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领主可愿将那二人交给我处置?” 拔都眉梢微挑,对容玠的要求有些意外,又隐隐不悦,“不过一件氅袍,那二人也并非故意为之。一国之相,竟要同两个醉鬼计较?” “容某乃大胤使臣,就连领主都不得不对容某敬如上宾,而那二人身为领主的部下,却白日饮酒、玩忽职守,且对领主的宾客出言不逊。他们此举,不止是让容某出糗,更是让领主和大胤都失了脸面。” 拔都蹙眉,有些想要发作,可又惦记着容玠说的十三座城池,所以还是按捺了下来,无意与容玠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不过两个无名小卒。” 拔都摆摆手道,“你既非要处置他们,晚上孤便吩咐人将他们押去你那儿,随你处置。” 容玠起身,朝拔都拱手,“多谢领主。” 拔都放下酒盏,眯着眸子望向他,“容相,孤已表明诚意,接下来,也该轮到你了。” 容玠会意,从袖中拿出一方卷轴。 “这是何物?” “大胤疆域图。” 拔都瞬间坐直了身,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容玠说到做到,真的让拔都在疆域图上划出了想要的十三座城池。只是这十三座城池里,哪个可以留下,哪个要被替换,便是一番长久的拉锯战,而不是一日之功。 待结束了第一日的博弈,容玠回到甘府西南角的偏院,就见白日里冲撞他的那两个醉鬼站在廊檐下。 容玠目不斜视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径直推门进屋。四下无人,那两个北狄将士也相视一眼,紧跟在容玠身后进了屋。 屋内烛火燃起,容玠秉烛转身,对上那个吐了他一身的络腮胡,口吻不明,“祸害遗千年。凌长风,你果然没死。” 若非凌长风,不会有北狄人在听到容玠的第一时间便会想到卫玠…… 烛影下,对面二人将脸上的胡子和疤痕一齐揭了下来,赫然是生死不明的凌长风和仲少暄。 *** 容玠在湘阳杳无音信的这些日子,苏妙漪在鄂州城里亦是寝食难安,夜间便是听到落雪压断树枝的窸窣声,都会蓦地惊醒,冲出屋子,生怕是从湘阳传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就这么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几日,终于,三日后,鄂州城外的守将在夜深人静时收到了北狄的飞箭传书。 得到消息后,苏妙漪立即披衣起身,匆匆从驿馆去了鄂州府衙。 府衙里灯火通明,鄂州知州当着众人的面将那绑在箭上的传书拆下,只看了一眼,脸色却是倏然变了。 见状,苏妙漪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响,心跳都停了一拍。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她冲上前,一把将传书从那鄂州知州手中夺了下来。 遮云也没有阻拦,脸色发白地跟过去,与苏妙漪一起看向那传书。 看清传书下方署名的“容玠”二字,两人屏住的那口气才终于舒了出来。 “容相无事……” 知州大人后知后觉地宽慰他们,可随即又脸色古怪地说道,“只是这北狄人当真狮子大开口……” 确认容玠无事后,苏妙漪才赶紧向知州告罪了一声,又仔细看起了容玠书信中的内容。 “一百金一人,十三座城池……” 遮云倒吸了一口冷气,咬咬牙,“他们还真敢说出口!” 知州欲言又止,“的确离谱。可……容相竟答应了,还替那北狄领主划出了十三座城池……” 遮云哑然片刻,才蹙眉道,“公子如今的处境凶险至极,这定是受北狄逼迫所写!” 知州这才应和道,“也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将这份传书快马加鞭送回汴京,交给圣上和文武百官裁夺……” 语毕,他便伸手想去接苏妙漪还在看的传书,可谁料竟接了个空。 一直没说话的苏妙漪终于从传书上移开视线,出声道,“大人,这传书我想再看看,能不能明日一早再传回汴京?” 知州面露难色,“这……” 遮云虽不明白苏妙漪有何用意,可却记得容玠临走时说的话,让他凡事都听苏妙漪的,于是对知州道,“现在离天亮也就不过两个时辰了,可否请大人通融通融,让我们将这传书带回去再仔细看看?待天一亮,一定物归原主!” 鄂州知州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答应了。 苏妙漪和遮云带着容玠的传书回了驿馆。一进屋子,苏妙漪便拿着那几张信纸快步走向了烛台,遮云紧随其后。 “苏娘子,这传书是有什么不妥么?小的方才确认过了,是公子的字迹无误。” “字是容玠写的没错,但却不止这些。” 苏妙漪借着烛光将那传书仔细地看了好几遍,甚至还贴到鼻子跟前嗅了嗅,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那信纸凑向烛火。 “苏娘子!” 遮云大惊,慌忙伸手去拦,“这可不能烧了!” “……我并非是要烧了它。” 苏妙漪拂开遮云的手,一边解释,一边将信纸悬在灯烛上方烘烤,“这纸上有一股香橼的气味。我爹曾告诉我一种写密信的方式,就是用笔蘸取香橼水,在纸上写字。待笔迹干了后,就会消失不见,直至火烤……” 遮云其实也知道这种方式,只是并未留意到纸上的香橼气味。