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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是,时辰尚早,我为娘娘走一趟。” 薛兰时愈发满意?,忙让明夏带路,药藏局负责照应太子?和东宫一众妃嫔病疾,位于?奉化门以东,明夏带着两?个内侍在前引路,半刻钟的功夫便?到了地方?。 药藏局虽只照管东宫,占地却不小,正堂为接待之用,其后屋舍连绵,皆为药藏局所有,见明夏进门,药藏监林启忠连忙迎了出来,明夏道:“林大人,我们要借药房一用,为娘娘制备两?味补药。” 林启忠不该问的绝不多问,忙请几人往后院药房而去,进了药房,便?见药柜之上琳琅满目,隔壁还有制药厢房,明夏屏退众人,陪着姜离捡药制药,前前后后忙了一个时辰,才制得半月之量。 出来之时,林启忠不住打量姜离,“这位姑娘是……” 明夏道:“是薛氏大小姐。” 林启忠一惊,“是那位薛神医——” 明夏笑笑不置可否,姜离对林启忠点了点头,跟在明夏之后出了药藏局。 回景仪宫的路上,明夏轻声道:“这个林启忠是五年前上任的,对娘娘还算尽心,但他出身不高,为人也多有圆滑之处,娘娘不敢尽信。” 姜离便?道:“无碍,往后我入宫为姑姑制药便?是。” 明夏松了口气,“幸好有大小姐,您不知道这几年娘娘过?的多憋屈,等年后娘娘有了喜讯,大小姐便?是最大的功臣。” - 薛兰时对姜离满意?,薛琦便?也宝贝起姜离,得知她腊月二十五还要义诊之时,虽觉不是那般必要,还是欣然应了下来。 年节之下,天?气愈寒,又一场柳絮大雪连下三日,停在了二十四日晚间。 腊月二十五清晨,巳时初,天?色刚刚见亮,姜离出现在了光福寺外,放号的小厮身前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见姜离来了,小厮开?始放号牌。 前次义诊是十天?前,这十日间,长安城对姜离的议论未曾断过?,因?此今日来的病患比前次第三日还要多,姜离从清晨看到下午,眼见天?色昏暗下来,还有二十多人尚在等候,付云慈和虞梓桐见状啧叹连连,直言姜离今时不同往日。 姜离虽也疲累,但见前来排队的多有重症,自?也不会食言,但凡排队之人,皆由她亲自?看诊。 酉时初刻,棚内点起灯笼,亥时初刻,尚还有五人久候,姜离不疾不徐望闻问切,付云慈和虞梓桐也打起精神作陪,但没多时,小广场外的长街上生出一阵骚动,竟是一大队金吾卫人马疾驰而过?,直吓得围看百姓作鸟兽散。 虞梓桐遥遥看出去,“这么晚了,这七八十人的卫队是要做什?么?” 付云慈疑惑道:“不会是哪里有匪徒吧?” 虞梓桐道:“还真说?不好,不过?天?子?脚下,但凡敢作乱的也隐藏不了多久。” 金吾卫武卫一去不回,二人议论一阵也未放在心上,小半个时辰之后,姜离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个病患,待人领了药离去,姜离起身松活酸痛的肩颈,正在这时,长街上又疾驰过?一队披坚执锐的骑兵—— 马蹄声浩荡震耳,虞梓桐惊道:“是御林军?御林军无御令不得出皇城,这怎么出来了?!” 付云慈也认了出来,“他们这是要去城南,一定是哪里出事了!” 姜离也看的眉头拧起,而这时,御林军队伍之中出现了一道熟悉t?的身影,竟是宁珏带领一行人马经过?,隔得老远,他一眼看到姜离,猛地勒马后,又朝她们几人靠过?来。 “薛姑娘,还有你们两?位,怎还在义诊?” “今日人多,刚准备归家。”姜离解释一句,又看向城南方?向,“这是怎么了?