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宋吟膝盖瞬间软下来,没骨气地停住脚步,这些天他对陆长隋怨是怨,本能上还是不敢和陆长隋硬着来。 他唇肉抿紧,在陆长隋什么都没说但又意味明显的表情中,趿着拖鞋屈辱坐回到餐桌边,夹起味道呛人的萝卜往唇缝里送。 还是好难吃。 宋吟硬吞下嘴里的东西,漆黑的眼睫难受得猛颤,看着碗里堆了好几块的萝卜,吃了两块到底忍不住委屈,他看陆长隋对他的艰难视若无睹,握紧了筷子。 他一鼓作气吃完,啪地放下筷子,丝毫不顾及陆长隋身边还有个外人,有外人也不怕,也该让所有人知道陆长隋在家的横行霸道。 他用纸擦了下嘴角,故意从陆长隋身边擦着过去,“舅舅这么喜欢萝卜,这辈子都跟萝卜过好了。” 连眼睛都不分过来一丝视线,就像陆长隋只是一堵散发着温度的人墙,那句话也故意说得很大声,一点不敬重,听得陆长隋身后的外人心惊肉跳。 哪敢有人这么给陆长隋下脸色? 然而外人不知道的是,近几天这种事上演过不止一回。 陆长隋司空见惯,垂着眼皮没事发生一样:“进房谈。” 外人脚步虚浮地跟着进了屋,心说那句老话不假,活得久什么都能见到,陆长隋都成侄子奴了,还是不一般的侄子奴。 怎么说呢,是那种本意是好心,但特别容易招仇恨值自己还察觉不到的侄子奴。 外人心中腹诽得起劲,直到陆长隋淡淡出声:“有什么问题吗。” 冷气逼人。 刚刚你侄子都顶撞你了怎么不这样呢?外人想是想,表面冷汗狂冒:“没,没有,陆总,我就是走了下神。” …… 宋吟本来是想补觉的,吃了一顿白粥萝卜餐,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而且他两天都没联系上沈怀周,他担心出事,今天必须要出去一趟。 恰好今天陆长隋和人谈事,不会去木屋,他也能趁机偷溜出去找沈怀周。 他在房里待了一会儿,听见陆长隋一直在旁边房间里,并且短时间不会出来,偷偷站起来打开房门,蹑手蹑脚走出木屋。 跟猫似的,跑出去了两人都没听到。 宋吟这一趟不能出去太久,要是被陆长隋知道他出去是找沈怀周的,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他舅舅可不是什么好人。 本来就要杀沈怀周灭口,这会他和沈怀周私通,以陆长隋的个性,说不定会把他们一块送上黄泉路。 宋吟打算快去快回,先跑去了能进荒地的水洞。 水洞因为地势不太好找,宋吟拨开几根树枝才看到。 上次羊头男带他来的时候,宋吟就隐隐猜到这个洞没几个人知道,所以当他坐上小船,却冷不丁和前方树丛的老头对上目光时,吓了一大跳。 那老头一声不吭,眼皮骇人地耷拉下来,藏在茂密树林中安静地看着船上惊魂未定的宋吟。 其实也只是嘴上安静,那老头和宋吟一样被吓到了,看他穿着粗布长裤后撤的一条右腿,就能猜出他刚刚是想跑的。 也许是见船上的人细皮嫩肉,皮肤雪白,和家里养的兔子似的让人感觉不到危险,也就停了下来,不难为自己一把老骨头还要夺命狂奔。 宋吟缓了一阵子,才逼自己发出声音:“您是……” 他一说话,老头想起令人胆寒的经历似的,没等宋吟一句整话说完,猛摇了摇手:“我来这里是采药草的,没进过水洞,我这就走,马上走!” 他好像误以为宋吟是哪方的人。 宋吟不用想也知道,老头是把他当作了和羊头男一伙的。 因为经常用这艘小船的只有那帮羊头男。 但是宋吟想不通老头为什么对进水洞这么抗拒,被那帮羊头男威胁过? 羊头男为什么这么做……不对,是陆长隋为什么这么做。 羊头男只是小喽喽,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陆长隋授意,他们做的事代表着陆长隋的决定。 陆长隋为什么不准别人进水洞? 宋吟下意识叫住了人:“您别走,我也是路过这里的。” 闻言,老头也停下了匆匆要走的步伐,他扭过浑黄的眼睛,目光在宋吟的脸上打转,过了半晌,他语气古怪道:“赶紧走吧,这里不准别人来,他们那帮人不让!” 宋吟故意问:“哪帮人?” 老头却不欲多说,不停重复:“快走吧!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眼见老头要走,宋吟有些着急,老头一定知道些内情,而且附近生态这么好,却没人来,估计是羊头男威胁了有些年头了。 宋吟在情急之下想起那几个出事的主播,脑筋急转,借用了他们的理由:“我有个前辈前几天来这里散心,但到了约定时间一直不回来,手机也联系不上,我来这里是找他的。” 