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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 游苏暗自恍然,暗道原来还有这样的规矩存在,所以就连年老体衰并且身份尊贵的族长也不能住进用毛皮做成的帐篷房。 小鹿闻言垂下了头,轻轻‘哦’了一声。 族长见状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小鹿明明听到了他挽留她时说的话才对…… “仙师大人可好些了?” 老人从墙上随手抠下了一把雪,然后放进了游苏的杯子里,雪融成了新的茶。 这样独特的‘加茶’方式让游苏愕然不已,老人解释道: “仙师大人勿怪,在我们这里,抠自家墙壁上的雪为客人添茶是厚待客人的礼仪。” 游苏闻言浅抿了一口新茶,借此举动代表他尊重他们的习俗并展示友好的态度。 老人扯着嘴角笑了笑:“仙师大人不嫌弃就好。我名桑音,仙师大人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游苏点头应允。 若是换作以前,他定会婉拒,然后执意喊别人族长,做个温文尔雅的少年郎。可他此番经历颇多,性格也生了变化,又地处人生地不熟的异乡,自该改变以往温煦的待人态度。此时能借着仙人身份起到威慑作用,一定程度上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仙师大人可是我们雪桑部落的贵客,若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对小鹿或者直接跟我说,千万不要客气。”老人说着客套话。 “不必如此,我不是贵客,只是个过客。”游苏婉拒对方好意,还是想表现得生人勿近一些。 “您匆匆一过,对我们而言那也是贵客啊。我们雪桑部落地处极北,寻常根本没有仙人到访,您的到来,着实让我们部落蓬荜生辉啊。” 地处极北…… 游苏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五大神山共同绘制的五洲地图,再加上他过目难忘的记性,很快就大概确定了自己所在的方位。 “雪桑部落可是所属北极城?” “大人知道我们雪桑部落?”小鹿惊讶的问。 游苏当然不知道这个无名小部落,只是地图上北敖洲最北边的城市就是北极城。 “我并不知晓。” “不知晓?那您为何会在这里出现?”小鹿关切地问。 也不知是因为自己的性命被游苏拯救的缘故,还是因为对这个稀有的外来者太过好奇,小鹿对游苏格外的关心。 “我深入北极历练,忽遇邪魔,仓皇逃命,又遇莫大风雪。待再醒来时,就被那邪魔带入洞穴之中。好在我奋命抵抗,终是将那邪魔祓除。”游苏表现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不过幸好,看来离北极城不算太远。” “原来如此……”老人听完若有所思地点头。 游苏并不在意族长是否相信他说的话,他只是需要给自己的出现编造出一个理由,好让族长对族人们有个说法。无论这理由是真是假,他是仙人的身份是真足矣。 老人又简单与游苏寒暄了几句,态度都是毕恭毕敬,恐有冒犯。 老人生怕怠慢了仙人,还征用了一个族人的帐房,用作游苏临时的居所,帐房里还备上了三根供暖的火烛以及不少珍贵的食物。 游苏没有拒绝,纵使他的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躺在厚实的毛毯上,心绪还是难以平静。 这条海岸线上的神辉石为何会不翼而飞?这雪桑部落的人们又当真不惧邪祟吗?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个女孩应该就是送给那头邪祟的祭品,可这样愚昧的部落,为何没有人成为邪魔的眷属? 说来也是好笑,中元洲的人们被保护的那么好,却那般惧怕邪祟;这极北之境的土著没有神辉石的庇佑,反而民风出奇的剽悍。 太多的疑问堆积在游苏的心头,他感觉到眼皮格外的沉重。 问题很多,但他的首要任务是好好休息一下,将身体的状态调整回来。 而在温暖的帐房外,土著民们磨刀霍霍。 第三百四十六章:雪罂粟 “娘亲,我爹爹去哪里了啊?” 稚嫩的童声响起。 游苏恍恍惚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象,一个背影曼妙的女子正抱着一个孩子左摇右晃。动作略有笨拙,但哄睡的态度却是颇为耐心。 “你爹爹……” 女子的回答戛然而止,她像是在追忆什么般陷入了沉默,良久只闻她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随后又扬起了语调,似乎是不想让心中的愁绪影响到怀中的孩子: “你爹爹在跟你玩捉迷藏呢……等你找到他,他就会出现了。” 女子的声音很温柔,游苏却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 这女子的声音竟是如此熟悉,熟悉的就如同从自己喉咙发出来的声音一般。 这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师妹的声音吗? 可是……怎么会有孩子喊师妹娘亲?! 那这个爹爹是谁?我吗? 但是师妹临走前不是言之凿凿地说过,包括三长老在内的大医师都替她看过,没有怀孕吗? 这是梦?!还是幻境?! 游苏经历过太多类似的情况,对于虚与实的怀疑几乎成了生理反应。而眼前的景象也因为他迅速的清醒开始产生崩塌,宛如碎裂的镜面。 “那我一定会找到爹爹,无论他藏在哪里。” 女孩的声音奶里奶气,却又十足的坚定。 这句话宛如一颗落石,让游苏的心湖瞬间起了涟漪。 与众不同的经历,那些碎片化的记忆,从小养成的对外界的审视态度,这些因素让他近乎本能地对幻境有种排斥与疏离感,所以再真实的幻境他也能勘破。 可这个再简陋不过的幻境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真实,竟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快清醒。 他赶紧朝着破碎景象投去视线,最后一眼却好似看见了虚影部分化作了实质。 那个师妹怀中的孩子缓缓扭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了过来,仿佛是在与自己对视。 “爹爹……你要藏好了哦……” 女孩如是说,然后便阖上了双眼,像是终于被耐心的母亲哄进梦乡。 画面倏忽而逝,游苏真真切切的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凝视。 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时候,其实他已经醒了。 游苏睁开眼睛,是一片隐隐约约的斑斓色彩,那是帐房顶上各色的动物皮毛。 他的视力已经恢复不少,可想要细致地观察这个世界还是需要开启墨瞳。 “咳咳!”游苏没忍住咳了几声。 “大神喝水!” 带着北境口音的女声猝然响起,紧接着是一些铁器碰撞的声音。 小鹿居然一直守在游苏的床边,她端着在烛火上保温的雪茶到了游苏面前递了过去。 游苏略感错愕,蹙着剑眉冷道:“我记得我说过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小鹿连声道歉:“大神对不起!大神对不起!帐房里暖归暖,但是很容易闷。族长怕大神睡得不舒服,就派我时不时给大神揭开门帘透会气。我本来一直在外面守着,但是实在太冷了……这才没忍住偷偷进来哄一会儿……大神千万不要生气,我这就出去!” 女孩说着说着都快哭了,就起身准备出门。 游苏终究还是对个孩子狠不下心:“罢了,你哄暖了再出去吧,我也睡足了。” “谢谢大神!”小鹿感激涕零,就差跪地磕头了。 游苏则在绒被中支起身子,接过暖茶饮了一口,顿觉头昏脑胀的感觉缓解不少。 “我睡了多久?”游苏揉了揉太阳穴。 “不知道。”女孩回答地很干脆。 游苏下意识想质疑,却突然想到自己在极北之地,时间在这里本就是模糊的。 之前他只在书中读过这种理论,而这几天他在雪地中跋涉了那么久已经对此有所体会,这里的一天体感上远比中元洲的一天要漫长的多。 因为天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亮的,让人畏惧的黑夜在这里反而成了转瞬即逝的稀罕品。而在这荒芜破败的小部落里,希冀他们有能精准记录时间的东西无异于强人所难。 游苏忽而努了努鼻子,连忙屏气凝神,提起十足的警惕,寒声问: “这香是什么怎么回事?!” 随他话音一落,门帘下的一个香炉猝然被一股劲气掀翻。 小鹿被游苏陡然严冷的态度吓了一跳,在为少年隔空毁物的本事而惊叹之余,连忙道: “大神请听我解释!这是雪罂粟做成的香丸!没有害的!” “雪罂粟?”游苏剑眉深蹙,他只知道罂粟,却不知还有雪罂粟。