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长隋大费周章跑一趟来救一个比陌生人还陌生的小侄子,刚刚那通电话打了也是白打。 谢酌扯起唇角哂笑:“有这机会也不把握住,打给你一年到头说不上几句话的舅舅,到底是指望他来救你,还是指望他来给你收个尸?” 宋吟顿了顿,觉得原主招惹上的这个债主说话很恶劣,不太想理。 谁想他的沉默以对只让谢酌挑了下眉,便转过身抬起手指,气息沉沉道:“你坐那,我先办点事。” “别想着跑,跑也跑不出多远,还要我再花力气去抓你回来。” 谢酌的两句话既有通知也有警告,说完他停下来,沉默地看着宋吟那张脸。 本来还在等死一样的宋吟莫名其妙,和他回视到脖子都有点发酸,才突然福至心灵,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哦。” 宋吟这个头没点错,他看见眼前的谢酌肉眼可见松了下眉头,明显是满意他的识时务。 无语,威胁完还必须要人乖乖点头是什么恶癖? 早点去医院看看。 从宋吟这里得到保证的谢酌转过身朝前方走去,中途回头看了眼已经嫌累坐在软垫上的宋吟。 宋吟挪动身体坐得更舒服了一点,看到他回头也没动。 刚才的车七拐八拐,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开了很远,况且这片地方是荒野,宋吟要跑也无从跑起,干脆坐下来省些体力再慢慢想办法。 谢酌应该在这住了好几天。 这片荒地四处无人,只有用尼龙布制作简易搭成的一个临时帐篷,大车停在前面一点,周边有个便携式的太阳能充电板。 宋吟得出谢酌在这居住过的结论,是因为他看到帐篷旁边有不止一排鱼骨头。 大概是谢酌饿了,在一边的河里叉了几条鱼随便洗了洗,生吃留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三环桥多次掉下去过,宋吟现在看到荒无人烟的荒地,没有像以前那么怕,但多少还是有一点慌。 他两个膝盖并拢,看谢酌在充电板那边鼓捣着什么,暂时没有注意他,就悄悄扭过头往帐篷里面偷看了几眼。 不看还没什么,一看宋吟手指掐进了掌心里。 睡袋的一边放着个美式ID证件,谢酌的脸在上面。 宋吟对这个倒不意外,谢酌的长相就不像东方的,而且虽然中文很好,但他和沈怀周一样腔调中不难听出有外国的口音。 真正让宋吟脸色异样的是和证件紧挨着的一个本子,本子像是被人睡前随便翻看了一下扔在一边的,此时两边打开,让宋吟一看就看到上面的字。 第一行的开头是“血羊的习性”。 第二行则是“血羊的能力”…… 看到血羊两个字,宋吟几乎一秒钟就想起被压在树上急得眼泪都快冒出来的那个难堪夜晚,手指尴尬地抓紧,可马上又庆幸这附近并没有羊头男。 只是下一秒,宋吟的庆幸就打破了。 想什么来什么,宋吟脑子里正塞满了一个个戴着羊头头套的男人时,冷不丁余光一撇,看到蹲在充电板旁的谢酌面色狠厉,从腰侧拔出了小刀。 他狠狠往前一抹,手机屏幕里扭曲着钻出来的羊头就被抹了脖子,鲜血飞溅,淅淅沥沥地洒了周围一圈。 这一切用时非常短,宋吟还没接受“手机里钻出羊头男”,更没有接受“谢酌把羊头男杀了”,不远处的谢酌就擦了擦手朝他走过来。 看样子他口中的事已经办完了。 宋吟完全没想到会看见这种场景,小腿肚绷得僵直,直到谢酌走到他跟前站定,他憋住的那口气才想起来要呼出去。 后面的手机已经恢复原样,被抹了脖子的羊头男眼白上翻,跟坨烂泥似的无声无息掉回屏幕里,宋吟再看过去,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谢酌擦了擦小刀上的血,斜上挑的眼中裹着嫌恶,擦干净了心情才变好。 