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人_第4章_咖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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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睡觉前，妈妈终于犹豫着对爸爸说道，“明天是多多生日，要不……我们给她打个电话？” 爸爸冷哼一声，“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刚一当上主任，屁股都还没坐热呢！你就忘记她带来的霉运了？” 妈妈不再说话，默默躺了下去。爸爸的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是姐姐打来的。爸爸连忙接起来，关切又焦急地问道，“贝贝，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姐姐命令般的口气响了起来，“我饿了，想吃汉堡，你立刻！马上！给我买一个来！” 医院有护工24小时全程陪护，所以爸妈就没守在医院。爸爸看看时间，马上就到凌晨了。他笑着安慰道，“贝贝，你今天刚做完手术，不能随便吃东西的。” “而且现在也很晚了，明早爸爸过来时再帮你带过来好不好？” 姐姐不依不饶，“不行，我就要现在吃。明天我就不想吃了。” 爸爸还想解释，姐姐却又继续说道，“我真是倒霉！遇到你们这样的父母！孩子生病了，连这么小的要求都不满足！” 妈妈在一旁听到了，连忙帮着说道，“贝贝别生气，我让爸爸马上去帮你买！” “你别乱想，爸爸妈妈最爱你了，你是知道的。” 姐姐却冷笑一声，“口口声声说最爱我，最爱我为什么还要生二胎？” 妈妈愣住了。想起奶奶瘫痪的双腿和方才那番话，爸爸沉默地挂断了电话，起身穿上外套，出门去买汉堡。 6 我没死的时候，在家里从来不敢提出任何要求。因为我知道，只要一张嘴，迎接我的只有斥责和辱骂。但是姐姐却能提出一切要求，而且爸妈都会满足她。就像现在，尽管外面漆黑一片，又下着倾盆大雨，爸爸还是会出门帮姐姐买汉堡。爸爸买了汉堡，急匆匆送到医院时，姐姐却已经睡着了。爸爸不敢叫醒她，也不敢离开，只能坐在走廊尽头打盹。 “气死了，我还以为这次是咱们咱们副主任能升主任呢，结果却是李医生越级提拔了。” 隔壁的办公室里，传来了一道有些不满的声音。 “那没办法，院长说了，上面直接下了死命令，说李医生是烈士家属，要优先照顾的。”另一人回道。 “烈士家属？她老公不还活得好好的吗？唯一的女儿刚做完手术，怎么就成了烈士家属了？总不能她爹妈这把年纪了成烈士吧？”先前那人又说。爸爸听着这些话，猛地坐直了身子？烈士家属？妈妈突然被任命为主任，原来是因为烈士家属的身份？爸爸站起身来，将手里的汉堡扔进垃圾桶，急匆匆赶回了家。他一进门，就急慌慌地吩咐妈妈，“快！给多多打电话！” 妈妈疑惑问道，“这深更半夜的，怎么突然要给她打电话？” 爸爸口气很不耐烦，“让你打你就快点打！哪儿那么多话！” 妈妈不情不愿地拨打了我的电话。但是电话响了很久，却一直无人接听。爸爸在一旁皱眉骂道，“肯定又在喝酒！怎么不喝死算了！” 但就在将要挂断的瞬间，电话却突然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一道稚嫩的童音，“阿姨，你找多多姐姐吗？但是她不在我家。” 妈妈正要说话，对面却又突然挂断了。再打过去，却已经提示关机。 “这是什么意思？她故意的是不是？”爸爸一脸不悦。我却已经飘到了队长家里。方才那道稚嫩的童音，来自队长的女儿敏敏。原来我的私人手机被队长带回了家里。此时队长正在训斥敏敏，“爸爸说过了，这是多多姐姐的手机，你不要乱动，你怎么还接了电话？” 敏敏稚嫩的小脸上都是委屈，她辩解道，“我看屏幕上显示的是‘妈妈’，想着肯定是多多姐姐的妈妈打来的，她妈妈一定很想多多姐姐，所以我才接的。” 队长眼中含泪，半晌后只是叹了口气，拿起手机，锁进了柜子最深处。 7 第二天一早，爸爸刚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毕恭毕敬在等着自己，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林总，实在是抱歉！