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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的邪祟,镰刀状的前肢泛着剧毒的幽绿。它们身后,三名修士背靠冰岩结阵,为首的女修法衣染血,指尖符箓燃起的火光已近熄灭。 “你护好他们!” 游苏郑重地按了按白泽的肩膀,旋即提起脖边围巾,遮住大半张脸。 玄色大氅旋如墨莲,墨松剑划出半轮弦月,剑气裹挟着碎雪将扑来的邪祟拦腰斩断。腥臭的黏液溅在冰面上,腾起刺鼻白烟。 女修怔然望着突然出现的援手,直到游苏的剑柄抵住她后心才回过神来。她反手甩出三道赤焰符,爆裂的火光暂时逼退了邪祟的攻势。 “多谢道友……”她喘息着抹去唇边血渍,忽然瞳孔骤缩,“小心!” 游苏却早已察觉背后伺机而动的邪祟,他手起剑落,剑锋横扫,黑气如蛟龙出海。 还没等那女修反应过来抵在自己背上的剑已经撤开,墨松剑就再一次叩在了她的后心。 “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游苏声音冷漠,又收回了剑锋。他是在告诉女修,他轻易可取他们性命。 女修深深望了他一眼,“此地不宜说话,道友且随我来。” 她话罢就搀起受伤的同门退向山道,游苏朝白泽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一起跟上,阿九则背着妹妹紧随其后。 当他们终于撤到半山腰的临时营地时,残阳正将最后一丝血色泼洒在冰棱上。女修摘下御寒用的貂裘,露出清丽却疲惫的面容:“在下乐映冬,乃泓城修士,敢问道友……” “萍水相逢,不必留名。”游苏打断她的问询,也并未有跟对方一样拉下围巾坦诚相待的打算。 他目光扫过营地中横七竖八的伤者,断剑残符散落满地,凝固的血迹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紫。 乐映冬苦笑一声,“道友救我们是想问什么?” “泓城距离此地多远?” “十里不到。” 游苏闻言心惊,十里距离对于邪潮而言基本属于近在咫尺:“你们就这些人?” 乐映冬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跟随自己出来抵御邪祟的战友,哀声道:“还活着的,就剩我们。” 游苏被哀伤所感,缄默片刻,旋即问道:“为何不叫增援?” “增援?”乐映冬从怀中取出一物,指尖抚过那块碎裂的玉牌。 游苏瞳孔微缩,玉牌上镌刻的阵纹他再熟悉不过——传讯符,与出云城时师娘放在她房间里的那枚如出一辙。 “自邪潮爆发那日起,我们便不断向神山求援,连符牌都碎了。”乐映冬的声音浸着寒意,“可直到昨日,连城主都战死在东城门……”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 游苏暗自心惊,泓城也不算小城,距离空原神山算不上太远,能做泓城的城主少说也是化羽境以上的大修士,竟也会生生战死在外? 游苏摩挲着剑柄螭纹,忽然问道:“据我所知,北敖洲西边以泓城为中界,过了泓城便算是接近了北敖洲中心。这些近神山的城池该有大量修士军队驻扎,他们全都兵不动?” 营帐外呼啸的风声中,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游苏闪电般掀开帐帘,正撞见一名年轻修士慌张后退的身影——他手中捧着的,赫然是城主破碎的护心镜。 “他们在害怕……”年轻修士忽然嘶声低吼,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凸出眼眶,“他们就没打算来救我们!我们这些边城不过是随时可以舍弃的卒子!” 乐映冬的长剑抵住他咽喉,“承业!你胡乱说什么!休要扰乱人心!坚持下去,大家都能得救!” 可自家上级的冷喝止不住年轻修士癫狂的笑声: “乐姐!别自欺欺人了!没人会来救我们!我们派出去了那么多人,去了那么多大城池,可他们无一例外,只会说情况已知会尽快增援,这不是搪塞傻子是什么?!” 