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是他也察觉到一件了不得的事,那便是此处既然是师娘模拟现实的梦境,为贴合现实自然是不得有虚构之物。而这些书本本都能翻开且全部都言之有物,倒与真的没什么差别,可它们能出现在这儿,岂不是说……这都是师娘看过的书? 想到师娘那清雅高洁的气质,游苏赶紧擦去鼻血,撇清胡思乱想。 他本以为师娘该是有事要忙,但这么久都没露过面实在叫人无法再保持安心。 他将窗户阖上,看向那不知又在盘算什么坏事儿的美艳女仙,郑重道: “三大邪神只剩五行之主还未露面,五洲已是山雨欲来。依我看北敖只是开始,中元等洲也要发生巨变。你这次将我师姐带回去,等她苏醒记得劝她回我师尊身边,让她将我的消息带给师尊,也好更提防一些那恒炼首座。当然,你亦是一样,藏得聪明一些。” 千华尊者支着螓首,就这般懒洋洋看着少年,倒是将游苏都看得有些不自在。 “还有什么吩咐?” 游苏沉思了一会儿,“暗中将我的消息也带给三长老,告诉她我没有与邪魔勾结。” 千华尊者再绷不住那轻佻仪态,一双美眸在少年身上来回打转,“你故意折辱我?” “这是命令。”游苏的口吻不容置疑。 女仙冷哼一声,“真是难得你还惦记着她。” 游苏抿了抿唇,没有解释。玄霄宗就属首长老与三长老对他最好,他自然是记着的。可想起那个慵懒丰腴的长辈,第一个想起的却是关于‘冰乳酒’的绰约画面,不自觉也面热了些。 千华尊者眯起美眸,鼻息便更冷了。 游苏知晓雪鹄港已到,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物,竟是一个镶着花边的乾坤袋。 乾坤袋对堂堂千华阁阁主来说自然不是什么稀罕物,可此时摆在桌上,却让她不自觉地心跳加速,都快要快过那鸟铃的频率。 “自重逢起,你决口不提此物。可最初我会去那仙岛,还是受你之约。我知你是一直忍着故意不提,是想欲擒故纵。现在我告诉你,它的确在我这里。” 少年的话让女仙不自觉感到愈发火热,明明刚平息下来的躁动又燃了起来,一对美眸紧盯着那乾坤袋不放。 “可我还不能给你,因为我也不能确定里面是什么。但我能向你保证,约定还作数,里面若是灵光,将来一定有你的一份。所以,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女仙闻言却蓦然冷静了下来,就好似焚身时被浇了一盆冷水,啥火也都灭了。 “若是想要我做什么,还不是你随口下令的事?” 游苏蹙了蹙剑眉,正色道:“我终归不是那样的人。” 千华尊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可我是那样的人,你自己小心,小心有日我翻身做主,便将我受的委屈——百倍奉还!” 游苏昂起剑首,真是后悔自己居然试图跟这女人讲情分,她要的根本就不是尊重。 “狗改不了吃屎。” 游苏狠狠捏紧了茶几上的一个小物件儿,而对面的女仙则同时捏紧了杯盏,望向少年的美眸中尽是不可思议。 “我让你去寻三长老还有一个别的目的,请她让她的弟子紫洵自九月一日起假死三天。她是医道宗师,想要做到应该有办法。” 女仙稍一思索便立马会意:“你要解开它?” 若要解开乾坤袋,唯有宿主死亡或者去南阳天启神山解除绑定。本想让尊主姐姐替他找人解开,但事出紧急,马上就要去东瀛,他自是不敢让妖族染指灵光。所以尊主姐姐便给他出了这个主意,让紫洵师姐的气息消失以求蒙蔽天机,或可骗过这气机绑定机制开启乾坤袋。 当然,想要假死的这么‘真’显然不容易,而三长老恰恰有这个能力。 “总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千华尊者挑了挑秀眉,“那你可得保护好——” 了字未出,女仙面色陡然一变。她一把抓住游苏的手,让他停下对那东西的控制,面容凝重如霜。 游苏先是惊异,旋即脊背生寒。 女仙眸前镜片反射着骇人的寒光,游苏从未见过这个精明的女人露出这副紧张之态。 “恒炼!来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逃不掉的命运 少年额角渗出细汗,简单的四个字直叫人如坠冰窟。 中元到北敖的距离更近,贸易也更加频繁,北敖去东瀛的神翰舟半月一艘,但去中元的则是五日一艘。但这时间并非不足,船行时间甚至比游苏从空原神山赶到雪鹄港还要多上俩日。 倘若桃夭夭说的没错,华镜首座在中元成功拖延住了恒炼,那么恒炼想赶来最快也是乘坐桃夭夭后一班次的神翰舟,这之间就有五天的时间差。 哪怕桃夭夭自港口赶去神山报信的时间比游苏乘坐玉帘飞舟更长,但也长不过两日。所以尊主姐姐已经替他缜密算过,只要全力赶往海港,他就一定能在恒炼赶到之前坐上去往东瀛的船。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怎么会提前到来?! 少年思绪飞转,只想在这提前到来的杀局中找出一条生路。 他蓦然按住仙子双肩,掌心炽热几乎灼透轻纱: “你走。” 千华尊者微微错愕,少年则继续指示: “你全力带着我师姐离开,他要的是我,我会拼命搏一搏,他定不会分心去抓你。你务必别被他擒住,他便没有证据说你帮我,事后你也可以有别的说辞,然后暗中想办法回到中元。” 游苏交代好了所有吩咐,可看这素来精明的女人却愣着没动,不由摇了摇她的香肩: “愣着干嘛!你和千华阁的根基尚在中元,他如今在中元权势滔天,你与他撕破脸面百害而无一利,暴露与我的关系更会连累你,暗中蛰伏或许还能给我一线生机!走啊!” 游苏焦急地催促着,在他看来,这是他短时间能想到最好的决策。 可女仙就是怔怔地看着他,那眼神明明很寻常,可游苏却总觉得看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他想到什么蓦然站起,主动将双手剪于背后:“把我交给他!你把我主动交给他,就说我是你抓的!这样他更没理由治你连坐!快啊!” “其实……” 女仙唇角忽然勾起,笑容很浅,而且全无讥诮。 游苏不懂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笑! “其实什么?!” “其实主人可以下令,命我与他殊死一搏,护你回到空原神山。我违抗不了你,你若回到了空原,尊主会保护你,绝对比你被他抓住下场要好得多。” 游苏深吸了口气,他不明白这个一向自私自利的女商人怎么突然在这时候不以她自己的利益为先了。 “我答应过你不会伤及千华阁!你又不是耗品!你是我的东西!快绑!” 少年声音凶狠,女仙望着少年的眼睛,他眼底印着窗帘外突然暗沉下来的天色,可这明明才是清晨。 丝缕捆住了少年的双手以及膝盖,她违抗不了这句话中的命令之力。 不会伤及千华阁……他都这般境地了还记着答应她的底线吗?可她要求的底线,又没有半点眷属之力的约束,他想不遵守就可以不遵守的啊…… 自修道以来,她见过太多弃车保帅的戏码,却第一次见到有人选择弃帅保车。 明明是个只能躲在那几个格子里被人保护的帅,为什么要牺牲自己保护那个明明只能随意受他调遣的车呢? ‘你不是耗品,你是我的东西!’ 这句话在女人的脑海中不断回荡,女人将总是半吊在鼻梁上的镜框推正,优雅站了起来。 这样蠢的将帅值得自己押注吗——她问自己。 可他刚刚对自己说了一句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啊……至少,是她觉得最动听的。 舱外骤起雷鸣,玉帘被一只玉手掀开。 “北敖可不会打雷啊,若我猜的不错,可是恒炼尊者大驾光临?” 身穿华贵玄金之色旗袍的美艳女仙勾着玉臂,笑吟吟地冲前方打着招呼。 飞舟前上方,铁塔般的身影缓缓转身。 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袍上雷纹流转。面容冷峻,犹如寒潭之水。鼻若鹰钩,衬得一双鹰目冷冽而锐利,似能震慑世间诡谲。 “把他给我。” 