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苏妙漪如今一听到裘恕两个字就如同被针扎了一般,咬牙切齿地,“他能有什么事?连轰动全城的贪墨案他都能全身而退,还能有什么事?!” “天大的事。” 凌长风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像是兴奋,像是痛快,却又掺着些纠结和挣扎,纷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他那张英俊的脸都扭曲起来,“是一个能叫他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地的秘密。” 苏妙漪愣住,诧异地看向凌长风,一颗心也咚咚咚地跳了起来,“什么?” 凌长风咽了咽口水,却没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而是忽然转移了话题,“你还记得《踏云奇略》上架那一日,老许提起的闫氏后人吗?” “闫睢的那个嫡孙,叫闫什么芥的?” “闫如芥。” 凌长风颔首,盯着苏妙漪,“当年闫睢被发落,闫如芥逃出汴京城。江湖上发了悬赏令,闫如芥被各路人追杀,险些失了性命。九死一生活下来后,他被一户人家收留,从此改名换姓……” 苏妙漪原本还不明白凌长风为何会突然提起闫如芥,直到听到改名换姓四个字,才忽地灵光一闪,想到什么。 她瞳孔微缩,与凌长风相视一眼。 “收留闫如芥的那户人家是个小商贾,闫如芥便开始学着经商,从字画生意到经营书院,再到茶楼酒肆,茶叶瓷器,如今,他已顶着另一个身份高居商户榜榜首……” 在苏妙漪越来越惊异的目光下,凌长风一字一句道,“苏妙漪,裘恕从前不姓裘。他姓闫,名如芥。” 闫、如、芥! 裘恕就是闫如芥! 苏妙漪僵在原地,消化着凌长风带来的这个足以叫裘家永远不能翻身的惊天秘密。 “你是如何知晓的?” 容玠不知何时站起了身,强撑着身上的伤走过来,蹙眉看向凌长风,“是查有实证,还是无凭无据……” “我虽和裘恕有仇,但还不至于编这么脏的瞎话。” 凌长风脸色一沉,拿出当初从仲桓祠庙里带出来的三支香签,“其实早在仲将军祭日那天,我和仲少暄就在祠庙里撞见了裘恕,他也是趁着晚上无人的时候悄悄去祭拜仲将军。他不仅拜托住祠僧人替他寻仲氏后人,上的香也与所有人不一样。” 容玠伸手,接过那三支黑底印着金色经文的高香香签,细细打量着。 见状,凌长风冷嗤一声,“看什么看,你能认得?我可是暗中找人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这是……” “这是岭南那边的香。” 容玠打断了凌长风,“罪孽深重之人为求赎罪,便会以此香祭灵。” 凌长风被堵得哑然片刻,才一把夺过那三根香签,继续道,“就是因为这三根香签,我才开始怀疑裘恕的身份。裘恕不是想找仲氏后人么,我便以此为饵,结果还真从祠庙的住祠僧人那儿查出了他的底细!” 苏妙漪盯着那三根香签,怔怔地听着他们二人说话,恍惚了好一会儿,才颇觉讽刺地笑出了声。 裘大老爷,天下第一大善人,竟然是被视作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闫家后人…… 裘恕,裘恕,原来求的是这个恕…… 她一边笑,一边拖着步子朝堂外走去,将凌长风和容玠都抛在了身后,还将守在外头的遮云吓了一跳。 苏妙漪自顾自回了屋子。 门一阖上,脸上那点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裘恕就是闫如芥,闫如芥化名成了裘恕。 凌长风说得没错,这的确是个能让裘恕永远不能翻身的秘密,什么慈幼庄的丑闻,什么向汴京府尹通贿,都远不如这个秘密来得更有冲击力! 刚好最近因为《踏云奇略》,百姓们缅怀仲桓的热情又空前高涨,若趁此时机将这个秘密宣扬出去,裘恕便会成为众矢之的,汴京城里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他淹死…… 但这件事与通贿不一样。 通贿一案,裘恕和骑鹤馆是实打实地触犯了律法,她揭发他是为国锄奸、大义灭亲。可戳穿裘恕就是闫如芥的秘密,又意味着什么呢? 苏妙漪想着,表情变化竟越来越像凌长风方才进来那会,诡异得如出一辙。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霍然起身,在靠窗的书案边坐下,提笔落字。 正如容玠所言,她与裘恕之间已彻底撕破脸,再无相安无事的可能。今日她若不出手,明日在裘恕的报复下,说不准连反击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况且,善恶到头终有报。 裘恕才刚在贪墨案里成了漏网之鱼,闫如芥的身份之谜就落到了她苏妙漪手里!这难道不是天命如此,要她用另一种方式还给他应得的报应么? 思忖片刻,苏妙漪在纸上笔走龙蛇,转眼间就已经起草好了一份小报。 她将小报举起来,日光残照,将那纸页映得近乎透薄,上面洋洋洒洒的潦草字迹也尽显锋芒—— 「偷天换日、改名换姓!」 「闫家子行善求恕,灵前空烧万炷香!」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83[VIP] 苏妙漪沉吟片刻, 拿着小报转身出了屋子。 