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这时候和苏秋亊闹对立不是好事。 算了,还是装模作样再问一问吧,哪怕不说,他也有过表态。 宋吟想到这,微微侧过身,目光瞥向苏秋亊那边。 但他没想到苏秋亊一直在看他,这一瞥瞥了正着,刚才他为了说话方便只坐了凳子的一角,被这么一吓直接向右侧栽过去,宋吟为了保持平衡及时伸出手,直接撑在了苏秋亊腿上。 等坐稳了之后,宋吟把手伸回来想向人说对不起,结果苏秋亊先发制人道:“你摸我。” 苏秋亊本来就表情少,低着头说话小声的模样很老实,就更搞得宋吟像是地铁上偷摸了别人的猥琐流氓。 宋吟握紧手,又看了看望过来的几双眼睛,感觉整个人热起来,“我不是故意的,你刚刚看到了,我差点摔倒,不扶着你就摔了,和你说声谢谢?” 苏秋亊看了看水杯中倒映的自己,低声道:“不是故意吗,你明明可以扶凳子,可以扶桌子,也可以扶……” 他一个个列举,每一个都适用,让宋吟扶一下腿变成了天大的错,他舔唇打断他:“好,我就扶你了,也穿不回去扶别的,你的腿是金子做的,摸一下要给钱?” 苏秋亊看了他良久,“嗯,要给。” “你挺金贵的,”宋吟幽幽道,“好吧,算我冒犯了你,摸你一次要给多少才行?” 苏秋亊重新低头看着杯子,似乎真的想了想,然后说:“……一千。” 宋吟拿手机的手一顿,掠向苏秋亊的眼神带上了诧异,“多少?我只是碰了你一下而已,连摸都不算,再说一千对你也就是零花钱,从我这里要是不是有点过分?” 苏秋亊又看向他,看了两秒,重复道:“你摸我了。” 宋吟:“……” 宋吟听着他一口一个摸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被堵得安静了一会儿。 苏秋亊正要转过眼,宋吟突然单手撑住椅子向他靠了过去,另一只手捉起他的腕子,稍稍上抬,下一秒放到了自己腿上。 苏秋亊刹那间僵住了,脑袋里有道尖锐的嗡鸣在响,随着他的手陷下去,他的思绪也往回倒了一下。 苏秋亊大概是在九岁那年被抱回了苏家,那时候苏御桥还小,也幼稚,所有得不到的东西都要靠撒泼耍赖。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苏祖之出国办事,半个多月不着家,苏御桥给他哥拨去了一个视频通话,硬是在地上打滚了半小时,后面上吐下泻好几回,哭着让他哥哥回来,就让苏祖之当晚赶回了家。 后来苏秋亊知道有些东西,是要无赖才能要来的,但他现在无赖了,也让宋吟注意到了他,却不太懂宋吟是什么意思? 宋吟半个身子倾到他这边,浑身上下只有粉和白两种颜色,苏秋亊的手压在他腿上,五指就像陷入了羊脂之中,轻微一动就能让挤出的丰腴轻颤起来。 宋吟压着他的手,不顾意愿地按严实了,苏秋亊一低头就能看到宋吟卷曲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让人觉得他有时候真的很像一个洋娃娃。 宋吟认真地看着苏秋亊,“摸我一次也是一千,你现在摸了我,抵我扶你的那一次,认帐吗?” 苏秋亊微怔,宋吟按住的明明是他的手,现在却像是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发出不了声音,良久才非常慢地点了下头。 坐在斜对角的裴究看完了全过程,表情欲言又止,最后黑脸转过了脑袋。 