被苏妙漪这么一说,他才隐隐嗅到那被烛火炙烤出的香气,再朝信纸上一看,他喜出望外地,“有了!有字了!” 苏妙漪蓦地收回那张信纸,果然看见了容玠用香橼水在传书中间一页写下的隐藏字句—— 「城内空虚,藏有孤军。里应外合,可与北狄一战。」 苏妙漪的一颗心忽地砰砰直跳。 尽管容玠只提了孤军二字,可她莫名有种直觉,觉得这孤军里一定有凌长风! “我就说我家公子绝不可能向北狄妥协,原来真的另有计划!什么十三座城池,一百金一条命,都是为了拖延时间……” 遮云松了口气,高兴地对苏妙漪道,“苏娘子,现在可以将这封传书完完整整地送回汴京了,是不是?” 苏妙漪思忖片刻,却是抬手,将那页藏有暗语的书信直接撕碎了。 遮云大惊失色,甚至没来得及阻拦,“这……” 苏妙漪没有理睬遮云,直接走到书案边,拿起纸笔。她先是仿照着容玠的字迹,将被撕毁的那一页,除了用香橼水写的暗语以外,其它内容照抄了一遍,又拿出另一张纸,单独在上面写下了暗语。 遮云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苏妙漪为何能将容玠的字迹仿写得如此惟妙惟肖? “并非是我自作主张,而是你家公子要我这么做。” 待写完这两张字,苏妙漪将它们放置一旁晾干,才对遮云道,“若我记得没错,容玠会用至少五种书体,这手楷草是他寻常最少用的一种,可他这次却偏偏用从前教过我的楷草来传信,只因知道我能模仿出一模一样的字迹。而且这暗语,不写在头,不写在尾,偏偏写在中间,写在没有印鉴的中间,也是为了方便我们撕毁仿造……” 遮云愣住,“可是,公子为何要这么做?” 苏妙漪垂眸,想起了容玠之前说过的话。 “从鄂州到汴京,山高水远,千里迢迢,路上难免会出差错。” 这封信上的暗语若不处理了,怕是还没送到京城,就先到了楼岳手里,到时反而会坏了大事…… 苏妙漪将晾干的纸页夹回北狄送来的传书中,又将重新誊写了暗语的信纸收进一封信函中,“北狄的传书,还给知州,走明路。另一封,交给祝坚,走暗路。我会让他立刻差人送回汴京知微堂,交到江淼手里,由江淼递进宫……” 遮云恍然大悟,将那两封信函接了过来,“我这就去。” 待遮云离开后,苏妙漪才微微放松下来,往书案后的圈椅中一坐,只是一双秀眉仍微微蹙着。 里应外合,与北狄一战…… 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可想要得到朝廷的应允,恐怕是难如登天。 主战一党争斗了数年,好不容易才压过主和派一头,筹措到粮草要与北狄一战。可湘阳城破,给所有人,包括皇帝都浇了盆冷水。而今湘阳城中还有百姓为质,朝堂上没了容玠,端王独木难支,楼岳独揽大权,皇帝一旦动摇,这“里应外合”的“外合”就无法做到…… 到了那时,只会让城里的内应输得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对容玠来说,这根本就是一盘赌局…… 想明白这些后,苏妙漪心里愈发沉重,她靠回圈椅中,不安地垂着眼。 往京城传信,再得到回信,来来回回再快也要有半个多月的时间。难道这半个月里,他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么? 窗外风声凄厉,吹得苏妙漪瑟缩了一下肩。 她忍不住伸手环住了自己,神色惘然。 *** 七日后,北狄的传书八百里加急送进了汴京,送到了皇帝手中。然而知微堂的书信甚至比官家驿差还早了一个时辰,传到了汴京,送到了端王手中。 端王拿着知微堂的传书,刚要进宫回禀,宫里却已经传来消息,皇帝也看完了鄂州传信,召王公大臣立刻进宫议事。端王便将知微堂的传书带在身上,匆匆进了宫。 “一百金一人,十三座城池……他们北狄人是失心疯了不成?!” “北狄是仗着我们不敢与他们开战?我们的踏云军难道是摆设不成?!他凭什么觉得我们不敢打?”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若是能答应,改明儿他们是不是就能直接要我们把汴京皇城都拱手送上?!” 北狄的无理要求犹如一石惊起千层浪。 原本那些在议和与起兵之间摇摆的朝臣们,顿时又被这十三城和百万金推向了起兵。 眼见着叫嚷着要开战的声浪又大了起来,梁王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转头看向楼岳。楼岳坐在一旁,却仍是神色自若、波澜不惊,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直到朝堂上争执得不可开交,他才施施然起身,目光扫视了一圈气得面红耳赤的武官们,“气血之怒不可有。若为了颜面同北狄人撕破脸,你们又将湘阳城那些无辜百姓置于何地?” 一句话,霎时堵住了众人的口,让御书房再次静了下来。 “北狄能轻轻松松夺下湘阳,足以证明我们的踏云军不能阻挡他们的铁骑,大胤此时此刻还能与北狄相抗衡,唯有休养生息、以和为贵……” 端王忍不住站了出来,“依楼相的意思,割让十三座城池给北狄,再送于他们百万两黄金,便能为大胤争取到休养生息的时机?纵使能拖延一年半载,可财匮少,失其民,谈何休养生息?不过是苟延残喘!”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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