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无星无月。待苏妙漪沐浴后坐回榻上,正想看看账簿就歇下,一个女使却捧着个匣盒走了进来。 “不是说不用拿来给我看么?” 苏妙漪擦着微湿的发丝,看了那匣盒一眼。 “娘子,其他的土产都已经收进库房了。唯有这一箱……” 女使欲言又止,“娘子最好还是看看吧。” 语毕,像是生怕苏妙漪责怪她,那女使将匣盒往桌上一放,便忙不迭地跑了。 “……” 苏妙漪抿唇,放下巾布,走过去将那匣盒打开。 入目竟是厚厚一沓信笺。 她随意拆开最上面一封。一手清隽凌厉的熟悉字迹呈于纸上。 苏妙漪愣住。 她曾见过容玠平日里的墨卷,并不是这手字迹。 这手字迹,是属于“卫玠”的,而且是“卫玠”曾经手把手教过苏妙漪的字迹…… 苏妙漪忍不住“啧”了一声,定定神,继续仔细看信。 信上说,他刚到青州的第一日,刚好赶上了当地百姓的踢花毽…… 「料想你会喜欢,故亲身上阵,为你夺得彩标花键。」 苏妙漪微微睁大眼,将那信纸拿近看了好几眼,确认是“亲身上阵”四个字后,愈发不可置信。 容玠,踢花毽。 ……想也不敢想的画面。 不过信上写写罢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诳她? 隔着信纸、隔着三年的光阴,容玠下一句便是「猜到你不信,已将青州当日的知微小报附上。」 苏妙漪将信将疑地翻出小报,果然头条就是知州大人与民同乐,共踢花毽、一举夺魁。 “呵……” 苏妙漪被逗笑了。 她收起第一封,又拆开了第二封、第三封…… 匣盒中就是容玠这三年里想寄却不便寄回来的家书。他全都存着,与那些土产一起送了过来。 容玠本是个性子冷的人,估计也甚少同人书信来往。起初几封家书,只有寥寥数语,干巴巴的。而越往后,字句越多,越事无巨细,竟是恨不得连午膳吃了什么都要告诉她。 “……这是在学我吗?” 苏妙漪嘀咕了一句,扯扯唇角,“学又学不像。” 话虽这么说,可她还是抱着匣盒躺回了床榻上,一封一封地拆着容玠的家书。 家书里写了每一件土产的来历,于是苏妙漪虽然刻意地没去看那些箱子,可还是借由家书知道了箱子里装的每一件东西。 待三年的家书读完,屋外已是万籁俱寂。 苏妙漪却没了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她忽地披衣起身,轻手轻脚地进了库房。 *** “啧啧啧。” 参商楼里,穆兰翘着腿,嗑着瓜子,“一文一武,一个校尉,一个宰相,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一个名义上的兄长。苏妙漪,你这桃花运真是叫人羡慕啊!” “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单拎出来都是好桃花,凑在一起嘛,就有些危险了。依我的拙见……” 江淼也靠在圈椅中,脸上盖着本书遮阳,“非要二选一么?就不能两个都收着?” 白日里的参商楼没什么客人,只有来来往往洒扫的仆役。 戏台下,苏妙漪有些困倦地坐在江淼和穆兰中间,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更加心烦,直接拍案而起,“送客。” “哎!” 穆兰连忙拉住她,“送什么客,我还没听够呢。容玠给你送了什么土产?” “……就是一些寻常土产。” 苏妙漪的目光落在穆兰扣得严严实实、几乎快要抵到下巴的高衣领上,转移话题,“今日天气好,你穿这么高的衣领做什么,不热么?” 穆兰一愣,还来不及阻止苏妙漪,衣领就被她的手指往下拨了拨。 “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 尽管穆兰很快就拍开苏妙漪的手,将衣领重新理好,可几个泛着青红的痕迹还是猛地扎进了苏妙漪的眼里。 就好像当年闯入傅府的画面再现,苏妙漪瞳孔一缩,蹭地站了起来,声音瞬间结了冰,“谁干的?” 穆兰眼神闪躲,转头张望了一圈,扯了扯苏妙漪的衣袖,“你小点声……” “是不是李徵?” “是啊。” “他竟和傅舟一样,都是畜生……” 苏妙漪脸色青白,咬牙切齿地。 一听到傅舟,穆兰打了个激灵,终于明白苏妙漪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道,“不一样,真不一样……” 眼见着苏妙漪就像个脱了缰的战马,要撸袖子冲去刑部侍郎的府上杀人,穆兰拉都拉不住,江淼在一旁揉着耳朵,没耐心地吼了一句,“那不是打出来 ,是用嘴嘬出来,嘬出来的!苏妙漪你个夯货!” “……” 整个参商楼仿佛都静了下来。 洒扫的仆役们先是齐刷刷看过来,又不约而同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低眉垂眼地匆匆离开。 苏妙漪僵硬地扭过头看向穆兰,见她用手遮掩着自己的脸,一幅见不得人似的模样点点头,这才眨眨眼,僵硬地坐了下来。 江淼仍是懒散地靠着椅背,越过坐得僵直的苏妙漪,同穆兰搭话,“李大人看着冷刻古板,没想到私下里这么孟浪?” 穆兰咳了两声,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衣领,神色也恢复自如,“这不是我昨日刚回京……小别胜新婚,见笑了。” “……” 江淼啧啧两声,将视线从穆兰的领口上移开,落在苏妙漪通红的耳垂上,眉梢一挑,取笑道,“苏妙漪,你这么纯情吗?” 