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己接触上了何从文,无端火起,在群里发了几个字,其他宿舍的玩家全都跑了过来,深更半夜在宋吟宿舍里挨训。 裴究一点情面没留,逼他们说出这几天做的小动作,接着冷冷评价,说他们是自作聪明的酒囊饭袋,真以为自己出的馊主意有用? 被骂得灰头土脸的玩家全程苦着脸,听到后面才终于弱弱出声,辩驳起裴究的错处,“裴哥,是有用啊,都打过来了……” “然后呢?”裴究冷笑,“联系到了之后要怎么做,让他单独去接触有暴力倾向的人?如果何从文中途控制不住自己动手打人,你想过怎么办没有?” 他看着男生脑袋越垂越低从内到外散发出萎靡的样子,没打算在这么多人前让他起码有最后一点脸面,把话补完,“顾头不顾尾的烂招。” 电话后面像安了个马达,从几分钟前一直震到玩家挨完训,打桌球的那几天,宋吟都没看出何从文是这么能坚持的性子。 男生在原始铃声的伴奏中又丧又悔又惊,怯怯懦懦地低头搓手指:“我知道错了,裴哥,那我们还要不要接何从文的电话?” 裴究没理他,偏过头去看床上一副闭上眼就能坐着睡着的人。 面对提出意见的男生,裴究言辞刻毒,到了真正犯了事的宋吟,他反而神情平了些,“很困吗?” 下等校区的床就是一个平平展展的板子,触感坚硬,木料也不好,有上面板子的遮盖才算有一些空间感,宋吟拉了拉身后的被子,脖子那儿又进了冷气,顾此失彼,一开始难受没回,拉好被子盖住身前才刚听到一样,“还行。” 裴究瞥了眼桌上手机,低声问:“他说这几天下来,何从文都没有看过你的举动,为什么何从文会有你的电话?” “他问我要的,”宋吟没隐瞒,也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值得掖掖藏藏的,“今晚打完台球,何从文就拦住我,和我互存了号码。” “我以为他过几天才会打。” 结果他一只脚刚踏进宿舍,何从文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屋里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裴究注意到刚被他说过的几个男生一个比一个情绪低迷,在冷气滔天的宿舍里脖子红得像卷尾虾。 男生一个个站着,可宋吟却安然坐在那儿,盖着空调被贪闲。 裴究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区别对待,他拧起眉不知是不是反思了会,拿起桌上的手机,往前挪了挪,用了点力重重扣下,冷声对宋吟道:“先拒听,回个短信说不方便接。” 手机被磕出了响声,从离得近的男生轻微打了个抖中,能看出声音不算小。 宋吟撩起眼,似乎疑惑裴究干嘛突然发难,拒听就拒听,扔什么手机?但他懒得计较,拿出敷衍苏秋亊的劲头,蔫着点点头,“知道了。” 裴究看他一句话不反驳,喉尖轻动,看时间也不早了,准备把宿舍里的非原住民遣回去,各回各家。 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喂?” 也是这个时候,裴究才彻底明白,宋吟和那些只会用脸的人有天壤区别,宋吟骨子里是叛逆的。 在他转身叫人时,身后一只素白的手从被子里伸出去,捞起了桌子上的手机,宋吟接通,听了会对面的自说自话,润唇张合道:“好,明天见。” …… 裴究第二天无论是在上课还是去吃饭的路上,总能想起昨晚宋吟前一秒答应得好好的、后一秒就阳奉阴违地去接电话的样子,特别能招人火。 但是宋吟不像其他玩家对他有滤镜,他管不了宋吟,宋吟也不会听他的。 何文从在电话里约宋吟中午去他校外租的房里做客。 宋吟吃了饭,也没管玩家群里叮叮咚咚地响,把付从文发给他的地址输入到导航上,看距离只有一两公里,选择步行到了楼下。 付从文亲自下来接的他。 前几天在台球室这人对宋吟的一举一动都不关心,现在像变了个人,态度殷切地给宋吟拉开门,“电梯今天出故障,要等下午才有人来维修,你好不容易来做客,还让你走楼梯,真不好意思。” 宋吟跟在他身后,为了防止和他有触碰,走得很慢,缓声回:“没事。” 还好付文从住的楼层不高,在二楼,付从文用指纹开了防盗锁,一把将门拉开。 里面的面积不算宽阔,但有个小阳台,隔着一扇玻璃推拉门,能将外面种的姹紫嫣红尽收眼底,付从文这几天没回来浇过,有几朵花苞都蔫了。 宋吟在门口找着能下脚的地方,面前的付文从也弯着腰在找鞋穿,两人距离自然而然离得很近。 一阵穿堂风吹过来,宋吟突然问:“你用的什么沐浴露?” 