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海迷航_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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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许茵惊呼一声，只愣了一下，就忍下疼痛，委屈道：“南歌，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你怎么能这样？” 许南歌垂眸，故作无辜：“不好意思，我没看见。” 许茵眼含泪水，好似下一秒就要掉下来。霍子辰见状怒道：“许南歌，你就是这么当服务员的吗？毛手毛脚的弄伤了客人！马上喊你们经理来，我要投诉你！” 许夫人立刻制止：“好了，都是一家人……” 许茵眼神闪烁：“对，南歌也许是想到能认识南博士了，一时激动……” 认识了南博士……她就能一飞冲天，更不受自己控制了！霍子辰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立刻开了口：“伯母，茵茵是我的未婚妻，我总要维护她，不能平白受这种委屈。” 他看向许南歌：“就你这样的，有什么资格认识南博士？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我送你出去！” 许夫人蹙眉，还想说什么，许茵就挽住她的胳膊：“妈，子辰哥生气了，先让南歌出去吧，免得再起冲突。” 许夫人只能无奈点头，她歉疚的看向许南歌：“南歌，有空多回家看看，下次再有机会，我带你拜访南博士。” 许南歌想说什么，许茵却急忙转移话题：“妈，南博士怎么还没来？” 许夫人叹息，“我再给她发消息问问。” “不用。” 许南歌似笑非笑道：“已经来了。” 第29章她们是母女一句话，炸的房间里三人都齐刷刷看向了她。许茵迟疑：“南博士在哪儿？” 霍子辰也眼巴巴看向了她。许夫人一激动，也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她在哪儿……咳咳……” 许南歌见她咳嗽的厉害，急忙递给她一杯茶水。许夫人伸出颤抖的手，接过茶杯。下一刻，茶杯从她手中滑落。许夫人直接晕倒在餐桌上。 “夫人！” 许南歌惊呼一声，下意识去扶她，却被许茵用力推开： “滚开！你对我妈干了什么？！妈！你醒醒……快，拨打120……” 救护车很快到达。许南歌还想上车跟着去医院，被霍子辰一把拽住，嫌恶道：“私生女，离许夫人远点！你如果把她气出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他用力将她推开。许南歌没有纠缠，快速打了个车，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 霍北宴陪小老太太吃过晚饭，在套房外面办公。看文件时间久了莫名有点烦躁，他干脆往窗外远处眺望。忽然看到楼下一道熟悉的身影。一群人拥簇着一个推床，往住院部这边赶来。人群后，许南歌远远跟着，那模样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狐狸。啧。霍北宴挑眉，忽然站起身往外走。来到一楼，就看到许茵和霍子辰正在办理住院手续。医生说道：“不好意思，病房现在都是满的，你们只能暂时在走廊上，等空出床位，我们会尽快安排。” 霍子辰问：“VIP病房也没有了吗？花多少钱都行。” 医生回：“没有了。” 许茵哭得梨花带雨：“子辰哥，现在怎么办？” “你别急，我再想想办法。” 霍子辰拿出手机，走到旁边开始打电话。霍北宴看到，许茵面色虽然焦急，但眼神却没有那么担心许夫人。他的视线又落在许南歌身上。与许茵不同，女孩面色很平静，眼神却直直看着病床上的许夫人，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生怕打扰病人休息。虽然一句话没说，担忧之色尽显。霍北宴眸子深了深。他忽然对跟在身后的叶晔说道：“帮许小姐安排一间病房。” “……是。” …… 许南歌站在许夫人病床旁，见霍子辰打了几个电话，脸色都不是很好，就明白靠他是不行了。许夫人没有生命之忧，她是咳嗽导致失眠，很久没有休息好，才会一时晕倒。现在急需静养，这乱糟糟的地方太吵了！但她在海城医院这边没什么人脉……难道要去找那个人帮忙？她迟疑着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备注名叫“债主”的号码，正打算拨出去…… 住院部前台接了个电话，立刻对她们招手：“有一间VIP病房刚好空出来！” 