宋吟把手收回来,“那把水喝了吧,老板刚才见你不喝,挺难过的。” “嗯,”苏秋亊低头想拿起水杯,发现右手有些抖,便改成了用左手,拿起来后他低声解释刚才那副样子,“我只是不太渴。” 宋吟单手撑着右脸,一心而用地翻了翻手里的本子,“我以为你们这些大家族都会教一教表面功夫,再不需要也要装成需要呢,算了,你喝完要不要先回学校?” “为什么要回?” “你也看到了,我们一直在聊这些无聊的东西,你也不感兴趣,再说你哥连你上课迟到都要管,要是他知道你翘课,不知道会怎么狠狠罚你。” 苏秋亊抬起眼,他和苏祖之没有半点相像,但看人时都温和而宽容,他小声道:“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宋吟调侃,“那我要是故意告密呢?” 苏秋亊不说话了,无声地看着宋吟。 宋吟感觉这人再逗也得不到乐趣,淡下小脸说了声随你,转而去和裴究继续聊古墓了。 后半程苏秋亊还是不吭声,但是老板给他添一杯水他就喝一杯,静默地坐在自己的一小块地方,比起一开始竟有些乖巧。 又过了一小时,宋吟终于敲定并向老板预定了要用哪些工具,他向老板付了款,转而走向苏秋亊身边,手指曲起敲了敲,“能走了,我们回吧,该去祖宅了。” 苏秋亊慢慢地看他一眼,点头,松了松有些发麻的手臂,刚撑着桌子准备站起来,他听见宋吟的手机响了响,于是他识趣地停下来等。 宋吟随手拿出手机,刚打开屏幕,表情就僵在了脸上。 第77章 四人宿舍(15) 宋吟恍惚中出了古董店,脚踏在地面,大脑却还在刚才的那封消息上。跟在他身边的苏秋亊一路上提醒了他好几次看路,后面发现不行,直接上手扶。 苏秋亊低垂下眼,见宋吟脸色苍白,心下了然,是从看到那封短信开始的,他想问,但他知道问了宋吟也不会告诉自己。 他在宋吟心里一直是可以搬东西的仆从,不是可以交心的对象,有些话可以和别人说,他却是没资格听的,苏秋亊一直很明白。 宋吟舔唇润了润嘴巴,缓过来了一些,他没时间想太多了,回到下等校区,其他几个饥肠辘辘的玩家去找饭吃,他和苏秋亊一起回了宿舍。 宿舍里空无人烟,苏祖之不知去处,但铺得整整齐齐的床单和桌上几本书告诉他们确实有人住了进来,宋吟看了会,径直走到桌边拿起一张纸条——小秋,我有事要外出一趟,楼下要接你们的人已经在等候,出校门往右拐就能看到。 宋吟把纸条放回到那本书上,扭头添上了一件外衣,“从学校到你们祖宅远不远?我还想回来吃饭。” 外面天全然黑了下来,苏秋亊偏头看了看天色,“不太远,大概二十分钟能到。” 宋吟还想问问他们祖宅都住着什么人,但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倦怠地嗯了一声。 苏祖之报的地方很准确,他们一出校门往右看,就看到一辆并不低调的黑车,宋吟如果有力气一定会瞪圆眼睛,觉得苏祖之太夸张。 但转念一想,以苏家的家底,这一辆车也只是相当于随手拨出来的一百大洋而已。 苏祖之大约嘱咐过开车的人,他们甫一上车,司机便拧动起方向盘,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问。 夜已深,黑车绕着苏家祖宅外庭的小径走了一截路,停在了外面。 祖宅很大,从外观看就能感知到这是个底蕴深厚的家族,宋吟按下车窗,手指轻轻扒在窗边,望向了镂空大门的里面。 忽然,他问道:“那是你弟弟?” 苏秋亊被宋吟拽了下衣袖,顺力看过去,只见院子里一棵大树下面,跪着个笔杆一样直的身影,羽翼还未丰满,看上去很倔强,也很不服气。 