付文从提着双拖鞋,背部弓起把校服撑得很平滑,幸亏他是背对着宋吟的,没让宋吟看到他脸上一秒闪过的不自然,“乐婷,很普通的牌子。” 因为价格亲民,这几年一直没停过产。 头一回正式认识,问别人用什么沐浴露有点像是没话找话,但付文从咧开了笑,觉着宋吟是想深度了解他,所以才会问这么古怪的问题。 付文从像是极不好意思一般,低头咧了下嘴,动静引起了宋吟的注意。 宋吟朝他看了过去,怔愣,他刚才没问什么吧,问了个沐浴露而已,这人怎么就从头红到了尾:“这沐浴露虽然便宜,但能用得过去,里面还加了香氛,是不是挺好闻的?” 宋吟:“……” “什么?”宋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硬邦邦地回,“哦,好闻。” 其实不是。 付文从身上有一股非常难以描述的味道,不是腋下出汗的那种体臭,是一股像是每一块肉都发霉了的馊味,宋吟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类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但他也不能对着付文从说,哪里好闻了?你身上有股馊味。 付从文领着宋吟进了客厅,期间他态度谦逊,地板上有堆放的毛巾或者杂物,都被他以最快速度捡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声抱歉。 宋吟对他也很客气,摇手表示并不在意。 而在进去的路上,宋吟注意到付从文没关房间门之前,里面有张供奉着香火的木桌,怪的是哪路神仙都没供,供的是用盘子装的一个异物。 异物软塌塌躺在盘子中央,弯成字母第三位的形状,上粗下细,顶端是粗糙的切口,细长尾部是一个个颜色稍微黯淡些的小圈。 盯着那些小圈看久了,就会产生一种,如果这个异物活过来,能立马收缩肌肉促使它们翕动起来的错觉…… 宋吟没能细致看,因为付文从已经把房门关住了,理由很合理,他打开了立式空调,把门窗关严冷气才能不四处漏。 “其实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付文从在冰箱里拿了瓶冷饮出来,递给沙发上心不在焉的宋吟,语气中带着些羞然。 宋吟弄开易拉罐的铁环,看水汽降下去后放到了桌子上,没喝,反问了一声:“是吗?” 在台球室的时候可不是他说的那样。 为了引起付文从的注意,宋吟当时耍过一点小心机,他故意弄掉过球,这招挺有用的,付文从确实看了他一眼。 但是也仅限于看,从付文从脚边捡起的时候,男生拿着球杆表情晦暗地看着他,那一眼没有任何感兴趣的情愫和惊喜,只让宋吟感觉到防备。 付从文当时并不想让他靠近。 这也是后来宋吟和玩家多次怀疑何文从不是深柜并且想放弃的理由,付文从实在不像是对他感兴趣的。 付文从低头啜了口饮料,右手按在沙发扶手上,按得很用力,能看出他情绪紧张,他说:“对,我甚至记得这几天你每天出现在台球室的时间。” 宋吟眼睫翘起来,略显惊讶。 付文从与他视线交汇上,舌尖溢出血,糟糕,说错话了。 付文从当初是以想交个朋友的由头去要宋吟手机号的,然而刚才那句话不论是对朋友还是欣赏对象,显然都不太适用,有点过格了。 他忙找补道:“我喜欢打台球,一开始我看出你球技并不好,后来你被几个人指导了下,球技一下飞跃,甚至很多操作换我都打不出来。” “你很有打台球的天赋,所以没忍住就对你关注了些,对不起。” 听付文从说出这些天发生过的一切,宋吟简直惊叹,还有人能一心二用到这个地步。 付文从还在腼腆地夸着,脸颊从边上红到了面中,“我这个人有点不太会交朋友,犹豫了好几天才拦下你,没想到你和我还是同一所高中。” 宋吟这时点了点头:“是啊,很巧。” 付文从连喝好几口水,见宋吟有回应,勇气上来,逐渐打开话匣子:“我从两年前就开始打台球了,那年初升高压力大,焦虑需要发泄,其他都不觉得好玩,就台球还算有兴趣。” “我已经学了这么久,但你比我打得还好。” 付文从不知道说的这些有没有让宋吟打消疑虑,他去看了一眼宋吟,见宋吟眼神专注含情,似乎特别认真在听自己说话,心尖拧起狠狠一颤:“我、我去给你切点水果。” 有社交障碍这东西,付文从根本受不了有人用这种眼神看他。 没等宋吟说没什么胃口,付文从就自顾自跑去了厨房,说那几句话已经耗费他的大半力气,再待下去他的手指都要痉挛了。 不过他挺惊喜,他竟然没有以前想打人的那种焦躁。 付文从昨晚在小摊上买了大堆水果,大的小的都有,但他还没打探到宋吟的忌口,也不知道宋吟更喜欢吃哪种,在桌前站了大半天。 最后他决定把几个不同的水果切开,做个水果拼盘。 刀声响起的时候,宋吟还在外面坐着。 