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有那造化,大可在这府里安安稳稳的待下去,可我是当家奶奶,我既有那权柄,我就偏要捧着她,偏要纵着奴才们来欺负她,偏要眼睁睁看着整个府里都孤立着她,我就是要争这一口气,叫你们爷们都瞧瞧,正室大娘子容不下你,你怎么在这里过下去。” 她说的激动万分,又带着委屈,倒吓了若芯一跳,她不觉皱眉凝思,想到了自个儿身上,连劝她也忘了。 秦穆菲尤还说着:“我不怕得罪二爷,便就说一句,那女人若同若芯似的厚道良善,做小伏低,我也就忍了这口气,她老老实实待在屋里不出门,不论我怎么捧她踩她都碍不着她,自己作死得罪人,叫府里人不待见她作践她,也要赖上我么,二爷,做人该有个度,你们不该去太太面前诬告我,又背地里给我使绊子,你们该做的,是去劝她,叫她最好跟做外室时一个样,谁都不见的躲在屋里不出门,可二爷不想想,她要死要活的进来,莫不是要来这府里扬眉吐气大干一场,会老实待着么。” 刘钰:“姐姐,大哥求我,我没法拒他,他不好出面同姐姐撕破脸,只能推我上前,姐姐三思,那女人若这当口一尸两命的死在府里头,除了解了姐姐的气之外,于刘家没半点好处,姐姐该识大体才是。” 穆菲又是冷笑:“得多识大体,才能如了你们爷们的意,除了她,你大哥一个姨娘两个通房好好儿的在梅香谢屋里头坐着,我善待她们,皮儿都没碰过一下,竟还嫌我不识大体?二爷做亲时,还叫若芯去相看相看呢,你大哥却是问都不问一句的将人带进来,还是在我外祖母的孝期里,你叫我怎么识大体?” 刘钰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他表姐的好口才他是说不过的,又不占理,只能怵头听着。 穆菲发泄出来,心里好受了些,见刘钰没话敷衍她了,又去同若芯说:“若芯,看好你家二爷,小心他也从外头给你领个那样的来,你还不知道吧,你二爷的外室那可是东京城里头一份,外头谁不叹一句又富贵又体面,竟比咱们府里的正经奶奶风头还足呢……” 刘钰面色大变,厉声道:“穆姐姐!” 穆菲哪肯罢休:“我院里头那个,仗着有了身子,是怎么个张狂样儿,你也见识过了,那天不还守着一屋子人,吩咐你给她抄写么,你若真摊上那样的,可要改一改你这性子,叫爷们欺负也就罢了,别也叫个外头来的给欺负了,天儿不早了,你早点歇着,我走了。” 说罢夹了刘钰一眼,出去了。 刘钰见秦穆菲终于走了,几步走到若芯面前,拉过她,急道:“你别听她胡诌,不许瞎想。” 她抬头看他,不轻不重的说:“知道了。”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倒叫刘钰心里发慌,忙将她抱在怀里。 “你要么就使性子别说话,要么就骂爷两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了。” 她真就不说话了。 刘钰见状,将她打横抱起,几步去了床上,着急忙慌的就去解她身上腰带。 “你……你……你这哪里冒出来的兴致,简直莫名其妙,方才同人说的那样凶,这会子竟有心思干这个了,你放开我,我没心情。” 他就实话实说:“原也没多大兴致,可爷怕你胡思乱想,就想找点事干,好给你换换脑子,大晚上的,不干这个干什么。” 她挣扎道:“你就欺负我吧,一身的酒汗味,别碰我。” “那还不是赖你,爷的那些同僚莫不是荷包香囊,戴了一身,你倒是给爷做一个来戴啊,同你说了多少回了,爷连个荷包穗儿都没瞧见过。” “你放开我,我拿给你。” 