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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气不善:“不是你拉着我不让我去,我早就去开了。” 女人:“你说这些违心话的时候有没有怕过遭天谴,还我拉着你,你要真想开,一手就能甩开我,说到底你还不是也怕温悯回到我们家。” 男人微微沉下声音,道:“你什么意思?” 女人语气难以言喻:“温悯以前从来没有来找我们,今天是第一次,你怕他是想来找你接他回家的,可你不想养一个没有用的累赘,怕家里多一双筷子负担不起,更怕别人说三道四嚼舌根不是吗,温悯在其他人眼里是就是一个差点敲断弟弟双腿、还徒手拧断生禽脖子喝血的怪物!” “那件事不是早就知道是误会,是小宝半夜起床上厕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温悯,温悯被踩到脖子才拿石头去敲他的,喝鸡血也是我们不分青红皂白把他扔出去他饿了整整几天受不了才去喝的!” “那又怎么样!我们一开始不澄清,现在说再多也不会有人信我们,村民都认定了他是怪胎,接他回来,小宝也会被人说闲话的……就这样吧,就这样就挺好的……你看他一个人过得不是很好吗,也有人陪着他……” 院子沉寂下来。 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突然就安静了。 男人比不过妻子的声音,却也因为吼着说话浑身发热起来,他扶了扶眼镜,那张温文有礼的面庞闪过一些异色,最后还是沉默地走进了屋子。 女人紧随其后,两人冷着脸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气氛原本还有些凝固,直到看见床上的温楼揉着眼睛坐起来,女人立刻调整表情,笑着迎上去,道:“小宝醒了?妈妈去给你做些米糊糊吃好不好?” 男人也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衣服走向温楼,“今天天气热,穿件薄点的衣服,免得中暑。是小宝自己穿,还是爸爸给你穿?” 温楼不满道:“爸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男人把大掌放到温楼脑袋上揉了揉,哈哈大笑:“原来小宝是小大人了呀。” 听着男人的调侃,温楼鼓着脸颊假装生闷气,生了没一会就被挠他脖子的男人弄破了功,他嘴角一弯,扑哧一声就咯咯笑了起来。 惹得女人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 刚才院中还只有争吵声,现在突然变成了欢声笑语,院子外的几个核心人员彼此对视了一眼,往砖墙旁边看过去。 从敲完门就坐在地上等人回来的温悯正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沉默地望着地上的石子。 他太瘦了,靠在墙边就像一颗不起眼的小豆芽,连草都不愿意接近他,被风吹到了另一边。 温悯没有在这里坐多久,其实也没什么情绪,因为他满心都挂念着家里的人了。 他跑回塔楼重新背上了那一筐鱼,噔噔噔从梯子上跳下来,气也不喘地跑到了河边的一户人家前,咚咚敲门。 这一回,里面有人来开门了。 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爷爷,他低头扫了一眼温悯,虽然没有关门,脸上却也浮起了警惕的神色。 这好像是村里人对待温悯的惯有表情,每一个人看见温悯,都像看见惹人厌恶的蟑螂、跳蚤、爬虫一样。 尤其是温悯现在身上湿淋淋的,脸上还有泥,不知道去哪里野了,弄得自己脏兮兮的,半点都不像一个寻常老人家会喜欢的小孩子。 老爷爷已经在开始后悔自己开这趟门,他收回看温悯的目光,正准备要关门,就见温悯低头突然抽出了一张纸奋笔疾书。 几秒后,那张纸被送到他面前。 鱼? 老爷爷往温悯背上看了一眼。 即使有点老眼昏花,但也不至于看不清这么近的东西。 瞧见背筐里满当当的鱼后,老爷子顿时道:“行,我家里应该还有,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拿给你。” 一筐鱼换一盒退烧药,那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不亏。 老爷子进屋之后,没到两分钟就拿着一盒药走了出来,他不问温悯用药干什么,也不关心,用嘴怒了一下,叫温悯把背筐上的鱼拿给他。 温悯拿过那盒药,扯着绳子把背筐拿下来放到地上,转身就跑了。 “哎!”见他跑这么快,老爷子心中一个咯噔,嘴里嘟嘟囔囔地蹲下去扯背筐:“怎么跑这么快,不会是在里面装了些东西骗我的吧……好吧,这小畜生还算老实。” “大丰收喽!” 