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过两日,我会将还要增添的东西送来醉江月。” 苏妙漪正要告辞离开,却被青云叫住。 “苏娘子……” 青云忽然吞吞吐吐,欲说还休起来,“许久没听得大公子的消息,人人都说他离家出走、与容府断绝关系了,你可知道他如今的境遇?” 苏妙漪语塞片刻,才无奈答道,“我不知道。” 这段时日她为新书忙得不可开交,全然将什么容府容玠都抛之脑后,一时竟未意识到,容玠已经消失十数日了。 从醉江月出来,苏妙漪独自走在街上,又有些心烦意乱。 倒不是担心容玠,而是容府的过往太沉重而压抑,压得她都喘不过气…… “别挤啊!好好排队!” “哎,前面的别插队啊,没看见后面都排着么?” 一阵吵嚷的人声传来。 苏妙漪回神,循声望去,只见大清早就有不少人在一家铺子门口推推搡搡的。 她本以为是卖粥面小吃的食肆,谁料一抬眼,招牌上却是白氏绸缎庄几个大字。 “一早上生意就这么好?” 苏妙漪面露诧异。 她凑过去站在人群后,本着想要取经的念头,向前面排着队的人打听,“今日这绸缎庄可是有什么削价的活动?” “怎么可能?这白掌柜在整条街上是出了名的抠门!” “那你们在这儿排什么队?” 前面一个挎着篮子的小娘子终于回头看向苏妙漪,“一瞧你就是个不看报的!昨日的知微小报说了件稀罕事,有位夫人在这白氏绸缎庄里买了他们新出的料子,做了身衣裳,结果才穿几日,脸上的斑点皱纹竟通通都没了,整个人变得肤如凝脂、容光焕发!如今大家都说,这料子怕是有养肤的功效……” 这段话的槽点太多,以至于苏妙漪目瞪口呆,半晌才逮着最重要的一句话追问下去,“你刚刚说,这是知微小报昨日的新闻?” 知微堂。 郑五儿探头探脑地出现在门口,小声问正在给客人结账的苏积玉,“……苏老板找我?” 苏积玉拨着算盘,朝楼上抬了抬下巴,“楼上。” 郑五儿心里忐忑,磨磨蹭蹭地走上楼。 楼上的房门敞开着,苏妙漪坐在桌边,一眼就看见了郑五儿,她唇角一扬,笑着唤他,“五儿来了?快,快进来!” 郑五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舒着气走进去,脱口便道,“吓死我了……苏老板你这个时候叫我过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给你看看我新买的好东西。” 苏妙漪笑眯眯地掀开手边托盘上的盖布,露出底下的绸缎,“多亏了你昨日写的绸缎庄新闻,不然我哪儿知道他家缎子还有美肤养颜的神效?” 见苏妙漪爱不释手地摸着那料子,郑五儿也愈发得意,“我也是听两个娘子议论,觉得十分稀奇,就写小报上去了。” “嗯,咱们知微小报的名声如今真是了不得。昨日新闻一出,今日绸缎庄就人满为患……这白掌柜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他给了你多少赏钱?” “也不多,就五十文。那白掌柜抠门得很……”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郑五儿脸色遽变,连忙捂住了嘴。 苏妙漪唇角仍是弯着,可笑意却荡然无存,她猛地抬手,一把将那绸缎扔向郑五儿,厉声道,“郑五儿你好大的胆子!” 郑五儿肩膀一颤,躲过那飞来的绸缎。 他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五十文,全部抖落在桌上,“苏,苏老板,您别生气,这钱我全给你……” “这是五十文的事吗?” 苏妙漪怒其不争,“我信任你,才把知微小报交给你。你竟然勾结外人,在我的小报上写那些离谱的鬼话!” 郑五儿垂着头,小声狡辩,“这也没有云娘子男扮女装那次离谱啊……不都是替商铺招揽客人,有什么不一样么?” 苏妙漪抿唇,冷冷地看着郑五儿,“我告诉你哪里不一样。云娘子的厨艺,是我亲自尝过的。在我心里,她就是临安城最好的厨娘。我为她造势,只是让她名副其实!可你呢?白氏绸缎庄呢?” 她低身,将地上的绸缎捡起来,“这绸缎的奇效是真的么?你试验过么?他白氏靠坑蒙拐骗行销,总有被戳穿的一天,到了那时,连我知微堂的名声都会被他连累!” “……” 郑五儿呆住。 “五十文?” 苏妙漪冷笑,“我知微堂的招牌难道就值五十文?” 郑五儿隐隐约约听明白了,白着脸讷讷出声,“是,是我错了……苏老板,我真的知道错了……” 苏妙漪望着他那可怜模样,终于不再疾言厉色,“郑五儿,蝇头小利贪不得。你以为那姓白的为什么找你,他若想在我的小报上宣传自家铺子,大可堂堂正正地来跟我谈生意,可若是跟我谈,一来,我不会纵着他扯谎,二来,价格也要翻上十倍。所以他才选择走你的门路。” 郑五儿点了点头,懊恼起来,“苏老板,我就是个蠢货……那接下来怎么办?” “你将这五十文退给姓白的,今日再以绸缎庄主顾的口吻写个新闻,就说绸缎庄的料子并没有说得那么神奇。如此一来,知微堂摆正了自己的中立态度,便能和他白氏绸缎庄撇清干系。” 郑五儿连声应好,转头就要走,却又被苏妙漪叫住。 “绸缎庄的事到此为止,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郑五儿又紧张起来。 