但想来自己这头昏脑胀的感觉,还有之前梦到的景象,恐怕都与这颗香丸脱不开干系。 “我睡前并未点此物,为何要在我睡着之后点?!”游苏声线冰冷,他的嗅觉格外敏锐,睡觉之前他很确信屋内没有此香。 “大神误会了,我们不是等您睡着才点的,是因为我们点了您才睡着的……”小鹿提心吊胆地解释。 游苏闻言倍觉诧异,自己明明是觉得十分疲惫才不知不觉睡着的,跟香丸有什么关系?倒反天罡嘛这不是? 但他又转而想到,自己自上岸以来在雪地里跋涉,也曾尝试过闭眼休憩,明明累得就要瘫倒了但总也睡不着。即便睡着了也很快就会醒,醒来反而精神更加疲倦。这种割裂的感觉一度折磨着他,所以他才需要杀一头邪祟来发泄发泄。 “大神不要觉得害怕……我们这里睡觉都靠这个的。” 小鹿小心翼翼地打量游苏的神态,少年已经长出了些胡须,这反而给俊俏的面容更添了一份坚毅。 这个旅人真好看……女孩在心中默念。 “你们睡觉也点这个?” 注意到游苏投来疑惑的视线,小鹿不敢与之对视,转而继续解释道: “是啊是啊。不点燃雪罂粟的香丸,根本就不可能睡那么久啊。” “为什么?” “族长说这里的一天都太长,天要么几乎永远都是亮的,要么几乎永远都是黑的。有时候人身体觉得累了,可脑子还是不想睡;有时候人身体不累,可脑子却觉得该休息了。有时候哪里钻进一股冷风,人更是立马清醒,所以怎么也睡不安稳。 长此以往,这样的人是活不久的。先辈们发现雪罂粟可以让人镇静安眠,我们就用雪罂粟的香丸来助眠。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睡得久一些,也沉一些,然后醒来后才有力气干活儿。” 游苏认真听完,才知这极北之地的人们连睡一个安稳觉都是奢侈品。即便是他,也被相差极大的昼夜时间折磨的不行。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点的?” “当时我们准备宰那头牵回来的雪鹿,雪鹿一直在叫,我们怕吵到大神休息,又不敢进来,所以族长就让我把香炉偷偷放在门口。”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香炉会放在门帘旁的原因。 游苏摸了摸鼻尖,又重新开始了呼吸。雪罂粟的香味很淡,但是在鼻腔中回味悠长。 游苏刚醒时头昏脑胀的感觉几乎消失,看来这雪罂粟对一个没有困意的清醒之人来说并无太大作用,而只能让一个困倦的人陷入深睡。所以小鹿与他共处一室,也完全没有反应。 “大神可是做梦了?”小鹿突然好奇地问,嘴角还饶有兴致地勾起,像是对仙人也会做梦这件事儿感到很惊奇。 “大神不会是被吓醒的吧?这很正常啦!用雪罂粟助眠就是这样,很爱做梦的。有时候会做好梦,有时候会做噩梦,起来重睡就好啦。”小鹿随口解释,像是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这果然是梦吗…… 游苏没有继续问,而是找到自己那架墨镜,重新戴了上去。 “大神,您这个戴眼睛上的是什么东西啊?” “墨镜。” “墨镜?那有什么用啊?” 女孩觉得这个仙人身上到处都是让人好奇的东西,不过最让人感兴趣的还是他这个人。 “我看不惯太白的世界,看久了人会难受,便做了这个法器来遮挡视线。” “我知道!这叫雪盲症!”女孩对自己的博学洋洋得意。 “小鹿。”游苏忽而郑重地喊了一声,让小鹿都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 “你和族长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小鹿略微垂首,迟疑不答。 “你们是去祭拜邪神的对吗?”游苏直白又问。 小鹿心知瞒不过少年,只得轻轻点头。 “你有爷爷吗?” 小鹿诧异地抬头,不理解大神的话题怎么转的这么快,说变就变。 “有啊。大神您问这个做什么?” 游苏早有所料般的点点头,让小鹿有些莫名其妙,谁会没有爷爷呢? “那你见过你爷爷吗?”游苏继续问。 小鹿乖巧摇头,“爷爷在我被生下之前就被冻死了。” “那看来你也没见过你的奶奶,外公外婆也同样没有。” 这本该是让人悲伤的事情,却被游苏无足轻重般的说了出来。 小鹿觉得大神有些过分冷漠,可更觉得震惊: “大神你真是神仙啊?这你都算得到?!” 游苏一笑置之,道:“出去看看吧。” 走到屋外,依旧会被这纯白无瑕的世界而震撼。 寒风刺骨,犹如刀锋划过肌肤。 银装素裹这个词在这里被体现的淋漓尽致,即便是在北敖洲,这样彻底被雪封的世界也不多见。 