苏秋亊垂下的眼睫微微扇动,习以为常道:“他逃了两节课去赛马,爸爸就把他叫回了宅里教训。” “哦,”宋吟撑着脸,“你爸还打他了?” 苏秋亊原想应是,一偏脸,看到宋吟目光全粘在院中苏御桥身上,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等下会有人出来,我们在这等就可以。” 苏秋亊在外等着的同时,苏御桥还跪在原地。 苏御桥回祖宅的前一晚就知道是要去见爸爸受罚的,他还故意饿了一天,把自己脸色搞得很难看,他想这样爸爸总会心软一点吧。 只是他不知道,坐到这个位置上的苏家主早就没有了慈悲之心,不是小屁孩摆个苦脸就能万事大吉的了,苏御桥当晚折损了两匹好马,肩膀上添了条新疤,还被男人拿着鞭子狠狠抽了一顿,抽完让他在院子里跪一晚好好反省。 一天没吃没喝,亏得苏御桥跪到现在还没有倒下,他舔了下嘴角的疤,眼尖地看到院外头有车,拔高声音就叫道:“胡聂!滚出来!” 他一喊,苏家的管家胡聂就老老实实地滚了出来,披着件单衣跑到苏御桥跟前,又是为难又是心疼道:“小祖宗,你小点声儿,爷在上面睡呢,要是被吵醒,你又得受罪。” 苏御桥没被爷镇住,满门心思在外面那辆车上,就像胡聂说的,他爸早就熄灯歇下了,谁大晚上还来。 等胡聂滚到身边凑下耳朵,苏御桥拖着两条残腿动了动,下巴颏扬起来,“胡聂,那是什么人?” 胡聂看他膝盖又流血,惊叫地说慢点慢点,等到这浑身是金的祖宗终于不再动,这才转去看院外,“是你大哥找人来拿药的,拿完就走了。” 苏御桥脸上的探究转为无趣,他原以为外面的是哪个闺阁小姐,专门来挑夜里私会他爸的,到头来是他哥的人,没意思极了。 兴奋劲散去,苏御桥无聊地塌下腰,“胡聂,你去给我拿样东西。” “这……”胡聂从兜里拿出个帕巾擦了擦虚汗,只要服侍这祖宗就少不了心跳加快,他摇头道:“我拿不了,爷吩咐过了,不能给您吃的,我这跑过来跟您说话都是拿着小命在做呀。” 苏家全体人员都被嘱咐过,但凡是个人就不许靠近苏御桥,靠近一步罚两鞭,要是敢给他投食,那就跟着他一起跪去吧。 苏御桥手里要是有东西,真想一个鞋子抽过去,“让你给我拿吃的了吗?你个怂骨头,去拿我的手机过来。” “手机?”胡聂见苏御桥拳头一挥,脖子应激一缩,缩完才见苏御桥是虚张声势,讪笑着讨好,“要手机做什么,您的手机被收到您的房间去了。” “上回我叫人给我打电话,回去之后就夜夜等,可他到现在都没打,我实在很想他,一想就难忍得受不了,”苏御桥面色坦然,坦然到他不像是在思春,“你去把手机拿过来,我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不给我打。” 胡聂也算是服侍苏家的老人了,亲眼见证过苏家的衰落和兴盛,苏家的这些子子孙孙就像是他亲手栽种的一棵棵小苗,而苏御桥这棵苗,胡聂就没见他开过花。 现在这棵苗不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开了花,还开得悲情满满,胡聂这还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您知道的,我心里一直更亲近您,但爷说了,饭不能给,手机也不能给。” 苏御桥切齿,捡起一颗石子恨恨地摔到一边,这一动牵扯到了肩上的疤,他的脸连着疤痕一同扭曲了。 抬起右手按到左肩上,苏御桥抽着气活动了下,“那你去给我拿张纸,什么都不能给,笔和纸总是可以的吧?” “但要纸做什么呢?” “问问问,”苏御桥一个眼神扫过去,锋锐犀利,就像一把刀砍到了面中,“有这功夫倒不如赶紧给我拿!” “好,好,我去给您拿,等着啊……” 胡聂刚刚怎么滚出来的,现在就怎么掂着一具身体滚了回去。 