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了。” 眼见着苏妙漪已经起身要跟仲少暄走,凌长风有种不好的预感,也扶着胳膊站起来,“我同她一起去。” “……” 仲少暄无可奈何,只能领着他们二人去了议事的中堂。 中堂里,这次援攻湘阳城的几支踏云军将领都在,只是脸色都有些不好。而容玠坐在最上方,低头望着自己包扎好的右手手掌,一言不发。 一见苏妙漪到了,众人齐刷刷看过来,那眼神竟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你就是知微堂的苏妙漪?” 一个武将站起身,黑着脸朝苏妙漪走过来。 凌长风当即上前一步,挡在了苏妙漪身前。他皱了皱眉,越过这些武将,看向坐在堂中央低眉敛目、无动于衷的容玠,“找她什么事?” 容玠终于掀起眼,隔着人群与苏妙漪四目相对。 二人都没说话。 一旁的武将等不及了,直接嚷了起来,“昨日,是你的知微堂发小报说陛下传了圣旨,要我们在年前攻下湘阳城?如今我们连城都攻下了,圣旨呢?圣旨在哪儿?!” 堂内倏然一静。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苏妙漪,连凌长风也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望向她。 苏妙漪从容玠那儿收回视线,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吐出四个字,“……没有圣旨。” 此话一出,中堂瞬间炸开了锅。 不止一个人霍然起身,指着苏妙漪质问道,“你竟敢假传圣旨?!!” 凌长风的脸色倏然变了,下意识看向苏妙漪,又看向容玠。而容玠的神色却是木然的,唯有一双眼,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妙漪。 苏妙漪垂着眼,“妙漪并非假传圣旨,只是眼花,看错了汴京来的传书……” 这显然是一句没什么说服力的辩解。 “看错?!你闯出了这么大的祸事,如今轻飘飘地说一句看错了,便想含混过去!” “祸事?” 仲少暄终于忍不住出声,“大败北狄、夺回湘阳城、救下这么多条百姓的性命,在你们口中竟成了天大的祸事?” 说话的武将哑然失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懊恼又忧心如焚地往椅子上一坐,“……一码归一码!夺回湘阳城是好事,可我们这些人没等到圣旨就擅自发兵,这算什么,这算矫制,大逆不道、要与她苏妙漪一同被诛九族的矫制!” 仲少暄和凌长风都沉默了。 其实他们都是一军主将,自然知道没有军令便擅自动兵是什么样的大罪。若汴京那边真的追究下来,这中堂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怕是都在劫难逃…… “诸位将军夺回湘阳城,厥功甚伟。” 苏妙漪又开口了,“从此北狄会投鼠忌器、百姓们会感恩怀德、圣上和文武百官亦会记功忘过、体谅诸位的救国之心。” 她朝堂中那些武将们恭恭敬敬、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好一会才直起身,坦然道,“至于圣旨下令发兵这个误会,皆因妙漪而起,罪责……自然也由妙漪一人承担。” “苏妙漪!” 凌长风大惊失色。 苏妙漪置若罔闻,依旧不卑不亢地望着中堂里的一众武将,“还请将军们宽心。” 她这番揽罪的话一说出口,倒是让中堂里这些高大魁梧、急着撇清干系的武将各种不自在起来。就仿佛他们这么一群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男儿郎,现在还要靠一个弱女子撑天拄地…… 众人面面相觑,局势陷入僵持。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外传来,打破了僵局,“有圣旨……汴京,下了圣旨……” 苏妙漪一愣,转过身,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她微微睁大了眼,“……祝叔?” 祝襄匆匆走进来,一幅长途跋涉、憔悴不堪的模样,他微微喘着气,走到苏妙漪跟前,神色复杂地,“东家……” 还不等他和苏妙漪说上一句,那武将便追问道,“你刚刚说有圣旨,在哪儿?” 祝襄缓了缓,“汴京一下圣旨,我就亲自带着消息赶赴鄂州。我与圣旨同日从汴京出发,可传旨的人在半道上出了岔子……他们遭遇雪崩,耽搁了时日。” 他朝一众武将拱手,“但还请诸位将军放心,圣上的确已经下旨发兵!若圣旨没有耽搁在半路,昨夜定能下达军营!” 祝襄带来的消息,冲淡了厅堂内剑拔弩张的氛围。 至少,至少有圣旨…… 只是他们比圣旨早行动了一个白日。 有,总比没有好。 将领们一身冷汗地散去。不一会儿,中堂里就只剩下容玠、苏妙漪,祝襄,还有凌长风和仲少暄。 “所以你是提前知道圣旨,才写的小报,对不对?” 凌长风急切地问道。 苏妙漪不说话。 祝襄看了苏妙漪一眼,欲言又止。 凌长风看向祝襄,“祝叔……” 忽地意识到什么,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祝襄方才说,他和圣旨同时出发,他今日才到湘阳,苏妙漪能从哪儿知道圣旨的内容? 他颓然地站在原地。 祝襄闭了闭眼,亦是愁云满面,“东家,你为何……为何就不能再多等一日……只要一日!一日就够了!” “……来不及了。” 苏妙漪低声喃喃,“差的就是这一个白日。” 昨夜宴厅上的情形她都看见了,若再晚一步,满盘皆输。 祝襄哑口无言,半晌才无力地感慨出一句,“造化弄人。” 