不过好在此时终于不再下雪,金灿灿的太阳悬挂高空,仿佛是天神给了这群艰难求生的人们一点喘息的机会。 “仙师大人,您起来了。”族长用沙哑的声音打着招呼。 游苏注意到这片空地上还有许多雪桑部落的族人也走出了自己的冰屋,他们围聚在一起,中间是一团燃烧的篝火,篝火上架着一口大锅,香喷喷的热气从锅中蒸腾而起,令人食指大动。 “大神!这就是跟我们一起回来的那头雪鹿,你快去尝尝!”小鹿兴奋地催促着游苏。 那些族人们都穿着厚厚的毛袄,绒毛环绕着脸,甚至遮住了他们的眼神。 游苏缓缓走近,才发现这么大一口热锅中的雪鹿肉一点没动。 “你们怎么不吃?”游苏好奇地问。 “这头雪鹿是小鹿带回来的,小鹿愿意分享给大家,但是得让仙师大人先吃,我们自当守约。”族长解释道。 小鹿闻言小心地打量着游苏的表情,她这倒也不是献殷勤,只不过是为了报恩。这头雪鹿本该是用她的命来换,因少年的福才免去性命的代价,无论如何自该先报答给少年。 游苏却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像是脸被冻僵了一般。 游苏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众人却没有一个敢坐。 他搅动着滚热的肉汤,汤中没有加太多佐料,反而让原本的肉香更浓,只是他的话比脚底的冰更冷: “你们要杀我,为什么又收手了?” 小鹿蓦然眼瞳睁大,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少年。 她骗了少年,雪罂粟的确是用来助眠的,但放香炉进去的却不是她,而是族长自己。 昨天她发现族人们带着刀弓围在帐房外的时候,就猜到了不对,她大喊着想让游苏醒来,但被族长捂住了喉咙。可是后来不知为何,族长长叹一声,还是遣散了众人。 本以为这个谎言能让这个这个不好的插曲过去,可为何大神还是知道了? 周围的人们听到游苏这句话亦是身子一僵,无一人敢动。 “仙人恕罪!”族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 众人见状纷纷效仿,竟一连跪了一片,唯有小鹿还傻楞楞地站着。 “不必叫我仙人,大家都是同道。”游苏冷淡道。 小鹿越来越摸不着头脑,族长却老目闪烁着精光,像是返老还童: “凡人之躯,自该喊仙人!” 游苏转头对上他的视线,老人的话虽如此,眼神中却全无敬畏,反而只有深深的渴望。 游苏冷笑一声,他很清楚,这些人不杀自己,只不过是因为觉得自己的价值可能比那头邪祟更大。 游苏会被过长的白昼折磨的无法入眠,那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日夜对等的一天。 而这些人若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早就该适应了这种昼夜才对,又怎么会需要连仙人都能迷住的雪罂粟来入眠? 既然不是原住民,谁又会跑到如此荒芜之地?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他们要么是被驱逐而来,要么是逃命来此! 第三百四十七章:流亡者 族长微微颤抖,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开口。 他跪伏在地,手指紧紧抓着地面,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可以支撑他继续说下去的理由。 片刻后,他终于抬起头,低声道: “我们是被逃到此地的流亡者……” 游苏微挑剑眉,心道果然。 而老人此话一出,周围的部族人们头也低得更低。 “能逃到这无人之地,怕是身上有不可饶恕的罪孽啊。”游苏舀了一碗鹿肉汤,放在鼻尖深嗅,他已许久没有闻过这股滚烫的肉香味,让他有一种终于又回归到人类社会的感觉。 而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反而让他口中的罪孽更刺痛老人的心。 老人抬眸看了少年一眼,眼神中亦是流露出浓浓的懊悔: “我们的确罪孽深重。” 小鹿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她记得族长总是对着银装素裹的世界发呆,口中还念叨着:“雪掩埋了大地,也掩盖了其它更多的东西。” 她并不懂这句话的深意,现在回想起来,才隐隐咂摸出一丝意味。 “不必绕弯子,直接说目的。”游苏冷漠地回答。 