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解释的样子,怔了一下,有些恍惚。 记忆里的母亲面对她们总是强势而严厉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在她面前不复以往姿态,而是变成沉默寡言的顺从模样? 曾经沉甸甸的债务坠着温砚,让她错过了家人太多的细碎情绪与变化。 酸涩情绪胀满胸膛,温砚沉默了一会儿,呼出口气,重新挂上笑容:“我这次考了年级第一。” “学校发了不少奖学金,以后每次大考都有奖学金拿,”她眼都不眨地胡编乱造:“我们班还转来一个大小姐,家里特别有钱,是开大公司的,跟我还是同桌。” “她家公司有什么人才专项计划,就是专门资助我这种家庭困难的优等生,我符合公司的资质条件,公司批款资助我,替我们先还清了债款,还给了一大笔助学金。” 温砚顿了顿,继续开口:“现在家里没债,我们还有大几万的存款,未来学费和生活费都有助学金,我已经把兼职辞掉了,我们现在不缺钱。” “我一会儿把卡给你们,你们看家里需要什么就添点什么,平常也吃好点补补身体,别在这上面省钱,生了病花的才是大钱。” 孙何婷像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时呆在原地,半晌才回神:“真,真的?” “真的。” “债还完了,还有钱拿?” 温砚耐心回复:“是,高利贷的事解决了,还有助学金,现在没有欠款,我们还有存款,以后还有助学金拿,不缺钱了。” 孙何婷茫然之中又带了点惶惶不安:“那个同学,她,她为什么帮咱们这么大的忙?” “她跟我是同桌,也是朋友,家里特别有钱,生日都包的游轮,一辆车大几百万,一根笔都几万块。帮我是随手的事,几句话就行,对她来说算不上麻烦。” 孙何婷仍旧难以理解,或者说难以想象。 温砚换了个孙何婷好理解的说法:“妈,你要是有几个亿,你的好朋友遇到麻烦欠了十几万,你肯定也愿意帮忙吧?” 孙何婷这下勉强理解了,却还是有点如在梦中的恍惚:“她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是咱家的大恩人,咱们得记着,就算人家有钱,咱们也不能占便宜,平常也还得省着点,以后攒够了钱得还!” 温砚嗯了一声:“我记着呢,还钱的事不急,以后工作了还。我备战高考,温纸墨备战中考,妈你把身体养好,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温纸墨随了孙何婷,都是自尊心强,要强,也重情记恩的人,她们总在想帮助别人,肩上担着卸不掉的责任和奉献精神。 她能想到如果自己实话实说:我骗大小姐感情,当她女朋友,她给我钱,帮我解决麻烦…… 温纸墨和孙何婷一定不会接受这种途径得来的帮助,她们心中坚守的信念会让她们愧疚得要死。 温砚只能编谎话骗她们,把从谢不辞那骗来的一切,包装成符合道德法律的存在,才敢小心翼翼放到她们面前。 孙何婷哎了一声,难得露出点笑容:“咱们算是,算是苦尽甘来了……你什么时候请你那个同学来咱们家吃顿饭?她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咱们可不能什么都不干。” 温砚迟疑一瞬:“我到时候问问她吧,不过她特别忙,不一定有时间。” 温砚跟温母是说清楚了,温纸墨却还跟温砚闹着别扭,径自回了卧室写卷子。 温砚回屋织了会儿围巾,拿着去找温纸墨,让她帮忙收针。 温纸墨自己待了会儿就开始后悔用那种语气跟温砚说话,看温砚主动过来,心底最后那点气也消了,变成别扭和愧疚。 “姐,你什么时候织的围巾?你想要围巾让我给你织啊,针脚这么粗不暖和的。” 温砚揉乱温纸墨头发:“还嫌弃上我了?快弄,弄完赶紧写你卷子。” 等温纸墨收完针,温砚拿着完工的围巾回到房间,在灯光下细细打量围巾针脚,翻盖在手上,吹了口气。 …… 真的不太暖和。 她坐在床边盯着围巾看了半晌,发现这条围巾每段的宽度也不太一样,最窄和最宽的地方能差出来三指。 早就准备好的礼盒翻开搁在床上,温砚叠好围巾放进盒子,用丝带交叉绑住,打了个蝴蝶结。 指尖在盒子上敲两下,温砚思索这件糟糕的礼物还要不要送出去。 谢不辞生日她阴差阳错送出去蛋糕,却没送生日礼物,从洛海回来后,她就在思考补什么礼物给谢不辞。 