再回到正堂时,容玠和遮云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坐在院子里擦剑的凌长风。 凌长风抬头看她, “怎么样,想好了?” 苏妙漪一声不吭,只是将那张写好的小报递了过去。 凌长风飞快地扫了一眼, 点点头,又将小报还给了苏妙漪, 什么都没说。 苏妙漪挑了挑眉,“这手段可算不上光明磊落,你不阻止我?” “你能想到的,总是比我想到的更多。既然还是决定这么做,自有你的道理。我觉得我不用问。” 苏妙漪低垂了眼,没说话,只是将那小报又叠起来, 收进了袖中。 “苏安安呢?” 她忽地想起什么, “还在知微堂没回来?” 凌长风愣了愣,“苏安安不在知微堂……总之我在的时候她不在, 我还以为她在家里……” 苏妙漪抿唇, 若有所思,“又不见了。” 凌长风嘶了一声, “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自从来了汴京,苏安安就总是神出鬼没的。不过也是, 这汴京城里的吃食花样太多, 她跟个填不满肚子的饕餮一样,能看得住就有鬼了。” 好半天, 苏妙漪才喃喃了一句,“是吗?” 话音未落,苏安安就捧着一袋蜂糖糕从外面回来了,对上此刻本不该出现在家里的苏妙漪和凌长风,她嚼着糖糕的动作一僵,微微睁大了眼,含糊不清地,“姑姑?你们怎么回来了?” “我就说她肯定是溜出去买东西吃了……” 凌长风一脸了然地转向苏妙漪。 苏妙漪眯着眸子打量了她一会儿,走过去,抬手就掐住了苏安安白白胖胖的小脸蛋,“我把你的零用钱都克扣成那样了,你哪儿来的钱到处逛吃?” “……” 苏安安心虚地直眨眼睛。 “是不是藏了私房钱?” “没有……” 苏妙漪松开苏安安,二话不说开始搜身,苏安安被挠到了痒痒肉,又笑又叫,只能向一旁抱着手臂看热闹的凌长风求救,“凌长风,凌大哥……姑父!姑父救我!” 苏妙漪动作一顿。 凌长风先是错愕,不过反应过来后,嘴角瞬间咧到了耳根,立刻上前,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孩子藏点私房钱怎么了,你非把她搜刮干净才罢休吗?” 苏妙漪扫了凌长风一眼,收回手。 不过手里已经没收了苏安安揣铜板的小荷包。那荷包上绣着个圆滚滚的小猪,还是容奚在集市上买了送她的。 “姑姑你还给我吧……” 苏安安还想踮着脚夺回自己的荷包,“你,你就把荷包还给我也行……” 苏妙漪倒出了荷包里的铜板,将空荷包还给苏安安。 苏安安伸手来接,苏妙漪却没有立刻放手,而是捏着荷包的系绳,郑重其事地,“苏安安,除了私房钱,你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 苏安安一怔。 凌长风也诧异地看向苏妙漪,又转眼打量苏安安。 堂内诡异地静了片刻。 苏妙漪和苏安安一人捏着荷包的一端,将那上面绣着的小猪都扯得微微变形。 僵持中,苏安安摇头,“……没有。” 苏妙漪手指一松,放开了荷包,“那就好。” 凌长风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打圆场道,“有些饿了,今晚就在家里吃吧?我可以下厨。” “你们吃吧,我还要去一趟知微堂。” 听得她要去知微堂,凌长风微微睁大了眼,“你不会是急着今日动手吧?” “我只是去店里转一圈,没想做什么。” 苏妙漪看了一眼天色,“况且今日都什么时辰了,来不及刻最新的小报……最快也要明日。” 苏安安不解地看着他们,“什么最快要明日?” 苏妙漪没再回答,出门之前,她特意回了一趟屋子,将那份已经写好的小报用镇纸压在了桌案上,然后才离开。 *** 翌日。 苏妙漪正在知微堂楼上翻着账簿,忽然就听得楼下传来一阵叮叮当当、不寻常的动静,似乎隐约还有争执声。 她愣了愣,站起身,刚要下楼查看,就听得一阵脚步声走了上来。 苏妙漪垂眼,只见缓步走上来的竟是裘恕! 一改昨日刚从诏狱出来的疲惫憔悴,裘恕又变回了那个锦衣玉袍、沉稳威严的骑鹤馆总掌事。 只是比起往日的温和慈爱,今日他难得没露出什么笑意,眉目间透着一丝锐利和冷沉。 苏妙漪预料到什么,却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直直望向他,没有丝毫要退避的意思。 裘恕走上来站定,视线却落向苏妙漪身后,“裘某今日有些事要与苏老板商议,烦请诸位退避。若有未读完的书,可一同带走,一应花销由裘某承担。” 语毕,楼下又齐刷刷拥上来好几个裘家的护院,将二楼的客人们都客客气气地“请”了下去。 苏妙漪神色微沉,转身往扶栏下一看,这才发现整个知微堂都被裘家人清了场。 恰好凌长风今日同仲少暄出去了,店里只剩下老弱妇孺,苏安安和几个杂役都被牢牢扣押在一旁。 “裘行首这是想做什么?” 苏妙漪冷笑,“难道是因为不满前几日裘家被官府查账,便想将我这知微堂也给封了?” 裘恕没有应答,径直越过苏妙漪走进屋内,目光扫视一圈,似乎在搜寻什么。他身后,在书架、桌案上摸索着,最终落在了桌案旁的暗格上。 “裘恕!” 苏妙漪蓦地扬声,阻止了裘恕接下来的动作,“你终于懒得再装什么慈父,打算彻底暴露本性了是么?” 裘恕神色莫测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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