宋吟很清楚地看到,老头在听到他说这句话后,脸上出现了怜悯和惋惜。 过了半晌,苍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八成已经出事了,快回吧,别找了。” 宋吟听到前面一句,更是笃定老头知道的不少。 他抿唇,“我和那位前辈是很好的朋友,这些天找不到他,我很担心,我要进洞里找找,看看他到底在不在里面。” 宋吟的眼睛天生下垂,看人不看人都有一种恳求的意思在里面,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求过人,因为基本只要他看过来,别人就忍不太住。 硬要说,也只有铁石心肠的陆长隋拒绝过他,让他必须每天吃点蔬菜,营养均衡。 除了这个没得商量,其他事上也很好说话。 “你这娃怎么那么倔?” 老头见宋吟打定了主意,怒其不争般瞪圆眼睛,可他见宋吟年龄轻人又好看,要真因为进了水洞出了事…… 他忍不住抬起手,放到嘴边才发现他没带旱烟出来,烦躁得不到疏解,老头长长地叹一口气:“唉,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听到了就快走吧,千万别往外传……” 老头年纪大了,办事行动都透着一股沧桑,身上的皮都是干柴的,体力也不好,不能站太久,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似乎在惧怕有东西来,他尽可能简单地说明情况。 老头说他是附近第一批住的居民,他的房子就在水洞几里的路程处,早些年政府有打算开发这块区域,批文都下来了,后来也不知怎么不了了事。 他家的三小子是第一个发现水洞的人,刚开始几天他呼朋唤友的进水洞,年轻人贪玩,在和水洞相接的荒地里玩一整天都不带回家的。 那时正值暑假,家里人虽然嫌他们调皮捣蛋,但没太管着,那几人也自觉,一到晚上饭点就回来了。 直到有一天,他们到了饭点也没回来。 几个小后生就那么平白消失,家里人无法接受,都吵着要进去找,可在他们整装待发找来小船要进水洞时,有人拦下了他们。 那些人很有钱,说这一片都是他们的地盘,不许任何人进入,被他们拦的人正好也是一点就着的脾气,嚷着就要进。 老头记得那时候两方人争了很长一段时间,是被拦的人先放弃的。 因为有一晚,有两人偷偷摸摸进了水洞,进的很顺利,没人发现,然而就在他们在荒地寻找那几个小后生时,很不幸地撞上了意外。 老头听侥幸从洞里逃出来的人说,他们碰到了很多会站立的羊,那些羊比人还厉害,两只蹄子按住他们就要吸食鲜血。 那人从荒地里出来精神失了常,话里有多少能信的没人能知道,但大家都相信,里面真的有能要人命的东西。 后来没有人再敢来这附近,家里人拿那几个小后生的贴身衣物做了坟,办了几天丧事就接受了现实。 “那片荒地是有人专门包下来豢养怪物的,那些怪物喜欢人血,每到月圆就会发疯。” “我这老头子不上网,但家里人上,最近新闻报道的那些阔老爷的情人失踪,小主播出事,都和那些怪物脱不了关系!” “事就是这么个事,你听明白的话就回吧,你那前辈很难活了……” 老头念念叨叨,这段回忆对他来说充满血腥,每次回顾都心情激荡,他摇了摇头,最后劝了一次,让宋吟快点走。 对于萍水相逢的人,他已经做到该做的了,他劝过,别人听不听他管不了。 只是船上的人长得实在讨喜,他又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劝了劝,劝宋吟节哀,不要再想着进水洞里找人,为自己的命着想。 想到家里还有半点大的小孩等饭吃,老头从石头上站起来,最后劝了几次才走。 留宋吟在原地,抓了抓一旁的船桨,脸色白了些。 老头刚才说,那片荒地是在五年前被包下来的。 五年前,是陆长隋刚好掌权的时候。 宋吟出门前趁陆长隋还在谈事时查了查,掌握了一些信息,他的舅舅陆长隋并不是陆家的嫡亲子,而是被领养的,他和陆家的每一个人都毫无血缘。 陆长隋在陆家立足之后,包下这片荒地养着那些羊头男,再之后有人相继出事,联系木屋人民日报上被划烂的人脸…… 就好像是陆长隋在一点点发展自己的势力,再向曾经的罪过自己的人,一个一个复仇。 …… 宋吟进荒地找了半小时,没找到人,心事重重回了木屋。 他刚刚很少说话,但刚进木屋发现自己也蛮渴的,他拿出水杯,给自己接了一壶,仰起头喝的时候看到右边的房间关着门。 陆长隋还在里面谈事情。 木门里有两道男声传来,宋吟一下就能听出哪道是陆长隋的。 