温悯拿着那盒药迎风往塔楼方向跑,他跑得很快,像一阵无形的风沿着河岸奔跑。 不知看到什么,他突然慢下了些脚步,朝河面看过去——清幽的水面上,有一朵奇异的莲花正顺着河岸上游往下飘,再有几分钟就要飘到温悯附近。 温悯在路上耽搁了太多功夫,这会村民都在家里做饭,河边竟然空无一人。 于是,没有人遮挡后,那朵莲花是如此的惹眼。 它是由两朵莲花构成的,比寻常莲花大一倍,而且模样也迥异,左边的莲花白到极致,右边的莲花却黑得像是黑曜石,两种极端碰在一起,模样奇诡。 而它竟然没有花梗,就这么盛大的一朵漂浮在河面。 温悯停下来,盯住那朵莲花。 …… 温悯回来的时候有些急,上到最后一层梯子时差点从上面滑下去,不过,他的敏捷性和反应速度明显很优越,千钧一发之间用手撑住窗沿跳了进去。 床上的小宋吟听见声音,掀开被子想要坐起来。 温悯走过去摇摇头按住他,转身抽出一张纸,把一颗退烧药挤出来放到上面,再在杯子里倒进新的热水,示意宋吟用水把药送到肚子里去。 小宋吟很听话,眨着眼睛把药片放到嘴里,又拿起水灌了一口。 他喝得很快,所以最后也没感觉到苦涩,舔干净嘴角的水渍,他用脆生生的声音问正在忙着给他测体温的温悯:“是你爸爸妈妈给你的药吗?” 温悯拿着体温计的手猛地一顿,他垂下眼皮,挡住了眼中的闪烁。 不过,他没有无视小宋吟,他摇了摇头。 小宋吟沉默一秒,“那你一定是从其他人那里要来的吧,是用那筐鱼换的吗?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生病,你也不用把辛辛苦苦弄来的鱼全部给别人。” 他表情落寞,可下一刻那副眉眼就重新弯了起来,他伸手捧住温悯的脸,语气十分地郑重:“我一定会赚很多钱回报你的,温悯,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温悯显然没想到会突然遭到小宋吟的袭击,他在一双手的挤压下不得不抬起脸,怔愣地望着小宋吟。 他的脸不似小宋吟那么有肉,挤压起来脸也没有变形多少,还是那么锋利。 在这样的姿势下,温悯拿出口袋里的纸,飞快又沉稳地写着字。 小宋吟松开手,重新钻到被子里去:“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这些……” 他遮着半边眼睛,余光却还是能看见温悯,他见温悯拿出一个东西准备往水壶里放,忍不住惊奇道:“是莲花……你从哪里弄的?” 温悯把写着字的纸拿给小宋吟后,目光重新落回到水壶里。 他似乎是想让小宋吟早点喝到莲花水,所以一直留心着水壶里的状况。 但他没想到偌大的莲花被放进水壶里后,竟然刚沾到水就融化了,花托、花瓣、花蕊全部变成了虚无的东西,转瞬之间一朵莲花就不见了。 温悯还来不及一怔,床上的小宋吟突然坐了起来。 他哼哧哼哧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什么东西,炫耀宝贝一般拉了拉温悯的手。 他说:“我也有礼物送给你,昨天我去村头摆摊卖编织品的时候,有个大姐姐给了我好几本书,我把他们都送给你,这样你无聊的时候就有东西看啦。” “因为,你平时除了出去给我弄吃的,闲下来的时候都没有能让自己开心的事做。” 话是这么说,温悯最终还是收下了,他只留给自己一本,其他几本都还给了小宋吟。 今天早上捕来的鱼全部打水漂,温悯不得不再去捕一回,他盯着小宋吟又喝光一瓶水,自己匆匆喝过两口,又一次离开了塔楼。 这一次他是傍晚回来的。 小宋吟高烧退了些,可药的副作用太大,他吃过温悯做的晚饭后,就抱着玩偶呼呼大睡。 温悯照常洗好碗,准备灭灯和小宋吟一起睡,可手刚伸向油灯,他不知想到什么,最后留下了桌上的一盏小油灯。 温悯抽开凳子坐上去,用手拍了拍故事书的封皮,偏头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小宋吟,放轻声音翻开了故事书的第一页。 故事书是小孩子都爱看的,有注释、有拼音,整体故事充满诙谐和浪漫,也非常简单易懂。 和宋吟手里那几本讲述爱情的故事不同,这一本的重点是亲情。 讲述了一个和父母闹别扭的叛逆小青蛙经过了一系列事情意识到父母有多爱他,最后送出礼物和父母重归于好的故事。 温悯一直翻到最后一页,途中床上的小宋吟翻了好几次身,他依旧是最开始的那个动作。 直到将故事书的最后一个字看完,温悯脸上的表情才发生了些许变化——他盯着书上的那一句“不管你送的礼物多廉价,都是爸爸妈妈最宝贵的礼物”,目光闪了闪。 第205章 现实 深夜十二点多,万籁俱静的山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温悯提着一盏油灯从坡上爬上来,四处看了看,拨开一片杂草从中间穿过去,来到一个地势平坦的悬崖边。 