苏妙漪回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盏茶,“三日后,知微小报会腾出一块版面,专门发布临安城各大商铺的行销活动。你想办法,将这消息传出去。” 郑五儿一愣,“这……” “那些商铺老板很快就会来找你,我最近要忙新书订购会,无暇分心,你同他们谈。” “我?我不行的……” 苏妙漪喝着茶,看了他郑五儿一眼,“你只要记住我的话,便没什么不行的。” 郑五儿眨眨眼,“什么话?” “一,这块版面价值五百文,不论是什么行当,多大的店铺,都是五百文,绝不议价。二,只写哪日哪家店铺以何手段行销,不掺假、不夸大。三……” 苏妙漪笑了笑,“每谈成一单,你得一百文佣金。” 知微堂楼下,苏积玉正送走几个客人,突然就听得一阵叮咚哐啷的响声,转头一看,竟是郑五儿踩空了楼梯,从上面摔了下来。 苏积玉一惊,连忙上去扶他。 谁料这小子摔了跤还在咧嘴乐呵,一个跟斗翻起来,中气十足地,“我没事!” 目送他蹦蹦跳跳离开了知微堂,苏积玉眼皮跳了跳,“……什么毛病?” 苏妙漪摇着小团扇从楼上走下来,“人间疾苦,有钱无阻。” 见苏积玉有些疲乏,苏妙漪让他上楼歇息,自己则坐在角落里翻看账簿。 她越看越投入,越看越高兴,连外头进来了几个府学的学子都未曾发觉。直到…… “听说容玠回来了?” 苏妙漪翻着账簿的动作倏然一顿,诧异地抬起头。 穿着襕衫的学子们驻足在几步开外的书架前,一边挑着书,一边议论。 “是啊,不仅回来了,还搬进学宿了。你们说奇不奇怪,容府离得又不远,他为何要与那些乡下来的破落户一起挤学宿?” “啧,难不成之前的传言是真的?容玠真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可他图什么啊?” “不知道。他今日回来时那副模样,看着也怪憔悴的,这半个月在外面就算不是风餐露宿、恐怕也吃了不少苦头……” 苏妙漪默不作声地听着,眉头微蹙。 直到那些学子挑完了书,到处找人结账,她才恍然回神,匆匆起身走了过去。 容玠回府学的消息前脚传进知微堂,后脚容奚便出现在了知微堂。 苏安安坐在楼梯上嚼着糖糕,奇怪地看他,“这还没到吃饭的点呢。” 容奚轻嗤一声,“我今日可不是来蹭饭,是来传话的。你姑姑呢?” 苏妙漪从他身后绕了出来,“找我?” 容奚转头看见她,唇角一掀,笑得跟当初绑苏安安时一模一样。 苏妙漪后背窜起一阵凉意,“有话说话,再这么笑就给我滚出去。” 容奚收敛了笑容,拍拍手。 容氏的仆从鱼贯而入,抬着三四个箱子,哐当几声,重重地摆在了知微堂正中央。 这阵仗把江淼都惊动了,她从柜台后弹起来,“这什么玩意?聘礼吗?容二公子,太早了吧。” 江淼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干沉默了。 容奚脸色微变,说话竟都打了个磕绊,“你胡说什么?!这是大伯母让我带来的,她叫你不管想什么办法,将这些衣裳器物送进府学,交给容玠。” 丢下这么一句,容奚就火烧屁股似的告辞离开,半刻都不想在知微堂多待。 “……” 苏妙漪望着眼前三大箱东西,长叹了口气。 尽管一点也不想在容玠跟前露面,可既然扶阳县主发了话,她便不得不遵从了。 这三大箱若一下全搬过去,太过兴师动众,况且容玠大概率也不会收,到时还得再重新搬回来…… 想了想,苏妙漪只从箱子里拾了些衣裳和文房四宝,装了个轻便的包裹。 凌长风把这三个箱子抬上楼后,没急着离开,此刻就抱着胳膊靠在门口,酸溜溜地嘲讽,“哟,容大公子还真是金贵又娇气,还要家里送绫罗绸缎和笔墨纸砚,这也能叫离家出走?根本就没断奶吧!” 苏妙漪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是谁当初闯荡江湖还挥霍爹娘给的银钱,那壑清剑就是铁证。凌少侠,你还有脸说别人?” 凌长风脸色微僵。 见状,苏妙漪还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刚想着要如何补救,就被凌长风打断了。 “你刚刚唤我什么?” “……凌少侠?” 凌长风双眼一闭,捂住心口,像是被击中似的往门框上倒去,“爽!” “……” “以后就这么叫我。” 凌长风精神抖擞地转身下楼,将楼梯蹬得咚咚响。 苏妙漪一言难尽地张了张唇,无声地做了个骂人的口型,然后也拎着收拾好的包袱下了楼。 刚要出门,竟又被醉江月的一个杂役拦住,“苏老板,云娘子让小的把这个食盒交给您,她说您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 苏妙漪左手拎着包裹,右手提着食盒,面无表情地进了府学。 因朝廷有意兴盛官学,临安府的府学前不久才重新整修扩建了学宿,院落里不仅有山石亭台,还有小桥流水,虽比不上富贵人家的园景,但也有些韵味情致。 天色将暮,正是学子们要上晚课的时辰,所以学宿里的人并不多,苏妙漪一进来就瞧见了在院子里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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