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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周围的掌柜们相视一眼。其中一人试探道,“苏老板有裘家做靠山,那在汴京还不是呼风唤雨,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人照应?” 若放在来汴京的第一日,苏妙漪已经掀桌了,不过现在她却只是眼睫一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任由那些人揣测琢磨。 书肆行的沈行首是最后一个到的。 到底是行首,他一来,宴厅里的焦点顿时就从苏妙漪身上转移到了他身上。 “都到齐了,那还站着做什么?坐吧。” 沈行首招呼所有人入座。 苏妙漪自觉地走向最下首,刚一坐下,却听得沈行首隔着人群热络地唤她,朝她招手。 苏妙漪起身走过去,便被沈行首安排在了他下手的位置。苏妙漪婉拒了两次,可沈行首执意这么安排,她便不再推辞。 开宴后,沈行首率先举起酒盏,众人也纷纷举杯起身。 沈行首却转向苏妙漪,笑道,“今日这第一杯酒,该敬苏老板。苏老板虽是刚到汴京,可她的名声大家想必也都听过了。听说当初在临安时,苏老板便说过,要带整个书肆行兴旺发达,那如今来了汴京,也要勿忘初心,好好提携我们这些老叟啊。” 众人纷纷附和。 苏妙漪仍是掀唇淡笑,姿态谦卑地放低了酒盏,一一回敬,“沈行首这话真是折煞晚辈了……” 觥筹交错后,众人坐下,沈行首又轻咳两声说起了正事,“今日在这丰乐楼里设宴,一是为了庆贺知微堂来汴京,二呢,昨日我去了一趟汴京府衙,官府又交派了些刻书的差事,该商量商量,这次交给哪家书肆。” 这种事绝对轮不到新来的。 苏妙漪知道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便低眉敛目,静静地听着。 胤朝的官刻由国子监进行,可国子监手头编纂刻印的都是些正经正史、鸿篇巨制,至于朝廷六部和其他各司的刻书,诸如刑部的律法、太医局的医书,国子监忙不过来,便会移交给书肆坊刻。 来汴京之前,祝襄就已向苏妙漪提起过这一茬,“这是旱涝保收、有名有利的美差,从前都是各家书肆竞逐争抢,优胜劣汰。不过自从沈谦做了行首后,便摒弃了择优这一套。他都会将每年的官活,按照资历辈分,轮流分摊给各家书肆。听说他之所以能取代上一任行首,就是在行首大选前同每家书肆保证,只要他上位,人人都有肉吃,所以才能这么多年稳坐行首之位……” 当时听完后,苏妙漪还问祝襄为何要特意同自己说这些。 “我是想让你知道,旁人是如何做行首的。待你走到那一步,也能有样学样。” “我可不想做行首,我只想管好我自己的知微堂。” “有些事不论你想不想,它就在你的必经之路。” 祝襄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便笑着去忙了。 “苏老板?” 苏妙漪正有些走神,忽然听见沈行首的唤声。下一刻,一个匣盒便被推到了她的跟前。她诧异抬眼,只见沈行首的手盖在匣盒上,郑重其事地敲了敲,“这最后一项,就交给知微堂如何?” 苏妙漪一愣,不过很快就遮掩了眸中错愕,“知微堂初来乍到,根基不稳,贸然领下这么重要的差事,怕是不合规矩吧?” 沈行首笑着解释道,“这一项,虽和官府有些牵扯,却不算是官府的差事。” 顿了顿,他转向在座的其他掌柜,“昨日我去府衙,见到了齐大人。齐大人告诉我,他家公子想把自己这些年写的诗,出本诗集,所以拜托我安排个书肆,替他达成这个心愿。我想把这差事交给知微堂,诸位可有异议?”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苏妙漪察觉出什么,不动声色地观望着。 静了片刻后,坐在沈行首右手边的掌柜看向苏妙漪,率先打破沉默,“能替齐公子出诗集,在齐大人跟前露脸,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过既然行首发了话,将这机会交给知微堂,那我们自然无有不从。” 说着,他朝苏妙漪举起酒盏,“苏老板,这是行首看在你初来汴京的份上,特意照拂你,你可莫要辜负行首的一片好意啊。” 其余人也终于反应过来,纷纷附和。 沈行首摆摆手,“与齐家打交道的机会的确难得,不过除了齐大人,这汴京城里想要著书刻传的大人还有不少,往后定能轮得上你们。沈某说过的,只要沈某在书肆行一日,这些好处,人人有份。” 这番话说完,众人顿时又是一通奉承感激,举杯酬酢,唯有苏妙漪还一声不吭地坐在原位,盯着那匣盒若有所思。 沈行首终于注意到她,举杯的动作一顿,侧头看过来,诧异地,“怎么了苏老板?莫不是……你不想接这一单?” “没有。” 苏妙漪回过神,笑着将那匣盒收下,“既是诸位前辈的好意,妙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我人生地不熟,还不知方才行首您说的齐大人,究竟是哪位齐大人?” “整个汴京城里,值得沈某在今日这个场合提及的,唯有一位齐大人。” 沈行首笑了,“是汴京府尹齐之远。” *** 夜市的繁华喧嚷声被参差错落的屋舍围在汴京城中央,传到近郊时只剩下似有若无的零散乐声。 