说是悬崖,其实下面长满杂树杂草,以至于第一眼看下去时会造成视觉差,好像地面离自己特别近。 温悯把手里的油灯放到地上,屈膝半跪下去,借着油灯散发出去的灯光往下面伸出一只手——村子边上的山头盛产文冠果,是温悯妈妈最爱吃的一样东西。 可惜温悯没有多余的钱去从别人手上买,他就算最后捕鱼幸运换到钱,别人也不会卖给他这个怪胎——这也是为什么从一开始,温悯就一直自食其力找吃的原因。 摘文冠果,是一件既危险又不算特别危险的事情。 因为悬崖边上的枝条很繁密,有几个文冠果几乎都碰到了地面,只要伸手一拿就能拿到。 温悯并不打算多贪,他跪在地上稳住身形,伸手摘到一颗文冠果,用衣袖蹭了蹭,放进袋子里。 黑夜里的凉风像一把把刀子,刮取着他身上的肌理。 袋子里的文冠果很快变成了三个,温悯打算摘取最后一个就回到塔楼去。 地面上的文冠果几乎都被他摘得差不多了,温悯看向稍微长在下面一点的文冠果,用手撑着地面,向下伸出了另一只手。 他成功地碰到了那颗文冠果。 可要把连着枝条的文冠果拔下来,需要花一点力气,温悯不得不把果子往上拔。 听见根系断裂的声音,温悯眉目松了松,刚要把那颗果子拿上来,突然之间温悯又听见了些声音。 这一回声音来自于他身下,借着灯光,温悯看见自己跪着的地面不知何时开始蔓延开了皲裂的痕迹,有沙尘不断地从崖边掉落。 温悯皱紧眉,下一刻身体就感觉到猛地往下掉了一下的趋势,他耳朵里全是嗡鸣,正要飞快站起来往后撤退,后背上的衣服被人猛地一抓。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急切地响起:“温悯,快过来——!” 抓在后背的一双手好像并不大,可在此刻迸发出来的力气,竟然硬生生把温悯往后拽了几步。 几乎是温悯倒退后跌倒的下一秒,刚才跪着的地面便全然坍塌,轰的一声滚了下去。 连同放着的油灯一起。 地面的油灯顺着崖边骨碌碌滚落,不多时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声音也听不见了,好似连尸骨都被下面的这片危险之地所吞噬。 温悯呼着气往黑黢黢的崖边看了一眼,回过头,看向和他一样姿势的小宋吟。 似乎刚从床上起来不久,还穿着松软的睡衣,他两只手撑着地面,累极一般呼呼喘气。 在注意到温悯看向自己后,小宋吟勾唇一笑,很得意一般道:“晚上我起来上厕所看见你不在,看见桌上那本书被人打开过,我就知道你去哪里了。” 小宋吟拍了拍腿上的灰,站起来。 嘴里嘟囔:“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多危险啊。” 想了想,他又真情实感地补充:“而且晚上起来的时候你不在,我也很害怕。” 温悯默默地听着,下意识想要拿出一张纸写字,可手伸到口袋里才想起来,他这次出门没有带纸和笔。 毕竟出来的时候,他没想过要用到那些东西。 温悯收回手站起来,径直走过地上那几个辛苦摘来的文冠果,走到小宋吟身边,握住小宋吟的肩头,目光从上看到下。 小宋吟看穿温悯的意图,笑了笑:“我没事啦,没有受伤。” 他说话总是笑眯眯的,带着一种泉水似的清澈和温和,仿佛所有最神圣美好的品质都凝聚在了他身上,简单两句话就能让人放松下来。 温悯脸上表情肉眼可见地松了些。 小宋吟弯腰拿起地上的那袋文冠果,举了举手中的油灯,对温悯说:“我们回去吧?我又有点困了。” 庆幸的是,虽然温悯半夜三更被故事书激励等不及跑出来摘文冠果,还差点摔了下去,最后却是有惊无险,还成功地摘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但一直到回到塔楼,温悯都没有露出一丝的喜色。 小宋吟躺在床上,乖巧地往里钻了钻,给温悯空出右边的位置。 又闭上眼睛,伸出右手拍了拍被子:“安啦,安啦,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想太多哦,我要睡觉了。” 可是,临到小宋吟今晚第二次睡熟过去,温悯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他似乎是认为,是因为自己小宋吟才会大晚上跑到那么危险的山上。 没出事还好,万一出事,他要怎么办? 小宋吟第二天早上睡醒来看见旁边睁着眼的温悯的时候,差点被温悯吓一大跳,他坐在床头缓了会,才伸出暖乎乎的手捉住温悯的手背。 “你不困吗?昨天累了一天。我真的没事,你怎么就不信呢。” 小宋吟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桌上放着的一袋文冠果,沉默两秒,忽然道:“温悯,你去给他们送文冠果吧,你辛辛苦苦摘这么多,不就是想送给他们吗?” “你去吧,等送完,你应该就能回来好好睡一觉了。” …… 温悯看着比小宋吟大,但似乎对小宋吟言听计从,他从床上起来简单洗漱一番,叮嘱小宋吟又喝下一颗退烧药后,拿着那袋文冠果出门。 