先是近百金吾卫,如今又是这百多御林军,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宁珏微讶,“你们不知道?” 虞梓桐茫然道:“知道什?么?” 宁珏哭笑不得,“你们这周围的四方?街市都?已布满了金吾卫,但今夜明德门以北都?要布防,因?人手不够用了,便?出动了御林军。” 言毕,他握着剑柄道:“罢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明天?你们也会知道。” 他微微倾身,压声道:“沈涉川回来了——” 姜离眼眶猛缩,她还未说?话,虞梓桐先不可置信喝问,“你说?何?人回来?!” 宁珏不再重复,只语声危险道,“他真的来报仇了,就在亥初时分,他潜入秦府,割下了秦图南的首级,将其挂在了他们府中四层高的摘星楼楼顶——” 第55章 夜行 单更 “那沈涉川人呢?” 虞梓桐急急相问, 宁珏听?得哭笑不得,“自然是跑了啊!出动这么些人,都是为了捉拿他, 陛下知道?此事后, 连下三道?御令, 京兆府衙、大?理寺、金吾卫就不说了, 连御林军和?拱卫司都齐齐出动,如今的拱卫司指挥使姚璋是姚宪长子, 其人深得姚宪真?传, 使得一手凭风刀法, 七年前, 他父亲死在?沈涉川剑下,如今他不仅为陛下除害, 还要为父亲报仇。” 拱卫司是监察百官的天?子手眼,虽不足百人, 却个个皆是精锐, 他们只?听?景德帝一人号令, 若是寻常吏治公差, 自不必拱卫司出手。 虞梓桐面色微白, “连拱卫司都出动了,那沈涉川逃去哪里了?不是说秦图南有许多武林高手做护卫吗?怎么还被……” 宁珏叹道?:“这也要怪秦图南自己,他回来这大?半月,废了极大?的力气给自己修铁楼, 本是想防着沈涉川报仇的, 可没想到铁楼还没修好,沈涉川便已经来了,事发之时那些武林高手并不在?秦图南跟前, 等发现不对,沈涉川早已经跑了,他如今只?怕已经功法大?成,来无影去无踪,只?在?楼顶积雪上留下了些痕迹,秦府在?光德坊,离你们这里也不远,如今不知逃去了何处。” 虞梓桐闻言微松了口气,又道?:“这般说来,他只?怕已经出城了。” 宁珏道?:“也有可能,不过秦家发现事情不对后,他们府上几十个武林中人已朝四面城门追了过去,一路上没发现沈涉川踪迹,由此推断,他多半还在?城内,他性子狂傲,从前杀了人还有等着看官府敛尸的习惯,今次或许不会例外。” 虞梓桐眉头拧起,一旁付云慈和?姜离神色也有些凝重,宁珏看着三人如此,安抚道?:“你们别害怕,这会儿的长安城反而安全,但时辰不早了,还是速速归家吧,我还有差事,便先行?一步了。” 说着话,他调转马头扬鞭,追着御林军的队伍而去。 付云慈这时看向虞梓桐,“桐儿,你——” 虞梓桐抿紧唇角,又攥拳道?:“先回家等等消息,他若无把握,也不会回长安。” 姜离也道?,“先回家。” - 马车刚驶入光福寺外的长街,怀夕便不敢置信道?:“姑娘,怎么会……” 车窗外蹄声?阵阵,姜离掀帘看出去,便见一队队的金吾武卫正在?长街暗巷之中搜寻,她?面色微凝,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怀夕抿紧唇角,待几队人马擦肩过去之后,才轻声?问:“怎么虞姑娘看起来那般紧张?” 姜离叹道?:“是一段陈年旧事了,我也是后来才听?说,我被师父收养的前一个月,梓桐刚满七岁,那时十五岁的工部侍郎公子早已誉满长安,而当时的长安城不甚太平,初夏时,几个江湖流寇闯进来,专为洗劫富贵人家。” “他们闯入虞府时,被武艺不弱的虞家舅舅发觉,相斗之下又惊动了府卫,那几个贼寇看情势不对,劫持了梓桐逃出府外,虞家舅舅大?