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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剩下皇帝、端王和容玠三人后,皇帝才咳了两声,问容玠,“你以为裘恕为何会留下账簿这样大的把柄?” 闻言,容玠和端王的神色皆是一凛。 二人不约而同地抬起眼,看向皇帝。 “裘恕并非是不谨慎的人。容玠,你就没有一丝一毫地怀疑过?” 容玠眸光微动。 拿到账册的第一时间,他的确起过疑心,甚至怀疑这会不会是裘恕和齐之远联合放出来的烟雾弹,可稍经探查,他便知道,账簿是真的罪证。 “骑鹤馆与汴京府尹的行贿分赃,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在裘恕之前,在齐之远之前,甚至在朕还未登基时,便早有风声。只是此事牵连甚广,难以连根拔除,若无人隐伏,便没有铁板钉钉的罪证……” 顿了顿,皇帝终于郑重其事地吐出一句,“此次弹劾齐之远,以身入局的可不止你容玠一人。” 此话一出,一切都明了了。 端王面露错愕,“所以裘恕做这些,都是父皇您授意?!” 皇帝看向容玠,缓缓道,“这些年他如何经营的骑鹤馆,又是如何与齐之远打交道,朕都知情,只是引而不发。” 为何引而不发,皇帝没有继续说下去,端王和容玠却都了然。 大胤与北狄休战的盟约已经持续了三十多年,可近年来北狄却蠢蠢欲动,朝堂上,文武百官针对是和是战,迟迟争论不下,没有一个定论。而若想要战,最实际的困难便是钱粮不足。 国库空虚已不是一年两年,若不使上一些另类的手段,恐怕是无论如何也补不上这窟窿的…… 养贪杀贪、罚没赃银,便是皇帝的手段。 原来如此…… 容玠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原来裘恕一直都是皇帝的人,他蛰伏数年,就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上缴罪证,扳倒齐之远,重创楼家。 至于苏妙漪…… 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还以为裘恕就是个行贿贪赃、该被绳之以法的奸商…… “这或许不是个好法子,但短时间内,朕别无他法。原本裘恕会寻一个更好的时机,交出账簿,将此事揭露,谁料你们兄妹二人半途杀出来……便只能提前收网。” 皇帝看向容玠,神色莫测,“这件事,朕本不必同一个臣子解释……但今日,朕还是特意出宫来寻你,你可知是为什么?” 容玠抬眼,对上皇帝的视线,“……微臣不知。” 皇帝的眼神愈发复杂,张了张唇,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可酝酿了片刻,到底还是下定决心地说了出来,“因为朕,问心有愧。” 话音既落,院内陷入一片死寂。 端王眼里满是惊诧,他下意识看向容玠,却见容玠面上也有些愕然,只是那愕然与自己的不大相同,可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同。 皇帝双手搭在膝上,低垂着头,模样有些颓唐,全然不复方才那副喜怒无常的帝王之相,“当年那场矫诏案,朕……愧对你祖父……” 端王的神色愈发诡异,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你祖父是朕的授业恩师,朕敬他重他,万事倚仗他,也只敢对他倒些苦水……朝堂有楼岳,后宫有贵妃,所有人都在控制朕,逼迫朕……忍字头上一把刀,朕那时年纪还轻,还有几分气性,熬着熬着,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他停顿了片刻,有些痛苦地抬起手,支着额,一下一下地揉着眉心,喃喃道,“千不该万不该,朕不该在那夜喝醉……朕若是没醉,绝不会不计后果地写下那道罢相诏书……是朕害了容相……” 皇帝忽地哽咽了一下。 在端王惊愕的注视下,这位帝王竟是颤抖着肩,颇为失态地落下两行泪来,“是朕,害了容相……” 容玠眉峰微动,似乎是有些动容,但张了张唇,却没发出声音。 院内静得只剩下皇帝极力压抑却仍透着痛苦和歉疚的呜咽声。 端王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稍一思忖,便低声替容玠开了口,“父皇……当年之事,到底还是楼相苦苦相逼……” “是啊,楼岳……” 皇帝缓缓放下手,抬头望向容玠,苍白的脸上透着一丝阴晦,“容玠,朕知道你拼死也要来汴京的目的……今时不同往日,当年朕无能为力,可现在……朕一定会帮你……我们君臣一心,让罪魁祸首伏诛,以此告慰你祖父和父亲的在天之灵……如何?” 端王一愣,蓦地看向容玠。 容玠定定地与皇帝四目相对,随即后退一步,缓缓跪下,向皇帝俯首叩拜,“臣,万死不辞。” 皇帝神色一松,倾身靠近容玠,用力地按了按他的肩膀。 端王站在一旁,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这一次,他似乎看清容玠的表情了。与自己不同的是,容玠面上的触动,不像是真的,而像是虚伪的、浅薄的、敷衍的,甚至眼里还缠着一丝隐隐约约的嘲讽和漠然…… 送走皇帝和端王后,容玠在书房内独坐了许久,眉宇间的讽意和凉薄再无遮掩、一览无遗。 时至今日,令那位愧疚反省了十数年的,竟只是不该喝醉…… 而已。 这样一个帝王,要他怎么相信,若当年之事重演,若再次到了与楼岳你死我活的紧要关头,他不会再后退,不会再将站在他身后的人拎出来挡箭? 帝王之泪,可以是发自肺腑的愧悔,亦能是收服人心的秘器。 容玠冷冷地掀起唇角,眼眸漆黑。 