塔楼和村民们主要生活的村落有一两公里的路程,温悯每次过去都要走上一截路,不过村里的河流却是贯穿几十公里的。 温悯沿着河岸走,很快就在路上看见几个熟悉的村民,他们围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着什么。 温悯听着吵,不想再听,可他低下头没走几步,又猛然抬起了头。 这些村民起得早,平日里一到这个点河边就吵得让人烦躁,可不知道是不是温悯的错觉,那些村民今天的吵和平常好像不太同。 他们没有撒稻米向上天祈福,甚至没有带着竹筐出门,他们好似只是单纯聚在一起说着话。 温悯注意到那些村民脸上充满了惶恐,对话之间还总是用手抓挠着身上的皮肤,温悯离得近了,才看见有几个穿短袖的村民胳膊上,竟然长满了眼睛大小的巨疮。 裸露在皮肤外面的红疮都大得离谱,被挡在袖管下面的好像更大,鼓鼓囊囊地撑着衣服,似乎要把布料都撑破。 已经有人受不了,把手伸进衣服里抓了。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觉起来身上就长出了这些奇奇怪怪的疮,一抓就流脓,可不抓又痒得受不了!” “我家宝宝也是。” 有人应和:“家里的药膏都被用了一遍,可没有一个有用,反而越长越多了,一开始只有脖子和胳膊上有,天一亮,连肚子和后背都全部长满了这种红色的疮!” “而且,”一个男人抓着脖子上的红疮,手指甲一抠,红疮立刻脆弱不堪地破裂,大量的红水一涌而出,“你们看,一抠就会流血。” 男人声音颤抖地道:“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失血过多死掉?” 旁边的女村民脸色苍白:“哈哈哈,别吓唬自己了,普通的疮而已,估计过两天就好了,忍一忍,别抓他……” 男人控制不住地暴吼:“根本忍不了,你不是也知道吗!!!” 嘴上劝解着,自己手上还挠个不停。 越来越多的人从屋里出来了,小地方的人就是这样,一出大事,找块地,大家聚在一起就能谈,但今天显然村民们脸上都带着焦躁。 温悯皱起眉,不知道这些人在搞什么,想加快脚步走远。 然而,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和众人的惊叫,一声声尖利的叫声引发了群带效应,能看见的人都在跑,温悯下意识朝骚动的地方看过去—— 下一刻,他心中一沉。 河边的一块空地上,一个男人了无生气地躺倒在地,眼皮半阖,露出的一点眼珠正以缓慢的速度逐渐流失光彩,他身上有数不清的血坑,汩汩流出来的血水淌在地面。 ……那人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夜之间村里大部分人都长了红疮??” “会死,这种疮会死人的,医生呢?为什么诊所的医生今天不坐诊?” “今早就有人去问过,医生也得了红疮……他说,他也不知道怎么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痒、好痒、好痒!好想死……” 焦躁一点点传播开来,村子被打破了持续很久的平静。 有人在后退的时候咚的撞上了温悯,可往日会驱赶苍蝇一样骂温悯的村民,今天却把温悯当成了空气,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也对,他们现在都已经自顾不暇了。 看样子,身上长了那种红疮的人会特别痒。 温悯静静看了一会,皱起眉,莫名的有些烦乱。 他没有久留,趁着河边上的人都没注意到他,拎着文冠果去了温家。 想到上次被闭门不开的经历,温悯原本想留下沾着字条的袋子就走,可他刚将文冠果放到地上,前面的门缝里就传来了争吵声。 “昨天我不在家,吃的喝的都是你弄给小宝吃的,你究竟给小宝吃了什么,他身上怎么会长这么奇怪的疮?” “小宝乖,我们不挠啊,你看,挠了就会流血……” 男人温声细语地耐心哄了两句,又压低声音喝道:“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我是罪人了?我还能给小宝吃什么,我做的都是你提前准备好的那些菜!” 女人忍耐道:“除此之外呢,你有没有给小宝买其他零食?” 男人:“没有,我什么都没买,你与其浪费时间和我在这对账,不如快点出去给小宝找医生。” “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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