他低下头,看宋吟扶着膝盖想呼吸又不敢呼的模样,笑道:“害怕?你舅舅可是养了好几只这样的怪物,你连你舅舅都不怕,怎么还怕怪物。” 别看宋吟这两天敢和陆长隋作天作地,他其实还是分人的。 他能看出在不同的人面前他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比如面对陆长隋,他就可以蚊子一样哼哼装哭,但独自对着谢酌,这一招就行不通。 他不太想和谢酌靠太近,偏偏谢酌的鞋尖几乎抵着他,宋吟往后仰,差点都要仰到地上去,稳了稳他小声说:“我可以还你钱。” 谢酌的视线被吸引了过来。 想也知道,他脑子里在想宋吟哪里有底气说还这个字,方圆几百里挖地三尺,也找不出比宋吟更穷的人。 十九万他能拿出九百? 宋吟看出他眼中的讥嘲,想起钱包空空也默然片刻,他张了张嘴巴:“我和我舅舅关系变好了,我可以求我舅舅还你钱,你放过我,我出去以后让我舅舅还你两倍。” 这一番话说得毫不困难,大有一种“我有舅舅多少钱都能还得起”的小姐做派。 略有肉感的嘴巴也抿开,很骄纵地:“三倍都行。” 哪怕宋吟在说这话时,脑子里的小人一直在给陆长隋磕头。 “哦,”谢酌拖长调子应了声,眉梢一挑:“原来最近是攀上了你舅舅?” 如果是陆长隋,别说是十九万,九百万也能眼也不眨地拿出来,他可是能从众多陆姓人中杀出来的伟大资本家,身价贵人。 只是谢酌不买账:“不过不行,欠什么还什么。” “我虽然没有你伟大的舅舅那么财大气粗,但身上的钱也够用,那十九万你还也行,不还我生活质量也不会变差。” 宋吟刚想说那就别让我还债啊,就听谢酌懒洋洋地开口:“而且你不知道吗,我最喜欢看你们这些大小姐哭。” 后面的大车没有关门,谢酌冷眉高挑,毫不费劲地从上面拖下来一样东西。 那是一面厚如墙壁的木板,底部有东西作为固定的装置,宋吟缩了缩脚,脸上因为看到木板中央有个不大不小的空洞而露出震撼。 谢酌回过头,看见宋吟微微发白的脸色,喉结上下一滚,莫名想起了突然刷到宋吟直播录屏的那一天。 他不看直播,能看见录屏完全是机缘巧合,他有一个群,群里都是些没事就爱说垃圾话的狐朋狗友,就是因为他们的分享,他才点进去看了看。 宋吟欠他钱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陈芝麻烂谷子事,谢酌早都不想去追究。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看到宋吟瑟瑟缩缩地躲在洞穴后,突然就想讨回这笔债。 这也是正常的吧,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就算借出去十块钱,到时到候也要拿回来。 谢酌这么想着,再次开口时更加流畅:“昨天去找你的时候专门做的。” “进去试试?” 第49章 诡异债主(15) 宋吟觉得谢酌可能是总是生吃河里的鱼,被里面的寄生虫弄坏了脑子,那是可以试的东西吗?正常人见了都感觉奇怪,恨不得绕道走吧。 宋吟表情混乱,撑着后面的软垫子,腿抖得不受控制,颤颤巍巍的,鞋跟还因为后退的动作被地面凸起绊了一下,要不是鞋带绑得很紧,都要从脚上掉下去。 他慢吞吞抬起眼,然后发现,谢酌好像没开玩笑。 是真的想让他试试能不能进。 谢酌还虚伪地问了句:“用不用我帮你一下。” 他说着就要上手去扶宋吟。 宋吟被谢酌还有他身后的东西弄呆了,手和脚都被抽了骨头一样软绵绵的,恍恍惚惚之间,都忘了推开谢酌。 