为心惊,立刻带人追去,奈何那几人四散而逃,不知梓桐在?谁手上,本以为梓桐性命难保,却不想遇上了沈家公子,他武功高强,将梓桐从那贼寇手中夺回,从那时候起,梓桐便以嫁给沈公子为理想,可谁也没想到,小半年之后,沈家卷入洛河决堤案,他家破人亡,永远离开了长安。” 怀夕惊讶道?:“虞姑娘那时候才七岁,怎么就想到嫁人了?” 姜离也不甚明白,“她?说彼时只?觉惊为天?人,再难忘怀,后来虽见的不多,可那念头反而一日比一日强烈,出事之后,若再没机会见到便罢了,偏生又知道?他没死,虽过了五年,但我看她?心志仍是未改。” 怀夕不知该说什么,再朝马车外一看,又忧心起来。 回府时已三更天?,姜离吩咐长恭,“仔细看外头追捕动静,有何异动,立刻来禀。” 长恭切切应是,姜离带着怀夕快步回了盈月楼,一进院门,未去义诊的吉祥和?如意也忧心忡忡迎上来,吉祥道?:“外头不太平,姑娘终于回来了。” 姜离一边解斗篷一边道?:“是不太平,明日义诊先停了。” 如意道?:“说是江湖上那位小魔教阁主回来报仇了,杀了一位三品大?员。” 吉祥替姜离挂起斗篷,又为她?奉茶,“奴婢知道?此事,是那位沈公子,这么多年,京城中多的是人不想让他活呢,怎么敢来长安杀人的……” 姜离未接茶水,恙做困乏道?:“行?了,时辰晚了,有怀夕伺候,你们先去睡,我也累了一天?,这就歇下了。” 吉祥二?人应是,姜离带着怀夕上了二楼,听?见楼下关门声?响起,姜离面色一变,立刻道?:“你去芙蓉巷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怀夕已去箱笼之中取夜行衣,“是,奴婢快去快回,姑娘莫要担心。” 怀夕换好衣物,姜离吹熄烛火,整座盈月楼立刻陷入了黑暗之中,静默片刻,怀夕推开西北角的轩窗,很快滑入了漭漭夜色里。 姜离于黑暗之中静坐,一刻钟,两?刻钟…… 待角落里的刻漏至四更三刻时,姜离再等不住,她?“蹭”地起身,也从箱笼底下摸出一套墨色粗棉夜行?衣,手脚利落地更衣后,打散头发挽个小髻,又拿出墨色面巾系上,从西北轩窗跃入了寒夜之中。 秦图南的府邸在?光德坊,姜离翻出薛府,昏黑天?幕下,似灵巧猫儿穿过暗巷,待紧朱雀街,又足点雪瓦,身若轻鸿,几番起跃腾挪直奔光德坊。 此时已是后半夜,进了光德坊地界,人来人往最嘈杂之处便是秦府,姜离猫在?覆雪屋檐之上,避开一波波巡逻卫队,废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秦图南的府邸。 便见秦府正门守卫森严,府内一片灯火通明,遥遥看去,一座四层高的楼阙格外醒目,姜离深吸口气,趁着几队人马交错空当,从秦府西南角摸了进去。 夜色如泼墨,寒风似刀子一般刮在?姜离眉眼,顺着屋檐一路靠近摘星楼,最终,伏在?摘星楼对面的花厅屋脊之后。 连日大?雪令四面屋顶白皑皑一片,但姜离一路过来,却见屋顶上多有足迹,正是大?理寺和?拱卫司之人将秦府上下搜了个底朝天?,而距离案发已过了三个时辰,此刻的秦府,反倒成了防卫最松懈之地。 姜离微喘了几口气,探出头,一眼看到摘星楼的空地上乌压压挤满了人,裴晏一袭雪衣,正背对着她?站在?人群最南面。 痕迹杂乱的雪地上平放着一口棺椁,一具无头的尸体正被几个武卫从摘星楼抬下来,见到尸体,等在?外的几个锦衣夫人被侍婢们扶着嚎啕不已,却又不敢近前,一旁站着的三位锦衣公子和?一众仆从也哭着跪了下来。 待武卫们将尸体放入棺椁,宋亦安从楼中走出,他背着个包袱道?:“大?人,全部验完了,秦大?人身上并无多余淤伤,从尸斑和?