之前欠您的钱我终于都筹齐了，财务刚已经将钱转到你公司账户了，我过来向您当面赔罪。” “还请林总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气，以后我绝不敢再这样做了。”男人见爸爸进来，连忙起身朝着爸爸弯腰行礼。看着眼前男人从未有过的卑微态度，爸爸不禁愣住了。就是之前此人的公司拖欠了爸爸很大一笔钱，才导致爸爸的公司一落千丈。而这人并不是完全无力偿还，而是不想还。当时爸爸高价请了律师打官司想要追回欠款，这人却直接对着爸爸叫嚣，“你告到法院有个屁用！反正我名下什么财产也没有，大不了我就当个老赖！” “反正这钱我就是不还，你能怎么的！” 爸爸差点气出了脑溢血。但现在为何突然主动归还欠款还上门来道歉？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但无论如何，也是一件值得高兴大喜事。爸爸不禁又开始感叹，“我的女儿贝贝真真是个福星！” 想到这里，他叫来秘书吩咐，“公司以后的发展势头会越来越好，大家继续好好干，下个月奖金翻倍！” 秘书也笑得很是开心，跟着附和道，“林总真厉害！有了市长的亲自关照，我看以后还有谁再敢随意拖欠咱们的款项！” 爸爸脸色一顿，问道，“市长的亲自关照？他为何要关照我这不起眼的小公司？” 秘书也有些惊讶，“这个……我们都以为是林总您和市长交上朋友了。”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今天那老赖来还钱，我听到他那边有人传出来的。” “说是市长亲自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尽快按照合同归还欠款，否则一定从重处理。” 但是爸爸和市长连面都未曾见过，何谈什么交情？想起昨晚在医院走廊里偷听到的那些话，爸爸脸色发白，挥挥手让秘书出去了。很快，爸爸站起身来，飞快出门，开车赶到了妈妈医院楼下。 8 “你说……多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见到妈妈后，爸爸立刻问道。妈妈还没来得及回话，只见一名年轻小护士端着两块蛋糕进来，开心地说道，“李主任，今天是我生日，人事的买了蛋糕。刚才我见你一直在忙，怕打扰你工作，就现在给你送过来。” 妈妈一顿，神情有些僵硬。 “生日快乐！”半晌她才接过蛋糕，给了小护士一句祝福。小护士开开心心地出门去了。 “今天也是她生日。你说……他们公司的人事会不会给她买蛋糕？”妈妈没有吃桌上的蛋糕，而是喃喃问道。 “我们去她工作的酒吧找她看看？”爸爸提议道。但是两人开车到达了那个名叫“丰色”的酒吧后，却见大门紧锁，门上还贴着硕大的一个“封”字。爸妈在门口转悠了几圈，失望地准备转身离开。 “这酒吧真是坏！关了好！关了好！” 这时，一个提着一袋蔬菜的老太太路过，停住脚对着爸妈感叹。 “以前这酒吧开着的时候，这附近醉鬼可多了。” “经常打架闹事，有时还拖着人家小姑娘打！我们出门都不方便，只能绕远路。” 爸妈不禁问道，“那你们没人报警吗？” 老太太摇摇头，“报了啊！报了很多次呢！” “但是每次都是因为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 “那现在怎么又被查封了？”爸妈有些好奇。老太太放低音量，“听说是有个小姑娘当了卧底，才拿到了关键证据。所以才能把这些坏蛋一锅全端了。” “不过可惜那小姑娘也死得很惨。” “真是个大好人。但也实在太苦了。听说从小父母就不待见她，她是死是活父母都不关心。” “说不定她父母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唉！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呢！”老太太一边深深叹息，一边提着菜，摇摇晃晃远去了。爸妈对视一眼，立刻回到车里，径直开回了家。一进家门，他们立刻冲进杂物间，到处翻找我的物件，想要从中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最后，他们绝望地发现，这个家里早已没了我的一丝气息。自从我上大学后，爸妈就把我的卧室改成了书房，寒暑假我回家时，就只能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爸妈颓然地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但很快，妈妈就一跃而起，扯起爸爸的胳膊，“走！