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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薛泰苦笑道?:“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到底是世子过世,且人家还来我?们?府上报丧了,听?闻寿安伯、安远侯那几府都是亲去?吊唁,眼看着后日就是出殡之日,咱们?到底不能真的不理会?,这也显得太扎眼不是?” 薛琦哼道?:“那几府岂能与我?们?相比?他们?如今恼恨定西侯府,又岂能与我?们?求好,就按我?的意思办吧——” “父亲,不如女儿代父亲去?罢?” 姜离进门开口,薛琦和薛泰都朝她看来,薛琦蹙眉道?:“你去??去?段氏?” 姜离应是,“泰叔说的不错,虽说我?们?与段氏来往不多,且心有?嫌隙,可面上功夫总不能少了,女儿是长女,弟弟不在府中,女儿自要?为父亲分忧,听?闻段国公夫人也病倒了,女儿去?还可探病。” 薛琦打量姜离片刻,“也好,段霈之死还未查清楚,你便代父亲去?一趟,也算表明咱们?心中坦荡,没下他们?的脸面。” - 有?了薛琦的吩咐,翌日午时,姜离带着丧仪前往段氏。 这日已?是段霈出事的第八日,马车停在段氏门前时,还有?几辆朱漆宝盖的车架也在外,姜离扫了眼只瞧见其中一辆马车风灯上书有?“江陵”二字,待带着怀夕下马车,门口的小厮认得她,连忙迎了上来。 前次是随裴晏前来验尸,今日乃是吊唁,奉上丧仪后,小厮带着姜离往灵堂走去?。 “江陵小郡王可是也在?” 姜离边走边问,小厮道?:“在,本来谋害世子的凶手还未查到,世子的大丧不急的,可三清观的师父们?算过,明日是近月唯一的吉日,不想耽误世子往生,便还是决定明日出殡,今日许多世子生前故友都再次来吊唁,小郡王刚来了小半个时辰,还有?义阳郡王世子也在。” 一路行至灵堂院,还未近前便听?到了不住的哭声,姜离定睛一看,先看到了站在院门口送客的冯筝和汪仲琦,姜离又问:“冯公子一直在此帮忙吗?” 小厮道?:“是,冯公子深受世子帮扶,这几日常来帮忙。” 姜离点了点头,待到了院门口,冯筝和汪仲琦都迎了上来,姜离道?,“前日来时也未好生吊唁,今日我?代薛氏而来,请府上节哀。” 汪仲琦长揖到地,又请姜离入内,进了院子,便见段凌带着一众粗布麻衣的下人守灵,下人们?哀哭不已?,段凌则是一脸疲惫麻木之态。 姜离上前进香致哀,段凌瞧见她略微醒神,又起身还礼,姜离安慰几句,又问道?:“国公夫人病情如何了?” 段凌摇头道:“病去如抽丝,这两日还是不好。” 姜离便问:“可还是白太医在给夫人调养?” 段凌应是,姜离便道:“白太医医术高明,但再好的医术也难医心伤,二公子好好宽慰夫人吧。” 段凌答允,又请姜离往花厅享丧宴,他待要?亲自送姜离,姜离却道?:“唤个下人带路便好,二公子还是留在此地待客罢——” 说着话,她看向守灵的明坤,“明坤我?见过,让他带路好了。” 段凌眼底闪过一丝犹疑,末了还是道?:“好,明坤,你送薛大小姐过去?。” 明坤正在烧纸,闻言拍了拍手起身在前引路。 待出了灵堂院,姜离只听?见一道?哀乐声从后院方向传来,“这是?” “是在排演明日出殡的哀乐,世子生前爱热闹,国公爷便请了长安城最好的白事班子,还请来了三庆班的乐师,他们?奏的一手好哀乐。” 连日治丧,明坤也通身疲惫,姜离放慢了脚步道?:“我?记得头次来时,你家世子书房之中有?不少的戏本话本,你还说他京城请戏班子入府唱演?” “不错,世子喜欢这些玩乐,也好新?鲜玩意儿。” 二人走过一道?