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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紧接着他就驱动着蛇尾闪到了推车边,在宋吟微微颤抖的目光中,他把糯米团捞起来,往自己家里爬去。 后面的人蛇疑惑不已。 “他干嘛呢?” “哦,我懂了,他是想暂时把那昏君安置在家里,免得在族长来之前被他逃跑了。” “原来如此,看来乌封还挺谨慎的嘛,我们去叫族长。” 几条人蛇鬼魅一般闪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句话的尾音绕在空中慢慢稀释消散。 宋吟被带到了一间屋里,人蛇一推开门,他身上的轻微抖动就停止了,他看到屋里有一张造型奇特的床……应该叫贝壳床。 和海里的贝壳一样的外形,壳外有一条条沟壑一般的棱,两瓣壳上下分开,露出里面将近有三尺宽的被子和床褥,连睡枕都大得能躺下两三个人。 宋吟就被人蛇放到了这张贝壳床上,因为这张床变态的弹力,他屁股刚坐上去,还往上弹了一点才重新落下坐稳。 刚才那条人蛇说,这是家里。 所以这个叫乌封的人蛇是把他带到了家里,还把他放到了家里的床上? 宋吟无法看出这条人蛇的意图,他脑子有点疼,他听到那些人蛇去叫乔既白了,不知道等下乔既白来了他会不会被这些人蛇绑在桩子上用火烧。 宋吟乱七八糟想着,睨起来的一点目光突然看到前面的人蛇窜到了桌子旁边,拿出一个比他脸还要大的碗,从锅里舀了碗什么,又倒了点液体,混合在一起用勺子搅了搅。 人蛇拿着那碗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碗,窜到他面前,递到他手中。 碗到了眼皮子底下,宋吟终于看到碗里长什么样子,很难形容的卖相,像是大米饭被捣成了糊糊,又在上面倒了牛奶,全部混在了一起。 宋吟脸色都青了青,是人蛇族特制的毒? 因为屋内的贝壳床过于巨大,窗口投进来的光线被遮蔽了一半,在这样的视线中,面前人蛇透着一股邪恶的味道,他把碗放到宋吟手里让宋吟捧住,嘴里生涩发出刚学会不久的汉字:“吃。” 现在是午时。 是人族吃饭的时辰。 宋吟捧着重碗,用难以接受的眼神看了看碗里份量过大的不明物体,他听见人蛇那声低沉的吃,作为阶下囚很有自知之明地照做,他屏着呼吸喝下一口。 艰难咽了,下一秒宋吟就剧烈咳嗽起来,他两边的软发散了两根在脸上,眸中含了水,含了对这东西难吃程度的不敢置信和抗拒。 糯米团喝下米奶浆之后,露出了非常明显的不喜欢,他甚至还有点想吐。 乌封看出了糯米团对他做了一早上的手艺的态度,宽厚肩膀垮下,面上有些若隐若现的失落。 他刚将碗放在桌上,外面有人蛇窜到了门口,轻车熟路地喇着嗓子吼:“乌封,我们已经通知族长和乔御医了,你把他放在那里锁上门之后就出来吧,马上要上课了!” 乌封皱了皱眉,那张具有野性的脸流露出了纠结,他盯着还在呛咳的糯米团,想了想还是先走出了门,等晚些回来再打听打听人族爱吃的东西。 人蛇走了。 被落在屋子里面的宋吟有些懵,就这么把他放在这,不怕他跑? 下一秒宋吟看了眼窗外深幽诡异的林子,想明白了,他跑不掉,就看这林子的复杂程度,他就是跑也得迷路,说不准还会被什么野兽吃掉。 还不如就在这待着。 宋吟从贝壳床上下来,他观察了下房子附近的路,正思考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一只脚还没迈出去,林子里面隐隐约约多出了一道身影。 