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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嫡姐弥留之际,算计我与她夫君有染。 又以幼妹相挟逼我嫁入季家,让我维持姻亲,照顾她一双儿女。 人人道是我得了天大的福气,庶女之身得嫁高门。 却不知我身为继室,面对继子疑心,夫君猜忌时的举步维艰。 甚至一封和离书就能让我草草离府,成为了京城的笑话。 可他们都没想到,没了我,镇国公府离被抄家也不远了。 ... 季睢宁来明玉阁时,里间哭嚎声不绝。 他匆匆略过我,像是没看见我这个人似的。 刚刚还躺在床上在讥讽我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委屈哭了。 她攥着季睢宁的衣袖,眼泪汪汪,“父亲!” 季睢宁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怎么会突然落水?” 季芸抿了抿唇,眼角扫向我这边,端的是小心翼翼。 季睢宁也随之看过来,眉心微微皱起。 我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他们父女上下凝视。 季睢宁转头看向一旁的嬷嬷,她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尤其是……是我嫡姐留下的人。 “许嬷嬷,你来说。” “是。” 许嬷嬷行过一礼,开口:“小小姐想在府中办一场赏花宴,请几个要好的姑娘过府一聚,便找夫人相商,可谁知……” 许嬷嬷说到此处哽咽片刻,“夫人不同意便罢了,为何非要下此毒手?” 她哭天抢地,“我可怜的小小姐啊。” 季睢宁看向季芸,“是许嬷嬷说的这样吗?” 季芸瑟缩着点了下头。 季睢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看向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只觉得好笑,“妾身没做过。” “你的意思是芸姐儿撒谎?” 我沉默了。 人心自有偏颇,早在一开始就做出来决断,我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见我不说话,季睢宁更是笃定。 他吩咐左右,“送夫人回院子,这几日都不必出来了。” 我平静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即将跨过门槛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 清俊的男子温柔地摸了摸女童的头。 倒真是……和睦的一家人啊。 晚间,季睢宁回了主院。 我起身见礼,“世子。” 他点点头,没说话。 我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琢磨着妹妹的嫁妆里可还要再添置什么物什。 只剩个把月就是那丫头大婚了,我只怕有什么不周到的。 季睢宁还是有些熬不住,率先开了口。 “生气了?” 他睨我一眼,少见的带了几分笑意。 “没有。” 他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凑上前来,“撒谎。” 我抬眼,“便是生气了又如何呢?世子舍得责罚芸姐儿?” 我笑的讥讽。 季睢宁沉默片刻,劝我,“芸姐儿还小,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你看,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季睢宁不是看不出芸姐儿对我的刻意针对,明知是芸姐儿自已不小心落水,却非要说成是我推的,可他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说:“别和孩子一般计较。” 可这句话,我听了三年。 早就腻歪了。 我只是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季睢宁皱了皱眉,终究没再说什么。 他又坐了一会儿,终究抗不住我视他如无物的态度,挥袖离去。 我和季睢宁的婚事,起源于一场算计。 三年前,嫡姐缠绵病塌,我过府探望。 嫡姐说想与我说些贴心话,便屏退了身边的一众侍女。 后面我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意识昏沉,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躺着的是季睢宁。 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明白了家族的要求,嫡姐的顾虑。 镇国公府为开国元勋,四世三公,门庭显赫,便是对于嫡姐来说也是高攀。 许家又怎么舍得放弃这门姻亲。 我当然不乐意,可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 嫡母说:“你妹妹再过两年便要及笄了吧,你舍得她走你姨娘的老路吗?” 这是威胁。 嫡姐说:“你也是许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比起别人来坐这个位置,我倒情愿是你。” 这是感情牌。 我只是安静地跪着。 “二妹妹,世子爷出身才貌样样都好,即便是续弦,也不算辱没了你。” 好半晌,我才抬起头,“那世子呢?世子又岂会愿意。” 嫡姐闻言松了口气,“你放心,夫妻多载,我自有办法让他点头答应。” 心里的大石头落定,嫡姐到底有些不甘心,喃喃道:“若非我身子不争气……” 她话虽没说完,但在场之人皆知她的未尽之语。 ——若非我身子不争气,又怎会便宜了你? 