回廊,正到了一处无人的假山旁。 姜离脚步放的更慢,“你可记得你家世子最喜欢哪些戏目?” 明坤不知姜离为何有?此问,但她曾两次随大理寺来段氏,明坤对?她还算有?些信任,他便道?:“世子喜欢三庆班的‘驸马沉冤’、‘二郎将’、‘白马枪’,天?音楼的‘t?武家坡’,咏春班虽也好,但咏春班多南戏,唱腔柔,不比三庆班多北戏,唱念做打都好,天?音楼则都是好嗓子,有?几个武生功夫也极好,这些大戏热热闹闹,有?武也有?文,故事也曲折离奇,里?头的花样也不少,至于?杂戏就更多了,有?些名堂的公子都看过。” 姜离略想了想,又问,“我?还记得他不仅喜欢看,还喜欢探究那些杂戏幻术的机巧?那他研究过哪些机巧你可记得?” “杂戏里?头机巧颇多,譬如和春班演的‘彩巾变鱼’、‘烧衣送客’,简单些的例如‘吹灯复明’、‘写字入木’公子自己都会?演。” 明坤说着又一摊手,“小人见过的就这些,因小人亲随世子的时间太短,此前世子还学过什么小人便不知了——” 姜离了然,又问道?:“三庆班有?一场武戏,名叫‘战泸州’你家世子可看过?” 明坤抓了抓脑袋,不明道?:“‘战泸州’?这一出戏小人没什么印象,至少小人跟着世子的这两月没听?他提过,大小姐问这个是为何?‘战泸州’有?何特殊之处?” “‘战泸州’可是三庆班的名段——” 姜离还未接话,一道?熟悉的声音倏然响了起来,几人一愣,便见假山尽头走出两个人影来,正是李策和李同尘。 说话的是李策,他朗然道?:“这出戏讲的是前朝名匠齐诏与梁惊云七进七出死守泸州的故事,最精彩的便是二人与乱军之中突出重?围,三救当朝皇子的场面,能半掩这二人的武生必定功夫奇绝,凌厉矫健的身段与嘹亮哀婉的唱腔更是秒极,尤其齐诏最后浴血身死,将泸州托付给?梁惊云的场面,更是感人涕下。” 李策今日披着一件厚氅,面色虽仍是苍白,但呼吸已?无恙,他边说边走近,见姜离要?见礼,连忙虚虚一抬,“薛姑娘不必多礼,姑娘怎么来了?” 姜离未想到会?被李策听?见,一颗心微微提起道?:“今日代我?父亲来致哀。” 李策点头,又含笑问:“姑娘问‘战泸州’做什么?” 姜离迟疑着不知如何作答,李同尘已?在旁道?:“姑娘有?所不知,当年寄舟为了学这出戏,闹着要?拜三庆班的班主为师,可那时候陛下斥责他不务正业,三庆班的班主哪里?敢收他,只让寄舟在三庆班的戏楼住了半月,后来寄舟倒是学会?了唱段,可他身体不好身手不成,那武戏是半点学不会?,至今都是他一大遗憾!” 李同尘说完,也笑吟吟地望着姜离,姜离只好道?:“适才听?见哀乐,明坤说有?请三庆班的乐师班子来,我?便想到段霈身前爱听?戏,这才有?此一问。” 李同尘做了然之状,李策轻咳两声道?:“薛姑娘常在江南一带走动,也知‘战泸州’?” 姜离背脊发紧,面上只道?:“我?行走江湖到处跑,‘战泸州’还是听?过两次,小郡王说的不错,正是那场死别戏给?我?印象极深。” 见李策仍在轻咳,姜离又道?:“小郡王药用得不好?” 李策一边缓气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儿姜汁糖,又道?:“不,药很好,姑娘针施的好,药也极灵,只是今日天?气燥热,多少令人不适。” 他说着,将剥开的糖粒放入口中,姜离不禁道?:“我?昨日便说,小郡王这方子乃是偏方,如今旧病复发,这方子用处不大。” 李策听?得一笑,顿了顿道?:“姑娘昨日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瞒姑娘,这糖方是我?从前未过门的夫人给?的方子,她过世多年,这糖于?我?而言早不是为了治病了。” 