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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小妙漪,我怎么对你,取决于你如何看待我。你若视我为父,我自会将你当做掌上明珠……” 说话间,他已经打开暗格,将苏妙漪昨日写好的那张小报取了出来,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一角,“反之,若你执意步步紧逼,与我势同水火,我也只能将你视作仇敌。” 苏妙漪死死盯着火舌将那纸页上的字迹吞没,眸光飘忽不定。 裘恕手指一动,将那逐渐烧卷的残纸丢进了渣斗中。 “这小报的内容已经刻在了我的脑子里,你烧一张又有何用?” 苏妙漪讥讽道,“我还能再写无数张,刻无数张,足够汴京城人手一张,哦,不对,是整个大胤人手一张。” 裘恕转头看向她,口吻不明,“小妙漪,我就真的这么罪无可恕么?” 苏妙漪被他的眼神灼了一下,蓦地别开脸,不答。 裘恕沉默良久,才出声,“宣平六年,祖父被治罪。闫氏子孙,唯有我因年幼无知被赦免,可还是被江湖上下了追杀令,与我同行的闫氏旧仆皆因护我而死。还有些仆役早就离开了闫家,以为不会受闫家牵连,就仍留在汴京,谁想到我离开后,百姓们的怒火便转移到了他们身上,那些曾泼在我门前的粪水、丢在我身上的菜叶,也轮到了他们,其中有个被我母亲发卖的婢女,曾为闫氏奴的身份一宣扬出去,便被主家喊打喊杀地逐了出来,在一个夜晚不知被什么人欺凌至死,抛尸街头……” 苏妙漪无端打了寒颤,面上却不显,“在我面前说这些,难道是要我同情你可怜你,替你保守秘密?裘恕,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总不会还如此天真吧?” 裘恕终于转过身来,眸光沉沉地看向苏妙漪,“这句话,恰恰也是我想告诉你的。” 苏妙漪愣住。 “当年连身不由己的闫氏奴婢都会沦为众矢之的,如今呢?若你将裘恕就是闫如芥的事宣扬出去,定会有更多无辜之人被牵连进来……” 裘恕停顿了一下,又道,“首当其冲的,就是你娘亲。我知道,你或许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可不论你对她有多大的怨气,外人眼里,你与她就是血浓于水的母女,与我也是半路父女。妙漪,不论你承不承认,你都已经与我们密不可分。我是裘恕,你就是裘家大小姐,我若是闫如芥,你又岂能独善其身?” 屋内静了片刻,才传来苏妙漪的一声冷笑。 “危言耸听。” “……” “就依你所言,不论我心意如何,都已经上了你的贼船。可既然你的身份是如此大的隐患,与其等着有朝一日旁人掀翻了这船,倒不如我亲手点了这把火,还能占个摘奸发伏之功,与你们彻底撇清关系!” 裘恕抿唇不语,眉心蹙成了川字。 自来汴京之后,苏妙漪还是第一次看见裘恕露出如此冷冽的神情。她总告诉自己,裘恕那副慈眉善目、温和退让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是假的,可裘恕的真面目究竟如何,其实她也不清楚,她也好奇…… “所以裘行首,你的秘密已经守不住了。除非……杀了我,杀了凌长风,还有所有知情的人。” 预料中的勃然大怒或是阴鸷戾气都没有出现,裘恕反而缓缓舒展了眉头,静静地望向她,眼底深不可测。 “妙漪,你好歹也唤过我这么多日的世叔,今日我便教教你。杀人灭口,不过是一场看似一劳永逸,实则后患无穷的骗局。想要叫人守口如瓶,只消找到她致命的弱点,便能稳操胜券……” 听到这儿,苏妙漪已经皱了眉,心中有些不安。 而下一刻,看清裘恕从袖中拿出的一枚扇坠,她的脸色倏然变了。 这是她小时候送给苏积玉的生辰礼。苏积玉这些年一直带着,从未离过身…… 一瞬的惊愕后,苏妙漪反应过来,蓦地冲过去夺过那扇坠,怒不可遏地,“你对我爹做了什么?!” 裘恕将那扇坠还给了苏妙漪,语调缓缓,“裘某能有今日,绝不是只靠仁慈良善,定然有自己的手段。” “……闫贼之后,岂有善类!” 半晌,苏妙漪才咬着牙根挤出这么一句。 裘恕背对着她,身形一僵。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带着护院离开。此后,整个知微堂鸦雀无声,静得可怕。 苏妙漪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后,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耳畔还回响着裘恕最后的警告—— “积玉兄如今平安无事,可若你再轻举妄动,那裘某就说不准了。至于何时能让你们父女团聚,那并不在我,而在你。小妙漪,何时你能让我放下戒心,相信你会将这份小报的秘密烂在肚子里,积玉兄自会安然无恙地回到你身边。” 苏妙漪咬牙,手中死死捏着扇坠,掌心被硌得生疼。 她并非没想过裘恕会如何应对,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快得到消息,这么快就将苏积玉的性命攥在手里…… 她眸光一闪,忽地朝掩合着的屋门看去,“进来。” 门外之人迟疑了一会儿,才将门推开,走了进来。 “姑姑……你没事吧?” 苏妙漪看着走到近前的苏安安,“我没事,可我爹有事,他落到了裘恕手里,可能连命都快没了。” 苏安安睁圆了眼,似是惊讶,又似是怀疑。 