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稠的血液四溅, 直接溅在了苏妙漪的手背上, 烫得她瞳孔微微一缩。待她略微定下神后,再抬起眼时, 那刺客已经死不瞑目地轰然倒下,背上那迅速晕开的血色间插着一柄镶满宝石珠玉的浮夸长剑…… 苏妙漪此生只见过唯一一把这样的长剑。 “壑清剑……” 她喃喃出声。 下一瞬,一道迅猛敏捷的身影已经跃了上来,一手拔出那刺客背后的长剑,一手扣住苏妙漪的胳膊,将她拉入怀中。苏妙漪甚至连人还没看清,便已经浑浑噩噩被带下了岌岌可危的马车。 在平地上站稳的那一刻,苏妙漪刚想抬头,后脑勺却是一重,又被男人的手掌摁回了肩上。 紧接着,便有两声剑刃刺入血肉的声响在耳畔响起。 “留活口。” 头顶传来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嗓音,与记忆中那张扬肆意的声音相比,更多了些锐利和沉稳。 这声“留活口”落地后,四周立刻传来一群干脆利落的应和声。 苏妙漪听得出来,那些应和声绝不来自她的护卫,而是来自正儿八经的军中将士。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周遭的声音很快静了下来。 察觉到后脑勺的力道微微松下,苏妙漪刚仰起头,一张棱角分明、意气风发的脸庞就倏然撞入她的眼中。 “是哪家的小娘子,一回来就让在下英雄救美。” 青年眉眼俱扬,目光大喇喇地落在苏妙漪脸上,毫不遮掩地打量着。 一群还穿着盔甲的将士将唯一一个活着的黑衣人押过来时,就看见他们那个明明已经有未婚妻的统领在“调戏”民女,顿时面面相觑,连声咳嗽,“老,老大……” 其他受了伤的知微堂护卫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纷纷靠近,“东家……” 可出乎他们的意料,苏妙漪却只是笑了一声,随即伸手将那青年的脸轻轻推开,“校尉大人出去三年没少英雄救美吧,像这样调戏了多少小娘子?” 被唤了一声校尉大人,凌长风通体舒畅,顺势将人松开,“这三年是救了不少人,但可没调戏过小娘子。毕竟我还有婚约、有未婚妻,得洁身自好。” 语毕,凌长风才转向那被扣押的黑衣人,忽地眼神一厉,几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扼住了他的下颚,阻止了黑衣人咬毒自尽的动作。 凌长风脸上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眉宇间带了几分摄人的锋芒,与方才对着苏妙漪时判若两人,“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死死瞪着眼,不吭声。 凌长风蹙眉,刚要继续盘问,却听得几道破空声。 他下意识退了一步,将苏妙漪护在身后,可这也叫藏在暗处的人钻了空荡。一支短箭稳准狠地刺进了那黑衣人的喉咙,叫他当即毙命。 扣压着黑衣人的两个将士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松开手,转身就要朝短箭射来的方向追过去,却被凌长风叫住。 “不必去了,追不上的。” 凌长风皱着眉摆摆手,“将这些尸体带回去。” 待吩咐完下属,他才转过身,看向苏妙漪,脸色有些沉凝,“你这是招惹了些什么人?” 见他眉骨上沾了几滴血珠,苏妙漪从袖中拿了块帕子,示意他低头。 凌长风顿了顿,俯身靠过来。 苏妙漪一边替他拭去眉骨上的血珠,一边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道,“……多半是楼家。” 半晌没得到回应,苏妙漪放下手帕,这才对上了凌长风一瞬不瞬直勾勾盯着她的目光。 一看就没在听她说话…… 苏妙漪气笑了,将手帕往他脸上一甩,转身就走。 “你刚刚说是谁?” 凌长风长腿一迈,后知后觉地追上来。 “忘记了。” “……别啊,你再说一遍,这次我肯定仔细听。” 苏妙漪不搭理他,可走到已经被砍得七零八落的马车面前却是发了愁。 车坏成这样,看来要想回京,只能骑马了…… 正想着,一护卫就牵着马迎了过来,“东家,您是自己骑马,还是属下带您?” 苏妙漪刚要回答,腰间却是忽地一紧,被打横抱了起来。待她再回过神时,整个人竟是已经横坐在了一匹披盔戴甲的战马上,而将她抱上马的凌长风就牵着缰绳站在一旁,对那护卫扬着下巴叫嚣道,“她选第三种,我带她。” 护卫看向苏妙漪。 苏妙漪撑在马背上的手指动了动,本想跳下来,凌长风却是也转头看过来,盯着她。 “……” 苏妙漪坐在马上纠结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朝护卫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凌长风这才心满意足,眉开眼笑。他将缰绳一扯,刚要上马,苏妙漪却拦住了他,“你不许上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牵着我回去。” 一男一女同乘一骑,也太过亲近暧昧了。 苏妙漪不愿意。 凌长风不甘心地嚷嚷起来,“凭什么?” 苏妙漪却不退让,作势要从马上跳下来,“你不愿意算了,我自己骑回去……” “行行行!” 凌长风连忙弃甲投戈。 见凌长风牵着战马走过来,马上还坐着个苏妙漪,他麾下那些将士们也纷纷牵着马靠近,一言难尽地小声提醒,“老大,你是有未婚妻的人,这么牵着个美娇娘回京,被嫂子看到了,怕是不好吧?” “一边去,少管我!” 