和宋吟同步目瞪口呆的还有直播间的群众,那部手机从上车起就一直贴在宋吟身侧,这一路以来聪明点的都猜出宋吟貌似遭遇了不测。 大部分路人发言还算中规中矩,一小部分宋吟从来没接触过的圈子粉怒刷起屏,这部分人都是从广场进来的,画风肉眼可见的不同。 在屏幕上一波又一波扣同意时,宋吟已经反应过来,重重地去推胳膊上铁焊般的手。 推了两下纹丝不动之后,宋吟脸上有了几分绝望。 谢酌不仅和沈怀周一样身高体壮,连同那股强硬起来别人根本无法挣扎的怪力都如出一辙,宋吟想抽回自己的手基本是痴人说梦。 手腕上逐渐有了一圈圈的红痕,宋吟非自愿地被带着往前走了几步,眼见要离那东西越来越近,四肢都停止了向脑袋供血。 脑子空白得厉害,宋吟眼一闭,想要尝试和谢酌再一次交涉,但刚开口就闭上了嘴,他脑袋歪过谢酌的肩膀,看着后方冒冷气的人,如获新生般叫了声:“舅舅!” …… 半小时前,陆长隋抿着唇坐在床边,眉目深邃发寒,看了半秒被迫结束的视频通话,起身朝屋外走去。 门外的手下忙不迭飘上来,望着在屋里待了好半天的陆长隋,试探地开口:“陆爷,我们现在要去下面的木屋?” 那女主播被抓回来,已经晾了很久了。 陆长隋被生病的小侄子拖了手脚,暂时顾不上也无可非议,可现在把小侄子安顿好了,也该把正事提上日程了。 只是他刚要往左边走,就见陆长隋走了截然不同的一条路,他大惊失色,小跑着跟上:“陆爷?” 陆长隋眼皮半垂,声音和以往那样淡淡的,只是多了一点心不在焉:“先放着,我出去一趟。” 手下眼尖地发现陆长隋腰上别了枪。 这让他嘴巴更是张成鸡蛋。 出入国境,陆长隋很少会带枪,并不是怕进了局子没有办法出来,只是怕惹麻烦,能少带就少带。 而陆长隋如今跻身到资本圈的上层位置,谁见了都要阿谀奉承几句,很少会出现需要带枪的危险局面,今天这是……? 陆长隋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和对待小侄子那样,不想说的压根不会开口,他正欲往前面走,另一头的小路突然跑过来个瘦高的男人:“陆爷,出了点事。” 陆长隋皱眉道:“说。” 那人从这一个字中感到压迫,和某种呼之欲出的急躁,愣了一下,不敢耽误地用一种可以去参加快嘴比赛的语速道:“有血羊死了。” “那蠢货晚上喝多了酒,不小心窜到了别的手机上,被那台手机的主人抹了脖子。” “那人叫谢酌,前几天还和您打过一次交道,是那阔老爷找来的另一拨雇佣兵……” 华国现有的血羊和国宝一样稀缺,但凡少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手下原以为陆长隋会暴怒不堪,也缩起脖子做好了被殃及池鱼的准备。 迎接他的却是陆长隋略有异样的询问:“叫什么?” 手下老老实实:“谢酌。” 一个谢姓,和通话结束前宋吟没说完的那个名字对上,陆长隋揉了揉眉心:“出事的地方在哪里。” 这就是陆长隋找到宋吟的原因。 他来得非常及时,宋吟还没被送上那断头台一样的地方,不过也快了,陆长隋出现的时候,他的腰被谢酌托着,差一只手就要碰上洞口。 陆长隋的出现让谢酌有片刻的松动,宋吟趁这会儿推开他的手,也没想陆长隋怎么找来的,向前跑了两步,找到靠山似的躲在陆长隋的背后。 虽然他舅舅也不是好人,但硬要比,还是比谢酌好很多。 至少他没有欠陆长隋钱,也没有和陆长隋有离谱的债款,陆长隋还会给他被窝里塞暖水袋,也会听他的话一动不动,不会强迫他。 宋吟很离谱地在这一刻想了很多陆长隋的优点,并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忍不住抓紧陆长隋的衣角。 