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宋吟咬了咬唇:“这个门……” 房东看出他的局促,宽慰地说:“这栋楼不是基佬就是女同,不用怕。” 宋吟:“??” 就是这样才更怕好吗? 宋吟当天就后悔租房了,但一分钱一分货,他想只要少上点厕所就好了。 宋吟开了门,走进灰尘遍布的房间里,把一个袋子放到床上,那里头只装着两三件换洗衣服,但他还是非常有形式主义地挂到了衣架上。 挂完宋吟掏出手机,犹豫了好半天,还是和陆长隋交代了一下,半真半假地说自己住朋友家玩几天,如果陆长隋有空了他再回去。 他搬得这么快,与其说是害怕钟哥找上门,害怕陈铭的人不小心伤到他,不如说是为了躲陆长隋。 宋吟始终觉得陆长隋没有任何理由不杀他。 图他钱?不可能,他穷得连五百都掏不出。 还是喜欢他?更不可能,他们是舅侄,哪有人会喜欢自己的小侄子? 那样也太变态了。 宋吟否定了自己,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不太能忍受这么乱,简单收拾干净后便拿着最后家当,准备出门吃点东西。 西环确实穷到但凡有点钱的都不愿意来,又脏又乱,宋吟绕过几个垃圾桶,终于找到一家店面比较整洁的云吞店。 宋吟闻着飘过来的香,踏上台阶刚要进店,一个蒙着面的人和他擦身而过,力气大到宋吟往旁边踉跄了下,扶住墙壁才站稳。 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宋吟看着他飞奔的背影,立马低下头摸了摸口袋。 空的。 宋吟:“…………” 那里面总共就有两百五你都要抢? 抢点好的吧! 抢劫在西环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店里的人同情地看了宋吟一眼,也没人劝他报警。 宋吟没有不自量力到要去追人,绷着脸站了会儿,原路返回租房。 他打算睡一觉,睡着就不饿了。 房里没有空调,床褥上也没垫着凉席,睡到傍晚,宋吟被热得睁开了眼。 肚子的饥饿越发不容忽视,他踏着拖鞋下了床,微有些乱的头发飘在白皙的额头前,忍了会儿,宋吟拿起一个盆走出门准备上天台接水。 没有吃的,烧点水喝总可以吧。 宋吟住的那里上到天台,要路过三层楼,前两层的门都是紧闭着,到了第三层,宋吟猛然看见门没关,里面的桌子背对门口,住的人就坐在凳子上。 那人穿着一件蕾丝黑色睡衣,两根细细的吊带勒在肩膀上,露出来的藕臂线条柔软,她的脑袋轻轻歪到右边,胳膊从如瀑的头发中伸出来。 她面前桌子有直播设备,手机停留在刚关闭的画面。 她应该是南方那边的人,操着软侬语调:“冚家产(死全家),我都被你操了两次了,你哪次给过钱,还敢来打电话,滚远点傻逼!” “谁稀罕你的臭钱,我天天直播,每天都有几千赚,用得着你装模作样转钱?早干嘛去了,滚!” 男人的声音。 宋吟眼睛睁圆,一脸震撼不已的表情,他捏着水壶,感觉脚下这片土地烫人得厉害,不敢再听下去,在被对方发现之前急匆匆往上走。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 听那个人的意思,直播一天好像可以赚很多钱。 宋吟从天台上接完水,飞快路过三楼回到自己房里,他搁下水壶,从枕头底下拿出另一部手机,如果没记错,这里头就装载着一个名叫桃桃直播的软件。 宋吟端坐在桌前,对着黑屏的手机犹豫又犹豫。 宋吟的业余生活一直很贫瘠,从小到大他好像只沉浸在学习里,只对学习有兴趣,他对直播的认知只限于一个人和直播间里的观众聊天。 