去找她的班主任周老师！周老师待她一向很好，一定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9 他俩急匆匆赶到周老师办公室时，周老师正在批改作业。听了爸妈的来意，周老师气得满头花白的头发差点炸了起来。 “怎么有你们这样的父母！自己孩子考上哪所大学居然都能不知道！” 爸妈心虚地垂着头，讪讪地狡辩，“不好意思，工作实在太忙了，所以没顾上。” 周老师将手里的红笔往桌上一摔，声音里都是怒意，“工作太忙？谁工作不忙了？” “既然工作忙，那怎么你们对大女儿就有时间了呢？当时我记得你们还经常亲手做了饭给贝贝送来学校。” 爸妈也许是忘了，周老师也当过姐姐的班主任。姐姐当时嫌弃学校食堂的饭太难吃，爸妈就轮流做了饭给她送去。却从未给过我一口。爸妈又是一连声的道歉，说道，“我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确实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让多多受委屈了。” “所以现在我们想努力改善，希望能做得更好。” 周老师顿了半晌，方才叹了口气，“也是。毕竟血浓于水，你们可是骨肉至亲，能重修旧好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多多进了大三后就再也没和我联系过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周老师很快又话锋一转。爸妈心里一片失望，但好歹知道了我当年就读的大学。他们立刻转身赶往警校。警校的工作人员将我的身份证号输入系统，但很快却一脸鄙夷地看向爸妈，“你们家孩子大二时因为严重违反校规校纪，早就被开除了，所以没有她的就业去向。” 爸妈听了这话，立刻原地跳起来反驳。 “怎么可能！我女儿年年都拿一等奖学金！毕业时还是优秀毕业生！” “她还用奖金给我们买过围巾和领带！” 不过那围巾和领带也早就被他们转手送给了别人。工作人员撇了撇嘴，冷笑一声，“还奖学金？优秀毕业生？” “那都是你们女儿装出来骗你们的！” “不可能！多多小时候虽然调皮了些，麻烦了些，但绝对不会做违法违纪的事！” 工作人员冷下脸，不再搭理他们了。 “叮……” 这时，妈妈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医院打来的。 10 爸妈赶到医院急救室时，姐姐刚抢救完毕。 “李主任，贝贝刚才突然起了严重的排异反应，刚移植的眼角膜废了。”医生看到我们，沉痛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吗！”爸妈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姐姐，抓住医生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我们刚才调查了监控，看到贝贝支走了所有护工，自己下楼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想必是没做好防护，又吃了不少不该吃的东西。” 爸妈浑身发软，差点晕倒在地。这时，姐姐从麻药里悠悠醒了过来。爸妈一见，立刻打起精神扑了过去，心疼地问道，“宝贝，你感觉好些了吗？” “贝贝别怕，你不会有事的，爸爸妈妈还会想办法再给你移植的。” 姐姐却一脸愤怒地甩开了他们，“你们今天怎么一直不来医院陪我？现在见我又瞎了，才舍得来了？” “都怪你们！给我移植的什么破眼角膜！这么差劲！害我白白受罪！” “下次再移植，一定得给我配个年轻漂亮身强体健视力好的。”姐姐撇着嘴，一脸嫌弃。 “这个移植的机会这么宝贵，你白白浪费了一次，哪里能这么容易就有下一次？” “而且捐赠眼角膜给你的女孩是个因公牺牲的警察，今天刚好是她的二十四岁生日。你居然还不满意？”这时，一旁的医生实在忍受不住，义愤填膺地开口斥责道。爸妈如遭雷击，齐齐转脸看向那名医生，“那女孩也是今天生日？” 医生一脸怒容，“这事是我负责交接的，我当然不会记错！” “人家是烈士，居然还被挑挑拣拣！” 