在付文从回来之前他并不打算四处走动,未免被对方抓住错处,觉得没有身为客人的涵养,对他没了好感。 他低头舔了下唇,感觉口干得要冒火,终于赏给了桌上那瓶饮料一个目光,刚伸手要去拿,突然在电视机附近的窗户上看到什么。 宋吟在楼下上来的时候观察过地形,周围楼房的户型都有阳台,但明显是上个世纪的老房子了,如果不装防盗网,非常容易遭贼。 胜就胜在两栋楼离得非常远,不存在会被对面的人偷窥的可能。 现在宋吟改变想法了。 对面楼层大约有十几层,楼顶有一个面积宽阔的大平台,此时上面站着几个人,他们的衣着和体型对宋吟而言是刻入骨头里的熟悉。 他想装瞎不行,想装不知道也骗不了自己,这些人,是崇拜裴究的那帮玩家。 如果单纯只是看到出现在对面的人,宋吟还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只是眼神幽幽地拿起了桌上的饮料,把杯口抵在唇肉上喝了一口。 等到他看见那帮玩家似乎轮流在调整一台三角架,用三角支架上架着的、有两管黑筒的设备来看他的时候,手里的易拉罐顿时被他捏瘪下去。 与此同时一条情真意切的短信出现在宋吟的手机屏幕上,还是那帮玩家,大概在说,宋吟你放心我们在这边好好盯着何文从,一旦看到他要犯浑,我们马上就冲过去救你! 宋吟庆幸自己没有心脏上的病,不然跳这么快他真得晕过去。 宋吟站了起来,脑子里在想怎么办。 刚才付文从还坐沙发上的时候是背对窗户的,看不到那边,他也被挡着没看到。 现在他看到了,等下付从文从厨房里出来,直对窗户,除非是高度近视加散光,否则也不可能看不到。 正这么想,厨房的门被哗啦打开,做好水果拼盘的何文从从里面走出来了。 宋吟跑去窗户旁边的时候,还能听见何从文拖鞋趿拉的声音,似乎端了至少有两个盘子,用脚去蹭推拉门的那一秒两个盘子还互相撞了下。 在这种情况下去拉窗帘,宋吟的心情简直和来别人家里却不小心打翻一个价值上百万的花盆,正手忙脚乱掩盖赃物的心情一模一样。 他心跳如雷,生怕晚一步。 付文从做好水果拼盘后身体僵硬就好了不少,又能重新面对宋吟了,刚刚他的反应虽然不算好,但也不赖,不知道宋吟对他感官如何…… 正如此担忧着,付文从端着盘子走出厨房,一眼看到沙发旁的宋吟像是只见了老虎的兔子,嗖的跑到窗户边拉上了窗帘。 何文从:“?” 第73章 四人宿舍(12) 宋吟一开始想会不会是裴究叫他们来的,但他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裴究应该不会允许他们胡闹。 毕竟中午出门前,裴究一直冷着脸,看也没看他一眼。 一脸放任他去,绝不会多管的样子。 和他一向没什么接触的苏秋亊,那个时候也和裴究同仇敌忾划成了同个阵营,看到宋吟出去什么也没说,脸板成棺材,只不过要相较裴究不那么明显而已。 宋吟倒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安危,他来之前记下了周围所有的路线,身上也携带着防身用品,真发生什么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逃跑。 更何况何从文只是有社交障碍和暴力倾向,只要他不主动惹,让何从文一直保持正常状态的话,也没什么。 但如果让何从文看到有人偷窥自己家,真要去追究,到时候事情只会闹大。 宋吟拉上窗帘,呼了口气才转身看向何从文,“太阳有点大,关上舒服一点。” 他还神乎其神地做出副受不了太阳的样子,声音被热得低下去,有点绵。 这发软的声音震耳欲聋,何从文险些没抓稳盘子。 他一直以来形单影只,最近这些天听到符合口味的声音都是视频里明星录制的,极不真实。 宋吟这一声让他耳垂些微发麻,一边低头将五指扣紧盘子的边缘,一边搔了搔脖子,低声说:“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看样子是没看到对面的人。 宋吟坐回沙发,后背仰到靠椅上,看着何从文把果盘放到他面前桌子,低低催促他:“快吃。” “看这些水果都很新鲜,”宋吟掐起一颗青提,“都是你新买的吧?为了招待我,辛苦了。” “没、没事。” 何从文后背汗津津看着他,前几分钟因为宋吟突然跑那么急的疑惑,早就被想让宋吟多说点话的情绪冲跑了。 但宋吟在那句话后就没再吭声,何从文忍不住开始焦虑,那该死的社交障碍让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好一会儿,他说:“你以后还会去打台球吗?” 宋吟咽下口中东西,“会啊。” 