癫狂过后,他抱着那块碎裂的护心镜坐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 “一定是北敖洲养不活这么多人了……他们不敢亲自动手,所以就让邪祟替他们将我们犁平……” 犁平…… 这两个字让游苏脊背窜上一股寒意,人命便也像是农田里的杂草一样吗? 第四百二十五章:再次开导 朔风凛冽,如刀割般划过脸颊。游苏站在飞梭的甲板上,望着苍茫的北敖天地。。 飞梭在风雪中疾驰,卷起一片片雪花,仿佛要将这天地间的寒意都卷走。 他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墨松剑的剑柄紧紧握在手中,仿佛随时准备斩断这无尽的风雪。 他的目光穿透风雪,回想起从泓城离开时的画面。 他没来过泓城,却猜想能有那样一个身先士卒、为民而死的城主在,这座于风雪中建立起的城池一定有着家一般的温暖。 可他也只能猜想,因为街道上满是逃亡的百姓,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尸体像山一样堆在了城门口,作为守城大阵破碎后的最后一道屏障。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泓城城主、那个威风凛凛的化羽修士,则永远留在了城门之外。 而他脚下这架狭小的飞梭,便是这泓城城主生前的飞行法器,也是这座城市现在唯一有能力带人离开泓城的东西。 乐映冬将它借给了游苏。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觉得游苏是唯一能够将他们的情况告诉神山的人。她想救这一城百姓,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临行前,乐映冬郑重地对游苏说: “我知道友疾奔神山是有要事在身,只愿道友得闲能将泓城在内的北敖洲现况告知神山诸位仙家,映冬感激涕零!” 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游苏却觉得这殷切的目光实在刺眼,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这让他不免想起了仙岛时正阳尊者的眼神,就好像将一切都托付在了他的手里。这样的眼神实在太过沉重,压得人要喘不过气。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你竟舍得将此物给我?你若真想救他们,该自己坐这飞梭去神山。”游苏没有接受她的馈赠。 “道友觉得我们是萍水相逢?”乐映冬双手负后,唇角勾起一个疲惫的笑容。 游苏错愕反问,“难道不是?” “你是游苏。”乐映冬的回答犹如平地惊雷,让游苏心头一震。 “现在城门外的告示栏上还贴着游道友的画像,尽管你一直遮掩口鼻,映冬还是认出了你。”乐映冬笑容依旧。 “你见过我?”游苏略微提手,只要这乐映冬展露出一丝敌意,他腰间的墨松剑便会铮然出鞘。 “见过,却也没见过。”乐映冬摇头,“说来惭愧,自知晓游道友的罪行以来,映冬一直都以捉拿游道友为己任。城门之前,任何人我都得一一排查。那张画像映冬不说看过万遍,却也比自己弟弟的容貌记得更加清楚。” 游苏默然,“你既知我是五洲通缉的亡命之徒,何故还觉得我会救你们?你不怕我如通缉令上所说是那第四邪神,去神山是去作恶的?” 乐映冬摇头的幅度却更大,她笃定道,“这里的很多修士会随我斩邪并非是为了救人,他们只是为了自救。但你不同,游道友看见那些难民时眼里的悲悯不是假的,这样的人绝做不出传言中那种事。我去不了神山,城主临死前将守城大阵的权柄交到了我手里,我走了,这一城百姓全都得死。所以,我只能拜托游道友!” 话罢,乐映冬忽而撩起厚裙下摆,作势欲跪:“映冬为泓城一城百姓……” 话音未落,游苏的剑便直直插在了她膝前的雪地里,让她不得不止住下跪的动作。 她抬起眸子,怔怔看向少年。游苏却只是缄默,良久他才开口: “你们还能撑多久?” 乐映冬站直身子,目光坚定:“撑到得救的那一天!” 游苏闻言点了点头,他没有留下承诺,只是接过了那枚叶子般大小的船模,淡淡道:“这飞梭算我借的,还期未定。” 他转身走向白泽一行人时,却又蓦然回过半个头,“但我会尽快。” 