乔既白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袍,面色温和内敛地和一个人蛇打了招呼,接着他拿着一个箱子往这边走,一眼看到宋吟跃跃欲试想跑的样子。 在那对淡然的双眸中,宋吟识趣地把腿迈了回去。 他看到一路上有许多赶着要去往哪处的年轻人蛇,虽然着急,看到乔既白却都停下来恭敬地打了一声招呼,乔既白也都微笑着回了目光。 宋吟看到乔既白都笑不累的唇角,心里不免想,乔既白脾气那么好,刚才听那群人蛇说不让绑他,会不会并不会对他做什么,还会叫人把他送回林子外面…… 宋吟捏着汗涔涔的手掌心,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强行把那颗跳得快飞出去的心脏按回去。 但等到乔既白进了屋,宋吟的幻想破灭了。 乔既白把箱子放到桌上,唇角在叮呤哐啷的声音中落回到了直线,眼神也不往过瞥,只温温和和说了一句:“都到这地步了也不忘发.骚?” 宋吟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身上凌乱的衣袍,弄明白了乔既白在说什么,他伸手整理整理,转瞬间额角突然出了汗,汗从皮肤上泌出来,又好像从眼里泌了出来,他眨着水润的眼睛一顿。 刚才乔御医说什么来着? 哦,发.骚。 这两个字是怎么从乔既白口中说出来的? 乔既白在宋吟难言的神情中转过身,他那双向来温和的眼睛此时多了几分危险,门外是人蛇唰唰赶时间的窜声,屋里是宋吟轻微的呼吸声,乔既白稳稳当当走近几步,启唇:“陛下,昨日我是你的阶下囚,今日你成了我的阶下囚,你觉得心情如何?” 乔既白进牢房之前的那一件衣服已经被换下,身上没有脏污,也没有草,干干净净的,很配他身上的气质,如果忽略他说的话的话。 宋吟呆住了,没人和他说乔既白是白切黑啊?? “陛下,”乔既白笑了笑,眼中却是冷漠,“怎么不说话?” 宋吟咬破舌尖,在尝到铁锈味后忽然醒悟,在沉默中爆发,在压抑中疯狂,乔既白对骚扰他成性的小皇帝变一种态度,这种变化可以理解。 宋吟迎上乔既白的发暗眼神,因为理解,所以他当没听到,还变被动为主动:“乔御医,你和那些人蛇是怎么认识的?” 皇帝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乔既白复杂地看了宋吟一眼,轻呵一声,无尽讽刺,已经再也看不出在御药院的影子。 宋吟不以为意:“今天我出宫看到……” 乔既白出声打断,他俊俏脸上有冷淡,也有事不关己:“陛下,我没兴趣知道你的行踪。” “不是呀,”宋吟继续,“我是想说我今天看到有一个人家里的儿子昨晚死了,是自己爬上屋檐反反复复摔死的,死得很蹊跷,而死的那人前几日就一直在搜关于人蛇的事,我总觉得他的死兴许和人蛇有关系,乔御医和这些人蛇待在一起不太安全。” 乔既白眼中微微闪过了一些光,拇指摩挲了下虎口,若有所思了一会,他开口:“再不安全也好过在陛下身边。” 身边一下安静,只留呼吸声。 乔既白抑制着不回头看。 被打击到了? 怎么可能。 而且他说的是实话,那些个高骇猛的人蛇一个个对他尊敬有加,支持他做的事,为他提供帮助,于胶怜只会阻拦他的脚步。 乔既白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然而他并没有看见于胶怜脸上的打击,于胶怜微皱着眉,站在前面打量他的衣袍。 “那晚走得急,第二天想拿药你也不在,”宋吟忽然凑了上去,手指碰上他的衣襟,“那汤挺烫的,有没有烫伤你?