谢不辞吃穿用度都不是便宜货,家里又是开奢侈品公司的,她没准备打肿脸充胖子买什么奢牌,只打算送点有心意的。 心意嘛,自己亲手做的最好,现在天气渐冷,温砚自然而然想到织条围巾送她。 那些天她白天在学校跟谢不辞冷战,晚上工作完回家,再加班加点织围巾,织到今天总算完工,只是成品实在远低预期。 一份粗糙,廉价,甚至连基础保暖功能都不怎么合格,除了所谓亲手织就的心意以外,一无是处的礼物。 温砚把盒子塞进书包,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又重新爬起来坐到书桌前刷题。 她不觉得知识能改变命运,命运没那么好改变,但她认可学习是所有往上爬渠道里,最公平,最简单,最顺遂,最体面的方式。 温砚的笔尖触着知识,脑袋里却又忍不住想那条宝石项链,想那条不那么体面,却更加高效,能让人一步登天的捷径。 她这种满脑子权衡利弊往上爬,看人先考虑对方有没有价值的人,见到这样一条捷径控制不住攀登探寻的欲望,再正常不过。 或许是睡前思绪繁杂,连梦中都是光怪陆离伏流涌动的深蓝色宝石海,海中横劈万仞铺满黄金的幽深长廊,通向耸入云端的繁华大厦。 第二天吃过早饭洗漱出门,温砚推门出去,抬头看见外面守着十几个身高体壮的黑衣保镖,下意识以为对方是来讨债的高利贷。 她把身后房门关上,警惕刚刚升起,就听到身侧一道柔和女声传来: “温小姐,请别担心。” 温砚循声望去,才发现有个女人坐在侧边楼梯道,对方款款起身,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冲她点了下头,出声解释: “我们是谢小姐安排的人,负责守在这里帮您解决麻烦,请您放心。” 上次高利贷闯进家里打砸之后,小区安保管理严格不少,温砚虽然觉得他们这么多人,真想干什么也没必要演戏骗她,但还是多问了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女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笑着说了一句:“谢小姐就在楼下等您,您可以问谢小姐。” 温砚锁上门,刷电梯卡下楼,没走两步,就看见一道人影靠在入口处。 灰色长风衣外套,半张脸陷进脖颈上围着的棕色围巾,阳光从她身后打进来,在漆黑发顶反射出金色的光。 “谢不辞。” 温砚目光落在她脖间围巾上停顿几秒,喊了她一声,快步走过去。 谢不辞的脸从围巾里转过来,眸子有些迟缓地眨了一下,呼吸间隐约有白雾萦绕,模糊眉眼。 “我在上面看到你找来的人了。” 温砚过去揽住她的胳膊,指尖擦过谢不辞外套,凉意顿时涌过感官。 “怎么在这儿站着?站多久了?身上这么冷。” “不久。”谢不辞牵住温砚的手往楼外走,来接她们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温砚攥着谢不辞的手伸进自己口袋:“我看你叫了得有十几个人吧?怎么进来的?” “租房子,就可以进来,”谢不辞停顿几秒,慢吞吞补上一句:“以后遇到麻烦,或者有什么需要就去十三层,我给你留了几个保镖。” 小区内一层有三户,温砚一边咋舌谢不辞的大手笔,一边问了句:“十三层哪一户?” 谢不辞想了一下,回答:“十三,层。” 温砚这才反应过来谢不辞说的十三层,真是单纯的一整层。 十三层原本是有住户的,怎么会全被她租下?这个问题在脑子里浮现,思索几秒,温砚低头笑了一声。 这世道,有钱什么办不成? 谢大小姐多给个两三倍的租金,恐怕原来的租户就欢欢喜喜搬家了。 走到车旁打开车门,等谢不辞坐进去,温砚才上车关门,车内暖气瞬间融散身上寒意。 她把书包放到一侧,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把那条丑东西送给谢不辞,一个古朴的扁形木盒忽然被递到她面前。 温砚下意识接过木盒,疑惑:“这是什么?” “送你的围巾。” 温砚还以为是首饰,毕竟她可没见过哪的围巾是放在木盒子里,就算商场里很贵的那种围巾,也只是装在礼品盒或者包装袋里。 木盒表面摸起来光滑细腻,温砚不用猜都知道光这么个盒子就不便宜。 打开木盒,上下盒面都铺着黑色的内衬,里面躺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流苏围巾。 