一辆马车在容玠租住的宅院后门停下,随后一穿戴着斗篷、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下了车。遮云早就已经守在后门口,恭恭敬敬地开门将人迎了进去。 书房内,灯烛通明。容玠衣冠整肃地坐在桌边,手旁是已经烹好的茶。 “听说你那义妹也来了汴京,如今就住在你的隔壁?” 来人一进屋便摘下了斗篷,龙眉凤目、清贵俊朗,正是端王。 遮云在后头阖上了门,端王走进来,眉头紧蹙,“容九安,你如此行事也太不小心了。苏妙漪毕竟是外人,若让她知晓我的身份,知晓你我的关系,对我们而言绝非好事。不管用什么法子,尽快让她搬出去。” 容玠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将茶递给端王,“苏妙漪并非外人,殿下大可放心。况且汴京的地价金贵,此刻若将人逐出去,怕是不好找落脚的地方。” 顿了顿,他又垂眼道,“再过些时日,苏家怕是还要有人来汴京,苏积玉、江淼……” 听到这儿,端王执着茶盏的动作微微一顿,再开口时,口吻都缓和下来,“江淼也要来汴京?” “或许。” 容玠不动声色地,“苏家于容氏有恩,容某总不能叫他们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 端王沉默了半晌,才勉为其难地出声,只是声音里带了一丝咬牙切齿,“那就住着吧。” 这则小插曲结束,二人才开始聊起正事。 “听说今日在朝堂上,有人提出让梁王兼任汴京府尹。殿下想必是为了此事而来?” 端王颔首,神色凝重,“汴京府尹一职,纵揽京城军民政务,通常都是由储君兼任,若无储君,才会轮到皇子亲王。父皇未立储君,汴京府尹便一直由八皇叔兼任。可自从半年前,八皇叔病故,汴京府尹一职便空悬至今,一应事务由权知汴京府齐之远代理……” “齐之远……” 容玠回想了一下,“若我没记错,他夫人可是楼岳的次女,楼贵妃的嫡妹?” “正是这位齐大人,他与楼家的交情不浅,算是楼相最信任的亲信。” 端王看向容玠,沉声道,“有他在一日,这汴京府尹一职,恐怕迟早都是二哥的囊中之物。” 容玠若有所思。 烛火忽明忽灭,他的面容也在光影交错间变得锋利。 *** 丰乐楼里,苏妙漪捧着沈行首交给她的匣盒,沉着脸从宴厅里离开。 匣盒里的诗稿她方才已经看过了,说得客气些,文采平庸,远远没达到出诗集的水准;说得难听些,那就是狗屁不通,浪费纸墨和人力! 就这样的诗,在行会那些人眼里竟然还成了抢手的香饽饽,只因这诗是出自齐家公子之手……与齐之远搭上线,当真这么有诱惑力? 苏妙漪隐约觉得有些蹊跷,忍不住又朝手上的匣盒看了一眼。 正想着,她经过了一个雅间,恰好遇上丰乐楼的杂役推门而入给里头上酒,于是一声醉醺醺的嘲讽声便从半掩的门缝里传了出来—— “凌长风!你看看你现在这幅穷酸模样!” 苏妙漪步伐一顿,诧异地透过门缝看向那雅间,就见一群纨绔子弟正围着凌长风指指点点,为首那人就坐在凌长风面前的案席上,抬手就将一壶酒泼上凌长风的脸。 “你不是爱行侠仗义、多管闲事么?你不是盛气凌人、张狂得很吗?本公子看上一个舞女,跟你到底有什么狗屁关系?!舞女是做什么用的,那天生就是承欢献媚的!你凌长风也天生就是个草包,还叫嚣着要做什么大侠……你说说看,你配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凌长风这个汴京城出了名的暴脾气竟没动怒,只是抹了一把脸,又甩了甩手,将那酒液甩到了周围人脸上,坦然道,“你说得对,我是不配。” 如果说他进丰乐楼之前,还为自己前二十年的浑浑噩噩感到自惭形秽。如今同这群人坐在一起,他竟反而得到了一丝宽慰,整个人都如释重负。 他不配做大侠又怎么了? 总比这些连人都不配做的渣滓好多了。 雅间内微微一静,一群人被凌长风整的有些不会了。 凌长风拎起酒壶,问道,“武兄,你这酒不用来喝,用来泼,想必是已经喝够了。既然喝够了,那不如谈谈我的八贯钱黄杨木?” “……” “武家家财万贯,武兄不会赖账吧?” “凌长风,你现在可真像个街边讨饭的乞丐啊……” 武公子又憋屈又痛快,“你放心,本公子答应你的黄杨木书架,说到做到。不过,今日本公子还没喝尽兴,这酒宴嘛,少了些乐子,寻常的这些乐舞实在是看得有些腻味了……” 他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当即有狗腿子会意,嚷嚷起来,“凌长风,你不是会耍剑吗?给我们舞个剑,知微堂的黄杨木书架,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饶是在踏入雅间前就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可听到这样羞辱人的要求时,凌长风还是忍不住蹙眉,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见他变了脸色,周围人顿时明白戳到了他的痛处,愈发恶劣地拍桌起哄起来—— “凌少爷,耍个剑!” “可是咱们这儿没剑啊……” “这简单!用树枝代替一下嘛!” “哈哈哈凌少爷,耍个树枝!” 那口吻,就像是在街头撺掇人耍猴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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