刘钰放开箍着她的手,还以为她在诓他,不想她真从床头柜子上的抽屉里拿出个荷包,又从他腰上解下他原来戴的那只,将里边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换到她做的荷包里,末了,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香囊,缀到了荷包上。 刘钰大喜,接过荷包,低头愣愣看了好一会,才猛地抬头,扣住她的后脑,捞过她来亲了一口,笑道:“做的真好。” 若芯拿起他原来那只,刚想放到柜子里,刘钰却拦她:“丢出去赏人吧,爷瞧你做的这个好,从今往后,便只戴这一只了。” 她看着手里的羊皮荷包,云裳府的手艺,比她做的那只不知好上几倍,低头笑了笑,没说什么。 刘钰心情大好的起身要去沐浴,下床前还不忘点点她的鼻子:“等着爷,爷洗洗就来。” 还没走出卧室呢,就见莲心迎头进来了,刘钰一时好奇,拦住这丫头问:“什么事?” 莲心:“方才,钏二奶奶的丫头来请姑娘,说是二奶奶身上不好,劳烦姑娘去给她看一看。” 若芯听见,忙从床上跳下来,她知道,刘钰就要生气了。 果然,这男人一瞬间就黑了脸:“叫那来请的进来,爷倒要问一问,这大晚上的,她怎么个请法。” 若芯几步走到他跟前,扯住他,急道:“别,你别这样,那二奶奶就是怀了孕,娇了些。” 刘钰:“还有,方才大嫂子说的什么,那外头来的吩咐你抄写什么了,怎么,一个个的怀了孕就了不得了,敢欺负到老子头上来。” 秦穆菲的话,后劲足足的,刘钰真就恼了那外室。 若芯又去哄他:“没写,真没写,是她们都觉得阿元养的好,才来问我的,我这就去打发了那来请的丫头,你别气了,快去沐浴吧。” 刘钰瞪她一眼,气道:“穆姐姐说的对,你确实该改一改你那倒霉性子,你爷比她们爷都厉害,你不知道么,你在外头不端着几分架子便罢了,倒别叫她们看轻了。” 若芯:“知道我是二爷的人,府里没人轻看我呀,那外室什么情况二爷知道的呀,那是被大奶奶纵的,才那般没眼色,我不去理她就是了。” 又给莲心使眼色:“没见爷生气了,还不快去打发了那来请的人。” 莲心欲言又止,她想说,来请的人挺急的,可看着二爷骇人的面色,没敢多说,出去打发人了。 —— 刘钰刚从浴室出来,就有小丫头上前来报:“钏二爷来了。” 他恼的抚额,低骂了一句:“妈的。”去了堂屋见刘钏。 刘钏一脸焦急的对刘钰作揖:“二哥见谅,实在是,是……” “是什么?你知道爷的脾气,身子不好就去请太医,请她做什么。” “不瞒二哥,许是瞧着阿元生养的好,墨儿就不知入了什么魔,十分依赖若芯姑娘,我,她怀着身子一直哭,我,我......” “大哥看不好房里女人,大的小的闹得府里鸡飞狗跳,你也有样学样,只知纵容不知管束么。” “二哥教训的是,可眼下,眼下,哥,我以后一定管教好她,她一直哭,我这心实在是.......” “钏儿,爷把话说头里,只这一回,再大晚上的来请,爷可就恼了,大哥如今后院起火,你看在眼里,别只管看热闹却不长脑子,管教不好你女人,将来可有你受的。” 第80章 他一说完, 就吩咐伺候的丫头:“叫你们姑娘去看看二奶奶,天黑不好走,多些人跟着。” 于是,淳儿莲心秋桐白青, 并几个小丫头, 依着刘钰的吩咐, 都跟着若芯出门了。 路上有小雨一点一点的落下来,打湿了她的头发, 在这细微小雨里, 竟叫她在林湘园门口,碰上了匆匆赶来的齐宏毅,二人不觉愣在当地,在雨里对望着。 莲心忙上前推了推若芯, 提醒她:“姑娘,雨就要下大了,咱们快进去吧。” 她点点头, 冲齐宏毅微微一福, 先他一步进了林湘园。 内室里, 王墨染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 若芯一看就知她是吃坏了胃口, 坐到床边嘱咐她:“奶奶要忌口呀,不能贪凉多吃。” 