声如闷雷碾过云层,这个巍峨高山一般的男人,没有半点要跟绝代佳人寒暄的意思。 “尊者说谁?”千华尊者揣着明白装糊涂,被绑在帘内的游苏瞳孔微张,惊奇这女人怎么跟吩咐的不一样? “你知道是谁。”恒炼首座双手附后,在他头顶阴云密布。 “就算尊者是辟邪司首座,也不能随意在我的私人飞舟上抢人吧?”千华尊者捋着被寒风吹乱的秀发,倒是半点不惧男人雷威。 “本座前来捉邪,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捉邪?”千华尊者轻一挥袖,冷哼一声,“我也是捉邪啊,尊者想要,到了中元我自会将这恶徒交给神山。直接来抢别人的功劳,未免有失身份吧?” 男人浓眉微凝,不怒自威:“你将他交给本座,神山许下的奖励半分不会少你的。” 女人莞尔一笑,笑容糜艳如淬毒牡丹:“尊者何必惺惺作态?你可知我费了多大的代价才擒住这小子?神山那点奖励怕是不够十一,所以不必用邪魔之名压我,不过比寻常凝水难缠了些就被你们说成是第五邪神,别人会信,我却不会!” “拒绝配合公务,后果会很严重。” 又是一道惊雷响彻,震的游苏心中咯噔一声。 “别装了!谁不知尊者是为他身上的天醒灵光而来!如今我好不容易逼得他甘愿剖灵献宝,尊者却要截胡。说出去,怕是谁也不信尊者是为了除邪卫道而来!尊者是前辈,可想要从晚辈手中抢机缘,也绝非那么简单的!”她足尖轻点甲板,玉帘飞舟外九重金丝结界轰然绽放。 恒炼首座闻言长叹一气,似是耐心也到了尽头: “你若想要灵光,让他给你,本尊——只,要,人。” “尊者说得轻巧,他若真这般轻易就能交出来,我又怎会拖到今时?”女人也不再那般寸步不让,她轻旋半边身子,悠悠又道,“总之尊者都是要押他回山,倒也与我顺路。到了恒高无论他吐出灵光与否,我也不再强求,尊者自行带走就是。” 千华尊者又婀娜走了两步,再次加大了筹码: “千华亦能向尊者立下天道大誓,倘若取到了灵光,待我参悟完毕,定有尊者的一份。千华绝非自私自利之人,只是不想坏了和气。尊者,意下如何?” 位于高空之上的巍峨男子忽而闭上了眼,千华尊者见状却心中警笛大作。因为她知道,这绝非是这首座在思考她的提议,而是他不打算回答了! “鬼迷心窍!” 雷鸣之音再起,恒炼首座突然睁眼,眼底电光浮动! 海天之间,雷云翻涌,恒炼首座袍袖一振,万千紫电自云层劈落,将千华尊者的金丝结界炸成齑粉。 碎金簌簌飘落间,千华尊者足尖轻点船桅,九重丝绦自袖中激射而出。 这再不是与游苏调情之时惯用的痴缠丝缕,而是每一道都泛着星屑般的幽蓝,是千华阁最负盛名的千机丝! 明明只有九条,可丝线却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每一根都映出恒炼首座被割裂的面容。 “这可是恒炼首座先出手的!”女仙怒喝一声。 话音未落,雷柱已如神罚贯顶。千华尊者玉指翻飞,千机丝骤然收束成伞,与雷光相撞的刹那迸出刺目华彩。 海面被余威劈出深达百丈的沟壑,浪涌如怒龙直冲云霄。而雷威浩大,余波不仅波及前方海域,亦将这寒冬小港没有阵法保护的后城区震得七零八碎,惨叫与惊呼响彻这座安宁海港。 千华尊者忽而轻扬玉掌,只见其上一枚灰黑玉石光辉流转: “堂堂恒高仙官,不仅要抢人机缘,还肆意伤及无辜百姓!恒炼首座,莫要太一意孤行了些!” 恒炼首座鹰目微眯,他自是认得女人掌中何物——留影石! “宵小手段!”恒炼首座冷笑掐诀,九霄雷池应召而现,“本座无愧于心,何惧你毒妇心计!” 千华尊者金丝眼镜寒光一闪,却也半点不退。 她已然下定决心不可让游苏被擒,又不能让对方看出她与游苏的私情。那么混淆视听,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为了灵光便是最好的掩饰,这也给了她出手反击的合理动机。 而她终究不是以战出名,就算她极可能敌不过这恒炼首座,事后也顶多被认作机缘争夺中的败者,而不是包庇邪魔的同伙。她再将恒炼首座夺人机缘的事情大肆宣传,哪怕这恒炼首座声名再盛,哪怕他真的只是为了抓住游苏,亦会尝尝‘怀璧其罪’的滋味。 “轰!” 突然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见海港边两艘神翰舟开始剧烈摇晃。 冰海突然炸开滔天巨浪,漆黑触须裹挟着腐臭冲破冰层。 那邪祟形似腐烂的巨鸟骨架,嶙峋骨刺间黏连着猩红肉膜,空洞的眼窝里跃动着幽绿鬼火。 它扑棱着骨翼,径直拍向天穹中悬立的两位尊者! 恐惧在这一瞬间涌上所有人的心头,所有人都诧异不已。 一头跟南海魔鲼一样会飞的恐怖邪祟,竟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北海边! 九霄雷池狂暴而动,然而当第一道紫雷劈中邪祟时,恒炼首座亦是瞳孔骤缩——那具腐骨竟在腐蚀雷霆! 而更让人绝望的还在后面,它不是唯一……它只是第一只! 它们都会飞……它们都能飞跃阻拦邪祟千年的神辉石! “跑!” 女子传音猝然传入游苏耳中,绑在他手上腿上的丝带也应声松开。 “两艘神翰舟都已经抛锚!神翰舟是不可再造的五洲重器,开船的不敢带船留在邪潮之中!恒炼一时半会脱不了身,你快上船跑!” 自千华尊者袖中射出漫天丝缕,似是要绑缚住身前这头振着骨翅的邪魔,可只有游苏知道,她故意弄出这么大的场面,是要替他遮掩行踪! 游苏浑身剧震,他没有丝毫犹豫,从飞舟上一跃而下! 他尚且还不是化羽境,但他绝不是第一次从这般高空坠落,如意御风术悄然施展,他似是隐隐感觉到了所谓飞行是什么样的感觉。 恒炼首座瞳中精光爆闪,尽管这丝缕乱迷人眼,但他还是捕捉到了游苏的行动! 他虽为辟邪司首座,但此时此刻,哪怕这群前所未有的带翅邪祟冲进北敖腹地也与他无关,他只要抓住游苏! 两艘神翰舟同时响起嗡鸣,无论是已经停靠三日的东瀛舟,还是刚到岸不久的西荒舟。 男人鹰隼一般的眼神锁定了飞跃的游苏,很快就认准了他要去的方向——他要上去东瀛的船! 只见他双臂一震,万千紫电自苍穹垂落。此时他仿佛成了雷暴的中心,周遭大片区域都被狂电笼罩,无论是飞翔的邪祟,还是陆上的砖瓦! 千华尊者差点对他的无差别攻击破口大骂,却也不得不暂避锋芒,然而女仙却立马回过味来——他是要逼退周遭所有,好蓄势针对游苏! 男人鹰目如炬,掌心果然凝出一柄三丈雷矛!矛尖炸开的电弧宛若游龙,瞬间将整片阴郁海域照成白昼。 他的蓄力时间只有一声雷鸣!雷矛掷出,刹那间天地轰鸣,港口冰层轰然崩裂,半座雪鹄港在雷光中化作焦土。 千华尊者顿时花容失色,这一矛,岂是凝水能接下的! 游苏足尖轻点浪尖,身形如离弦之箭射向去往东瀛的神翰舟。 他故意将衣袂灌满玄炁,在雷光中绽开刺目银辉——这是他用影流之术作出的诱饵,也是唯一的生机! 真正的他早已敛息混入逃难人群,借着漫天雷火与碎冰的掩护,悄然摸向去往西荒的巨轮! “你,逃不掉。” 恒炼首座忽然冷笑,好似神明下令,给游苏做出了最后判决。 鹰隼般的目光穿透层层烟尘。他虚握的掌心雷纹暴涨,那柄贯穿邪祟的雷矛竟凭空折返,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直刺去往西荒的神舟! 游苏瞳孔骤缩,浑身血液仿佛冻结——那雷矛锁定的,正是混在难民中灰头土脸的自己! 死亡的寒意顺着脊骨攀爬,游苏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命运之网的收束。 恒炼的雷光不仅映亮了他的真身,更照出了他心底最深的挣扎—— 难道,他真的逃不出那人的注视? 雷矛破空的尖啸撕裂耳膜,游苏指尖死死扣住墨松剑柄。剑锋尚未出鞘,磅礴雷威已压得他骨骼咔咔作响。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清越剑鸣忽然穿透雷暴! 一柄清亮长剑自云端坠落,剑身流转着金粉相间的光华。所过之处,雷光尽数消弭。 游苏怔怔望着那柄挡在自己头顶的仙剑,他当然认得这把剑—— 师娘那把没有剑鞘的剑! 第四百五十九章:师娘真好看 云海之上,雷光骤敛。 