让我看看。” 一股香气强力打在脸上,乔既白往后退了一步,他的前腹骤然出现了一阵滚烫,腰两侧被烫得抽紧,耳边慢慢变红,他冷冷说:“别动。” 宋吟不明所以地停下手。 乔既白看着面前的宋吟,后颈都微微有些抽动起来:“朝堂不可一日无首,我只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不求晋升,也不求权财,原本我想送你回去,以后你当你的皇帝,我继续做我的御医……” 宋吟眼睛都亮了亮:“这当然很好。” 乔既白目光沉冷:“现在我改变了主意,人要受挫才知道错,陛下先好好在这里反省几日,饿上几天吧。” 宋吟呆愣,他理解着乔既白的这番话,最后道:“你要继续关着我?好吧,我也关了你一天,你关回来,这很公平,但是能不能给点饭吃?” 乔既白回绝:“不能。” 宋吟脸上露出纠结:“可是我不吃饭会饿。” 乔既白眼神动了动,似是不明白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口中吐出声音:“就是要让你饿。” 宋吟还想说些什么,乔既白已经拎着箱子走出了屋里,并且不等宋吟反应过来就已经将门关上,他从腰侧拿出钥匙,插到孔洞里。 作为林子里受人景仰的御医,乔既白拥有这片林里所有屋子的备用钥匙,他手中有一个银环,环上别满了各式各样的钥匙。 他挑出其中一条锁门,剩下的那几十条便因为晃荡互相碰撞发出了声音,很吵,盖住了有些跳动不正常的心脏。 …… 人蛇族有自己的私塾,在林子中间的位置设有一个学堂,每十岁到十八岁的人蛇都要在里面学习,课程比人族要稍微少一些。 乌封上完课,表情沉闷地站起身游到门外,以前他都是最后一个出私塾的,就是为了避免和其他人蛇拥挤,这回先生说了下课,他却第一个出去了,先生只看到一条有劲的蛇尾。 乌封出了一趟林子,他上了街,躲在一片草垛后面安静地打量街上的景象,他在闻哪家店味道香,哪家店干净卫生,香味繁多闻不过来,怪不得糯米团不喜欢喝他的米奶浆,人族有太多太多的八珍玉食了。 哪样都比他的米奶浆好。 乌封趁人不注意,将银子放到几家店的门口,拿走了相应分量的食品,将他们全部都装起来,装成满满的一个箱子。 他打开箱子看了看,又想起糯米团的肚子,心想应该已经够吃了,于是他拿着箱子返程。 人蛇族游行速度快,乌封是人蛇族里最快的,所以他几乎没用多久就回到了林子里,但因为下课太迟,他回到已经是酉时。 乌封没什么表情和变化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焦灼,他怕糯米团饿肚子,加快了尾巴的晃动频率,一声声咝咝声过后,乌封到了家门口。 就在这时,后面忽然传来一声温和的:“乌封。” 乌封怔了怔,急急刹下来,小腹上一块一块肌肉因为用力过度而不断翕动,他看了一眼紧紧关着的门,转过了身,果然看到一个清朗的身影。 在这片林子里谁都可以不认识,但独独不能对人蛇族的救命恩人不敬,乌封被灌输了几年的话,致使他一见到人就叫:“乔御医。” 他嗓音浑厚,两头肩膀紧紧绷着,眼神不住往旁边看。 他很怕糯米团会饿坏。 乔既白看出了乌封的急切,他沉默了一下,又叫道:“乌封。” 他表情淡淡,手里拿着一个箱子,拿着不知道给谁的一箱子饭菜,嘴上却对乌封说:“不要给他送东西吃。” 第105章 逃到林里的可怜皇帝(10) 乔既白说的不是蛇语,乌封说的也不是汉语,两人各说各的语言,但彼此都能听得懂。 