许茵立刻欣喜道：“子辰哥，还是你有办法！” 霍子辰面露茫然。刚找的几个朋友说帮他想想办法，本以为是推脱之词，难道还真有人帮到忙了？他没多想，默认了功劳。一群人上楼住进病房。许南歌亦步亦趋的跟着，病床上的许夫人比十年前更加消瘦，脸上都没什么血色…… 她被推入病房中。许南歌下意识跟进去，却又被许茵拦在门口：“许南歌，我妈需要静养，请你不要打扰她。” “砰！” 房门关上。许南歌愣在原地。虽然很是心焦许夫人的身体，可她明白，她没有推开这扇门的身份和资格。 …… 许南歌想等许夫人醒来再离开，于是在外面的长椅坐下。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许文宗满脸担忧，气喘吁吁的冲进病房。确认许夫人没有大问题后，这才拉着许茵出门，在走廊上说话。许文宗皱眉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晕倒？” 许茵看向坐在旁边的许南歌，直接说道：“是南歌非要认识南博士，跟子辰哥争执了几句，把妈妈给气到了……” 这话一出，许文宗顿时怒视向许南歌，“孽障！！” 他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对着许南歌就打下去！许南歌没有躲。她满脑子都是许夫人晕过去后，脸色苍白的模样！想到许茵曾经说过的话“我妈都是因为你，人生才变得这么不幸！” ……或许她真的不该出现在许夫人面前！ “啪！” 那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霍北宴西装革履，犹如天神。他站在那里，像是为她撑起了一片天。许南歌眨眨眼睛，压下眸中湿润，也压下心口的苦涩。她听到许文宗慌乱的声音：“霍先生？您这是……” 然后是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许先生教女，我本不应该插手。但奶奶现在喜欢她，如果看到许小姐脸上有伤，会难过。” 许文宗立刻道：“是我考虑不周。” 几人还想说什么，病房里忽然传出来许夫人的咳嗽声。她醒了！许文宗和许茵立刻进入病房。许南歌站起来，想进去看看许夫人的情况，却又不敢进…… 她在门口踟蹰，犹豫了很久。听着病房里传出来许夫人虚弱的声音：“……我没事，你别担心……好久没好好睡觉了，刚刚晕过去睡的很舒服……” 许南歌眉眼松弛下来，整个人都鲜活了很多。霍北宴移开视线。女孩刚刚那副茫然无措的模样，像是一只找不到家的小狐狸，让人心生怜悯。他询问：“不进去？” 许南歌回答：“暂时先不进去。” 否则又是一场唇枪舌战，扰了许夫人休息。两人转身，却见小老太太在管家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听说孙媳妇妈妈住院了，我来看看……” 许南歌扶住她的胳膊：“奶奶，许夫人不是我妈……” “难道是我认错了？” 小老太太忽然拿出手机，在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许南歌：“孙媳妇，这是你以前发给我的，说是你和你妈妈。难道病房里的人，不是照片上的人？” 许南歌看了一眼，瞬间愣住。照片上，是她和许夫人！！第30章 Nora的特效药！许南歌不解的看着照片。照片上，她和许夫人在海边。两人都穿着白色纱裙，她在前，许夫人在后，都在灿烂的笑着，看着的确像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母女。但她没有白色纱裙…… 她从初中离开许家后，也没再见过许夫人，怎么可能会有和对方的合照？她拿着小老太太的手机，直接放大了照片。接着发现了一些线索！这照片竟然是合成的，手法相当不专业，应该是从网上找了一对母女的照片，换上了她和许夫人的脸…… 她看向小老太太：“这是我什么时候发给您的？” 小老太太摇头：“不记得了。” “那我是怎么发给您的？邮件？还是短信？” 小老太太继续摇头：“想不起来。” 许南歌：“……” 小老太太偶尔蹦出来一两句让人惊讶的话，可偏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让她很无奈。但小老太太态度很坚决：“孙媳妇，她就是你妈，你可不能不理你妈妈……”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许夫人是她妈…… 许南歌敛眸，遮住其中的苦涩：“……知道。” 她送小老太太回病房。霍北宴却没进房间，站在走廊处。叶晔很快走过来：“老板，查清楚了。许小姐是又去那家私房菜馆打工，然后碰到了许家人……” 她回家又是洗澡，又是换衣服的，还以为是去和男友约会了！