墨染费力抬起眼皮,眼睛里瞬间绪满水汽:“我不生了,姐姐, 我身上开始长纹了, 这也吃不得那也吃不得, 一直吐, 心肺都要约出来了。” “别说小孩子话了,我看齐太医来了,快叫他给你把把脉吧。” 等若芯和丫头们避开,齐宏毅便进了内室,隔着帐子为墨染诊了诊,又看了看面,起身对刘钏道:“二爷放心吧,二奶奶就是脾胃不调,不碍事的,我这就开方子。” 刘钏恭敬:“有劳齐太医。” 待齐宏毅出去,墨染又叫过若芯,委屈可怜的同她诉苦:“姐姐,你说我生出来的孩子不好可怎么办,二爷不喜欢可怎么办。” 若芯安慰她:“奶奶你想这么多做什么,你的孩子是刘府嫡子,二爷又对奶奶这般情意,怎能不喜欢。” “姐姐,你一同我说话,我心里就踏实,就想着,咱们俩个要好,那我的孩子也能同你的孩子一样讨长辈喜欢。” …… 若芯看着墨染一脸依赖的同她抱怨,恍惚像是回到了,她在清河医馆时的情形,也是这样,她温声软语的安慰前来就诊的奶奶们,那些清河的奶奶们,虽不如这里的人衣着光鲜有体面,可天下女人担心自己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刘钏见状,便要留宿齐宏毅,齐宏毅自是不肯,只说略坐一坐,等雨小点再走。 他就坐在林湘园堂屋椅子上,同刘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睛却自觉不自觉的往刘钏卧室瞟,无他,那里头坐着他日思夜想的姑娘。 又过得一会,刘钰冒雨来了,刘钏忙起身迎他:“二哥来了,刚还说,等雨小一点,就派人送若芯姑娘回去。” 刘钰见齐宏毅也在,不觉一愣,神色异样的盯着他问:“齐太医也在?” 齐宏毅起身行礼,刘钏便说,是老太太嘱咐齐太医看顾墨染身子。 刘钰点头又问:“不知二奶奶身子如何了?” 齐宏毅轻描淡写的答:“脾胃不调惹出来的症状,刚还同钏二爷说呢,许是什么东西吃的不对付。” 刘钰冷冷道:“有齐太医看顾二奶奶,钏儿你大可放心了。” 天色晚了,刘钏没大看清刘钰脸上的阴霾,竟高兴的同他堂兄说着:“若芯姑娘也是这样说的,对齐太医的医术赞不绝口。” 又冲齐宏毅拜道:“此番真是有劳太医了。” 齐宏毅听若芯夸他,心里涌出一丝暖意:“钏二爷客气,老太太待我不薄,我不敢不尽心。” 刘钰的脸色随着刘钏的话,彻底难看下来,他心里冷笑:是怎么个赞不绝口。 刘钏终于察觉他堂兄不悦,对身旁丫头道:“说钰二爷来接了,去里头请若芯姑娘出来。” 小丫头应声去了,待若芯出来,就看见堂屋里三人有两个都虎着脸,她心里一紧,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在刘钏还在:“劳烦姑娘走这一趟,我替墨儿谢过姑娘。” “二爷别客气,孕妇都易惊易怒心思重,二爷多宽奶奶的心就是了。” “是,姑娘说的我都记下了。” 刘钏又往外看了看,那雨似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瓢泼下着,卧室里有丫头出来,说二奶奶叫二爷。 刘钏颇为无奈的冲众人作揖告罪:“我进去看一看内人。” 这林湘园堂屋的灯没钟毓馆点的通亮,照不清屋里三人的心思,此时,刘钰负手立在门口往外看,想叫这不识时务的雨赶紧停下来,齐宏毅尤还坐在堂屋椅子上,手指摩挲茶杯不知在想什么,若芯站在他二人中间,局促不安的绞着手里的帕子。 还是齐宏毅没忍住,先开了口:“听闻你在扬州落了水,现下如何?可伤着了?” 齐宏毅是同刘钰截然相反的人,他是医家公子,从小只读书做学问,极不擅长同人耍心机应酬,故而,光明磊落的有些过了头,见了若芯,也不避嫌,着急的就想问她。 