凌长风急得焦头烂额,见容玠迟迟不出声,便将一腔火气都发泄在了他身上,“现在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啊!苏妙漪的死活你漠不关心是吧?” 容玠看向苏妙漪,终于开口,却是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一声,“我能怎么办?若我知道该如何扭转矫诏的罪名,我祖父和父亲便不会一命呜呼、命丧刑场。” 苏妙漪低垂的眼睫微微一颤,却没有抬起头来看容玠。 听容玠忽然提起祖父和父亲,凌长风顿时失语,眉宇间的怒意也随之一僵,杵在原地一时竟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反倒是仲少暄这个局外人,此刻却格外冷静,“其实大家也不必如此悲观。夺回湘阳城定是有功,苏老板功过相抵,想必不会重蹈当年矫诏案的覆辙。当务之急,我以为是让这场胜仗赢得更彻底些。” 凌长风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昨日混战,让拔都侥幸逃脱,若能将他捉回来,押回汴京城,或许能换得苏老板平安无虞。” 凌长风的眼眸顿时一亮,“对,你说得有道理!我现在就去想办法捉人!” 语毕,他便风风火火地转身离去。 仲少暄看了苏妙漪一眼,欲言又止,也带着祝襄一起离开,留下苏妙漪和容玠二人在中堂里四目相对,默默无言。 许是被方才的哄闹衬托得,此刻中堂里格外安静,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苏妙漪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在容玠跟前站定,垂眼望他,“……你在生气?” 话一问出口,苏妙漪又觉得自己心虚得没道理。 “你将我留在城外,不就是为了让我在关键时候能扭转局势?而且非常时期、当用雷霆手段,这不是你容玠说的话么?” “……” 容玠抬眼看向苏妙漪。 二人僵持了片刻,还是容玠率先败下阵来,他闭了闭眼,侧身支着额,手指按压着不受控制跳动的太阳穴,“……我没有生气。” 那张清隽如玉的脸孔上,冷漠逐渐碎裂,露出底下翻涌的阴翳,那是前尘与今朝、悔恨和惶悚纠缠在一起的无措和痛苦。 “只是太像了……就像旧事重演……” 容玠声音微哑,“梦溪斋和知微堂,罢相的诏令和这次发兵湘阳的圣旨,被牵扯其中的祖父和你……就像是冥冥中注定。从你非要做小报的那一日,我就隐隐觉得会有这么一日……” “……不一样。” 苏妙漪想了想,伸手探向容玠,将他的脸捧了起来,一字一句道,“其实是不一样的。梦溪斋除了做小报,还有哪一点能与我知微堂相提并论?更何况,你祖父和父亲是遭人陷害,我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还有,当年罢相未能成功,可今日湘阳之困却是实打实地解决了;当年的朝堂有楼岳一手遮天,如今楼家却已式微,就算有人想置我于死地,也未必能如愿。” “话虽如此……” 容玠看她,眸色依旧黑沉,“可这次利用小报假传圣旨,你敢说自己不是受了矫诏案的启发?” “……” 苏妙漪无言以对。 的确,她正是因为容家的旧案,才想到可以用小报做成这件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 她知道,当年的矫诏案就像噩梦一样纠缠着容玠,让他这么多年都陷在暗无天日的复仇与怨恨中。到了今日,他好不容易拥有了与楼岳在朝堂上两相抗衡的能力,好不容易窥见了那点曙光,没想到现在又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再次卷入新的“矫诏案”里…… “可我没有办法。容玠,除了这一招,我想不出任何破局的办法……” 苏妙漪低声道,“若在城外的人是你,在城内的人是我,你又会怎么做?” “……” “若是任由楼岳的人去湘阳城通风报信,白白牺牲的不止是你容玠一人,还有凌长风和那些孤军,包括那些俘虏,他们真的能熬到朝廷赎人的那一日么?退一万步说,就算与北狄谈和,暂时解了湘阳危困,可往后数十年,湘阳发生的事,只会一遍遍再次上演……” 苏妙漪喃喃自语,“我都明白的,我也知道轻重。” 容玠拢着眉头,垂着眼。 苏妙漪忍不住劝他,“我还没被砍头呢,你没必要现在就摆出个鳏夫脸吧……能不能笑一笑?” 容玠吝啬地扯了扯唇角。 苏妙漪转头朝身后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才忽地俯身,捧着容玠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这总行了吧?能笑了吧?” 容玠先是看她,随即眼睫一垂,眉宇间云开雾散、闷怀顿释。 他无奈地笑了一声,抬手将苏妙漪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下来,一点点攥紧,半晌才启唇,像是在对苏妙漪保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绝不会让当年的事再发生。” *** 知微小报假传诏令,以致踏云军提前攻城的消息很快传回了汴京,霎时震惊了整个朝堂、掀起了满城风雨。 皇城内外几乎是两重天地。 朝堂外、街巷间,百姓们只觉得这一仗赢得十分痛快,早就该这么硬气地与北狄打一仗,对于苏妙漪究竟有没有假传圣旨、或是提前传圣旨,他们倒是压根不关心也不介意。 然而到了朝堂上,却没有几个人因湘阳大捷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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