莲剑尊者踏着万千莲影飘然而落,雪色裙裾缀着金线绣成的并蒂莲纹,粉纱披帛在罡风中流转如烟。 她足尖轻点虚空,身后绽开的剑气化作千重莲瓣,生生将雷暴割裂成碎屑。 “师娘……” 游苏喉间滚着灼烫的血腥气,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梦中失踪多日的师娘竟会出现在北敖的岸边,恍若神女降临般救下了自己。 恒炼首座鹰目如电,玄袍雷纹炸开紫芒: “莲剑尊者?那班神翰舟上断无你的气息,你竟横渡北海?” 千华尊者闻言思绪飞转,这句话虽然简短却暴露出大量的信息,她立马就解开了不少疑惑—— 这恒炼首座实则早就发现了桃夭夭乘上了神翰舟!所以他隐匿身份与桃夭夭上了同一艘船! 他清楚知晓桃夭夭是去报信,而他也知道主人以及要帮主人的人定会认为他追赶不及,所以主人定是轻装上阵。那么他在这里守株待兔,便不可能有人拦得住他! 念及于此,这个一向自负狡诈的女人也不由暗骂一声阴险至极! 可想瞒过华镜首座匿息来此绝非易事,他定是精通一门极奥妙的分身之术! 是了,所以他能看穿主人方才那个连她也没看出来的假身! 千华尊者更觉此人深不可测,人们只知道恒炼首座精通雷法,却从未见过他全力出手。他终日待在那邪魔嘶吼的天牢之中,看似是恪尽职守,没想到是在暗中蛰伏! 所以他究竟掌握了多可怕的能力也无人得知,而在天术首座仙逝之后,他定是觉得再无人能压制他,故而开始展现狼子野心! 但是……主人的师尊怎会出现在此? 而且她自海上来,难不成真是横渡北海? 可北海偌大,底蕴深厚些的洞虚虽然足以横渡,但也定是劳神费力,海上玄炁又远比陆地稀薄,对于巨大损耗而言可谓杯水车薪。 所以即便抵达对岸,也难免会露出一个洞虚不该有的虚弱一面,修为越高便越忌讳如此,这也是为何神翰舟对于五洲而言如此重要的原因。更何况孤身横渡,这海域广阔,谁也难保遇见什么。 千华尊者只觉自己也看不懂了,但却生出一种强而有力的直觉——游苏今日,绝不会被抓! “恒炼首座能来,本尊为何不能?” 华贵女仙玉姿飘然,缓缓飞至游苏上空,护犊之意不言而喻。 游苏遥遥看着女仙倩影,恍惚觉得师娘看了自己一眼,顿觉满心不安一扫而空,仿佛即便是现在死了,临死前能亲眼看师娘最后一眼也是值得。 “传闻莲剑尊者负伤修养,也有力气横渡北海?”恒炼首座冷目凝视。 “有人要伤我弟子,区区北海,何足道也?” 女仙执掌,悬于空中的琉璃仙剑倏忽飞还到她的掌心,发出一声比雷鸣更响的清越剑鸣。 游苏呆愣原地,闻言心中感动至极。 “尊者莫不是不知你这爱徒,乃是穷凶极恶的邪魔?念你与本座乃辟邪司同僚,提醒尊者一句,若要包庇,恐辱仙子清名。” “本尊并不在乎。”何疏桐坦坦荡荡,眉心与游苏一模一样的莲花印记熠熠生辉。 恒炼首座冷笑一声,“莲剑尊者勿要自欺欺人,游苏在仙岛犯下的恶行尚且留影在案,铁证如山!” “可有人亲眼目睹?” “自然!” “只怕是你屈打成招。”仙子浅叹,“留影石可映邪傀,却映不尽人心魍魉。有我在此,你想杀他,绝无可能。” 恒炼首座怒极反笑,天雷滚滚,好似他胸中气闷: “莲剑尊者怎么还没有本座一个外人了解你的弟子?方才那记雷矛杀的了别人,却断然杀不了他。本座只想带他回中元受审,你也要拦?” 何疏桐剑指轻划,掌中之剑倏然绽放千道剑芒。她略微低首,视线凝聚在慌乱人群中怔怔看她的少年,薄唇轻启,却不知是在对谁言说: “他,只能跟我走。” 恒炼首座玄袍鼓荡,掌心雷印瞬间化作虬龙扑杀。他只要出手必定果断至极,一如突然劈下的电光。 虬龙所过之处冰海蒸发,连水汽都凝成紫电锁链。 莲剑尊者却似踏着月华起舞,雪色裙裾每一次翻卷都绽开金粉莲影,生生将雷龙劈成两段。 千华尊者玉指缠绕丝绦,勾起一抹坏笑。她本就不擅正面的强硬对轰,想让她正面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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