凌长风笑着叱了他们一声,然后又鬼鬼祟祟地同他们指了指苏妙漪,“她就是……” 众人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顿时扯着嗓子就要喊。 “嘘——” 凌长风给了他们一人一爆栗,“别瞎嚷嚷,都快滚。” 众人这才悻悻地闭嘴,带着各种耐人寻味的笑作鸟兽散。 凌长风让那些将士带着那些行刺的黑衣人尸体先骑马回城,又将知微堂的护卫们也打发走了,自己则牵着马,跟苏妙漪慢慢悠悠地走回了汴京城。 二人刚一进城,就听见街边的行人正在眉飞色舞地议论什么。 凌长风隐约听见了“容玠”两个字,牵着缰绳的手一紧,加快了步伐想要离开,可缰绳却是被苏妙漪扯住,“等等。” 凌长风被迫停下。 那些人的议论声也清晰地传了过来。 “容玠,你们记得吗?容相的嫡孙,青阳县主的独子,三年前做谏官的那位!刚刚从南薰门回京了,在城门口接的圣旨!皇上亲自晋他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那不就是次相?真了不得,容家自容相父子被治罪后,衰颓了这么多年,竟然又出了一位宰相!” “不愧是容家啊。” 凌长风皱皱眉,抬头看向苏妙漪。见她若有所思,他原本得意雀跃的心情也消沉了下来。还以为做了将军就能扬眉吐气,结果别人都成“容相”了…… 趁他愣神时,苏妙漪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吧。” “……” 凌长风牵着马将苏妙漪送回了知微堂。 他刚回京,还要去军营报道,于是将苏妙漪送回知微堂就走了。临走前他还是磨蹭了一会,确认没在楼上楼下瞧见容玠和容府的人,这才心情好了不少,转身离开了知微堂。 “容相,容、相……” 苏妙漪坐在楼上,靠在圈椅里一边反复咂摸着这两个字,一边捏着手里的笔,迟迟没有落在纸上。 “东家。” 半开着的门被敲响,祝襄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些忧色,“参商楼来人了。” 苏妙漪回过神,放下笔。 大门紧闭、空空荡荡的参商楼里,苏妙漪越过一排排已经布置好的坐席,看向那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身影。 “一个时辰前,这位文大人包下了今日的参商楼,还连着定金和尾款一口气全结清了。” 参商楼的秦管事站在苏妙漪身后,低声道,“之后这位大人才告诉我,包下参商楼是为了给今日刚回朝的容相接风洗尘……” 苏妙漪拢了拢眉头。 祝襄看向秦管事,也沉声道,“你在收定金前,就该问清楚来由才是。此人若是真心为容相接风洗尘,断断不会选在戏楼,他明摆着是想借我们东家的关系巴结容相,容相若来了,他刚上任,说不定就会被有心人抓到结党营私的把柄,若是不来……” 祝襄顿了顿,看向苏妙漪,“那便是不看重与我们东家的兄妹情谊,不给东家面子。东家往后要是再想借着与容相的这层关系行些方便,怕是也不能够了。” 秦管事愁眉苦脸,“我也是想到了这一层,立刻就跟文大人说,今日戏台出了岔子,不能招待了。他给付的银钱,参商楼愿意双倍退还。可这位文大人说什么都不肯,还说参商楼若不接待,便要将我们告上官府……” “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祝襄叹气,“看来是推脱不了了。” 二人相视一眼,又都看向始终没说话的苏妙漪。 不知过了多久,苏妙漪才将视线从那位“文大人”背后收了回来,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怕什么。” 她转身,往戏台后头走。 祝襄匆匆跟上,有些期待地,“东家有法子让容相过来?” 苏妙漪摇摇头,“别想了,他一定不会来。” “……” 祝襄面露失望,“咱们刚得罪了楼家,一些原本还在谈的生意,都停滞不前,难以往下推进。我本以为,容大公子成了次相,说不定能化解这局势,庇护您一二。可今日这么一折腾,倒是不好办了。” 苏妙漪步伐微顿,转身看向祝襄,“祝叔,别想太多。我暂时也用不上他容玠的官威。再说了,若真到了非用他不可的那一日,就算容玠想撇清干系,我也不会放过他。” 祝襄欲言又止。 “行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回知微堂吧,我去后台看看翊官他们准备得怎么样。” 参商楼今日演的戏是江淼去年新写的本子,本子的反响虽不如孽海镜花,可演出来的戏却也是座无虚席、场场爆满,甚至还捧红了那个唱男主的生角,也就是苏妙漪口中的翊官。 天光渐沉,后台的所有伶人都已经妆扮好了,唯有一人还闭着眼靠在躺椅上,任由人在他脸上涂涂抹抹、精雕细琢。 苏妙漪走近,其他人都纷纷要行礼,却被她摆摆手阻止了。 “连着演了三日,实在是太累了……” 躺在那儿的翊官懒懒散散地抱怨着,“听说今日是个官老爷包场,来这儿也不是为了看戏,既如此,就让行头替我上一场吧,也好让我歇口气。” 后台无人敢作声。 那翊官皱皱眉,睁开眼,“我说话呢,怎么没人……东家!” 看清站在身边的是苏妙漪,翊官蓦地睁大了眼,将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匆忙起身,“东家今日怎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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