姜离简直不知作何表情,只做动容道?:“小郡王说的那位姑娘……我?听?说过,这么多年过去?,小郡王心意动人,但还是以?身体为要?。” 李策拢了拢衣襟,“姑娘放心,我?一定记得姑娘的叮嘱。” 姜离莞然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欠了欠身,当先往不远处的花厅走去?,擦肩而过的瞬间,她莫名生出了一股子心虚之感,待走到花厅跟前,回头见李策二人已?消失在假山之后方才放下心来。 见明坤尚在,姜离道?:“明坤,此事不算紧要?,但或许与你们?世子遇害有?关,你虽然不知情,但你可能帮我?问问你们?世子身边的旧仆?看他们?知不知此事,但切记,此事不必瞒二公子和国公爷,但其他庞杂之人定要?隐瞒。” 明坤心知不可轻慢,忙道?:“请姑娘在此饮宴,小人这就去?问。” 用丧宴是为全礼仪,待两刻钟之后,姜离方才离开花厅。 明坤尚未归来,姜离也不急出府,只又往假山处行去?,怀夕这时忍不住问:“姑娘为何问起三庆班的那出戏?我?们?可没听?过什么‘战泸州’啊。” 姜离边走边道?:“从前我?听?李策唱过,李策说的那一段,乃是整个‘战泸州’最感人之处,在戏文里?,扮演齐诏的武生比梁惊云年纪更大,他为了保卫泸州身上的战袍都战至褴褛,人也被鲜血染透,看着他死在梁惊云怀中,便是最心硬的男子都忍不住泪下,这是戏文,而要?在舞台上达到逼真效果,扮演的武生也要?袍衫褴褛浴血而死——” 怀夕惊道?:“在众人身前浴血而死?那如何能做到?” 姜离定然道?,“用些机巧便能做到,类似‘战泸州’这样的戏文还有?很多,只是我?最先想起来的是这一出,可惜明坤所知不多,也不知他能不能探问到。” 话音落下,不远处明坤快步而来,到了跟前,他气喘吁吁道?:“大小姐,问到了,问到了世子院子里?的焦伯,他说他知道?这出戏,世子两年之前便请来看过,不仅如此,世子见那武生演的真切悲惨,还专门研究过他们?的戏服和藏血的法子……” 未等?明坤说完姜离便瞳色大亮—— “果然如此!” 第124章 凶手是他 二更合一 “姑娘, 什?么果真?如此??” 见姜离眸光大亮,怀夕却是不明,但姜离这?时又问明坤, “你家世?子出事之前?, 可有?当夜涉案之人来府上?拜访?” 明坤摇头, “您是说案发当日那些人吧?案发之前?他们都没来我们府上?, 最?近最?近,也只?有?冯公子在案发七日之前?来过, 当日公子下值的早, 衙门有?新的公文到了, 冯公子便帮公子送了回?来, 往日也是这?样的。” 姜离听得专注,又道:“府里上?下都知道冯公子和?你们世?子交好吧?” 明坤应是, “小人虽才跟了公子两?月,可一早便知道冯公子对我们公子忠心耿耿, 冯公子去岁升了半品, 也是靠我们世?子在肃王殿下跟前?进言, 不仅如此?, 冯公子的夫人过世?之后, 我们世?子也安慰他,又托了夫人帮忙说亲。” 姜离在庆春楼时便听说过此?事,这?时道:“那你可知道,国公夫人说的哪家姑娘?” 明坤往四周看了看, 轻声道:“一开始说的是陇右节度使家的孙姑娘, 可冯公子的父亲告病辞官了,冯公子又是娶续弦,就算是国公夫人亲自出面, 孙家也不愿意,没办法,就只?好再看了……” 姜离听得一惊,“你是说孙佑昌家?” 明坤颔首,“是啊,就是他家。” 庆春楼炙鹿宴那日,冯筝和?孙蓁都在,原来那日便是在给冯筝相看? 姜离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怀夕看看明坤,再看看姜离,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窍,姜离便解释道:“孙蓁是孙家独女,孙家虽然并非长安豪族,可孙大人如今任一方节度使,又得陛下看重,段霈是怎么想的,怎么敢给冯筝说孙家的亲?