尸表的痕迹来看,和?几位公子说的也差不多,断颈是生前伤,且干净利落,的确像是高手所为——” “是沈涉川!一定是沈涉川!除了他还有谁能悄无声?息入楼中杀人?这楼下三层窗扇都用特?制铁栏封死,便是只?鸟儿都难飞进去,只?有四楼的窗户尚未来得及封,大?理寺和?拱卫司的人都看了,楼顶上也有痕迹,除了沈涉川还有何人?” 痛哭的男子着宝蓝蜀锦直裰,几步膝行?t?攀住棺材,宋亦安忍不住道?:“秦大?公子难道?不知,沈涉川此前报仇,都会把首级挂在?城楼上?” 秦图南长子名唤秦耘,闻言哭诉道?:“可那是在?外地,如今这里是长安,沈涉川总不至于把父亲的脑袋挂去朱雀门,挂在?楼顶上,已足够讽刺了。” “是啊裴大?人,当时我们都在?花厅里用膳,除了沈涉川,没有人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吧,便是寻常会武之人,也很难如此利落地砍人脑袋,父亲防了他这么多年,终究是没有防住……” 说话的是秦府二?公子秦桢,这时,旁里站着的一位紫衣夫人也上前泣道?:“大?人,不必查了,快去追那奸贼吧,一定是他害了老爷!” 话音落下,正门方向大?步行?来一队人马,当首之人身形魁梧,浓眉入鬓,身侧一把长刀威风赫赫,正是拱卫司指挥使姚璋。 见他领着人回来,秦府众人目光殷切,裴晏也问:“如何?” 姚璋沉着脸,语气森森,“各方都还没有消息,我已吩咐下去,今夜每一路都加紧盘查,尤其是光德附近几坊,那沈涉川狠辣狂悖,如今我们全城搜捕,而他说不定在?何处看戏,更有甚者,说不定都没有离开光德坊。” 裴晏一默,“如今还没有确凿证据表明一定是沈涉川。” 姚璋握着刀柄道?,“若不是沈涉川,那总不能是秦大?人拜的菩萨杀了人,若不是沈涉川,什么样的人能无声?无息地飞进四楼窗户作案?” 秦图南信佛,自从多年前害怕被沈涉川寻仇后,诚心供佛到如今。 眼下回了长安,甚至在?居处供奉佛像,整日参拜,今夜秦府其他人于花厅用膳,秦图南正在?摘星楼四楼上诵经,这几日是他斋戒日,遵过午不食之则,并未一同用膳,而等其他人用膳出来,秦三公子秦柯欲入楼寻秦图南有事相商时,下意识抬头一看,登时瞧见楼顶檐角上挂着个人头,再仔细一辨,正是秦图南。 秦柯吓得瘫倒在?地,这时众人才知秦图南已经遇害。 如今是在?府里,摘星楼又做过改装,秦图南便只?在?楼下正门处安排了四个武功不弱的护卫守着,而自从秦图南酉时入楼,四人并未听?见任何异动,除了绝顶高手行?凶外,实在?再难有别的解释…… 第56章 小师父 二更合一 “案发现场并未发现任何脚印, 若凶手是从楼顶潜入,既然楼顶踩了雪,屋内不可?能毫无痕迹, 此外, 窗户处也没有剑痕与?刀痕, 并无外人破窗而入的迹象, 屋里?虽有几处凌乱,但这些凌乱之?中, 并没有凶手留下的多?余痕迹, 此外, 还有秦图南断颈之?后的血迹也颇为古怪——” 裴晏语声凛然道:“他在?东北方向的窗前被?害, 血色溅到?了窗户上,可?奇怪的是, 血液并未成飞溅状,姚指挥使武艺高强, 应该知道若是一剑封喉血迹该如何喷溅, 若是沈涉川, 他或许能做到?一剑断颈, 可?血迹该如何解释?且按现场血迹分布来看, 他要从窗口离开,多?少会沾上血色,可?现场的血迹皆是完好。” 姚璋拧起眉头,“可?是人人都知道沈涉川要谋害秦大人。” 裴晏挑眉, “既是人人皆知之?事, 沈涉川何以要如此掩人耳目?他从前报仇之?时,可?不会把案发现场处理的这般干净,今日案发之?地, 几乎没有任何属于他的痕迹留下,而从前他但凡杀了仇人,不仅不会掩饰,还会广而告之?,今次行凶之?人却实在?畏首畏尾。” 