苏妙漪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我一早就知道,裘恕在我身边安插了他的人,我一直觉得这个人是祝襄,包括那次在扶风县,我也以为是祝襄将慈幼庄的风声透露给了裘恕。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可能错了……” “……” “祝襄此刻远在临安,就算他是裘恕的人,也根本不会知道我写了一份什么样的小报,再去裘府通风报信。能做到这件事的人,除了我自己,只有你和凌长风。而且遮云告诉我,你不止一次地去过裘府。” 苏安安脸色有些发白,张了张唇,刚要出声却被苏妙漪冷声打断。 “苏安安,你现在每多骗我一句,就等于拿刀子捅苏积玉一刀。你想好了再说话!” 伴随着苏妙漪冰寒的叱声,苏安安肩膀略微缩了一下,攥着衣角的手也猝然收紧,俨然一副紧张到了极致的模样。 她嗫嚅着唇,垂死挣扎似的唤了一声,“姑姑……” 见她还不肯说实话,苏妙漪径直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腕,凑到自己鼻前,只轻轻嗅了一下,眼底的寒意便彻底凝结,“昨晚我出门去知微堂之前,在小报上洒了些蜜粉。这蜜粉的香气三日之内不会散去,此刻就沾在你手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苏安安瞳孔微缩,抽回自己的手,闻了闻,果然闻见些许若有若无、不易察觉的蜜粉香气。 她眼睫一颤,本就泛白的脸色顿时变得灰败,最后一丝想要辩驳的念头也被彻底打消。 哑然半晌,苏安安只能讷讷地说一句,“姑姑,对不起……” 这便是什么都承认了。 一时间,苏妙漪只觉得四肢冰凉,浑身流动的血液都变得滞缓,被背叛的愤怒和难以置信的荒谬铺天盖地罩下来,让她眼前甚至浮起了重重黑影,将苏安安那张充满歉疚的稚嫩脸庞都扭曲成了丑恶而狰狞的鬼影…… 怎么会是苏安安?怎么偏偏是苏安安呢?! 除了祝襄,她甚至连凌长风都怀疑过,却怎么也没想到,“叛徒”竟会是她一手带大的苏安安! “为、什、么?” 再开口时,苏妙漪甚至尝到了齿根蔓延开的血腥气,“我和我爹哪里亏待了你,竟逼得你吃里扒外、成了裘恕的走狗?!” 苏安安低垂着眼,连连摇头,哑声道,“你们待我很好……姑姑,我做这些事,绝不是想要害你们……可裘老爷于我有恩,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害了他……” “有恩?” 苏妙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就因为你曾在他名下的慈幼庄待过那么一段时日,你就将他视作恩人,那我和我爹养了你这么多年又算什么?至亲与恩人孰轻孰重,苏安安,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 这话却像是戳中了苏安安的痛处。 她蓦地仰起头,红通通的眼睛里已经漫上一阵水气。她动了动唇,宛如被人扼住了咽喉,艰难地一字一句道,“姑姑……如果可以,我也想与你、与三叔公是至亲……可是……我不姓苏,我从来都不是苏家人……” 甚至,她能成为苏家人,都是仰赖裘恕…… 苏妙漪眉眼间的如晦风雨忽地停滞了一瞬。 “你在说什么?” 她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盯着苏安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姑姑,你记得我同你说过吗?我曾被我爹遗弃在慈幼庄门口,过了好一段时日才被他找回去……” 苏安安不敢直视苏妙漪的眼睛,“其实,我不是被遗弃的,更不是苏家的女儿。十年前我们乡里闹了一场饥荒,全家人都饿死了,只剩下一个我。那时我也快饿得没气了,险些沦为同乡人的口粮,多亏裘家赶来赈济施粥,才将我从石臼里救下来。裘老爷见我奄奄一息,怜我年幼孤苦,请了大夫替我续命,还亲自将我送到了慈幼庄……从那一日起,我就是裘家慈幼庄里无父无母的一个孤女……” “不对,这不对……” 苏妙漪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沌,喃喃自语,“若你是慈幼庄收养的孤女,为何会被你爹带到娄县,带到我爹面前……” 苏安安咽了一下口水,咬咬牙,终于吐出一句,“是裘老爷的安排。” “……” “五岁那年,裘老爷带着一个中年男人来了慈幼庄,说要挑选一个合心意的女孩。裘老爷选中了我,将我带出慈幼庄。后来我才知道,他挑的不是合那个男人心意的女儿,而是合另一个人心意的玩伴……” 苏妙漪眸光微缩,“玩、伴?” 苏安安用力地点了点头,重复道,“玩伴。裘老爷说我天真痴傻、愣头愣脑的,能讨姑姑喜欢。所以才给了那个男人不少银钱,让他将我带去娄县,带到姑姑身边……” 苏妙漪怔怔地盯着苏安安,眼里的怒意就好像已然烧尽的焰火,只剩下一片黑漆漆的枯焦,充斥着茫然和自嘲。 原来从头至尾,“苏安安”这个人都不存在,存在的只有一个裘恕挑选出来的、为了讨她欢心的“玩伴”…… 原来从十多年前,裘恕就已经处心积虑地将一颗钉子埋在了他们身边,可她却浑然不知,只可笑地防备着一个祝襄…… 苏妙漪的目光在苏安安脸上逡巡着,就好像一把冰冷而锋利刮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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