孙家怎么可能?把独女嫁去给人家做续弦,莫说是冯家,就是王孙公子也难。” 明坤皱了皱鼻子,“其实这?一点小人也看得明白,但,我家世?子对冯公子实在是看重,可说是半个亲兄弟,就算是续弦,也想给他续个高门,这?不,就看中了孙姑娘了,后来夫人托人说亲不成,也说过公子,奈何公子铁了心,孙家不成,只?好看别家了,就是冯公子家里实在是不成,想看个伯爵侯爵府邸都难上?登天。” 姜离有?些奇怪,“我记得在你之前?,你家世?子身边有?两?个小厮,因为办事不力被打死了?” 问起国公府私隐,明坤踌躇起来,姜离默了默,干脆道:“其实……今日这?一遭,我是受大理?寺裴大人所托而来——” 明坤听得一惊,怀夕也瞪大了眼瞳,瞥一眼明坤,又忙将小脸一t?板收住讶色。 姜离低声解释道:“如今你们府上?人多眼杂,谋害你家世?子的凶手或许盯着府上?动静,大理?寺若公然来此?,无论查问什?么,凶手势必会在暗地里问个清楚,如此?一来,凶手岂非有?了先机?” 明坤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好吧,那小人便如实作?答,若二公子和?国公爷问起来,小人也会如实禀告——” 姜离颔首道“自然”,明坤便说:“这?一切都和?世?子的赌瘾有?关,世?子前?岁不知怎么染上?了赌,国公爷和?夫人知道之后严令禁止过,还将世?子的私库也禁了,但不管怎么禁,世?子都有?余钱去赌,身边两?个亲随还为世?子打掩护,去岁腊月国公爷见屡禁不止,便打死了那二人让小人顶上?,世?子知道小人听国公爷的话,有?时还防着小人。” 明坤的差事不好当,如今段霈死了,他往后去留更是不定,见他面露愁色,姜离又问:“那在你看来,你家世?子是信任你多,还是信任冯公子多?” 明坤瘪嘴道:“府里的事和?私人起居上?的事还是吩咐小人多,至于公差上?和?衙门里的事,还有?外?头那些寻欢作?乐的事,只?怕要对冯公子更信任。” 姜离若有?所思片刻,“那你家世?子给冯公子可有?新的亲事选择?” 明坤摇头,“这?个小人便不清楚了,此?前?国公夫人还提过她娘家一个小侄女,虽是庶女,却是在主母身边教养长大,容色清丽,人品端方,做续弦也配的,可那位姑娘也不愿意,也没说成,幸而冯公子年纪不大,倒也不必着急。” 国公夫人严氏的兄长严敏德如今任礼部郎中,官品虽不高,但有?段国公府和?肃王府做靠山,自然看不上?一个小小的冯家。 姜离心中了然,又忽然道:“我记得冯筝原配是冀州刺史之女,刺史虽是从三品之列,但冀州乃下州,这个从三品还需减去半阶,虽说不该以门第论,但原配如此?,何以续弦之时,段霈一定要给冯筝说个高门之女?寻个能与冯筝琴瑟和?鸣的夫人不是更好吗?” 明坤抓了抓脑袋,“这?个小人也不明白,可能?世?子想让冯公子做助力,想让他未来的岳家能提拔他一二八。” 姜离沉吟着,又问:“你家世子出事前两日,可曾吩咐过你什?么奇怪之事,比如让你准备什么肠衣鱼泡的——” 明坤一脸茫然摇头,“没有?,准备这?些做什?么?” 姜离遂道:“那当日赴宴之前?,他是从何处出发的?” “是从衙门过去的,当时有?差事未完——” 姜离了然,“好了,没什?么要问的了,时辰不早,我就先告辞了。” 明坤应是,又送了两?步方才返身回?灵堂院。 待出段国公府,时辰已经不早,眼见日暮西?垂,姜离上?马车后先出了一会儿神,怀夕忍不住道:“姑娘,我们眼下回?府吗?