乌封和这个乔御医接触的并不太多,但偶尔的几次他全都言听计从,因为乔既白做的决策几乎都是对的,并且对人蛇族有益处,可这一回,他难得表露出了疑惑:“为什么不能送?” 问完乌封心中就有了答案。 乔御医之前被皇帝绑走关在了牢房里,现在见到关押自己的人,定然不会还将他当作万人跪拜的皇帝对待,不杀就不错了。 乌封知道自己应该向着乔御医,但万一,他只是说万一,万一糯米团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这片林子里乔既白的地位等同于族长,甚至有些时候还要隐隐高于族长,每个年轻人都当他是神明,他说什么就去做,从不会有像面前这条人蛇询问“为什么”的情况。 乔既白看着高达七尺的人蛇,眉间微微攒了些凉意:“人族吃不惯人蛇族的东西,你贸然送去给他,他吃坏了肚子,我还要给他治。” 他说的像是非常不愿意接触屋子里的人。 乌封攥着沉甸甸的箱子,身上出了汗,布衫映出精壮的麦色胸膛,他努力思索了一下乔御医的意思,然后他摇了下头,声音浑厚:“这是我在人族那边买的,糯米团能吃。” 乔既白怔了下,他听到乌封口中的称呼,周身气压不引人注目地骤降,他只是晚到一会儿,于胶怜又对着这条人蛇发.骚了? 乔既白温和的面庞微微抽动,他压着内心隐晦的异样,语气微冷:“既然是你专门出林子给他买的,那就拿给他吃吧,省得浪费。” “乔御医,你手里的箱子,”乌封舌尖生涩地卷动,发出他不太熟悉的汉语发音,“也是给糯米团的?” 乔既白面色不改,只稍稍抓紧箱子的提竿:“这是我晚些回去自己吃的,乌封,进屋吧,我有些话要和他说。” 他代指的是于胶怜,看来是真的厌恶痛恨,连名字都不愿意提。 乌封在原地顿了顿,半晌后拿着箱子紧跟在乔既白后面进了屋,他在进门时矮了矮头,避免头部被撞到,下一刻脑袋抬起,他看到了贝壳床上的糯米团。 糯米团正在看他放在桌上的那几册书,今天私塾课上先生不讲这些,用不到,乌封就没有带,把他们都放到了屋子里。 宋吟正好用他们来解乏,他不敢出林子,怕迷路,就只坐在贝壳床边缘的一点位置坐了半个时辰,实在太无聊了,他就拿了一册桌上的书,看人蛇都在学什么。 人蛇学的东西和人族完全牛马不相及,他们学的大多是怎么捕猎,还有怎么才能更好运用他们的蛇尾,像人学的那些之乎者也他们一点都不感兴趣。 宋吟看了一下午,看得入了神,现在听到门被打开,他还迟钝了小半会儿才看过去。 看到乔既白和那条古怪人蛇一起进来,宋吟捏着书顿了顿,心中升起一些茫然,不过这茫然转瞬就被饭香攫取,他放下书往前走两步:“乔御医,你给我带饭了吗?你手里的是给我带的?” 乔既白面上神情不定,他嘴唇动了动。 面前的人放下书,弯腰眨眼往箱子里面看,又抿唇朝乔既白脸上扫一眼,舔了下干燥的唇,小动作一个接一个,最后全汇在脸上,传达出“我就知道”的信号。 乔既白莫名有打了败仗的挫败,他走过去脸色如常地把箱子放在桌上,没有掀开。 过了片刻他转过头和宋吟说话,声音还是温和的,却不太客气:“陛下不要多想,究竟是陛下对自己感观太良好,还是陛下对我有什么误会,觉得我会带饭给一个绑我关押我的人?” 宋吟抿了下唇:“那你不是给我带的,是给谁带的?” 乔既白淡淡说:“我自己吃,来这里是有话要和你说。” 宋吟嘴角抿起一个坑,他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不吃完再来找我,非要拿着这么重的箱子跑来和我说话,说完再拿回去,不麻烦吗?” 乔既白骤然顿住,在宋吟微微困惑的视线里他肩膀绷了又绷,持续了有片刻,他垂下眼眸答非所问:“乌封给你买了吃的,快吃吧,吃完我叫人蛇送你回宫。” 