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首圆场……” 容玠的十票投给知微堂,传出去是偏私偏爱。 顾玄章的十票改给知微堂,才是真正的惊天动地。 “你容九安用自己的十票,换我的十票,这是打定主意要让你这个义妹名动临安啊。” 容玠眼睫一垂,“九安不敢。” 顿了顿,他又道,“先生岂是能被随意拿捏之人?能得先生的红签,是她苏妙漪自己的本事。” 顾玄章转头看了他一眼,笑容更加意味深长,“这话不错。” 顾玄章笑着扬长而去,容玠却停在原地,迟迟没有跟上去。 半晌,他又回过头,望向被簇拥在人群中的那抹倩影,眸中深河似有涟漪泛起,埋藏着粼粼波光。下一瞬,又销声匿迹。 然而只是这一眼,也足以叫楼上的扶阳县主心中震颤,面露骇然。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儿子。 容玠何时会用这样的眼神望向过一个人? 激荡而克制,尖锐而俗浊。 *** 书肆竞艺不知不觉就耗了一整日,看客们从玉川楼走出来时,外头竟已是夜色落幕、华灯初上。 这些人也没急着离开,而是意犹未尽地进了玉川楼外的书棚。 书棚四周早已挂上了一串串的彩灯。明闪闪的灯辉下,各家书肆的伙计们都笑容满面地向摊位前驻足的客人介绍他们今日带来的刻本。 这些人刚刚才看过书肆竞艺,于是言谈间便下意识会提及“纸墨用料”“刻印字体”等等,连带着没能得见这场竞艺的人都凑了过来,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甚至还有一些被苏妙漪那番言论震住的人,一进书棚就开始到处寻找知微堂的摊位。谁曾想,在整个书棚里打转了好几圈,他们也没能找到。 “知微堂?” 其他书肆的伙计想了想,“他们早就打烊回去喽。” 扑了个空的众人只能败兴而归,打算明日一早再去知微堂淘书。 另一边,僻静的街巷里。 凌长风任劳任怨地推着堆满书卷的小推车,苏积玉跟在他身边,时不时帮他扶正方向。而其他三个姑娘则是高高兴兴地甩着手走在前面。 “来日方长,知微堂又不是只做一天的生意。” 苏妙漪摇着扇,“今日我在玉川楼已经出尽了风头,理应往后退一退,让别人也尝尝甜头。” “甜头?哪儿来的甜头” 苏安安眼睛冒光,“我也想吃甜头。” 穆兰将信将疑,“急流勇退,你能有这种格局?” 苏妙漪笑了,“好吧,其实出门之前江淼给我算了一卦,让我今日见好就收,防小人,防妒忌。” 穆兰嗤了一声,“难怪……对了,你之前答应要赔我五两银子,别忘了。” 苏妙漪心情好,懒懒地答道,“知道知道,看你那点出息……” 跟在后头的凌长风将小推车一抬,大步追上苏妙漪,“苏妙漪,你自己不是也押注了吗?今日平局,你亏了多少?” 苏妙漪摇着扇的手微微一顿,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加快步伐将众人甩在了身后,“关你什么事,赚了也不会分给你!” 知微堂。 满满当当的一箱纹银摆在桌上。 “郑五儿送来的,说是你赌赢的钱。” 江淼一边在柜台后奋笔疾书,一边漫不经心地跟苏妙漪打招呼。 苏妙漪眉眼一弯,飞快地扑上去,倾身抱住那一箱银子,深深地嗅了一口,“我最爱的铜臭味……” 她身后,凌长风、苏安安还有穆兰皆是惊得目瞪口呆,合不拢下巴。 脑子转得最快、率先反应过来的便是穆兰。 她忽地意识到什么,尖叫起来,“苏妙漪你臭不要脸!今日这出书肆竞艺就是你们联手设的局是不是!!” 就凭苏妙漪的谨慎和抠门,若不是笃定结果是平局,怎么可能押这么多银钱去赌?! 难怪,难怪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慌过神,因为她一早就和书肆行会那些老狐狸商量好了—— 穆兰将这些话脱口而出。 凌长风傻眼,望向苏妙漪,“所以,今日这场竞艺就是一出戏?” 苏妙漪笑眯眯没作声,也懒得向他们细细分说,哪些是设局,哪些是意外。 “你个奸商!你自己赚这么多,好意思只赔我五两银子吗?!” 穆兰冲上去拉拽苏妙漪,想要抢夺她身下的箱子,苏妙漪自然是不肯,抱起箱子就往楼上跑。 “我自己凭本事赚的钱,凭什么给你?” “你这是诈骗!你诈骗了我的五两银子,得一赔十!” 二人你追我赶,将其余劝架的人也都卷了进来。一时间,整个知微堂闹闹哄哄,鸡飞狗跳。 *** 书肆竞艺的场面被一传十十传百,第二日,苏妙漪舌灿莲花,哄得顾玄章都临时改票的消息便被传得人尽皆知。她那番冠冕堂皇的言辞也被大街小巷的人议论纷纷。 趁着知微堂名声大噪的关头,“知微小报”也开始发售了。一大清早,郑五儿便领着他的那些小兄弟,各自领了百来份小报,满城吆喝。 而知微堂里也已经人满为患,生意好得苏积玉都照顾不过来,只能把还在刻印间呼呼大睡的凌长风拉起来。 “快点快点,起来招呼客人,缺人手!” 凌长风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其他人呢?” “哪还有其他人?江淼又不管事!” “苏妙漪呢?” 提起这个苏积玉就一脸无语,“她?她一早带着苏安安去容府躲清静了!” 苏妙漪是去了容府不假,不过也不光是为了躲清静,她其实还存着另一个坏心思。 