他要试试吗? 但他要怎么吸引观众,是不是也要穿那些衣服才可以? 宋吟轻咬着唇,想了很多最后又苦于没钱,他紧捏住手机,过了几秒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低头在拨号键上敲下一串数字。 电话一通,他轻声叫:“沈怀周……” 宋吟声音有点细,那边的沈怀周几天几夜没休息正烦躁着,扬起声问:“谁?” 宋吟听到他熟悉的声音,不知怎么有点鼻酸,本来声音就小,现在更像是蚊子哼哼:“你能借我点钱吗?” 这一串话相较之下长了很多,沈怀周音量又开到最大,再小声都能听出音色,他本来窝在车角半盖着脸补觉,这会儿立刻坐了起来,踢了脚前座让艾克闭嘴,“宋吟?” 宋吟眨眼:“是我。” 沈怀周连把过长额发撩起来的时间都没有,急声问:“你没出事?” 宋吟垂下眼:“我没事,我前几天一直在我舅舅家。” 顿了顿,他又说:“你干嘛那么大声?” 你还委屈,我他妈的。 沈怀周松了口气,又提起火,他眼下青黑,连声音都沉得要命:“你没事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如果我早知道你没事,我他妈至于……” 翻天覆地找你? “我以为你不想知道,”宋吟抿住了唇:“对不起。” 他这么一说,沈怀周反倒不舍得对他说重话了,他本来对宋吟也不发出真正的火,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刚刚说前几天,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宋吟实话实说:“我租了个房子住,但是身上没带够钱,还被人抢劫了,没钱吃饭,所以想问你借一点……” 沈怀周想起宋吟那张惹是生非的脸,甚至能想到这会宋吟接电话时鲜活的神态,可能正抿着唇,可怜巴巴盯着自己的鞋尖。 沈怀周没问他在陆长隋家里好好的,为什么非得搬出去,他根本不关心,紧握着手机问:“我去找你,你告诉我地址。” 宋吟愣了下,他还不太想让人知道他住在哪儿。 思来想去宋吟打起太极:“不用找我,我刚搬进来,家里到处都很乱,等我过几天稳定了再请你来可以吗?” 沈怀周沉默了下。 他这些天一直在找宋吟,天亮就找,天黑也在找,找到那张可以去当模特的脸周边却没一个敢上前搭话的,就这样宋吟还敢和他说过几天,他轻笑:“可以啊。” “我把艾克锁到冰柜里,等你觉得我可以找你了我再把他放出来,一起去找你行不行?” 宋吟低头揪了揪膝盖上的裤子,听话地说:“我在西环。” 问了详细门牌号,沈怀周挂了电话,用了不到一小时就出现在宋吟家门口。 宋吟听到敲门声,乖乖去开了门。 说实话他心里没底,因为原主之前就借了一笔钱,他不仅没还,沈怀周说的要求也耍赖不肯做,沈怀周应该不理他才是对的。 他甚至觉得沈怀周说要来是在戏耍他,先给他希望,再给他失望。 当沈怀周真的出现在门口,他有点懵,小声地叫:“沈怀周、艾克……” 这间破屋的门不高,沈怀周要进去还得矮一下身,修长的手指按在头顶门框上,腕侧的筋随着他低头的动作紧绷出若隐若现的曲线,他斜斜地瞥下目光:“你就住这种地方?” 屋顶漏水,连间厕所都没有,艾克一进来和沈怀周有同种感受,这房子根本不是人住的,他啧啧嚷道:“宋你想搬家和沈说一声不就好了,至于住这种乞丐屋?沈还乐意你找他,他这几天跟丢了媳妇似的……” 后面的话在两道目光同时看过来时咽了回去。 沈怀周冷睨了艾克一眼,又低头和雪白兮兮的宋吟对视了几秒,从肩上把一个包脱下来,塞到宋吟手里:“给你钱。” 