有点用力过度,紧得陆长隋眼皮稍动了下,后知后觉感到后背那股明显的勒感。 “舅舅?”谢酌盯着陆长隋身后藏得严严实实连个衣角都不肯露出来的宋吟,忍不住尖酸道:“来得挺快,但这是我和他的事。” “他欠了我钱,我找他要债,天经地义。” 陆长隋手指曲了下,他说话办事都悠悠慢慢的,但就是很有压迫感:“欠了多少?” 他这话是朝后面的宋吟问的,宋吟听得出来,抬了一下眼,嘟囔着说出数字:“十九万。” 坦白完就有点后悔。 十九万是不是太多了,陆长隋会不会觉得他太败家,不想管他,把他扔在这让他自生自灭? 宋吟胆颤心惊,抓着衣角的力度小了一点,已经在脑中想如果陆长隋对他不管不顾,他要怎么跑路了。 还好陆长隋有一点做舅舅的良知,或许也有那一晚骨头汤的恩惠在里头,陆长隋顿了半秒就垂下眼皮:“嗯,我会替你还。” 这是什么,中国好舅舅! 宋吟心里的一块巨石落下,脑子想的被抛弃的事没有发生,他快速说了一声:“谢谢舅舅。” 他还给出一颗甜头似的,保证道:“我以后不会在外面乱借钱了,舅舅放心。” 几句话的功夫,天气变得比刚刚还要糟,云层几乎已经压到人的头顶,水汽扑面而来。 谢酌的脸色比天气更阴,看着这一对舅侄,溢出一声冷笑:“我可没说用钱能还,你没问他吗,他欠了我什么。” 宋吟刚平稳的心脏又一次狂跳,他偷偷看了一眼陆长隋,怕陆长隋有心思问,他没胆子说。 连说出那几个字他都嫌烫嘴,也不知道当初原主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宋吟拉了一下陆长隋的衣角,有点骄纵的意思在里头,意思就是舅舅你别问,陆长隋居然也接收到了他破罐子破摔的意图,沉默片刻,转头道:“走吧。” 宋吟大松一口气,都要走了,后面的谢酌又出声:“陆家人就这种担当吗,宋吟欠我多少钱是白纸黑字上写着的,不认账也不行。” 陆长隋停住脚步,眼皮稍稍抬起:“钱我会让人全数打到你账上,但如果你不要,最后什么都没有的人也只是你。” …… 陆长隋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手底下的人来了很多。 宋吟第一次体会到人多势众的好处,谢酌原本想上来拦住他的,但就是因为他们人多过不来。 他目光错开,没再看谢酌阴冷的视线,轻轻揪了下陆长隋的袖口,想让他快点走,只是揪了两三下,和陆长隋一起看过来的,还有身边的几个手下。 为了保护陆长隋和宋吟,不是所有人都冲上去拦谢酌,还留了两个在原地。 这两人偷摸摸地望着宋吟,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他们不是第一天认识这祖宗,这会儿被绑了,不得好好闹一闹?安静到现在真反常。 宋吟奇妙地读懂了他们的意思。 他们一个一个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好像他不作一下都不行。 戏台都搭好了,宋吟被赶鸭子上架,揪了两下陆长隋的后衣角,在陆长隋投过来询问的视线中,手肘上抬,两只胳膊顺着向上摊。 他整个人瘫过来,令陆长隋不得不伸手接住他。 陆长隋先是闻到一阵清爽的味道,再是感到胳膊和右胸膛覆上了大面积的柔软,低头一看,看见宋吟把整张脸都埋在了他身上。 宋吟脸是有肉的,压在上面有点鼓起,嫌喘不过气,他侧过了点头,露出有点缺水的嘴唇:“舅舅,你来得太晚了,你再晚点我就出事了知道吗。” 两手下大松一口气,舒服了,这才是他们认识的作精。 宋吟:“……” 宋吟作完这一把,若无其事远离陆长隋,还刻意隔了两个胳膊的距离,怕被打。 