乐映冬看着少年的背影鼻尖酸涩,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在赌。 这个人被世界误解成这样,他本该憎恶这个世界啊…… …… 游苏在梦中悠悠醒转。 为了不让师娘察觉异常,他需要时不时回到这里,扮演好那个师娘梦中的游苏。 好在他已经测试过,梦中时间的流逝速度要比现实中的时间慢上许多。每每醒来,便有一种树下一觉、梦中一生的错觉。 睁开眼时,熟悉的冷香萦绕鼻尖。雕花窗棂外飘着细雪,梦中的季节已流转到了冬日,倒是符合现实里这终年飘雪的北敖。 何疏桐正背对他煮茶,素白衣袂垂落如月华倾泻,发间冰晶折射出细碎的虹彩。 “师娘……”他喉间逸出一声轻叹,仿佛疲惫的旅人终于寻到避风的屋檐。 何疏桐蓦然回首,茶匙磕在青瓷盏沿发出清响。她望见少年眉间凝着的霜色,与少年形影不离相处半年,她竟也学会了打趣: “怎么睡醒了还一脸疲态,倒是像个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 游苏垂眸浅笑,接过她递来的茶盏。白雾氤氲中,师娘腕间玉镯碰出泠泠清音,恍惚间竟与海底涡流的轰鸣重叠。 他抿了口苦涩的茶汤,任温热顺着喉管流进空荡的胸腔。游苏本不想将现实里的烦闷放在梦境中讲,他不想让师娘察觉出端倪,不想坏了师娘精心做的这个梦。 可身处的现实水深火热,他又怎能安下心来在这里和师娘你侬我侬。 何疏桐似是看出了他的心事重重,一只柔荑轻按在他的额顶,两人都感受到了彼此的温度。 师娘的温柔还是让游苏动摇了心防,他唯一能找到可以开导他的人,便只有师娘。 “不过……是做了个荒诞的梦。” 梦中人会做梦吗?游苏不知答案,只觉这个理由蹩脚。 “哦?”何疏桐广袖拂过案几,青丝扫过他执盏的手背,“能让鸳鸯剑宗的小剑仙愁眉不展的,怕不是寻常梦境。” 游苏暗道幸好,师娘似乎并未觉得这有何不妥,又或许在师娘看来,他会做梦反而是更真实的体现。 他状若随意地捻起一块桂花糕,酥皮簌簌落在锦纹桌布上,倒像是个十八岁少年的娇憨。 “我说出来,师娘别笑我。” “你说出来,师娘绝不笑你。”何疏桐言之凿凿,还亲手用手帕擦去了游苏嘴角的点心渣,这样的举动对二人而言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我梦见,我成了茶楼故事里……那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救世主!” 话音一落,何疏桐便噗嗤笑出声来,宛如春潭乍破。 游苏脸上泛起红晕,恼道,“师娘说好不笑的!” 何疏桐将手按在游苏后脑上抚了抚,似在安抚一个生气的顽童: “我此笑并非嗤笑,而是欣慰之笑,为何不能笑?” “有何好欣慰的?” “我欣慰你自小独立,本担心你会少年老成,却没曾想你虽吃的苦多了些,骨子里却还是十八少年,会跟少年人一样做这些大梦。” “师娘还不是嗤笑我幼稚?” “我只觉生趣。”何疏桐唇角弯弯,“好了好了,你接着讲,我答应你绝不再笑便是。” 游苏抿了抿唇,“若是再笑,师娘便念书给我听。” 何疏桐黛眉微挑,游苏目不能视,若想读书便只有她口传。可这鸳鸯剑宗的藏书,那能是什么好书?她虽为了修行都读过,可对游苏又哪里念的出口,便找了个理由推辞掉了少年的进取之心。 可这少年的梦境她又实在想要知晓,犹犹豫豫,最终还是选择蒙混过关。 “不念你听,是你修行未到。你既这么想学,下次我考教过你的功法之后教你便是,哪里需要用这赌约。” 游苏闻言,果然喜道,“那我讲。” 何疏桐便端正了些坐姿,一副洗耳恭听之态,心中却还是有丝丝愧疚,毕竟游苏的考教过不过关,全凭她说了算。而她却不知,游苏亦是此间梦主,无论如何他都能过关…… 游苏轻咳两声,开口道:“我本以为救世主是极风光的事情,一人一剑单挑邪魔,将那三大邪魔杀得片甲不留。可在梦里真的当了那救世主,才知救世绝非如此简单。” “这一路需要遭受多少非议、多少阴谋,却还得扛着那么多人的殷切希望踽踽独行。这些绝非是动力,而是沉重的压力。世上那么多人,都想当那独一无二的那个,可真当了独一无二的那个,又想说为何偏偏是我?梦里的时候我就在想啊,倘若有个人来告诉我说搞错了,救世主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恐怕我连他话中真假都懒得分辨,便会急匆匆解甲归田。” 