霍北宴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嗓音清冷低沉道：“霍氏集团给她开的薪水很少？” 不然怎么会跑去外面打工！叶晔回答：“不少啊，是老夫人给她安排的呢！可能是江英桥给她安排的工作太难，她担心会被辞退？” 许南歌在公司的情况，全部在叶晔的监视之中。霍北宴却觉得没这么简单：“许家人在私房菜馆干什么？” 叶晔回答：“他们约了南博士，霍子辰少爷也是因为这个才去的。” “南博士呢？” “到最后也没出现……” 霍北宴幽深的眸底泛起一抹微光，隐隐有了个想法。但他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唐。 …… 经过两个小时的休息，许夫人精神好了很多，她咳嗽着开口：“茵茵，让子辰先回去吧。” 许茵听到这话，面色却微微有些尴尬。霍子辰留在这里哪里是不放心许夫人，他只是为了南博士！她迟疑着说道：“妈，南博士那边……” 许夫人反应过来，立刻道：“把手机递给我，今天爽约，也该给南博士说清楚。” 等她给南博士发了消息，又另约了时间见面后，许茵这才送霍子辰出门。许茵道：“子辰哥，你放心，南博士这里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霍子辰就道：“茵茵，现在霍氏集团研发部有几个硬茬，根本就不服我，江英桥是其中之一。只要邀请到南博士加入，我才算为研发部立下功劳，站稳脚跟。所以南博士对我很重要，你一定要说服他。” “好。” 两人说着话，进入电梯。等他们走后，许南歌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她不想再在许夫人面前和许茵对上，免得许夫人气急攻心，病情加重。她来到病房前，推门而入。许文宗看到她脸色立马黑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滚出去！” 许南歌眉眼一冷，房间里就传来许夫人清冷柔和的声音：“是南歌吗？快让她进来。” 许文宗瞪了许南歌一眼，警告道：“别再惹夫人生气！” “都给你说了，今天不是因为南歌，是我自己好几天没睡好，困了……” 许夫人嗔怪一声，握住许南歌的手：“好孩子，今天吓坏了吧？” 许夫人虽然消瘦，气质清冷，可她的手心却很温暖。许南歌笑：“没有。” “没有就好，以后要多回家看看。” 许夫人靠在病床上，慈祥道：“还有你那老公，你妈说是个小混混，我却是不信的。南歌从小眼光就好，主意又正，你能看上的人，肯定是有长处的，改天带来给我看看。” 许南歌鼻尖发酸：“……好。” 从她去领证那天，所有人给她的都是谩骂羞辱，只有在许夫人这里，能获得关心。许夫人还想说什么，却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许文宗就道：“好了，别说了，要好好休息。” 许南歌站起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装在塑料瓶子里的白药片，放在许夫人手上：“这是我……托人购买的止咳药，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吃一粒。” “好。” 许南歌不想打扰许夫人休息，告辞离开。等她走后，许夫人看着那瓶药感叹：“南歌心里是有我的。” 许文宗却不屑道：“有你能十年不回家看你？你呀，怎么就被这一瓶不知道从哪个小诊所开的药给收买了？！” 他将那瓶子随手扔到垃圾桶里，“我听说Nora研制的止咳特效药在临床阶段，我会找关系去帮你买过来！” 许夫人眼神却黯了黯：“你也信了这种传言，慢性神经性咳嗽是小众病，谁会闲着没事研制这种药？投入的研发经费都收不回来……” 许文宗握住她的手：“总要试试，你这样整夜咳嗽，不能睡觉，实在太难受了，我看着心疼……” 许夫人只能点头。夜渐渐深了。许夫人忽然睁开眼睛，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明明困顿到极致，却根本无法入睡。她侧着身体，压制着喉间的痒，不想把外间的许文宗吵醒。没有人知道，其实她也很绝望。神经性慢性咳嗽没有根治的可能…… 这个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睡眠不足导致的焦虑，让她甚至产生过轻生的念头。如果不是心性强大，她怕是早就自戕了…… 可她也不知道还能再撑多久…… 近段时间，已经越来越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或许她看不到女儿结婚了吧？