苏御桥看着他的背影捏了捏肩膀,昨晚他被鞭子抽了有半小时,身上这件衣服沾满血,到现在已经变成了硬邦邦的一个板子,他干脆痛快地把衣服扯下来扔到一边,然后跪在地上,等着胡聂把他要的东西拿过来。 这一晚他总是想起那天在赛马场上轻声细语和他说话的人,越是想,越是觉得难忍,想的多了,他觉得自己都能把人给画下来。 长夜漫漫,他也没事可做,倒不如动动手。 苏御桥苦中作乐地想了会儿,直起上半身准备看胡聂来了没有,祖宅庞大,树影一个挨挤着一个,他没见到胡聂,反倒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 苏御桥被引着看了过去,车上走下来了一个男人,还真不是什么闺阁小姐,看来他爸到了晚年没有乱搞。 只是……那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 苏御桥快速从地上站起来,那不就是宋吟吗! 苏家晚上也留了几个人守夜,他们都在不远处看着,前半程这位爷都好好在地上跪着,他们估计苏御桥是怕了,会老老实实跪完这一宿。 可这眨眼不看,苏御桥就不在原地了,他们连上前拦住的机会都没有,就见那位爷跑到了庭院外。 苏御桥年轻力壮,跪了这么久,两条血呼拉差的腿也没有变成筛糠,几步便出现在宋吟眼前。 宋吟先是闻到一股冲鼻子的血腥味,扭头去看,就见院里跪着的人到了他面前,后面空荡荡的院子里此时冲出来几个管家要来把人拉回去。 这副血雨腥风的光景,让他茫然往后倒了一步,看了看苏秋亊,想从他那里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苏秋亊也不知道他弟弟怎么突然跑了出来。 苏御桥不是光膀裸身,如果是那样,他断不会让宋吟看到,太没有形象。 他昨晚知道自己要挨打,里三层外三层套得很厚,最里面是衬衣,中间是一件暗扣马甲,外层就是他刚才脱掉的那件双排扣外套。 如果不是身上那有一条鞭痕,这有一个血沫子的话,他还算是风流满满的。 “哎哟祖宗,您快回去!”后面追来的管家跑到苏御桥身边,苦口婆心劝道,“要是让爷看到您这样,您又得多挨几鞭。” 苏御桥抽回自己的手,“个个都怕他看到,他正睡着香呢,你们要是不说,他上哪知道?” 苏御桥语气恶劣地把身边的人遣到一边去,目光往下一瞥,瞥到宋吟身上,嘴上却是在问候苏秋亊:“二哥,你来给大哥拿药啊?” “嗯,”苏秋亊向来话少,“回去吧,别惹爸爸生气。” 苏御桥脸上拧巴起来,看苏秋亊的眼神如看叛徒,他哥应该帮着他说话的,他心有不甘地开口:“我就起来一会,他总不至于因为这几分钟对我赶尽杀绝吧,哥,我膝盖疼。” 他这一声哥分明是叫苏秋亊的,这里也没有另一个苏家人了,但他眼睛里看着的却一直是宋吟,连这后面的诉苦都听着不像在和苏秋亊说。 宋吟本来想避开这个人的,但苏御桥一直看自己,身上也确实可怜,摸着膝盖扁嘴的样子勾起了他泛滥的同情心,他主动问:“跪多久了?” 苏御桥立马看过来,“八九个小时,昨晚跪了一晚上,今天休息了一个白天,晚上还要继续跪。” 宋吟顺着他:“很难受吧。” 苏御桥不太好形容听到这句附和的心情,大概小猫尝到肉腥的感受就是如此,他小声道:“是啊,难受死了。” 苏御桥垂着头,因为自己都觉得血腥味呛人,就把领口扯开了一大圈,宋吟看到他颈上一大串伤口,抬起手指虚虚一指,“回去擦一擦药膏,不管容易留疤。” 