妈妈一把抓住爸爸的胳膊，因为太用力，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一定是多多！一定是她！” “当时从她身上取角膜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这么多年我做过这么多手术，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 “那是咱们的亲生女儿呀！她被人害成了那副样子！” “她一直那么优秀！死了还是烈士！也是因为她，我才能升职，你的公司才能起死回生。” “这一切，都是我可怜的多多用命换来的呀！” 妈妈一边念叨一边开始嚎啕大哭。爸爸也一脸心痛地流着眼泪，抱紧了妈妈。 11 “哭什么哭！号丧吗！吵死了！”这时，床上的姐姐不耐烦地骂道。 “你们不是一直咒她去死吗？现在她死了，怎么你们又开始难过了？演给谁看呢！” “就她那样的累赘，死了最好！早就该死了！”姐姐继续喋喋不休。爸爸听了这话，抬起手来，狠狠一巴掌就扇到了她脸上。姐姐的脸顿时红肿一片，浮出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她震惊地看向爸爸，大声尖叫，“你居然打我！你居然因为她打我！” 从小到大，别说打她了，爸妈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对她说过。爸妈的所有辱骂和责打，从来都只会落在我身上。 “要不是你妹妹死了，你能这么快排到眼角膜？” “但你却一点不知珍惜，生生毁掉了她留给你的这么宝贵的东西！” “这也是她留给我们的最后的念想！你居然把它毁掉了！” “我看该去死的人是你！林贝贝！”爸爸喘着粗气，怒声骂道。 “谁稀罕她的眼角膜了！早知道是她的，我才不要！”姐姐却毫不示弱，立刻吼了回来。 “你知道是她对吧？所以才故意移植到我身上，方便你对着我思念她是吧？”随后她又看向妈妈，恨声质问。 “都怪你！都怪你！” “我白白受了罪，到头来还是个瞎子！都是你害的！ ”姐姐一边念叨着，一边拿起了桌上那把锋利的水果刀，疯了一般狠狠刺进了妈妈的胸膛。爸爸抬手想去阻拦，姐姐却立刻拔出那把刀，转手又刺进了爸爸的脖颈。看着爸妈蜷缩着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满脸满身都是血污的姐姐却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活该！谁叫你们把我害成了怎样！” 最后，姐姐彻底疯了，也瞎了，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爸妈因为受伤过重，身体状况从此变得非常差，动不动就会生病住院。没过多久，他们便双双严重感染，虚弱而死。奶奶则被安排住进了一家高端养老院。团团也跟着住了进去。天气好的时候，奶奶就带着团团到院子里晒太阳。 “团团，你说，多多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过得很好？” “这孩子，这么久了都不来看我。” “不过她工作忙，不来看我也没事，我能理解。” “不管来不来看我，她都永远是奶奶的心肝大宝贝。” 奶奶一边温柔地说着，一边缓缓进入了梦乡。我看着她慈祥的面庞，将脸轻轻靠在了她的胳膊上。而团团，也靠在我的脚边睡着了。第一章：师妹、师娘随着一声响亮的鸡鸣，黑幕般的天空终于破开一线光明，可它却照不透这片暗沉的天地。出云城地处中元洲之南，八月的破晓，不该是这般沉重又无力。 “砰砰砰！” 屋外传来不耐的敲门声，破旧的房门似乎都要被屋外那人敲散架。游苏缓缓睁开眼睛。尽管睁眼对他来说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动作，但他每天还是会在醒来时期待，期待眼中那层虚无的雾能够消散。因为他是个瞎子，从小就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逐渐恢复了破碎的前世记忆，对他而言，这些记忆如同镜花水月，宛如看了一场关于别人的戏剧。他也花了很久，才勉强接受了目盲这个事实。捡到他的师尊告诉他，修为高绝者哪怕目不能视，也能感知天地，未来复明也不无可能。他以此为目标，每日刻苦修行。 “我醒了！多谢师妹。” 游苏一边对外喊着，一边在熟悉的地方摸到了衣物，熟练地穿戴起来。