许夫人悲观的想着，忽然看到垃圾桶里的那一瓶药。鬼使神差的，她将药瓶捡起来，打开后拿出一颗白药片放进了嘴巴里…… 第31章她的功劳！那白色药片入口后，顿时散发出一股清凉。她发痒的喉间像是被一汪清水包裹，舒服了很多。许夫人没喝水，直接将药片咽下去。 “咳咳咳……” 忽然又发出一阵咳嗽。她苦笑一下，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都觉得这药片管用了。 ……想多了。许夫人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她这是神经性的慢性咳嗽，这二十多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药，看了多少专家，都治不好…… …… “阿书？阿书！醒醒！” 许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许文宗正站在床边，整个房间亮如白昼。医院的白炽灯这么亮吗？她有点迷茫，询问：“几点了？” “早上十点！”许文宗担忧的看着她：“你该吃点东西，不然要低血糖了……” 许夫人懵了。她茫然扭头，这才发现房间里的光亮根本不是灯光，而是阳光！她竟一觉睡到了天亮？怎么可能！是那瓶药！南歌给的那瓶药！旁边的南妈兴奋的眼圈都红了：“夫人，昨天医生给的安眠药果然有用！你竟然足足睡了十个小时！” 许夫人一愣：“什么安眠药？” 南妈看向许茵：“是霍子辰少爷给您找来的，他听说您睡不着，特意找了强效安眠药，加在了你吃的药里，我们没告诉你，是怕你一直惦记着这事儿，更睡不着。没想到竟然真的管用了！” 许夫人顿了顿。是这样？可安眠药只有助眠的作用，她今天醒来明显感觉嗓子都通透了许多！她的视线落在枕头那边，看向那一瓶没有标签的塑料瓶。今晚再试试…… 如果只吃安眠药，不吃这个药，看看会怎么样，到时候就知道究竟是哪个药起作用了。许夫人这么想着，就没说话。许文宗则看向许茵，欣慰道：“这个女婿真不错，听说最近流感特别多，住院部都满了，昨天根本腾不出病房来，是子辰找了很多关系，才安排了这个病房。这次真是多亏有他！” 许夫人这才知道，病房竟然也是霍子辰安排的：“真是个好孩子。” 许茵顺势道：“妈，子辰哥对你这么孝顺，你也帮帮他吧。” 许夫人：“怎么帮？” 许文宗想到什么：“是不是子辰在工作上有什么难处？” 许茵点头，叹息一声：“家里想让子辰哥管理研发部，但研发部那群研究员们都倚老卖老，对子辰哥不是很服从。如果能把南博士邀请过去，或者只是做个编外技术支持，子辰哥就能站稳脚跟了。” 许茵说完，看向许夫人。果然在她脸上看到了挣扎，迟疑。许夫人做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不喜欢挟恩以报，但她更怕欠人情。许夫人犹豫了一下，这才道：“那我问问南博士吧，但如果他不同意，就算了。” 许茵满脸笑意：“好。” 根据她的经验，但凡许夫人开口，南博士从未拒绝过。许夫人拿出手机，找到南博士的微信，斟酌了一下用词，发消息：许南歌接到这条信息时，刚陪小老太太下楼遛弯回来。看到消息后，她蹙起眉头。许夫人忽然找她是有什么事儿？难道昨天的药有问题？还是有排异反应？那药其实还在临床实验阶段，她本想等实验结束再给许夫人用的，可见许夫人病重，这才提前拿了出来。她有些焦急，让护工送小老太太回病房，就急匆匆往许夫人那边跑。正在外间办公的霍北宴见奶奶进门，下意识往后扫了一眼，却没看到那道纤瘦身影。他眸光深了深：“许小姐呢？” 小老太太闻言道：“去她妈那里了。” 霍北宴挑眉：“许夫人出事了？” 小老太太立刻紧张起来：“孙媳妇刚刚的确是跑过去的，哎呀，臭小子，你快去看看！” 霍北宴抿唇。沉思片刻，这才站起来往外走。叶晔急忙跟在他身后。 …… 许南歌快速跑进许夫人病房，这才发现病房里人很多。不仅霍子辰来了，就连李婉茹都在这里。不知道谁说了什么，大家都在笑，可房间里的欢声笑语，在她进门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许南歌站在门口，发现自己很多余。许夫人看上去没事。她敛眸，低头打算离开。许夫人想要把人喊住，可视线扫过房间里这群人，就知道她现在的确适合离开，有时间了，她可以单独和南歌见面…… 李婉茹却开了口：“呦，这不是许小姐吗？怎么？攀上了霍老夫人那个高枝，我们这些人入不了你的眼了？” 许南歌没说话，转身想走，却被李婉茹一把拽住： “我听说你现在一门心思讨好霍老夫人，整晚都巴结在她床前端屎端尿，你以为这样人家会把你当亲孙女一样看重？做什么白日梦呢？你不过是人家的一个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