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声,“你来得正好,我一个人还不一定能抄得完,这三日你便住在我这儿,同我一起抄写,如何?” 凌长风:“……” 他突然觉得仲少暄和自己也差不多,都是仲家/凌家的不肖子孙。 *** 就在凌长风和仲少暄整理仲桓遗稿的这三日,知微堂得了仲桓兵书的风声竟还是传了出去,惹得整个汴京书肆行都震天动地。 那可是仲桓的遗稿! 他的兵书遗稿一旦面世,那不论是看得懂看不懂的,都一定会看在“仲桓”二字的分量上,买一本回去珍藏。到时候就算冒出来什么人买个百本、千本去仲桓的将军墓外头烧,都不会有人觉得稀奇。 千载难逢的商机! 汴京书肆行的掌柜们激动地双眼冒光,齐刷刷地跟着沈谦就杀来了知微堂。 “听说知微堂得了仲将军的遗作,大家都想瞻仰一番,沈某便带着他们过来了。” 沈谦仍是笑眯眯的,瞧着十分体面,“苏老板不会介意吧?” 苏妙漪静静地坐在窗边,伸着手任由苏安安为她的指甲染蔻丹,闻言掀起眼,看了沈谦一眼。 这位沈行首眼角眉梢尽是算计,浑身上下没半点文人气,一看就是钻营之辈,与临安书肆行的秦行首没法比。她之前怎么就疏忽大意,对这种人没了防备呢? 如此想着,苏妙漪朝沈谦挑挑眉,“等知微堂将这遗稿刻印成书,诸位就都能瞧见了,何必急于一时?” 沈谦脸色微变,笑意逐渐敛去,而其余人也被她这傲慢不逊的态度激怒了,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听苏老板这意思,不会是想独吞仲将军的遗稿吧?” “苏老板,我们也是为了知微堂着想。那可是仲将军的遗稿,一旦刻印出来,定是供不应求,你知微堂才在汴京城刚刚落脚,哪里承担得了这么大的单子?” “就是啊。倒不如分给我们,大家一起做,一起发财,如何?” “苏老板在临安时,不是还同临安书肆行的各位老板们有商有量,说要带着大家一起盘活整个行当,怎么到了汴京,这态度就不一样了?你是仗着有裘家撑腰,还是你从前说得不过是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现在碰上这种大生意,就出尔反尔、露出真面目了?” 沈谦不知何时已退到了人群最后,书肆行的其他掌柜们拥到了前面,一句接着一句,从最初的试探恳求得不到回应,就逐渐演变成了咄咄逼人、针锋相对…… 直到这群人说得疲了、倦了、口干舌燥了,苏妙漪才终于抬起自己那双纤长白皙的手,在阳光下仔细打量着那指甲上染好的蔻丹,轻描淡写、斩钉截铁地吐出二字—— “不给。” 一改此前的假意周旋、唯唯诺诺,今日的苏妙漪却是十足的骄横恣肆、不可一世,将书肆行的一群人气得够呛,只能转头求助沈谦,“沈行首你评评理!” 沈谦这才又走上前来,道貌岸然地圆场,“都是一家人,说话别这么夹枪带棒。苏老板,你刚来,可能还不清楚咱们汴京书肆行的规矩。但凡是遇上这种大生意,我们都会拿出来与行会里的书肆一起分摊。今日你分给大家仲将军的遗稿,来日再遇上什么传世之作,大家也会带你分一杯羹,咱们同行互利,才能共存共荣、相与有成啊……” 苏妙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扑哧一声笑起来,笑得沈谦脸都绿了。 “像仲桓兵书这样的传世之作,多少年才能得一部。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日呢。更何况……” 苏妙漪眼帘一抬,朝义愤填膺的众人扫了一圈。那双桃花眸不带笑意时,和虞汀兰更加相像,冷得有几分摄人,“诸位前辈将齐公子的诗稿交给我时,也没把我当做一家人吧。轮到仲将军的遗稿,倒是像群闻了味的苍蝇似的,一哄而上……有福同享,有难却不同当,这算个狗屁的共存共荣!” “……” 书肆行众人气急败坏地离开了知微堂。临走前,沈谦还一改从前圆滑世故的伪善嘴脸,冷笑着丢下了一句“来日方长、好自为之”。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苏安安才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问道,“姑姑,你刚刚骂得这么难听,他们会不会报复咱们啊?” “肯定会。” 苏妙漪偏头,看向不远处几案上呈放的两本诗集,长舒了一口气,“而且我猜报应已经在路上了。” 苏安安一呆,手里的蜜饯滚落在了地上。 不出所料,半个时辰后,齐家公子便带着人来了知微堂,颐指气使、盛气凌人地向苏妙漪讨稿酬。 还没到分稿酬的一月之期,齐家人却提前来了。想也不用想,定是沈谦那个老狐狸招来的。 苏妙漪不慌不忙,从暗格里捧出了一匣盒,“齐公子,这些时日的稿酬都在这儿了。” 齐公子对着那匣盒看了又看,怎么都觉得里头装不下一千两。他皱皱眉,抬手就想夺过那匣盒,可却被苏妙漪躲了过去。 “这匣子里装的,是价值千金的宝物。不知民女有没有机会亲自送去齐府,呈给齐大人和齐公子?” 齐公子不明白苏妙漪在玩什么名堂,但往年沈谦也都借着送书帕钱的机会求见齐之远,所以他将信将疑地收回手,“跟我走。” 