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每次在他离家时偷偷塞进包袱的野山楂——那些没来得及兑现的承诺,现在都变成了扎进心脏的倒刺。 “啊——!” 这声嚎叫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周聿泽感到喉管撕裂的剧痛,却仍在嘶吼。 没有丝毫预兆得,天上突然下起暴雨,或许天神也在恸哭。豆大的雨点砸在焦土上,蒸腾起一片腥热的雾气。少年跪在泥泞里,十指深深插进被雨水泡软的灰烬中。 雨水混着灰烬在他指间流淌,像一条条黑色的小溪。周聿泽跪在焦土上,十指已经磨得血肉模糊,却仍在一把把抓起那些滚烫的残渣,仿佛能从里面挖出父亲宽厚的肩膀、母亲温柔的眉眼,或是妹妹小小的身体。 雨水将灰烬变成黏稠的黑泥,沾满他的手臂、胸口、脸颊。他刨得那么深,指甲翻裂,仿佛要一直挖到地狱里去。 远处传来寨民们抬尸体的号子声。周聿泽踉踉跄跄扑那几块门板。老村长想拦他,却被少年眼中的疯狂震住了。 白布掀开的瞬间,雨点砸在焦黑的躯体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嗤响。周聿泽认出了阿妈手腕上没烧化的银镯——那是外婆传下来的嫁妆,内侧刻着“平安喜乐“四个小字。现在镯子嵌在炭化的皮肉里,像道丑陋的枷锁。 “阿......”他的声带突然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能发出嘶嘶的气音。手指悬在那具焦尸上方,最终只敢碰触一缕没烧尽的发丝——那是阿妈总用茶油养护的长发,每年过节都要精心编成发髻。 少年“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将额头重重磕在焦土上。 “周聿泽!” 棠又眠的呼喊被雷声劈得粉碎。她跌跌撞撞地跑来,鞋子早就不知丢在哪里,赤裸的脚被炭渣割出一道道血痕。雨水把她额前的碎发黏成深黑的藤蔓,衬得脸色惨白如纸。 少年没有回头。他的背影在雨幕中佝偻成一块墓碑,湿透的衬衫贴在背上,隐约露出脊梁骨的形状——那是敏玉最喜欢用手指戳着数的地方,小姑娘总说哥哥的骨头像后山的竹节。 棠又眠跪在他身边,用袖子擦拭他脸上的黑泥和血水。他的眼睛被烟熏得通红,雨水冲刷下像在流血。主屋的位置只剩几根焦黑的柱子,歪斜地指向铅灰色的天空,如同向天控诉的手指。 暴雨冲刷着周聿泽的脸,却冲不散他眼中凝固的血色。棠又眠突然扑上去抱住他,两个湿透的身体在泥地里摇晃得像暴风雨中的芦苇。她能感觉到少年胸腔里传来的震动——那不是哭泣,而是某种近乎窒息的、断断续续的痉挛。 “他们还......“周聿泽的牙齿磕在她肩膀上,“阿爸说......要亲手给我别上校徽......” 一道闪电劈开天幕,照亮少年手心里攥着的东西。那是枚烧变形的铜纽扣,从阿爸最后那件警服上崩落的。金属边缘割破了他的掌心,血水混着雨水,晕开淡红的纹路。 棠又眠突然掰过他的脸。在咫尺之距,她看到周聿泽的瞳孔扩散得可怕,像是两眼干涸的井。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滚落,分不清是雨是泪。 棠又眠安慰的话被淹没在突如其来的山歌声里。寨子里的老人们来了,他们带着干净的麻布和竹席,按傣家的传统要为逝者净身。领头的阿婆捧着碗清水,水里漂着新鲜的缅桂花。 周聿泽看着那朵洁
相关推荐:
秘密关系_御书屋
百美仙图:女神宝鉴
林枫苏慕白天赋无敌的我一心只想苟活
虎王的花奴(H)
家有甜妻:大叔的独家专宠
顾氏女前传
亮剑:傻子管炊事班,全成特种兵
旺夫
武当青书:诸天荡魔至洪荒
白日烟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