救世救世,于游苏自己而言,或许就是自己提一把剑将那三大邪神全砍了便叫救世,他没想过要找谁寻求帮助,亦不奢求从救下的人手中得到什么。 仙岛一战,他虽救了不少人,但他主观意愿上那不过是顺手为之,他要救的人始终只有姬雪若一人而已。倘若那群人与姬雪若中必须选一个,他不会有丝毫犹豫。 但真的见到了众生苦难,他不免怀疑起自己来。 茶烟在两人之间织成朦胧的纱,何疏桐忽然伸手抚上他绷紧的脊线。游苏轻身一颤,杯中残茶荡出涟漪,映出师娘眼底摇曳的烛火: “所以是幻想与现实的差距,让你觉得人生幻灭?” 游苏缄默片刻,犹豫答道,“算是吧。” 何疏桐却摇头,“非也。” 游苏微怔,而何疏桐丹唇再启,“你的犹豫不是因为觉得前路多艰,而是因为你害怕自己辜负了别人的期待。你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别人麻烦你,并非你天生喜欢疏远人群,而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少与人接触,便少了些被人期待的困扰。” “可你一旦将某事视为了自己的责任,便不会再推辞,你害怕的从不是一路艰辛,你只会担心自己是否有能力跨得过这些艰辛。你真正的困扰便来自于此,所以你不该将自己说成那瞻前顾后的逃避之人,因为你其实没想过逃避。” “少年时人人都想做救世主,殊不知救世主这个名号,本就是对少年最恶毒的诅咒。” 窗外风雪骤急,雕花窗纸扑簌作响。游苏忽然想起白泽蜷在怀中取暖的模样,想起阿九背着妹妹在雪地里蹒跚的脚印。那些被他剑锋斩断的邪祟嘶吼、孩童啜泣、冰层碎裂声,此刻竟在师娘清冷的体香中渐渐沉寂。 他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举杯喝茶。何疏桐屈指弹了弹他额心,看着他被烫到般缩颈的模样轻笑出声: “凉透的茶能浇醒热血,却浇不灭赤心。你且记住,天地从来不缺挥剑的人,缺的是挥剑之后还敢直视剑上血痕的人。” 她伸出玉指,点在他的心口:“一个剑修所修的不在手上,在这里,在他不敢示人的怯懦里。于我私心而言,我定不想见到你顶着这救世主的罪名。但若真有这一天,我便也会想能选到你,就说明这世上只有你可以。” 只有我可以…… 檐角风铃忽然齐鸣,游苏只觉师娘所言如一柄柄软剑渗入心神,斩去了那所有阴郁。 既然连师娘都如此信任自己,他又有什么理由怀疑自己。 “当然,真的没做到也没关系,问心无愧便好。” 何疏桐忽然将他拥入怀中,少年单薄的肩胛硌在她心口,仿佛一柄未出鞘的利剑。 “好了,看你心神不宁,你再好好休息吧,去把你那没做完的救世大梦续上。” 最后映入游苏眼帘的,是师娘唇角噙着的雪色笑意,恍若冰原上永不凋零的优昙。 …… “哥哥!” 白泽的惊呼刺破混沌,游苏猛然睁眼。飞梭正在暴风雪中颠簸,玄晶舷窗外,神山轮廓如巨兽獠牙刺破天际。 “坐稳了。”他哑声喝道,剑指在控制阵盘上重重按下。 飞梭尾翼炸开湛蓝光焰,恍若斩开黑夜的流星。阿九和阿萤的惊呼混着风雪灌入舱内,而游苏望着越来越近的神山,忽然想起师娘最后一句话—— “无论你是不是救世主,师娘都会在你身边。” 第四百二十六章:等不了了 空原神山脚下风霜雨雪四城,霜城便是西边上山的关隘。 霜城高耸的城门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玄铁浇筑的城墙泛着幽蓝冷光,仿佛一头蛰伏在风雪中的巨兽。 游苏站在山脊上俯视,眉毛紧蹙地看着城门口那两列排列得一丝不苟的修士城卫,以及城墙上那些埋进砖石里却依旧氤氲寒光的法阵。这些无不都在告诉来访之人,想要入此门绝非易事。 连奥数尊者都不可能飞过霜城,游苏自然也不抱这种奢望。 只是以他五洲通缉的身份,没了奥数尊者的协助,他对如何进入神山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远处的阿九兄妹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身边白泽的呼吸轻如落雪。