老人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少年人如此果断,但他也没多做犹豫,道: “我们想请仙师大人救救我们!” “代价?”游苏反问。 他的毫不留情也让小鹿有些错愕,在小女孩的眼里,这位天神大人看上去还是比较可亲的。可在族人的面前,他又变得冷漠无情。 老人身子颤了颤,“大人从很远的地方来可能并不知道,想要离开这北极雪原绝非易事。我们能带您出去,您也需要帮我们一个忙。” “你知道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游苏寒声反问。 “您身上没有冰雪的粗粝感,您至少不是北敖洲的人。”老人未曾抬头。 游苏知道老人这句话固然有些抽象,但让他下判断的确实就是这个原因。生活在冰封天地中的人们,和生活在花香鸟语中的人们,的确有着极其明显的差别,例如肤色、服饰、语调等等。 “外乡人可不就代表好骗。”游苏当然不会轻信对方的交易。 “北极雪原常年冰封,万里雪飘,但绝非处处都是荒芜贫瘠之地,白雪同样孕育出了独属于这片天地的瑰宝。若雪原没有古怪,北极城之北理应还能有城。”老人如是答。 游苏蹙了蹙眉,族长所言不无道理。 人类的贪婪注定了他们不会停下探索的脚步,如果停止,要么是前路会害了他们的命,要么是前路根本无利可图。 “我能从冰川边走到这里,已经说明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游苏还是希望逼老人说出更多。 老人也如他所愿:“你可以在茫茫白雪中走五日,走七日,但你走不了一个月。这条回家的路,我们付出了许多人的生命才找到。” “何必危言耸听?天上有星辰,顺着它们的指引往南走,总能走出去。这条路在天上,不在脚下。”游苏有些不解他们的愚昧。 “可以,但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找不到方向。”老人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精光,“最可怕的是找到了方向,但却知那条路终达不到彼岸。那里的雪比这里的还要大,仿佛世间所有的雪都从那里来。那是一层天然的屏障,拦住了所有试图从北极登上北敖洲的东西,包括我们。” 闻言,游苏品汤的动作一僵,老人的最后一句话让他脑中如有电流闪过。 这个族长果然不是普通人,他知道北极的海岸线上没有神辉石! “可我如何信你能带我穿过你说的那片暴风雪?” “仙师大人只能信我们不是吗?否则,你想要离开这里只能原路返回。” 原路返回? 游苏彻底放下了碗,老人轻而易举就识破了他之前误入此地的说辞。按照没有人能随便穿过那层暴风雪的说法,看来老人已经确定了他就是从海中来。 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说出去谁也不信,能在海上安全通行的只有神翰舟,但神翰舟可不会开到这极北之地来。恐怕在老人的眼里,自己已与怪物无异。也难怪他会对自己如此崇敬,他们会称邪魔为神,那自己在他们眼里同样是神。 “说说吧,你们为什么被流放到这里。”游苏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雪,“不必跪我,我不是神。” “神辉石是我们偷的。” 老人的话让游苏心头一震。 “在千年以前,那道永不停歇般的暴风雪还没有存在,所以先辈们将神辉石安在了岸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越来越难以深入北极雪原,仿佛是这片土地在抗拒着人们。 我们曾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宗门,历代研究的就是穿越风雪之术,而雪原被封锁,里面的资源却被人们恋恋不忘。所以我们祖祖辈辈传承的知识终于派上了用场,我们成了那些大人物专门的伙夫,开始为他们搬运雪原深处的宝物。我们赚得盆满钵满,直到那次受到委托,有人让我们搬运神辉石。 我们不敢,他们便亲自给我们做了一个测试,即使是邪祟也穿不过那层暴风雪。所以有了这层天然的屏障,那么那些珍贵的神辉石便是多余的。神辉石是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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