苏妙漪的耳垂更红了,拿起搁在案几上的团扇,摇得啪啪作响,“我怎么了?你最近才不对劲吧。自从中秋过后,话本写的一章比一章狂放……奉劝你一句,收敛些,否则官府来抓人时,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把你供出去!” “会被官府抓起来?这么刺激?” 一听这话,穆兰来劲了,顿时凑过来,“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苏妙漪面无表情地推开了穆兰的脑袋。 “食色,性也。” 穆兰转了转眼,竟是端出一幅规劝的口吻,“苏妙漪,你这几年一直忙着做生意,现在也可以放松些,施舍点目光给身边这些男人们了吧?” 江淼也附和,“做生意有意思,可谈情说爱也很有意思,你不想给自己找些别的乐子解解闷么。有些时候,我是说偶尔、偶尔有些时候,男人身上的味道未必就比不上铜臭味,男人的手掌或许摸着比银票还舒服,男人的胸膛也有可能比你那些账簿更有安全感……” 苏妙漪将团扇一丢,堵住了自己的耳朵,拨浪鼓似的摇头,“污言秽语,不听不听。” 江淼气笑了,硬是和穆兰一边一个,把苏妙漪的手扯了下来。 “说你古板你还不承认!我们这还没说什么呢,就成污言秽语了?” 苏妙漪无言以对,两只手都被钳制住,被迫听穆兰和江淼左一句、右一句。 “你要真想谈情说爱的话,我觉得凌长风和容玠比起来,还是凌长风更好一些。” “凌长风看着就结实,不像容玠,太瘦了,看着像个病秧子……” “还有,凌长风看着也更热乎、有人气,不像容玠,冷冰冰的,碰他一下恐怕都能被冻伤……” “最最重要的是,凌长风心眼少,还没有案底。不像容玠……” 苏妙漪终于没忍住,“凌长风是不是给你们什么好处了?” 这话一问出口,江淼和穆兰都闭了嘴。 二人相视一眼,心虚地松开了苏妙漪的手,“怎么可能?我们只是实话实说。” 见她们如此模样,苏妙漪愈发怀疑,刚要追问,就被穆兰岔开话题。 “那就不说凌长风和容玠了,如今围着你打转的也不止他们两个。你和凌长风定亲也有三年了,现在汴京城里到处都有风言风语,说你俩的婚约压根不算数,今年等凌长风回来就会解除婚约!这可是叫满城的媒人都忙起来了,最近往知微堂送的名帖,不少吧?制造机会偶遇你的青年才俊,也不少吧?” “那可不是吗?她苏妙漪背后,是大胤首富裘恕,如今又多了个做宰辅的义兄……” 被苏妙漪剜了一眼,江淼连忙补充道,“就算没有这些家世背景,她自己还手握参商楼和知微堂,坐拥万贯家财,任谁家儿郎看了不心动?” 提起此事,苏妙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哼了一声,靠回圈椅中,“那些人三天两头往知微堂和参商楼堵我,叫人厌烦。幸好我想到个好办法,你们没发现,今日参商楼都看不见那些递送名帖的了么?” 江淼和穆兰愣了愣,往楼外看了一眼,果然冷冷清清,不似前几日。 “什么办法?” 苏妙漪重新拿起扇,慢慢悠悠地摇了起来,“我同那些人说,我爹不在汴京,我娘和世叔也离京休养去了,所以婚事全由义兄做主,让他们将名帖送去次相府上。” 穆兰和江淼瞠目结舌。 恰好秦管事来找苏妙漪,苏妙漪起身随他走了,留下穆兰和江淼两人坐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待苏妙漪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穆兰才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淼,“她刚刚说让那些媒人去哪儿说亲?” 江淼合上下巴,“去容玠府上。” 两人又重新看向苏妙漪离开的方向,窃窃私语。 “你说,她究竟是纯情少女还是风月高手?” “她是不是风月高手说不准。但在气死容玠这种事上,她绝对是世间无二的高手……”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94(二更)[VIP] 将媒人们全都打发去容府后, 苏妙漪才过了几天消停日子。 只是好景不长,这一日,遮云就找来了知微堂。 “公子请娘子今晚去相府用晚膳。” 苏妙漪想也没想, 检查着今日要发出去的小报,“没空,不去。” “娘子别为难小人了……” 遮云苦着脸。 苏妙漪无动于衷。 见状, 遮云只能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转述容玠的话, “骑鹤馆前几日将一众商行联名上书的奏折交给了衙门,此刻已经呈到了公子的书案上。公子说,要与娘子商谈此事,否则不好决断。” 苏妙漪这才抬起眼来,秀眉微蹙。 骑鹤馆这次的联名上书是她的主意。宫市和科配已经成了汴京城商户们的心头大患,所以今年她才提出了“免行钱”的点子,交给了官府…… 这是骑鹤馆近来最重要的一件事。 苏妙漪明白了容玠的意思, 直接将笔搁下, “走。” 到容府时,已是夜色落幕。 苏妙漪来时带着些怨气, 可走下马车, 瞧见华灯映照下,那巍峨府门上黑底金漆的“容府”二字时, 怨气却消散了,反而生出些感慨来。 她听知微堂的老杂役说,容府这宅子, 是百年前赐给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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