宋吟兴致缺缺收回目光,将水杯放好在桌面上,走回房间打算补觉。 路过另一间房时,他冷不丁听见“沈怀周”三个字。 宋吟停下脚步,只和内心的道德抗争了一秒,便轻轻踮起脚走近那间房,耳朵靠近木门。 他本来重量就轻,还踮起了脚,两只素白的手全部压在门上,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 但里面两人的声音时高时低,宋吟耳朵几乎贴近木门,屏息凝神地听,也没听到自己想听的。 他难免着急起来,连自己的呼吸都憋住了,把耳朵往前凑。 凑到了一扇质感不一样的“门”。 宋吟的手脚一下僵住,踮起的脚跟落回地板,缓慢地抬起眼看向门口的陆长隋。 之前宋吟没留意,此时此刻才发现陆长隋特别高,眼睫是漆黑的,嘴唇是淡色的,脸的轮廓很明显,他只能到陆长隋的下巴。 陆长隋看着他,一句话没说。 宋吟就此地无三百两地:“我路过。” 越说越心虚,在陆长隋难以言喻的目光中。 宋吟颤悠悠抬一下眼,破罐子破摔:“好吧,我就是故意在门口的。” 陆长隋中午逼他吃不爱吃的,宋吟直到这会还有点气,再加上有个无法无天的作精人设在。 他抿抿唇,硬着头皮开口:“怎么了,偷听一下不可以吗?” 第50章 诡异债主(17) 外人刚走到门口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宋吟站在陆长隋面前,理不直气也不壮地:“你们聊的东西不准别人听吗?” 外人膝盖骨被抽了似的,险些站不稳,他回头去看陆长隋,发现陆长隋连眉毛都没提一下,好像没什么表情,更说不上在生气。 他从知道这名后生可畏的陆总是个侄子奴也就不久,现有进一步发现,陆长隋奴得还挺深。 这都快被骑到头上来了也不发火。 他见陆长隋一句话不说,仿佛想不到可以应付宋吟的话,有心帮他解难:“我们在聊一些项目上的事,理论上是不可以往外传的……” 他一出声,那位小侄子就看了过来,他原本对这能拿捏陆长隋的人抱有几分敬畏的,现在看见全脸,发现陆长隋的反应不是不能理解。 嘴巴也不自觉改口:“但你是陆总的小侄子,听见了也没什么,一家人嘛。” 当事人都表示可以谅解,宋吟自然顺着台阶下,他含糊地哦了一声,压着想挖个坑跳下去的尴尬,绕过他们往房间那边走。 走了两步又停下,他对陆长隋道:“舅舅,我等会想出去吃饭。” 陆长隋这回应了声:“不行。” 陆长隋对饮食上的一言堂充其量也就两天,但宋吟是一餐都忍不了了,他闻言心头火起:“我不听你的,我自己想吃什么也做不了主吗。” 陆长隋低垂眼皮:“外面的东西不健康。” 陆长隋的话术就是不明说,但表明的意思等同于不行。 肩上的衣服滑下一点,被他拉着往上提,陆长隋见宋吟睁圆眼要走,本来已经要转身回房,又蓦然停下:“如果你不想吃那些,明天开始和鹰三一起锻炼。” 宋吟眼睫朝上望过来,眼神中茫然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他以为就算口头上达不到一致,陆长隋也不会提出这种要求。 鹰三是谁?陆长隋手底下的拼命三郎,每天起床第一件事,负重几公里越野跑。 宋吟好几次看到他瘫倒在路上,抱着几公斤重的障碍物气喘吁吁,脸色涨得比厨房里的猪肝还红,宋吟每次看到,都觉得他把衣服脱下来能拧出两桶水。 陆长隋让他跟着鹰三,不如直接明说了,我想让你死。 陆长隋以为自己做了妥协,宋吟就不会闹了,但好像不是这样,他看到宋吟眼中的震撼越来越深,到最后是见鬼似的看着他。 宋吟眼睫一上一下,少年人的身形还是很清瘦,但柔软干净,他绷着肩膀看了陆长隋几秒,无话可说地留下一个背影。 可能是看到外人一个劲的递眼神,也可能是,陆长隋某根神经突然敏锐,他在宋吟进门之前淡声道:“好,不锻炼,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宋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在陆长隋说的时候就关上了门,陆长隋最后看到的是他有点像是烦闷的眼神,没敢细看,又有点像憎恶。 早上应该吃点饭的。 陆长隋表情淡淡地重新回到房间,坐在凳子上的时候轻按了下胃,那股抽疼来得气势汹汹,四肢的血都被抽走了一点,反映在身上的是苍白的唇。 宋吟好像有点误会他。 好像觉得他多管闲事是为了耍威风,陆长隋没有,他只是觉得他总有不在宋吟身边的一天,今天有一个谢酌,明天就可能有张酌李酌,宋吟应该锻炼出一具可以保护自己的身体。 但如果宋吟真的不想,那就算了。 