻的摩挲。她舍不得，他知道。陈钦州摇摇头，让眼前的记忆消散。他把小刘买的食材全部放进冰箱，随后又拿起林馨宜曾经用过的食谱。这本食谱的名字叫《经典好吃的闽南菜》。陈钦州翻了翻，发现页边都已经被林馨宜翻得起毛，而好几道菜的做法都被她做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比如红焖通心河鳗、鸡汤氽海蚌、清蒸笋江鲈鱼、八宝红鲟饭。这是他最喜欢的几道菜。每次林馨宜做闽南菜，这几道菜必然会出现在餐桌上。跨年夜那天，林馨宜也做了满满一桌闽南菜。可是他没有吃一口，反而是留下一大堆伤她至深的冷言冷语就拂袖离去。那晚是结婚十周年纪念日，也是那晚，林馨宜准备告诉他自己怀孕了。记忆不可自控地再次回溯到跨年夜那天。陈钦州仿佛看见离去后独自在家中的林馨宜。他多想告诉她：“快离开这儿馨宜，危险很快就会来了。” 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馨宜神情落寞地把一桌子闽南菜倒进垃圾桶中，然后一步步走向她的死亡之路。 “她一直都在哭！”吴云的话回响在耳边。陈钦州又猛地想起，其实那一晚他是去又复返了的。他忘了拿给赵青的跨年夜礼物。多么讽刺！他折返的理由是忘了拿给小情人的礼物。可是还没等重新开回家，邵宝荣催促的电话打来。当时的陈钦州又想到进门必然要看到流泪的林馨宜，干脆再次掉转车头。这次是毫不回头地离开。或许老天曾在冥冥之中给了陈钦州救林馨宜的机会，可是陈钦州错过了。 “啪！” 陈钦州给了自己一个响亮耳光。紧接着，是他哽咽的声音。 “对不起馨宜，真的对不起。” 痛苦和懊悔一点一点蚕食着陈钦州。死亡像一场地震，逝者因十级地震逝去，留给生者长久的、不定时的三级地震。陈钦州现在就活在这样的余震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余震会开始，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会引起余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