人人都只当这是恩赐,无人在意我心底的不甘。 酸涩之情将我整个人齁透,可最后我只是说:“请母亲善待窕娘。” 窕娘是我的同母妹妹,也是庶女,和那时的我一样,身家性命不在己身,万般不由人。 “你放心,你替你嫡姐照顾好淮哥儿和芸姐儿,窕娘自然会一切都好。” 我红着眼圈,终究是低了头。 府里的诸多事务都需要人打理,况且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季睢宁心里门清,故而禁足的事没几日便不了了之。 是日,老夫人传我过去问话。 进门时,里头欢声笑语一片。 可等我进去,几人倒是安静下来。 老夫人坐于上首,正逗着乖孙,见我向她请安,只不轻不重地应一声,神色淡淡。 “听说芸姐儿近日身体抱恙是拜你所赐?” 这话虽是疑问,可并不需要我答。 老夫人素来不喜我,我刚嫁进来的时候,她天天拐着弯地骂我没脸没皮,非要扒着季睢宁,后面嘴上虽然收敛了,但各色的刁难却从未停过。 她要罚我,和我犯没犯错没关系。 只是老夫人要脸,非要找个由头罢了。 果不其然,她冷哼一声,“去把我屋里的佛经取来,一会儿让夫人带走。” 这是要罚抄佛经了,我习以为常,正要应下。 却见季淮扯了扯老夫人的袖子,“祖母,是姐姐自己掉下去的,不关母亲的事。” 一室静默。 老夫人有些尴尬,一把把他薅到怀里,嗔怪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季淮却不依不挠,“我没胡说,是姐姐去推搡母亲,一时不慎才脚滑跌下去的,我都看到了。” 老夫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双唇嚅嗫着说不出话。 她咳嗽一声。 我知道她这是要我开口给她递一个台阶下。 可我并没有如她所愿,而是微微欠身行礼,“若是没有旁的事,媳妇先回去了。” 没人拦我,倒是走到庭院中时,季淮追了过来。 他毕竟才八岁,步子小,眼瞅着我越走越远,有些急了。 “母亲!” 我停下脚步,回望他。 他一路小跑过来,献宝似的拿出一包梨花酥,“我特地让小厮买的,母亲尝尝?” 我看向他手里的梨花酥,是城东李记的,从前闺中常吃,的确美味。 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得知我爱吃的。 但我没接。 他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高举的手也微微垂落。 但他还是强撑着笑意,“姐姐那边我会去说的,是她有错在先。” 我看着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只道:“多谢。” 我对季淮的观感很复杂。 我知道他在努力地对我好,可我终究是有心结。 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 当初嫁过来的时候,我是真的认命了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人微言轻,不是季睢宁,也有他人。 既然木已成舟,我便想着努力把日子过好。 我认真照顾嫡姐留下的两个孩子,打理府中内外事务,对着季睢宁也是尽心。 那时两个孩子才五岁,尽管一开始很排斥我,后面也慢慢亲近起来。 尤其是淮哥儿,他甚至开始有些依赖我。 芸姐儿性子骄纵,嘴上说着些别扭话,但还是会眼巴巴地看着我新做的吃食。 季睢宁虽然对我依旧冷淡,但我们也渐渐的熟稔起来。 尽管刁难和挖苦仍旧不少,但总归还是有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嫁过来快一年的时候,我有孕了。 在最初的忐忑之后,我满心期待地盼着这个孩子降生。 可这份期待最后还是落空了。 五个月的时候,季淮撞了我。 我跌落在地,下腹一阵坠痛。 我听到有人在尖叫,嘈杂声和脚步声交错形成嗡鸣,连空气也染上了血色。 我攥紧了身边人的衣摆,“救,救救我的孩子。” …… 可那个孩子终究没能保住。 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婴从我体内剥离出去,再也没有睁眼看看这个世界的机会。 事发之初,老夫人就把淮哥儿接去了自己的小佛堂,不许任何人带他走。 我知道她是在防着我,怕我对她的乖孙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后面季睢宁去查了事情的原委——是有人在季淮耳边挑唆,说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真心对他们好了。 那日我拂着孕肚赏花说笑,正好遇到了季淮,他看着我的笑出了神,一时受了刺激,才铸成大错。 季睢宁把嚼舌根的人发卖出去。 那一日,他在我床边站了很久。 他说:“月娘,淮哥儿还小,这次只是受了有心之人的挑唆,你莫要与他计较。” 他也担心我怀恨在心,会对他的宝贝儿子下手。 我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好半天,我才轻声道:“是妾身福薄,不关淮哥儿的事。” 季睢宁皱眉,“月娘。”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世子事务繁忙,实在不必耗在妾身这里。” “妾身累了。” 一阵静默之后,我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 汹涌的眼泪浸湿了枕头,空荡荡的房内只有我压抑的抽泣声。 我永远都是活该被牺牲的那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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