也不是真的一定要锻炼,他可以尽量地,多看着点宋吟。 …… 宋吟耳朵挺好的,陆长隋的那句话他听到了。 他吃了两天斋,好不容易等到陆长隋放行,差点想扑过去猛夸两句舅舅英明,但比起这个,他现在更想填饱肚子。 宋吟走到窗边。 这些天他掌握了规律,陆长隋的手下偶尔会路过这间木屋,尤其是有重要的事要谈时,屋边就会留两个人看守。 他打开窗户,果然看见外面有个人。 那人站在风中巍然不动,从眉骨到鼻子有一条斜向下的疤,面相也很凶,说他是走/私的都有人信。 他守得好好的,窗户突然打开,警惕心暴起,一脸凶样地看过来,看到是那位细皮嫩肉的小侄子,戾气收起来,嘴皮讷讷动了两下。 宋吟心说陆长隋也该注意下手下的形象管理了,总这样谁不会被吓到,他眼神复杂地看向外面的人:“可以帮我买点东西吗。” 手下听他这么说,立马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个本子和笔:“买什么?” 看来是陆长隋吩咐过,让他们也注重一下宋吟的需求,不过分的不用过问就可以去办。 买东西不算过分。 “烧烤,”宋吟嘴唇微抿,报菜单似的:“鱼豆腐、蟹棒、羊肉串、烤玉米……” 说到中间,他还怕自己说得太快,手下记不过来,垂下眉目定睛一看,那个本子上密密麻麻,一字不漏记下了他想吃的东西。 宋吟收回说陆长隋手下奇怪的话,一点也不奇怪,头发很有型,业务能力还满级。 宋吟说完想吃的,又想起什么:“我舅舅会给你们钱吧?” 手下顿了顿:“是,陆爷会报销费用。” 宋吟沉默了会儿:“那再多带一份骨头汤。” 他吸了吸鼻子,鼻尖小巧微红,脸颊又很白,怕别人误会似的:“反正是舅舅花钱,也该给他带一点东西啦……” 是作精那种独有的,微微有点嗲又不会很过火的。 手下听到那声啦,钢笔一下从虎口那里滑了出去,被他及时握住,心想宋吟有必要跟着鹰三磨砺几天,总这样时不时蹦出来个语气词,要碰到点厉害的绑匪这辈子也就回不来了。 宋吟继续巴巴说:“再买点胃药吧,还有上次我在骨头汤那家店里赊了一份汤,你再买的话要付两份钱……” 手下记完,拿着一张满当当的纸,逃似的离开窗边。 宋吟轻轻掩住窗户。 他转过身,准备走出房间喝杯水,却在没走出几步路的时候,忽地一顿。 宋吟在原地顿了足足十秒,缓慢地弯下上半身,看向地缝。 这个地方宋吟很少会走到,他平时进这间房主要是睡觉,不怎么会走到窗户旁边,所以这片地方的木板他也只走过一次。 只踩过一次,宋吟就能感觉出这一块的木板,和别的木板不同。 踩感不同,踩上去极细微的一声吱呀,以及和周边对比略显宽大的地缝,宋吟只略微皱了下眉,随后便想到地下可能是空的。 宋吟下意识地看了眼门边,听到旁边房间还没有人出来,于是蹲下身去,膝盖轻轻触地,两只手伏在木板旁边,用指腹碰了碰有些喇手的缝隙。 单凭手撬不开这条缝,手指太宽了。 宋吟抬起眼,看向桌子上那块铁片,前几天他一直不知道有什么用,也没问过,现在想来可能是用在这里的。 他拿下铁片,不作犹豫地嵌进缝隙,地板受力撬开,里面黑漆漆一片,一股被闷久了的怪味扑面而来,呛得宋吟别过头咳了两声。 宋吟知道陆长隋很敏锐,不然刚才也不会发现自己在偷听了,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也怕陆长隋随时有可能谈完。 下去很冒险。 但通黑的洞口,一节一节的楼梯,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引诱着他进去。 宋吟只犹豫了少顷,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手电筒,一只手攀着地面,踩住第一节楼梯慢慢往下走,里面很冷,没有衣物抵御的小腿颤悠了两下。 宋吟用了一分钟走到了底,发现下面其实也没有那么大,比上面的房间小一半,也就几平米。 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凳子,四处都是墙壁,好像建立这个地方的初衷只是为了与世隔绝,宋吟慢慢抬起脑袋,手里的手电筒也顺着往上抬。 墙壁被照亮的那一瞬,宋吟瞳孔微缩,看到了和上面墙壁上一模一样的几张人民日报。 匆匆瞥了几眼发现内容几乎一样,宋吟只看了两秒,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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