何从文似乎为自己找到合适的话题而惊喜,乘胜追击:“以后你要去的话,可以提前告诉我,我在那里有会员,买票可以打折。” “如果你缺个伴,我们两个可以……一起,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打的,特别想能多一个人互相切磋一下。” 哪里特别想? 特备想找个搭伙的,如果中间有肢体接触立马就把人按桌上打的那种? 宋吟忍不住腹诽,他掐起新的一颗,素白的指尖被衬得愈发白皙,余光见何从文一脸期待,顿了会儿答应下来:“好。” 何从文腼腆地低头笑笑,看上去又开心又兴奋。 宋吟没忘记来这里是想从何从文嘴里撬东西的,他见时机成熟,咽下最后一颗青提,一手朝何从文勾了勾。 两人之间本来就近,这屋里也没别人,没必要凑近说悄悄话,可何从文就是受了蛊惑般从座位上站起来,不管不顾地朝宋吟那边靠过去。 宋吟舔了舔下唇,嘴里还有点酸甜的味儿,“问你个人。” 他的后背懒洋洋地贴合着沙发,那腰的身段就显了出来,带点严肃语气地问出口时,像个腰细貌美的小书记员。 何从文觉得宋吟的眉毛、鼻子和嘴唇都像是缠了一根绳子,勾着人从上看到下,从左又看到右,最后停在宋吟的唇上。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东西,颜色艳得像是花蕊,恐怕抿一抿都能溢出汁来。 何从文强迫自己注意力拉回,如果出了洋相,宋吟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所以他假装很镇定地问:“什么人?” “赵子明,”宋吟在手机上调出一张何从文和赵子明一起从宿舍楼里走出来的照片,嗓音和表情都无比的平淡,“你是他的室友对吗?他人在哪。” 毫不夸张,那一秒何从文表情突变。 他像是高压锅上的一条鱼,浑身炽热,突然一桶冷水飞过来,皮肤既冷又热,何从文声音沙哑地问:“你……为什么要找他?” 样子太反常,宋吟要是还看不出何从文身上有鬼那就白活了,随便编了个借口说:“他欠我钱,该还了,但我找不到人,看你和他认识就顺便问问。” 何从文眉头拧成了一条麻花,万分坚定地说:“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不用找他了。” 宋吟看了他一会儿,不领情:“冤有头债有主,谁欠我的谁还,你是冤大头吗,为什么要替他还?” 何从文气势蔫了点,口齿不清地说:“不是的,你不知道,他……总之你别找他了。” 见他铁了心要隐瞒赵子明的事,宋吟略感棘手地皱皱眉,又见自己和何从文不是安全距离,刚想往过挪一挪,映着赵子明照片的手机屏幕就被来电显示覆盖。 上面备注的名字,是苏秋亊。 白天誓死要和宋吟装陌生人的书呆子,服软一样,低头给宋吟打了电话。 但是宋吟没接,翻过手机挂了。 宋吟不是想跟苏秋亊较劲,是还没从何文从这里打听出和赵子明有关的事,他没精力去应付苏秋亊。 想也知道苏秋亊是要问他在哪儿。 宋吟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天,这人为什么这么爱管着他。 宋吟低头想把手机调成静音,没成想,身旁本还算平静的何从文,忽然膝盖压住沙发蹭过来,像头失控的狮子:“苏秋亊?!你认识他?” 宋吟皱紧眉,看何从文神态微狂,右手握紧口袋里的小刀往后坐了坐,嘴上还算冷静:“我和他住同一间宿舍,他是我室友,算认识吧。” 何从文那股焦虑的状态卷土重来,他抬起了手,忍不住咬了咬手指甲,直到把甲缘咬成坑坑洼洼一片,才对着宋吟开口:“你回去就和学校申请换宿舍。” 宋吟抿住唇,“为什么?我住得好好的,而且搬宿舍很麻烦。” “必须搬,”何从文呼哧哈气,极艰难地说,“不能拖,今天就搬。” 何从文虽然有心理障碍,也讨厌和陌生人说话,但是今天一整个中午下来的表现都还算轻松自如。 就在他看到苏秋亊名字的那一刻起,这种轻松状态被打破,何从文像是发了癫痫,脑袋和后背大量不正常冒汗,身上异味越发重。 不过何从文还顾及着宋吟在这儿,尽量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没让异样多显露出分毫。 但目前这副样子已经能让宋吟察觉到什么
相关推荐:
[综影视]寒江雪
和徐医生闪婚后
要命!郡主她被庶女拐跑了
Black Hole
主角周铮宫檀穿越成太子的小说无错版
外婆的援交
[综漫] 当隐队员的我成为咒术师
作恶(1V2)
小人物(胖受)
花花游龙+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