您刚才问了那么多,还拿裴大人当幌子,是想到了案子的线索?” 姜离回?过神来,先吩咐长恭,“去寿安伯府——” 在怀夕惊愕的眼神中,姜离哼道:“拿他当幌子怎么了?难道我查问这?些,不正是对他有?助益?” 怀夕无法反驳,“那您现在去寿安伯府是为何?” 姜离目光微沉,“当日我们在庆春楼遇见李策他们时,我便听阿慈说过冯筝,说冯筝娶的是冀州刺史明家的女儿,二人算是青梅竹马长大,后来成婚也算是鹣鲽情深,但去岁过年时,这?位明姑娘出意外?过世?了,而后一年不到,段霈便托国公夫人给冯筝说亲,这?怎么看怎么奇怪……阿慈应是认得那位明姑娘的,我要去问问明姑娘因何意外?而死。” 怀夕眨眨眼,“但是明坤不是说,段霈要扶植冯筝,要让他未来岳家对他有?提拔之力吗?” 姜离道:“提拔之力?他若想真?的提拔冯筝,有?谁比得上?肃王?且明坤说段霈对冯筝有?如半个兄弟,可段霈此?人本是天之骄子,哪可能?轻易把属下视为兄弟?更别说他还有?个亲弟弟。而段霈在金吾卫当值,为了立功不择手段,从来不把底下人的性命当回?事,冯筝虽是官家子弟,但他父亲只?是个户部员外?郎,如今还病退了,按段霈的性子,他凭何对冯筝如此?尽心尽力?” 怀夕重重点头,“对哦,国公夫人亲自出面说亲呢。” 马车迎着西?垂的金乌一路疾驰,等停在寿安伯府之外?时,天边已是晚霞似火,怀夕上?前?叫门,很快门房热情地将姜离二人迎了进去。 见到付云慈之时,付云慈正带着丹枫和?墨梅整理?旧书册,见姜离来了,她连忙招手道:“你快来看,把这?些书册送去济病坊可好?” 姜离走近了看,“这?么多书,全送走?” 付云慈笑道:“这?些大部分是幼时开蒙的书,还有?好些是当年在书院用过的,有?时候同一套书要收好几个版本,如今整理?起来,便觉毫无必要,济病坊不是有?学堂吗,送给孩子们读应当适合……” 姜离自然替孩子们多谢她,待丹枫奉了茶,姜离一边帮忙整理?书册一边道:“我今日过来,是想起年后我们在庆春楼之时,你提过冯筝的事。” 付云慈有?些意外?,“冯筝怎么了?” 姜离道,“我今日代我父亲去段氏致哀,遇到了冯筝在段氏帮忙,听段家的人说,段国公夫人这?几月在帮冯筝说亲,我便想起你说的,他的原配夫人是冀州刺史之女明安贞,你可是认得明姑娘?” 付云慈顿时唏嘘起来,“可不是认得,这?位明姑娘的祖母和?我祖母是旧识,当年同在相国寺礼佛,是极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我幼时和?明姑娘还请过一个女先生,后来他们举家去往冀州,我们便断了来往,再后来,便是她回?长安嫁给了冯筝。” “你说他们是青梅竹马——” “不错,冯筝族中的姑姑嫁去了明氏族中,他们算是有?些远亲,二人幼时相识,只?是冯大人一直在长安为官,明家却多在外?放,但即便如此?,他们二人少时常有?书信来往,两?家父母知道,也并未拦阻,后来二人十五六岁便定了亲。” 姜离叹道:“那冯筝应该对明姑娘十分深情才是啊。” 付云慈想到徐令则,冷冷一笑道:“当年琴瑟和?鸣之时,应是深情的吧,去岁明姑娘出了意外?,冯筝深情也不过一年罢了。” 姜离忙问:“明姑娘是怎么出的意外??” 付云慈肃然道:“听说是过年去山上?上?香,结果雪天路滑,马车从山道上?跌下了山崖,人摔在了怪石堆里,重伤不治而亡了,出事后半个月我们府上?才知道消息,当时人都已经下葬了,因后来两?家没了往来,母亲想了想,只?派人赠了一份丧仪。” 姜离拧眉道:“是去相国寺上?香?” 付云慈摇头,“不是,明氏族地不在长安城内,是在城外?一个小县,当时明姑娘回?娘家去了,跟着父母回?