围巾左侧放着一个黑色小册子,像是说明书,金线挂着logo立牌压在说明书封皮,旁边还有张书签大小的黑色卡片。 款式看着和谢不辞戴的那条一样,真丝一样的光泽感,摸上去面料柔软细腻得不像话,温砚就算不懂,也知道肯定很贵。 “这布料摸着真舒服,是什么布料?” 谢不辞抱住温砚胳膊,靠上她肩膀,慢吞吞回复:“……骆马毛。” 骆马毛是什么毛?骆马是什么动物?马吗?马的毛也能用来做围巾? 温砚不知道,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浅薄无知,干巴巴哦了一声,捡起说明书翻看。 小册子全英文,有些词汇温砚都没见过,不过结合上下文,连蒙带猜也大致看得懂,翻到最后看见一串价格,才啪的一声合上册子。 她知道饰品那种东西贵起来没边,可没想到日常用的围巾,竟然也能贵到这种地步! 18888,一条将近两万块的,围巾! 十几块的围巾她都要仔细想想是不是一定得买,两万的围巾,够她们家一年全部开销,够她老老实实上半年的班。 书包里的丑东西更送不出手了,温砚合上盖子:“我不常戴围巾,给我太浪费了。” 昨天才拿了条十几万的项链,今天再拿条两万块的围巾……这频率高到她只有那么点的良心都觉得不行。 “这几天降温,戴着暖和,”谢不辞顿了顿,又说:“这是别人送的礼物,没有花钱。” 温砚叹气:“每次都说是别人送的礼物,真的假的啊?” “你不喜欢,不要它,它就只能被关在盒子里。” 谢不辞没有回答温砚的话,眼睛阖上,喃喃:“你不喜欢,它就只能一直被关在盒子里……你喜欢她,需要她,她就能接触阳光…空气…存在有意义……” 接触?存在意义?说得好像这条围巾是什么有生命有意识的东西一样。 “既然你说这条围巾不要钱,那我也把它挂网上卖掉?” 谢不辞睁开困倦的眸子,看向温砚:“……能不能…不卖它?” “不卖,你不想我就不卖,”温砚扶住谢不辞的脑袋:“昨天几点睡的?今天怎么看着这么困?” “药…腰痛,睡得晚。” “现在呢?好点了吗?” “一会儿就好,”谢不辞枕在温砚腿上,攥着温砚左手,手指探进指缝与温砚十指相扣,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就好。” 温砚想不明白为什么腰痛睡一会儿就好,但看谢不辞困成这个样子,也没继续追问,把围巾搭在谢不辞肚子上,轻拍两下:“睡吧,到了我叫你。” 小区离学校不远,但早上有些堵,十几分钟后才停到校门口,谢不辞还睡着,墨色的纤长睫毛安静地垂在眼下。 温砚看了下时间,距离预备铃还有半小时,就没叫谢不辞。 司机似乎也明白温砚的意思,什么都没说,默默把车往路边靠了靠,停下。 除非雨雪天,接送学生上下课的车辆才会多一些。平常校门口的车辆不算多,就算她们的车停在路边,也不会造成车流拥堵。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睡梦中谢不辞的眉头都轻皱着,温砚指尖轻轻拨开她散落在侧脸的碎发。 车内安静得有些过分,只有空调吹出暖风的细微声响。 等到离预备铃只剩十分钟,温砚右手托在谢不辞侧脸,俯身凑近她耳边叫她:“谢不辞,醒醒,该下车了。” 谢不辞睫毛颤了两下,缓缓掀开,眸中还有些困倦迷蒙,定定看了温砚几秒,伸手勾住温砚脖颈,压着温砚靠向她。 温砚下意识撑住车座,阻住谢不辞的力道,咬牙切齿:“睡蒙了你?谢不辞,注意影响!” 昨天好歹还升着隔板,今天隔板没升起来,坐在驾驶位的司机只要抬眼看看中央后视镜,就能看到她们在做什么。 温砚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表演接吻的爱好,更别说对方的年龄某种程度上还跟她妈是一辈的。 谢不辞睡过一觉,精神瞧着好了很多,升起隔板后屈指在上面敲了两下。 温砚听见车门被打开的声音,车身微不可查地一晃后,车门又被重新合上。 她意识到司机刚刚打开车门出去了。 “你……” 下
相关推荐:
病娇小祖宗她尽情撒野
斗罗之我能支配时间
斗罗:这个魂师有亿点点小运气
春色满园
暗黎gl
仙帝重生混都市
剽悍猛男
携天命而来
暗恋告急(矛盾小太阳x性单恋插画师)
奥斯古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