察觉到游苏一直在看着自己,白泽便也抬起清澈的鹿瞳,瞪圆了与游苏对视,像是在玩谁先挪开视线谁就输的幼稚游戏。 游苏终有心事,败下阵来,轻轻道:“珍珠,能不能帮哥一个忙?” 白泽闻言吐出丁香小舌,舌尖上卷着那枚莹润宝珠,呵出的香气凝成了实质般的雾。 “想七就嗦啊。”吐出香舌的动作让女孩有些大舌头,看样子,她是误以为游苏需要宝珠疗愈这一路控制飞梭的损耗,却不好意思直说。 游苏略微偏开视线,敲了白泽脑门一下,吃痛的女孩果然收回猫舌气恼喊疼。 “少自作聪明。” 白泽鼓腮,“好心当成驴肝肺!帮什么忙你倒是说哇?” 游苏回头瞥了眼精致可人的女孩,抿了抿唇还是道:“现在如何进城是我们最大的麻烦,我暂时想不到办法,但情况已是刻不容缓。如果方便,我想请她出来给点意见。” 白泽愣了愣,似乎想争辩什么,但还是哑口微微垂下头,“看来她比我要有用的多……” 游苏犹犹豫豫就是担心会出现这种情况,白泽明显不喜欢这个住在自己身体里的‘其她人’,所以从不想主动将控制权让给见龙宫宫主。游苏试过想让她理解她其实和见龙宫宫主本质上是一个人,但这实在还是太难了些。 “怎么会呢,我休息的时候一直都靠你掌控飞梭,照看阿九阿萤。倘若没了你,我怕是连闭眼的功夫都没有。” 说是掌控飞梭,实则只是看着点避免它别撞上崇山峻岭即可;说是照看阿九兄妹,实则这俩小童一直被飞天这样的神奇体验吓得没缓过神,又哪里会闹腾。只不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游苏倒不是在哄骗笨猫。 “罢了,我再想想便是,你也别硬撑着了,回飞梭上睡会儿吧。” 白泽轻哼一声,“不要,我要靠你怀里睡。” 游苏无奈摇头,倒是没有拒绝,而是主动张开臂窝。女孩便如乳燕投林,一把搂住游苏的腰腹,将小脸紧贴在少年胸膛上,像极了一只赌气的小猫。游苏则顺抚着她柔顺的双马尾,眼神柔软而宠溺。 “松手。”见龙宫宫主的语气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游苏一僵,正要开口解释,怀中人忽而抓住他环肩的手臂,再抬眸时,女孩眼底流转的澄澈天真已化作寒潭般的冷寂,连呼出的白雾都似凝着霜色。 游苏触电般撤开手臂,白泽——或者说见龙宫宫主却因骤然失去支撑踉跄半步。她广袖一振稳住身形,目光扫过游苏慌乱的双眼,“你知道她肯定要睡你怀里所以故意这般说?” 游苏剑眉微挑,没想到自己的打算被这宫主只是一眼便看穿,只不过他可没打算大方承认,毕竟他刚搂的不仅是白泽,还有这位大能: “倒不如说是你打扰我们兄妹情深。” “兄妹情深?”见龙宫宫主复述一遍,虽然语气平淡,游苏却听出了些许戏谑,“找我何事?” 游苏真是不知这么小的身子哪来这么强的压迫感,只得指向巍峨的霜城城门,“我身份不便,如今守卫森严,你可知还有别的路可上神山?” “唯有这四城可进。” 见龙宫宫主双手负后,扫过山下戒备森严的城门,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连霜城的守门人都换了一批,她倒是防得周全。” “你也没办法进去?”游苏蹙眉。 见龙宫宫主未答,指尖凝出一枚冰棱,映出城楼上巡逻守卫的倒影。 当冰光掠过第三道垛口时,她瞳孔忽而收缩——那里站着个满脸横肉的统领,甲胄上霜纹密布,腰间令牌却刻着个褪色的“霜”字。 “陈大福。”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像在咀嚼一块发霉的糕饼,“五十年前因奸杀胞妹被判死刑。” 说这话时,她却扭过头来,侧目看着游苏。 游苏顿觉莫名其妙,可是细思之后立马反应过来,对方是在用这滔天罪行来影射他。 他正要反唇相讥,见龙宫宫主却又转过头,自顾自继续说道:“但在死刑前,却被霜城城主找了个替死鬼,还被他赐予霜姓,从此改头换姓为霜褚做了霜城的城防亲卫。不过五十年才升至城卫统领,怕是没人将他这霜姓当真的。” 游苏拳头一紧,“霜城城主为何救他?” 宫主又偏头瞥了他一眼,“我们北敖洲不比南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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