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锐。” 虽然黎白榆觉得,那并不是感官的加强,而?是被折磨后?的精神衰弱。 如惊弓之鸟,受不住一点?额外的声?响。 “我?又听见了我?爸的声?音。”黎白榆说。 今天见过言凤鸣后?,黎白榆终于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一切。 他回想起了所有的过程。 在那锥心刺骨的剧烈痛楚中,黎白榆听见了兰夏的话—— “他说,‘如果白榆不是Beta就好了。’” 那一瞬间?,黎白榆生出了一种?极度的疲惫。 他被强行?注入的信息素折磨到极限,下一刹那,就是滔天的不解、出离的愤怒。 “我?不懂。” 黎白榆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性?别有什么问题,他可以不要亲长的关心,可以不求被谁爱。黎白榆一个人依然能凭努力完成自己?的目标,他在天才辈出的少年班稳居第一,考取名校,一路从拿全额奖学金,发顶刊,读到博士。 黎白榆不认为自己?多成功,优越自负。 但他也从不觉得自己?失败、低人一等,天生就输掉了什么。 他不懂,兰夏为什么要那么说。 为什么要抹除他的努力,为什么连最深爱的人也要否定他,那么草率轻意。 “我?是在听到他说的那句话之后?,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黎白榆轻声?说。 血流出来,灼热沸腾的身体在变冷。有什么激烈的、深厚的、曾经久久存在于这具身体里的东西,也无声?地倾淌了出来。 一去?不返。 “醒来后?,我?就失忆了。” 黎白榆还记得麻医生说,他的情感丧失,很可能是由于失忆前遭遇了超出承受范围的重创。 麻医生还叮嘱他,要小心潜意识的预警,尽量避开阴影。 但其实,已经根本没有了阴影。醒来后?的黎白榆情绪比之前更淡漠,身体自我?防护的本能帮他忘记了一切。 爱与恨都与他无关。 就像黎白榆醒来后?,返校前,遇上兰夏的生日,他没有去?见兰夏,却在那几天发了烧。 或许是命运的炎症,在他体内灼烧。 勤恳的白细胞,在清除着所有未被发现、或许也不再重要的旧伤。 “你恨他吗?” 黎白榆听到严野客问。 严野客一定要问,要让黎白榆说出来,要将脓血剥出,不许再倒流回身体里面。 环在腰间?的双臂揽得更紧,严野客的鼻梁都贴在了怀中人那微凉的侧脸。 缓缓地,他感受到了对方慢慢偏头的动?作。 黎白榆终于抬眼,没有再挪开视线。 他侧头,看向?了严野客,总是含着水光的眼眸在这阒暗的夜里邃密平静,如幽静的深海。 可是比起眩目的漂亮,那双眼眸中的无波无澜更令人心惊。 “我?不恨他。” 黎白榆纹风不动?地轻轻道。 “我?只是没那么爱他了。” 第68章 第 68 章 老婆主动摘他眼镜。…… 068 黎白榆说的, 甚至也不?是赌气的“不?再爱了”。 只是过分冷静真实的,爱意被消磨。 “兰夏那句话,可能是想说如果你不?是Beta,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严野客低声道。 黎白榆的唇角轻扯了一下, 眉眼?依旧古井无波。 不?过他?还?没开口, 就听到了严野客接下来的话。 “可是那些苦根本不?是因?为?你的性别。而是因?为?黎家人的歧视、愚昧、压迫、不?公。” 严野客说得斩钉截铁, 一针见血:“凭什么把别人的错误, 强加成你的原因??” “为?什么不?假设‘如果黎雨生不?想逼婚就好了’?” 黎白榆稍顿。 严野客的语气并没有咄咄逼问,他?的嗓音依旧冷磁沉稳, 和黎白榆的无波无澜恰好配衬。 他?们?在认真冷静地探究与交流。 “何?况,兰夏也不?能说是真正的一视同仁吧。” 严野客忽然问。 “他?陪黎杨去旅游, 整个暑期,天南海北,最后还?是黎杨嫌烦, 兰夏才先行回来,让黎杨继续跟团去南美。” “那你中考和高考结束的时?候, 有人陪你去旅游了吗?” 黎白榆喉咙微滚。 几秒后,他?才垂眸:“没有。” “中考完在忙搬家,那时?刚去港城……” 严野客轻轻打断了他?:“那也可以给你报夏令营, 让你跟团去海外游。” “……” 黎白榆沉默了。 严野客抱着?他?, 微微垂下头来, 鼻梁抵在黎白榆柔凉的颊侧, 低缓地, 轻轻叫他?。 “宝宝。” 沉磁的声音说得笃定。 “宝宝, 你不?吵闹,不?叛逆,天才, 懂事,替家里分担压力。” “这是你的优秀,不?是你被忽略的理由。” ……原来是这样吗? “如果是我,”严野客说,“我爱的人忙碌好久,大考终于结束。我一定会缠着?追问你去不?去旅游,要不?要玩,想怎么庆祝。” “因?为?我会渴望看到你放松、愉悦,看你真心的笑容。” 严野客是这样的。 他?不?会找任何?借口,想做的目标一定会达成。无可辩驳,绝非空谈。 所以严野客才会在一个个最平常的晚上、在忙碌的工作之后,在只需要一点点夜宵就好的时?候,带来丰盛美味、心意满满、亲手制作的大餐,出现在黎白榆的面前。 “我知道,兰夏比黎雨生强多了。”严野客说。 他?当然知道,黎白榆对兰夏有过深爱,才会因?为?兰夏受伤。 如果是黎雨生,黎白榆对他?没期待,根本不?可能会被影响。 “我也没有要批判兰夏。” 对爸爸的感受只属于黎白榆,严野客不?