一进屋就被晾在一边的人蛇听到自己的名字,像得到了允可一样终于动了,乌封游动着蛇尾来到宋吟旁边,他低下头看了眼小到可怜的糯米团,将装着各色饭食的箱子放到桌上。 接着他又用粗壮的指节往前推了一下箱子。 盖子被掀开了,里面全是色泽丰富的菜,不比皇宫里的山珍海味差到哪去,宋吟诧异地看了人蛇一眼,思忖着说了声谢谢。 下一刻宋吟险些被人蛇突然飞速在地上左右晃动的蛇尾绊倒,他抱着碗心有余悸地躲到一边,看了看面色不明的乌封。 一声东西放到桌面的轻磕,打断了宋吟和人蛇的对视,乔既白坐到椅子上,抬眼催促:“陛下,不要耽误时间。” 宋吟抱着还留有余温的碗,小心翼翼在乌封旁边坐下,他埋头吃了两口饭,忍不住又抬头凑近乔既白:“乔御医,你真的要送我回去,不报复我?” 乔既白斜过去气压低的一眼,制止了宋吟的进一步接近,他冷声:“我说了,我对除行医以外的事都不感兴趣,陛下以后安心在皇宫做皇帝,不要再惹我。” “哦,”宋吟求之不得,他扯了扯身上粗糙的衣衫,填了两口肚子,又问,“那一会我们怎么回啊,现在是丑时,我们能不能在宵禁前回去?乔御医也回吗?我们是坐推车回还是怎么回?那些人蛇肯不肯放我走啊……” 乔既白听着身边人一堆又一堆的疑问,额角抽了抽,他及时出声,打断于胶怜没完没了的问话:“乌封会送我们出去,一刻钟就能回到。” 他们现在在林子最深处,离皇宫有很远的距离。 林子里错综复杂,外面的人要想进来,只能进个皮毛,以人类的速度,走三天三夜也走不到他们所在的深度,但人蛇速度奇快,人类不停歇地赶马赶数十天的路程他们半时辰不用就能到。 宋吟闻言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他还是想快点回宫,毕竟那是他的地盘,睡得舒服,吃得也舒服。 虽然他和其他几个丞相的关系都不好,但先皇嘱咐了他们要保护他,这会他不见了,他们应该都在找自己。 应该吧,宋吟不确定。 宋吟低头夹了一口菜,裹着饭吃了小半碗,肚子已经填饱了一大半,他站起身用隐藏催促的眼神看乔既白,肢体表情中都透着想快点走。 “乌封,”乔既白按着桌面站起身,他眼皮也不抬,温声对跟着于胶怜一起站起来的糙壮人蛇道,“你送我们回宫吧,等晚些时候你再和族长说一声我走了。” …… 宫中大晚上灯火不眠,被惊扰起来的奴才太监听说是皇上失踪了,左相派了一队暗卫出去找,找了整整半天,一根毛发都没找到。 等到晚上的时候,皇上突然平安无事地回了宫,紧跟着他的还有一天没去御药院的乔既白。 三个丞相还在宫外找人,太监叫人去捎了信,但一时半会估计是回不来,下面的人都不敢问皇帝的行踪,本来想去问问脾气稍好些的乔御医。 但不知道怎么,皇帝一回来就连着吐了几回,似乎是吃坏了肚子,回养心殿床垫都没坐热乎,就又跑去御药院找乔既白了。 宋吟觉得是那碗米奶浆的锅,他吃了以后胃就不太舒服,发酵了一下午终于开始疼,他奄奄一息趴在御药院的桌子上,嗡声和前面的乔既白喊疼。 御药院的其他人都已离去,乔既白是要收拾药箱才在这里久待的,他撩起一点眼皮看了看于胶怜的脸色。 虽说在林子里警告了于胶怜以后别太靠近他,但于胶怜生病,他作为一个御医,如果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就有些太奇怪了。 乔既白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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