只会熬夜看话本，然后白日睡懒觉的师妹，用来当做闹钟倒是极称职的，每日卯时正三刻极其准时。 “师兄，你出来。”师妹轻灵的声音传来，如清泉慢流般悦耳。游苏暗道奇怪：那个目中无人的骄纵师妹，大多数时候对自己都是直呼其名，今日怎么叫师兄了？但是游苏也没有耽搁，忙将木门打开。随着“吱呀”的一声，昏沉的光透了进来。游苏惊讶地发现，这光不仅是透进了逼仄的房间，也透进了他被迷雾遮盖的眼！他能看见了！眼前的世界是如此清晰！竟和他幻想出的场景相差无几！左庭是他种的枇杷树，原来竟已这般硕果累累了；门正对面还有一处石桌，一口老井，他依稀记得年幼时因为目盲想过投井自尽，赶紧重开，结果却被师尊抓住按在石桌上狠狠地打了一顿屁股，还被恶狠狠地恐吓： “你小子想死跳这井可不行，这井连着外面，不如请为师代劳，一剑又快又准，保你还没来得及感受痛苦就噶了。” 游苏就着回忆笑了笑，再看门右，便是那个自诩和她姐姐并列天下第一美少女的臭屁师妹吗，他可要好好瞧个分明。可就是这一眼，让游苏如遭雷殛！眼前的“少女”哪有闭月羞花的容貌！长在那脸上的…… 分明是不计其数的流脓气孔、六颗对称分布的鱼眼和让人触目惊心的螺旋口器！而在那快被撑爆了的翠绿衣裙下，不是过分丰腴饱满的娇躯，而是长满黑疮的黏腻巨体，巨体之下，还垂荡着无数细小的触须！眼前的“师妹”，光是看着就足以让人恶心犯呕！这一刻，游苏顿感头皮发麻，不愿相信自己幻想中的曼妙师妹竟是这般恐怖模样。可不管再定睛几次，师妹的样子也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你在看什么？” 危险的声音骤然响起，本就不明亮的日光似乎更暗淡了，师妹察觉到了师兄的凝视！师妹那张可怖的脸瞬间凑到游苏面前，俩人相隔仅仅一拳距离。她死死盯着游苏的眼睛，口器里呼出的热气全部喷到游苏的脸上。她……真的是师妹吗……三年前拜入宗门的，竟是这样的怪物？我虽是瞎子，但师娘不瞎，她也没能发现端倪吗？还是说师妹近日遇害，才被这怪物偷梁换柱？游苏搞不懂现在的情况，但是迅速恢复的理智让他意识到：无论如何，都不可暴露自己已经复明！游苏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动作，平静地回答道： “在看天下第一美的少女，到底长什么样子。” “嗯？什么样？”师妹的六颗眼睛瞪得奇大，露出大量可怖的眼白。 “我猜，师妹应是极好看的。” 游苏看着眼前的怪物，仿若观赏着世间难寻的珍宝，唇角带笑温柔地回答道。 “猜有什么用？自己看才作数。” “天真少女”偏过头去，繁杂的触须开始有规律地摇摆起来，口器中也开心地分泌出浓稠的灰绿色黏液。游苏双目保持涣散，坚定地说道： “现在我看不见，但总有一天，我会看见。” 听到少年话语，师妹的口器一张一合，涎水横流，恨不得马上将面前的师兄吞入腹中，和自己永远地合为一体。 “对了！东西还没给你呢！” 师妹这才想起要事，忙从腰侧锦袋中取出一个小盒，递给游苏。游苏差点下意识伸手接过，好在忍住冲动，只将右手停在空中，等师妹将小盒放在掌心。游苏装模作样地先抚摸了一番后才发问：“师妹，这是什么？” “是宝贝哦！” 怪物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微微低下了头，还煞有介事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宝贝？” 游苏看着破烂潮湿的小巧木盒，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没错！此丹名为固灵丹，最是适合稳固修为。师兄你前不久才突破灵台境，我看你修炼刻苦，特意为你找来的，你快打开吧。” 尽管很难，但游苏必须得承认，居然在这怪物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期待的意味。游苏没有忍住好奇，应声缓缓打开盒盖，可当盖子完全打开的时候，他再一次呆愣当场。躺在那盒中的，哪里是灵光流转的仙丹，分明是一块拇指大小的肉块！灰黑腐臭的肉块轻微地颤动着，像一颗挣扎的心脏。游苏强忍着恶心没有将它甩出手去，紧忙盖上盖子：“师妹，这丹药太贵重了，师兄收不得。”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吧，这样的灵丹我还有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