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今日见到大胤使臣,北狄领主便会开出极为荒唐的赎人条件,要大胤北境的十三座城池。凭容玠那个性子,他断然不会应允,北狄便可借此机会除去容玠,佯怒发兵……到了无法收场之时,我自会向圣上进言,让你去与北狄和谈,届时,你便将早已答应北狄的六座城池让与他。” 梁王豁然开朗,“如此一来,既除去了我们的眼中钉,还能与北狄交好,又能借和谈立下赫赫之功,尽得民心……一箭三雕!” 楼岳笑而不语。 梁王也放松下来,笑着靠回了圈椅中,笑容里掺了一丝阴毒,“只是有些可惜。若今日去的不是容玠,而是我的那个好弟弟,便更痛快了……” 楼岳眯了眯眸子,笑意更甚,“没了容玠,端王又有何惧?只要没有容家,这朝堂,这汴京城,便又会回到我们的掌控之中。” 梁王转念一想,“甚是。” “所以现在,便好好看看这出戏吧。” 楼岳抬了抬下巴,意味深长地,“过了今日,汴京城里还有没有这参商楼,都不一定了……” *** 夜空漆黑、无星无月。 被北狄据为己有的湘阳城楼上悬着大喜的红灯笼,灯烛被红纸映成了血红色,照着城楼,在城外的荒地上投落了大片大片的狰狞暗影。 容玠的车马停在了湘阳城外。 遮云持着符节去城墙下通传,可刚说出大胤,便听得嗖嗖几道破空声,他敏捷地侧身避开,几支羽箭便擦着他的袍角钉在了地上。 紧接着,城楼上便传来北狄口音的喊话——“领主有令,只许容玠一人进城!” 遮云攥紧了手中符节,面露不忿,而容玠不知何时已经走下马车,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伸手将符节接了过来。 “我去了。” “公子……” 遮云忧心如焚。 容玠拍拍他的肩,“回去后,万事都听苏妙漪的。除非……” 除非她想不开、自寻死路。 顿了顿,容玠却还是将这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尽管苏妙漪说了要同他一起入城,可就凭这些,他便觉得她会为了自己豁出去,做些万死一生的事,恐怕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罢了。” 容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拿着符节独自朝已经半开的湘阳城城门走去。 遮云守在城门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玠的背影走进湘阳城,城门在他身后轰隆一声落下。 他咬咬牙,转身对随行之人道,“撤!” 湘阳城内。 城门在身后落下的一瞬间,便有几道寒光从容玠眼前闪过。待他回过神垂眼时,就见北狄将士已经将他团团围住,手里执着的弯刀齐刷刷架在了他的颈间。 容玠波澜不惊,掀起眼,视线落在众人身后、城门下的阴影中,“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领主这是想做什么?” 一头戴尖顶毡帽、身披貂裘的中年男人迈步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正是北狄的领主拔都。拔都双手揣在袖中,缓步走来,围着容玠打了个转,才用并不太流利的中原话说道,“你就是容玠,大胤的丞相。” “正是。” “那便没错了。” 拔都抬抬手,似是懒得再与他多费唇舌,一边转身离开,一边用胡语吩咐道,“就在这儿砍了吧,省得脏了城里的地。” “领主。” 容玠启唇,也用胡语唤了一声。 拔都一愣,转过身来,“你会说我们的话?” “随祖父学过一些。” “你祖父……” “祖父从前也是大胤的丞相,做过正旦使,出使北狄。” 出使北狄的大胤丞相,也姓容…… 拔都脑子里隐约闪过一张脸孔,“你祖父是容胥?” 容玠颔首。 拔都眯了眯眸子,重新认真地打量起容玠来,“我见过你祖父,这么一瞧,你与他是有几分相似。都有股刀枪不入、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的犟劲……” 说着,一群人便哄笑起来。 容玠也笑了,“这话不少人说过,说我与祖父如出一辙。” 拔都的笑声止住,“你祖父在北狄做正旦使时,教过我一些中原文化。看在他曾做过我师父的份上,我便留你一个全尸。”樾戈 容玠眸光微动,“领主以湘阳城军民为质子,是为了与大胤谈条件,难道只是为了杀一个容玠?” “……” 拔都挑起眉看他,“是,是要谈条件。听好了,我的条件是,这湘阳城里的百姓,不论男女,不论老幼,一百金一条命。除此以外,若想让我们止战,不再继续往你们的汴京老巢打,那还得将这湘阳附近的十三座城池,双手奉上!” 容玠抿唇。 见他一言不发,拔都便又笑了,“如何?这要求容相能不能应允?” 他虽如此问,却并不是真的要听到容玠的答案。一问完,他便朝那些拔刀架在容玠脖子上的部将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动手。 众将会意。 可就在他们握紧了手中弯刀,刚要动手时,容玠却又开口了。 “可以。” 拔都身形一顿,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容玠字字清晰了重复了一遍,“我说,一百金一人,十三座城池,并无不可。”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110(二更)[VIP] “……” 拔都眸光微缩, 仍是难以置信地瞪着容玠。 “领主对大胤的实力是有什么误解么?” 容玠笑道,“湘阳城中的军民不过万数,一百金一人, 也不过区区百万金。我大胤若想赎人,甚至无需动用国库,由富商们捐资便可填上这一窟窿。至于十三座城池, 这的确难办了些,可为了换回湘阳城这么多百姓的性命, 也不是不可以商议……只是得劳烦领主与在下敲定,究竟是哪十三座城池,如此,在下才能传信回汴京。” 容玠看向拔都,意味深长地,“领主,若你斩了我, 怕是不会再有人能替你讨到这百万金和十三座城了。” “……” 拔都将信将疑地盯了他半晌, 才一扬手。 那横在容玠颈间的弯刀齐刷刷撤下。 拔都侧过身,给容玠让出进城的路, “容相, 请吧。” 容玠拱手施礼,迈步朝城内走去。 拔都却定在原地未动, 副将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领主, 咱们是不是被那个姓楼的小人骗了?大胤分明有如此实力, 他竟只肯许诺我们六座城,五十金一人?” 拔都咬牙切齿, “大胤这群官员,个个刁滑奸诈!” “可咱们要是反悔不动手了,恐怕不好跟那个姓楼的交代……” “可笑。如今是我北狄打了胜仗,还要担心没法给一个战败国的丞相交代?!” 拔都冷笑一声,眉头紧锁地负着手跟了上去,“且先谈谈看吧。” 拔都破城后,将甘靖原先在湘阳城的府邸据为己有,如今便也押着容玠去甘府安置。从城门口去甘府的路上,容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湘阳城内一片狼藉,大街小巷里仍到处都是激战过后尘沙折戟、无人修整,任其自生自灭的景象。 从街头巷尾的断壁残垣和那些成堆的踏云军尸体也能看出,尽管甘靖等人当了逃兵,可剩下的踏云军和整个湘阳城的百姓,还是死战到了最后城破的那一刻…… 快到甘府时,经过一集市。借着四周燃着的火把,容玠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却一个摊贩也没有看见,只看见一整条街的大胤俘虏! 或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或是受了重伤的踏云军,他们三五成群地被捆在一起,在这寒冷冬夜就坐在北狄人丢给他们的一卷草席上,冻得瑟瑟发抖、面若死灰,虽还有一口气,眼里却没了魂,就好似被牵到集市上待宰的牲畜。 容玠眸光沉了沉,掩在鹤氅下的手不自觉攥紧。 这些年,胤人的软弱、畏缩、怯战,不仅刻在了胤人骨子里,也刻在了北狄人的脑子里。就像是料定了胤人无力反抗、也不敢反抗,他们甚至没有派多少人看管这些俘虏,只是将他们丢在那儿…… 容玠的目光在那些人脸上飞快地逡巡了一圈,没有看见他眼熟的脸孔。 他放下车帘,收回视线。 这些人里,似乎都是成年男子,而没有妇孺…… 据关山所说,凌长风等人原本想护送城里的老弱妇孺离开湘阳,可却因甘靖炸毁密道,使得只有关山这些身量小、又能照顾自己的从密道口子里钻出来。 如今这些俘虏里既然没有妇孺,那是不是意味着,拔都他们还并未发现这些妇孺的藏身之所。若妇孺们未被发现,凌长风和仲少暄是不是也有可能还活着?否则他们身为守城将领,在城破后,尸体定然会被展示在显眼处示众。 正想着,马车已经在甘府外停下。 容玠被十来个北狄将士请了甘府。这些人干着“押送”的活,可却并未将容玠看在眼里,甚至连个镣铐也没给他戴上,就懒懒散散、不远不近地走在他周围。 从甘府的后花园经过时,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北狄将士竟是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直接冲到了容玠跟前,叽里呱啦地说起了胡语。 两个醉鬼说话有些含糊,容玠并未能听懂,只听出来押送他的北狄将士回了句“他就是大胤的丞相容玠”。 “容……玠……” 其中一个长满络腮胡的跌跌撞撞绕回来,想要仔细打量容玠,却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狠狠撞了他一下。 容玠被撞得往后趔趄了一步,蹙眉。 而撞他的那人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张口竟是一嘴不大流利的中原话,“大胤的丞相……这么,这么弱啊……” 周围一群人也不知听没听懂,也跟着大笑出声,笑声里尽是嘲讽和轻蔑。 那络腮胡愈发肆无忌惮,抬手重重地按着容玠的肩,盯着他道,“听说你们中原从前有个男人,也,也叫什么玠的,走路上被一群娘们吓死了……你这个丞相大人不会也被我撞一下,就撞出什么毛病吧?” 容玠的神色忽地有了变化,定定地望进那络腮胡的眼底。 二人的视线刚一碰上,那络腮胡就变了脸色,一下弯了腰。还不等容玠避开,就哇地一口,吐在了容玠的氅袍上…… 甘府宴厅。 拔都设宴款待大胤使臣,他大马金刀地坐在首位,手里执着酒盏,似笑非笑地望着坐在一旁脸色难看的容玠。 “听说今日孤的两个部下冒犯了容相,叫容相出了糗……” 拔都笑道,“我们北狄男子不拘小节,容相应当不会介意吧?” 容玠已经脱下了那身被弄脏的氅袍,穿着有些单薄的锦袍,在穿堂而过的寒风里咳嗽了两声,问道,“若我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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