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如坚石:“这个江湖在无锋的恐惧威胁之下早已没有了正邪。宫氏一族没有向无锋屈服,还能独善其身,安居于山谷,正是因为我们素来小心谨慎。” 说完,宫鸿羽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宫子羽在原地。 宫唤羽从他身后走过来,拍了拍他落寞的肩膀,小声说:“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去找你。” 看着父兄走远,宫子羽胸口起伏着,若有所思,不一会儿对一直沉默的金繁开口。 “金繁,跟我走。” 夜幕降临,太阳沉入山峦间。 宫门大门高耸在一面陡峭的山崖之上,大门面前是四通八达的水域,所有到来的货物、旅人和商贸货船都停靠在此处码头卸货、交易。 四通八达的水系两岸,还有不少贩夫走卒,密织的河网停着各种各样载满货物的船只,上面堆满了布匹、水果、鲜花、蔬菜和肉食。与往日不同,此刻水面上还多了很多装扮着红绸彩灯的花舫,灯笼晃晃地飘荡着,灯笼下面坠着随风而动的绣幡。 宫门选婚,大喜之日,那些花舫都是新娘们的嫁船,由远及近纷纷驶来。 夜色渐渐浓稠,两岸灯火闪烁、摇曳,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此刻,云为衫坐在其中一艘花舫上,她双手放置于膝头,盖头的花穗随着行船摇摆,她看不见去路,只能任凭船头的船夫撑着船,往码头前进。 终于花舫停了下来,感觉靠岸了,云为衫盖头一晃,始终无法看到船外面的情景,直到一只细白的手伸来,示意要牵她下船。她伸出十指蔻丹,扶了上去。 岸上是坚硬的石板,厚重,层阶递进,云为衫只能看见自已红色绣鞋的脚面,高高的台阶在她眼前延伸,一路往上,就是巍峨的宫家大门。 所有新娘子整齐地排着队列,由宫门的侍女牵引着,陆陆续续往上走。 奇怪的是,原本四周嘈杂嬉闹的声音很快变得越来越细微。前面的那一位新娘突然停下了脚步,所有新娘都站到了台阶上。前方就是宫家大门,但此刻宫门森然紧闭着,完全没有开门迎亲的迹象。周围异常安静,这和云为衫料想的完全不同。 没了动静,新娘们都忍不住疑惑。 排在队列前头的新娘上官浅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不妥。于是,她伸手掀起了盖头,那花穗子轻拂过她的脸,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潋滟面容出现,唇红齿白,玉质天成。只是很快,那如同娇艳花朵的面容就被恐惧的神色占满。 上官浅看着周围已经站满了披坚执锐的侍卫,数十把弓箭拉满了弦,箭头全部瞄准自已,箭头闪烁着暗绿色的光芒,一看就涂抹了剧毒。 “啊?!”她的眼里迅速涌起害怕的泪水,尖叫声引起了其他新娘的骚动。 云为衫也从盖头下方露出的视线空间里看见了瞄准自已的箭矢。 怎么回事?她深吸一口气,面色沉着、冷峻,飞快地思考着如何应对。随即,她轻轻掀开了自已的盖头,须臾之间,她的面容就已经从刀锋般冷静迅速变成了柔弱女子的惊慌失措,她看着眼前的利箭,吓得柔弱地后退两步,跌坐在台阶上。 寒风从江面上吹来,吹乱了她们的发髻,吹皱了喜色的灯笼。 云为衫和上官浅在慌乱中抬起头,同时看到了站在远方高处山崖上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那男子身着黑衣,披着毛色鲜亮的黑色大氅,几乎与天色融为一体,面具下露出的漆黑眼瞳却映着水面的湖光,亮若天星。 此刻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高大挺拔的随侍,手背上有一枚绿玉。那男子缓缓摘下面具,风吹开他的头发。是宫子羽,他眉头紧锁,看着宫门口被箭矢包围的新娘。他一眼就看见了那张脸——羸弱、无助,却明艳、生动。 宫子羽居高临下,侧着头打量云为衫,两人隔着山崖遥遥相对。云为衫也正看着那个清俊的年轻男子,突然身后发出一声惨叫,一个新娘应声倒地。 宫子羽俯视着,远远听见弓弦拉动的声音以及女子凄厉的叫声。一个又一个鲜红的年轻身影陆续倒下,包括云为衫,纷纷跌落在台阶上。宫子羽的眼睛被风吹红了。 第二章·魑魅魍魉 四方形的坚硬石壁围成了一口地下井,四面灰墙上方只露出一方灰暗的天空,大雨从上方落下,把脚底的泥土浇成了一片泥泞。 七个穿着粗布训练服的少女身形狼狈,伤痕累累,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很沉重。 云为衫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视着所有人,手紧紧抓着一个更为瘦弱的小女孩。那女孩杏眼圆润,眉间青涩,本该是天真纯粹的年纪,却只能在凶险里挣扎,拼尽全力想活下去。 是云为衫的义妹云雀,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她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站在边上的寒鸦贰不紧不慢地上前,用力将一把剑扔进泥浆里,溅起的泥点哗的一声,一个女孩儿尖叫着跌坐一边,差点被剑刺伤。那把剑分量实沉,没进了泥水里。 随即,寒鸦肆也走进来,朝她们扔下了第二把剑。 女孩儿们的尖叫声越来越大,她们一边叫着,一边退到四周躲避。她们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直到寒鸦柒扔进最后一把剑。 突然,有一个女孩率先反应过来,她直扑过去,抢夺地上的武器,这个动作像有传染性一般,更多的女孩扑进泥潭里争抢武器,厮斗起来。 大雨从天井上空倾泻而下,浆色的泥水被一点点染红,女孩们身上的伤口混进泥沙,很快又被冷雨冲刷干净,直到变得冰冷、麻木,不知痛觉。 云为衫和云雀抱在一起,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年轻的面容被淋得更加苍白。 有泥浆溅到云为衫脸上,也可能是血,她忍不住,合上了眼睛。 缠斗,像无助的幼兽被困牢笼,未知生存便先学会了厮杀。 恍惚间,云为衫睁开眼睛,从梦里醒了过来。 原来她又梦到了自已在无锋训练的日子。 此刻她已然不在那个训练井,但身下的石头冰冷、潮湿,并不比那个训练井好多少。 云为衫动了下身子,四周石壁光滑,光线幽暗,眼前是一道紧闭的牢门,显然这里是地牢。那牢门上的老木透出黑色的色泽,像被鲜血浸染过一般,透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所有的新娘刚到宫门就被抓进了这个地方,想必宫门已经发现了新娘中有人身份异常,然而全数新娘都遭了殃,这说明他们并不知道究竟谁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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