那包鼓囊囊的,宋吟见沈怀周拎着轻而易举,以为很轻,但当他的手接过包却被重量弄得下沉一瞬时,才知道这里面装了很多东西。 他欲言又止,跟拎了一包不法财产似的,眼睫紧张地扇动:“我不用这么多钱,这样很奇怪,别人会以为我是抢来的,我只用一点就可以,剩下的你拿回去。” 沈怀周这几天没怎么睡觉,脑子一团浆糊,没听清宋吟在说什么,但他挺喜欢听宋吟嘀嘀咕咕的那个劲,他攘了攘微乱的金发,打断道:“我在你这待会儿,困。” 宋吟愣了下,抬头见他眼下青黑,只能闭嘴:“好吧。” 吃人嘴短,宋吟就是再不知礼义廉耻,也知道这个点点头就能做到的要求,他不能拒绝沈怀周。 但要让他一直和沈怀周同处一室,宋吟又有点不自在,加上他一觉睡起来身上黏糊糊的想洗澡,于是他两全地嘀咕道:“你在这睡吧,我上楼顶洗个澡。” 沈怀周听他洗澡还要大费周章上楼顶,鼻腔里低哼了一声,放行了,发困地闭上眼,打算等宋吟回来再问那天发生了什么。 …… 宋吟上了天台又有点为难。 他抱着一个塑料盆,还是觉得木棚的那扇门挡不住东西,不太想进,在大门边磨磨蹭蹭好半天,看一直没人上来,才走进去反关住门。 棚里洗澡很不方便,用来冲洗的水管连个蓬蓬头都没装,宋吟把盆放到架子上,打算快点洗完。 “沈,”楼下艾克坐在摇摇欲坠的椅子上,正闭着眼养神,突然看见床上摆着件衣服:“宋没带换洗衣服,你去给他送一下。” 沈怀周眼皮动了下,哑声回:“你怎么不去?” 艾克没计较:“我送也行。” 只是他刚一站起来,床上盖着宋吟盖了一整天被子的沈怀周忽然撑起身,抓了抓头发,困倦地拿起床边的柔软布料往门外走。 他脸上是睡眠极度匮乏的烦躁,一边上楼一边讽刺地扯了下唇角,以前艾克说他和华国水土不服,现在看来是真的,回来半个月脑子坏得能出水。 暗网里被冠有完成率百分百的优秀雇佣兵,到现在不仅连目标任务都没靠近,还千里迢迢跑来给人送钱,贴心奴隶似的给人送衣服。 沈怀周面无表情地推开天台的门。 漫天的雾气夹着一股熟悉的香兜头罩过来,沈怀周迈进门里的脚收回,看向前方,表情不明。 宋吟在里面洗着澡,两条腿露在木门下方,看上去个子不是很高,腿却很长。 似乎掉了东西,宋吟赶忙蹲下去捡,因为木门的缺漏,所以门外的人可以一眼看到,他不常照太阳,显得过分白软的两团。 沈怀周宽松衣服下,小腹肌慢慢绷出颤抖的曲线,但他脸上表情还是照常不变的,他捏着衣服头也不回转身出了天台,艾克看到他还有些意外:“衣服怎么没送?” 沈怀周:“闭嘴。” 艾克浮夸地叫起来:“老天,沈,我可没惹你!” 沈怀周在床边坐了很久,这才站起来要重新走出门外,然而大门提前一步被打开,穿戴整齐满是水汽的宋吟出现在门口,讶然看着他。 宋吟走进来,刚想问气氛怎么这么怪,大门随后一步被人敲响。 屋内三个人瞬间对视,其他两人目光询问,宋吟却比他们还茫然,还以为是房东,就听门外有人道:“我是楚越。” 楚越??宋吟睁大眼。 楚越怎么知道他住这里?跟踪?在他手机装了定位? 宋吟每想一个,心里的不舒服就多一分,没人会喜欢隐私被冒犯。 沈怀周就在旁边,他忍着不适,伸手揪了下男人的衣角:“沈怀周,你去开一下门,说我不在。” 贴在宋吟身边看了好几天连续剧的直播间观众粉随正主,大肆吩咐。 第57章 诡异债主(24) 今天的天气格外阴沉,乌云堆在天边,酝酿了一上午,终于落下密集的雨帘。 荒地里刚长出来的树倒了好几棵,有几间木屋也不慎进了黄水,手底下的人不能放任不管,都拿起木桶去舀水,忙碌许久才闲下来。 他们望了眼屋外疯狂的雨势,眼皮突突跳,联想到最近陈铭的回国,忧心忡忡地心想:可千万别出事啊! 结果晚上便一语成谶。 