昨日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容玠吃了瘪,今日若不端出一幅胜利者的姿态去他面前招摇,简直都对不起她的三寸不烂之舌! 不过可惜,容府的下人告诉她,就在她进府之前,容玠已经出门了。 苏妙漪只能按捺下乘胜追击的念头,乖乖去拜见扶阳县主。 苏安安害怕县主,所以苏妙漪便拜托容府的女使带着她四处逛逛。 女使见苏安安生得可爱,也笑容满面地问她,“我们容府的花园里全是漂亮的花花草草,还有不少蝴蝶小鸟,安安姑娘想去看看么?” 苏安安不好意思地,“我,我想去厨房。” “……” 后花园里,苏妙漪陪着扶阳县主在九曲回廊上喂鱼。 “其实昨日我也去了玉川楼,听见了你对着玠儿据理力争的那番话。” 县主将手掌里的鱼食往池子里撒了些,意味深长地,“从今往后,知微堂这个名字可就在临安城彻底扬名了。” 苏妙漪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反应了一会儿才解释道,“其实昨日之事,我并不怪义兄。可当时情势所迫,我只能以驳斥他的名义将那番话说出来……” 县主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孩子,我也没怪你。更何况,玠儿昨日的确做得过分。说来你或许不信,我这个做母亲的,竟也是头一回见他如此刁难一个女子。” 闻言,苏妙漪却不仅没松口气,反而眼皮跳得更加厉害。 什么意思?容玠害她,反倒成了对她特殊,叫县主又平白生了防备心? 苏妙漪暗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敢展露分毫,乖顺道,“义兄并非是要为难妙漪,不过是性子刚正,不愿昧着良心将签投给知微堂。” 县主笑了笑,一扬手将掌心的鱼食全撒了,转移话题,“春色正好,容府的花都开了。三日后,我打算邀各府的千金们再来赏花。尤其是那位名满天下的顾娘子,我一直想见见她……” “顾玉映?” 苏妙漪微微一愣。 县主瞥了她一眼,“依你看,这顾玉映与玠儿可般配么?” 苏妙漪顿了顿,从善如流地颔首,仿佛没有丝毫龃龉,“他们二人出身相当、志趣相投,又都颇负才名……若说这临安城,最与义兄相配的,大抵就是这位顾娘子了吧。” 县主笑着拉住了苏妙漪的手,“我们二人可真是想到一块去了。三日后,你也一同来吧,帮我出出主意,撮合撮合。” “……” 到底是差一步就成了夫妻的关系,得有多缺心眼才能毫无芥蒂地掺和对方的相亲局? 苏妙漪刚要婉拒,脑子里却忽然灵光一闪,于是到嘴边的推拒之词竟是被咽了回去,“好……其实我也久仰顾娘子的才名了。” 二人正说着话,一女使忽然冒冒失失地朝她们跑了过来,满脸的着急。 “县主,苏娘子……” 苏妙漪一眼就认出那是替她照料苏安安的女使,顿时变了脸色,急忙迎上去,“怎么了?” “苏娘子,不好了!安安,安安姑娘打伤了二公子,被二房的人捆起来了!” 苏妙漪和扶阳县主匆匆赶到时,果然就见苏安安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一棵树上,嘴里还被塞了块布团。 “唔!” 见了苏妙漪,苏安安顿时挣扎起来。 一旁的容氏奴仆没瞧见来人,仍是疾言厉色地冲苏安安嚷嚷,“你还敢动?今日我们二公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死吧!” 说着他还想动手,可手刚抬起来,却是被人一下攥住了手腕朝后拧去。 “哎,哎哟!” 他吃痛地叫唤着,转头就对上苏妙漪凛若霜雪的一张脸。 苏妙漪用了巧劲,将人一把推开,便径直走向苏安安。 那人揉着手腕瞪大了眼,还不肯罢休,直到听见扶阳县主的呵斥声,才神色一僵,蓦地转身跪下,“县,县主!” “怎么回事?” 扶阳县主沉着脸问道。 “这,这不知道哪儿来的黄毛丫头,竟然敢对二公子动手!二公子被她一摔,直接晕过去了,怎么都叫不醒!” 苏妙漪一声不吭地替苏安安解开绳子,又拽下塞进她嘴里的布团。 苏安安委屈地眼睛都红了,“姑,姑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他先来掐我的脸,逼我吃东西,我才摔他的……” “……” 苏妙漪皱眉,一边替苏安安揉着被掐红的脸颊,一边转过头。 不远处,一个看着年纪与苏安安差不多的锦衣少年双眼紧闭地靠在树荫下。 少年的容貌与容玠有四五分相似,生得也颇为俊美,只是脸色白得不似正常人,眉宇间透着一股病气。 苏妙漪眸色微沉。 想必这就是出自容氏二房,幼年丧母的容二公子容奚了。 “我,我也不知道他这么不经摔……” 苏安安往苏妙漪身后躲了躲,声音轻若蚊蝇。 “奴才不知二公子摔到了哪儿,不敢胡乱挪动位置,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县主,县主您要为我们二公子做主啊!” 那奴仆哭天喊地地嚎叫着。 扶阳县主眉头蹙得更紧,走到容奚身边,低身拍了拍他的肩,“奚儿?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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