苏御桥低头,“留疤也没事,大男人有几个疤很正常,反而没人敢欺负。” “随你,只是留了不太好看,”宋吟安慰是真心而为,所以他为了让苏御桥相信,也轻轻扯了下自己的领口,“我也有伤,之前没管,现在消不掉了。” 苏御桥跟着苏秋亊一起看了过来,在场的人估计都没有想到,宋吟会突然去扯自己的领口。 苏御桥是个干事莽撞的粗人,他就是脱光都没事,但宋吟…… 宋吟其实没扯太多,一根纤白的手勾着衣领一角往下扯出脖子,脑袋偏侧向左边,暴露出锁骨上面一道淡白色的疤。 晚上气温低,他嘴唇有些受不住冷地抖出一口气,很轻很轻,仿佛吹在了人的鼻尖上。 苏御桥愣愣看着,良久突然爆发似的:“都把头低下去!” 宋吟:“……” 苏家的人哪怕只是口头上的一句话都是圣旨,后方几个管家均低头应诺,不敢再看那个妖媚的人一眼。 而发出号令的人,眼珠子却黏在了宋吟的脖子上,半寸也没挪开过。 宋吟其实没觉得扯一下领口有多轻浮,可他看到苏秋亊的脸色变回了和古董店那会一样差,迟疑着,重新把领口拽了回去。 苏御桥整条后背都发了硬,他感谢楼上睡觉的那位爷没有拿鞭子把他裤子也抽成一条一条的,否则这下怕是要出丑。 宋吟目光轻轻移过去,想问问苏秋亊哪里不舒服,以前他是不会管的,但是那条短信之后苏秋亊就成了他的任务对象,必须时时刻刻关注。 苏御桥摸了摸鼻子,大概是察觉眼神太直白,想起来要遮一遮了,“那疤不也挺好看的吗,你自己觉得不好看而已,我不那么感觉,美和丑都是别人说的算的……对了,大哥的药你们拿到没有?” 宋吟:“没有,刚要进去问人。” “你,进去给拿药,”苏御桥随手指了个管家,把人撵进去跑腿后,重新扭头道,“我让你回去联系我,你怎么都没动静?” 宋吟愣了愣,其实他都快忘了,可这话说出来有点得罪人,所以他抿唇撒了个谎:“你说要我想看赛马了再找你,但是这几天,我不是很想看……” 苏御桥一听就要辩驳,看样子是没完没了,短时间内不准备回去跪着了。 苏秋亊轻轻掀起眼皮,恰好在这时看到祖宅二楼的窗帘里点起了一盏幽微的黄灯,一个身影映了出来,并且逐渐变大。 那就是昨晚把苏御桥抽得死去活来的苏家家主。 苏秋亊知道他们爸爸晚上起夜后有抽一根烟再睡的习惯,现在大概是要抽烟了,他一旦开窗,就能看到楼下密谈的两个人。 如果苏秋亊这时提醒一句,苏御桥可能还可以趁他爸发现之前重新跪回到院子里。 但他没有开口,因为已经迟了,楼上的爷掀开窗户通风的那一秒就看到了苏御桥,勃然大怒地冲到楼下又抽了这逆子两个耳光。 宋吟在旁看着,忍不住想这家人爱打耳光的习惯真是一脉相承。 不知道苏秋亊生气了,会不会也打人耳光? 他那副呆子样,还真不好想象。 苏父起夜只穿了一身黑色的绸缎睡衣,抽苏御桥的时候领口拉扯,露出一条疤,那疤显得他戾气极重,打完人背着手走过来的场景,让宋吟以为他也要教训一下苏秋亊。 但是他想多了,苏秋亊从来没做过让人不省心的事,苏父和苏祖之一样看重他,走到苏秋亊身边只用看孩子的目光,浅浅扫视了宋吟一眼。 “拿完药就回吧。” “嗯,爸爸早点休息,改天再来看您。” 苏父温和应了声,便要转身回祖宅,他临开门前斥了苏御桥一句:“我老了,但还能抽得动你,你给我老实点!” 苏父消失在祖宅门口,苏御桥也被抽回了庭院里,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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