见陆长隋不说话,他抬了一下眼,随后便顿了顿。 宋吟这个人自责心重,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首先就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而且这次确实是他错了,他看见陆长隋眼下一天比一天深的乌青,有点不舒服:“舅舅。” 陆长隋嗯了一声,他做什么都不显山不露水,这会听到宋吟叫他,肩膀居然僵了下,可能又以为宋吟要闹,宋吟闹得还少? 只是宋吟叫完他又不出声了,过了半晌,才又望向他催促他快走。 手底下的人办事靠得住,一步也没让谢酌靠近过,是可以走了,陆长隋低声让旁边两人收一下尾,打开手里的伞。 积蓄了半天的雨下了起来,宋吟被他及时拉进了伞里,没有淋湿衣服,陆长隋轻轻压下伞檐,往前走的时候看见衣服上有两点灰,估计是小侄子蹭过来的。 那点灰出现在高定外套上,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陆长隋心脏莫名紧了下,尽管有点迟了,但他终于意识到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一种微妙的反常。 他似乎比以前在意宋吟的安危。 好像一切的转变在那个夜晚。 可能是,这么多年来,只有宋吟发现了他在胃疼,也只有宋吟给他买过一碗热腾腾的汤。 也不是真的没有人给陆长隋送过东西,比骨头汤贵重的能塞满整个屋子,只是他那一晚上需要的就只是暖胃的东西,只有宋吟给了他。 所以,他对宋吟的态度有了微妙的不同,在情理之中。 陆长隋突然停下来,搞得因为惯性往前走的宋吟不小心淋到了点水,他抬起眼:“舅舅?” 陆长隋重新走起来,“没事。” …… 宋吟觉得陆长隋把他带回来之后,一定受了刺激。 可能是听了手下的一些风言风语和告状,整个人都变了,以前还不管宋吟,现在不仅管,还管到了饮食上。 回来的第三天,宋吟面无表情坐在餐桌边,细长的眉和眼睛都凝着霜,似乎是很恼怒,胳膊都在轻抖:“舅舅,我已经吃两天萝卜了。” 陆长隋目不斜视看着报纸,一字不回,宋吟忍气吞声地问他:“什么时候能吃点别的?” 陆长隋看他一眼:“等你健康起来。” 宋吟听得想晕倒。 他很健康,只不过是天生体质就是胖不起来,是不是要让他吃一辈子的萝卜? 宋吟没滋没味地吃了两口青菜。 如果不是想留在陆长隋身边,调查他的身世,阻止他对木屋人质动手,宋吟早就撂手不干了,这些菜谁爱吃谁吃。 他要去吃有油水的垃圾食品。 不知道为什么陆长隋认为,他被谢酌带走,就是因为不够胖不够健康,平时缺乏锻炼,没有自保能力,所以才会遇到这事。 宋吟不否认自己弱得跟温室娇花没什么两样,但也不能真的一日三餐都吃这么寡淡吧。 他和陆长隋抗议过,后果就是陆长隋没理他。 反而仗着是他的舅舅,一日三餐都要管着他,垃圾食品一点不让碰,每一餐都要加一碗萝卜和青菜,必须让他吃完。 宋吟本来就挑食,越吃对陆长隋怨念越深,凭什么他不想吃的东西也要逼着他吃,陆长隋也就是他稍微有点血缘关系的舅舅而已,宋吟吃了几天的苦,终于受不了陆长隋的霸权了。 这天他从屋里出来,见桌上是一成不变的萝卜,胃里难受地翻滚,冷下脸回房准备绝食。 陆长隋要和别人谈事情,刚打开门让人进来,余光看见宋吟赌气的后背,淡淡叫了一声:“宋吟。” 连名带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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