可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指点非议。 那样高高在上的批判、草草定义的结论,否定的根本不?是失职的父母,而是过去的黎白榆。 是那个天真地给出爱,又被伤透了心的小孩。 严野客缓缓圈牢了抱着?人的手臂。 “我只是不?希望你自责。” 因?为?他?知道,在爱意被消磨的同时?,黎白榆还?可能会觉得,“没那么爱”也是自己的错。 “没有。”严野客沉声而坚凝地告诉他?。 “从始至终,你没有任何?过错。” “……”黎白榆的呼吸比之前更?轻浅了一分。 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恍然、明悟,不?是缺失太?久的关护被填满的酸楚。而是霍然被戳中的陌生。 心底的最深处被看透,被挑明,那种最后一层保护被掀开了的感觉,让黎白榆本能地想要找回一直裹住自己的隔膜。 “可能,我还?是受了影响。”黎白榆低低道,语速有不?甚明显的促急。 他?都不?知道这是不?是解释,又在解释给谁听。 “从那之后,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但在不?安弥漫之前,一股温凉的触感却?萌生在了黎白榆虚热的指间。 黎白榆瞳眸微缩。 他?看见身侧的男人垂首,牵起他?的左手,轻轻吻在了指尖。 夏夜,似有晚风轻抚,拂散一切慌燥。 那虔诚绅士的吻手礼,更?像是一种坚固而无声的守护。 “不?是你失去了爱的能力。” 严野客再抬首,依然直视着?黎白榆的双眸。 这样的话,黎白榆之前其实就曾经说起过,迟疑过。而此时?,严野客依然有着?同样的回答。 “不是你的问题,白榆。” 严野客依然这么觉得,像是天经地义,认定事实。 “是他们不值得。” “爱不分贵贱,但也有深浅。” 不?甚明朗的光线中,严野客灼然的目光却如此清晰地望着?他?。 “你当然也可以觉得我这个人不?值得,这都是你的权力。” “白榆,爱是你的权力,不?是你的必需。” 严野客就是这么想的。 “他?们?不?能在没给你足够爱意的时?候,还?要苛求你供予超额的需求。” 没道理,凭什么? “那不?是爱,是掏空。” 黎白榆的指尖还?被牵握着?,掌间不?是虚无的、什么都抓不?住的空空如也。 而是被稳稳握拢住的触感。 又有一个很轻的凉吻,落在黎白榆薄白的手背。 “你值得更?好的。” 灯影绰绰的厨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却?不?是漫长的沉默,更?像宁然的安谧。 不?知多久,黎白榆好像也找回了一点力气。他?低低道了声谢,还?主动轻声,说先回客厅。 走到厨房门前,黎白榆的脚步却?忽然停住。他?还?伸手拉住了严野客。 “等?等?。” 严野客驻足,还?未询问,就见暗色中,一只纤长的手臂伸了过来。 架在他?鼻梁上的眼?镜被轻轻摘去了。 严野客微顿,他?听见了自己怦然重响的心跳声。 眼?镜被摘掉之后,没了遮挡的眼?廓又微微一热。 有什么柔软的触感轻轻覆过来,捂住了严野客的双眸。 接着?,视野中才隐隐亮起薄光,听声响,是厨房的门被推开了。 “外面灯亮,小心眼?睛。” 抬手捂住他?眼?睛的人轻声说。 因?为?客厅开着?灯,黎白榆惦记着?严野客受过伤的眼?睛,不?想让他?骤然接受过分明亮的光线。 所以先替人挡了挡。 ……原来这样。严野客想。 老婆主动摘他?眼?镜,居然不?是性明示。 但在生出一丝轻微遗憾的同时?,严野客又发现。 自己胸腔的心跳更?大声了。 不?是冲动,是心动。 黎白榆总是那么细心,体贴。严野客其实早发觉,他?喜欢的人特别会爱人。 一个独自长大、不?求被爱的小孩。 却?最懂得如何?去爱。 两人回到客厅,坐下前,黎白榆还?特意又检查了一下严野客的眼?睛。 确认对方瞳眸没有异状,他?才稍稍放了点心。 “兰夏明天到不?了北美。” 严野客忽然开口。 “航班延迟了。” 刚刚坐下的黎白榆微顿,看了他?一眼?。 “天气原因?,港城有雷暴。”严野客说得正经肃色。 表示这事没他?插手,和他?无关。 但其实,重点明明是严野客对这些情况都了如指掌。 “新的预计到达时?间是后天下午。兰夏选择在这个节点来北美,还?有两个行程,一是去见他?的律师同学,二?是考察高中。” 不?仅了如指掌,严野客还?一一道来。 “律师是美敦维制药公司的法务,兰夏见他?可能是同学叙旧,也可能要咨询黎雨生涉嫌使用非法药物的案件相关。” “而那三?所被选中的高中都和国内有合作,可以为?港城的学生提供高中留学的机会。” “当然,这些都只是可能。” 严野客没把话说死,只是描述了客观事实。 他?真正想说的,其实只有最后这一句。 “白榆,你没必要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承担‘他?好不?容易过来就必须要见面’的压力。” “你需要考虑的只有自己,你想见面就见,不?见就回绝。” 黎白榆沉默。 片刻后,他?才开口:“案件,有进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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