刘钰闻言,恼的瞪他,也懒的同他说那些面子话了,抢道:“不必藏着话儿了,你不如直接说爷脸上,说爷没看顾好她,才叫她落了水。” 两人又开始呛起来。 齐宏毅一面感叹刘钰狠厉,说话不留余地,一面冷笑着嘲他:“外人都道二爷精明,下官同二爷交往过才知,二爷不但精明还很有自知之明,倒也坦荡。” 之前在刘府外书房,两人已然呛过一回,那回,刘钰叫齐宏毅怼的死死的,好几天没缓过劲来,可此时若芯在,他心里憋着股劲,不愿落人下风。 他拿足了气势,对齐宏毅道:“我是没看顾好她,我认,你不用拿话酸我,一直以来,也敬重齐太医是个有本事的,这年头靠本事吃饭的人不多,可有本事又如何,命里没有的,即便你将医书读烂了也得不到,齐太医不是一直自诩闲云野鹤,逍遥自在么,怎不好好做你的世外高人,竟盯着我刘府的俗事来看。” 就说刘钰日日在朝堂上与人明争暗斗,论杀人诛心,齐宏毅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这话结结实实往他心上捅了一刀,此时,他脑中一片空白,被刘钰那话激的后背直发凉,竟是半句厉害话也应对不出了,他蹭的起身,一脸恼怒的冲刘钰拱手:“二爷见谅,我确实长舌,多打听了些,不过,也没妄想什么,只瞧不惯罢了。” 哪还顾忌着他在,同若芯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多顾着自己些,少去那有水的地方逛,我告辞了。” 或许是读书人的心气太要强,他只觉在若芯面前失了面子,不顾人阻拦,一头冲进了那滂沱大雨里,走了。 “唉……” 若芯追到堂屋门口,想喊他拿把伞再走,却没说出什么,她咬着唇,看着齐宏毅独自一人头都不回的融进那倾盆大雨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刘钰怎会看不见她脸上神情,那阴阳怪气小心眼的话便脱口而出:“爷看你是想跟出去追他,这么大的雨,正适合你们互诉衷肠,不比传信来的好。” 那雨还是没眼色的下着,她恼了刘钰的刻薄,转头瞪他:“不可理喻。” 赌气就要踏进雨里,刘钰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她:“这么着急就往雨里冲,还真是情深义重啊,爷费尽心思讨你欢心,也没见你这般待过我。” “放开我,这在外头,我不想同你吵。” 刘钏听见下人报说,齐宏毅顶着雨急匆匆的走了,出来查看,就见刘钰同若芯在吵架,他忙上前劝道:“二哥,是墨儿的不是,大晚上的劳动若芯姑娘走这一趟,还碰上这么大的雨,你消消气,这边有厢房,不如宿在这里吧,明儿再回去。” 到底是在外头,两人没再争吵,都虎着脸不肯说话,还是若芯心软一些,应了刘钏:“钏二爷快回去看二奶奶吧,别把她一个人留屋里,我同二爷再等一等,若是这雨还这样紧的下,就不走了。” “那姑娘同二哥用些热茶,别着了寒,有事吩咐落秋。” 刘钏走后,若芯就自顾自折回了屋里坐着,等那雨下去。 刘钰依旧站在门口负手而立。 秋桐在屋里:“姑娘,外头凉,风又大,姑娘倒是把二爷叫屋里来吧。” “他身子好的很,在外头站个一天一宿也不见得会染了风寒。” “姑娘!” “你去叫!” “哎哟,姑娘,爷生气了,我们哪个敢去,你快去吧。” 她经不住两句劝,起身
相关推荐:
隐于野
山下人家(重生)
皇上你又不认帐【完】
世间白蛇仙
狐娘的不科学日常生活
断刀错
想陶?别想逃
始皇家的好圣孙
都市狂少
我就是想撩你[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