虽然裴晏所?言有理,但姚璋想了想还是道:“从前是在?外头,江湖之?大,任他逃窜,如今在?长安,他武功出神入化,也务必要掩藏踪迹,避免被?抓住,至于案发现场没发现他的痕迹,那自然是因为秦大人不会武功,他得手的太快导致,若是秦大人会武,二?人打斗来回,自不一样。” 话音落定?,姚璋眯起眸子?,“说起来,裴大人和沈涉川认识吧?我记得你们是同门?师兄弟,他年长你五岁,你们在?凌霄剑宗应该有过不少交集。” 此言一出,秦府众人都惊疑不定?看向裴晏,裴晏坦然道:“我与?他的确曾是师兄弟,正因如此,我不认为今日行凶之?人是他——” 姚璋冷笑,“裴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办差时最好莫要掺杂私情。” 裴晏不置可?否,“秦大人遇害,你我同奉御令,如今要紧的是找出何人谋害秦大人,而非证明定?是沈涉川谋害秦大人,沈涉川的确是嫌疑之?人,但如今疑点颇多?,姚指挥使一早认死凶手身份,有一叶障目之?嫌。” 见裴晏一副目下无尘油盐不进之?态,姚璋冷声道:“也罢,裴大人有裴大人的办差之?法?,我也有我的行事之?则,你我殊途同归,就看谁的手快罢了。” 秦府众人看他二?人争辩,也不敢插话,这时三公子?秦桢诚恳道:“裴大人,我父亲刚回长安还不到?一月,长安城中多?有故旧,却没有人与?我父亲有仇啊,这几日府上来客络绎不绝,足证明我父亲性?情宽和与?人为善,除了那沈涉川我们都想不出第二?人。” 大公子?秦耘也道:“不错,父亲行事周全谨慎,在?朔北多?年也从未树敌,官声也极好,既和父亲有私仇,又武功高强之?人,当真再无第二?人。” 几位锦衣妇人哭啼不止,皆是秦图南妾室,那紫衣妇人也哽咽道:“这么些年沈涉川没有消息,我们就怕他像当年谋害姚大人一样,是在?蛰伏,如今看来,竟真是如此,裴大人,您相信我们,真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提起当年之?事,姚璋表情更是难看,他正要开口,却忽然耳尖一动,猛地看向东北方向的花厅,大喝道:“谁在?那里?——” 姜离伏在?屋脊良久,此刻不过想换个位置,却不想屋顶上积雪脆硬,她刚一动身,便有一雪块滑了下去,这动静虽轻微,仍立刻引得姚璋主?意。 见姚璋欲上前探看,裴晏忽地飞身而起,直往花厅屋顶跃去,他身若疾电,衣袍当风,足尖落在?屋脊上时,只看到?屋顶上除了杂乱脚印痕迹之?外,还有一处诡异的凹痕。 他盯着凹痕没动,丈余远的花厅后檐下,姜离正费劲地攀伏在?房梁上。 一人在?屋顶,一人在?檐下,隔着白雪碧瓦,姜离大气儿也不敢出。 裴晏五六岁便开始习武,至今十多?年,修为在?同龄人之?中已算深厚,姜离紧张地回忆来时路线,又算着在?裴晏手下,她有几分逃脱的可?能…… “是屋顶积雪滑落。” 她一颗心提在?嗓子?眼上,可?出乎意料地,听见裴晏如此一言,她心底一喜,料想着是今夜寒风呼啸,扰乱了裴晏的神识。 又听一道劲风声响,正是裴晏飞身而返。 姜离无声地松了口气,一个拧身,轻巧落地。 留在?原地的姚璋心知裴晏武功不弱于他,自信他所?言,又道:“裴大人,大理寺今夜审问秦府下人的公文,明日记得给拱卫司一份。” 裴晏颔首,“自然,稍后便可送去。” 雪地上的交锋归于平静,姜离此刻离的更远,秦府众人的哭诉已听不真切,她其实很想探得案发过程,可如今天色将亮,四处防卫亦严,实在?不宜多?留。 她又听了片刻,自秦府西北角摸出,待回到?薛府之?时,已经是寅时过半。 “姑娘,您终于回来了——” 刚翻入二?楼,怀夕便在?黑暗之?