不过不重要了…… 他也别无选择。 天色将晚,暮霭沉沉。 遮云刚要吩咐厨房上晚膳,就见容玠又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吩咐道,“去修业坊。” 遮云怔了怔,“还去修业坊?” 容玠没作声,只是抬脚往外走。 贪墨案里裘恕究竟清不清白,对旁人来说不重要,可对苏妙漪来说,很重要。 “所以,向齐之远等人行贿,并非是裘恕的本意,而是他奉皇命为之,给汴京城所有商行和贪官污吏设的圈套?” 果然,听完容玠带来的消息,苏妙漪愣住。 凌长风也在场,皱着眉问道,“这么听下来,裘恕倒是为国为民、清清白白了?” 他说完这话,苏妙漪和容玠都没有应声,而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直叫他头皮发麻,“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裘恕是不是清白,得问你凌少爷。” 容玠不动声色地,“被霸占家业的是你,不是我们。” 凌长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立场出了问题,双手环胸靠回梁柱上,咬牙切齿地嘀咕,“他清不清白,和他是不是我的仇人,没有冲突。” 苏妙漪看了凌长风一眼,没再说话。 “妙漪,饭做好了!” 苏积玉搓着手在堂外招呼,声音听着还有几分高兴,“容大公子既然也来了,不如今日也留在这儿用个便饭吧?” 容玠下意识看向苏妙漪,只见她低垂着眼,除了眼睛略微有些红肿,神色如常,就好像今日从未去过楼外楼,也没听过苏积玉和虞汀兰的话一样。 分明是雨散云收、事过境迁的景象,容玠却仍是嗅到了一丝山雨欲来的意味…… “来了。” 苏妙漪率先起身。 三人去了膳厅,苏积玉做了一整桌的菜,而其中最显眼、最格格不入的,就是那碗骊塘羹。 凌长风不明白苏积玉和苏妙漪之间的约定,一见那骊塘羹就忍不住啧了一声,“积玉叔,你这萝卜青菜汤摆上来,一下就把整桌席面的档次都拉低了……” “就你话多,闭嘴吧。” 苏积玉叱了一声,殷勤地给苏妙漪舀了一勺骊塘羹,“妙漪,快趁热喝。” 苏妙漪接过来,默不作声地先喝了一碗汤。 “可还是从前的味道?” 苏积玉问道。 苏妙漪缓缓搅动着汤匙,“汴京的萝卜,不如临安甘甜……” 苏积玉愣了愣,“是吗?” 他夹了块萝卜送入口中,却没尝出什么差别。还不等他继续品味,苏妙漪就出声了,“所以爹,你明日便启程回临安吧。” 膳厅里微微一静。 容玠放下碗筷,看向苏妙漪。 凌长风也不明所以地打量苏妙漪父女俩。 苏积玉有些懵,放下自己的汤碗,“明日?” 苏妙漪点头,重复了一遍,“明日。” 苏积玉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了,“为何这么快就要回临安,爹还想在汴京多照顾你一些时日,况且临安那边有祝襄,其实爹回去了也只是打杂而已,帮不上什么忙……” 苏妙漪仍是垂着眼,“你在汴京也帮不上我什么。” 苏积玉哑然。 “汴京风雨不测、瞬息万变,明日你回临安后,就不要再来汴京了。” 这一次,便是迟钝如凌长风,也听出了苏妙漪怀中的辞别之意。他诧异地转向苏妙漪,“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要赶积玉叔回去?” “我说过了,汴京危险。” “可是……” 凌长风还想追问,却被苏积玉截断。 “妙漪,你心里还是怨恨爹的,是吗?” 苏积玉苦笑,“骊塘羹的萝卜不对味,所以效果也不如从前好了,不能让你原谅我……” 苏妙漪仍是不说话。 苏积玉搁在膝上的手缓缓收紧,沉默半晌,才无力地垂下了头,“是爹的错。爹不该用这种手段留下你,让你那么小就没了娘亲,还跟着爹在娄县那种小地方过苦日子。你从小就是有出息的孩子,要是真跟在你娘身边、跟在裘恕身边,这些年定是想要什么都有了,哪里还用自己这么辛辛苦苦的打拼……是爹拖累了你……” 凌长风听得云里雾里,刚要张口,腿上却被狠狠踹了一脚。他痛得闷哼一声,一个眼刀飞向对面的始作俑者,可对上容玠警告的目光,他到底还是将原本要问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叮—— 苏妙漪终于松开了手里的汤匙。 汤匙落进碗里的轻响,让整个膳厅都静了下来。在座三个男人竟是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苏妙漪缓慢地抬起眼,看向苏积玉,那双总是灵动而澄澈的桃花眸里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爹,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就算重来千次万次,就算没有眠花楼、没有裘恕,虞汀兰也不会留下。” 她静静地看着苏积玉,“我也不会选择你。” 苏积玉瞳孔一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三更,15点会加更!20点照常更新! 第87章 87(二更)[VIP] 一顿各怀心思的晚饭结束。 苏积玉失魂落魄地立在院中, 耳畔回响的还是苏妙漪那句“我也不会选择你”。 “苏老板。” 一道清越微冷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总算将苏积玉心神唤了回来。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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