了族中祭祖,她是去那县内一个十分灵验的观音庙进香的,她与冯筝成婚三载无子,母亲说怕是去求子的,结果没想到……” 说至此?,付云慈愈发遗憾,“我记得明姑娘是个十分胆大洒脱的姑娘,幼时学过些拳脚功夫,为人也颇为仗义豪气,我幼时体弱,个头在同龄人之中算矮的,幼年跟着母亲出去赴宴,遇见些跋扈刁蛮的,我总被欺负,有?两?次便是她帮我出了头,因此?这?些年我一直记得她的好,当年我们都要去书院增几分才名,她却不愿受管束,宁愿跟着父亲赴任去见识外?头的天地,后来回?长安我与她打过两?次照面,虽不如幼时那般亲厚,但瞧她言谈举止和?少时也无变化,仍是明媚直率喜着红裙,说来和?桐儿的性子有?些像。” 一听和?虞梓桐性情很像,姜离眼前?仿佛也浮现出了明安贞的模样,她一时心头发堵,“真?是天妒红颜,那明家人如今可在长安?” 付云慈摇头,“明姑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远嫁,哥哥也放了外?任,明姑娘出事之后,举家悲痛,后来他父亲治丧之后去了冀州赴任,她母亲也随了去,今年过年我母亲还派人去问候,可他们都没有?回?来,只?怕是不想回?这?伤心地。” 话音落下,却不见姜离接话,付云慈奇怪道:“怎么了?是冯筝看好了人家要成婚了?” 姜离失笑摇头,“没有?,我是奇怪,冯筝与段霈交好,大家都觉得是冯t?筝在巴结段霈,但未想到段霈为冯筝的婚事,还真?是尽心尽力,此?前?竟然要给他说和?陇右节度使孙家的姑娘……” 付云慈一听就变了脸色,“孙蓁?!好一个冯筝,胃口真?是不小,人家孙家的掌上?明珠,何以去给他做续弦?且这?才多久,就想攀更高的枝了!” 付云慈为明安贞不平,想到庆春楼那次炙鹿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就说嘛,上?次在庆春楼,何以孙蓁也在,却原来是为了冯筝,还一口一个‘阿贞也不愿他沉湎过去’,他也真?好意思说。” 姜离眉头皱起,“确有?攀高枝的意味,虽觉齿冷,但伊人已逝,旁人也无法指责。” 付云慈不禁道:“他父亲当年有?些才名,但为人刻板不知变通,得罪了好些人,这?才一直在员外?郎的位置上?打转,听父亲说,冯大人如今病得不轻,若他父亲病逝,没了往日人脉可用,那他还真?是不容易再往上?升,自然要起别的心思,但没想到段霈对他还真?是仁义,连孙家也敢想。” 姜离又道段国公夫人还曾想把一个小侄女许给冯筝,付云慈听了都不禁意外?,待问起冯筝父亲之病,付云慈道:“我父亲是年前?碰见冯大人的,当时他刚上?折子病退,背脊佝偻,枯瘦如柴,没说几句话便疼出一脸的汗,后来有?什?么年宴雅集,都没见他父亲出来露过面了,想来是在家中养病吧。” 姜离听得滋味陈杂,又留到天黑时分才告辞归府。 回?程的马车上?,姜离神色不比来时凝重,可眉间又拢着一层郁气,怀夕道:“姑娘想问的都已经问到了,怎么还恹恹的?” 姜离摇头道:“我本想着段霈对冯筝这?样好,或许有?何缘故,如今听阿慈说完,这?冯筝又好像只?是个薄情钻营之人,明姑娘的意外?也只?是个事故,段霈待冯筝还算尽心,如今段霈死了,对他似乎没什?么好处了,且那血指印也排除了他……” 姜离说完这?些,只?觉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又轻喃道:“但按照血指印的线索,赵一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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