中扑了过来,“奴婢回来看您不在?,便知道您等不及自己出去了,奴婢担心死了,外头好多?人,芙蓉巷那边因人多?眼杂,今夜被?重点搜查,奴婢去的时候,半晌不能近前,这才耽误了。” 姜离扯下面?巾喘了口气,“如何?” 怀夕低声道:“您放心——” 说着,她从袖中摸出个封了火漆的纸筒来,“这是说要交给您的。” 姜离利落换去夜行衣,又点了一盏微灯,打开纸筒倒出个纸卷,刚展开一看,眉头便拧了起来,“是何时送去的?” 怀夕摇头,“这个没说。” 姜离将?纸卷放去灯上点燃,神色愈发幽沉,怀夕忙问:“姑娘去了哪里??秦府?秦图南当真死了?” 姜离看着纸卷余烬道:“的确死了,被?割头而亡,由大理寺与?拱卫司调查。” 怀夕惊讶不已,“这……可?是……” 姜离摇头,“不是他,是有人借他之?名杀人。” 怀夕郁闷起来,“这可?真是背上了一口大黑锅,偏生还没法?子?公然解释!难道吃了这暗t?亏不成?” 姜离想起秦府中所?闻,道:“时辰不早,我们先歇下,明日一早,让长恭去打探打探秦府之?事,看看如今府里?都有哪些人。” 怀夕点头,又担心道:“姑娘脸色很难看。” 姜离抚了抚心口轻咳起来,怀夕见状忙去箱笼之?中找药,不多?时捧着一粒赤色丹丸回来,看着姜离服下之?后才松了口气。 - 翌日是腊月二?十六,还有四日便要过年,薛府上下都妆点起来,姜离去给薛琦请安之?时,便见薛琦面?色十分不好看,“父亲眼下黑青,目浊赤红,似是脾虚肝火太甚,可?要让女儿给父亲看看?” 薛琦摆了摆手,“没那么严重,就是这几日糟心事太多?之?故。” 姜离迟疑:“是那位秦大人之?事?昨日义诊时,恰好撞见了搜城。” 薛琦闷气道:“可?不是,不说我与?他有几分交情,便说如今朔北雪灾,许多?事都要等他调度,可?好端端的人却被?害了,他带了那么多?护卫,可?有一点儿用处?还是被?割了脑袋而亡……昨夜内阁至天明时分才散,今日又不知如何忙碌。” 姜离从袖中掏出一玉瓶来,“父亲可?服此百花清心丸试试,安神去火之?用。” 薛琦没工夫看病,但姜离奉上的药他还是信任的,接过玉瓶夸赞姜离两句,又道:“昨夜搜遍了长安也没找到?那沈涉川的踪迹,这一次,这竖子?又要戏耍大家了,陛下正为此着恼,为父不好过,你们在?府里?也仔细些。” 用完早膳,薛琦换上官服出府上值,姜离将?他送到?门?口时,正遇上长恭从外头回来,姜离将?人带去盈月楼,长恭利落禀告道:“大小姐,查问出了些许——” “秦大人是景德十年进士,如今已经五十岁,他在?二?十五年前娶了当时的淮南节度使范知章的女儿范静朝为妻,于次年诞下一子?,便是如今的秦府大公子?秦耘,那次秦夫人伤了身子?,之?后不能再孕,而那位秦大人别?的事上克制,却唯独好色,他在?成婚两年之?后,便开始往府中纳妾,如今的二?公子?秦桢和三公子?秦柯,都是妾室所?出。” “今年七月,秦夫人在?朔北病故,如今的秦府内还有至少五位姨娘,其中以秦三公子?的母亲方姨娘最为得宠,秦大人祖上是西北豪族,亦是书香世家,他自己凭着进士科入朝为官,因此,他也很想让儿子?们也凭进士科入仕,但三个儿子?里?面?,长子?秦耘于十五年前骑马伤了腿,成了残疾,再参加不了科考,次子?秦桢又是一心习武,想考武举,唯有三公子?秦柯勤于苦学,天份也高,今岁秦图南举家回长安,正是为了秦柯明岁入科场。” 长恭说的这些,皆是众所?周知,见姜离默不作声,他又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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