陆长隋一早就出了门,要就某港湾的土地开发问题开一场会议,这场会开了整整四个小时,所有人离席时都是口干舌燥的。 陆长隋私底下不是爱说话的人,会议结束就坐上了返回家里的车,想起这几天正在生闷气的小侄子,他反反复复想了许久该怎么哄。 可能早上和中午都没吃饭,又耗费了大量精力,陆长隋脑子有些昏沉,抬起微阖的眼皮,正要看还有多久才能到。 一道乍眼的白光刺到他眼里,陆长隋看见前座的司机瞬间被火光吞没,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非人的热度,昏迷前他脑子里只来得及想一件事。 谁会有机会靠近他的车,把炸/药装到他车底? 陆长隋是被落到脸上的雨珠砸醒的,他睁开眼,用了三秒钟时间整理他目前的处境。 价值百万的车已经变成一片黑黢黢的残骸,他衣衫褴褛地躺在地上,身上到处是灼伤的创口,还有些地方往外渗着血珠,骇人无比。 陆长隋没去管那些伤,闭上眼缓了缓,坐起身朝一边看过去。 他是个不死不活的怪物,被炸再多次除了疼不会有别的感觉,但其他人是肉/体凡胎,被炸一次存活下来的几率为零。 前座果然有一具焦黑的尸体。 陆长隋抿了抿唇,想抬起手擦一下脸上的血珠,但刚抬到半空又顿了下,慢慢放回身侧,他脸色淡漠地抬起眼,直直看向前方。 此时下着暴雨又是大晚上,四周都是黑的,如果陆长隋视力再差一点,根本看不到前面撑着伞伫立在原地的两人。 嘴里是腥甜的铁锈味,那站在雨中的两人似乎察觉到他的转醒,往前走了两步,露出两张居高临下的脸,如果宋吟在场,不难认出来,那两人一个是陈铭。 另一个是跟随陆长隋多年,一直以来忠心不二的唐叔。 看着唐叔,车底无缘无故出现的炸/药似乎突然有了解释。 陆长隋闭了下眼,脸上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身侧的手指蜷了蜷。 “唐叔啊,”陈铭悠哉地踱过两步,看着陆长隋,仿佛还真有那么一点阔别许久再见面的兴奋:“你的前主人醒了,不打一声招呼?” 闻言,唐叔心虚地低下眼皮,不发一言。 陈铭等了许久,嘴角笑容收起,一把抢过伞把成事不足的唐叔推到雨中,他高高抬起脚,用力踩到陆长隋的膝盖上,顺势弯下腰。 一道凄厉的雷劈下,陈铭的脸有几分狰狞扭曲:“陆长隋,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是不是比你送我的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不怪陈铭突然暴起。 因为陆长隋的从中作梗,他一项纯利润上亿的项目连挽救机会都没有,一晚上就打了水漂! 陆长隋抿唇,看着陈铭碾磨的脚尖,疲惫地闭上了眼,跟以前无数次一样,放任在外受了气回来对他撒的陈铭对他实施暴力。 不知道是不是陆长隋表现太漠然,陈铭踩了几下就无趣地收回了脚,他先是面无表情擦了擦手,再是停下来打量起陆长隋,不知怎么,看着看着忽然笑起来。 想起那晚在会所前陆长隋对他的故意无视,陈铭笑得越发停不下,他这条哑巴似的只会受人欺负的狗,过了这么久都毫无长进,废物至极。 他伸手拍了拍陆长隋冰冷的脸,刚刚扭曲的脸上忽然多了几分笑靥,那是面对一条俯首在他身下卑微的狗的怜悯和蔑视。 陈铭抬高下颌,亵慢地看着手里皱起眉的男人:“狗崽子,这些年不管你,你就忘记主人的名字叫什么了?” “哈哈,不过你是挺有本事,这些年在外面都能听到你的大名……陆家最年轻的掌权人,对吧?