见苏妙漪要离开,苏安安担心地扯住了她的袖口,“姑姑……” 苏妙漪安抚地握紧了她的手,趁无人注意时,俯身在她耳边嘱咐道,“两个时辰后,去裘府找虞汀兰。” 苏安安僵住。 不等她反应,苏妙漪已经跟着齐家人离开了知微堂。 天色尚早,齐之远不在齐府,而在府衙。苏妙漪跟着齐家公子,从后门进了府衙,在衙门后堂的静舍见到了正在斗蛐蛐的齐之远。 “爹,书肆行的人来了。” 齐公子唤了一声,齐之远却背对着他们抬了抬手,连头都没回,继续盯着圈盆里的两只蛐蛐。 苏妙漪一眼便看清那是一只紫金翅和一只黄飞虎,在蛐蛐里都是珍稀的品种,多半也是什么人的孝敬。 随着一阵鸣叫声,紫金翅赢了。 齐之远这才兴致缺缺地丢开手里的引草,转过身来,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打量着苏妙漪,“书肆行。你是裘恕的那个继女,叫苏……” “民女苏妙漪,参见齐大人。” 苏妙漪叩首行礼,将手中匣盒呈上,“知微堂刻印了齐公子的诗集,今日特来将稿酬奉上。” 齐公子接过匣盒,拿到手的一瞬,便觉得这匣子轻得不像话,他皱着眉看了苏妙漪一眼,转手将匣盒递交给了齐之远。 齐之远收回视线,一边抬手将匣盒掀开,一边漫不经心道,“府衙人多眼杂,下次不必……” 看清匣盒里的东西,齐之远的话音戛然而止。 齐公子忍不住也凑过去,朝匣盒里看了一眼。里头只有几枚铜板。 齐公子勃然大怒,直接将那匣盒夺了回来,径直朝苏妙漪砸去,“你耍我?!” 匣盒狠狠砸在了苏妙漪身侧,发出“当啷”一声巨响。盒角砸裂的碎屑溅起来,苏妙漪避之不及,耳边被木屑擦过,一丝刺痛迅速蔓延开来…… 裘府里,虞汀兰正绣着扇面,针脚却一不留神刺进了指腹。她眉心一蹙,将扇面放下,一边接过婢女递来的绢帕,一边转过身,“已经两个时辰了?” 苏安安站在不远处,着急地咬唇,“姑姑手头根本没有一千两,去见齐家人,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夫人,求你救救姑姑……” 虞汀兰皱着眉起身,“你既知道她这么一去有危险,为何拖到现在才来?” “是姑姑说,让我两个时辰后再来裘府……” “安安,我以为你心里清楚,什么事能听她的,什么事不能。” 苏安安局促地垂眼,手指在身前绞缠着,“……下次不会了,夫人。” 虞汀兰也没有继续责怪苏安安的意思,拍拍她的肩,便抬脚往外走。刚走到院门口,就迎面撞上了裘恕。 裘恕一眼看出虞汀兰的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 虞汀兰顾不了更多,将整个书帕钱的事从头至尾告诉了裘恕。 裘恕沉吟片刻,安抚虞汀兰和她身后的苏安安,“齐大人现在应当是在府衙,我现在就过去一趟,把妙漪带回来。” 虞汀兰仍是不放心,“我同你一起去。” “不必这么兴师动众,我去就够了。” 裘恕唤来下人去备车,又对虞汀兰道,“放心,齐大人知道妙漪和裘家的关系,不会出什么大事。” 劝住虞汀兰后,裘恕便匆匆离开,乘车去了汴京府衙。 马车在府衙门口停下时,已是西山日薄、暮色冥冥。裘恕掀开车帘,刚走下车,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府衙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妙漪?” 裘恕脸色微变,连忙迎了上去,从头到脚地打量她,“这是怎么了?” 苏妙漪白着脸,用绢帕捂着耳边,恍恍惚惚地抬头看了一眼裘恕,“世叔,你怎么来了?” “你阿娘让我来接你。” 裘恕眉头紧锁,朝府衙内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齐之远对你做了什么?” 苏妙漪摇摇头,“上车说吧。” 裘恕抿唇,面上难得没了温和之色。他沉着脸,吩咐车夫打道回府。 在车上坐稳后,苏妙漪才放下了手中绢帕,露出了颊侧浅浅一道擦破皮的血痕。 裘恕神色一厉,“这是齐之远做的?” “只是不小心擦伤……” 苏妙漪眼神闪躲,“齐大人没对我做什么,不过是顺道带我去了一趟刑房,看了些犯人受刑。世叔,我真的没事。” 裘恕眉宇不展,将目光从那道血痕上移开,对外头的车夫吩咐道,“去济和馆。” 苏妙漪连忙推辞,“不用了世叔,这么小的皮肉伤,回去养几日就好了……” “胡闹!” 裘恕的口吻陡然严厉,可见苏妙漪一脸受到惊吓的神情,他又缓和了语调,“女儿家伤在脸上,若处理不得当,可是要留下疤痕的,岂能视同儿戏?回去让你阿娘瞧见,定是要心疼死了。” 苏妙漪哑然。 府衙离济和馆不远,二人还没说几句话就到了。裘恕三步并作两步下了车,将已经要回家歇息的大夫扯了回来。 大夫看着苏妙漪颊边指甲盖那么大小、很快都要愈合的伤口:“……” 他一声不吭地转身去取药膏,裘恕也跟了出去。 苏妙漪坐在济和馆侧间,隔着半开的帘子就看见裘恕负着手,跟在大夫身后来回踱步。 “这伤会不会留疤?” “我记得你之前给汀兰开过一种药膏,消疤去痕十分管用,就是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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