但是陆长隋,你爬得再高,也注定一辈子摆脱不了我的狗籍。” “你在意,你忘不掉,总想着收揽更大的权力来报复我,只要一天你大仇没报,在云城的噩梦你就一天都忘不掉,也一天还是我的狗。” 陈铭大度地笑道:“狗狗在家待腻了,想出去看看广袤的世界,这当然没关系,你这些天搞的小动作我不会和你计较,甚至我还要多送你一份礼物。” 他笑着说出下一句:“有关宋吟的。” 说到这个名字,不仅地上坚如磐石般的男人蓦然抬起黑眸,陈铭莫名其妙也顿了下。 在陆长隋不明的眼神中,陈铭想起了那晚那个长着一张漂亮脸蛋的人,脸白还小,一看就能知道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乌眸细长清澈,覆着一排浓长的睫毛。 陈铭没有再笑,神情古怪,又有点难辨的专注,想了很久才出声:“钟哥,你的老熟人还记得吗?” 陆长隋默了默。 这个名字,他并不算太陌生。 是以前和他在生意场上有冲突的人,这些年也不止一次给他下过绊脚石,只是一直以来不是被陆长隋无视就是被漠视。 陈铭眼皮翘起,边观察着陆长隋的神情,一边如他所说真的送上一份口头的大礼:“你的小侄子被他买通,钟哥出三十万,让他给你下毒。” “宋吟答应了。” 陈铭没有说的是,这件事是半年前宋吟向钟哥借钱时他们另做的交易,不过说不说都一样,他又一次勾起唇角:“好好排除下身边的异己吧。” 雨下得更加疯狂,陈铭给了唐叔一个眼神,在对方识眼色地打开车门之后轻蔑地坐了上去,再不给陆长隋一分视线。 尖锐的汽车鸣笛响起,陈铭给陆长隋送完两份回敬的大礼,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陆长隋在黑暗中浅浅地呼吸,空无一人的桥边,大雨不知收敛地砸着他的脸,砸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瞬间他好像变得渺小又可怜。 陈铭离开之前的几句不停在脑中重现,陆长隋还没有感觉到什么,一股血水涌到嘴里,来不及咽下的就溢到了惨白的脸上。 陈铭虚伪的轻叹响在耳边: 活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真的爱你。 …… 破旧漏水的一户自建楼房里,所有人都回到了家中,廊道里寂静无声,只有宋吟门前有着声响。 门一开,楚越就看到了赶鸭子上架、被逼着来开门的沈怀周。 和楚越旗鼓相当的身高,让他不用低头平视也能看到,这门口的男人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用了染发剂,一头金发难看又晃眼。 大概是刚从床上起来不久,几根头发慵懒微卷,穿着一件纯黑的短袖,露出的皮肤有一种冲击力很强的力量感,不像是普通人。 而他身后,这些天拒绝他无数次电话的宋吟,此时就跟小媳妇似的,扶着他线条松弛有度的胳膊。 在看到屋内年轻的艾克时,楚越的唇角再也绷不住,寒声道:“你舅舅知道你和这么多人住一间屋吗?” 开门前本有些狼狈的男人突然变了脸,张嘴就搬出陆长隋,搞得宋吟一头雾水。 干嘛突然提他舅舅?? 他舅舅又不是什么老古董。 好吧,虽然可能确实是。 但陆长隋又不是暴力狂,看到他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就会抽了他的裤子狠狠打一顿,楚越拿陆长隋吓唬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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